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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门启副楼诚]血荐轩辕 (帝君鹰啸)


  副官被他问得一愣,权衡片刻想到八爷一路上过命的交情,索性和盘托出:“我和佛爷虽然有婚约,但是……佛爷并不喜欢这个安排。”他顿了顿,“佛爷祖父那辈就是因为娶了一位外姓的姑娘被逐出家族的。后来……虽然因为麒麟血的缘故,佛爷的祖父又被迎回家继任了族长,但是终究没能继承‘张起灵’这个名头。传到了佛爷这代仍是如此,家中要求佛爷的父亲和佛爷一定要娶张家有麒麟血的坤泽为妻,其意就是净化血统,而且……你应该有看到过吧?”
  “嗯?”
  “佛爷的纹身,并不是麒麟。”他的眉峰微蹙,“张家历任家主‘张起灵’,身上的鸽血纹身都是‘麒麟’。唯独到了佛爷这一支变作‘穷奇’,就是因为佛爷祖父娶了非本族坤泽导致血统不纯的缘故。”日山微微叹了口气,“硬要说,算是家族给这一支的惩罚吧……”
  “这也……这也太重了吧,一人犯错,整个血脉都要被牵连。”八爷咋舌。
  张日山闻言垂下眼目:“是,但话虽如此,张家制度森严,并不是以我和佛爷二人之力就可以轻易撼动的。除却佛爷镇守的棋盘张一脉,下属还有四支遍布中华土地,姻亲连枝、等级重重,若不是我当年因为身负麒麟血被选为佛爷的……那我恐怕也不过是张家众子弟中平凡的一个罢了。(*)”
  “你这么说我就有些明白了。所以……佛爷这支虽是家主,却又同时背负了惩罚。于是从他祖父起,就十分抵触族规喽?”
  张日山闻言一把捂住他的嘴,皱眉轻声责怪:“看破不说破。”他松了手,“反正就是这个原因,佛爷父亲身故之后,他就借此去长沙,我……”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连那一瞬间的纠结也褪去了,“我也没那么多遐思。我横竖是佛爷的人,佛爷怎么决定都自有他的道理,我只管一心服侍就是了。”
  齐铁嘴本来还在感慨张家的霸王条款,忽听了他这言论,直觉一口闷气顶在胸膛,汇到嘴边,化作当头一巴掌又叱了声“呆瓜”。这张日山,真是让人又气又心疼!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见夙兴远远的跑了来:“少夫人,少夫人,家主找不到你,正闹着不吃饭呢!”
  张副官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匆匆拜别八爷,提步就走。
  八爷站在原地看着一树海棠,笑得意味深长:“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小样儿,还说你没遐思。”
  **
  张日山回去时,发现尹新月也在。
  许是这几日,他数次叮咛不得对尹小姐无礼,所以佛爷在院内石桌旁晒太阳,尹新月见了晃进来,下人们一时也没敢拦阻。只是没想到他出去的功夫已到了午膳时分,下人们企图用布饭来暗示尹新月可以离开,这位大小姐却装作听不出也看不懂,不但不走,反而硬是要赖着亲自服侍张启山用餐。
  他踏进院落的时候,就看见尹新月愤而扔掉了一块巾子,一脸想发火却强自忍耐的表情,正冷着一张脸叱责仆役:“你没吃饭啊!怎么端托盘的!”
  “怎么了?”张日山快步上前。
  尹新月见到他就和捉到流窜三月的欠债人般,唇角弯起一抹冷笑:“我说张副官,您可真是贵人难见啊。管管你家下人吧,粥都泼我身上了!”
  张日山侧目去看,果见她的衣摆上沾了零星菜粥,而瓷碗也落在一边的地上,碎成数块。他心里一惊,忙道声“抱歉”,视线却紧赶着去看佛爷那边,对方却还像个泥塑似的坐着,鞋面上污了一大块,裤脚也沾了不少。不知怎地,张日山竟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瞅出些不愉快来。但别管愉不愉快,烫着事儿大,他也理不得地上是否还有碎瓷,即刻撩袍便半跪下来,从下人那接了巾子,就去替佛爷擦鞋面,直到细细的擦拭干净,方才直起身来对尹新月道:“是我张府待客不周,还请姑娘先行回房休息,晚些曰山亲自来道歉。”
  他不敢在家唤她夫人,又或者,是心底暗藏了不愿。
  尹新月瞪他半晌,终于杏眼一斜,踩着小高跟回了屋。
  直到她走远,日山才问:“怎么回事?”
  旁边的小厮道:“是这位尹姨娘太没规矩!非要上前来抢着喂饭。家主不愿意吃,她就围着家主左哄右劝,可是都不得法,拿着调羹居然是竖着就要往家主口里塞,家主不张口,她还和家主生气,说些什么不中听的‘小人得志’‘越俎代庖’,反正……反正就是骂您。”
  “……然后呢?”
  “然后…夜魅就气得手有些抖,她倒是闪得快,恐是怕烫,一碗粥有一半都泼家主的鞋面上了。”小厮抱怨得格外委屈,心里只想:若是少夫人在,别说粥会洒了,就算真洒了,少夫人宁可自己烫着,也不会让家主沾到一星半点儿的!
  张日山闻言心中叹息,果然,什么“少夫人”什么“内家主”,都不过是自己哄自己开心的镜花水月。“夫人”这是气自己数日都“霸占”着佛爷,来下马威了。只是她拿自己出气也就罢了,怎能迁怒佛爷?思及此,他眉目间的愁绪更甚,一低头,却发现张启山不知何时居然抬起了眼睛,正直勾勾的望着他。
  “……佛爷?”
  那人却还是不出声,又或者说,他想出声,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声响,视线纠结在模糊与片刻的清醒间。
  副官一见,哪还顾得上忧虑,伸手便扶住了他的肩头——哪怕再被佛爷摔一次也无所谓。但令他出乎意料的,张启山猝然一把又握住了他的手,力道之大几乎将他的指骨掐断,跟着另一只手去抚弄了他方才跪地的膝盖,粗糙指尖掸在沾了灰的衣袍上,仿佛在拂去那些可能沾染的碎瓷渣。张启山的喉结剧烈滚动,几乎是过了一炷香那么久,却只憋出了一个字。
  “饿。”
  可一个字,也足够这痴心副官惊喜得红了眼眶,他一扫方才的困顿,几乎要喜上眉梢了:“佛爷饿了?”甜甜的酒窝重新浮上脸颊,“曰山伺候您用膳。”
  他将他搀回屋内,坐到桌边,摸了摸那人身上居然有些发凉,忙起身寻了手炉脚炉,添了炭拢了布包,给他塞在手中、踩在脚下。这才重新坐到人对面,取过新送来的热粥,试了试温度,端稳了舀起一勺,吹了吹,细细横着调羹送到人唇畔。刚才拒绝用餐的张启山竟也顺从的张口含了那勺粥,咽了下去。如此抵膝哺食,谁也没说话。日山瞅着自家佛爷,目光里满满的全是餍足。
  其实争与不争又有什么所谓?他好,他也就好了。
  **
  几日后,张日山被尹新月堵在了院墙后,又或者说,他算是自投罗网的——休养够久了,佛爷还病着,梦该醒了。
  尹新月单手叉腰站在夕阳下,秀丽的眉目看起来越发妩媚:“张日山,你很好啊。到了张家地界,还真当自己是少夫人了?”
  “……属下不敢。”
  尹新月冷笑一声,积压了十余日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之处,连日的委屈懊恼更是一同爆发!她忽然伸手拽住张日山长衫的前襟,娇叱道:“别以为穿得人模人样了,就忘了自己是条狗。你愿意为启山奉献生命,我很感激,但你最好搞清楚,谁才是启山承认的人!张府的少奶奶,现在是我,未来…也只能是我!”
  张日山猝然闭起双目,微微深呼吸了一下,点点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挑起了眉梢,杏核眼内满满的恶意,“你和启山还有一个家族的婚契。”她见对方没有否认,继续道:“带出来,当着我的面,毁掉它。”
  日山猝然睁眼——她明知那不过是家族婚契,在没事实婚姻证据的前提下,出了张家的门哪里都不会承认,却还是…连最后的念想也不许他有么?而且去古楼盗窃,在张家,是大逆不道。
  尹新月挑起眉梢,矜骄愈显:“怎么?还舍不得?你可真是痴心妄想啊张副官。也是,我早该看出来你是个过河拆桥的,这几日没少仗腰子让你们家下人挤兑我吧?日后你要是想起来,再拿着婚书来找,岂不平白恶心?”
  “夫人,曰山不会!”
  “我不管,你不去,就别想让启山得到药。”
  日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双目诧异望向尹新月,半晌才讷讷道:“夫人,那是佛爷啊!您怎么能……”在他的印象中,天大的“恩怨”、不满,都是他与夫人之间的问题,她往日拿佛爷出气也就罢了,救命之事又岂能儿戏?
  “我对他的爱绝对不比你少。但是我尹新月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她终究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在北平,跺跺脚整个城都会抖三抖。所以她也恨,恨张启山这个不解风情的;她更恼,恼张日山这个不识抬举的。所以她看上的,若是不能得到,宁可玉石俱焚。
  张副官却连声音都要颤抖了,能够以一挡百的青年此时声音却沙哑到滞涩:“您——这算不算乘人之危?”连声音里都似含了血。
  “或许我们爱的方式不同,但是张副官,你否认不了的,是我赢了。”
  “……”副官眼底瞬间倾染愤怒,却又因为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捏在掌心,最终妥协。他喟然长叹,慢慢躬身,最终单膝在她面前跪了下来,一手扶膝,另手成拳杵于地面:“夫人,曰山从一开始就没有同您相争的资本。”——佛爷拒绝了谁,又留下了谁,答案已经明确。所以他献上了服从,但这服从不是给她,绝不是。张日山眼内无鬼无神,唯有佛爷,只要能守护佛爷,命都可以不要,何况是一纸婚契?只是他亦恨,恨这位夫人居然将佛爷当做争来抢去的战利品。拳心不自觉攥紧,用力到指尖掐入血肉,鲜血顺着手指蜿蜒……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再多的怨愤、不甘,都只化作了要护卫那人才会有的妥协。“是,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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