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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门启副楼诚]血荐轩辕 (帝君鹰啸)


  张启山松了口气,说出来就好!如若他不说,自己恐怕是当真想不到这么久远的细节对方还会记得,又从何推断自己的Sub低落或如履薄冰的缘由呢?随后他便借口信期未毕,扒了青年的军装又是一顿好要,直将对方摁在床上吻遍了身子,弄得青年飞红眼眶,后来却因情动,将雨后青草的冷香彻底“烧”成了上好的铁观音,双手环住自己的脖颈、双腿紧紧缠住自己的腰胯,极为留恋地蹭弄索求。这还是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亲昵,张启山一激动便射了日山一内腔。
  惹得事后副官臊红了脸,垂着头从他的外套中顺出根烟,认认真真抽完大半支才算略略平定。
  张启山还记得自己伸手自身后将他拢入怀里,手掌环过肩头,指尖拨弄着前胸嫩色乳粒,逗出了日山一连串压在喉咙中的喘息,最后他还坏心眼的拐走了青年手里剩下的小半支烟。
  自从那日之后,副官便偶尔会和自己开个玩笑了,时不时还能懂得找自己讨点好吃的,记着在晚上工作结束以后拉自己上街嗦个粉。甚至有一回自己在司令部办公室将他拽到腿上坐着,他也红着耳根受了。心情好的时候还能跟着怼怼老八,要是偶尔休假找不见人,一准就是去二月红那里和陈皮切磋武艺了,就连二爷都笑叹,再这样下去,长沙最凶的就得改姓张了。
  却没有想到,一切的努力都会在尹新月到来后付之东流……
  “抑制剂”事件后,张启山就托明楼打听解决不孕的办法,然而回复是西医无效。明楼那段时间也在烦阿诚与俱乐部的事,他便没有多叨扰,最终两个乾元倒是合计出了一个可行的妙招——去中国古玩奇珍界的黑市上探寻可有什么古老偏方或稀罕灵药。
  还真给张启山找到了!
  老八老九回传消息,有“麒麟竭”与“蓝蛇胆”两味灵药,前者专司补养拥有麒麟血脉之人的身体,后者以毒攻毒调理宫寒不孕的坤泽——这简直就是为日山量身订造的!更喜人的是,这两味药目前都正在北平的新月饭店筹备拍卖。而无巧不成书,老九同时还提供了一则“旧闻”,二爷夫人丫头的病也可以用同时拍卖的“鹿活草”来充当药引子。如此一石二鸟的好事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张启山当即拍板,要和二月红一同前往北平。
  但他没有告诉日山——新月饭店规矩向来极多,光是入场券就十分不好弄,更何况就算能进去,“灵药”也是要用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张启山不想让日山知道自己倾尽家财,是去买两味调养他身体的药,平白让他增添负担。毕竟目前张府的家底都是仰赖最初从东北带出的金银,和这两年频繁倒登地里头的物件,卖命积攒而来。所以张启山便只交代了是陪二爷求取“鹿活草”,嘱咐副官乖乖看家。
  日山是极心善的,听说是为二爷两肋插刀,半点也不心疼钱了。
  谁都没想到尹新月会跟来。
  天灯点的有惊无险,探查三味药材的藏匿地点也多得尹大小姐鼎力相助。但新月饭店也算是名不虚传——名不虚传的贵。等张启山真将三味药材收入囊中,也几乎耗尽了自己、老二和老八历年来的所有积蓄,若非那位北方来的贝勒慷慨解囊,恐怕他就真得将裤腰带拿出去当了!所以尹大小姐提出护送一行人出北平时,张启山内心甚至是有些感激的——一来避祸保药;二来若真留下来,他们恐怕连过夜费都出不起!谁能想到尹新月会跟着上火车?
  张启山最初没将对方当回事,毕竟在他眼里尹大小姐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肚里草包,一无学识、二没修养,除了仗着长相清秀家世出众在北平作威作福,没见脑袋里还长出什么狗宝。就连途中二月红那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夫人拿他与尹小姐打趣,他也忍了——不然难道拉下脸来和一个重病的卖面姑娘计较么?退一万步说,对方也是二爷的心头肉,不看僧面看佛面。
  只是尹新月叫嚣着没有路费拒绝返京的伎俩,就十足令张启山不齿了,药也是他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并不欠新月饭店什么,跟前跟后怎也甩不掉就有些烦人了。奈何他当时身无长物,无法之下便摘了腕上的二响环,只巴望着将这位姑奶奶快快打发。
  手镯虽然贵重,却不及日山分毫。
  实在不行记着她下车的地点,等回了长沙再差人按图索骥去周边当铺搜寻,定能赎回来。
  老八知道些二响环的掌故,许是觉得此事不妥,笑着以“定情信物”不阴不阳的敲打自己,也有暗示尹大小姐的意思。只是自己同老八都没料到——听闻此言,这位豪门出身的大小姐不但没有表现出半分的羞赧,像个大家坤泽那样退还物件、口称唐突、红着脸蛋落荒而逃,再等着自己给个台阶;反倒像是没见过乾元的泼妇般一劲儿往脸上贴金,最后竟以“夫人”自居起来!
  这等状况一直持续到长沙,甚至到张启山带着日山暂居军营也没有好转。甚至仅仅因为自己抽不开身,委派日山回来拿个资料,她便用信息素袭击了自家的小坤泽。
  如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张启山还记得自己将车开到最高速冲过街道的惊心动魄,记得踹开大门时瞧见日山自二楼踉跄而下时的锥心刺痛,更记得日山以为是自己不要他了,明明内腑受伤还敢带着一身浓郁的信香就往外闯。所以他更不会忘,将副官抱回卧室之后,对方怯生生垂下的眼目,抵抗着信息素于体内的冲撞乱窜、却看也不敢看自己的神色……柔软泛白的唇边因信香反噬漾着殷红血迹,拽住自己衣摆的手却带了浓浓的害怕、不舍与难安……
  是,日山平素是不会拽自己的衣摆的,但也决不会难受到呕血也不和自己倾诉。
  以及电话里那声沙涩又无奈的“夫人”,与一叠声自弃妥协的“属下”……
  张启山登时就明白了,自己花了一年半给青年建立起来的自信,已经因为尹新月的挑衅土崩石解。事后他虽然要了日山的身子缓解对方因攻击被挑起的情热,可完事之后自家坤泽就虚弱地陷入昏睡——到底是伤了内腑。他刚才已经处决了跟着尹新月为虎作伥、主从不分的两个奴才,割了那个胆敢追着尹新月狗颠儿似的喊“夫人”的腌臜婢女的舌头。但是恐怕并不能挽回日山的自信……
  思及此,如若不是看在尹新月乃是新月饭店大小姐的份上,张启山真恨不得将人活活撕了,方解心头之恨!
  他坐在桌边用那支冰凉的二响环贴上自己的眉心。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日山可以因为家族洗脑对少夫人的位置坚信不移,也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温厚对待,对仍旧站在他身边抱有期待。但一次、两次,第三次呢?张启山甚至都不确定等他的小Sub醒过来,这个本就不自信的青年将会如何自弃。
  玉冷了可以一次次的焐暖,人心呢?
  “啊啊啊啊啊——!张启山!!”一个披头散发、却面容娇媚身材玲珑的女子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周围立刻有几名蓝衣婢女围拢而上,各个都长了张市侩媚上的蛇精脸,口中高呼着“小姐”。在一叠声的“小姐”之后刚才还在床上疯叫的女人猛地停了下来,她一手摁住胸口、粗粗喘气,吞咽着缓了好几秒才扭过头看着围在床边的侍婢们。
  “我在哪?!”
  她出口无状,连半点礼仪也没有,昏迷多日一开口那味儿几乎要能熏出三五米。好在身匝的婢女极有眼力见,立刻递上花茶一盏,请她漱口。
  女人咕咚咕咚喝了,嚼掉了里面的玫瑰花沫,圆亮明眸一瞠,又问:“说话啊,我在哪里?”
  “您……您、在北平。”其中一个看似把头的婢女犹豫了片刻,攒着眉宇终是壮着胆子说了,语毕还偷偷抬眼去觑那女子的脸色。
  “什么?!”女子却立即跳将起来,浑不似被人迷晕数日粒米未进的人,赤脚踩在家中的羊毛地毯上,蹬蹬蹬几步上前一把扯开了窗边的窗帘——
  车水马龙的北平街道闯入眼帘,街道开阔旷朗,街市格外热闹,甚至隔着玻璃都能听见街上小贩带着儿化音的吆喝声。女人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旋即又护疼地“哎呦”一声,惹来追随而至的几个婢女一脸谄媚心疼的容色,甚至拉过她的小臂又揉又吹。她至此终觉得自己是回了家,双目泛红菱唇下撇,甭提多委屈了,愤愤一跺脚,嗔道:“该死的张启山!你、你还真送我回来啊!”
  此女正是在新月饭店三位药材的拍卖会之后,不顾廉耻硬是追着张启山奔赴长沙,死乞百赖住进张府却又因拈酸吃醋暗暗用信息素重伤了张日山的罪魁——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尹寒。她出门在外一律自称为“尹新月”,更以一身蜜糖味儿的信息素洋洋自得,自认为整个北平的乾元无一不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位尹大小姐打小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仗着自己家世好、父亲疼爱、又长相不凡,咬尖拔狠地说风就是雨,从未在任何事情上吃过亏。只除了……
  败给那个张副官。
  她想起来张启山雷霆爆发凶悍似刀锋般的杀意,至今还有些脚软,嘴里却又哪里肯服,柔嫩的红唇抿了两下终是忍不住哭道:“真是气死我了!那个弱不禁风、一碰就倒的张副官有什么好,你居然选他不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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