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血的过程由少至多,再至少。尸毒逐渐清除,齐铁嘴却记得最凶的那几天,张副官几乎被张启山弄得死在床上。
血仍然会凝,但其实轻轻一挤又会从伤口中涌出。但张启山中了毒哪里知道?副官放血放得没力气,凶兽就偷了匕首在青年身上割出伤痕,血珠渗出白皙的皮肤,青年人的肌理柔软且富有弹性,张启山吃得上瘾。拽来衣领细细品尝,胸口、腹部全是撕咬出的伤,他几乎是骑在张副官身上连蹭带吮、连拱带咬,拆吃入腹。
副官实在吃不住了,哑着嗓子哀求。“家主……求家主…开恩——嘶……呃!”
他求了,本在此刻听不懂人话的张启山居然停下动作,含含混混从嗓子里滚出句呢喃。
“日……山…?”
齐铁嘴这才知道这娃子其实不叫“曰山”。古籍有考,卑自称称名,歧义重字等避尊者讳。只是讳“日”不避“山”,除俩人是平辈之外,就只能是副官私下对张启山表达敬重与敬仰最隐晦的方式了。
张启山渐渐好了起来,副官乘着这段时日养伤补血,等长沙布防官又再度威风凛凛之时,他身后半步的张副官看起来也只是脸色白了些许。
很久之后,齐老八问他。“呆瓜,值么?”
张副官愣了一下,侧头看他一眼,如同瞅个冥顽不灵的傻瓜,俊秀年轻的脸孔上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是佛爷。”末了他又笑了,容色柔和下来,像是品尝珍藏在心底的佳酿甜酒,轻而缓地又道。
“他是我的家主啊。”
再后来,直到张府张灯结彩红烛高燃,齐八爷才晓得,张曰山原来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他是张家族谱上篆刻着的张少夫人。
END
注:
1. 列传:司马迁《史记》索引曰,列传者,谓列叙人臣事迹,令可传于后世。
2. 旱魃:《神异经》曰“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是僵尸的一种,由死人尸变而成,修行千年,蜕变之前为“飞尸”,吸食人血为食。
3. 避讳:古代的名字有避讳一说,遵循规律有二,(1)“尊对卑称名,卑自称也称名。”,摘自《中国古代文化常识》。简单来说副官是卑,对张启山称“日山”是可以的。(2)同字要换,比如汉高祖叫刘邦,汉代论语中“何必去父母之邦”就要改写成“何必去父母之国”。但是日山和张启山是平辈,山就不用换,他自己尊敬佛爷,所以退一步减笔自称“曰山”,是非常尊敬的。而套句三叔的原话,叫日山还是曰山,就要看佛爷心情。另外一说,和副官不熟悉的人、平辈、卑位等,应该称呼他“曰山”或“副官”以示尊敬,参考三叔九门番外原文尹新月对副官的称呼,佐证尹新月在张府其实翻不起风浪。只有熟悉的朋友或者长辈,才可以亲密的喊“日山”。可能有宝宝要说“字”,字在古代是男子二十岁弱冠时才会有的称谓,而且五四运动后就基本没有了,所以设定文中主角无字。
【启副/楼诚】囚徒
By 鹰啸
第一章 、行走的子宫
阴暗的地下室墙面上晕着道道水渍,风扇在屋顶上吱嘎旋转着,只有壁上几盏幽暗的灯可以照明。青年的双臂被束缚在生锈的金属栏杆上,冰凉的锁链沿着他的手臂盘旋而上。
这是一个体型修长的Omega ,胸前搭着薄被,但下体却赤裸裸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将睁未睁的双眸,青青紫紫的吻痕,还有泛着水光的红肿后穴无一不显示他被人使用完毕。嘴角甚至还沾带着白浊与半透明的津液,浅淡地垂坠下来连接着青年的身体与身下被揉皱的床单。
“不唔……”他皱眉呻吟着,被体内深处安插的玩具掳走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
但屋内另一个声音让他立刻清醒了,那是低沉的、宛如大提琴般的音调:“不?在这个屋里,没有你说‘不’的权利。”开口的男人沉稳、高大,宽阔的肩膀与有力的身型代表了绝对的权威,乾元的身份同样彰显着不容反抗的沉肃。可他又是恣意而优雅的,男人缓缓走近床边。由于逆光床上的青年看不清他的脸,却见他俯身解开了自己手臂上的铁链,丝毫不顾及被接连侵犯了数小时的自己是否还有力气,便被他拉扯着头发掀翻在地。
“现在,知道该做什么吗?”男人的尖头皮鞋碾在了青年勉强支撑于地面的修长手指上。
青年的鹿眼睁了睁,喉结微微滚动,仿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支撑起了身体。却见他缓了会儿,倒像是失了心魂一般,缓缓俯低前身,颤抖的探出舌尖,舔上了男人的鞋面。
灵巧而柔软的舌头,一下下侍弄着鞋面,一时间似乎整个地下室内都能听见青年由于卖力的舔舐而发出的暧昧而湿腻的水声。那双鞋很快被“擦”得亮而富有光泽。践踏着他的男人十分满意,甚至伸手揉了揉青年柔软的黑发,在青年发出一声类似小兽般舒服的呜咽之后,颇为赞叹地开口道……
“学的真快,我的……”
季白豁然惊醒过来。
“呼——呼……”青年本就圆亮的鹿眼瞪得更大,他怔怔地盯着奶白色的天花板,旋即抬起了手臂。但那上面空无一物,没有铁链、也没有吻痕,他狠吞咽了口吐沫,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探入被中……内裤上湿润一片,而弄湿了内裤的“罪魁”此刻却还是执着的半硬着。
他的神情有些绝望,却又带了绝不会在人前表露的认命,他抓握住半硬的一根撸动着,直到将剩下的余韵完全发泄出来,才深喘着长舒了一口气。类似的梦境已经做过多次,每每都在男人即将说出那个名字时醒来。年轻的刑警自地铺上挺身坐起,用力抹了把脸,他摸索到枕下的手机,用私密短信发了一条信息:主人早安。
『早安。』
简单的两个字让年轻的警官安下心来,他在内心轻叱一声自己真是M的越发彻底,随后迅速起身洗漱整装,前往彘市警局。今天是他从霖市借调到彘市的第一天,季白蹬鞋转身锁门,门扉阖上时,他抬眼看见了地铺旁边整洁到没有一丝褶皱的床铺。
昨晚他的“主人”不允许他睡床——那是他在网上认识的“主人”。在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有那方面的倾向之后,季白一度十分惶恐,但他却在手机下载的软件中发现了自己与“主人”的聊天记录。在网上查过一些资料以后,他重新与“主人”取得了联系——看起来原先的季白似乎就觉得网络调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用担心暴露身份,又可以享受被人下达羞耻的命令、被人控制所带来的屈辱而放纵的快感。各取所需,互不相干,皆大欢喜。
四个月前的黄金蟒一案,由于头部遭受重击,重伤失血后的休克时间超过了最佳救治期,他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断续的、关于个别人与事的,但好在并不影响生活。却没有想到祸不单行,就在季白刚刚能下病床的时候,他接到了通知,远在彘市的爷爷季老先生被人毒杀在家中,并且凶手抹去了所有的线索,成了一桩悬案。
战厅最终没能阻止季白的脚步,即便季白隐约觉得他在担心什么,但在爷爷被害案悬而未解三个月后,他还是成功请调到了彘市。
轰隆隆的地铁在城市的地下穿梭,像是在暗中将城市割裂成一块块。彘市总是让季白感到压抑,他从Omega车厢中下来,掏出坤泽专用的地铁卡在感应区刷了一下。随着时代的进步,坤泽的权益看似得到了更好的保护,但是在观念老旧的城市中,这种“保护”却更像是一种合法的禁锢。
——什么都是分开的,专用的车厢、机舱、学校、商场区域,在全国颁布“Omega身份证”以后,坤泽连非公务的跨省出个远门,都需要家中的中庸或乾元陪同。酒吧更是不建议坤泽入内,当然你可以去,服用抑制剂隐藏身份寻求个刺激,但一旦发生恶性事件——比如被强迫标记,被人拐卖蓄奴,酒吧不承担任何责任,政府也不一定会受理。抑制剂更是贵得吓人,正常渠道的抑制剂永远供不应求,价格堪比黄金,并且需要购买者有正当理由才能够申购。所以在药贩子手中冒险购买成分不明的抑制剂已经成为了城市中的坤泽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在彘市这种地方,情况似乎更加糟糕。
临海的城市是原来的老工业基地,随着经济进步开始逐步开发旅游业。却又因为Omega贩卖率在全国范围内居高不下,原本井喷式开发的旅游项目也都纷纷搁置,高新区林立的小高层、沥青铺就的十车道宽马路,皆因为乏人问津而显得旷朗且萧瑟。
人们将这样的罪责怪到坤泽身上,彘市的坤泽分化率在全国同样数一数二,这就导致了在沿海还算精贵的坤泽在此处反而成了“滞销品”。没有优渥的嫁妆、十足的忍功,就算倒贴许多乾元还要挑三拣四。而周遭治下的镇县村,没有受过教育的坤泽比比皆是,他们近乎“行走的子宫”,从分化伊始,一生的使命就变成了无尽的农活和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季白站定在警察局前——连九十年代营建的彘市警察局,也颇有些“西风落叶卷秋凉”的意味儿。四层楼高的建筑,大概是为了彰显人民警察乃反腐倡廉之表率,楼体始终维持着最质朴的灰,入口处的台阶上还有老工艺的石质防滑道,却因为经年累月的踩踏,反而叫人磨得光滑。连狭窄的走廊与橘黄色的暖灯,在季白看来也给足了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