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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门启副楼诚]血荐轩辕 (帝君鹰啸)


  他整个人被白毛血尸掼在了一段焊死在墙壁中的长矛上,矛头戳碎琵琶骨直透出右肩。那长矛是用作墓室内的装饰的,所以张启山在暴怒的怒斩血尸之后,并没有办法用大刀将生铁砍断,就只能扶着日山将青年生生从矛上“拽”下来。拽下来的瞬间,剧痛已经让日山昏死过去,但许是被白毛血尸揪住反复撞击,肋骨已经骨裂,每一次的喘息,青年都夹带着咳喘出血沫。
  张启山的面色阴沉得宛若地狱来的罗刹:“都他妈愣着干什么!开拔,找大夫!”
  张羽霖憋着气将车在山道上开出了最大码。
  他们兵分两路,一辆车带着所有倒腾上来的物件先回张府听命,另一辆车则载着张启山与副官直奔最近的医院。日山被佛爷扣在怀中坐在车后座,猎装的帽子在打斗时早不知掉在哪里,脸上被碎石划出来的道道伤痕掩盖了因失血而至的灰败,只有乌青的嘴唇彰显着他的生气正在不断地流失。
  三牛盯着前头的路不敢松懈,不停地催促着开车的张羽霖:“再快点!快快快!!”
  张羽霖从后视镜中看着后座上的佛爷和少夫人,生撕了自己的心都有!他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听张一航在平日里胡咧咧——他是跟着少夫人在九一八事变后从老宅出来的,四个弟兄两个殒在路上,一个回家去报信,跟着少夫人的就只剩下自己。可是说是“跟随”,实际上他和张日山并没说过几句话——他是老宅外院的护卫,而少夫人是内院的当家,最密切的交集只有陪着对方南下寻夫那短暂的十几天,所以对张日山的了解也停留在“对家主赤胆忠心,即便家主瞧不上都要死皮赖脸追随的坤泽”上。
  别说他爱嚼舌根,少夫人不受宠是老宅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长春的老家主出事后,少夫人很快被送达本家,回来没多久就怀了身孕。可孕期整整八个月也从没见家主出现过,坤泽的孕期没有乾元出现几乎是奇耻大辱,和被抛弃别无二致,而老宅内院也试图隐瞒过,但事关“小少爷”又怎么可能瞒得住的?
  张羽霖承认,在陪着这位刚下产床就着急要去寻找夫婿的少夫人出门时,他的内心有过不屑。
  而这种不屑在自己兄弟殒命时,在看到张泽洋惨死在山洞里,在日本人抵在后背上的枪口下节节攀升,最终,在听闻张日山自请做“副官”时到达顶点。
  ——是,为张家尽忠而死是身为护卫的本分,但他们的命也并不是他张日山用来取宠献媚、保全地位的垫脚石!
  他是看着张日山如何不计“成本”的追随着张启山的,这样的痴心实属难得,但却不该用他的弟兄们的命来填。而努力到最后,倘若成就一段佳话也就罢了,却干脆的舍掉了内家主的身份自请为“副官”?张羽霖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些老派的,但这和“不当正房争当小妾”有什么区别?!
  许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许是被剩下几个兄弟平日相处言语中撺掇,他便愈发觉得这位曾经的少夫人、如今的张副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矫情种”,直到他看到少夫人方才在洞中拼死搭救他与一航时的眼神……
  那种认真,坚定,悍不畏死。
  他恍恍中忽然存了种想法:少夫人早已经将家主、张家和责任融入骨血之中,所以有些事甚至没有必要宣说于口。
  家主的态度似乎佐证了这一点。
  张启山压根没去管他们这票怎么分赃,仿佛天塌下来也没有副官半分的重要,这点上在日山平素本本分分跟在张启山身后任劳任怨时并没有谁能看得出来。
  张羽霖去替三牛的岗,张府初初建成,没有钱就没怎么装潢,诺大府邸还有一大半维持着前主人捯饬出的中不中洋不洋的格调,只有住人的几间屋被清理了出来。贴心贴肺的下人只有位厨娘,所以日山受伤之后,给张启山站岗听宣的任务就由五个人轮流进行。
  “……还是一直陪着呢?”张羽霖压低了声音。
  “不然呢?”三牛大概是他们几人中主意最正的了。
  “三牛……”
  “佛爷和副官的事情,别管、别想、别臆测,我早就和你们说过,那是佛爷的私事。后院里得宠的,下头就捧;不得宠的,下头就踩,和‘刁奴行径’有什么两样?”而他说话从来直来直去,不管张羽霖听得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就活动活动腿脚下楼去了。
  留下张羽霖烧烫着耳根站在原地。
  二楼的走廊里很静,家里没有下人,弟兄们又都蔫蔫地缩在一楼,所以站得久了就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自然而然,他也就听见了卧室中的细碎动静——
  “难受?”张启山被身边的人的动静弄得睁开了眼。
  “……”日山还烧着,听到声音反应有些迟钝,片刻后却还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张启山大概是知道他是个能忍就忍、能熬过去就不说难受的主儿,干脆直接伸手探入人的亵衣里——一后背的冷汗;再摸到拳头,攥得死紧,指尖都掐在掌心肉里头。
  而忍着的那个该是忍了太久,已经觉不出异样,倒是瞅着张启山的神色,本能就紧张起来,连呼吸也变得浅淡……日山是个极不爱给人添麻烦的人,尤其是怕给家主添麻烦:“佛爷……”他嘴唇上烧得起了干皮,惨淡一片,眼看着开口就要说出逞强的话,被张启山截了话头。
  “是不是我不醒,你就一直不喊?”
  “没有,属下不疼…”
  张启山只觉得额角青筋蹦跳,若是寻常的兵,他早就一指头摁在伤处,看看对方到底疼不疼了,可这是自家内人,哪里舍得?
  他近乎暴躁的扒拉一把头发:“我给你翻个身吧,总侧着肩膀难受吧?”
  “嗯……没事的,家主。”
  张启山几乎已经可以从“没事”这样简单的两个字里分析出不同的情绪了。“没事儿”里带着雀跃,应该带出去嗦嗦粉、吃点夜宵;“属下没事”可能意味着加班加点的替自己处理完所有的琐碎,但疲倦的程度尚可以忍耐;“您放心,我没事”说明即将抵达临界点;而这种断续、沙哑的“没事的……家主”恐怕只剩忍耐。
  张启山忽然觉得说不出什么,又觉得他们之间或许什么都不用说,他没有再去抠日山的字眼,只是扶住人慢慢躺平。
  生锈的长矛贯穿了琵琶骨,穿透肩膀靠近右胸口,虽然没伤及内脏,也是极重的,而且不讨好,趴不能趴,躺不能躺,只能以左肩撑着勉强侧卧,时间长了压迫心脏气短力竭不用多说,加上两根肋骨骨裂,有时连吐息都会牵拉的疼,十足的磨人。简简单单的动作,张启山却能听见日山长长吁出的一口气。
  那口气绵软无力,却又带了忍痛的颤音,像一枚钢针,直直地扎在张启山的心窝里。他耐不住,低头狠狠吻住自家小坤泽的嘴唇。
  不带任何情欲,单纯的心疼。
  张一航一直觉得,他瞧佛爷与张副官的感情就像是雾里看花。
  他将平菇撕成了细柳子,扔在盘中,一边干活一边寻思,他或许不清楚张日山的为人,但是张启山是怎样的人,他给他当了快十年的兵当然是清楚的。张启山此人行得端做得正,赫然有威,最恨虚假不实的小把戏花样,选择身边之人也是先看人品、再瞧本事。张日山当不成夫人或许是看不对眼的关系,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这次受伤,长达一个半月佛爷一直贴身照料,心里恐怕还是有的。而张启山看的这等重视的人,真的会是他们口中揣度的“小人”吗?
  他将双手在军裤上抹了抹,收拾了手上的东西,将厨娘备好的茶送到二楼。
  走到二楼卧房门口的时候,他似乎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味,是一阵让他通体舒泰的清雅气味,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盏,心道不知何时佛爷居然弄到这等好茶,但原先泡这茶并没有这种感觉啊!他搔搔头,还是伸手叩响了门扉,里面却没有答应,过了好半晌才有些嘶哑的男声传来。
  “搁门口地上吧!”
  他愣了一下,恍惚之间陡然明白自己闻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耳根倏然红了,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就向楼下跑去。原来是张副官信香气味,正常来说中庸是闻不到坤泽信香的味道的,除非过于浓郁才会有所感觉,看来……而副官信期佛爷仍旧呆在他身边,想必两人早已是……也就是说虽然挂了副官名头,实际上还是他们的“少夫人”,毕竟佛爷可没有其他的房里人,想通过这种关节,张一航像是只被轧了脚的蜈蚣,忙忙地逃离了现场。
  张启山伸手揉着日山的穴口,单手支撑着头侧躺在人身侧。
  日山的一张俊脸胀得通红,他在床上休养一个多月,信期如期而至,但因为受伤的缘故,谁也不敢妄动,直憋到快耐不住他才不得已开口求援,但信香已经烧得满屋子都是,他喘着气分开双腿。
  张启山没有再去追究自己的小坤泽为什么会隐瞒,似乎是日山说与不说,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日山心里惴惴,又被揉得极为舒服,他哪知道,不论他说与不说,张启山又怎会心里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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