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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许多年 (chloec)


  “上海站那里怎么说?”
  “如获至宝。”阿诚放下包,“他如果知道咱们又这样坑害他,只怕要跟我们跳脚的。”
  “我不信他还敢回家来砸。”
  话虽这样说,两人心底倒隐隐期望这人回来大闹一番,砸什么都好,回来就行。
  被一路同行的战友拿枪指着头,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把枪放下,有话好说。”
  “黎明,我真想不到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如果不知道,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等等!”黎明喝道,“谈钱还是谈立场?”
  “钱就是立场。”
  “那你我现在当是一个立场。”黎明盯着黑洞洞的枪口,“我还留在这儿,特派员也还活着,说明我还没有找到机会去拿钱。你想要的,咱们可以商量。”
  “我同你有的商量么?”
  “真没有商量,我早就是一个死人了。”黎明笑了,“不管是党国还是共产党,咱们都是同志,坐下好好谈谈价钱,不是很好么?”
  “别想耍花招,我知道你已经摸去过汇丰银行。我不知道你的情报从哪里来,也不关心,我只知道,你要带我过去,并且当着我的面,把钱取出来。”
  “笑话,那么多钱,我就算取得出来,你也拿不走。”黎明苦笑道,“有点常识好不好,这是上海,不是边区。”
  “我只要你能证明那就是共产党活动经费的账户就可以,别的你不用担心。”
  “你什么时候要?”
  “现在。”
  “现在?”
  “正是现在。”
  郑开的枪抵着黎明的腰,架住他整个身体,仿佛是搀扶着他行进一般。在银行人多,来来往往,也并不突兀。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我想把这个账户上的钱换五十根金条出来。”
  “不好意思,上面有规定,这个数额的黄金要经济管制委员会的特批。”
  “我有。”腰间那把枪押得更深,戳得他的腰疼,黎明扫了一眼大厅,“去你们经理办公室谈?”
  “好的,这边请。”工作人员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的小圆眼镜,一脸职业的微笑,“这位先生也一起么?”
  “当然……我腿脚不好,他扶我。”
  “这样啊,这边请,您小心台阶。”
  门关上的一瞬,只听得耳后风声一紧,黎明并不回头,反而狠狠地往后撞去。郑开心知不好,扣动扳机,门后的人却已抢先一步,捏住了他的手腕。一枪打偏,击碎了玻璃。黎明抢上一步,跪在郑开的手腕上,顺势攀上他的脖子。
  军统的习惯,领口带刀片。
  从领口抽了刀片要划过去,却被一只手挡住了,在手背上划了一道不浅的血痕。
  “别在这里。”
  话音未落,郑开已被击昏。
  沪上的银行,经过76号和军统当年报复式恐怖袭击,早已无奈地练就了惊人的反应速度。警报拉响,紧急疏散。
  貔貅看了一眼手表,锁上门:“还有2分钟就会到二楼,从窗户攀着水管下去。右转折过去就是约定地点。”
  “这个人怎么办?”黎明拾起地上的枪。
  “丢下去,摔不死。”阿诚舔了舔手背上的伤,咧嘴一笑,“你知道怎么说?”
  “当然。”貔貅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得罪了。”接过钥匙,阿诚在她颈后猛击一下,貔貅就这么倒了下去。
  用钥匙打开保险箱,将财物洗劫一空。打开窗,黎明先顺着水管爬下去,然后阿诚把郑开丢下去,再顺着爬下。
  拐角处的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楼下。
  瞪了黎明一眼,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支针头,在郑开的手臂上进行了注射,然后丢了一捆绳子给黎明:“捆好了丢后备箱,然后上车。”
  “又是我?”
  “上司大如天。”明楼笑了。
  他们离开汇丰后十分钟,警察也到了。
  “手怎么了?”明楼看着阿诚丢了一袋沉甸甸的到后座。
  “划了一下,不碍事,回去包一下。”阿诚低头看看伤口,在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正在翻包的黎明,“别翻了,老实交代一下吧,我的小少爷?”
  明台从随身的内袋里摸了一块止血胶布出来,递到前头去:“我交代?你们怎么不交代一下?大哥,是不是你把我卖了?”
  “好像是某人先提空了我的户头吧?”明楼踩了一脚油门,气不打一出来,“钱呢?”
  “前线,你也是为国效力。”
  “你还够会借花献佛的。”明楼哼了一声,“还有什么?接着说。”
  明台此行是护送一名特派员来与上海地下党眼镜蛇接头,之前的行动中,他察觉到同行的小组中有国民党的特务,只是不确定是谁,又没有办法直接通知到明楼。
  “所以你索性伪造了证件和存折,把他的户头提空了?”
  “阿诚哥,你的签字挺好用的。”
  “嬉皮笑脸。”其实也亏得阿诚好意思说他,上车后,他也没敛过笑。
  大哥和明台都回来了,大姐如果知道想必也很开心。
  “就算不能提,银行也会立即通知大哥。这样你们肯定能猜到我回上海了。”明台道,“眼镜蛇方面之前就得到过此次接头的指令,那我的来意也很明显。不见面,却以这样的方式引起你们的注意,我想你们能明白我的警告。”
  “对,所以卖了你。”阿诚嘿嘿一笑,随即正色道,“那个人不是我这条线上的。戴笠死了以后,内部派系斗争很激烈,我没有办法直接得到消息。只好向上海站说明了你的潜伏任务,并且说,你已经摸到了上海地下党的活动账户,但是无法得手,请求支援。”
  “我说我怎么好端端地就暴露了,果然你们两个坑害我。”
  明台气得一拍椅背,“差点叫你们害死了。”
  “不管那个人贪财还是抢功,他都不会杀你,只会押你去银行。”阿诚道,“你又没钱,大约这次又打点别的主意,我就在汇丰候着了。”
  “还顺带捞了一笔!”明台扫了一眼边上的包。
  “那只是为了掩盖行迹。”阿诚解释道,“闹了这么大动静,不顺点什么走,会引起军统的怀疑。现在嘛,一没出人命,二又丢了钱,抢劫咯,就交给警察局那帮酒囊饭袋吧。”
  “那现在呢?后备箱那个怎么处理?”
  “带着钱失踪了。”明楼道,“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吧。我先送你回据点,正好与特派员接头。”
  “今天?”
  “你也觉得今天闹了这么多不会接头不是?所以就是今天。”明楼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那个钱袋,“那些金条一起带走吧,送佛送东西。”
  明楼与特派员在里面的时候,阿诚和明台坐在外面。
  拆了止血胶布,上了药重新包扎。一只手不方便,就交给明台代劳了。
  “幸好没划太深。”明台清理了伤口。
  “握枪的,皮糙肉厚,不碍事。”
  “军统上面变动那样大,刀片还是这么利。”明台苦笑着。
  他记得刀片划过颈动脉的声音,也记得割烂了嘴,被人强迫着从嘴里吐出来的疼痛,连同那个晚上亮得刺眼的探照灯,永远地在心底一层层溃烂下去。
  “在延安过得好么?”
  “比你们好多了。”明台忽然想起一事,跑到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包,“来的时候,想着也许会见到你们,本来想带点好东西,又觉得你们什么都有了。丽丽说延安红枣好,可惜带不过来,我就带了两枚枣核。”
  “叫我们自己种啊?”
  “看你们舍不舍得了。”明台笑了,把两枚枣核对着灯,指给他看,“我们家大小姐刻的,真舍得你就种,我反正没这待遇。”
  迎着灯,停在阿诚掌心的两枚枣核上,刻着“楼”字和“诚”字,拨弄过来是一个太阳一个月亮拼成一个“明”。刻得很幼稚朴拙,果然是孩子手笔,似乎还能闻见枣香,在黄土和阳光间成长起来的枣香。
  “舍不得。”阿诚郑重地把枣核包起来,收入怀里,“你们在上海,能留到过年么?”
  明台摇了摇头。
  “好,各有要事,不留你们。不过,我相信很快就能一起过年了。咱们家,也终于要热闹起来了。”
  “对,很快。”


第06章
  上海今年的这个年热闹得有些荒诞。
  银行关门,躲在黄浦滩里的人也终于散尽了。舢板三三两两地横在浅滩上,横七竖八地压满了许多脚印。马路上空了下来,尽是些旧报纸同旧钞票。下了点冬雨,就钉在了地上,黏糊糊地烂成一摊泥。
  市面上金圆券早就不顶用,只要银元。便是银元也很难买到一件称心的东西了。先施和新新早就被抢空了,永安和大新也没撑多久。不过左右他们过年也没什么好买的,明堂一家变卖了家产,坐船下了南洋——还是明楼想的办法,托了美国人的关系。临走前阿诚还找了关系,搞了许多的美国牛肉罐头叫他们路上带着。
  去码头送人的时候,还下着点雨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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