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结束,片刻之后,埋在他体内的东西就重新涨硬起来。被滚热精液泡着,又抽动起来。
像一柄锋刃一般将人切割。
可是,有那么多的水,精液、润滑剂,还有他自身分泌的液体。那么,无论怎样的暴戾,到这时,纵然还有些疼痛,但更多只是无尽的快感。
没有衣服的遮蔽,他单薄的身体是一种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折断的纤细。
然而,那样坚硬的粗长器官,似乎也并不能将他捣毁。
白皙修长的双腿勾在明楼腰上,随着每一次的突进,轻轻地颤抖。
明诚的性器跟他的身体是合衬的,形态秀丽,颜色亦很淡。
没有经历过男人,也没有经历过女人,依旧是原初纯稚的态貌。
嫩红的顶端渗出了一点透明的前液,略为沾湿了薄薄的毛发。
一般人会显出卑猥的这个部位,在他身上,竟有些艳丽的感觉。
他已经释放了对身体的控制,让自己像平常人一样反应。
淡色的乳首已然尖挺起来,转为艳红的颜色,随着纤薄胸膛的起伏而静静颤动。
他的眼睛里亦有泪水微微渗出,只晕在薄红眼角,濡湿漆黑瞳仁,并不落下来。
明楼忽尔捉住他脚踝。他全身上下皆十分纤细,这里也是一样,能轻易抓握得住。
两只脚踝都落入掌心的炽热中。因为布着一层细汗,而柔滑得像是能吸住手掌。
明楼的那双手像镣铐一样,将他的脚踝扣紧。一定会留下痕迹的力度。
展露无遗的控制欲。
他控制他。
明楼把他双腿抬到肩上,将他折成一个最大限度奉献己身的姿态。
整根肉刃全沉进他湿软的身体里。
重之若铁。
愈加骇人的冲击,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明诚薄薄的嘴唇抿了抿,又温湿绽开,轻轻喘息,湿润的、掺着一点泣声的低音。
轻而薄的身体被壮健的男体全然盖住,好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但事实上,纤细薄韧的腰身慢慢摆动,一直在调整着两人契合的位置。
他需要让明楼快些出来。一次之后,还有第二次,这是他未曾料想到的。
那么,时间会变得紧张。
他的手臂像白色的蛇一样,卷住了明楼颈项,低低唤了一声:“先生……”
他略微拧腰,体内合着对方进攻的节奏黏缠地收缩。
异样的蚀骨快感。
明楼倏然加大了动作。
那样的攻击方式,甚至是带了杀意的。
往里压的力度又热又疼,让人错觉会这样被他顶穿。
明楼下身动作狠戾,嘴上却不知多么温柔。他用低沉的气声在明诚耳边说:“像以前那样叫我。”
明诚略微迟疑了一下,轻轻道:“哥哥……”
跟明台一起读书后,他常出入明家,明楼不让他喊自己大少爷。
明楼说:“虽然你母亲在明家帮佣,但你并不是明家的仆人,所以,不用这么叫我。称呼名字就好。”
他喊不出明楼这两个字,明楼便说,像明台一样叫我也成。
桂姨原本以为逾矩,但明楼亲口跟她说,无妨。
桂姨知道明楼对他亲厚,便不敢再狠打他。
如果没有明楼,他大概活不到能够离开上海的时候,更不可能开启心智。
就算生命里有再多的苦难,明楼仍是最初的那个、让他觑见一线天光之人。
这事在平常并不能叫他多么感伤,可是现在,他已经放开了对身体的控制,那么,便只是个平常人。
他的眼睛里面本来就濡浸着泪水,只是含而不落。
在说出这两个字之后,有一滴泪慢慢滑出眼角,在左眼边缘微微一凝,再顺着脸颊缓缓淌下,没进了脖颈。
他哭了。
明楼略怔了一怔。
他第一时间想的是: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针对什么而来?有什么用意?
他无法喜欢这样的自己。然而他已经习惯这样。
在风云诡谲的局势中,维持着多面身份,不知多少矛盾要转寰,多少利益要均衡,多少人要哄骗。
没一点做真人的机会。每一天,每时每刻都要粉墨修饰,演着各种戏份。
他不能松懈,一旦懈怠,便可能是万劫不复。
他在黑暗的边缘徘徊得太久,到如今,只剩下这些。
他看到了,便会推演,求证,然后得出结论。
他觉得对手今晚十分柔软,这柔软是全方面的。
不管是身体的柔和度,脸上的表情,或者予取予求的态度。
他从没看过明诚在身体上有这么鲜明的反应。之前的好几次,明诚都没有硬过。
那当然是因为明诚十分擅长身体控制的缘故。而他今晚却很像个平常人,所有的反应都是真人样貌。
那应该是因为他释放了对身体的控制的缘故。明楼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训练,但以他的见识,知道有些外国的特工是可以做到的。
既然如此,身体上面的流泪反应,便有可能也是真的。
那么,为什么哭?
哥哥这个称呼,意味着过去。而过去,是美好却又绝不可能重回的。
他们都身在一个局里。这是个大局,人力不能改的。
时光是柄巨刃,将过去和现在截然地分成了两端。
将白的染成黑的,让亲密变成了不熟。
他们得互相提防、计算,作为对自己身份的负责。
人的命运……有的时候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这个世界会卷着你走,身不由己。
来到伪政府卧底,没谁是为了吃斋念佛的。自然要做许多自己不愿意的事,经历那些常人不能想的煎熬。
敌后工作跟敌前不同,不是真刀真枪刺杀,而是拼心黑和心脏。
算别人,也算自己。
就算看起来多铁石心肠,归根到底,一颗心到底是血肉生成。
偶尔的感伤,谁都无法避免。
所以,这滴泪落下来,流进了他心里。这是两个人的苦衷。他们都聪明,都清醒,都接受,说不能说,道不能道,一切深埋于心,只能有片刻的情绪软弱。
这一滴泪流的是两个人的。
泄过了,便要再度出发。
他扣着那两只细白的脚踝,又顶了几下,将身上最后的一点洪水也释出。
已经可以轻装上路。
他在明诚身上覆着,有好一会儿,没有动。
身体是疲惫的,但精神上已轻松不少。
尘柄已然软了,自动滑落出来,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结都失去。
然而他没有忘记最后的工作。
他把明诚向自己怀里按了按,温柔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接着,他问:“能动么?”
明诚轻轻闭了一下眼睛,睫毛是湿透的:“再等一会儿。”
他的身体上浮着红晕,被一层细细的汗覆着,在暗夜的灯光之中泛着暧昧的光泽。
分开的修长双腿之间,白皙的两瓣柔软仍在微微痉挛。
既是两个人的行为,那作用力便是双方的。谁都得于欲中沉浮。
已转为嫣红的小口浅浅颤搐着,浊白的黏腻液体慢慢淌了出来,将下面的垫布洇湿。
活色生香。
明诚终于能够起来。
他起身的动作是慢的,他本来就纤细,现在更是有弱不胜衣之感。
他慢慢地一件一件穿回衣服。
然后,勉力换掉了沙发上面的垫布。
垫布是淡蓝色的,所以那些潮湿的白色痕迹落在上面显得特别的清晰。
他说,会把这个处理好。
明楼看着他走出去。
他的背虽然仍尽力直着,但腿却似乎已经软了。
他走路的样子有一点跛。
明楼目视他的背影,在这一刻,心里并没有厌恶。
他对明诚铁石心肠,让他如此虚弱,不是没有一点触动。
他今晚是失控的。
但这样的失控之中,明诚仍是承顺的。
就算是为了工作,就算是为了背后的目的,总也有那么一些真心在。
因为别的人做不到这样。
明诚可以不让自己那么受苦的,他那么擅长诱术,应该有许多办法去减少身体的负荷,让这场情事轻松一些。
但他没有,只是由着自己而已。
说到底,是有点仗恃着他喜欢自己,而去欺负他。
他想了一些如果。
如果,是承平盛世。
如果,是在没有阴霾的阳光下,慢慢相伴成长。
如果,彼此都不是现在这样的浑身浊黑。
不是一定不可能喜欢。
然后,他就迅速在脑海中收起了这些如果。
他不做无意义的假设。
明诚走出去,关上了门。
门阖上了之后,他的步态就完全改变,仍旧是身轻如叶的样子。
他事先做过充分的润滑,就算是略疼些,不会受伤。
他亦有很好的体能,即便是累,累得有限。
何况,他还可以通过对大脑的暗示,控制身体如常地行动。
时间紧张,务必要加快速度。
他和他,都处在一个大局里。
谁都有自己的阵线,谁都有自己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