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省劝了好久,胖子终于平静下来,打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安葬云彩,潘子突然大叫一声:“喂,这老东西的尸体怎么回事?”
吴邪悚然回头,只见那喉咙上被开一个大洞的陈皮阿四居然直直地立了起来,眼神迷离,看着他们,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诡异之极的微笑。=================TBC================
诈尸了!这不科学!
【围观群众纷纷表示这不算神马,小金毛都会咬人了!这才是真正的不科学有木有!胖子狂性大发,挥舞着大熊掌就冲了过来:“操,干不死你了!看胖爷送你回姥姥家!”
吴三省觉得不妥,却又不敢阻拦这个显然已经疯了的北极熊,只能求助似的看着闷油瓶,闷油瓶却望着远方,似乎那雾气深处,隐藏着什么更危险的东西。
尽管胖子是缩水的北极熊,但是一巴掌下去,仍然不是人类的尸体可以抵挡的,他一下就拍碎了陈皮阿四的胸骨,可是尸体却仍然站着,甚至连嘴角诡异的笑容依然不变,两只僵硬的手臂死死抱住了胖子的一只前脚。
潘子见状连忙冲过去帮忙,正在气头上的胖子却一声嘶吼,人立起来,两只爪子举起陈皮阿四的尸体,原地转了几圈,狠狠向地上一砸。这一下的力道极大,可以看得出来,陈皮阿四的脊椎骨完全被砸断了,可是他的手臂居然不松脱, 追过去想要帮胖子咬开的潘子发出一声惊呼:“操,蛇!”
无数小小的独眼的青绿色怪蛇从陈皮阿四的尸体中爬了出来,那诡异的样子甚至连胖子都吓了一跳,赶紧掰断了陈皮阿四的手臂,跟着潘子拔腿就跑。吴邪想要问问小哥的意见,一回头,却发现闷油瓶已经越走越远,几乎已经接近了那座传说中布满了青铜铃铛的白玉石桥。
那种铜铃会使人产生幻觉,吴邪记得黑眼镜是这么说的,以小哥现在的身手,可能过不去。那么,如果他太过接近,一定非常危险!吴邪想着,脚下又加快了步子,几乎是用一种类似于“扑”的动作,挡在闷油瓶身前:“小哥,有危险!”
闷油瓶的黑眼睛非常清亮,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任何不良影响,他跟吴邪碰了碰鼻子,“嗯”了一声表示一切正常。吴邪只好半信半疑地跟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浓雾深处,一座白玉石桥仿佛凭空出现,它有两辆解放卡车并排那么宽,放眼望去看不见尽头,石桥上方,横七竖八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银白色的丝线,上面挂满了六角形的青铜铃铛,在雾气中摇摇晃晃,说不出的诡异。
他们现在已经凑得很近,吴邪几乎能看清铃铛上的花纹,他不由自主地按住闷油瓶的一只前爪,低声劝阻:“小哥,黑眼镜说这里很危险。”
闷油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吴邪对于自己的听觉十分有信心,他摇了摇金色的垂耳:“下面有水声。”
“不是。”闷油瓶昂起头,闭上眼睛,然后向前走了半步。
吴邪立刻跟上,爪子接触到白玉石板的一瞬间,他就痛苦地倒了下去,惨叫、鬼哭似乎透过了厚厚的毛,从每个毛孔钻进他的身体里,让他觉得那么绝望那么痛苦,爪子离开石板以后,那种声音就消失了,吴邪艰难地站起来,揉揉眼睛,看见闷油瓶居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北向终极》第十一章 4完=============
小金毛表示连一座桥都会咬人哦不咬金毛了,这太不科学了有木有!
实在没有勇气再踩上那个诡异的石桥,吴邪绕了个大圈子,回到小哥身后,试探性地咬住小哥的大尾巴,轻轻往回扯。闷油瓶转过头,那双黑眼睛里没有任何痛苦,他回到吴邪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吴邪惊讶地睁大眼睛:“小哥,你没有听到吗?鬼哭声和惨叫声,就在那石桥上面。”
闷油瓶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很迷惘。吴邪知道他有失忆的历史,因此非常担心,绕着他转了好几圈,不由自主地焦虑起来。
“我记得那种声音。”闷油瓶说,“但我并没有听到。”他接着告诉吴邪,上次他们进入终极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困在这里,没有人能忍受踩上石桥的时候,传到脑海里的恐怖的声音,最后闷油瓶和黑眼镜是搭了绳梯,像耍杂技一样走过去的。
吴邪遇到不明白的事习惯坐下,歪着头认真思考,他想了想说:“可是,我听到了。”
“嗯。”因为理解被那种魔音穿脑的痛苦,闷油瓶主动凑过来,舔了一下吴邪的鼻尖,“我以为是这个身体的原因,但是你却……”
“哈士奇可以走,金毛不能走吗?”吴邪下意识地瞪了那石桥一眼,这是赤裸裸的种族歧视好吗,要这样欺负金毛吗!
闷油瓶似乎被他这种想法逗笑了,他小幅度地摇头,刚要说些什么,石桥底下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张起灵。”
吴邪像屁股底下安了弹簧一样,噌得蹦了起来,紧张地弓起身子,低声说:“小哥,是张启山!”
闷油瓶也听见了,他第一时间挡在吴邪前面,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河岸。暗色黏稠的河水缓慢地流动着,上面漂浮着一层白色的雾气,依稀可以看见无数暗绿色的爪子沉沉浮浮。张启山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沉没,但他仍然站着,双手插在袖筒里,那样子依然和坐在雪橇上的时候一样悠闲,仿佛胸有成竹。
对于吴邪来说,张启山虽然可怕,但不像陈皮阿四和他手下的叶成等等那些人那么讨厌,对付鬼车的时候,张启山甚至救过他的命,更何况小哥说他们是亲戚,所以看到他陷在密洛陀之中,吴邪还是有点不忍心的,他左看右看,发现河边有一个破损的登山包,于是走过去翻翻找找,看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可以用。
闷油瓶没有回应,他只是看着张启山,张启山微微一笑:“你的眼睛和五十年前一样,就算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一样能认得出张家起灵。”
吴邪终于确认,以前拉雪橇的时候,张启山看着他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的,他早就认出了他们!那种被查了户口本的感觉绝对不是错觉,这太恐怖了有没有!
正这样想着,张启山居然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用下巴一指,笑着问:“你和吴老狗家的人搞在一起,是为了朱雀铃?”
哈士奇当然没法用人类的语言回答张启山的问题,但闷油瓶摇了摇头。张启山也明白,他伸出左手,指了指闷油瓶颈间的小鸡铃铛:“吴老狗的朱雀铃是唯一可以克制奈何桥的神器,但是没有鬼玺,你还是进不了青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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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毛表示种族歧视应该是汪星人可以走,人类不能走,哈士奇可以走金毛不能走太过分了!吴邪找到一卷非常结实的登山绳,欢天喜地地叼着跑回闷油瓶身边,张启山的话他并没听全,只是好奇地用鼻子拱了一下那个小鸡铃铛,笑咪咪地哼道:“原来这个铃铛还有名字,这不是小鸡吗?”
闷油瓶跟他碰了碰鼻子:“朱雀是上古四神兽之一,原形大概是公鸡。”
密洛陀暗绿色的爪子不断地从浓稠的河水中探出来,在张启山的身上抓抓挠挠,张启山却对于它们毫不关心,反倒饶有兴趣地看着吴邪和闷油瓶。他的目光让吴邪如芒在背,下意识地藏到小哥身后,低声问:“要不要救他上来?”
闷油瓶皱着豆豆眉扒拉了两下那卷登山绳,似乎在严肃地考虑这个建议,张启山笑出声来:“张起灵,一半已经变成密洛陀的人,上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更何况,三十年前,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喂,诈尸也要有个限度好吗!谁见过这样会笑会说话会走路还会扔炸弹的尸体啊!吴邪不相信地皱了皱鼻子,闷油瓶按了按他的爪子,低声说:“他说的是真的,离开初道白河的时候,他没有心跳。”
吴邪惊悚地回忆了一下,然后差点被自己吓死,没错,他被陈皮阿四支使着给张启山送那画着地图的字的时候,曾经离这个人非常近,他从来没有嗅到过活人正常的气味,张启山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跟任何一种香水都不一样,吴邪不知道世界上有任何一种气味跟那种味道相似,那是……
“尸化。”闷油瓶低声说,“是长生的一种。”
吴邪聪明地不去打听“长生”是什么玩意,反正又不能吃,他点头:“那么,我们到哪儿去找那个什么洗?”
“鬼玺。”闷油瓶说完,又向前半步,对着张启山,发出一声低沉的狼嚎。
张启山笑出声来,他抽出藏在袖筒里的右手,跟闷油瓶变的那个穿蓝色帽衫的人很相似,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也特别长,看来这是一种家族性的残疾,吴邪想着,不由同情地凑过去,蹭了蹭小哥的肩胛骨。
闷油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张启山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吴邪这些腻腻歪歪的小心思。张启山也一样,尽管人狗有别,他们却有一双相似的眼睛,那么淡漠,又那么坚定,他们果然是同一类人。吴邪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变成的那个人类,不由有点垂头丧气,果然,两脚兽也是有品种的,金毛和哈士奇不一样,吴邪和张起灵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