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瞟了一眼打的风生水起的两人,说要不要说皇后也在这,花儿说当然要说,就说皇后也说要德妃来,一起泡温泉,顺便喝酒散心什么的。
蝶儿说这心可散的真是热烈。
花儿说那可不是,你快去吧,我吩咐下去整理东西。
香独秀一边跟太君治过招,一边扭头喊我什么时候说要鸦魂来了你别乱说!正说着,被太君治几招逼得连连后退,花儿不理他,又说,既然德妃来了,那就顺路把容妃和昭仪也请来吧,正好今日聚一聚。
香独秀几乎是咆哮着出声,你们两个够了啊!我可没打算请那么多人来参观!别自作主张!另一边的太君治不言不语,出手却没有丝毫缓慢,逼的香独秀连连后退。
太君治是清修之人,功夫是不如香独秀的,只是他现在怒极攻心,脑中一片空茫,出手丝毫不留情,反倒是香独秀本身就是没有用全力,只是想引出他的怒气来,别积在心里,反倒被迫的步子有些凌乱了。
花儿和蝶儿懒得理他们,径自去做自己的事,香独秀一咬牙,剑势一急,剑走游龙,翩若惊鸿,斜挽剑花,一点剑芒直逼太君治上身,太君治闪躲不及,衣袖被划破,抬眼间掌力已经迎面而来,正想退避,自身真气一滞,突然一阵摇晃,控制不住行动,被掌力击中,虽然香独秀发现不对收回掌力,却也慢了一步。
太君治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吐出几口血,抬起袖子擦了擦,香独秀一急,想冲上去,却被他伸手阻拦,闭上眼睛自行调息。
香独秀收起佩剑,伸手过去拉住太君治的手把脉,察觉他体内真气走势混乱,明显是气息紊乱,已经无法抑制,香独秀运功,真气顺着手腕进入太君治体内助他平复,太君治好半响才重新睁开眼睛,说了声多谢。
香独秀哈哈了几声,又仔细看了看太君治的脸色,说发泄出来才好,都积在心里我只怕你哪天会自爆。
太君治略笑了笑,说我知道你的用心,只是别浪费在我身上了。此时有人通传德妃到了,太君治从他身边走过,径自去了正殿迎接,香独秀看着他的背影不说话。
此时正殿气氛颇为诡异,鸦魂和弑道侯分坐两边,鸦魂手里端着茶杯,眉眼间还是一片冷凝,弑道侯无所事事的撑着头,手玩弄着袖口的紫色流苏,一双凌厉凤眼在鸦魂身上扫过,盯着他端茶的手指看了好半响,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伸手从墨兰亭手中接过茶,太君治已经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江南雨已经着人送了衣服来,偏偏都是宽松的服饰,太君治想想也罢,反正都是说是聚一聚,也就不拘泥这些。
香独秀依旧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几人见礼之后分别坐下,居然一阵诡异的沉默,香独秀在全场扫视了一番,咳嗽了几声,叫过身边花儿来问昭仪为何还没到,花儿低声回话说今日皇上召了昭仪去问话,此时应该还在那边呢,刚才天青殿的宫人说两人正在忙着,估计是没时候过来了。
这个忙着,真的是有很多种解释啊,香独秀眯起眼睛,手绞着浴袍的衣带,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手一挥,豪气万千,说既然昭仪那边忙着,那我们就不等他了,都带了家伙来的吧?那咱们就开练。
说完吩咐花儿蝶儿去温泉前厅把场子准备上,就等着各自上手了。
所谓的开练,就是打麻将。
香独秀手指咯咯作响,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弑道侯,说,容妃,上次是我不慎,坐了你对家,结果被你讹的一塌糊涂,这回我可要全部收回来。
弑道侯凤眼一挑,眼若凝波,手指搭在桌上,跟香独秀暗暗较劲,我以为皇贵妃此次来是有何要事,没想到只是为了打麻将。
香独秀挑眉,怎么,不敢?
弑道侯笑,有何不敢,牌桌之上不分大小,皇贵妃待会输太惨可别向上次一样掀了桌子,丢了面子。
太君治叹气,默默的看了鸦魂一眼,鸦魂依旧八方不动,老神在在的看着香独秀和弑道侯打嘴仗,倒是一边的雪中声哎呀了一声,悄声对鸦魂说,娘娘你上次不是说不会打麻将么?鸦魂眼皮都不抬,说不会可以装的麽,太君治坐在一边,想装作没听见都做不到。
第20章
江南雨噗的笑出声来,花儿过来说已经布置好了,于是四人去了温泉前厅,摆开桌子开场,鸦魂瞄了太君治一眼,只见他面容神色如常,便也不多言。
于是等千叶传奇赶到的时候,香独秀正跟弑道侯两人桌上桌下开掐,弑道侯本就口舌毒辣,凌言厉语,与香独秀两人口舌之争一时间也分不出高下,牌桌纸上倒是显得十分热闹,其余两人均沉默不语,太君治见千叶来了,手一推,直接站起来说这局算了,我让给昭仪。千叶传奇瞪大眼睛看了一会,说我不会,却被太君治淡淡的看了一眼,鸦魂咳嗽了一声,也推开眼前的牌说这局就算了。
于是千叶传奇替了太君治的位置,他本来就是极其聪慧的,一局下来已经摸熟每人的牌路,太君治正欲离去,被香独秀拉住说你要是没事做去泡泡温泉吧,对疗伤很有好处,于是叫江南雨好生伺候着。
太君治站在温泉旁边呆了半响,才举手松开头发走了下去,泡在温泉里,头枕在手臂上,一头长发在水里沉浮,被热气熏的有些昏昏欲睡,江南雨见他懒怠说话,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太君治心想难怪香独秀每次进了雪非烟都不想出来,这温泉果然有妙处可在。
一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直到突然感觉到水波晃动才朦朦胧胧的醒过来,有人踩着水进了温泉,朦胧中看到是似乎是烨世兵权,心里一惊抬起头来说陛下怎么来了,烨世兵权半天不回话,过了半响才说政事处理完,见你们都在此处,我便过来看看,太君治闭上眼睛嗯了一声,懒洋洋的说那臣就不多礼了,皇上请自便吧。
太君治已经在池子里泡了半响,被热气蒸的脸色潮红,嘴唇鲜艳欲滴,懒洋洋的枕在手上,金色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背上,发尾在水里沉浮,随着水波晃动。
烨世兵权凑上前来,说是不是头晕,起来去喝点茶吧,你不如香独秀,在池子里久了要晕倒的,太君治懒懒的哼了一声,有些想动,却四肢酸麻,勉强站了起来,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舞,脚下仿佛踩着棉花一般往前栽倒。烨世兵权将人接在怀里,见他浑身潮红神情恍惚,一时难以抑制,伸手拧过太君治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太君治神智有些模糊,只觉得烨世兵权身体微凉,摸上去十分的舒服,烨世兵权一只手绕过他的腰,将人紧紧的锁在怀中,有些贪婪的吸取太君治身上的热度,忍耐片刻,将人打横抱起上了岸,放在地上铺好的垫子上,以嘴渡过去几口凉水,又拿了冷好的布过来擦擦脸,太君治此时有些迷迷糊糊,躺在那让眼前那人伺候,沾着冷水的布从脸颊滑到胸前,腰侧,缓缓的向下,水珠一滴滴滑落,只觉得十分的舒服。
江南雨本来在门口伺候着,被雪中声叫开了一会,回来就看到香独秀一手拿着酒杯,斜靠在布帘门口,看他过来,伸手将酒杯抛过,江南雨吓一大跳,慌忙之中接住酒杯就要跪下,却被香独秀嘘的一声示意,伸手撩开挡在面前被水沾湿的头发,低声说别说话,皇后在休息,说完就走了。
江南雨站在门口呆了片刻,看着香独秀绕过屏风回到前厅。
外面千叶传奇坐在太君治的位置,香独秀的位子坐的是花儿,花儿和蝶儿都是自小跟着香独秀的,感情极好,当然也随了香独秀不拘小节的性子,不过也倒是有几分自制的,明白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说话的对象,在几宫来往中也颇为得宠。
香独秀站在花儿身边看了看,鸦魂站起来说有些头晕,让雪中声替上,自己走去外面,小雪纷纷扬扬下了几日了,其他地方宫人都仔细打扫过,不让滑倒,芜香宫内殿香独秀是吩咐了不让人进的,因此小雪也堆积了起来,虽然不深,但是看着雪白枝头也是心中愉悦。
香独秀跟着鸦魂出来,靠在门边说当心风大,鸦魂回头看他一眼,见他笑嘻嘻的撩了一把头发,又转过头去看那枝头的几只热闹红梅,说皇贵妃跟了出来,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吗?
香独秀笑眯眯的凑了过来,伸手折下一支红梅,递给鸦魂,难道不是你有事情对我说吗?
鸦魂扫了他一眼,便决定直接开口,听闻皇贵妃家中还有一个妹妹,名唤玉蝶遥星,尚未婚配,我便大胆替十锋求下这门亲事,不知皇贵妃意下如何。
你家求影十锋确实是将门之才,只可惜……只可惜什么?鸦魂微微眯起眼看着香独秀,香独秀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开口,只可惜他似乎心中有人,我家小妹虽然尚未婚配,但是凭左大臣家幼女的身份,也不必委屈自己去嫁给一个心中有人的,德妃你说是不是。
鸦魂并不动气,他深知香独秀说的很有道理,也只是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在做打算,或者皇贵妃觉得并无不可,再行商量便是。说完就转身回了前厅。留下香独秀在外面,抬起头瞧着枝头堆积的白雪红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