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丛林之子的,我想你能给奎尔准备一篮豆子,在他迷路的时候。”
常青总觉得,林间的鸟儿会非常感谢奎尔。
家里的调料快用完了。
除了补充些调料,常青还要买党参。这可不是在国内的大药房,她要跑的远一点才能买齐她想要的东西。
花费大半天时间购物的常青,在停在街边的SUV附近看到了早晨的那只狗。
三分像哈七分像狼的它,正朝常青“呜嗷呜嗷”的鬼嚎。常青看过去的时候,它几步跑到旁边巷子里的垃圾堆附近,一通乱扒。没人收拾的建筑材料老远就能闻见一股霉味,一只牛奶色花斑猫受惊的跳上了旁边楼的安全梯。
花斑猫的铝合金宠物牌左右摇晃,扒拉垃圾堆的狗头都不抬。
走了一阵,觉得不对劲的常青停了下来,她觉得她可能是被人跟踪了。和所有同样年纪的爱美女孩一样,她冲街边轿车的后视镜躬下身子。勾起遮挡住后视镜大半的长发,她不断左右换着姿势。看上去在臭美的她,实际在观察身后的人。
俯首弄姿到腰酸背疼,常青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警匪片里的经验都是骗人的,至少普通人根本用不熟。
一路平安归家,也没发生意外状况。常青发誓,她再也不通宵看警匪谍战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安柏瑞的名字应该译成恩布里,但我更喜欢安柏瑞。
你们呢?
如果习惯后者的话,我就全改一下。
☆、[2nd]
“白素贞仰头饮下雄黄酒,一滴泪滑落没入鬓角。只见她身形扭曲几下,面露獠牙双腿并拢,竟变成了人粗的巨蟒……”
冬日微醺的阳光映入林中空地,空气中飘散着常青树和海风的味道。海拔颇高的林中空地间,每吸一口气都有种肺部被洗礼的清凉感。五个青年男女环绕在一块黑白方格的野餐布周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抬起手极力前伸,短发卷卷的奎尔耍宝,阻止常青继续往下说,“嗨,嗨。我说,外国的蛇人也太傻了吧,叫她喝她就喝啊。她完全可以捏着鼻子把那杯酒灌倒旁边的男人嘴里……”吧唧两下嘴,他琢磨道:“外国蛇人的酒量也差极了。”
这时候不是该担心许仙会不会被白素贞吓死么,这都是什么人啊摔!
又一次被插嘴的常青,索性不继续了。她和奎尔辩论起来:“白素贞是蛇,不是蛇人更不是蛇怪。她不是醉酒,本质是蛇的她当然会怕雄黄,何况她是直接饮用雄黄酒。”
“她可以不喝。”安柏瑞盘腿正坐:“能变成人形的只有蛇人和蛇怪。”
“白素贞是蛇,她只是能暂时变成人,但是她的本质还是蛇。”再一次强调白素贞的种族,常青都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执拗的坚持这点了:“许仙是她的丈夫,所以他的要求她不能也不想拒绝。那时候重阳节有喝雄黄酒的习惯,驱邪辟凶。”
“的确很管用……蛇怪都中招了,我猜许一定用了加浓型。”
“如果是我,我会把那杯酒泼到他的脸上。”从林间阴影朝阳光草地走来的里尔,双臂环胸。配合她小麦色的肌肤,那乳.沟简直要晃瞎人眼:“逼迫女人的男人,你可以选择踢爆他的卵.蛋。”
白素贞不是女王的性格啊喂,她踢爆了许仙的卵蛋就可以直接和法海相亲相爱了。里尔姐姐……霸气威武给跪了。
常青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她深深的感觉到了代沟的存在。
“我想,欧吕尔的意思是外国有个要喝雄黄酒的节日,叫做白的蛇不能拒绝人类的好意。”拄着下巴沉思的雅各布缓声道:“而且,白也不是什么蛇怪和蛇人。”
常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嗯,嗯,就是这样!”
“白能够在人和蛇两者之间变化,欧吕尔又叫她蛇妖。大概是类似于人妖一样有两种生物基因的特殊怪物?”说罢,雅各布求证的看向常青。
“哈,哈哈。算、算是吧……”
怀疑的打量雅各布是不是故意的,常青觉得她再也不能和他们友好的玩耍了。她老了产生代沟了,并且高估了其他人特别是雅各布的理解能力。常青双手合掌默默垂泪:远在天朝的敬爱父母,她丢脸丢到国外了,请原谅她的不孝。
“你们是来听故事的还是研究外国生物的!”里尔的弟弟,赛斯.克里尔沃特不满的挥舞手臂阻止其他兴致勃勃的人:“欧吕尔姐姐,继续讲继续讲。”
只有在听后续故事的时候才叫别人姐姐来卖萌,这样好么?!
里尔很宠溺的看着她的弟弟。瞄了眼里尔,常青语速极快烂尾道:“白素贞偷东西救了许仙。许仙后来知道白素贞是个蛇妖,丢下怀孕的她和一个叫做法海的和尚跑了。白素贞为了救许仙,被和尚法海关了起来——全书完。”
顿时嘘声一片。
最近几日,常青的家乡应该很热闹。许多人出游赏景登高爬山,不出门的人们也做些或买些糕点带去和老人同乐。以前在家常青不太注重重阳节,她的父母正值壮年,也忙于杂事没时间和她出去玩。
来到福特斯之后,她对家乡的节日反倒是越来越注重。请完布莱克一家没几天,就拉上喜欢玩闹的小伙伴们一起应景的出游登高,在林间野餐。几个年轻人当然有聊不完的话题,从“福特斯的新面孔”聊到“天使巷的暴力事件”,最后干脆讲起故事。
年轻人们性子上来,也不管聊天的跨度多大,满脑子奇思怪想。
不知道从哪里看到新鲜吃法的奎尔,把烧热的石块丢进了汤里。刺啦啦滚烫翻涌蒸出大片白雾的汤水四溅。等冷却时几个人一尝,汤水不但没有更加美味,反而被土腥味遮住了原来的本味。
见状不妙的奎尔想要偷偷溜走,被雅各布和安柏瑞一左一右的架住。里尔甩着麻绳,拖到临近海边悬崖的常青树旁把他绑了。
奎尔吹了半个小时冷风。
赛斯不止一次拿着热狗从奎尔身边走过。
不放心弟弟的里尔,干脆靠着奎尔对面的岩石吃掉了午餐。被绑住失去了午餐资格的奎尔扭动几下,欲哭无泪一点点挪成了背对里尔的姿势,心里不断高呼着“哈比”。
吃饱喝足,才十四岁的赛斯懒洋洋的腆着肚子躺在餐布中央,黑黝黝的眼珠子瞅着林间的草丛。一只野兔子抽动三角鼻趴在那,圆滚滚的兔眼盯着另一张餐布上的残羹剩饭。等了几分钟,野兔看上去不是那么警惕了,玩心大起的赛斯悄悄爬起来,弓着背绕弧线朝野兔子潜行。
里尔警觉的看过去,放弃了和守望者玛维.影之歌一样酷的举动。快哭了的奎尔大大松了口气,斜眼翻动眼皮一抽一抽的丢媚眼,示意小伙伴们来救他。
低声憋笑揉着胃口的雅各布和抿着嘴唇的安柏瑞走了过去,拿小刀割断绑住奎尔的麻绳。自由的奎尔高呼着奔跑向残羹剩饭——常青有留出一份没有人动过的食物。
被奎尔的声音惊吓到,野兔转身蹬腿就跑。距离兔子不过两三米的赛斯前功尽弃,沮丧的男孩想也不想,跟着他的猎物撒腿就跑。
里尔狠狠瞪了眼奎尔,甩开长腿追向弟弟赛斯。
见里尔跑去很远,奎尔才敢对她的背影小声叫道:“哈比,活该没人要的哈比!和山姆结束后越来越奇怪的女人!”
“哈比是什么意思?”
重复频率很高的词引起了常青的注意,她向旁边两个当地男孩求解。
“奎尔在说里尔是个凶残的女人。”雅各布笑着耸肩,阻止道:“好了奎尔,里尔还没走远。她听到你再提山姆,就不会只绑你一顿饭了。”
雅各布有时笑着说话的时候,嘴角会有规律的先上扬后下坠,有点坏小子的痞气,很有特色。
飘来遮住太阳的白云,为林间空地带来大片阴影。秋意还未传到人迹罕至的山林,围绕林间空地的树木还是琳琅绿色。
常青抬头眺望过路的白云,有了很强烈的预感:“要下雪了……”
“太早了,福特斯冷得很早,但落雪和平常的地方差不多。”听到常青呢喃的奎尔说道:“不可能啦。”
奎尔话音刚落,像是配合常青的感觉,一片片细小晶莹的雪花从天空飘落,融入被绿色包围的林间空地。
起初几个人还以为是错觉,直到安柏瑞摊手接住越飘越密的细雪。
福特斯的男孩们不可置信的抽冷气道:“欧吕尔,你是巫师么?!竟然能够影响天气!”
男孩们做作夸张的表情,让常青白眼朝天,懒得搭理。只有雅各布若有所思的歪头看她,他想到了常青的能力,能够比正常人提前感知到雨雪的到来也并不奇怪。
老远就能听到赛斯“下雪了”的欢呼,手里提着野兔耳朵的他满脸欢畅。
跟赛斯差了几步距离的里尔,手里也提着黑发的Q版大头娃娃。空手出去的她把娃娃往常青眼前一递,问道:“你的东西?我在那边树背后发现了。”
“不,我不玩这个。”是个黑发碧眼的长发女娃娃,常青本能的不太喜欢:“我早过了喜欢这个的年龄,或者是谁出去玩丢在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