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迅速结印,但才结到第二个印他的刀尖就将其打断,我不得不往后跳跃,紧接着他空间忍术转移到我身后,我抽出苦无架住他的村雨,君焰迎面而来!
我松手已经来不及了,融化的铁水溅到我手背钻心的疼,而村雨还在往下劈。
村井团真的要杀我?那一秒难以置信多过恐惧。
可下一秒,我的脑海砰地一声炸开了,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满眼的血色。须佐能乎挡在我眼前,村井团立即消失,下一秒,身后传来贯穿身体的闷响。
努力聚焦着视线,在晃晃悠悠的画面里,我看见佐助痛苦地咳出一口血,穿透他心脏的村雨渗出淅淅沥沥的雨水。
“佐助!”那边鼬猛地高喊,却来不及赶过来,带着木叶叛忍护额的幽姬双刀拦住他的去路。“宇智波一族的人,都该死啊。”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转眼又望向村井团。
“给我少骄傲。她不需要你保护,宇智波佐助。”
厌烦地说完这句话,村井团猛地抽出村雨,佐助惨叫着倒在地上。
此刻我浑身冰冷,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我快疯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思路反而愈发清晰,头脑冷静,视力越来越清楚,连村井团脸上新生的细小鳞片都看得一清二楚。
“暴血了啊。”村井团平淡地说着,认真招架板蓝根暴起的攻势。
“阿团你干什么!阿团你为什么要这样?”
板蓝根不懂,也可能是不想懂。村井团不知道该不该让她得到解答。
两个人的高速缠斗飓风般扫过战场,粉尘碎石伴随着沿途的尸体一路崩撒,直到村井团踢飞板蓝根手里的草薙,掐住她的脖子甩在石壁上。
“有什么为什么?我做的这些不对吗?听好了板蓝根,这世界是死的,我们也是死的,我们回不去,那边也死了!我这么多年的研究全是浪费,干那么多缺德事全白搭!白搭!”他大喊,指甲变成爪子,扣进挚友的脖子,赤红的眼里流出眼泪挂在扭曲的脸颊上,“我已经回不去了……世界也好人也好……”
板蓝根挣扎着抓住村井团的手,口中溢出的血寓示着咽喉遭受的重创。
暴血再提一级,被满鳞片的手爪强行掰过村井团手臂,将他狠狠砸在地上:“啊!——”
板蓝根用半个身子压住村井团的胸口,二级、三级……暴血不断往上加,赤金的瞳色流出鲜红的血液,骨甲在她身上忽隐忽现,众多言灵混杂一处,掺着仙术在整片夜空密密麻麻地晃动,流火自地平线飞射而来,照亮一片漆黑,纷纷砸落在破碎的地面上。所有生灵喊叫着,敌我不分的攻击搅乱战场的秩序。
村井团的眼神由失神变为焦虑,最后定格为慌张的恐惧,他奋力反抗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板蓝根失了血统,但她的体质还在,龙族天生比人类强大,加上暴血的话光拼蛮力根本没得比。
“板蓝根,停下来!暴血失控,你想变成龙侍吗?!”村井团失态了,不要命地挣扎,顶着一阵阵伤害去阻止板蓝根。
天哪,这副样子,睁着赤金的眼面目扭曲的模样,他已经不能见第二次了。
村井团在第一次得到白蛇仙人的预言时,对板蓝根开玩笑似的说:“么时候你死了我一定替你报社。”他没瞎说,板蓝根跟标本一样躺在龙地洞的时候,他就联合兜秽土转生了宇智波斑,继续着带土的事业,早就是满手血腥脚踩白骨的恶魔了。但他还会儿还没想过无限月读的计划,直到有次他终于在外道魔像周围感应到了不同的能量,并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他所见所闻未曾与一人讲过,无论是那些嚷着一起回家的穿越者,还是幸存的混血种们,他触及的秘密过于沉重,足以颠倒整个世界。
龙族的记载中,世界树的第三条树根深入雾之国尼福尔海姆,毒龙尼德霍格不停地啃食着这条树根,终有一天他能咬断这株树,“诸神的黄昏”就会来临。
村井团看到的是被尼德霍格咬断的世界树,坍圮的硝烟和世界,并由此得知,所谓神树不过是被咬断残留的树根,所谓八岐大蛇不过是躲避黑王追杀的白王圣骸,这个世界是死掉的雾之国本身啊,我们不过是活在其中的亡魂,我们早已死亡谈何归去。
被这一切震惊得目瞪口呆的村井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宇智波斑的计划。
既然回不到美好的过去,那就创造一个更光辉的未来,这不也很好吗?
村井团是从暗部的血里爬出来的人,见惯生离死别,要有什么放不下的,也就是板蓝根了。可她的人生路被佐助绑定,外人看来实在悲惨,村井团更是做好了把她打趴下把佐助打死也要拖她进月读的准备。但暴血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失控的话不过是具无意识的行尸走肉,要是再像雨隐村那次一样在他面前死去,村井团真的会毁灭这个世界的。连给救赎的机会都不给,月读的念头都没有,全都化作一片废墟去给她陪葬!
这样想着,眼里涌起更浓郁的金色。繁乱的龙文在空中碰撞,作战的混血种们止不住颤抖,普通忍者受到的影响更是不轻。
百折千和碎了傀儡,亲自提着战矛挑飞一只白绝,迅速贴住千代光的背:“怎么回事?”
“老娘怎么知道!”同样茫然的千代光郁闷地吐了口气。
这时我爱罗抱着失去九尾的鸣人疾行向战场另一边,百折千和猛地眉头一跳跟了上去,切开鸣人的胸口实施抢救,同时冲身后的白鳞大喊:“佐助也出事了,你快去!”
“明白。”
白鳞以最快速度赶到战场时,佐助身边的药师兜刚伸出蛇尾替他治疗,周围山峦纷纷崩塌,忍者们在爆炸中死缠厮杀,混乱的龙威下他甚至无法移动一步。而板蓝根……板蓝根……
烟云中甩出一具少女的身体,彩发男子紧跟其后,还没落地就将她抓住按在地上打,增生的龙尾缓慢地翕动摇摆。
“我才不觉得你是对的!”被压制的板蓝根高喊着跃起,手上的嗓子声音嘶哑,字字带血,火焰缭绕蒸发着血雾,彼此打斗的两人皆是强弩之末。
“不单单是佐助的原因,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都感受得到彼此,大家都为了活着不断努力……阿团你却非要用一个梦来代替它……”极度刺耳的声音,其中的情绪亦叫人高兴不起来,类似于规劝,却更像走投无路的恳求,“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一定会绞尽脑汁从那里逃出来。正是从前经历的一切构成了现在我们,要是把它们统统抛弃,那我拿什么来确认自己?正是因为有困难才会需要同伴,有了伤痛才显得和平弥足珍贵,我要是过得一帆风顺的话,不也就遇不上你了吗?说白了我不让你这么做,你怎么想都好,我不同意!”
她言辞激烈,态度强硬,攀升的威压跟随着情绪抖动,对面的村井团固执地以剑支撑,频繁喘气:“板蓝根,你也开始有主见了。不对……你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的选择。”他凄凉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明白了似的说,“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从来知道。可是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再放弃,那我的人生就是个笑话了。其实月读也没什么不好吧,现在你们反抗但到时候还是会安然接受,就跟我们这群本不该活在这儿的可怜虫一样。”
血液的流淌使龙文的动荡逐渐稀薄,白鳞迅速上前为板蓝根治疗,那两个人却只是沉默地对视着。
“阿团,我很想你。”半晌,她突然说,“我们的记忆很漫长,你对我很重要,可我记不清你从前是什么样子了,所以对我很重要的存在是现在的你……如果无限月读的话,我相信我梦里一定有佐助他们,你也还是那个重要的人,他是村井团,可能还是个雷打不动的真身直女,可是那就不是你了……那不是你,这样可以吗?”
村井团眼睛动了一下。
“卡卡西他们努力思念的人也不是你了,这样可以吗?”
村井团顿了顿,说:“我不在意。”
“那我在意。”板蓝根皱起眉头,“你总说我不值得,这次我就替你不值得。用奉献的借口逃避事实,这是我干的事,你最看不惯的一点!”
村井团脸上与其说感动,不如是面对自己内心软弱之处的畏惧。
但这时板蓝根已经没法说话了,失血量大到无法治疗,缺氧的窒息感导致肌肉酸软,连思考都在渐渐凝滞。她不自觉地低声抽泣起来,看着村井团呜咽,努力向他抬起手。若是他做错了又执迷不悔,最该动手的人是她。村井团的死路一条他自己比谁都看得清楚,宇智波斑的手段够他尝一辈子。死在卡卡西或者板蓝根手里,最好不过了。
他这样想,村雨渗出淅淅沥沥的雨珠清洗刀背,往前冲了两步就和草薙撞在一起。
“辛苦了,接下去交给我。”
搂住板蓝根下滑的身体,有个声音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 啊,阿团你怎么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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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板蓝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