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常遇见这种客人她会直接走人,只是这个叫丙的妖怪似乎精通诅咒,她还有些事要问她。
“你这点问题很快就能解决。”花懒低下头思索片刻,很快抬起头,微微一笑,“不过我的客人,从来都是先支付报酬的。”
三筱没有立刻回答,转头看向丙,丙晃了晃指尖夹着的烟管,挑了挑眉:“啊,没错。”
“我听说过,妖医花懒的规矩——无论什么妖怪都可以向她求助,条件是必须支付相应的报酬,至于是什么,全凭她的兴趣和喜好。”
至于那些拿不出她要的报酬,或者她不满意的,花懒或许会直接转身就走,不管那个妖怪是死是活都不会回头。
所以才说是变态啊。
“那我也不用多说了。”花懒不知道丙心里的想法,停止了扇风的动作,看向她,“听说你对诅咒之类的东西很了解。”
“是这样没错。”丙干脆的点了点头。
“那么请告诉我,怎样才能解除直系血亲下给自己的诅咒——我指的是操控意识。”花懒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淡,她看着紫衣女子,眼底静的泛不起一丝波澜。
“这就是我的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留言炒鸡给力感动的我都快哭出来了TVT!
要修正一个BUG,这里应该是八年后,不是十年。
也就是说,现在的小静是20岁,夏目13岁,
三筱和丙这时还没有遇见夏目,还有两年才会进入动漫的剧情。
☆、这些都不重要
“终于解决了……真麻烦。”花懒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脚边的白面式神消散成灰,一点一点飘散在空气中。
“和上次派来的家伙一样,都是人类用妖力制造的妖怪。”丁丁俯身在地面上,凑近鼻子闻了闻,不禁跺着爪子大骂出声,“那个该死的人类,忘恩负义的家伙!”
花懒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垂下眼睫,她淡淡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尘:“走吧。”
这些式神全靠人类给予的妖力才能动起来,没有自己的思想,可以大批量生产,倒是很符合那个人对妖怪的态度。
的场静司。
花懒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转身离开。
黄昏时刻的街道呈现出一种柔软的橙黄,天边火红色的光芒万丈,为这个偏远的乡下小镇镀上一层神圣静谧的色彩。
小镇并不算繁华,花懒一个人走在街上,很久也不曾遇见一个路人,反倒是有一两个妖怪偶尔路过,花懒不禁侧目看了眼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妖怪。
“这附近的妖怪真是意外的多。”花懒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忽然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躺在她肩膀上的丁丁掀了掀眼皮,又悠悠地闭上:“是最近突然多起来的吧,以前虽然也不少,却也不是随处可见。”
这才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光是看见的妖怪就已经有十来个了。
“唔。”花懒含糊的应了一声,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所以她也没能注意到丁丁眼中转瞬即逝的深沉。
同丙和三筱告别后,她去了附近的城镇,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会,她四周看了一圈,想了想,认定一个方向慢悠悠的前进。
这次的生意算是失败了,原来丙不只是擅长诅咒,所有和符咒有关的东西她都十分精通,但对花懒身上的诅咒,她也表示无能无力,不仅因为这是直系血亲的手笔,更因为花懒和她的外婆都不是现世的妖怪。
最后她还是帮三筱解决了他肚子里问题,只不过让对方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而已,虽然对这样的报酬不太满意,但花懒心里有些烦躁只想早早了事,便也没有计较那么多。
而真正让她心烦的原因,是丙在走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
“这次也没什么进展啊。”丁丁的声音打断了花懒的思考。
“嘛,这样的结果早料到了。”花懒随意的应了句,声音里带着一些困倦和疲惫“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抱什么希望,倒是你身上的封印,这几年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
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束樱可是木族最强的妖怪,她的诅咒若是能被随便解开,那木族族长的位置早都该换人了。
丁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在心底微微叹气,虽然没有说,但丁丁知道,花懒之所以会四处给妖怪疗伤,并不全是因为无聊,更是因为能借此打听到各种各样的消息,其中包括他的封印,也包括事关的场静司的诅咒。
可惜的是,花懒身上的诅咒来源于血脉的继承,就算是束樱这个下咒的人都无能为力,而封印丁丁的除妖师早在一千年前就死透了,这两件事都处于无从下手的状态,八年里基本上算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花懒,你……”
“别说多余的话。”丁丁刚准备开口,花懒就抬手摁住了他的脑袋,好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我不会放弃的,丁丁,离开春木之里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解开封印。”
丁丁离开的那几年,似乎已经可以使用一部分力量了,即使还不能恢复本体,对付一两个小妖却没问题,现在她相信,只要能找到与封印丁丁的那个除妖师有关的人,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丁丁沉默片刻,挣开头顶上的手掌,抬眼看她:“那你身上的诅咒呢?要知道,时间越长,诅咒的力量也会越明显。”
“不用担心,这几年我几乎已经不会出现那种□□控的感觉了。”花懒面色平静的说道。
“花懒……”丁丁犹豫了一下,看着花懒,终于叹口气,“听我的,放弃吧。”
“暂时回到春木之里,或者远离这里闭关修炼,你和的场家的诅咒也好,我身上的封印也好,这些全都无所谓,人类的生命很短,过不了多久,等的场静司死了,你就再也不用和他拔刀相向。”
花懒一怔,看着自己几乎没有血色的手掌,收紧手指:“你错了,丁丁,外婆她不会允许我逃避,而且,就算我不对的场静司下手,她也会亲自去的,就像对待前几任家主一样——在继承仪式上挖走他们的右眼。”
“你管那小子死活!”丁丁忍不住怒声道,“他都派出式神来捉你了,你呢,不过就是一只眼睛被吃掉,难不成看他受点伤你都不愿意?那他死了你要怎么办,再过几十年,他很快就会死的!很快!”
“可他现在还没死!”花懒毫不犹豫的回道,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很快她冷静下来,沉默半晌,又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的场静司受不受伤,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花懒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眼神平淡的近乎冷漠。
没错,早在他不告而别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死心了,离开森林里那栋宅邸之后,她也慢慢想通了一些事情。
她曾对年幼的小静说过,在他离开她之前,她会一直留在他身边,那么既然是他先走的,她也就没有必要留下了,她并没有违背承诺。
的场静司是因为猜出束樱的身份才走的,她救他的性命,照顾了他整整四年半的时间,他却只因为一个猜测就定下了花懒的罪,什么都没有问就一声不吭的走了。
这只能说明,他根本就不信任她。
真正明白这一点,是她初次遇见一群白面式神之后,之所以能看出是式神,是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妖怪,长相都一样,说话也听不懂,没有独立的思想,只是按照本能在行动。
一开始被这些式神攻击,花懒只有莫名其妙,待发现这些妖怪是谁派来的时候,她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冲到的场静司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然后渐渐的,追捕她的式神越来越多,每遇到一次,她就换一个地方生活,每换一个地方,花懒的心就凉了一分,不知什么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追捕。
不是没有失望的,也不是不受打击的,只是失落感在越发频繁的追捕中一点点清醒,然后最终,彻底没有感觉了。
的场静司是不是真的以为她骗了他,恨不得想杀死她了呢,可惜,那些式神都不是她的对手。
花懒惋惜的撇了撇嘴,将丁丁捧在手心,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小肥鸟,我想要解除诅咒,只是不想背负着外婆的夙愿过日子,身上有个随时会控制自己的诅咒,总觉得很恶心啊。”
丁丁一愣,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语气古怪:“你不是为了的场静司?不是怕哪天会失控想要伤害他?”
“那种喂不熟的小鬼我管他去死。”花懒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道,“我就算要杀他,也只会按照自己的意志杀死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攻击他……实在是太逊了。”
丁丁一想也是,人家都派出式神来捉她了,花懒要是还想维护对方,那可真就是脑残了。
花懒看着丁丁认真思考的样子,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道:“每隔一段时间去攻击的场家家主这种事,实在太麻烦了,我实在懒得做,所以还是解除了诅咒比较好,这样不是一劳永逸吗。”
丁丁定定的看着花懒的笑颜,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习惯使然,这些年几乎见到的都是花懒这样的表情,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客人,都表现出一幅满不在乎的轻佻笑容,连他都有些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