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 (莲子百合糖)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莲子百合糖
- 入库:04.12
陈沛怀心甘认命。
誉臻把手套接过来,捏在手中,对陈沛怀说道:“我是打车过来的,顺路的话,送我一程?”
陈沛怀另一只手将丝帕捏了捏,笑问她:“陪我吃个晚饭吧,算作车费。”
“小陈先生工价昂贵,一顿饭恐怕抵不了吧?”
誉臻笑起来,眼尾也弯弯,似是阳光装了进去,盛了满眼,叫陈沛怀又是看呆,良久才将头一点。
***
誉臻去换了衣衫,与陈沛怀一同离开。陈沛怀为她打开车门,一手虚虚扶在她腰后,送她进入驾驶室。
车内是百合花香,香气幽微,把紧绷神经的每一处都抚慰。
誉臻伸手去,在风口车载香水的瓶身一轻轻一碰,说:“挺好闻的。”
陈沛怀眼中漾出笑意,将自己的安全带扣上,拨动档把将车发动。
“你不知道吗?你身上常沾着百合花香。”
誉臻都有一瞬怔愣,笑了笑说:“办公室常放着百合花,我习惯了,自己闻不出来。”
她看向窗外西坠金乌,身旁陈沛怀也适时沉默,给了她这一路宁静。
车里漾着百合花香,香气笼着静谧,摇摇晃晃,像是婴儿床。
誉臻就在这夕阳尚且刺眼的余晖之中,悠悠偷得一个酣甜好眠。
梦中似乎回到聂声驰载她去医院探望母亲那一日,返程也是这样,沉沉肩头松软下来的舒适。誉臻迷迷糊糊睁眼的一刻,都要下意识喊出聂声驰的名字。
可一睁眼,眼中内视镜里却是陈沛怀的面容。
聂声驰面相张扬,眼带桃花四处飞,一看便知道是只无脚鸟,一生不为哪株芳华停顿。
而陈沛怀却不同,唇角永远带着浅浅弧度,眼里情意绵绵如丝如水,仿佛不会断绝,就像是四月里断不了的柔煦春风。
她抬眼时,从内视镜里头看见陈沛怀眼中带着暖意的笑。
他放下手机,笑道:“终于醒了?看来陪我妈妈打球是真的累着你了。要跟你说对不起。”
誉臻摇摇头,松着肩膀,刚要说话,一扭头却是看见周遭景色。
“怎么回我家了?不去吃饭吗?”
陈沛怀替她解了安全带,说:“看你累了,还是先送你回来吧,我替你订了餐,等会儿开门接就好。”
车门的安全锁弹开,若是誉臻要下车,只需推开车门,并不费力。陈沛怀先将手搭在驾驶室车门上。
“那你的晚餐……”
驾驶室车门尚未打开,陈沛怀回头来,垂眼看着自己西装袖口,誉臻的指尖捏在上头,微微用力,叫指甲粉白更分明,像是最盛时分的桃花花瓣。
陈沛怀笑:“你要是担心我,不如邀请我上去和你一起吃?”
不过一句越界试探,誉臻并没回答,他更没有等答案,只当玩笑,说完了就将车门推开,绕道副驾驶这侧替她开门。
“我晚餐怎么吃,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还要回公司一趟,还有一个会要开。”
誉臻下车,扶着车门在陈沛怀身前站定:临近下班才来开会,你这个老板当得可不地道。”
陈沛怀握拳松松在鼻前,轻轻咳了咳,说:“本该下午要开的会,只是要围魏救赵,就往后拖了拖。”
话中深意并不深藏,誉臻当然听明白了,是陈沛怀要支开陈太太,围魏救赵,救了誉臻这个“赵”。
誉臻垂眼,轻声说了谢谢。
陈沛怀倒笑:“谢我做什么?本就是我母亲在难为你。不过你不必担心,她很快就会明白自己错怪了人,知道你受了谢家多大的委屈,也会知道谢太太也不是一个好朋友。”
誉臻抬头,对上陈沛怀双眼。
他眼底尽是坦然,说:“燕都说大不大,只要是想查的,就会查清楚的。我也可以直截了当地跟她说,只是她未必这么容易相信,让别人慢慢告诉她,比我跟她说要好一些。”
话从誉臻口中说出来,陈太太不会信,所以她只能搬出云青衣。同样的,话从陈沛怀口中说出来,陈太太也未必会信,只怕还会更讨厌誉臻。
这一番心思,不亚于那一车的百合香气。
陈沛怀指尖在她额前碎发掠过,在她耳珠处轻轻一点:“可以奖励吗?看在我今天晚上还要加班的份上?”
誉臻抬头看了看小区正门,望向难以见顶的高楼,说:“不如跟我上去一起吃顿晚饭?”
陈沛怀笑着摇摇头,“今天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耳珠上的手指往后,将她后脑勺托住,唇带温热,落在眉间。
“好好休息吧。”陈沛怀说,指腹在她脸颊处摩挲:“如果聂声驰给你找麻烦,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来想办法,好吗?”
誉臻点了点头,目送他打开驾驶室车门,上车离去。
转身走向小区时,誉臻看见街口拐角处一辆车,车牌号码极佳,是她熟记于心的数字。
***
聂声驰的睚眦必报从不叫誉臻失望。
前脚刚与陈沛怀在住处楼下告别,上楼后尚未开门,酒店的电话已经打进来,急急求誉臻回去救命。
誉臻捏着手机怔愣半晌,最后只说了声就来。
这次被紧急召唤回去,尚算带了些仁慈,并非半夜三更,不过八点刚过,是万事都宽裕的时辰。
誉臻刷开总统套间门的动作都已带上娴熟。
门后玄关过道灯火通明,仿佛是落地窗后星辰的供奉。
聂声驰就站在星光之下,身上一套居家睡袍,腰胯处系带松松下坠,背对着门口,只剩一个背影。
他当然听见她走进来。
听见她开门,听见她脚步声,听见她呼吸声,听见她朝他走来。
却并没有将玄关鞋柜按开,取出毛绒拖鞋来换上。
是高跟鞋鞋跟与大理石地砖敲击,一下一下与狐步心跳契合。
可聂声驰并不想回头去看誉臻。
一眼都不想。
他看着她与陈沛怀相伴走出高尔夫球馆,看着陈沛怀送她回家,下车来,一直一直送到门口。
他还看见陈沛怀捧着她的脸,伏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他看得够了,一眼也不想再多看。
可那景象如同刻进眼底,一帧都抹不掉,越想擦去就越明晰,如抱薪救火,只越燃越旺。
“聂先生,晚上好,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
声音在空旷夜空下回荡,尾音落下,以聂声驰随手将酒杯丢在面前花瓶边上,给话音添上生硬句号。
“你来当我的专职管家。”
半晌没有回音。
“聂先生,您与我的私怨,并没有必要牵扯到别人身上,酒店里的员工工作都认真负责,不该……”
聂声驰一声冷笑,在这寂冷空气间尤显突兀。
“新鲜。这话还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他转身来面对她,双手抄进睡袍衣兜里,往前一步,逼近到她眼前。
纵使高跟鞋加持,她仍要矮他许多,他居高临下,将她审视,酒气从他身体里涌出来,也不知是肌肤渗透还是呼吸交换,也涌到她身体里去。
“不牵扯别人?你利用我去对付谢家人的时候,想过不牵扯别人吗?你利用陈沛怀来激将我的时候,想过不牵扯别人吗?”
誉臻抬脚要往后退一步,聂声驰偏不叫她如愿,伸手来就将她手臂抓紧。
像是紧攥一只落网野兔。
这世上最疯魔的猎人,捉住了最不受驯的野兔。
她开口,声音极轻,轻的像是这星空下最弱的光亮——
“聂声驰,陈沛怀不一样。”
聂声驰被这极轻极轻的话语重重地击中,如惊雷劈下,一瞬怔愣,连攥紧她手腕的五指也松开。
第22章 伦教糕 怎么他就栽在了这样一个女人身……
聂声驰忽然明白过来。
他往后退一步, 好将她从头到脚看清楚。
冷着眼来见她看了半晌,聂声驰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来,捏着她掌骨, 攥住了她无名指指根。
“你还真是来者不拒?在国外是一个接一个, 这才刚摘下孟从阳给的订婚戒多久?这又看上了陈沛怀?”
他甩开她的手,将身体往后转了一个角度, 似是要去摸高低吧台上那半杯烈酒,却又转回来,眼底愤恨燃烧,连笑也是指责。
“是我没心甘情愿给你当刀子使吗?
“是我当刀子当得还不够好?
“是陈沛怀还能比我更称职周到?”
一连三问,他说完, 转身把酒杯抓起来,仰头一饮而尽,走到她眼前,伏身捏着她双臂,咬牙撕扯一样质问:
“你找他也不肯回到我身边?”
“都说人往高处走, 你就是找人当刀子使, 也该找更锋利好用的。陈沛怀在我跟前算什么?我就是硬要抢走你, 就凭他能拦得住?”
誉臻不愿对着他满身酒气, 想要别过脸去不看他。
他伸手就是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一双眼里似乎也醉在了酒里, 声音也带着酒的辣。
“当着我的面来跟你动手动脚, 你以为陈沛怀是什么好人?你觉得他真看上你了?誉臻,你是不是就觉得世界上就你一个聪明人?”
誉臻看着聂声驰,双肩随着胸腔缓缓下沉,将一口气慢慢叹出来又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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