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他起来的时候,发现他闭着眼睛,眼角还有眼泪,嘴巴轻微蠕动,似乎在叫谁的名字。
顾挽顺手帮他擦掉眼角的水渍,从车子里出来,问季言初:“我哥这个事……”
季言初忙答:“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管。”
“明天等他清醒过来,我会好好问问他,如果……”
他抬眸,瞥一眼顾挽,谨慎的措辞:“如果真是对方在你哥不愿意的情况下与他发生的性,咳,行为,那么只要收集的证据充足,我们是可以告她强。奸的。”
“……”
顾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到底还是忍不住吐槽:“言初哥,你长这么大还没跟人谈过恋爱吧?”
季言初:“?”
“是不是也从没喜欢过一个人?”
“……”
“连心动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吧?”
季言初气笑了:“顾挽,你过分了啊。”
顾挽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今晚更出格的话也说过了,她没什么好怕的。
隔着车窗,她指了下里面的顾远,说:“我哥睡着了还在哭,梦里都在叫那个人的名字。你刚也听到了,他们不止一次,如果说第一次不是他自愿的,我信,那之后的每次,能回回让一个女人得逞,你说因为什么?”
季言初动了下唇,没说话。
两人相对无言间,顾挽发现夜空里时不时有几片白色羽毛状的东西在飘,她伸手接了片过来,惊喜道:“言初哥,下雪了。”
“今年暨安的雪下的有点迟啊。”
她搓了搓手,然后双手揣进羽绒服口袋里,催促季言初:“你们回去吧,待会雪下大了不好开车。”
说完,正欲往学校里面走,季言初却突然叫她:“顾挽。”
顾挽回头:“嗯?”
北方的雪,相较南方潇洒豪气得多,眨眼的功夫,从天而降的雪花就变得密集而频繁。
仿佛之前一直没下,蓄势待发就等着这一刻倾其所有。
季言初站在不远的地方,隔着夜色里白的发亮的雪幕盯着顾挽,心口无端泛起淡淡的不舍,还有遗憾怅然。
“你有喜欢的人了,现在你哥也有。”
他难为情地笑了下,低头,声音却略微带着落寞:“我怎么感觉又要一个人了,想想还挺……”
他没好意思往下说,觉得自己矫情得过分。
“可能是你刚刚的话刺激到我了,哥哥现在有点难过。”
他刻意把话朝开玩笑的方向引,故意一脸委屈的说:“现在好像就我没人喜欢了。”
顾挽闷不吭声,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忽然抬脚,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
三两步便站到了他面前,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腰,侧脸顺势贴进他的怀里。
“……”
季言初只觉心跳得厉害,还伴随着轻微的窒息。
他愣愣僵在那里,任凭顾挽搂着,不敢有任何举动,像被人一下扼住了咽喉,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言初哥,你不要难过。”
她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瓮声瓮气,带着点软糯。
“你这么好,这么优秀,或许早就有人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地奔向你了,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
季言初闻言,眉梢动了下。
哦,这原来是个安慰的抱抱。
浑身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垮下来,他耷拉下双肩,心安理得地回搂住她,涩涩地笑了起来:“是吗?”
“要真有这么一个人,那哥哥还挺希望,她能跑快点。”
或者更希望
…
把顾远连拖带拽地折腾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顾远一路忍着,刚进家门,直接就冲进了厕所大吐特吐。
季言初不放心,也在后面跟着,靠在卫生间门口看他几乎快要把胃都吐出来,皱眉不悦道:“你说你这又是何苦?”
哗啦啦一阵冲水声,顾远吐完,瞬间感觉舒服了很多,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靠着盥洗台,打开水龙头,如自虐般,一连掬了十几捧凉水扑到脸上。
季言初还是冷冷靠在门口,漠然不语。
等他停下动作,连头发丝都在滴水,他伸手抽了条干毛巾,扔到顾远头上。
交代他:“先洗澡,洗完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可顾远顶着毛巾没动,过了一会儿,又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拿下毛巾,整个人颓丧无力地垮在那里。
季言初无声叹了口气,问:“真这么喜欢?”
顾远垂着脑袋,沉默半秒,突然喃喃了句:“我这次完了!”
因为这句话,季言初神色微顿,忧心忡忡看着他,轻唤了声:“顾远……”
“她其实也挺难的。”
顾远微抬了一下头,视线盯着前方的一片虚空,怔怔的说:“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出意外双双过世,那时她才十二三岁吧,她爷爷就她爸这么一个儿子,她下面呢,还有个弟弟,听说心理上有什么病,挺严重的。本就人丁单薄的家族企业,所有的重担就都落在她一个人肩上。”
说到这里,顾远停顿了下,不知想起什么,眼眶又是一热。
“她跟我说,她虽是盛行的总裁,但命运从来不是由她自己掌控,连婚姻,喜欢一个人都不能……”
“她未来的另一半,只会是对盛行发展有帮助的人,她也明确表示过,不会为了我与她爷爷对立,置家族利益于不顾。”
他说完,季言初立在门口,好半天,才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虽然心里很替他难受,却也不得不坦诚劝慰:“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你也别再执着,让自己少吃点苦。”
顾远垂着脑袋点点头,握着毛巾的手指忽地紧了紧,又挫败地摇头。
“我知道,我这个人吧,纯粹的恋爱脑,也听人背后嘲讽过我是个傻白甜。”
他点点头:“我确实是这样的人,这些我都认。”
“你看。”
他抬头看着季言初,自嘲一笑,耸耸肩道:“那个女人都这么对我了,我呢,还念念不忘,还觉得喜欢她是一件开心又幸福的事,你说我贱不贱?”
季言初咽了咽嗓子,从来没觉得自己言辞这么匮乏过,依旧只是拍拍他的肩,无力苍白的劝:“你别想太多。”
“可我不能不想啊。”顾远突然情绪激动的说,“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他委屈兮兮的,一脸痛苦,无计可施的样子。
“我一想到,往后余生,如果身边没了这么个人,那人生真就寂寞如雪,没了半点意思。”
“老季。”
他声音寂寥到极点:“那种感觉,你是不会明白的。”
“……”
季言初气结,心想这兄妹俩今晚是商量好的么,存心合起伙来刺激他?
但同时,又因为他这话,思绪不由陷入恍惚。
他想起今晚雪夜里的顾挽。想起被她抱住的那一刻,胸腔里掀起的惊涛骇浪。
以及,她说或许有那么一个人的时候。
他差一点想说
多希望那个人是你!
猛然间,如醍醐灌顶一般,他瞠目结舌地睁大了眼。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季言初:我感觉我恋爱了。
作者君:嗯,但是被你自己作没了。
那个…哥哥说的那个心理有病的弟弟就是《撩火》的男主哈,感兴趣的可以收藏!
41、第41章
自圣诞节晚上那场大雪过后,暨安气温骤降到零下十几度。
过完元旦,没几天就是期末考试,顾挽期末复习阶段很忙,除了正常上课,课余不是泡在图书馆,就是待在画室练习。
临近年关,季言初不再各地出差,但是应酬交际却一下子增加不少。
律所的老板谢秉诚是他毕业实习就一直带他的师父,对他很器重,所以只要是谢秉诚代理法律顾问的一些企业高层聚会,他都会带着季言初一起出席。
目的就是为了给他扩展人脉,做个宣传,为将来的案源打好基础。
之所以对季言初如此毫无保留,一是因为季言初的个人能力确实优秀出色。
还有就是,他和季言初的工作默契度很高,对他的人品也十分信任欣赏,一直有把他培养成律所合伙人的想法。
只是他执业年限未满五年,所以此事暂时也还没摊到桌面上明讲。
顾挽期末考完, 第二个星期就开始放寒假了。
她定的一月十五号的票,和几个同校的老乡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叫车去车站。
结果季言初说什么都不同意,走的前一天傍晚,去学校把她接了过来,第二天非得自己亲自送才放心。
不仅如此,因为不能亲眼看着她上火车,他还给自己买了两张到下一站的来回票。
直到进了候车室,顾挽还在小声叨叨:“你也太夸张了,我这么大个人,又不是第一次坐火车,还能把自己搞丢了吗?”
季言初把刚买的奶茶塞她手里,正准备说话,顾挽手机突然响了。
“肯定是我妈,问我什么时候到。”顾挽一边摸手机,一边笃定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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