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一觉?睡完之后呢?”虔清予故意吊着她。
她干脆主动抬起身去亲他,被他恰到好处的躲开。
cd机的声音不大不小,音乐的慢摇氛围笼罩在房内渲染暧昧。
“S...s...say it,
说说,
Say it say it...
展开说说,
I won’t stop until ya,
我不会停止,
Say it say it,
只要你开口。”
虔清予往她腰上掐了把,“说啊,到底睡几觉?”
“我们以前不也睡过很多觉?”她意有所指,小时候那些懵懂的睡在一张床上的经历,也算。
他轻“啊”一声,“你指的是这个睡啊,那是我想多了。”
她身上一轻,窸窣的衣服摩擦响,感受到他的离开之意,急急忙忙的说:“不是。”
窗外的雪似乎停了,夜还不深,海边今夜风大,窗子没关紧,被风撞得“哐哐”响。
她总觉得什么有什么能进行下去的东西,突然间断了,心里觉得怪异,又无法接上那感觉。
“你那不是有感觉了吗?”试探着问了句。
虔清予起身站在床边,饶有兴致的看她。
她就这么不经意的散漫躺着,原本耷拉在床边的脚勾起一只,顺着他的小腿往上,脚趾有下没下的摁着,能感受到面前这人的身子瞬间僵硬,她就知道自己是得逞了。
“你都这样了,还装模作样的整理什么衣服啊?”主动权轮换,她得意的笑。
下一秒,她的脚踝霎时被有力的手掌扣住,反往上一推,折叠压在她身前,他的唇落稳准狠落在她唇上,亲得很凶。
“这可是你说的。”
虔清予知道她这样其实不太舒服,这点折叠度对她的舞蹈功底来说不在话下,但他扣得紧。
那点占有欲憋不住的往外放,火山爆发似的喷出高温熔岩,黏黏糊糊的又让人只敢远观。
佟穗觉得他就是个火球,虚晃着人的视觉,瞧着滚烫,碰着也是,但就是没办法真实感受。
她额头上浮出层细汗,以为他会有所动作时,他又恰到好处的起身,“要不要洗澡?”
什么都没干,洗什么澡……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心中怜惜,不由得联想到小时候不慎看到的那些广告,带早字开头的名词,他不会也这样?要么就是有难言之隐,所以这么能忍。
相比之下,她反而像个饥不择食的恶鬼。
“我有什么苦衷?”
虔清予反手脱掉身上的上衣往浴室走,疑惑的反头问。
“没事,你起码吻技挺好的。”她摇摇头,安慰他。
反正他就算不动真刀真枪,其他方面也有点东西。
虔清予算是听懂了,他压着欲的,怎么可能还继续回应她,真上头了干些什么,他明早起来肯定也得后悔,再忍忍。
“不洗就睡,我等会去隔壁。”
佟穗往被窝里一滚,默念一句,没意思。
明明是他先勾她的,虔清予这人,就像是麦田里放养的鱼,它要晒太阳捕食时,往那麦穗间游荡游荡,时不时蹭一蹭那麦秆,麦穗不由得打个颤,左右摇摆不定,它却尾巴扫一扫,又大摇大摆的游走。
下次她再主动她是狗!
虔清予的手机屏幕一凉,接二连三翻了好几条消息,佟穗转身把手机摸过来,轻而易举破开他手机密码。
【伯拉教授提前了回国日期,你要抓紧这个机会。】
看完这条,她也没必要往下看。虔清予原本的计划似乎就是只回国一个学期,只回来这么短时间,干嘛要掺和她家的浑水。
什么好处都捞不着,还被她那个商人老爸中间摆了一道。
思索间,新的一条信息又弹出来。
【过几天会有个研讨会,伯拉教授的女儿也在,望回复。】
作者有话说:
歌是《say it》
第61章
佟穗的视线不自觉的停留了许久, 以至于手机屏幕自动息屏,她都没反应过来。
他回澳洲,跟伯拉教授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她太习惯和虔清予之间的自然了, 自然到她快忘了,她没和他有婚姻关系的这个连接时, 他们都是自由的个体。
她可以和颜节谈恋爱, 虔清予也可以和别人谈。
她甚至于开始觉得, 自己如此自然的划开他手机屏幕, 是件不该的事情。
浴室的水声停了,窗边的怒号还在持续,她说不上来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小情绪, 像小石子似的一颗又一颗的压下来, 挤在她能破云而出的那点洞口。
虔清予身上穿得严丝合缝,拿着件毛巾单手擦头。
手机还在她手上握着, “虔清予。”
他脚步一顿,反身看她, “在。”
“我看你手机了。”她坦诚道。
他神色自若,仿佛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看啊,密码你知道。”
“有几条信息, 应该挺重要的,你要过来看看吗?”
“和你有关?”他几乎是第一时间说。
佟穗:“那倒没有——”
虔清予:“那你帮我转达一下就行, 我先去吹个头发。”
全程不到一分钟, 就把她心里那点小九九彻底磨灭,不给她一点胡思乱想的机会。
佟穗跳下床, 追上去, “我帮你吹。”
吹风机开到最大码, 嗡嗡声震耳,她吹一会停一会,“我看你手机你不生气?”
“有什么不能给你看的,以前不也老玩我手机吗?”虔清予挑眉看她。
她知道他是在指高中时佟父扣留她手机时,会老实喊他哥哥撒娇拿他的手机玩会儿,轻“哦”一声。
“刚刚应该是你老师,说伯拉教授要提前回国日期,你要在年前回去了吗?”
这回虔清予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沉默,好半晌都没回一句话。
头发干的差不多他反手把她往肩上一扛,“睡觉。”
“哪种睡觉?”
“最简单的睡觉。”
“伯拉教授的女儿你认识吗?”佟穗旁敲侧击的问。
他答得很快,“认识。”
“漂不漂亮?”
这回倒是认真思考了会,疑惑看她,“外国人不都长一个样?分辨不出来。”
“金发碧眼又是魔鬼身材,肯定好看啊!”佟穗被他搂进怀里,“不是吗?”
“是个屁。”
……
佟穗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不雅的话,还没想到如何应对,又听他说,“我喜欢中国女生。”
灯“啪”的一声熄灭,对方的热度传过来,暖乎乎的。
她的脚冰冰凉凉,多厚的被子都捂不热,他把她双脚收起来踩在他腹部,帮她热脚。
“虔清予。”
他“嗯”一声,“不许胡思乱想。”
“你在国外有没有——”
他似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你是我初恋,任何意义上的初恋。”
“那你什么时候走?”
“这么想让我走?”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不乐意。
“没。”
“晚安。”
两人间断断续续的几字几句,都是佟穗问,虔清予接,嘀嘀咕咕间,反而是佟穗先睡着,虔清予被她今天的反常弄得睡不着。
于是摸黑打开手机,看见教授的那几条信息,瞬间明白过来。
他比佟穗更不想让自己离开。
虔清予回国前,就有多方声音提醒,不要大费周章做些让自己折损的事情。可他就是这么不由自主的做了。
她就像他航行路上的那盏灯,他只会朝着有光的方向泊岸。
真要说起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佟穗的,他也快要记不清明显的转折点在哪。
他只知道,在他的生命里,她是最早出现的那个女生,也是陪伴他最久的那个女生,他对她,从来就没有亲人的觉悟,欲望增长的夜里,他想的是她,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彻彻底底明白,人要遵从自己的原始欲望。
虔清予自认是个念旧的人,出国近四年,身边也没多几个人。
他心心念念的人在国内,哪来的心思去和他人周转。
只有让自己过得充实,才不会受到外界的干预,也不会加重对她的思念。
对一个人的喜欢就像是迷恋某种特定事物的瘾,他以为,按压住蓬勃不止的心跳,抑制住自己去搜寻和她有关的信息,这种瘾就会消散一点。
可是并没有,当他躺在床上,闭上眼,手却不自觉的划开手机屏幕,点开最常访问第一的头像,看看她有没有更新。
她好像又漂亮了一点,晒出来的体重又瘦了一点,成绩依旧很厉害,奖状一张又一张的收,身边有很多朋友。
他笨拙的学着她的方式,开始发朋友圈,她说想去跳伞,他第二天就发跳伞的照片,她感叹好久没见到彩虹,他特地驱车数里,等了场风暴,拍下双彩虹。
那天他在去上课的路上,发现她发了张自拍。
她染了金发,发尾浅浅的波浪卷,肤色白而透亮,在阳光下笑得开怀。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周围时常能见着的发色,在她身上,可以这么漂亮。
怎么不承认呢,你喜欢的并不是某个事物,而是拥有这特质的某人。
他就是在那些夜以继日的亲密接触里,以亲人的名义,偷偷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