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恶心,谢清瑰换下衣服去洗澡。
等她全身泛着水汽从浴室出来时,沈季屿已经回来许久,正坐在沙发上等着。
谢清瑰脚下一顿,心里不自觉地‘咯噔’一声。
现在对于应付他这件事,她只剩下疲惫,不安,恶心了。
沈季屿听到动静侧头望了过来,微笑了下:“洗完了?”
“我帮你吹头发吧。”
谢清瑰冷淡地拒绝,她用头绳胡乱把湿发扎起来,不顾顺着脖颈滑下来的水滴,走过去拿他买回来的药。
沈季屿一下子按住她的手腕。
谢清瑰一惊,谨慎地看向她。
沈季屿被她眼里浓厚的防备刺了下,苦笑着问:“清清,你真的不想给我生个孩子么?”
为他生孩子?谢清瑰愣了下,当真想笑。
她觉得沈季屿除非到死,否则自大这个秉性是不会有丝毫改变的。
谢清瑰也没多说什么,只一字一顿地道:“不想。”
说罢,连忙拿出避孕药仔细检查一番,然后嚼碎了生生咽下。
吃完,她就折身准备返回房间。
“清清。”沈季屿却叫住了她,低声问:“你现在还吃安眠药么?”
谢清瑰停下脚步,困惑地皱了皱眉。
“严桓之说你好久没去开药了。”他走到她身后,虚虚地搂了下她纤细的身子骨:“之前我们一起睡的时候,你好像睡得挺好的,不然……”
‘我们还是睡在一张床上吧’这句话没说完,就被谢清瑰厉声打断:“你还想继续做么?”
沈季屿一怔。
“如果你没有需求,我们没有必要睡在一起。”谢清瑰冷冷地说完,快步走回房间关上门。
看着卧室门‘砰’的一下合得严严实实,沈季屿抬了抬唇角,溢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距离他威胁强迫她继续留下来已经过去快要半个月了,但谢清瑰的态度并无半分松动。
就连做/爱,也激不起她除了恨意以外的其他情绪,只是自己留恋她的体温,一逞兽/欲罢了。
这样的日子,无异于凌迟。
可沈季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放手,因为他见识过谢清瑰毫无保留依恋他的模样。
他依旧有着他们能重归于好的幻想。
如果找不回那样的谢清瑰,他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方向是什么。
似乎整个感情世界,从此就会死掉了。
但谢清瑰并不会去和沈季屿这样的人共情。
经过这半个月,他在她眼里已经不只是个骗子,还是个强/奸犯。
如果不是谢槐的事情还没解决,梁敏菁也需要照顾,她连和沈季屿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毕竟当你无比痛恨一个人却还得被迫在他身下承欢时,大抵是这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情了。
现在每天只有上班,是谢清瑰最轻松的时候。
她无限制的接课,把自己下班时间也排得满满当当,每天回淮阳路的时间能推迟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可无论多晚回去,都逃不过沈季屿的索求。
他像是在用这种方式证明他的存在感,顺便折磨她。
半个月下来,谢清瑰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办公室的同事都看出了端倪,趁着闲暇的时候问她:“小谢,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谢清瑰一愣,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是没睡好觉吧。”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办公室苏姐端着水杯走了过来,关心地看了看她:“瞧,你这眼底都发青了。”
“是…最近休息不太好。”谢清瑰勉强笑了笑,拿着手机站起来:“苏姐,我出去一趟。”
她慢慢走到了走廊尽头空无一人的安全通道,一路都在心中组织着语言。
然后从通讯录里翻出严桓之的电话,拨了过去。
对面秒接,严桓之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谢小姐?”
“严医生。”谢清瑰声音急促,直接说:“您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严桓之迟疑地问:“帮什么?”
“我知道我这个请求很不合情理,很离谱,但是我找不到能帮我的人了。”谢清瑰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她咬了咬牙,一鼓作气地说:“我父亲在德国慕尼黑的医院,你有办法能瞒过沈季屿把他转回国内的医院么?”
谢清瑰也知道这件事去求严桓之很不现实,但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不是医生,对其中的弯弯绕绕一窍不通,也不认识什么医生朋友,除了严桓之。
虽然,他们算不上朋友。
可是如果在沈季屿身边继续待下去的话,谢清瑰怕自己会疯掉。
她厌恶他的体温,接触,一切……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走进疯狂的境地,从而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来。
“严医生,您帮帮我吧。”谢清瑰紧紧攥着手机,眼睛里闪着水光:“你帮帮我,我会特别感谢你,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谢、谢小姐,你冷静一点。”严桓之已经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来她精神不太正常了,他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地劝说:“慕尼黑那家医院我知道,屿少那朋友霍华德是主治医,你说想把你父亲偷偷运输回国,怎么可能避开他的眼睛啊?”
“就算是医生也不能不顾家属的意愿把病人强制留在医院吧?”谢清瑰咬了咬牙:“我只是没有运输的渠道。”
她知道严桓之一定有,只是他不一定想帮自己。
对面大概知道谢清瑰是个不好骗的,一时也沉默下来。
“对不起。”谢清瑰心一点一点地沉下来,半晌后叹了口气,低声道:“严医生,我不该为难你的。”
她也实在是太急迫了。
严桓之是沈季屿的朋友不是她的,怎么可能为了她的事情和沈季屿撕破脸。
说罢,谢清瑰就要挂了电话。
“等下。”严桓之却叫住了她:“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可能因为受了威胁就一直在他身边待着。”谢清瑰静静道:“大不了玉石俱焚。”
只是她现在还没有这个勇气,才苟且生活着。
但是……早晚都会有的。
谢清瑰说完,挂断电话。
-
实际上,沈季屿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和宁鸢强行解除婚约后,舆论铺天盖地而来,徽铭的股价都一直是跌的状态。
内部外部都是重重压力,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个电话拨到他的手机里,就算被乔程拦了大半,每天也是焦头烂额的地步。
沈季屿心烦意乱之下,干脆换了手机号,只告诉了关系最近的几个朋友。
但有的时候关系近,不代表就不会翻脸。
这天沈季屿难得早点下了班,第一时间回了淮阳路的家里,进门就看到谢清瑰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钢琴前弹奏。
这还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在天没黑的时候碰到,沈季屿莫名有几分激动,虽然,谢清瑰弹的是一首他不太爱听的曲子。
这是他们决裂那天她弹的钢琴曲,后来他才知道这曲子名叫《strom》。
风暴,随时都会席卷而来的哀伤风暴。
沈季屿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
“清清。”他走过去,轻声问:“换一首弹吧。”
谢清瑰充耳未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弹自己的。
沈季屿本来就是强装出来的笑意一僵,抿了抿唇。
他刚要再次开口,大门那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知道他这个住址的人少之又少?谁会找上来?
沈季屿皱了皱眉,走过去从可视屏幕中一看,却意外发现是傅景逸的身影。
他一愣,连忙打开门:“你怎么……”
话音未落,就被他一拳重重地打在下巴上。
沈季屿毫无防备,傅景逸这一拳又是使尽了全力,一时之间他竟然被打的倒退两步,踉跄着差点倒在地上,牙齿磕到嘴唇出了血。
男人长眉紧蹙,也来不及说什么,连忙用手捂住了唇。
“过来。”傅景逸却弯身揪起他的衣领,一向戏谑的眉眼像是覆了一层冰霜,问他:“是你找媒体公布解除婚约的事情的?”
“是。”沈季屿抽了一张纸捂住嘴唇,同样冷冷地回答:“怎么了?”
“怎么了?沈季屿,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办事有没有点谱。”傅景逸听见他的回答,气笑了:“你这样让宁鸢怎么办?”
“……”
“她家族里本来不少人都针对她,看不起她是一个女人管事,巴不得有什么把柄。”傅景逸眼睛都气红了,盯着沈季屿的模样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你倒好,你他妈的亲自递刀!你俩怎么说也订婚了好几年,你就不能替她想想?”
沈季屿沉默着没说话。
半晌,他抬起眼皮看向他:“你喜欢她?”
“是,老子喜欢她。”傅景逸大方地承认,嗤笑一声松开他的领子:“沈季屿,当哥们儿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这么不负责任。”
“绝交吧。”
撂下这三个字,傅景逸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人。
发泄似地甩上大门,声音在震耳欲聋之后就是一片空落落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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