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先去吧。”
周嘉誉分手的事,乔愉有所耳闻。其实根本都不用别人说,他走到哪带到哪的那条小飞机项链在他从北京回来后再也戴过。
那是他生日,丛夏送给他的,平常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
“别练了,我有话和你说。”乔愉很少有严肃着急的时候。
周嘉誉有点意外,犹豫了一下,跟着乔愉离开了模拟教室。
操练的操场上还有不少人在跑步,乔愉走在周嘉誉的旁边,垂着头,若有所思,又迟迟没有开口。
“怎么了?什么事?”周嘉誉先开了口。
“那个......你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吗?”乔愉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张口问了。
周嘉誉皱了皱眉,本来不想提及这件事,但还是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是因为那天你生病我去你房间了吗?”乔愉急了,这些天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摸周嘉誉额头那一下让丛夏误会了。
“我那天,其实在睡着的时候摸了一下你额头,当时你烧得厉害,我手边也没有体温枪,后面我才看到你们在视频。”乔愉叹了口气,觉得不好意思,越说越羞愧,“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可以跟她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问题。”
周嘉誉先是震惊了一会,但没多久便又恢复了平静,摇了摇头,“没事,不用了。”
解释了又能怎么样呢?她身边难道不是已经有新的人存在了吗?
她既然能狠心做到一口气把他删掉,难道还会在意是不是有女同学摸了摸他额头吗?
周嘉誉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他和丛夏之间的问题其实很早很早就出现了。
夜以继日规划不到一起的时间表,总是被爽约得不到正视的情绪需求,奶奶临终前的遗憾,许多许多,积攒到今天,已经再没有什么勇气去解决和面对了。
即使是要追溯,也已经找不到源头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乔愉的口气很真诚,她真的没有想到,她一时私心上头的举动会给周嘉誉带来这样大的麻烦。
她是喜欢周嘉誉,但还不至于要去做第三者或者蓄意破坏他的感情。
“没事。”周嘉誉的心里本来也没什么怨气,“还是感谢你把我送到医院,去吃饭吧。”
乔愉看着周嘉誉平静的面孔,也说不出什么其他话来,只能点点头。
学飞本身就是一件艰苦漫长的事,这一批学员里,也就属周嘉誉和乔愉最出类拔萃,在训练基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寒暑假,一转眼就是大半年。
快要进入冬季了,丛夏升了大四,基本也没什么课了,但为了保研留在本校,她依然是风里来雨里去,像是住在实验室。
暑假,她没有回临川,没时间,也不敢回去。
那个充满着他们年少美好时光的地方,她恐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再面对的勇气了。
中间,孙橙瑶从南京赶过来陪着她玩了一周。当然,她和林骁也得知了他们分手的事。
孙橙瑶其实问过她,要不要看看周嘉誉的朋友圈。
开始丛夏是拒绝了的,只是第二天夜里她便又后悔了,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机。大概是训练太忙太辛苦了,所以周嘉誉更新朋友圈的频率不多,这大半年了也不过只有三两条。
他的头发剪短了一些,还是如从前一般的阳光好看,眼神明亮更坚定了许多,穿着制服,站在训练场背对着阳光和同学开心地笑着拍了张合影。
隔着屏幕,丛夏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悄声碎裂,那种熟悉的陌生感像是汹涌而来的潮水,只一瞬间,她就掉进深渊。
还有七月里唯一一条朋友圈,是一张暗夜里,积雪的照片,没有配文。北京正值盛夏,而遥远的澳洲是冬雪连绵。
厚重的积雪上,是用手指写下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七月二十四,这一天,是丛夏的生日。
生日快乐。
周嘉誉祝丛夏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丛夏的泪水落在了手机屏幕上,她想起了生日那天在宿舍门口看到的漂亮的铃兰花束,没有名字。
困惑了很久,现在想来,应该是他送的吧。
她记得,她和周嘉誉说过,?????等到他们结婚那天,她希望婚礼现场都是漂亮洁白的铃兰花。
因为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
她曾在给周嘉誉的生日信里写道,你爱蓝天,我等长风,希望每一场风起,都能听到你起落平安的问候。
等到风起,等着他学飞归来,他们最终会永远在一起。
多么美好,多么真诚的愿望啊。
可她再也听不到周嘉誉起落平安的问候了。
丛夏关了手机,只微微合了合眼睛,泪水就掉在了手机屏幕上,心痛到完全找不到形容词。
“夏夏,要不你再尝试联系誉哥一下呢,哪怕做朋友呢?”孙橙瑶都提丛夏可惜,从高中走过来,这么不容易,怎么也不至于走到形同陌路。
做朋友吗?
丛夏固执地摇了摇头,眼泪更汹涌了,她知道的,已经再也做不了朋友了。
那么喜欢,视若生命一样的人,怎么可能做朋友呢?怎么舍得做朋友呢?
回不去了,无论如何,回不去了。
那个充满着希望与热烈的盛夏,那个笑着回头望向他的少年,永远地离开她了。
作者有话说:
给我自己都写哭了,我要是丛夏我一口气飞澳洲去!
第68章
◎她大概要死了◎
跃入了大四, 基本没什么课之后, 丛夏几乎是全身心投入了实验。
难过归难过,日子是要继续下去的。
周嘉誉学飞的路上虽然也遇到了很多困难,但也都有一一解决,慢慢朝着成熟飞行员的方向发展。
经过了面试, 丛夏也顺利拿到了保研资格。
那一晚, 丛夏在宿舍楼下坐了很久,捏着手机想给熟悉的号码发去喜讯, 却完全没有底气,最终关了手机, 一个人静静地坐了一夜。
冬日来得这样悄无声息,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 再不想回家也要收拾东西回去。
没有周嘉誉的临川, 对丛夏而言不过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并没有太多温度。那个暂且称之为家的地方, 她也没有太多的眷恋。
回去见了孙橙瑶和林骁一次, 林骁已经拿到了清华的保研资格,也转了专业,孙橙瑶教资通过又参与了省考,准备回临川一所很不错的私立中学做老师,等着林骁一毕业工作之后就商量着结婚的事。
四个人, 却硬生生地变成了二加一,丛夏看着孙橙瑶幸福的模样, 心里酸涩得厉害。
这是自认识周嘉誉后, 没有他的第一个新年, 张灯结彩里, 丛夏觉得麻木, 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只是机械地跟着他们去走亲戚。
她想,这时候周嘉誉应该还在夜以继日地学飞,朝着他美好的未来努力。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丛夏算着时差,这个时间,按照以前的时间表他应该已经准备起来去早训了。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每一个数字看着都让人心里难受。
夜晚,情绪总是最容易冲上头。鬼使神差,丛夏知道找个时间周嘉誉肯定不会有时间接,想放任自己打个电话,想着想着肢体已经脱离了大脑的控制摁了拨出。
漫长的盲音,一直都没有人接,丛夏的心冰冷得厉害,大概率是不会有人接了。
就在不报任何希望的时候,盲音消失了,猝不及防,电话被接了起来。
丛夏吓了一跳,坐在床沿边上,险些滑落下来,背僵住,音节堵塞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嘉誉明知道是她,起来睡眼朦胧,看见电话显示的时候,一下子清醒过来。他从没有想过她还会打电话过来,本来心灰意冷不想接的,可就在最后一刻,仍然是不忍心。
“喂。”周嘉誉半天等不到回答,有些急躁,口气里多了些不耐烦。
丛夏忽然失控,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她本以为完全冰封和沉默的心一瞬间就被击溃了所有防线。
“喂。”丛夏说话的语调都变了,隐隐带了些哭腔。
“什么事?”周嘉誉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丝毫不想流露出任何的激动,惊喜,甚至是紧张害怕,只有不停地发抖的手出卖了他所有的伪装。
丛夏听得出他口气的不耐烦,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却还是失败了,从隐隐的抽泣变成了大哭不止。
她真的很想周嘉誉,很想很想,当初分开的时候,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只要一闭上眼,就难过得想要流泪。
周嘉誉听到了丛夏的哭声,心揉成一团隐隐地痛,话到了嘴边,咕哝了很久才叫出口,“夏......夏夏,别哭。”
听到了安慰,丛夏反而哭得更失控了,那种压抑了许久都不敢落泪的许多日子,终于爆发在最亲昵的称呼里。
想,真的想。周嘉誉也想她的。额
“不哭了,好不好?”周嘉誉心疼得很。从前,他是最看不得丛夏掉眼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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