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愉进来了, 大概也是看到了周嘉誉在昏沉地睡着,脸色不是很好。
把药和晚饭都放在了桌山, 乔愉走过去想要叫醒周嘉誉起来量个体温,再把药吃了。
但看着周嘉誉睡得踏实, 想想也作罢。四下无人,乔愉纠结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周嘉誉的额头, 滚烫得很。
顺着镜头, 丛夏看得很真切。
她拼命地劝说自己, 只是摸了一下额头, 只是这样, 也是为周嘉誉的身体健康考虑而已。
也是在弯腰摸到周嘉誉额头的瞬间,乔愉看见到了一遍还通着视频的手机,上面的画面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手的,对方的备注是——宝贝夏夏。
做了亏心事,乔愉下意识地很快缩回了手, 慌乱了足足有十几秒,本来想马上离开, 但转念又想起了周嘉誉滚烫的烧着。
拔高了音量, 又稍微用力地拍了拍周嘉誉的胳膊, 才勉强把他叫醒。
“你......你怎么在这?”周嘉誉难受得很, 迷迷糊糊在房间里看见乔愉。
“盛铭洲跟我说你病了, 晚上给你发消息你都没回,他们的基地离这边太远了,叫我来看看你,送点药。”乔愉说的是实话。
基地航校和大学不同了,生活起居额教官是不会细致入微关心和照顾的,生病也没个室友的,都是自己一个人。
周嘉誉这会被叫醒,但意识完全不清楚,从床上撑起来,看东西都有重影一般。
“谢谢啊,我没事。”
周嘉誉掀开被子,本来是想要去把药吃了,顺便送乔愉出门,只是脚一刚落地根本坚持不住,胃里揉成一团的痛,前一秒还有意识,后一秒便彻底迷糊着倒了下去。
丛夏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视频便断了。
“周嘉誉!”丛夏捏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屏,惶然无措地站在宿舍楼下,焦急不安,却没有任何作用。
应该没事的吧,他身边,不适还有......乔愉。
想到这,丛夏再也端不住了,她缓缓地蹲在地上,失落地紧紧抱住膝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又哭了,高三那么难,一整年她都没有怎么掉过眼泪。
但自从奶奶去世之后,面对周嘉誉,她觉得自己眼泪快要流干了。
早春的天冷得不像话,丛夏脸上的眼泪被冷风吹干,微微地刺痛,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连再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的打颤。
扶着楼梯把手,丛夏艰难地朝着宿舍走。
有电梯,她没有去乘。一个个楼梯迈上去,脚和小腿都又麻又痛。
这一路,丛夏的头脑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画面。
从临川到北京,从一中到清华北航,无数个黯淡无光的晚自习,堆成山的卷子,篮球场奔跑跳跃的身影,考察不完的单词,整理不清的数学题目,躲不开的老蒋查岗,和那个浪漫到无可匹敌的盛夏。
初雪唯美的故宫,酸甜的糖葫芦,可口的话梅糖,一起去后划船散步,他们度过的每一个新年,看过的每一场烟火,无论再回忆多少次,都那样明媚清晰。
还有,他们曾需多次去过的栾树大道,夹杂着海浪微风,永远做着的那个温柔静好的梦。
走到最后,丛夏坐在了台阶上,漆黑的楼道里,她听见了自己心剧烈起伏又平静下来,再剧烈破碎的声音。
她努力地去想,想她和周嘉誉到底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却始终都找不到节点,找不到答案。
是因为繁重课业越来越少的见面机会,是奶奶的遗憾离开,还是身边不断出现的新的误会......
丛夏忽然觉得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好疲惫,好辛苦。
还有一年多,这样异国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日子,要承受着不断猜疑和伤害的日子,她真的一天都撑不下去了。
她好累,好失望。
她能感觉到,周嘉誉也是,或许是在奶奶去世时候,又或许更早。
就像是脱离了正常运行轨道的列车,其实在冲出去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无可挽回了。
如果到此为止的话,那些美好的回忆的或许还留得住吧,再这样下去......只能越来越崩溃,直到互相伤害了吧。
丛夏茫然地看着楼道黑暗的画面,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心痛得厉害,丛夏仅仅地攥住胸口的衣服,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楼梯间没有灯,从夏就这样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整整一夜。
她承认,她退缩了。
【?????我们分手吧。】
楼梯间越来越亮,阳光的落进来的时候,丛夏盯着屏幕终于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作者有话说:
分手啦分手啦,后面相信我,真嘎嘎好看!
盛铭洲的身份我调整了下,也是周嘉誉的室友,隔壁不冻港有风来,也觉得好看!飞行员×建筑师,暗恋成真,嘎嘎上头,帮收下啦,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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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周嘉誉,会是她一世的骄傲◎
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身体, 丛夏回到了寝室。
室友们都还没醒, 丛夏脸也不想洗,轻轻地抽出椅子,又坐了好一会,直到徐清雅起来看见了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夏夏, 夏夏你怎么了?”徐清雅蹲下来, 俯在丛夏的膝盖边上,抬头望着她, 眼里全是关切,“你说话啊, 你怎么了?!”
丛夏麻木地摇摇头,摸索着掏出了手机, 又给季子帆发了消息。
【师兄, 我不太舒服, 下午实验室我就不去了, 和你说一声。】
放下手机, 丛夏又抽了一张冰冷的湿巾纸,擦了擦铺着淡妆但已经花掉的脸还有红肿的眼睛,气若游丝,“小雅,我想睡一会, 今天庄教授的课我不去了。”
说完,丛夏摘掉了她一直带着的手链, 那条周嘉誉高三时在雍和宫为他求来的手链的, 那条日夜不离的手链。
勉强爬上床, 丛夏用厚重的被子紧紧地把自己裹住, 用力眨眨眼, 任由好不容易抑制的眼泪肆意地打湿了枕头。
年少成名,天生有着那么一副反骨,又骄傲热烈,从不低头,他的眼睛里总是装着蓝天,装着星辰。从前只觉得人风华正茂最当时,现如今才明白少年不老,早已许这人间第一流。
所以,无论和不和她在一起,他都是该有美好人生的。
或许那个人是乔愉,或许不是,但他早晚会遇见更合适他的人。
丛夏这样想,莫名得到了欣慰。
这一生,周嘉誉都会是她的骄傲。
周嘉誉的手机没电了,丢在宿舍里,没有带着一起去医院。
乔愉一个人,看见周嘉誉就倒在她面前吓坏了,赶紧叫了教官,一起把人送到了医疗室,又在凌晨的时候转去了医院。
急性肠胃炎加严重感染,送到的医院的时候,周嘉誉的体温已经快烧到了四十度,恢复了一些些意识,痛得蜷缩成一团。
他挣扎着,躺在病床上,甚至已经听不懂医生说的英文,大脑缺氧空白一样,没有力气再去翻译。
只在叽里呱啦的英文里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然后有护士来给他打针。光影还在头顶不停地转动,慢慢地他又失去了意识,昏沉过去。
乔愉一直守在医院不肯走,这么晚了,盛铭洲和张寻他们肯定也都休息了,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异国他乡的医院里。
这一晚,乔愉甚至连眼睛都没合,盯着吊针,止痛针打完换消炎针,一遍又一遍地找护士要体温枪测温。
周嘉誉睡得很不安稳,大概是太痛了,梦里都在皱着眉,呢喃着。
他梦到奶奶,奶奶回来了,和从前一样烧好吃的菜给他,慈爱地笑着喊他臭小子。
然后他又梦到了丛夏,开始是笑着一家人在吃年夜饭,后来不知怎么她便一直哭,怎么哄也哄不好。
这一夜,受尽了折磨。
周嘉誉是。
丛夏也是。
直到天亮起来,周嘉誉的烧才勉强退了一些,止疼药也开始发挥了作用,睡得安稳了不少。
在医院允许探望的时间,盛铭洲先赶了过来。
“他好多,不过还是有点烧,你们给他拿湿毛巾擦擦身上吧,医生说消炎药不会那么快起效。”乔愉站起身,有点心不在焉。
她还在担心昨晚她摸了周嘉誉额头一下被视频镜头看得一清二楚的是。因为对方的镜头是关着的,所以她也不确定丛夏是不是看到了。
“好,麻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盛铭洲看了一眼床上的周嘉誉。
“那我先回去了,医生说他还不能吃东西,要到晚上。”
“我们知道了。”
乔愉走出病房,轻轻地关上了门,在医院的走廊里站了许久。在懊悔,为什么当时会没有克制住伸手摸了一下周嘉誉的额头。
周嘉誉是下午的时候才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恍惚。
“你终于醒了!”盛铭洲去叫护士拔掉了针,扶着他坐了起来。
“怎么在医院了?”周嘉誉边问边回想着昨晚,大概对医生的诊断有点印象。
“急性肠胃炎,加感染。”盛铭洲无奈地解释着,又忍不住质疑,“你怎么回事,在澳洲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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