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属于直肠子,有时候比较天真烂漫,“这是你自己的感慨吗,这不是保尔柯察金说的嘛。”
姜大胯咬牙,幽愤地看向孙泽洋——这货是你请来砸场子的吧。
孙泽洋挠了挠头,无奈地撇清关系——他是徐乐陶的好闺蜜,跟我没关系。
一个眼神交流完,孙泽洋救场:“对,是保尔说的,下面是我们胯哥自己的感慨,胯哥,来,讲两句。”
姜大胯清了清嗓子:“经过这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我的感慨颇多,生命非常的宝贵,生命分为两种,一种是躯体上的,一种是精神上的,而学习正是精神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关于学习,我有以下几点要说……”
“行了,别叨叨了。”徐乐陶打断他,“你就在这儿好好养伤,至于什么精神生命,那跟你完全不沾边,这是我们排名前三百的学生该考虑的事儿。”
孙泽洋:“???”
妈的,我好像被扫射了……
徐乐陶瞟了眼姜大胯,能吃能笑,哪儿像个病人啊。
她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朝他那石膏腿上看,“听说你腿骨折了,我们来看看你。”
“一点小伤。”姜大胯笑嘻嘻地说,“打几天石膏就回去了。”
“你爸妈呢?”
“他俩要上班,请了个护工照顾我,那阿姨去打水了。”
“哦,这样啊。那你就安心养病吧,笔记啥的有我们呢,回头你抄我的。”
姜大胯腼腆得如同小媳妇:“有你真好。”
徐乐陶没什么反应,默了几秒,转向导演:“涂导,帮我俩拍张照片。”
姜大胯受宠若惊,赶紧捯饬了几下发型,摆出一骑绝尘的校霸气质。
导演也没明白她要干嘛,听吩咐照做了,调出相机,正要拍,徐乐陶摆手打住,然后冲着姜大胯温柔一笑:“你还是憔悴点比较好。”
程池也一直没做声,单插着兜靠在窗边,日光通透,冷淡的轮廓清晰显露,帅得让人心慌。
闻言,咬合肌一动,不动声色地打量起那两人。
“是…是吗?”惊喜接二连三,姜大胯简直快语无伦次了,“我也觉得我颓废点比较帅,就像那种忧郁型帅哥。”
“你躺下,把脸转过去。”
“啊?”
徐乐陶弯着身,帮侧躺着的姜大胯掖好被子,动作就定格在掖被的瞬间,“快点,拍。”
导演大概琢磨出了点名堂,“你这是……”
“咱们这学期的社会实践不是还没做嘛,这不就有素材了。”
“我靠,还是你机智。”
拉紧的弓弦渐渐松了,程池也扯了下唇角,将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摸出手机来玩。
“拍完了吗?”徐乐陶问导演。
“完事了。”
徐乐陶直起身子,朝他一摊手,“手机还我,我给你也来一张。”
导演颠颠儿地几步上前,摆好姿势,由着徐乐陶帮他“咔嚓”了一张。
病房内,工具人刚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幽怨悲愤,气若游丝,半晌,细若蚊鸣道:“开窗透透气吧,有点闷。
王衡实心眼地说:“我也想来一张,我这学期的社会实践也没做呢。”
孙泽洋咬牙切齿:“闭嘴!”
徐乐陶借着由头:“我出去透透气,你们走的时候,叫我一声。”
走廊里都是消毒水的味儿,徐乐陶走到单层电梯口,两部电梯正上升,最快的那部,停留在九楼,约莫三秒,数字从9递减,她感受到背后站着一人,遮去本就暗淡的光影。
“我们谈谈。”程池也说。
徐乐陶没搭腔。
数字开始从1递增,程池也看着那不断跳动的数字,气息平稳地说:“我想再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呀,你已经被我判处死刑了。
徐乐陶高冷依旧:“我不想跟你说话。”
半分钟后,梯门徐徐打开。
徐乐陶跟着大部队挤进电梯,转了个身,面朝梯门而站。
梯门在程池也面前缓缓阖上,他始终保持看她的姿势,一动未动。
缝隙越来越小,下一秒,门外伸进一只手“啪”地挡住即将合拢的门。
里面的人受到不小惊吓,纷纷指责他的危险行径。
他跟没事人一样,抬脚走了进去。
徐乐陶去一楼超市买了瓶水,又走到医院的湖心小亭赏了会儿锦鲤,走走停停,最后站到一片树荫下。
他全程跟着,全程无话。
徐乐陶憋不住了:“你到底想干嘛?”
程池也坦然地看着她,语气有点凝重:“对不起。”
徐乐陶垂下脑袋,嘟哝:“我以为那情书是你给我写的,结果我就是个小丑,你肯定在心里笑话我……”
“没笑话你。”
徐乐陶抬起眼睛,嗓音脆柿子似的嚷:“管你笑没笑,我肚子饿了,要回家吃饭了。”
大片日光从枝叶的罅隙中漏下,程池也一步步朝她靠近,徐乐陶心头一紧,眨巴眨巴翦水秋瞳,颊边两抹红晕还挺明显的。
心跳越来越快,扑通扑通的。
而他只是伸手,用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刮蹭了下,装得跟个大直男似的,“这是抹的什么?胭脂吗?”
那些因他而生的,害羞、别扭、无所适从的小情绪瞬间就没了。
“是腮红!你有病啊!”徐乐陶气得跑开了。
程池也眼神温和而晦涩,直勾勾地盯那背影,拇指不觉轻按在唇边。
残存的脂粉一点一点被唇温融化。
作者有话说:
程池也: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怎么还有心思化妆?
徐乐陶:你…你管得着吗,我要回家吃饭了。
第68章
那天, 徐乐陶没等大部队,提前走了。
三天后,是个周三, 姜大胯拆了石膏出院,一切好像又回到从前, 他还是那么中二,眼角眉梢间故意显出自己的浴火涅槃,嘚嘚瑟瑟的。
孙泽洋依旧沉迷于言情小说, 喜欢在课间拿手机偷看, 看到兴处,情不自禁朗诵几句,惹得周围人看傻子似的看他。
日子不慌不忙地过,周一盼周末, 周末恐周一,周而复始。
徐乐陶始终保持着摘抄高级句型和好词好句的习惯,笔记本记了一页又一页,可烂熟于心的典故只有“竹林七贤”。
作文次次被师太批,她次次痛定思痛。
不过偶尔,生活也会给她带来一点小惊喜。
上次的辩论赛,她一路披荆斩棘闯进市赛,竞争之激烈, 过程之坎坷, 逢人要就讲一遍, 并发誓一定要赢张奖状回去糊墙。
辩题一出, 就忙着查阅资料, 整理论据论点, 相当投入。
导演后来才知道, 其实报名参赛的全校总共就八人,从中选出四个,命中率百分之五十啊。
披哪门子的荆?斩哪门子的棘?这牛逼吹的。
昨夜下过一场雨,天很蓝,空气清新又甜润,终于有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感觉。
孙泽洋最近闲出屁来了,又开始瞎琢磨事儿。
“胯哥,你知道你和程池也的差距在哪儿吗?”他问姜大胯。
“成绩比我好?”
孙泽洋摇头。
“长得比我帅?”
孙泽洋还是摇头。
“那是为什么?”姜大胯想不明白。
孙泽洋屈指一扣桌子,斩钉截铁地断言:“因为他不喜欢徐乐陶。”
姜大胯眯了眯眼,不敢苟同:“我怎么觉得他很喜欢啊。”
“那你说,他俩最近为什么冷战,还不是——”孙泽洋把声音压到最低分贝,“还不是因为他对徐乐陶没那意思,徐乐陶伤心了。”
说完,直起腰,从表情到说话声音,都透着一股子爹味,“人都有这尿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你试试冷落徐乐陶,我敢保证,一周之内她必爱上你。你就一边装高冷,一边展示温柔,分寸要拿捏好。”
“高冷,温柔……这怎么搞……”姜大胯用心揣摩,却不得要领,眼瞅着徐乐陶笑哈哈跑进教室,往导演桌边一靠,递过去零食,“涂导,尝尝这个火锅口味的山药片。”
导演捏了一片浅尝,问她辩论赛准备的怎么样。
“资料我都整理好了。”徐乐陶眨着乌黑透亮的眼睛,问,“好吃吗?”
“不好吃,像馊了。”
徐乐陶乐得不行,把手上这包山药片塞他怀里,“你帮我吃了,我那儿还有三包。”
姜大胯伺机而动,厉声交代孙泽洋:“徐乐陶笑起来太难听了,影响我思考人生,让她别笑。”
够霸道吧。
孙泽洋照办,“我们胯哥让你别笑。”
“他算老几?”徐乐陶没心没肺道,“我就笑。”
孙泽洋转头就跟姜大胯汇报,“她不听。”
“不听算了。”
冯雪这时候过来找徐乐陶玩,正好程池也不在,她就坐到了他的座位上。
徐乐陶把那山药片给她尝了尝,得到一致反馈:像馊了。
“好想你啊陶陶。”冯雪搂着她撒娇,娇声细气的,“你不在,都没人跟我聊天,可无聊了。”
“你以后下课就来找我玩,咱俩唠会儿磕。”徐乐陶掏出一包洽洽瓜子,“吃瓜子吗雪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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