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司思没有力气,脑袋只能靠在他身上,脸颊和他脖颈的肌肤贴在一起。
岑司思偶尔抬眼看看前路,伸手给他指路,“二号楼。”
江北辞的背很宽,走得很稳,她想到了爸爸的背,以前她生病,爸爸会背着她回家。
她突然回忆起那种幸福,鼻头酸酸的。
“怎么了?”江北辞问。
她的脸颊很冰,贴在自己发热的身体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感受不到她的心跳,她不说话就有点让人后怕。
“没事。”
岑司思摇了摇头,散在江北辞脖颈的头发微微晃动。
微弱的呼吸吹在耳根处,发丝的香味裹着体香钻进鼻腔,江北辞感受到岑司思,这才放心一点。
他接过钥匙,开了门,将岑司思放到沙发上。
房子是老校区,装修还是那种老式风格,暗红色调,不怎么明亮的感觉,但好在温馨,也很干净。
“药在茶几抽屉里。”
岑司思蜷缩在沙发上,江北辞急忙拉开抽屉。
抽屉乱七八糟的各种药都有,感冒药,创可贴,止痛药。
岑司思撑起身体,拿出布洛芬,痛得厉害的时候,元胡止痛片就没那么管用了。
“热水。”江北辞把药递给岑司思,急忙去厨房。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岑司思缩回沙发上,拉沙发垫子来盖自己,刚刚她出了很多汗,身上凉飕飕的,痛.经的时候特别怕冷。
江北辞出来一看,问她,“哪个是你卧室?”
岑司思伸手指了指尽头那间,不多会儿,江北辞就抱着被子出来了。
把岑司思裹好,他又去厨房倒水,“吃药。”
岑司思吃了两粒,她感觉两粒可能都不太管用,因为疼痛越来越频繁了。
痛经就像是生孩子,都是阵痛,仿佛要达到一个顶峰似的,这种疼痛会越来越频繁,直到没有一点间歇期。
看见岑司思用力咬着嘴唇,身体痛到颤抖,江北辞伸手握住她的手,有些慌乱的问,“没有好转吗?去医院吧,走我带你去医院。”
岑司思摇头,“没事儿。”
她经常痛经,习惯了,只要忍过去,就会好。
然而她刚说完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江北辞急忙将垃圾桶递了过来。
岑司思“哇”的一下,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看来止痛药也不管用了。
“不好意思。”她有些尴尬的看向江北辞。
江北辞咬牙,皱紧眉头,大吼,“你他妈的还道什么歉,走,去医院。”
他说完话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这才发现她全身都透湿了,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脸色更是惨白得吓人。
岑司思已经半晕过去,不太听得见声音了,只感受到风呼啦啦的在耳边响,很远,像是隔着一层膜一样。
“医生,快来看看她。”
江北辞冲进门口的社区医院,大喊。
门口护士一看,有些慌张,指着窗口喊,“挂号,挂号。”
江北辞看了眼怀里的人,软绵绵的瘫在自己怀里,他哪里管得上护士的话,抱着人冲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这是怎么了?”女医生正在电脑上敲病程,屋子里没有其它病人。
江北辞将人放到床上,他的额头上全是汗,肉眼可见的慌乱,“快看看她,医生,痛经,痛晕过去了。”
女医生上前剥开岑司思的眼皮,看了看瞳孔。
岑司思精神缓过来了一些,能感觉到有人在检查自己身体。
看完瞳孔,女医生镇定得多,“这样,先去挂号。”
江北辞点头,很快就挂号回来了。
“去测一个,你扶着她去吧。”
医生将验孕棒递给江北辞,看见江北辞发愣,催促他快去。
江北辞不是傻子,立马认出手上的东西,他扭头看了眼岑司思,怒道:“什么意思?她是痛经,不是怀孕,已经痛晕过去了,怎么测?”
医生不耐烦的解释,“这是诊疗流程,我怎么知道她是痛经,如果她是怀孕流产呢,我得先排除她有没有怀孕,你别在这儿废话,快去测了再说。”
江北辞暴怒,一脚踢到垃圾桶上,“听不懂人话吗?她晕过去了,怎么测?”
“那就抽血,不过等抽血结果出来,得几个小时,你自己选,”医生站起身,不甘示弱,“你这种胡搅蛮缠的病人,我见多了,她是不是怀孕,你自己清楚。”
“我他妈是她哥。”江北辞捏紧拳头,一拳砸到门上,几个护士跑了过来,将两人隔开。
江北辞眼睛红了,像是凶煞一样瞪着医生。
他回到岑司思身边,捞起她,“走,我们去其它地方。”
岑司思挣扎着抬起眼皮,“我去测一个。”
一个小护士也急忙过来扶人,“你别急,我们带她去厕所测。”
岑司思被两个护士扶到了厕所。
不一会儿,护士大喊,“病人晕厕所里了,来人搭把手。”
江北辞冲进厕所,将岑司思抱了出来。
医生也冷静下来,问护士,“测了没?”
护士点头,“测了,胡医生,阴性,没怀孕。”
“行,去准备一支双氯芬酸钠注射液,把烤灯拿过来,两组糖盐液体,我马上开医嘱。”医生交代完,并不看江北辞的脸色。
护士打针,江北辞回避了一下。
针头刺进肉里的时候,岑司思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她的意识处于浅昏迷状态。
一会儿,护士给岑司思输上了液体。
大概一个小时后,岑司思睁开了眼睛,缓了过来。
肚子上热热的,她撑起身体去看,一个巴掌大的烤灯架在肚子上,正在烤她。
“别动,小心烫到。”江北辞从座位上起身,调了调烤灯位置。
岑司思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她有些抱歉的看着江北辞,“吓着你了。”
“你没事儿就好,想不想吃点东西,我给你去买。”江北辞问她,声音格外温柔。
岑司思摇头,她并没有胃口,“现在什么时候了,晚自习上了吗?”
江北辞凶道:“还上什么晚自习,放心吧,我和老魏请了假,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休息。”
岑司思乖乖点头,这分钟江北辞凶起来,也显得格外温柔,她感觉自己有点犯傻。
离开医院的时候,江北辞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他似乎在犹豫什么,岑司思抬头好奇他想干什么。
犹豫片刻,他走进办公室,“医生,谢谢你,刚刚我太急了。”
岑司思惊讶的看着他,她没想到一向骄傲狂妄的江北辞会如此诚恳的道歉。
医生也不好意思起来,站起身,“不是,小伙子,病人如果是急腹症,随意打止痛针是会掩盖病情的,我当时也没解释到位,病人情况急,你有点情绪也能理解,我不生你气。”
医生每天遇到的病人太多了,有时候过于相信患者的话,就会出现医疗事故,所以偶尔会显得医生不近人情,其实不全然如此。
江北辞抓了抓头发,点头。
“小妹妹,你这个哥哥很不错。”临走时,胡医生看着岑司思,认真道。
哥哥?她确实听见江北辞怒吼自己是她哥哥了。
岑司思笑了笑,随及低下头。
江北辞送岑司思回到家,问,“岑姨在吗?”
岑司思摇头,“他们今天不回来。”
本来要离开的江北辞想了想,不走了,他没有解释为什么,岑司思也不问。
岑司思还是有些不舒服,身上软得很,她躺进了沙发里。
江北辞蹲在茶几旁,将散乱在茶几上的药放回抽屉,他拿起布洛芬问,“你痛经就靠吃止痛药吗?”
“对啊,”岑司思点头,“我妈妈痛经也靠吃止痛药。”
江北辞拿出手机,坐到另外一个沙发上,过了会,他道:“网上不是有什么姜汤,红糖水什么的,总是吃止痛药不好吧。”
岑司思还以为他是玩手机,没想到是上网搜这个去了,她笑道:“这些应该有点用吧,但是痛得厉害的时候就没用了,我没试过。”
她的痛经遗传岑玉兰,岑玉兰吃什么她自然吃什么,女孩子的事情都是妈妈在管的。
岑司思没有试过姜汤,因为她下意识的认为那个东西不能管她这么痛的情况。
“没试过怎么知道?”江北辞站起身,“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吃什么,我帮你带。”
岑司思:“喝粥吧,皮蛋瘦肉粥,门口那家店就有。”
江北辞走后,岑司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外面天快黑了,房间里光线暗了起来。
她静静的坐着,大脑开始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宽阔的背脊,强劲有力的手臂,宽大的手掌,那么多触碰,好像代表不了什么,但又让人忍不住反复回味。
还有他那句咬牙切齿“我是她哥”,他一直是把自己当妹妹看,是这个意思吧。
这句话像是定音锤似的,岑司思心里那些胡思乱想,被死死定在原地,再张牙舞爪,也不能冒出来。
他真的只把自己当妹妹吗?岑司思又忍不住想,会不会只是为了和医生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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