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阔没好气瞪她一眼,任她玩自己手。
“你俩现在啥情况啊?”
赵阔继续给自己兄弟助攻,“我听说这部戏里亲密戏分挺多啊,你俩爱火重燃没?”
“他在现实里和戏里都为你发疯,是不是还挺爽的?”
“想当年啊,你俩……”
梁束瞥见安涴愈发苍白的脸颊,低声喊了一声赵阔。
赵阔低头从珊瑚缝里看对面,轻哂一下收声,低头把施玥一把搂进怀里跟她说话。
他们之间就像河面上结的那一层薄冰。
平常平和相处看不出什么,好像跟旁人无异。可只要外力一动,就脆弱地不堪碰撞,变得细碎淋漓,流出来的都是血。
白日被他吻肿的嘴唇还疼着。
刚刚不小心吃了辣,此刻已经麻的没有感觉。
下午亲密的热吻像是虚无缥缈的云雾,摸不到抓不着,一阵清风就将它吹得烟消云散。回归现实,一片冷暗。
“你在想什么?”
安涴闻声抬眸看过去,撞进梁束沉静的乌眸里。
她在想他。
他就像罂粟一样,她明知不可以沉浸,却一次次被他吸引。
就像现在,即使刚刚赵阔出言刺她,可当她听到他当时找不到她时心里还是一哆嗦。
她真是一个矛盾又懦弱的人。
情感上无法挣脱来自他的吸引,理智上又将他推得越来越远。
明明已经成功,却因为进了这个组,又重新跟他纠缠。
梁家人已经要回国了。
他们回来之后,又该如何呢?
安涴心渐冷,身体里的火焰和寒冰无情碰撞撕扯着她。
她多想紧紧地抱住他,让他也抱紧自己。
可是她不敢啊。
“抱歉”,
安涴起身,“我有点不大舒服,先回房间,就不打扰你们聚餐了。”
眼神胡乱扫一圈,颔首,推开椅子,木椅划过柔软的地毯险些倒下。梁束扶住椅子,等她走出来才松手。
狼狈推门出去,沿着餐厅走廊柔软的红色印花地毯快步往前走。直到走到电梯前等待时才看到身后有人。
是梁束。
安涴睫毛轻颤,心乱如麻。
最终没有回头。
回头说什么呢?
好在梁束好像也没有跟她搭话的意思,一路跟她到房间门口。
等她扫开房门说声谢谢又合上门时,他也没说什么。
安涴靠在门板上,脱力滑到地上,捂住脸。
梁束送安涴回去之后又回到楼下包房,施玥已经离开。
他坐下后握着酒杯,倒满啤酒,贴着玻璃杯上的口红印将冰凉的啤酒一饮而尽,坐那沉默无语。
“心疼了?”
赵阔大咧咧不以为意,“下狠药才能治病,你想想你之后的计划,不比今天狠多了。”
“你要舍不得,趁早放弃。”
看梁束和安涴这样,明明彼此心里都有对方,怎么就闹成这样呢?
三个人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赵阔瞧着心里也不好受。
“快刀斩乱麻,快点整利索你就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梁束瞟他一眼。
赵阔耸肩:“哎呀你用眼神刀我干啥,这又不是我整的。”
“查出什么了?”
“还真让你说准的,我最近私下打听,前几年你那表姨和表哥对安涴是不咋好。也不说不好吧,就你只要不在,就冷着人家。”
“我发现你表姨和表哥藏得很深啊。”
他和梁束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庭圈子,再加上在圈子里混这么多年,现在也算是人精了吧,这么多年居然没发现。
“还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
“特别巧,就安安跟你分手之前,容钦暗地里动用许多资源人脉盖了一件事。具体是啥他藏得太深,我还没查出来,但是我怀疑安安最后下决心跟你分手应该跟这件事有关系。”
“嗯。”
“梁家呢?”
赵阔问。
梁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梁家能说的翻来覆去也就那两套说辞,她可能顾忌这个不好听,觉得分开是为了我好,但是根源肯定不是这个。”
“容钦遮掩的事情应该是关键,得查出来。”
赵阔点头:“知道。”
赵阔给梁束空着的酒杯添满,也给自己杯里倒上冰啤酒。跟他碰了碰杯,发出清脆撞响。
“安安知道王希慷是你的人了吗?”
梁束看他一眼,摇头,“还不知道。”
“嘶,你要不要给她留点线索,要不然等以后她知道不得生气啊。”
“我等她生气。”
“说真的,现在安安变成这样,别说你心疼,我看着也不好受。”
“之前安安管咱们的时候多厉害啊,我觉得她就像后山的野草,看着不起眼但坚韧充满力量。”
现在却好像被野火烧得只剩一口气,马上要被压倒似的,蔫蔫的。别看刚刚赵阔为兄弟抱不平出言不逊,可安涴现在这样赵阔看着也心疼。
安涴之前虽然温柔,但是笑面虎式的温柔啊,绝对不带像今天似的接了他那些不好听的话一言不发就走了。
“所以计划要快,律师那边谈怎么样了?”
一说这个赵阔脑袋就疼,“你要不要好好想想,这节骨眼你要解约,还要同时跟容钦解除合作关系。”
“你这是要自断身法啊。”
“容钦那狗东西冷血无情,他肯定搞你。到时候你咋办,真莽着来别把这几年攒的老婆本给整没了。”
梁束:“那不能。”
赵阔瞥见梁束紧绷的俊脸,还有他眼里翻腾的疯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双臂抱住自己,“我以后可不能惹你,你这人太可怕了。”
对人狠,对自己更狠。
“你不是傲娇人设吗,我看你现在都快变成病娇人设了。”
梁束笑笑,没有反驳。
他斜赵阔一眼,“钱还能赚。”
“我看安安现在状态越来越收,按常规办法我感觉你够呛啊,你准备咋办?”
听到这话,梁束面色又沉下去。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现在哪是越来越收,她是从占山为王的小老虎变成了整日缩在壳里的河蚌。
他恨得咬牙,想打碎她的壳直接把人薅出来,又怕伤到她。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行之。
“她现在顾忌太多。”
“不破不立。”
咔嚓,酒杯碎裂,划上伤梁束的手,顿时鲜血淋漓。
赵阔大惊,瞥一眼梁束神色暗叫不好,腾地起身,“服务员!拿创可贴!有没有创可贴?”
“不用叫服务员”,梁束老神在在地打断赵阔,用下巴点了点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找她。”
“啊?”
“给她打电话。”
“你不刚把人送回去?”
梁束没说话,支起伤手撑住下巴。
鲜红的血液沾上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梁束凤眸漆黑如幽深潭水,“叫她吧。”
他轻叹,似乎无奈,“要不她又得哭。”
赵阔愣住。
见兄弟这副仿佛罗刹现身的模样心里一哆嗦,张了张嘴又合上。连忙摸过手机颤着手给安涴打电话。
嘟嘟嘟。
漫长的忙音。
“不接吗?”
梁束托着腮,问他。
赵阔暗觉不好,疯狂在内心祈祷。
咋回事,不到一个月不见,他兄弟咋跟黑化了似的呢!咋越来越疯了!
梁束这副狗样子,赵阔见过,但那是他们十七八岁的时候啊。
认识安涴之后他就改了,这是咋回事,咋旧病复发了?
赵阔心脏咚咚直跳,一想到梁束十几岁那样眼前一黑,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祖宗啊,快接电话啊,你男人要发疯了。
身旁气息越来越低沉,室内空气近乎凝固,当赵阔几乎喘不过气时,对面终于接电话了。在这瞬间赵阔激动地都快哭了,仿佛回到了梁束桀骜叛逆的十七八岁,终于找到救世主了不由大喊,“安涴,你快下楼看看梁束啊!他又发疯了!”
刚悄悄哭一场蔫哒哒躺会床上的安涴腾一下起来,“怎么了?他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他反手攥住她的手指团进掌心。
这两天都很肥啊有没有!
第32章
安涴再心硬也有软肋, 即使她曾经坚定地离开他,但她非常矫情地看不得梁束受伤。
分开后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能说服自己他过得很好,可现在日日碰面,她没办法做到视若不见。
在听到赵阔说梁束手被玻璃碎片划破时, 她的心脏空跳一拍, 掀开被子跳到床下, 穿上拖鞋往外跑,穿过漫长的走廊, 带起一阵风。黑色长发像海藻一样在空中浮荡。
还好一路上并没有碰到熟人。
冲到楼下包房门口, 安涴咽了咽口水湿润冒烟的喉咙。
颤着手推开门,就见到他托腮望着门口,鲜红的血液因为时间流逝已经慢慢变成了暗红色, 粘在他冷白的皮肤上,看起来触目惊心。他的眼神也带着凉意, 像冬天初雪。
梁束默不作声就这样看她,平静的视线像温柔的触角滑过她全身,扫视一圈后他抬眼与静静与她对视,不说话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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