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更自然、真实,也更能显示出他的气质与好看。
她特别嫌弃这张证件照,主要是因为修这张照片的修图师技术有点太差了。
现实中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被她千篇一律的PS手法修完之后,一些有辨识度的特点都快被她修没了,让书黎特别郁闷。
最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把赵景川鼻梁上的那一颗浅棕色的痣给P掉了。
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烤肉店里的服务员把所有鲜肉和各种蘸料端上来,又把烤炉点燃,给她们调整到合适的火候和温度。
程灵清拿着夹子,一边烤肉一边问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是做什么的呀?”
书黎喝了口茶,淡淡道:“他是省中医院的神外医生。”
“哇塞!”程灵清惊叹道,“那可是前几年新开的一家大医院,进去的都是一些能人,竟然还是神外的,照片看上去很年轻啊,现在已经是主治了吗?”
书黎不是很清楚医院里的职称区别,但她去过赵景川的办公室,顺带瞟过两眼:“对啊,是主治。他比我大一岁,其实也不到一岁,就比我大半年左右。”
“什么?”陈灵清不敢相信地问,“才比你大半年?这是不是有点太年轻了?”
她总觉得书黎在撒谎,像一些美女吹嘘自己的普男男朋友一样,各种瞎编硬造。
二十七岁就评上了主治,这怎么可能?得人生开多大的挂才能做到?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程灵清正想说,让我也学学呗。
书黎小声说道:“高中同学啊。”
“好吧。”她悄悄翻了个白眼,“原来在起点已经输了。”
“好了,肉都要烤焦了,吃东西了。”
书黎不太想跟交情尚浅的同事说太多关于赵景川的事情。
他厉不厉害,她知道就行了。
况且,她跟他再见面也没几天,作为妻子,甚至不清楚他工作上的很多事情。
说多了,要是露馅让别人知道他们是闪婚的,然后私下不停地歪曲议论、看笑话就得不偿失了。
结束午饭,回到公寓休息了会儿。
书黎不停地看手机,在思考要不要发消息找赵景川,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没找过她,哪怕在微信上简单地说一两句话都没有,估计一直在忙工作。
可是,找他要说什么呢?
问他吃午饭了没有?
书黎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下午两点,他大概已经吃完午饭继续工作了。
最后,她还是没有去打扰他,放下手机,上床睡了个午觉。
睡醒后,书黎无聊地继续做课件打发时间。
到了晚上,天彻底暗下,万家灯火通明时,才收到了赵景川主动发来的信息。
jc:我下班了。
书黎立马抬头看时间,正好是晚上九点二十三分,已经到了深夜,夜生活最丰富的时候。
她问道:你吃饭了吗?
jc:吃了。
jc:傍晚六点多的时候,蹭着别人的外卖凑合了一下。
书黎盯着他发来的聊天内容,颇显心酸地笑了。
一只雪梨:好可怜哦。
一只雪梨:那你还不快去再吃点东西?
他没回答她的话,反而起了另一个话题。
jc:你今天干什么了?
jc:怎么一天都不来找我。
书黎被他的最后一句话弄得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主动去找他呢?
其实,她也不懂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跟别的夫妻不一样,他们有着最亲密的合法关系,却在灵魂上没有达成过契合和深入的了解,一直有一层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屏障横亘在了他们的中间,将他们隔得远远的。
她不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
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上班被打扰了会不会不开心或烦躁,都不清楚,也因此凡事小心翼翼,生怕不注意就越了界。
一只雪梨:做了一天课件。
jc:做完了吗?
一只雪梨:还没,差一点点。
赵景川似乎在犹豫着再说些什么,书黎看见聊天框上面一直出现一行小字:对方正在输入……
却迟迟不见他发消息过来。
书黎不蠢,联系前面的几句聊天内容,她大概能猜到赵景川想说什么。
于是,她也开始输入。
两秒后,出现了两条消息同时发送出去的情况。
jc:早点做完,早点休息。
一只雪梨:我陪你再去吃点东西吧?
书黎顿觉有点尴尬,心想是不是过于主动了?
幸好,赵景川很快就回复她,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jc:可以。
jc:不做课件了吗?
一只雪梨:没剩多少了,明天再做也行。
一只雪梨:所以去吗?
书黎豁出去又问了一遍,一天没看见他了,也没怎么说过话,怪想的,现在正好有个由头。
他住的地方离这儿并不远,只有1.2公里的步行距离,过来一点儿都不麻烦。
jc:行。
jc:你等我一下,我回去牵只狗出来,你不介意吧?
一只雪梨:是阿拉斯加吗?
一只雪梨:你头像那一只?
jc:对。
一只雪梨:我不介意。
果然,他头像里的阿拉斯加幼犬真的是他养的狗。
他居然会养狗,这有点打破书黎的认知。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秦桑桑说过,赵景川是一个有重度洁癖症的人,一般洁癖很严重的人都不会养宠物,尤其是这种活泼好动、专爱拆家的大型犬。
书黎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养狗,打算等会儿问问他。
***
赵景川直接开车过来,到了学校大门前停下就给书黎发消息,阿拉斯加被他安排在了后座乖乖地坐着,来到学校时正好是晚上十点钟。
书黎洗好了澡,换了身衣服,慢悠悠地从公寓走下去。
南城的秋天昼夜温差很大,晚上寒凉四溢。
这一次她学乖了,换了一条淡色长裙,外加一件羊绒开衫挂在肩上,没有化妆,柔软的长发落在肩头,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柔软。
温柔又安静。
就这么从学校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赵景川鲜少看见她这么打扮,这好像是第一次看她穿裙子,之前相亲碰到她的时候都没穿成这样过。
不算惊艳,却很入人眼。
书黎走过来,刚伸手摸上车把手。
阿拉斯加就从后座开了个小缝的车窗里挤了半个脑袋出来“汪汪”叫了两声,仿佛在问她是谁?
书黎如受惊的小鹿般定在原地看了它两眼。
这狗竟然这么大了。
赵景川坐在车内,透过后视镜看到它正两只腿踩在后座椅上,撅着屁股颠啊颠,趴在窗口不停地吼书黎。
他冷声道:“芒果,别吓着人家。”
被叫芒果的狗闻言立马听话地安静了下来。
书黎拉开车门坐进来的同时,它也一边委屈地呜呜叫着一边把脑袋缩回来,坐得端端正正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赵景川,好似在寻求夸奖。
然而后者连个正眼都没给它,把视线落在了书黎身上。
见她露了半截小腿在外面,关心地问:“不冷吗?”
书黎乖巧地冲他笑了笑,摇头说:“不冷,今晚好像还好,风不算特别大。”
“对了。”她扭头看了眼后面的阿拉斯加,满眼好奇地问,“它叫什么名字啊?是你一直养着它吗?”
“它叫芒果。”
“好可爱的名字。”书黎以为像他这样的男人养狗,都喜欢叫一些酷一点的名字,没想到竟如此接地气,“它多大了呀?”
看着像是还在尴尬期,应该没有多大的样子。
赵景川说,“七个月。”
“果然还是个小朋友。”
书黎想揉揉它毛绒绒的脑袋,刚把手伸过去,它冲她吼了一声,眼神透露着它的不欢迎,吓得书黎把手缩了回来。
赵景川眼神里带着点薄怒,脸色微沉道:“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
书黎不知道他对它说过什么,但不过几秒,狗子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又可怜巴巴地呜呜了两声,当真温顺了下来,能让她放肆地揉它脑袋了。
小动物毛发特别柔软顺滑,摸起来手感很好。
摸了一会儿,书黎满足地掀起了唇角,好奇地问赵景川:“你跟它说了什么?”
问完之后,她立马就后悔了。
因为她大概能猜到赵景川说的是什么,要么是“等下有个小姐姐要来,你要乖一点”,或是介绍自己的妻子给自家的狗狗,告诉它这是女主人,你以后要慢慢适应,不能欺负她之类的话。
她真要他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吗?
那会尴尬到无地自处吧!
赵景川似乎也觉得这话题有些奇怪。
他说不出口。
两人对视了一眼。
书黎从他漆黑明亮的眼睛里读懂了他的意思,哪怕他不说,好像她也能明白。
书黎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双手无意识地揪了揪裙边,聪明地转移了个话题问:“我们等下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