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闷头趴在他颈边,低声说:“爸妈不清楚你家里的情况,要是你不想让他们见,没关系的,不要勉强,到时候除了爷爷,我怕别人都貌合神离,让你为难。”
沈延非脚步突兀的一缓,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恢复正常,接着往前走,回到车里,司机轧过一地摇动的清辉,直奔望月湾。
回去路上时间不长,沈老板难得些微失神,目光幽幽望着窗外的浮光掠影。
沈家家族成员的真相,到要跟穗穗坦白的时候了,从前为了把人骗到手才铺下去的弥天谎,总有揭开那天。
他从来不是逃避的人,但对这件事,确实曾想过要拖延下去,可以不回沈家,不跟他们碰面,就活在他搭出的永无乡里,避免她知道事实,对他动气。
但显然不可能了。
他先坦诚,总比她被别人告知,或者直面发现得好。
望月湾客厅的沙发很软,沈延非双手托抱的人不肯老实,还难受他回答父母的那些话,从一进门开始就不得章法地乱吻上来。
她手指卷着他领带,热腾腾指尖勾到结扣上,往下轻轻扯,在他嘴唇下颌处胡乱地撩拨。
她贪恋他温度,着迷他皮肤的触感,身体下意识软化,猫似的又拱又贴,尝不够亲近。
男人高大身形好似故意不想站稳,向后跌进沙发,姜时念撞在他跳动的心口上,眸光莹润欲滴,满腔又紧又烫的悸动,手臂一绕,裹住他紧窄坚实的腰。
这时候其实并不存什么实际的欲念,只是爱得很满,喜欢到渴望黏着,还很有些坏心眼儿的想看他失控,撕开他这幅矜重表象,成了她最兴致勃勃的私人癖好。
沈延非把着她纤细的颈,喉咙在一盏地灯的模糊映照里无声滚着,他入神凝视她,坦诚的话几乎到了嘴边,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搅开黏稠的旖旎气氛。
姜时念隔了片刻才醒过神,从缠腻里挣脱出来,听出是自己的手机,忙拿过一看,是副台长的电话,她接起的那一刻,还在倚着沈延非的肩。
等听完副台长具体说什么,她怔了怔,猛的在沈延非腿上直起背,握着手机确认,声音认真绷着:“您说真的?已经是正式的通知?不是给我安慰?”
副台长笑:“什么安慰,当然千真万确,到今天晚上下班,总台那边才发过来详细的评分说明和排序,时念,你这个八十分可不是随随便便得的,每一项都清楚明白,除了身经百战的老记者们,在所有这次参加媒体团的新人里,你总分排第一位。”
姜时念一口气屏着,没想到自己低落遗憾的八十分竟然会是这样。
她桃花眼里透出绮丽的明光,直勾勾望着面前的沈延非,笑容逐渐扩大,先扑上去和他紧拥,手上电话还没放下。
副台长仍在激动说着:“而且总台几个负责人很欣赏你这次的综合表现,主动递了橄榄枝,有这种待遇的主持人可太少了,时念,知道代表什么意思吗?等你处理完台里剩余的节目,你就有资格可以进总台了!你不是一直默默想去吗?这次机会是你自己拿安危挣来的,绝对的名副其实。”
电话挂断很久了,姜时念还是没能缓过这股劲儿。
她双手抵着沈延非的肩,睫毛间的亮度要满溢出来,跟他讲着自己大半天的心里颠簸,倾诉那么多细腻的念头,骄傲地微微抬着小巧下巴。
还请沈老板未来要到央视总台去接老婆下班,开电视就能在官方频道看到她的脸。
沈延非着迷地跟她对视,从始至终没有打断,原本将要说出口的话,也一丝不剩都压回去。
舍不得破坏她心情,舍不得让她在这么满足的一刻知道,她老公实在是个心机算尽的混蛋,当初找她结婚,白月光嫁人是含糊其辞的,家族矛盾是假的,没一句实话。
姜时念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来,抿了抿唇角,望着沈延非浓黑的眼,忽然觉得酸涩。
她鼻音涌上来,勾着他衬衫衣扣问:“但是真去了总台,我会比现在更忙,工作量更大,可能没办法总陪你,你愿意让我去吗?”
她跟他错失那么多时光,她明知道面前的男人时刻都在需求她,贪念远不止现在风平浪静的表象,她却不能止步。
她也想尽力踩上他所在的云层,去相拥去并肩,不靠父母,不靠外貌,排除一切,仍能被人由衷地说,沈老板跟姜主持人,实在般配,天造地设。
这是她的私心和愿望,她想要灵魂与他更契合,就必然会牺牲很多他最想要的朝暮缠绵。
沈延非靠在沙发上,头略抬高着,脖颈拉出绷直的线条,淡色唇散漫地扬起,跟她说:“姜穗穗,我是你的底气,靠山,你的巢,我不想做困住你的笼子。”
想霸占,想锁着,从早到晚只看他才好。
但再坚固的金丝笼,也总会有她被关腻了,想振翅逃走的那天。
所以再不舍,他也松开一丝,给她做整片苍穹,做风筝的长线,做她腾空而起,看遍这场红尘风光之后,还每一天都迫切想要扑回来的港。
做那个包裹她的巢穴,而不是束缚的监牢。
姜时念也说不上一下子被冲开防线的感受,心被泡进沸腾的柠檬水里,酸热到能掐出汁。
她挤上去挨近他,仔细吻他淡色的薄唇,眼睫上的潮气怎么也抹不净,全擦在他利落的下颚上。
“不是笼子,我心甘情愿,所有的个人时间,我都归你。”
她张开唇,其实这么久了,她对于撩拨他还是不够熟练,但总能靠一腔本能让他失态,她青涩又缓慢地去□□那块宝石一样切工完美的喉结,手不由自主往他大块的纹身上碰。
感情收拾不住的时候,就用极致的亲密去消融和给予。
男人笔直长腿被最软的手拨弄敞开,她不肯安分,还要去做飞机上没做完的那件事,灵活五指到处乱碰,把金属扣啪嗒响着错开,想进犯,拉下他松紧边缘时,却再次被有力的手一把钳住。
空气稠重一瞬,像一簇飘着火星的温和柴堆,陡然点起冲天热浪。
沈延非在她一个眨眼之间反客为主,疏懒脊背蓦地抬起,侵略性毫不遮掩,虎口抵她尖俏下巴,欺压向前。
姜时念随着他动作向后一仰,腰大幅度折着,头高高昂起,侧脸拂着光,雪白脖颈纤长脆弱,身上烘出的暖香气飘散。
沈延非伸手扶住,掌控她软透的身体,把人拽回来摁到胸前,含咬住她敏感的耳廓,低低出声,犹如温存的命令:“宝贝,时过境迁,摸已经不行了。”
姜时念闭着眼,长睫抖动,耳骨被他滚滚热息冲得发酥,她口唇干渴地明知故问:“你想……想我怎么样……”
他沉声笑,音质磁得她耳膜酸痒,她媚态淋漓间,他手指无可阻挡,挑开她最小的一块奶色蕾丝,刮出一场私藏着的热雨,去感受被冲刷。
姜时念后脊激荡的麻着,神经弹跳,咬唇忍着倾泄而出的碎音,听他低哑启唇:“乖,坐下来,慢慢吃,别剩。”
每一次都不能马上接纳完全,需要逐步适应,可这样直直往下,扩大的雨势迎头浇下来,超过了能够克制的阈值,她还眼角沁湿,不清楚自己此刻这幅张着唇喘不过气的表情和状态,对他是怎样的激,想凶狠伐拓,让她在大雨里融尽,小小一处,完全化成他的轮廓。
她嘴唇都是齿印,心神涣散,声音凌乱甜腻,语不成句。
沈延非让她浮沉。
姜时念眸光震荡,看着自己在昏暗的灯里一片晃眼的白,什么都不剩,而沈先生依然正装齐整,衬衫都没有一丝褶皱,领带袖扣贵不可言,黑色长裤还是笔挺的,就如同坐在集团高层的冷肃会议室里,做着最不堪入目的事。
他一身端方,除了散开的金属扣,除了唯一荒唐的位置,除了那周围的精细布料上,在不断堆落着深色圈痕。
太过分了,也太磨神经。
姜时念多看几眼,再撞进他一双被欲念冲塌的深瞳,终于眼窝湿润的滂沱着,彼此完全相契。
沈延非着迷盯紧她,手在她腰间强横禁锢:“看吧,宝宝最爱吃了。”
隔天周末,电视台没有紧急事,等于放假,姜时念到中午才勉强睁眼起床,被沈延非抱到浴室里,照顾着洗漱吹头发,洗个脸,颊边白净软肉也被亲遍。
晚上在沈家老宅的家宴定到傍晚六点,两家长辈正式的会面,当然不会让宋文晋和俞楠自己开车。
两辆迈巴赫五点刚过就停在父母楼下。
姜时念坐在前面那辆的后排,今天特意穿了条改良款的旗袍,显得生机活泼。
腰掐得纤细,不是传统的高领口,盘口巧妙系在锁骨以下,一袭春枝浓绿的色调,衬得肤色极白,灯光一照几近透明,黑发红唇愈发鲜明,原本就稠艳到顶的一张脸,不知哪天起已经更昳丽横生。
换衣服的时候,姜时念只能说,沈老板还不算太禽.兽,知道今天有重要场合,痕迹没留在太明显的位置,可以大方示人。
沈延非的视线如影随形,钩在她身上,眸光深得溺人。
姜时念这一路上就没消停过,本以为今天台里安静,能专心地好好过私人时间,没想到从望月湾一出发,童蓝的微信就没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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