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格挡被陈不恪重重一拍,紧跟着是灯火熄下。
却夏没来得及见光几秒,就被陈不恪握紧了手腕扣到后排放平的座椅里。
——几乎像张床了。
却夏心里慌了一下。
她挣了挣手腕,像被钢箍钳制,又踢了踢脚踝,小腿完全在那人屈膝抵扣的禁制之下。
如果有光照着,那却夏想刚刚她挣扎的场面一定像极了在砧板上努力又徒劳地挣扎的鱼。
想来也不太美观。
却夏一默,慢吞吞放弃了挣扎,转而仰脸看向头顶难以辨别的昏暗里。
“…恪总?”
小狐狸语气难得地示软。
但黑暗里没有任何回声,只有好像更沉了的呼吸,又好像没有。
却夏犹豫了下,试探地,轻慢地,拿小腿轻蹭了蹭扣压着她的某人的长腿:“陈不……”
恪字还未出口。
头顶一声闷哑至极的气笑,像咬牙切齿,那人呼吸靠近都像灼热的烙铁似的:“今天两次三番,这可是你招我的。”
“?”
却夏属实不解了下。
她招他什么了?
但陈不恪没等到她问。
余下的车程里,他像是地核内烧起的最炙烈的火,灼遍他呼吸所及之处,丁点温香软玉都付之一炬,一分一寸也没放过。
一路漫长。
却夏起初是心虚理亏,晾了某人三个月,不忍拒绝;中间是被吻得莫名躁动,又赧于境地,忍不住反抗,却还被某人毫不留情地悉数镇压;等到最后,她已经是被某人欺负折腾得毫无力气,干脆昏沉躺平了。
临近高考这几个月原本就睡眠严重不足,这通折腾更是把却夏仅有的体力条直接清零。
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了。
等车经过漫长的路程,开进陈不恪住处的地下车库,外面天空都已经黑了下来。
司机被陈不恪支走了。
然后后排车门自动打开,下来的白毛顶流衣冠整整,倒是被他抱在怀里的裹着他长风衣外套的女孩已经意识昏沉,被他打横抱着,歪着脑袋靠在他肩上。
中间电梯起落失重,却夏被晃醒了一两秒,看见近在咫尺在光线下异常显眼的修长脖颈,她磨了磨细牙,没表情地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没怎么松口,就又睡过去了。
陈不恪微微低眸,见却夏困累得不行的样子,原本餍足又愉悦的情绪就淡了许多,他眉峰轻褶起来,把人抱回房里,又一路送进卧室。
等搁上柔软的床,陈不恪没起身,就着放下女孩的只是半跪在床边,低着眉眼去看床上熟睡的却夏。
看了几秒,他没忍住,又伸出手,指骨修长的食指指腹轻而缓慢地摩挲过女孩雪白挺直的鼻梁,又落过鼻尖,轻触上她细腻勾人的唇瓣。
它被他欺负得最厉害,蹂躏成靡艳的红,也更勾人了。
陈不恪喉结微滚,长睫跟着狼狈阖下,他避开视线不去再望她,起身离开了卧房。
·
张康盛的电话打进来时,陈不恪正斜靠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整个大平层拉着长帘,昏暗幽沉,只有投影幕布亮着莹莹的光。
陈不恪听见手机震动的声响,眼皮懒懒支了下,撑着额角的手臂松垂下来,他俯身,拨开茶几上放着的纸抽盒子,拿起皓石台面上亮着的手机。
来电显示在眼前晃了晃,陈不恪瞥向仍然睡得毫无动静的卧室,散漫地打了个哈欠,接起电话。
他视线懒懒落回荧幕上。
“恪总,xx娱乐时报的最新头版您看了吗?”对面语气严肃,开门见山。
“没有,什么事。”
张康盛:“我们之前猜的没错,秦芷薇那边确实应该是忍不下了,这波报道材料就是她团队里提供给那家媒体的。”
陈不恪撑着眉骨,没什么情绪地冷淡瞥着荧幕里的男女:“什么材料。”
“额,我还是直接发您看下吧。”
“?”
陈不恪拿下手机,等了一两秒,信息窗口弹出两张图片。
第一张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去年影视城小洋楼下,他和却夏叠坐深巷内被拍的照片。
角度微妙。
当初看还没什么特别感觉,现在一瞥……
陈不恪眉头跳了跳,点开第二张。
标首就是张康盛说的那个xx娱乐时报。
头版大标题黑体加粗,十分显著:
《脚踏两条船竟是本色出演——巨星歌手疑被恶女骗身骗心?》
陈不恪:“………………”
陈不恪:“?”
大约是被白毛顶流这边漫长的沉默吓到了。
张康盛小心开口:“恪总,您怎么看?”
陈不恪冷漠:“胡说八道。”
张康盛:“是是,我们自己人肯定都知情,但外人不知道那照片里的人就是您嘛,您别动气,这种人不值得。”
陈不恪停了几秒,更冷漠了:
“她什么时候骗我身了?”
作者有话说:
白毛:老婆怎么还不骗我,着急。
第46章 狂想
却夏醒来的时候, 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经黑透了,高楼重叠林立在夜色里,灯火分不清远近, 绚烂而模糊。
却夏在黑暗里躺了一会儿, 放空着塞下太多知识点和考题而麻木混沌的大脑,许久后, 她才眨了眨眼。
她这是, 在哪?
大脑慢半拍地开始运作, 昏睡过去前的碎片记忆, 带着触感深刻的画面和声音, 一并凌乱涌回。
她在校门外遇到了陈不恪。
陈不恪把她拎上车。
然后……
然后女孩攥着薄被的指尖一僵,想要拉开被子的手嗖地一下收回去。
这些记忆。
难道是。
真实存在的吗?
却夏一边面无表情但红了脸颊地想着, 一边在被子底下,在无比羞耻的情绪涌来的浪潮里,她缓缓缓缓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陈、不、恪——
他竟然动真格的。
却夏在心底磨着牙,慢吞吞抬手拢好衣领。在这个似曾相识的房间里似曾相识的大床上又磨叽了几分钟, 却夏终于还是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隔着磨砂玻璃书橱向外望, 客厅里的灯似乎是关着的,可又有什么散发着微弱的、时不时明灭晃动的光。
却夏在昏暗里没找到拖鞋,只好赤着足, 无声拉开卧室的门。
昏暗的光线投到她长裙下雪白的小腿和足踝上。
与之同时,陈不恪拖得懒慢磁性的声腔也低低地传了回来。
却夏循声望去。
白毛顶流侧靠在沙发里,应该是在和什么人打电话, 声音压得低低的, 似乎是怕吵到她。
只不过那人向来对声音最敏感。
却夏打开门又停在卧室门口这一两秒, 已经足够他察觉什么, 拧身望过来。
“…就这样吧,你们处理。”
“?”
明灭不定的光影从他前方的荧幕拓下来,模糊了那张凌厉清隽的面孔。
却夏看不分明他从昏暗里望来的眼神,只听见了他最后一句的话。
然后陈不恪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却夏刚刚在被窝里已经给自己做了漫长妥帖的思想工作,所以现在还算镇定——至少表面上。
她平静无声地走过去。
不疾不徐的几步,因为看不清陈不恪的神情,却夏准备先发制人,抢占交流主导权。
话题就从“你在看什么”这样的日常对话开始吧。
思索间,却夏停在了长沙发前。
离着陈不恪还有一两米的距离,她非常随意自然地回过脸,看向陈不恪对面无声亮着的荧幕——
“你在看什……”
声音消失得很突然。
却夏大脑空白得更突然——
如果不是她考试考傻了的话。
如果不是她眼睛有问题的话。
如果不是她现在在做梦的话。
那、此刻、陈不恪情绪冷淡,懒阖着眼看得昏昏欲睡似的画面里,两条赤白的躯体在月光下纠缠的镜头。
确实是她想的那种片子没错吧??
“…………”
却夏眼睛疼。
她不知该作何表情,但还是依着本能反应转回来——于是就面向了沙发上的白毛祸害。
陈不恪的视线随着她方才的问题和转身,一同落向了荧幕,“你是问,我在看什么?”他停顿了两秒,声音懒懒哑哑地一抬遥控器,“唔,□□。”
却夏:“………………”
他好坦荡。
陈不恪:“一起看吗。”
却夏:“………………”
这是什么爆米花电影吗他为什么能够如此自然地邀请她?
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态度,却夏在诡异的沉默后慢吞吞地挪到陈不恪身旁。
“你刚刚是,边看边打电话吗?”
“嗯。”白毛应得很随意。
“你这个人的爱好,果然很,”她纠结了下措辞,“独特。”
“……”
对着小狐狸满脸写了“我很慌怎么办但我还要装坚强”的强作镇定的神色,陈不恪终于还是绷不住冷淡。
他偏过脸,轻声笑起来。
却夏木住:“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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