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显得凌冽眉眼都柔软的神色不同,却夏总觉着陈不恪的吻里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掠夺感。
不管这人起初多么克制,随着一吻加深,他就像撕开那张慵懒冷淡的外衣,把里面难驯又攻击性的一面露出来,全副无遗地展现给她看。
且最近这个趋势越来越明显。
连带着白毛在某件事上的表现也越来越“过分”。
譬如此刻。
即便隔着薄被和衣物,也完全无法掩藏,却夏几乎可以感知到他兴奋起来的每一点温度和轮廓。
最近一段时间的义务劳动让却夏对自己可以预见的可怕未来深感担忧。
担忧归担忧,却夏还是不忍心陈不恪难受。
只是她刚迟疑着从被底探出手腕,就被陈不恪察觉地扣住,拎起来,压在她肩旁。
他用力按着她手腕,将那一吻更深地抵入。
“今晚不用。”
“?”
却夏脸颊漫红,浅咖色的眼瞳却抗议又凶地睖着他。
[那你兴奋什么。]
陈不恪很轻易就接收了却夏眼神里传达的情绪话意,他眼底翻搅的情绪像泼天墨色,淋漓又浓重,最后却被笑意悉数藏下了。
像狂风骤雨之后大海最假性的温和,汹涌噬人的波澜被掩藏在晴日的浅淡蓝绿下。
他故意似的研磨着她唇瓣,勾咬她舌尖。
然后在某个唇齿相依的间隙,却夏感知着陈不恪的吻从她唇角落下,慢慢擦过她发鬓,又轻咬过她被他用力扣在脸侧的手腕。
最后一吻不舍地收停,他抵着她耳心喑哑低语。
“Me vuelves loco,Senorita.”
“——”
那个撩拨的性感又骚气的尾调上扬,几乎让却夏觉着全身的血都要涌上来了。
她下意识偏过脸,对上那人光暗下异色的瞳眸。
剔透的琥珀衬着浅淡的蓝绿,他像是从深海涉来的专蛊人心的海妖。一个眼神一把声音都能将人拉进深渊的海底,万劫不复地沉沦下去。
却夏望着他,瞳孔微微虚着。
陈不恪只以为她是没有听懂他说的才是这个失神的反应,他轻哑着笑,松开她手腕,勾起她一缕发丝,在掌心轻缓拨弄地戏玩。
“Senorita,”他缓声念着,“是小姐的意思。”
却夏回神。
一个她听过的简单词汇,被他低音下的舌尖一勾就像是蛊人的海妖曲,却夏也不知道是西语的魅力还是白毛祸害自己的功劳。
“前面那句——”却夏假装无事地扭开,“太羞耻了可以不翻译,我会当没听见的。”
陈不恪低声笑了,“那就翻译成英语吧?”
却夏回眸:“?”
陈不恪低下来,深深望着她的眼睛,却夏像看见了世界上最美的两片湖泊,又听着陈不恪用他低哑带笑的嗓音轻声重复:
“You make me crazy.”
他一停,眸子噙着她唇瓣,尾音低转:“Senorita.”
“!”
却夏心底埋藏最深的情绪终于被他激了出来,女孩的眸子在晃神后一冽,她被他扣过头顶的手腕翻转,桎梏住陈不恪的,然后勾腰一拧,将人反压在下。
被迫靠在床头,白毛却神色松散懒慢得没一点意外,他只微微扬着下颌,任跨在他腰腹的女孩像只发狠的小兽那样生涩又用力地吻下。
修长脖颈上喉结缓慢地轻滚,将他声音压得更哑。
“却总,”某个吻的间隙,陈不恪低低笑着,避开她一吻,“明早我们还要坐飞机的。”
却夏抬手,勾他下颚迫他转过正颜。
那双浅咖色的眼瞳被情绪洇成冷淡又魅人的琉璃石似的光景,她居高临下睨着他,微微歪头。
声质轻冷:“那你求我啊。”
陈不恪眼底情绪撼动,那仅剩的最后一丝禁制几乎就要被撕裂开来。
但半晌,他还是在深深的喉结滚动后,哑着笑隐忍地低垂了眸。
“好。”像深山丛林里盘踞的庞然野兽缓慢地收敛着森厉的爪牙,免得蹭伤或吓跑了跳到他身上挑衅的初生小兽。
他低低敛下眸子,声哑染笑:“求求你,放了我吧,却总。”
“——”
却夏第一次失信。
她低头,有种被勾引成功的恼羞成怒,用力泄愤地咬过陈不恪的唇角。
·
第二天的远行确实是一早就计划好的。
《春日狂想》专辑的音乐录制已经结束,母带制作完成,剩下的任务就是MV拍摄和封面设计之类的部分了。
陈不恪的歌迷或者听过他歌曲的路人都知道,过往的所有专辑里,白毛顶流从不参与任何一首MV的表演录制部分,甚至也挑不出一首算得上纯粹男女之爱的情歌。
然而这次,根据陈不恪团队在专辑新闻发布会上以及后期透露的消息来看,这张专辑内竟然有5首情歌,占总曲目近半,除此之外,白毛顶流还会亲自参与MV的表演录制。
这两个消息哪个都在网路上掀起过不小的波澜。
路人粉戏称,这就是自然界最为典型的孔雀开屏,白毛顶流大概是进入发情期了。
至于求偶对象,众所周知。
然而。
比起歌迷和路人的津津乐道和翘首相盼,求偶对象本人对这件事的预期并不乐观。
在飞向国外不知名目的地的私人飞机上,却夏退出了和于梦苒的聊天界面——自从得知她也被陈不恪拎上出国录制MV的飞机,于梦苒就开始兴奋地信息轰炸,试图从却夏这儿获得一手的MV“路透”。
“你的歌迷和粉丝真的很天真。”
却夏叹气,“他们在看过《至死靡他》之后,为什么还会对你的演技抱有希望?”
陈不恪原本正在用单只耳机听着播放器里录制好的专辑歌曲,闻言他轻叩着扶手的指节一停,轻眯起眼:“我演的有那么差吗?”
却夏惊讶回眸:“你以为呢。”
陈不恪懒洋洋摘了耳机,侧过身来,眸子勾起来睨住她。
却夏微微警觉:“干嘛。”她想往舷窗的方向缩,“你先问的,不许恼羞成怒。”
陈不恪却没动:“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嗯?”
“之前《至死靡他》剧组那场沙发吻戏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嘲讽过我,如果我参录MV,那专辑销量会直接腰斩?”
却夏:“?”
…“难怪以前连自己的MV都从不参拍。”…
…“还好没拍,不然你的专辑销售创造出来的纪录可能要少一半吧。”…
却夏:“……”
虽然不想承认。
但确实是她说的。
却夏心虚地挪开视线:“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啧,那我帮你回忆回忆?”陈不恪倾身靠过来。
“…怎么帮?”
“比如,”白毛慢条斯理地低着声,近她眼前才停下,“那场沙发勾引的戏份,我还是挺想再来一遍,多来几遍的。”
“——我想起来了。”
却夏一秒正色,怼着陈不恪的肩把白毛往回推:“清清楚楚,印象深刻,不用回忆。”
陈不恪哑然失笑,把木着脸的小狐狸爪子拉下来:“那打个赌吧?”
却夏不动神色地试图挣脱,“赌什么。”
“就赌我参拍MV,专辑销量会不会腰斩。”
却夏:“……”
最近的热度反响赫然在目
傻子才跟他赌。
可如果不赌——
却夏瞥过被陈不恪看似松散握着实则毫无挣脱余地的手腕,默然几秒,她慢吞吞软下态度:“也可以,但赌注是不是要各自想想,然后再商议。”
陈不恪似乎被她的话勾走了注意力。
却夏几乎就要成功脱身的时候,手腕忽地一紧,这次力道来得猝然且难以抗拒,却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不恪拎到眼皮子底下去了。
白毛祸害低垂下眸,眼尾浸笑:“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想好了。”
“?”
“如果我赢了,就让我……”
陈不恪低头,在却夏耳边哑声:“”
却夏:“?”
却夏:“???????”
石化数秒后。
却夏面无表情也毫不留情地直接抽回手,把配合松开的白毛祸害一把楔在靠椅上:“陈不恪你是不是也玩得太变态了。”
被气恼得脸颊通红还面无表情的小姑娘“锁喉”抵在靠椅里,白毛还特别愉悦忍俊不禁地低头笑了。
一边笑他一边懒懒扬眸,似笑似谑:
“怕输么,却总?”
“我才不怕——”却夏差点咬住舌尖,“我才不会受你激将法呢。”
陈不恪:“懂了。”
白毛懒耷回眼,那副“知道了你就是怕输但我喜欢你不会拆穿你的”只差写在他的双眼皮挂在他的长睫毛上了。
却夏又赧又气。
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
陈不恪:“别生气,却总输给我也不是第一回 了。”
却夏:“……………………?”
“赌、就、赌、谁、怕、谁。”
“?”
舷窗旁。
被光透得灿白的碎发一扬,陈不恪眸子里的愉悦几乎就要化作浓墨满溢出来,将她包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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