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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不入爱河 (陈之遥)


  然后突然破门出来,两个人都往外跑。
  孩子看见父母,挺身从椅子上滑下来,蹒跚追上去,一边哭一边叫:“妈妈,妈妈,妈妈……”才跑出去几步,就扑倒在地上。
  齐宋一惊,冲过去把她捞起来。
  佟文宝跑得快,已经没影儿了。罗佳佳也不知是动作慢,还是狠不下心,到底还是返回来,从齐宋手里接过孩子,骂道:“哭屁啊?!就知道叫妈妈,你怎么不叫爸爸呢?叫谁谁倒霉!”
  骂归骂,她自己也在哭。
  齐宋最见不得这种场面,看向别处,遇到关澜的目光,久久无话。
  调解失败,三人带着孩子离开法院。
  关澜在车上对罗佳佳说了接下去可能的情况:“等开庭,你们的情况肯定不会判离,孩子多半还是会给你暂时抚养,你得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罗佳佳冷笑,说:“可不就称了他的心了么,这么混一混,孩子就大起来了。”
  齐宋听不下去,提醒:“父母对子女的抚养义务是强制性的,否则可能构成遗弃,甚至追究刑事责任。就算佟文宝拒绝承担他的义务,也不意味着你也可以不用付任何法律责任地逃避你的义务。”
  这话比法官说得更重,而罗佳佳只是无语,小孩哭了一场大概也是累了,缩在她怀中,一抽一抽地睡着了。
  齐宋看着,总觉得她的状态有些不对,隐隐叫他不安,却又觉得这不是他能管的事情。
  车开到步行街,罗佳佳抱着孩子下了车。
  关澜跟着也下去了。齐宋看她,她才对他说:“我再去跟她谈谈。”
  有用吗?齐宋想问。
  但关澜只是笑了下,又道:“我们周末再见。”
  临走,她看见他衬衣的前襟皱了,还有点湿,心想应该是刚才抱孩子蹭上的,不知道眼泪还是鼻涕。


第55章 缺口
  那天直到深夜,齐宋和关澜才得空通了个电话。齐宋本来还在犹豫,是像平常那样轻松地聊上几句,还是说些别的什么呢?一整天的工作之后,他需要这放松的时刻,却也记得在法院抱过的那个孩子,那种柔软的沉甸甸的感觉。他终于还是问关澜:“你怎么跟罗佳佳说的?”关澜顿了顿才答:“我对她说,虽然很难,但都会过去的。”话讲得轻描淡写,但其实下午在花店她和罗佳佳说了很多,从她一个人在香港生孩子,到后来离了婚,一边带着尔雅一边读书。齐宋却好像能猜到似的,说:“你跟人家想当年了吧?”关澜轻轻笑了声,也不抵赖了。齐宋仍旧对结果抱悲观的态度,像是要让她为此做好心理准备,说:“罗佳佳跟你不一样。”“是,她跟我不一样,”关澜嘴上表示同意,其实却不能苟同,“罗佳佳也对我说了很多她的事情,她是农村出来的,书读到初中毕业就没再往下读了。她父母什么都不能给她,家里还有个弟弟,她只能靠她自己。她想跟着现在这个老板好好学做花店的生意,怎么进货,怎么做婚庆,还有商用租售的路子。她想存一笔钱,以后自己也开个花店,旺季的时候一天十几万的流水……”齐宋只是笑笑,揶揄:“那挺好啊,生什么孩子呢?”确实是他这样的人会说出来的话。他也绝对有资格这样说,因为他说到做到。
  那天直到深夜,齐宋和关澜才得空通了个电话。
  齐宋本来还在犹豫,是像平常那样轻松地聊上几句,还是说些别的什么呢?一整天的工作之后,他需要这放松的时刻,却也记得在法院抱过的那个孩子,那种柔软的沉甸甸的感觉。
  他终于还是问关澜:“你怎么跟罗佳佳说的?”
  关澜顿了顿才答:“我对她说,虽然很难,但都会过去的。”
  话讲得轻描淡写,但其实下午在花店她和罗佳佳说了很多,从她一个人在香港生孩子,到后来离了婚,一边带着尔雅一边读书。
  齐宋却好像能猜到似的,说:“你跟人家想当年了吧?”
  关澜轻轻笑了声,也不抵赖了。
  齐宋仍旧对结果抱悲观的态度,像是要让她为此做好心理准备,说:“罗佳佳跟你不一样。”
  “是,她跟我不一样,”关澜嘴上表示同意,其实却不能苟同,“罗佳佳也对我说了很多她的事情,她是农村出来的,书读到初中毕业就没再往下读了。她父母什么都不能给她,家里还有个弟弟,她只能靠她自己。她想跟着现在这个老板好好学做花店的生意,怎么进货,怎么做婚庆,还有商用租售的路子。她想存一笔钱,以后自己也开个花店,旺季的时候一天十几万的流水……”
  齐宋只是笑笑,揶揄:“那挺好啊,生什么孩子呢?”
  确实是他这样的人会说出来的话。他也绝对有资格这样说,因为他说到做到。
  关澜却无语,忽又想起罗佳佳在她面前捧着脸哭泣的样子,一遍遍地说:我没想到会这么难,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难……
  而她感同身受,因为她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时刻。
  她记得当时的崩溃,只有几个月的尔雅因为胀气,出牙,或者其他说不清的原因一夜一夜地哭闹。她记得自己看着孩子,像个神经病一样徒劳地说: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可是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也记得当时尔雅怔怔地回看着她,然后憋嘴,又哭起来,就像是一个柔软的,香甜的,眼神清澈的小恶魔。
  “大多数人就是这样的,既想要这个,也想要那个,既贪心,又软弱,”关澜继续说下去,像在说罗佳佳,也像在说她自己,“人生在世最责任重大的一件事,到底怎么才能走过来,其实根本没有人好好地告诉过后来的人。”
  广告,电视,小说,到处都能看到天使一样的孩子,英姿飒爽的母亲,仿佛一切都可以信手拈来,轻轻松松。所有现实的细节和艰难被当成琐碎,套路,甚至狗血,所有人都想看爽文大女主,而且也难怪人们这样,难得有一部真正描写单身妈妈的电影,就连她这个单身妈妈都不忍卒睹,最多也就只能成为冷门佳片。
  “可是你就做到了。”齐宋果然不懂。
  分明是种赞美,关澜却莫名有些生气,说:“是啊,我做到了,但你知道我怎么做到的吗?”
  他可以察觉到她的情绪,但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忽然觉得自己也许根本不该开始这场对话,只是聊聊晚上吃了什么,提醒她早点睡,多好。
  “我非常非常幸运,有我父母站在我身后,有一个足够好的童年做我的底气,”但关澜继续说下去,“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做到的,而且哪怕像我这样的,也是千辛万苦才走过来,也觉得很难,难到有很多次想要放弃,甚至差一点就放弃了。所以我从来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也不会批评别人为什么不跟我一样,或者去质问他们,为什么我做得到,你做不到?”
  她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脱口而出便有些后悔。是因为她觉得齐宋并不是那种站在高处随便指点的人,他的批评,他的质疑有其他的原因,也因为像他们这种没有负担的自由的关系,实在不适合谈到这样的话题。
  “关澜……”电话那边,齐宋忽然叫她的名字。
  那语气让她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对她说,后来却又迟迟没再开口。
  “……周末再见吧。”她又对他说了一遍,只是这一次,更像是叫了暂停。
  “好,周末再见。”他也对她说。
  电话挂断之后,两个人仍旧不约而同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继续站在各自的窗前,一个在南郊,一个在滨江,看着外面同一座城市截然不同的夜景。
  约定了周末再见,结果并没等到周末。第二天,文家花园的案子便有了新进展。
  因为涉及名门之后,以及一座历史建筑,A 市过去类似的遗产纠纷有不少都成了优秀案例,市西区法院民庭的经办法官可能也有这样的打算,提前约了一次调解,希望各方当事人先碰个头,了解一下各自的诉求。
  接下来的两天,齐宋和关澜根据上一次与娄先生见面时的谈话,做了各方面的法律研究、判例和证据的准备。直到调解之前的那天晚上,又通过视频,与娄先生,还有文千鸿见了一面。
  视频画面中,关澜看到这个十三岁的男孩,脸庞已经有了些成年人的轮廓,上唇好像洗不干净似的一点唇髭,同时又有着孩子的五官,稚气未脱。
  简述了调解的流程,以及可能涉及到的问题,齐宋又对娄先生说:“其实我跟关律师是可以完全代表的,真的要让千鸿也出席吗?”
  关澜听见,有些意外。这个问题她当然也有顾虑,只是没想到齐宋会先提出来。他不像是在乎这一点的人。但转念又觉得,他很可能恰恰是最在乎这一点的。
  娄先生那边还未作答,文千鸿先开口了,说:“是我想去,我跟娄爷爷提出来的。”
  “为什么?”齐宋问。
  文千鸿回答:“真要在他们两个当中选一个,我总得当面看看人吧。”
  “多久没见过了?”齐宋又问。
  没有说是见谁。既然文千鸿不用“爸爸”、“妈妈”那样的称呼,他便也照着这样子说下去,毕竟文千鸿才是他的委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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