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前不久医生看过一次,说你还没退烧,怕情况加重,该吃的药还是得吃。”
想到要吃药,岑初月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当年受伤足足昏迷了两三个月才醒来,后边那一两年每天都在和各种药打交道,每天一把一把的吃,吃的时间久了,对这些药物是真的没有半分喜欢。
之前几次身体不舒服情况并不算严重,她就算不吃药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次严重了不少,这些药还是躲不过。
低头看了看那半杯棕褐色的液体,又看了看秦江楼另一只手上的药片,数了下里面的数量,脸色微微发苦,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抬头看向秦江楼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就带上了点可怜巴巴。
“能不吃嘛,我觉得我已经好多了。”
没想到秦江楼这时候油盐不进,两只手的东西摆在她面前,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不行,听医生的话。”
岑初月心中一百个不乐意,可是秦江楼都摆出这样的态度,她也没有办法,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拿过这些东西,把药片塞进嘴里后猛地将水灌进去,全部吞下去后,整个人都像是带上了一个痛苦面具一样。
药的苦味在自己嘴里面消散不去,岑初月现在的模样比刚才还要蔫了几分。
好在后边秦江楼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喝下去后,虽然嘴里还是有些泛苦,但也比刚才要好上了不少。
喝完水后,秦江楼一只手接过她手上的杯子,另一只手却又伸向她。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颗糖果,乍一看上去好像就是普通的糖果,可岑初月看了看,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糖。
“吃完药吃颗糖会好受点。”
他这么说,岑初月也不客气,伸手拿了过来,拆开外面的包装纸后就放进嘴里。
下一秒,倒是有些意外。
外面各式各样的糖果她也尝过不少,味道各不相同,但是却没有一个能像秦江楼给她的这个和她的口味,甜度恰到好处,吃起来还能感受到淡淡的果香,恰好好处地将药物的苦味掩盖掉,一下就让她好受多了。
不由得好奇起来。
“你这个糖是去哪里买的?”
第15章
秦江楼收回手,语气淡淡。
“想知道?”
岑初月点点头。
却没想到秦江楼反其道而行之:“不告诉你。”
“药苦,等你吃药的时候再给。”
“小气。”岑初月看着他,“搞得好像我买了后你就没得买一样。”
秦江楼听见她嘟囔,神色不变:“我不说,你也没地方买。”
话音刚落佣人这个时候恰好进门收拾东西,秦江楼看了看进来的佣人,跟她打了声招呼。
“我先出去一趟,等会回来。让她们先照顾你。”
岑初月看他要走,下意识开口问了一句:“你去干嘛?”
秦江楼原本刚要往外走的脚步被她这一句话给打断,看着她,脸上竟然多了分笑意,对着她指了指身上已经皱皱巴巴的白色衬衫。
“守着你一天了,总得找个地方换身衣服。”
“就算你躺了一天了也得换,总不能两人挤在一块。”
他这么说,岑初月也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立马就后悔自己刚才多嘴问了那么句。
就该当做没听到一样让他走得远远的好。
这样想,她看着秦江楼嘴角带笑的模样更觉得碍眼,大概是病了胆子也大上了几分,顺手抄起一个小玩偶朝他那边扔了过去。
“那你快走。”
只不过她现在的力气还不够,一个小玩偶扔过去,也就不到四五步的距离就掉在地上。
秦江楼倒也不恼火,走过去捡起来,只是没有交还给她,自己拿在手中慢悠悠地走了出门。
等到他离开,岑初月才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粘腻。
她高烧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流了不少汗,沾上了汗水的睡衣穿在自己的身上总是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被女佣搀扶着去浴室里面,岑初月躺在浴缸中泡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算是舒服了不少,一身清爽地换上新的睡袍。
白色的毛绒绒在这样的天气穿在身上分外暖和,岑初月甚至觉得,自己前一天晚上要是穿的是这个,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了。
慢悠悠走回房间内,她刚才没让佣人留下,所以那些人收拾完东西之后就离开,整个屋子重新变得干净整洁,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只是床头柜上多了好几盒药,占了一大块地方。
她将屋子里边的灯全部打开之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拿起来想看一看时间,却没想到打开一看,才发现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
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往外探,天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暗了下来,外面的月亮倒也还算是明亮,只是她这个时候一点赏月的心情都没有了。
“都这样了,还想出去吹风?”岑初月看着外面的月亮发呆,冷不丁听到秦江楼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就看见秦江楼站在门口,一只手上拿着一叠纸还有一个小瓶子,另一只手还握在门把手上。
显然是刚刚进门。
她泡澡的这段时间,秦江楼也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原先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换成了一套带着点休闲的家居服,没有别的花纹,全身都是浅灰色。
进来后关上门朝她走过来,更近点她才发现那衣服也是毛绒绒的,只是没有她身上的睡衣那么夸张。
“你怎么又回来了。”看见他回来,岑初月脸上的惊讶不做掩饰。
秦江楼又往前走两步,走到她跟前:“我要不过来看着你,你又折腾病了怎么办。”
说着看了看她还抓着窗帘的手。
被他这么一看,岑初月像是被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迅速松开手,只是嘴上还在逞强。
“我只是看看外面天黑了没有。”
然后就往回走。
屋子里边只有他们两个人,岑初月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在屋子里面来回绕了一圈,最后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
等她坐回床上,秦江楼刚检查好窗户,伸手将她刚才拉开的窗帘重新合上,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岑初月这时候才注意到他手上并没有刚才离开时顺带着拿走的玩偶,微微挑眉。
“我的玩偶呢?”
秦江楼将手上的东西顺手放在床头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找出体温计甩了甩,递给了她。
“看看退烧了没。”
然后才有心思回答她的问题:“掉地上了有点脏,拿去洗了。”
这个回答对她来说并不能算得上是满意,不过倒也说得通,岑初月抿抿唇,接过那个体温计。
五分钟后秦江楼看了眼体温计的结果,她的体温比之前又低了点,只是相对于正常体温还是高了些许。
看上去好像在好转,但这个时候总是容易反复。
好在这样的情况下,岑初月不用再多吃那苦到不行的药。
只是她也不知道这时候说些什么好,四目相对两两无言的场面又过分尴尬,干脆就打开书自顾自的看起来,强行忽略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
秦江楼将体温计收起来后就看见她这个样子,也顺手拿起旁边的文件看了起来,坐在旁边守着她。
虽然说很多工作都有手底下的人去处理,可是那些重要的,需要他过目决策的事情每天多少都有那么些,这些事情平常他都是在公司里面就处理掉。
只是今天一大早他就接到岑宁的电话说岑初月病倒了,匆匆过来守了她一天,直到她醒来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时间用在这上面,这些东西也就只能全部堆积在一块被郑标送过来,趁着现在看一看。
两个人各忙各的。
岑初月看了一会儿书,目光还是有些不由自主地一歪,看了眼秦江楼。
秦江楼这时候微微低头,还在看着那些文件,手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变出一只笔,拿在手中。
他看这些东西的速度并不慢,满满当当的一页纸看完并不需要多长时间,一份文件看完后,就会用笔在每份文件最后一页的某些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放到一边,之后又重新拿起一份。
岑初月看不见他那些文件的具体内容,也没那个探究的兴趣,不过瞧着他的模样就能猜得出他是在处理公司的事情。
认真且优雅。
她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秦江楼的眉眼上。
那天晚上见面的时候,她就知道秦江楼长得是老天爷亲儿子的类型,五官怎么看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偏偏其中的眉眼才是最为卓越的。
像极了她模糊记忆当中印在自己脑海的那人。
只是当初她从昏迷中醒来,失去了这段时间的记忆时医生就说过,她这情况只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能不能重新记起那些事情都还是未知数。
她曾尝试过用别的方法来让自己想起来,只是岑宁又担心她这样子会出什么意外,一直有所阻拦。
这好几年过去,就连她有的时候都有些怀疑,自己记忆里面的人到底是那个时候真实存在就在自己身边的,还是阴差阳错下自己随便幻想出来的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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