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是买给姐姐葭佳的,白百合是买给妹妹葭依的,正好和她们的性格相称,一个活泼,一个文静。
大哥还有应酬,这时候尚且没有回家,大嫂郁诗婧在陪女儿搭积木。双胞胎从沙发上离开以后,凌父终于拿回了遥控器的掌控权,将电视调到了新闻上。
凌母从他们回来开始脸上就一直带着笑容,问他们吃过饭没有。凌乐安和井以摇了摇头,于是凌母又急匆匆地让人去给他们准备晚饭。
双胞胎对花的热情只存在了三分钟,没一会儿又去跟大伯抢电视看。因为家里管得比较严,她们和妈妈约好了每天只能看一个小时的平板。
小猪佩奇又开始跳泥坑了。
因为井以和凌乐安都不太饿,所以只让张妈下了两碗面条,两个人在餐桌上面对着面吃面条,偶尔葭依和葭佳还过来跟他们聊天,结果双胞胎也看饿了,只能麻烦张妈又去下了一碗。
吃完饭,井以陪双胞胎玩到十点,才被凌母赶去床上睡觉,凌乐安仍旧待在书房里,大概是在处理工作。
井以泡了个澡,躺在床上,刚刚闭上眼睛,马上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下子就清醒起来。
有一件事忘了——明明和徐良科说好了比赛一结束就马上回山南镇的。
井以麻爪了,拿出手机开始给徐良科他们打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没有被接通,井以心里想,完蛋完蛋完蛋,这个时间,小科多半不会睡觉,那么不接的原因也很清楚了……看来是生气了。
井以扶着额头,头疼地叹了口气,脑子飞速运转着,考虑着解决办法。
半个小时过去了,井以认命地关上了手机,得了,明天早晨就回去,负荆请罪去吧。
***
第二天早上,井以连饭都没有吃,去双胞胎房间里看了一眼就走了。她现在明白为什么三叔三婶那天没等孩子起来就离开了,因为一旦她们醒了,恐怕自己就舍不得走了。
井以离开凌家老宅的时候,还看到大嫂抱着橙子站在阳台上,橙子对自己挥着小手,井以忍不住笑了一下。
凌乐安起来的时候当然也没有见到井以。
井以来到车站的时候,突然收到了徐良科的电话,她拿起手机:“喂,小科,我已经到车站了,马上去找你们。”
“不用了。”电话那头徐良科的声音冷冷淡淡,像是真的生气了,井以更心虚了,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徐良科打断了她的话,他说:“回头。”
井以诧异、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子,然后看到他们三个正站在离自己不过五六米远的地方,邱炬使劲对她挥着手,井以听到了阎斯年喊她的名字,视线再稍稍偏移一下,就看到了徐良科那头野草一样的金发,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第十九章
徐良科脸上带着肆意张扬的笑,冲井以扬眉。
“你们怎么来了?”虽然井以这么问,但是她却克制不住地咧开嘴角,高兴得眼里都是笑意。
“这不得问问那个没良心的。”徐良科瞧她一眼,见她一脸的开心,嘴角也微微弯了一下。
“走吧,”阎斯年笑着敲了下井以和邱炬的额头,“一起去A市逛逛。”
“你们吃饭了吗?”井以问。
邱炬幽怨地回答:“没有,我早晨六点就起来到车站接人来了。”
井以摸着下巴,说:“那我们先去早市吧。还可以边走边吃,对了视频,顺便把视频录了吧。”
徐良科举起手机,“已经在录了,走吧。”
井以有点心虚地问:“视频库存都空了?”
徐良科哼笑一声:“何止空了,简直是透支了。”
井以和邱炬对A市已经熟悉很多,四个人穿梭在早市中,偶尔停下买点东西,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絮絮叨叨聊天。
今天天色有些阴沉,他们吃完了饭就沿着河岸往回走,井以问:“你们订酒店了吗?要住几天吗?”
阎斯年点了一根烟,火苗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他说:“没有,我们晚上就回去了。”
井以点点头,有点失望地说:“好吧。”
他们四个人坐在桂花江边的长椅上,望着底下奔涌不息的江水。徐良科从阎斯年那里借了个火,他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丸子头,笔直的两条腿伸直了抵在地上,口中的烟气呼出来的时候和水蒸气混在一起,一起飘向江边。
徐良科说:“就算我们留在这里,你明天不上学了?”
井以低头笑了笑,说:“也行。”
徐良科听见她的话反而愣住了,扭头看了她好几眼,说:“还是别了……这样就不像你了。”
“别抽烟了。”这句话井以以前说过无数遍了,但是直到现在依旧在说,她掏了掏自己浑身上下的口袋,只找到了昨天葭依和葭佳过家家时塞给自己的几块口香糖。
她把口香糖分别扔给三个人,“把烟掐了,吃块糖。”
阎斯年又不舍地猛吸了几口,才把烟摁灭,扔进垃圾桶里,井以无奈地看着他,这行为实在太幼稚了,简直像个小孩。
没一会儿,岸边出现了四个坐着吹泡泡的奇怪的人,江岸对面有小朋友指着他们,让自己的爸爸妈妈看。
徐良科掏出几张谱,还带着写好的词,把它们分别递给井以和邱炬。徐良科说:“曲子是我写的,词是阎哥写的,你们看看行不行。”
井以每一张都仔仔细细地看,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笑起来,虽然一开始是想要靠乐队攒钱,但是这几个月下来,井以其实已经喜欢上和他们一起演奏音乐的感觉了。
半晌,她抬起头来对两个人笑,“辛苦了。”
邱炬把手里的谱重新递到徐良科手里,说:“主唱没意见就OK了。”
早晨起得太早了,阎斯年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但是刚一张嘴就吸进了一口凉气,凉得他立刻清醒过来。
井以忽然想到什么,对他们说:“正好你们只在这里留一天,要不我们找个录音棚去录歌吧。”
三个人都露出了颇有兴趣的表情,阎斯年问:“但咱们谁认识录音棚的人……?”
井以看着江面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凌平露那天对自己说的话,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她给凌平露发了一个消息。
很快凌平露就回复了,她没问井以原因,直接把地址发了过来。
没一会儿,凌平露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她问:“小以,你在哪呢?我让人去接你。”
“姐,我们人有点多……”井以挠了挠脸。
“没事,”凌平露那边有敲击键盘的声音,“找辆大点的车就是了,你们有几个人?”
“四个人,在桂花江旁边的公园前面。”
井以挂了电话,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和他们一起继续眺望江面,突然感慨地说:“有钱真好啊。”
“阿以终究还是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俘获了。”阎斯年假装遗憾地说。
井以皱皱鼻子,拿纸团扔他。
凌平露的车很快就到了,是一辆白色的别克。
井以没想到凌平露会亲自来,凌平露还和妹妹的三个朋友打了个招呼。
井以坐在副驾驶上,扭头问凌平露:“姐,怎么是你开车来了……不会耽误你工作吗?”
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是凌平露给井以留下的印象就是很忙,非常忙。
凌平露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方向盘说:“没事,我正好顺路去公司有点事,那个娱乐公司是凌鸿轩在管,我去找他谈点事情,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到时候你们直接跟着他助理走就行。”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就停在了一栋写字楼前面,凌平露把他们放下来,大楼门前已经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在等着他们了。
凌平露对他们挥了挥手,就开着车到地下车库里去停车。
邱炬手里还拿着从车上拿下来的饮料,也发出了和井以刚刚一模一样的感慨:“有钱真好啊。”
阎斯年则是搭上井以的肩膀,他用手梳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问:“阿以啊,你姐姐结婚了吗?”
井以一脸迟疑,说:“应该没有吧,她眼光比较高。”
阎斯年咳了一声,说:“富婆不富婆的无所谓,主要是我就喜欢眼光高的。”
井以幽幽地问:“怎么,你也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俘获了?”
站在一边的那个中年人带着笑容主动来到四个人身边,问:“你们好,请问各位就是井以小姐和她的朋友了吧?”
井以点了点头。
年轻人依旧面带笑容说:“我叫高信然,各位叫我高助理就行,接下来将由我带诸位去录音室。”
虽然嘉德娱乐公司也有自己的影视基地,但是离公司确实有点距离,于是四人刚从凌平露的车上下来,又上了另外一辆商务车。
邱炬手里的瓶子已经空了,高信然面带微笑地把垃圾桶递过去,他服务确实挺周到的,但是徐良科看得快要别扭死了,他试着憋了一下,没憋住,尽量不含攻击性地询问:“你能不能别笑了?你们公司是有什么一定要微笑的规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