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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烧 (金岫)


  爱一个人那么难,害一个人,却变得好容易。
  为什么会这样……
  “你现在丑闻缠身,按常理,三年之内都接不到好项目。”陈鹤迎低头,单手揉了揉后颈,云淡风轻的语气,“可陈鹤征鬼迷心窍,执意要保你。东诚是新公司,起步本就艰难,签了你,相当于自砸招牌,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温鲤抖得实在太厉害,郑嘉珣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温鲤没接,只说:“拿着相机的那些人,不全是记者,对不对?”
  记者不会淋她一身的水,还有难闻的味道。
  陈鹤迎点头,“他们知道阿征的情绪有问题,就是为了让他失控。”
  一招一招,循序渐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是布置好的。
  最阴损的套路,全都拿出来,也都用上了。
  这个冬天,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温鲤恍惚想着,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冷。
  外面已经下雪了吧,是不是有一个白茫茫的落寞的世界?
  心里堆积了太多的难过,偏偏哭不出来,温鲤咬着唇,咬到唇色煞白。
  郑嘉珣那么飒的一个人,都不知所措了,只能坐在温鲤身边,离她近一点。
  病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无人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递过去。
  突然,一声闷响,有人推开门板闯进来,脚步很急,落地也重。
  陈鹤迎皱眉,旋戒指的动作停了。
  郑嘉珣看过去,有些惊讶,脱口而出:“阿征,你怎么……”
  身形挺拔的年轻男人,高大、清隽,疏离而矜贵的气息,他似乎永远都好看,不会狼狈。
  陈鹤征谁都不顾,走到床边,单手捏住温鲤的下巴,让她抬头,看向自己。
  “温鲤,”他叫她的名字,字字清晰,“我们结婚。”


第87章
  病房里, 灯光柔和,并不刺激,温鲤却觉得眼球酸疼, 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空调运行带起细微的风, 窗帘飘起来,边角折叠,露出外面的天色。
  小雨转阴,无星无月, 沉沉的黑, 那颜色极像陈鹤征的眼睛,很伤,也很迷人。
  温鲤的下巴仍被扼住, 不得不仰头, 脖颈延出漂亮的线,雪白而修长。
  陈鹤征站立的位置背着光,脸被阴影藏住,只能看见些许喉结,轮廓和弧度,透出强烈的锋利感。
  他瘦了,这段时间, 瘦得很明显。
  一定过得很累。
  鼻子忽然一酸, 温鲤忍住, 埋在被子里的手, 纠结地攥成拳头。
  陈鹤征的视线低垂着, 落在温鲤脸上, 盯着她, 也只看她, 又说:“温鲤,我们结婚。”
  不是疑问,不是商讨,而是确切地陈述。
  他们结婚,她嫁给他,从此,两个人成为一体,让命运彻底纠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都没有退路,谁都别想逃离。
  郑嘉珣只是挑眉,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以陈鹤征的处事风格,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在意料之内。
  陈鹤迎的眼睛眯起来,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从那两个人身上缓慢略过,最终,嗤笑一声,拿起iPad,开始摆弄界面上小游戏。
  摆明了不看好。
  温鲤将呼吸放轻,蝶翼般的睫毛舒卷,藏住眼底的神色。
  她摇头,很轻的一个字,“不。”
  得到这样一个回答,除陈鹤征之外,无人惊讶。
  陈鹤迎滑动iPad的屏幕,几个同样颜色的小怪兽凑成一排,然后消失,欢快的音乐声在这种紧绷的环境里,像一种讽刺。
  讽刺陈鹤征昏了头,也讽刺他不清醒。
  陈鹤征身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热度,这会儿,又有重新烧起来的趋势,他觉得脑袋很沉,额角一抽一抽地疼,眼底有很重的猩红色。
  如果温鲤去过德国,见过复建时期的陈鹤征,就会发现,他现在的状态,和当时一模一样,伤痛与躁郁,两种痛苦纠缠着他,让他濒临撕裂。
  噩梦似乎又一次上演,连脚本都没有更换。
  他陷入某种偏执似的,又说:“跟我结婚!”
  温鲤很轻地颤抖着,攥成拳头的手,掌心里出了黏腻的汗。
  她闭了下眼睛,而后,又睁开,眼底是山溪般清透的光,更清晰也更坚定地告诉他,“不。”
  两个人像是在进行一场对峙,剑拔弩张,也伤痕累累。
  陈鹤征似乎有些站不稳,向后退了退,郑嘉珣要扶他,却被他甩手避开。
  他看着温鲤,语气不由自主地多了份刻薄,“这次又想打着为我好的旗号离开我吗?”
  气氛持续压抑着,逼仄的空间让人神经跳痛。
  陈鹤征眼睛里有了凶狠的光,一字一句,语速又缓又沉,“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过什么——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愧疚,也不是你的道歉,更不需要你借着为我好的名义,替我做任何决定。想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再来找我,否则,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些话,你是没听懂吗?”
  “我不是要离开你,”温鲤立即说,她人在发抖,嗓音也是,句子都破碎,“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冷静一下。那些人,那些坏人,已经看清了你的弱点是什么,你不要再……”
  “冷静什么呢?”陈鹤征打断她,紧盯着她,竖起满身的刺,“冷静地承认自己失败了?”
  空气愈发紧绷。
  温鲤几乎被他刺痛,有些崩溃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鹤征眼睛很红,情绪也愈发偏执,黑暗的东西在笼罩他,让他口不择言的,“你觉得我输给了叶清时了,对吗?我连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保护你,保护我爱的人,是这样吗?”
  说着,他看一眼周围,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略过,眼底深重的红色像血痕,“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郑嘉珣站起来,格挡在他和温鲤之间,“阿征,你别钻牛角尖。”
  陈鹤征的睫毛上像结了层雾,更漆黑,也更湿润,他抬了下手臂,将郑嘉珣拨到一边,力气大得让郑嘉珣几乎踉跄。这样没礼貌又没风度的事,以前他是不会做的。
  他身上透出一股阴郁又决绝的气息,视线凝固一般,落在温鲤身上。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他说,“最后一个。”
  高热让他喉咙发干,陈鹤征侧了下头,对着无人的地方咳了一声,嗓音哑得厉害。
  那点声音好像将温鲤吓到了,她忽然捂住耳朵,指尖因为用力而泛起了白,狼狈地说:“你不要问!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
  陈鹤征像是进入了一种极端的情绪里,走不出来,整个人,气息和眼神都是陌生的。
  他拉住温鲤的手臂,五指死死地扣住的她腕骨,力气很大,也很疼,将她覆在耳朵上的掌心扯开,强迫她听清楚——
  “现在去结婚,”他开口,一把混了血色似的沙哑嗓音,“你跟不跟我走?”
  温鲤说不出话,腕骨上强烈的疼,让她莫名恐惧。
  陈鹤征紧绷的样子,像一张拉满到极限的弓,只要再施加一点外力,一点点,他就会彻底断裂。昔日的冷静、温和与沉稳,顷刻之间,分崩离析。
  他无视温鲤的颤和抖,逼问她:“回答我!”
  这一声,音调骤然拔高,在寂静的环境下尤为刺耳。
  温鲤又惊又怕,眼睛很快湿透,这些天,她遭受的恶意,强行控制的那些情绪,都在一瞬间翻涌上来,海潮一般,吞没着,也呼啸着。
  两个人,说不清谁的崩溃更多,总之,是两败俱伤的味道。
  她甩开陈鹤征的手,用力一推,将他远远推开,在近乎爆裂的情绪里,失控一般地说:“你走,走得远远的!我不要跟你结婚,也不要把合约签给你!不要!统统不要!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运营东诚,让它屹立,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让我拖累你!”
  陈鹤征被她推得后退,两人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
  明明只有两步远,在那样的心境下,却有一种千山万水、不复相见的错觉。
  时间忽然变得格外漫长,窗外是深深的浓郁的夜。
  陈鹤征站在那里,石像似的,没有生机,也没有灵魂,就那样静静地落魄地站着,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一片阴影落在他脚下,将他与凡尘烟火隔绝,他的心也在那片暗色里沉到了最低处。
  发泄完情绪后,温鲤一直低着头,掌心盖住眼睛。她不忍心去看陈鹤征的反应,也不愿在众人面前哭出声音,只能竭力忍耐,忍到鼻腔发痛。
  心口的位置,破了一个洞,快乐、天真、勇敢与赤诚,那些美好的东西,全部漏出去,只剩皮囊,空荡荡地留在这间病房里。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很长,又好像只有几秒。再开口时,陈鹤征的嗓子彻底哑了,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疼。
  “我一直都尊重你,”他慢慢地说,“现在也一样。你让我走,那我就走远一点。”
  音落,他开始咳嗽,咳得很重,声嘶力竭,像患了某种顽疾。
  郑嘉珣受不了这种气氛,她叫了陈鹤征一声,想劝他们都冷静一点,开口的瞬间,却撞上陈鹤迎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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