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情侣很多,都腻在一块,他们的行为并不突兀,温鲤还是微微红了脸,她在陈鹤征的大衣里,隔着衬衫咬他的锁骨。
很轻的一下,像小猫撒娇。
陈鹤征低头看她,温温地笑,说:“真会闹人啊。”
路边有卖气球的小商贩,温鲤看了眼,陈鹤征就买了一个给她,会发光的小东西,亮晶晶的。
温鲤仰头,看气球,也看陈鹤征的眼睛,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一个小小的笑容灿烂的自己。
倒计时开始时,场面甚为热烈。成千上万的人,一起高呼、尖叫。
旧年的最后一秒,烟火升空,星火构成的巨大花盏,次第绽放,瑰丽的颜色,映亮黑沉无边的夜。
有好多小情侣开始拥吻,互相说着我爱你,要永远在一起之类的话。
温鲤依然藏在陈鹤征的衣服里,她仰头看他,眼睛被烟花的颜色浸染,明亮如星。
“陈鹤征,”她叫他,“现在,我是你女朋友了吧?”
这个问题不知道哪里戳到他,他忽然笑得很厉害。
温鲤咬了咬唇,忍不住催他,“别笑啊,你快点头!快点快点!”
陈鹤征眼底有笑,抱着她的手臂抽紧了些,让她挨他更近,低声说:“做人女朋友,是要做坏事的,懂吗?”
起先,温鲤的确没懂,她眨一下眼睛,神色微微茫然。
烟火未停,陆续升空,巨大的声响和光亮里,她忽然明白过来,眼睛倏地睁大,手心也冒汗,嘴上却说:“你带我回家吧。”
我跟你回家,做你女人,跟你一辈子。
*
手表的指针,划过午夜十二点,就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年。
烟花结束,聚在江边的人陆续散去,陈鹤征低头去看藏在他怀里的小姑娘,轻声问:“真的要跟我回家吗?”
温鲤被陈鹤征抱着,风吹不到她,周身暖洋洋的,她不好意思点头,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句:“你说要带我去温室花房的。”
半山别墅的温室花房,故去的陈夫人亲手打理过的地方,对陈鹤征而言,有太多特殊的含义在里面。
陈鹤迎度假去了,佣人也都放假,偌大一栋别墅,悄无声息,有些空旷,但供暖充足。
花房里草木葱郁,全透明的玻璃墙外,是轻盈飘落的白色雪片。有助植物生长的补光灯一直亮着,暖意融融,温情融融。
陈鹤征耐心很好,他教温鲤辨认花架上的各类茉莉,紫茉莉、鸳鸯茉莉、宝珠茉莉……
温鲤脱掉外套,解开围巾,长发散在肩上,有好闻的香气。
她皮肤白,眼睛乌黑莹润,笑眯眯地说:“茉莉的花语是不是‘纯真的爱意’?等我毕业,有自己的小房子,也要在阳台上种茉莉,种好多,它们开了花,都送给阿征。”
最纯真的爱,都给他,只给他。
话音落下,周围静了静。
温鲤脸红了,“我是不是记错花语了?”
陈鹤征垂眸,专注地看她,片刻后,低声说:“我本来不想那么快的,不想让你害怕”
温鲤怔愣一瞬,倏地明白过来,也不知道是该更脸红,还是先咬他一口,让他别乱说话。
陈鹤征伸手捏温鲤的后颈,禁锢她,让她无处可躲,贴着她的唇说:“但是,你太能招我了。”
让他没办法,也让他忍不住。
*
别墅的窗外,雪片越落越盛,又是一场难得的雪。
陈家有养狗,黑色的阿拉斯加,硕大的脑袋和爪子,陈鹤征告诉温鲤它叫海盗。
海盗亲人,叼着温鲤的衣袖要跟她玩,温鲤正要蹲下去抱它,身量忽然一轻,她先被陈鹤征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朝楼上的卧室走,温鲤心跳很快,脸埋在陈鹤征肩膀的衣服里,不看他。
卧室里,只开了盏落地灯,光线很柔,薄纱似的。
温鲤被他放在床上,脊背碰到床单,一点软,还有一点淡淡的凉。她的长发蹭在脸颊和脖颈上,陈鹤征伸手拂开,俯身吻她的额头,在她略显惶然的心跳声里,对她说:“害怕吗?”
她下意识地咬唇。
陈鹤征笑了笑,那么暖,温声说:“怕就再等等,先不做。”
温鲤轻轻呼吸着,主动去扯他身上的腰带,指腹碰到他的皮肤,小声说:“不想等了。”
很喜欢他,很想他,也——
想要他。
干净漂亮的小姑娘,眼眸湿湿润润的,将他望着,说着直白又炽热的话。
那一瞬,天地昏沉,暧昧丛生。
陈鹤征想,让他留在这一夜吧,长久地留在这夜,留在她凝视他的这记眼神里。
他愿长眠于此,不得超度。
*
温鲤对这一切都陌生,有点无措,但是很乖,乖到发甜。她睫毛沾了水,湿漉漉的,眼珠也是,望着撑在她上方的那个影子。
“你亲亲我,”她抱着他的脖子,小声说,“要一直亲我。”
陈鹤征额头浮着汗,显得发色更深,黑漆漆的,他“嗯”了声,同时,捏着温鲤的下巴,再度同她强调:“我没爱过别人,也没碰过。”
他是她的,一切都是她的,从未给过别人。
温鲤呼吸发热,说不出话,下意识地去咬陈鹤征揉她嘴唇的那根手指。
湿哒哒的感觉,从指尖开始蔓延,然后一路,燃成火焰。
窗外,只有雪,不起风,纯白的颜色,安静落着。
温鲤抓他的手臂,想哭,偏又没力气,身上出了汗,又不止是汗。
陈鹤征吻她,很重地吻,同时,他看到当做吊坠垂在温鲤锁骨处的那枚纽扣。
“就是这枚扣子吗?”他在绵密的呼吸声里,这样问她。
在芜城的时候,他给她一件外套,而她藏起了外套上掉落的纽扣,一藏好多年。直到与他重逢,那些心事,才露在天光之下,得到一个圆满。
温鲤腿撑在他腰那儿,膝盖发酸,软软的。她点头,昏昏沉沉地说:“真的好喜欢你啊,捡到扣子的时候喜欢,现在更喜欢。”
陈鹤征眸色黑到了极处,他将她的唇反复吻着,吻到泛红。
温鲤情绪满溢的时候也会咬他,肩膀锁骨胸口,有的地方,牙印很深。
咬完,她又心疼,抱着他小声问:“疼不疼?”
陈鹤征的掌心贴着她背上的脊椎骨,反问:“你呢?”
她咬了咬唇,忽然说:“你别——”
这种时候,陈鹤征没法由着她,他用了力气,小姑娘一下就哭了。
她哭,却不拒绝他,反而抱得更紧。陈鹤征太喜欢她贴着他了,于是,更不克制。
夜那么长,雪花覆盖院子,海盗在一楼有自己的房间,房门上了锁,它出不去,耳朵却时不时地听到些动静——
有女孩子在哭,也在哀求,大概她哭得实在厉害,另一个人心疼了,说了很多难为情的话来哄她。
非常非常难为情的话,他都说给她听,也说爱她,很爱很爱。
他哄她一整夜,不停歇的一整夜,让她贴他更紧。
*
那晚之后的第二天,温鲤睡了很久,陈鹤征醒得早,笨手笨脚地煮了碗红豆小圆子,用托盘端上来,一点点地喂她吃下。
温鲤坐起来的那一瞬,险些又倒回去,脸都皱了。
陈鹤征扶她的腰,“酸得厉害吗?一会儿泡个热水澡。”
温鲤不看他,嘀咕:“你怎么那么熟练啊?”
陈鹤征很轻地地笑,贴着她的耳朵说:“还不够熟,有点急了,下次我慢一点。”
温鲤捂着耳朵,脸红红的,心想,这星期之内才不许他有“下次”!
好累的,她缓不过来。
整个元旦假期,温鲤都是在半山别墅中度过的,陈鹤征带她熟悉家里的佣人,以及周围的环境。许是因为温鲤身上沾了陈鹤征的味道,海盗很亲她,跟前跟后的。
温鲤试图把它抱起来,没成功,八十七斤的狗,太重了。
雪停了,天气晴朗。
陈鹤征帮温鲤穿上保暖的衣服,带她出去遛狗,握着她的手说:“每年假期我都是在半山这边过的,我大哥在别处有房子,很少过来。一个人待着怪孤单的,今年你也来吧,陪陪我,陪我过年。”
山中空气清寒,说话时,唇边有淡色的雾。
温鲤听见了,不由怔愣。
其实,她很早就在烦心寒假的问题了,因为她无处可去。她不想去江家,那里有江应霖,短期的房子又不好租。
陈鹤征一定知晓她的困境,却说让她来陪他,哀求似的,他将自己放到无限低。
温鲤忍不住,伸手抱他。
陈鹤征摸了摸温鲤的头发,轻声说:“以后,每年都来半山。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不必害怕任何人。”
温鲤在他怀里,心口被他暖着,又软又烫。
那时候,新年新景,天气晴朗,大狗在脚边跑来跑去,铺了薄雪的地面上踩出一串脚印。
一切都很好,好得不像话。
温鲤万分笃定,她和陈鹤征会一直在一起,不分开,也会有很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期末, 桐大金融系课程多,考试周期很长。温鲤这边先结束,时间空下来, 就陪陈鹤征去泡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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