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月》 作者: 木易雨山 简介: 女主小名叫月亮。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绕月。 此生只要遇到你,就只围着你一人转。 做你一个人的小陀螺。 排雷指南: 1.男非女非1V1 HE 2.戏份较重男配(你们可能会觉得男配太好嚷着让其上位,我会回:no way!) 3.我会一本正经的泼一盆滔天狗血,HOLD住啊亲爱的读者们,HOLD住 4.此文21岁以下的禁读,心里承受力不够的禁读,不要达不到你心里预期就反手一个举报恶心我,写文不易,改文更难,别互相折磨,内心阴暗没关系,拖人下水很差劲,不约,谢谢。 5. 此文预计20万字,已经超过预期了 ************************************ 小剧场之男人们的颁奖典礼: 陆逊:小太阳-阳光普照奖 周政:腹黑之最佳爹系前任奖 王非:轮空未获奖(王非:what?作妈:强取豪夺不兴发呀) …………………………………………………………………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贝乐,王非 ┃ 配角:周政,陆逊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双向暗恋,表错情的故事 立意:让生活更顺遂第1章 离家 王非骑着单车路过家附近的超市,冷不丁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正好觉得渴了,车把打了个转,也跟了进去。 他看到一个短发的女孩,拎着个购物筐,跟不要钱一样,往里狂装零食。 他觉得这么吃,不一定会发胖,但一定会生病。 尤其她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弱,加上懒惰,哪怕平常好好吃饭,感冒发烧都是她家常客。 结账的时候,他跟在她身后。 “275。”收银员面无表情的对她说。 她不吭声的拿下书包,开始翻,翻了半天,直到王非后面有人嘟囔着怎么回事儿,换了其他结账通道,她也没翻出钱来。 她在背带裤兜里摸了会儿,掏出两个钢镚,犹豫了一下,只留了一瓶水。 收银员表情十分难看:“水三块。” 王非把自己的水放结账台上,掏出300块递了过去:“一起结,加两个大购物袋。” 她才回头,看到他,说了句:“谢谢。” 然后,也没提还钱的事儿,拎着俩购物袋,先走了。 ……把他给自己买的那瓶水,也给带走了。 王非出来取车,看到她吃力的拎着俩大袋子,往和家相反的方向,走了。 王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有点儿心烦,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当天晚上,王非带着耳麦,听着音乐,站在楼下看夜景。 今天阴天,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而且他自家隔壁那栋小楼很暗,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然后他看到有一辆警车开进来,停在他俩家中间,她低着头下了车。 警察把车窗摇下来,坐在车里不知道跟她说什么。 她依然低着头,不吭声。 又过了几分钟,他爸的车也开了进来,他爸一个刹车,匆匆下了车。 然后不停的对车上的警察说谢谢。 警车走了,她跟她爸回家了,她家很快的亮起了灯,一直亮到了二楼。 莫名的,王非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就飘起来了。 隔了大概一周的某天,王非一整天没在学校见到她。 其实他俩不同班。 放学回到家,他看到她家楼前停了两辆车,他认识这俩辆,都是她爸的,不同寻常的是,平常只有一辆停外面,另一辆在车库。 不知道为什么,王非忽然又想起了那辆警车。 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人敲他家门。 小李阿姨去开门,然后端着一盘糯米糕回来了,说对面搬进来的那个女人送的,还说以后是邻居了,常来往。 他妈徐清嗤了句:“傻!外头养的女人也往家带。” 他爸王远东说:“外头那个听说搬回来之前就跟着他了吧,这么长时间了,也差不多该给人一个名分了。” 徐清讽刺了句:“所以说,男人人生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他占了两样。” 王远东没吭声。 王非听了,不期然又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她站在他家门口台阶上,浑身是血。 他先见着的,也先昏倒的。 大概是那一眼太深刻了,深刻到他后来一见血就会想起她的样子,幼儿园那三年,他不仅晕血,还呕吐。 徐清因此,还把门外台阶给敲碎了,运走,换了新的。 吃过饭,他又站着外面听歌。 他发现隔壁的二楼亮着灯。 他们这种房子,刚入住的时候各家没有南边小院,赠送的是一个北边小院,随着入住的人越来越多,有不少家把南边也圈了起来,圈法各异,都为了多占地卯足了精力,最后的结果就是,十分难看。 物业屡禁不止,最后不得不统一给所有家将南边,用一米高的木栅栏,圈出一个小院,保证整体划一的美观性。 大部分家庭沿着木栅栏都种的蔷薇类,花草类,不一定很贵,但要求绿植能够影射出高档小区家庭自带的品味,鲜少像她家一样,种丝瓜辣椒和西红柿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菜。 一到了冬天,菜都死光了,就显得,特别的突兀。 这会儿初秋,栅栏上的豆角藤蔓已经枯萎了,如果,没有那件事,应该,他俩已经把这里都清干净了,再把土翻一翻,等着来年开春再种。 隔壁入户门里走出一个女孩,手里拎着垃圾袋,王非见着愣了一下:“……李珊?” 女孩向他望来,也愣了一下,很快,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王非这会儿也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 李珊跟他同班,属于班花级别,之前跟他前后桌时候,常跟他请教问题。 没怎么特别关注过,也一直都说她是标准白富美……。 王非不爱八卦别人,所以,她还可以继续当她的白富美。 只是……,这个假白富美是他女朋友,上周刚交的,手还没拉过,这弄的。 他俩在她家楼下长椅坐了,王非又往隔壁二楼看了看,有一间房间亮着灯,但是,没有任何声音,不知道她在房间里做什么。 他看着那盏灯说了句:“咱俩分手吧。” 李珊沉默了会儿,说刚搬过来,家里还很多东西要收拾,起身走了。 王非看着李珊匆匆离开的背影,又觉得是不是分手太草率了,不然,还可以去她家串串门。 王非为什么要和李珊交往呢? 主要原因是她漂亮,而且上周,李珊跟他表白了。 他想,那就谈吧,他这年龄,也该谈了,陆逊都谈了十八个女朋友了,他再不谈就成老腊肉了。 不值得一提的次要原因是,上上周,她也跟他表白了。 后面那个她,不是李珊,而是他目光所及的二楼里面,是上周离家出走的,江贝乐;后面那个他,也不是他自己,是陆逊。 他和江贝乐不同班,体育课同一节,周四那天是中秋节,平常经常见她课上自由活动时候懒洋洋的晃荡,极偶尔才跑步,跳绳,仰卧起坐。 那天,他在操场,用目光,找了N圈,没见着她。 他也觉得体育课没什么意思了,揣着裤兜回教室,上楼的时候,正好遇到她匆匆下楼。 她见着他,反而走的更快了。 他站在台阶上,随意的问了句:“去哪儿?” 她回了句:“你管我!” 就下楼了。 王非觉得,她肯定是又回去上体育课去了。 有可能……,回来上厕所的? ……那他,回不回去。 他回了教室,身后冲进来一个人,撞了他一下,说了句:“sorry!” 王非看去,陆逊边走边把体育课穿的运动服,在肩膀上拿下来,大拉拉一挥,扔他桌子上了,抄起水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他俩位置隔了个过道,王非见着他,嚯了声:“稀奇,体育课你都逃。” 他喝完,长舒了口气:“太热了,你又不在,猪队友们篮球太烂,没意思。” 王非篮球打的好,只是,今天这节体育课,他忽然想踢足球了,因为,足球在操场中央。????? 说话间王非已经入座,看到通道旁边的陆逊起身,又打算往外溜,一张纸在他屁股后面缓缓飘落。 王非顺手替他捡了起来,看了眼:是我,我喜欢你…… 王非笑着对陆逊说:“你的情书。” 忽然觉得这字体莫名熟悉,他又看署名:江贝乐。 他捏着情书,愣在那里,那一刻,他忽然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生疼生疼的。 陆逊回头说了句:“什么鬼?”一把抽走了,扫了眼,嗤了句:“这年头社交软件这么发达了还有写情书的?江贝乐?哪根葱?嚯!贝乐!加个爷都能穿越旧社会了,怪不得搞得这么复古。” 说完把情书弹成一个球,做了个投篮的动作,情书被抛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掉进了教室讲台上的垃圾筐里:“goal!yes!” 他大步流星的出门了,刚迈出脚步,他忽然停下,回头不怀好意的问:“今天中秋晚会,你家谁来?” 王非冷冰冰的回:“不知道。” 他嘿嘿笑了两声,又转身,从垃圾桶里把情书捡了出来,揣裤兜里,哼着歌,走了。 王非就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 他扭头又去了操场,见着她和她同学,好像叫马欣的女生,坐在篮球场旁边的看台上,不知道聊什么。 他大步走了过去,坐在了她旁边。 她身子僵了一下,明知道他来了,坐下了,她也没看他一眼。 马欣说了句:“你俩聊。”就跑了。 他顺着她面向的方向看过去,……说着没意思的陆逊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篮球场上,正在奔跑着抢球,然后他也朝看台望过来,见着他大喇喇坐在看台上盯着他,陆逊抬手对他打了个招呼,又回身抢球去了。 她忽然捂住脸,侧过头,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他更气了,口吻极差:“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她“嗯?”了声,这才扭过头呆头呆脑的看着他,脸色微红,在他看来就是十分让人火大的害羞之色。 她说:“有……段时间了吧……” 然后她似乎才发现他的神色,有点儿意外得问:“你怎么还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我,我肺都要气炸了我。 他说:“我气什么,关我屁事儿,我就跟你说,你情书里面说的事儿那是做梦。” 她愣了半晌,又看了他半晌,似乎是在怀疑他话的真假。 王非不怕她怀疑,因为他说的就是事实,陆逊那个二愣子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看上她。 他又阴沉沉的补充了句:“写封信就能看上你,可能吗?这年头谁还写信,傻不傻,可不可笑!” 王非真觉着,这封信,烂透了! 王非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盯着篮球场那个身影,像是发现了一颗眼中刺。 王非觉得,她好像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她起身,说了句:“哦,知道了。” 走了。 也没问他为什么是做梦,也没问他为什么看着了那封情书。 很快,他听到篮球场那边围观的人群一阵欢呼,紧接着是陆逊吹口哨的声音,还骚里骚气的“噢吼~”了一声。 这个骚孔雀。 王非的心情,更差了。 作者有话说: 前6章会以男主视角展开 你们总说我的文缺少了喜欢上的过程,这个我会给你们搞过程 ————————————————— 强推好基友的幻想言情文--预收 《她逃他追,她插翅就飞》by刀小七 林欣曾经以为她嫁给了最爱自己的人,直到死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最差的选择。 亲朋好友眼中的完美男友许诺,在结婚后原形毕露。 他不让林欣工作,限制林欣交友,再威逼利诱她乖乖听话。 曾经的校园女神在他的疯狂控制和疯狂PUA中越发自卑,最终走投无路,绝望而终。 再次睁眼,林欣竟然回到了大四那年。 那时她还是众星拱月的存在,追她的男生可以从食堂排到校门口,她却已经跟许诺陷入了热恋。 林欣: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许诺不懂,明明是他费尽心思追到的乖乖女友,为什么突然变了样! 他每天堵在林欣的教室、图书馆、宿舍楼下,各种纠缠,绝不放手。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装不下去,冲着柔弱的林欣挥起拳头。 拳头没有落在林欣身上,自己的手腕却被掰得生疼。 新晋校草江宇辰将林欣护在身后,看向许诺的表情像是在看地上的污泥。 “就凭你,也敢对学姐动手?” 林欣这才知道,雨天教室门外那把留给自己的雨伞,夜晚回宿舍时背后的明灯,自习室桌上的温水,以及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邮箱里的复习资料,竟然都是江宇辰所为。 几年后,痛失所爱一事无成的许诺又在街头看到了林欣。 岁月没有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反而让她越发美丽温柔。 他刚想冲过去,却看到江宇辰从江氏大厦中走出来,自然地接过林欣手中的包,林欣亲昵地在他侧脸印上一吻。 如明星般闪耀的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落魄许诺。 ————————————————— 林欣曾问江宇辰:你有梦想吗? 那时稍显稚嫩的江宇辰忽然满脸认真:予你双翼,展翅凌风! 林欣终于懂了,真正爱你的人从来不会折断你的翅膀,只会愿你越飞越高,陪着你越飞越高。第2章 借宿 大概到了这俩年,王非才有了好奇心,去了解当年事件的真相。 他们这个小区是独栋别墅,那年刚开盘,住进来的没几家,属于这个城市的新贵,来来往往看房子的也不少,出入管理十分松散。 附近一个不学无术的年轻混子趁机溜进来打算偷点儿东西,摸去了她家。 那是一个午后,她家掩着门,没声音。 母女俩都在屋内睡午觉。 混子进来以后还没偷到什么,先惊醒了她母亲,她母亲出来,揪住了混子,不依不饶,连骂再威胁,惹急了这个混子,扎了她母亲五刀,逃了。 她母亲失血过多死亡,送医及时的话,也许能活命。 她醒了,摇晃了她母亲好久,后来,一个人出门,一个人来到他家求助。 浑身是血,那年,她三岁。 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到那场命案现场。 谁也不知道,她在血泊里到底待了多久。 当年最初买了这个社区的那几家,大概都会觉得晦气。 因为,他们这片当年S市开盘总价最高的别墅楼盘,出了命案,一夜降价都卖不动,开发商亏的底裤都不剩。 他舅徐哲和他妈徐清都是那家房地产的股东。 加上他又因此受到惊吓,病怏怏的。 徐清不得不埋怨去世的人:本来就入室偷窃,不至于闹出人命,朱玲那个人,太厉害了,一点儿亏不吃,脾气又爆,非把人逼得玩儿命。 甚至徐哲,差点儿跳楼追随朱玲而去。 真去了,那这个入室盗窃案,真是搞得俩家家破人亡。 他爸王远东那时候还在高校挂职,同时挂着徐清公司的顾问,他爸这个顾问,没遇到事儿的时候顾不上问,遇到事儿的时候一问不问。 主要是,他爸,一个穷教师,也没钱。 他爷爷那时候早就嗅到风声,钱都囤成了地皮,但下面有两个儿子,拿手里的地皮去换现钱填其中一个亲家的窟窿,显然不大明智。 而且,要跳楼的又不是他儿子。 他爷爷不仅不管,还很心大的劝慰:再等等,这楼市,能上天,将来一定卖的动。 但银行不能等,股东不能等,利息每天在翻滚。 商人,总归都是精明和算计。 为此,他妈和他爸天天吵架,他爸一气之下从高校离职了,说不当顾问当股东去收拾他妈的烂摊子,他妈觉得一个象牙塔里的男人懂个屁商业,为此,俩人闹得差点走上了离婚之路。 他们所在的S市属于古都,地下有很多好东西,开发商不停圈地盖楼那些年,挖出不少真玩意,那时政策还属于自愿上缴国家,高风亮节的凤毛麟角,疯狂抢钱的多如牛毛。 他的姥爷,玩儿了一辈子古玩,眼睛比较毒,特别爱全市的建筑工地溜达,最后竟然靠着爱溜达工地,捡了一栋博物馆。 最后也不得不是他姥爷,用老人家一辈子打下的基业,包括他的心头好,卖了个一干二净,才填上贷款的窟窿,保住他舅的命。 所以,她家出事,他家,每一个成员,都跟着经历了胆战心惊的两年。 幸运的是,三年后,S市房价如老爷子所预料的那样,忽然起飞,哪怕是块墓地,你只要敢卖,都有人敢买。 捂了三年的楼盘,反而卖的更快,价格更高。 所以,后来的每年清明,他妈都说,给朱玲烧点儿纸钱吧。 那事儿过后,她家人去楼空,房子就这么一直空着,没人住,从始至终,都跟个鬼屋一样。 大概这种房子也很难卖吧。 直到初二那个暑假,她家忽然进进?????出出的开始装修,彻底装修,他看到了,以为这房子终于换新主人了。 结果没多久,她又跟他爸搬回来了。 其实要不是他妈徐清说,隔壁父女俩又搬回来了,这隔了十几年,他再见她,肯定是认不出她的。 她家搬家的那个周末,他出门玩儿,正好遇到她进进出出收拾东西。 她听到动静,向他看来。 同样,他也向她看去。 ……她穿了件米色长袖帽衫和白色背带裤,帽子扣头上,这颜色很容易看起来像个秃头。 肥大的袖子,要挽不挽;裤兜里的手机,要掉不掉;到脚踝的裤腿,一长一短;脚下还是一双,玫红色,运动鞋。 这十分扎眼的颜色,万分不易的搭配,看的他浑身一哆嗦。 他记忆里,她像个小公主,像个瓷娃娃,娇里娇气的。 实际一见她,她像个摸鱼的,像个二愣子,邋里邋遢的。 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老俗话,不说有钱没钱,总归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是颗草。 她见着他,对他笑了笑:“你好,邻居。” 他说:“你好。” 她又对他解释:“这是我家,十年没住过了,刚搬过来,你们家在这里住了几年了?” 他:“……我一直都在这儿。”第一家入住,就没离开过。 她“哦”了声:“是吗?那你们搬过来有一年吗?附近熟悉了吗?这边烤鱼好吃吗?” “……” 合着她压根就不记得他,甚至都不记得,她小时候,隔壁是一直住着人的。 那行吧,本来也没什么交情。 他冷淡的回了句:“不知道,我没那么精吃。” 她听了,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好的,谢谢,我叫江贝乐,身边的妃子们都喊我贝勒爷,你叫什么?” ……王非就忽然,不想跟她交换姓名了。 就“哦”了声,走了。 后来,他偶然听小李阿姨跟他妈聊天提起她,据她家保姆说的,她读一个很贵的私立学校,这边近才搬回来的,还说,她学习不好,倒也看着挺正常的,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徐清说:可能是创伤后遗症,受刺激后,忘了那件事儿了;也可能是当年她还小,这些事情真的不记得。 王非再见她,是他围棋课结束,骑着自行车到了家门口,遇到她和她一个女同学蹲在楼下……种菜。 王非也没打招呼,单手推着车进了自家,听到她同学哇塞了一声:“你邻居,这么帅。” 她低声回了句:“他叫……王非。”然后嘿嘿笑了两声。 她同学也跟着嗤嗤笑了。 ……确实除了傻,没听出什么别的毛病,甚至笑得贱兮兮的。 所以,他疑惑了: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是她,留下阴影的是他。 是的,他奶奶滴,真不公平。 他进进出出的偶尔也会遇到她,开始时候,她经常会主动跟他打招呼:“邻居好。” 王非对人一向很冷淡,基本就是点头。 后来她见着他,也跟他一样,点头,完事儿。 所以,他俩是真正的,点头交。 真正的算有交集是大概那年冬天。 她爸要出差,她家保姆因为私事儿回了老家,她又马上要到期末考试,他爸不放心她一个人住,有天夜里领着她来他家。 和他妈说明了情况,说她学校三顿都管饭,就放了学来他家住,大概时间一周左右吧。 王非刚从地下室玩儿了会游戏上来,听到她父女进来,他在楼梯上坐了会儿,本意是不愿意露面跟她打招呼,那身衣服看着太难受,就听到她说:“我不怕。” 他爸说:“我怕。” 王非心想:我烦。 徐清说:“小事儿,到时候你住二楼,星星对面吧。” 他的小名,叫星星。 他记得,她的小名,叫月亮。 她大名叫贝乐,他叫王非;她小名叫月亮,他叫星星,听起来跟他在碰瓷她一样。 还处处被她压一头,真不爽。 这一家子,搬走了为什么要回来,王非觉得自己有这么个邻居……非常,倒霉。 那天,王非放学后和同学去打球。 一进家门,看到她正背着手,像一根风一吹就倒的筷子,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站在他家客厅的鱼缸前,像模像样的,赏鱼。 见到他,她笑笑:“你家鱼缸大的跟游泳池一样,你进去扑腾过吗?” 王非心想,你有病吧,再大它也是鱼缸。 他回:“你愿意扑腾,你就进去。” 她说:“我愿意,就怕你家鱼受不了。” 他想:他家鱼不一定受不了,他的爹肯定受不了,里面有好几条都是几十万一条买的,文化人嘛,就喜欢装阔。 但她愿意的话,他也乐意见她进去扑腾。 反正受伤的也不是他,而且,那画面,应该会挺滑稽,是适合她这形象的滑稽。 他问了句:“我妈呢?” 她说:“徐阿姨换衣服去了。” 正说着,她妈从一楼卧室那边出来了,也没跟他打招呼,对她说:“正好,我儿子回来了,让他陪你过去。” “星星,你陪月亮回她家拿点儿换洗衣物吧。” 她“咦”了声:“徐阿姨,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月亮啊?” 王非:“……” 她妈笑了笑,没说什么。 王非想,大概也把她当傻子了。 王非为什么要陪她去呢? 是因为,无论他妈,还是他,本心里都觉得,她自己一定不敢。 他俩出了门,她抬头看了眼天空,说了句:“星星亮闪闪,月亮笑弯弯。” 然后,噗嗤,笑了。 王非真是……,烦死这个二货了。 他跟她回了她家,在一楼等她去二楼拿她的东西。 她家新装修过,全屋都是白色和木纹色,家具又少,让本来就大的房子显得更加空荡荡。 毫无人气,跟医院似的。 他等了很久,都不见她下来,有点儿不耐烦了。 就上二楼去了。 二楼依然是没有消毒水味道的医院。 二楼三个房间,两个门关着,一个门掩着,掩着的那个跟他房间同一个位置,朝南,应该是她的。 他敲了敲门。 没声音。 他推开一看,差点儿被这一屋的粉色Kitty给逼退。 而且,扔的到处都是。 王非觉得,她的邋遢,是他认识的所有人中之最。 怪不得她家装修不太放家具,这种邋遢人就适合这种开阔,自由发挥空间大。 但房间没她人。 王非刚打算退出来,听到浴室隐隐有哼歌的动静,……还跑调。 这个人,也不跟他说一声,就洗起澡来了。 他刚要退出去,浴室门,刷一下,开了,她出来了。 跳着出来的,也是,……光着出来的。 王非一个转身,哐!把门关上了。 王非匆匆下楼的时候,听到她在房间里,尖叫了一声,特别刺耳。 让他觉得特别的头大。 作者有话说: 过程来了 用男主视角展开前几章的原因是,交代女主身世,会比较清楚,也能说清楚情书带来的误会,而且,也是我的一次重大尝试第五章 就是女主视角了 男女主不是单纯因为表错情这点小事分开的,分开他俩的,其实是命运 ————————————————— ———————————————— 强推好基友的幻想言情文 《前男友意外怀孕肿么办》by刀小七 分手一个月后,唐颖在酒吧买醉,突然接到了前男友的电话: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爱上一个公认渣男怎么办? 自唐颖答应了傅星汉的求爱后,一直都在深思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以为狗改不了吃屎,只有她相信傅星汉能浪子回头金不换。 直到有一天现实告诉她:有人把头都浪掉了,又该怎么回头? ————————————— 分手一个月后,傅星汉发现自己怀孕了。 给唐颖打电话,竟然发现从不去酒吧的她,正在买醉。 他控诉: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遇上一个不图钱财的女人怎么办? 自傅星汉和唐颖在一起后,一直都在深思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分手,但他破天荒的谈了一场长达两年的恋爱。 直到有一天现实告诉他:再不离开就真的离不开了。第3章 失误 回去的一路,王非依旧沉默。 她自己抱着自己的一大包衣物,也沉默。 徐清见着她俩回来了,问了句:“怎么去这么久,快去二楼放下东西吃饭吧。” 王非说了句:“我去冲澡。”就先去二楼了。 听到她说:“我在学校吃过了。” 徐清说:“那都一两个小时了,再吃点儿。” 王非洗完下来时候,她已经坐餐桌那里等着开饭了。 看来她除了是个二货,还是个吃货。 王非爸爸没在家,就他母子,小李阿姨,外加她,四人。 吃过饭,王非还知道起身帮忙收一下碗筷。 她起身后,直接说:“徐阿姨,那我去房间里做作业了。” ……这个懒蛋。 她走了后,徐清叹口气:“没妈教,确实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王非作业在学校就做完了。 饭后他回房间背?????了会单词,读了会儿英语小说,玩了会儿数独游戏。 又打了半小时网游,就关灯睡了。 半夜,他在睡梦中,是被一个庞然大物,砸醒的。 砸的他闷哼了一声。 一下子从睡梦里惊醒了。 心脏不好的人,可能这么一下子,就砸没了。 他身上的人也似乎被咯的“哎吆”了一声,然后先问了句:“谁?” 王非伸手,啪,把床头灯打开了。 她趴在他身上,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王非皱着眉,非常,非常,不爽的,看着她。 她顶着个鸡窝头,这才哎呀了声,手忙脚乱的要从他身上爬起来:“我,我刚刚去厕所,回来走错了!” 王非无语极了,这得笨到什么程度,上个厕所回来的功夫,就走错了。 她起身的时候,笨了吧唧的,就把他身上盖的薄被都给呼噜下去了。 她捂着脸说了句:“哎吆,我的妈。” 跑了。 王非,决定,从此以后,告别裸睡。 而且,一定,要,锁门。 明明说了就在他家窝球个一周左右,结果,她在他家,整整住了两周。 开始的两天,他被他妈要求每天陪她去她家取东西,她取得时候都要洗个澡,他在一楼等的贼烦。 所以,他就放了学,不回家。 这样可以把陪同任务甩给他妈或者小李阿姨。 他去和同学吃饭,打游戏,消磨时间,浪够了再回。 最后被他妈约谈,说他最近几天不像样子,玩儿疯了,要知道马上中考,不好好学习的话,他的一应电子产品将会被没收。 明明这次考试他还考了年级第二,他真是够冤枉。 不得不按时回家,扮演乖儿子。 然后继续陪她拿东西,取东西,等她洗澡。 而且,他每次路过她房间,看到里面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乱,他就替小李阿姨累的慌。 就希望她,赶紧滚蛋。 她借宿的第一个周末,他爸妈开车带他俩出去爬山。 冬天,爬山的人少。 他们一家三口常有家庭爬山项目,体力方面是没的说,这个山爬了至少三次了,每次都会登顶。 她一看就是个缺乏锻炼的,还没到三分之一,就放弃:“叔叔阿姨,你们上吧,我回山底等你们。” 他爸他妈当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山底,也不能扔山腰,反正要么一起都不爬了,要么死活得带着。 他们一家人能够聚一起,出来玩儿一次并不是那么容易,他们就死活带着了。 要么她妈拉着她爬,要么他爸在她后面推着。 他还得帮她背包,给她灌水,也得帮忙拉着她上山。 王非真是,好几次,想把这个懒蛋,从山上踢下去。 王非一只手拉着她两只手,跟扯犊子一样,遇到其他爬山的人,跟他父母打招呼,对方还笑着说:“你们家多好,一儿一女,兄妹俩关系还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王非听了,就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小脸通红,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见他回头,说话哈出来的热气都能呼他脸上:“哥,咱俩,歇会儿吧。” ……他怎么可能跟这种形象的人像兄妹。 王非腹诽:什么眼神,这是。 只是,他这一眼看过去,好像是比初见时候顺眼多了,甚至,连这令人皱眉的时装搭配都觉得是她专属特色了。 习惯,真可怕。 审美,在变差。 回来后,肉眼可见的,王非对懒猫的态度变好了。 过完周末的第一天,王非放学还是先打球再回家,进了家门,跟复制粘贴一样,她又站在鱼缸跟前看鱼。 王非路过她时候说了句:“我劝你放弃进去游泳的想法。” 她没看他,看着鱼说了句:“门口的烤鱼,涨价了。” 王非上楼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她依旧盯着鱼缸里的鱼。 ……他还以为她是纯粹对鱼的欣赏,原来,是这只馋猫打算把鱼烤着吃。 王非问:“你馋了?” 她这才看向他,点了下头:“我爸留给我的生活费不够吃了。” 他就真的带她吃烤鱼去了。 吃了一身他很不喜欢的烧烤味。 吃鱼的时候,她问他:“你学习怎么样?” 他回:“一般。”万年老二。 她说:“彼此彼此,我也一般,数学太难了,语文没学好,英语记不住,副科没兴趣。” ……那你到底哪门行。 王非嗤她:“别侮辱一般俩字。” 她嘿嘿乐:“我真觉得还凑活,没考倒第一。” 王非忽然想起了他学校的万年老大,是隔壁班的一个女同学,戴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镜,每天形色匆匆,就像去打仗,王非偶然间见过她发表的文章,竟然立志当个天文学家。 好家伙,这目标太远大,王非自认比不了。 王非头一次好奇学渣的志向。 “你以后想做什么?” 她没有任何思索的回答:“我爸说,我家的积蓄,足够我不愁吃喝一辈子,所以,我想我不用太浮躁,好好的踏下心来,做一只啃老的大虫子。” 王非心想,将来自己养闺女,可不能养成你这副好吃懒做的德性。 就是,将来,她当米虫的时候,能不能把她自己好好收拾收拾。 他俩吃过饭,溜达着回去。 在这难得的安静中,她说了句:“烤鱼真香,吃的好撑。” 王非走着没吭声。 她又说:“谢谢哈。” “谢什么?” 王非觉得很正常,弱者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应该接受强者保护的。 她笑着说:“所有,一切,everything,all!” ……她这不是英语也会背几个单词。 又过了一周,她爸回来了。 她往自己家倒腾东西。 足足倒腾了五趟。 她空手,王非搬。 第三趟的时候,就想锤死她了。 后边儿两趟全靠忍耐心。 她爸回来,给他们全家都带了礼物不说,还直接送了王非一台最新款电脑。 内核高,配置强,打游戏,非常快。 徐清很不满意,但他还挺高兴。 徐清说:“邻里邻居的,太见外了。” 她爸的笑容和她有几分相似,都憨憨的:“以后少不了麻烦你家,其实月亮的两个姑姑也在本市,就是住的远,和我关系也一般。” 徐清笑笑,没说什么。 晚上他听他妈跟他爸说:“今天他一提我就想起来了,十几年前就听朱玲念叨过,隔壁那俩姑太太,天天盯着她哥的钱,没个好心眼,都这么多年了,也没个长进。” 王非听到了,没太往心里去,比起来,他更惦记去试一下新电脑的超速度是否真的那么令人满意。 别的不说,因为这次借宿,他俩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从点头交变成了打招呼。 偶尔还会闲聊几句。 他们家有家庭户外节目的时候,也常邀她同去。 只要她一听是爬山,就直接摇头拒绝。 跟他们一家去徒步了一次,后来,徒步也拒绝。 吃饭邀她,她倒是次次不落。 这个,无可救药的,懒蛋。 寒假时候,王非一家去爷爷家过节。 回来的时候,他爸留下跟他叔喝酒没回来。 他家司机开车,他和他妈坐后排,他妈看着窗外说了句:“嗯?那是月亮吗?” 他看过去,他家车和一辆自行车平行而过,他回头,看到她带着线帽线手套,穿着粉红色羽绒服,那男孩推着自行车,斜背着她的包,俩人一起走着,那男孩笑着说了句什么,她用手套捂着嘴,笑的腰都有些弯了。 王非觉得,确实够可笑的,她这衣服这么难看,还能有男同学跟她有说有笑,真不容易。 徐清也看到了,笑着说了句:“月亮笑起来,还挺可爱。” 到了家,下了车,他在院里多站了一会儿,他爷爷家远,坐车久了就想透透气。 就见着她俩不紧不慢的走来了。 她见着他,先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回来啦!” 王非挺冷淡的嗯了声。 那男孩也看了他一眼。 然后……,打完招呼,她就跟他,一起回她家了。 王非就忽然,有点儿憋气。 自己也扭头回屋了。 一整个寒假,王非就不止见着过一次,那男同学来找她。 王非经历过最初的不自在后,再看到,就只剩下了鄙视: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谈恋爱。这要在他家,他妈非打断她的狗腿子。 开学第一周的周日。 王非出门,遇到她匆匆忙忙从外面跑回来,呼哧呼哧的。 他说了句:“被鬼追啊。” 她看他一眼,没吭声。 王非却忽然发觉,她眼圈是红的。 他又问了句:“怎么了?” 她没回答,跑回家了。 王非本来不想管她,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吗。 结果挺违心的,就跟去了她家,她家保姆给他开的门。 他去了二楼,敲她房间门。 没人应声,因为掩着,他推开点儿,看她趴在床上发呆。 他走进去,拉了把椅子坐她对面,问了句:“怎么了?” 她说:“他要亲我,我吓跑了。” 王非:“……” 王非问:“你喜欢他吗?” 她承认:“喜欢,但想到他亲我,我觉得他好恶心,就不喜欢?????他了。” 王非又问:“他是你同学?” 她摇头:“我俩寒假补习班认识的,他数学好,总帮我讲难点。” 王非呵呵的:我数学更好,不用补都永远年级第一,可以压万年老大一头,放着身边人不用,去找个这种玩意,没脑子还眼瞎,你不被人涮谁被人涮。 但他没说,就问了句:“他哪个学校的?” 她说了一个学校,然后说:“反正我不去补习了,估计以后也见不到了。” 一个普通公立学校,王非说知道了。 起身走了。 第二天,王非跟老师撒了个谎,早退,去那个学校门口等着,放学后,见着他和一个男同学出来,王非冲上去,一脚给他踹倒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非已经骑到了他身上,先照头捶了两拳头。 王非很少跟人干架,不代表不能跟人干架,小时候因为那事儿体弱,他跆拳道,空手道,各种各样学了十年,就算没实练过,他也清楚打架第一要素,先让别人毫无还击之力。 这孙子不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吗,没关系,王非对着他嘴巴狠狠抽了十几下。 和他一起的男同学反应过来勒住王非肩膀拖起来的时候,地上那个是被围观人群搀起来的,人都被揍懵了,嘴唇肿得老高,好半天说不出话。 王非挣开这位反应慢半拍的男同学,平静的说了句:“离江贝乐,远一点。” 作者有话说: 说实话,贝勒爷小童鞋还挺会利用男同学办事儿的啊 ————————————————— 强推好基友的幻想言情文 《她逃他追,她插翅就飞》by刀小七 林欣曾经以为她嫁给了最爱自己的人,直到死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最差的选择。 亲朋好友眼中的完美男友许诺,在结婚后原形毕露。 他不让林欣工作,限制林欣交友,再威逼利诱她乖乖听话。 曾经的校园女神在他的疯狂控制和疯狂PUA中越发自卑,最终走投无路,绝望而终。 再次睁眼,林欣竟然回到了大四那年。 那时她还是众星拱月的存在,追她的男生可以从食堂排到校门口,她却已经跟许诺陷入了热恋。 林欣: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许诺不懂,明明是他费尽心思追到的乖乖女友,为什么突然变了样! 他每天堵在林欣的教室、图书馆、宿舍楼下,各种纠缠,绝不放手。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装不下去,冲着柔弱的林欣挥起拳头。 拳头没有落在林欣身上,自己的手腕却被掰得生疼。 新晋校草江宇辰将林欣护在身后,看向许诺的表情像是在看地上的污泥。 “就凭你,也敢对学姐动手?” 林欣这才知道,雨天教室门外那把留给自己的雨伞,夜晚回宿舍时背后的明灯,自习室桌上的温水,以及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邮箱里的复习资料,竟然都是江宇辰所为。 几年后,痛失所爱一事无成的许诺又在街头看到了林欣。 岁月没有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反而让她越发美丽温柔。 他刚想冲过去,却看到江宇辰从江氏大厦中走出来,自然地接过林欣手中的包,林欣亲昵地在他侧脸印上一吻。 如明星般闪耀的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落魄许诺。 ————————————————— 林欣曾问江宇辰:你有梦想吗? 那时稍显稚嫩的江宇辰忽然满脸认真:予你双翼,展翅凌风! 林欣终于懂了,真正爱你的人从来不会折断你的翅膀,只会愿你越飞越高,陪着你越飞越高。第4章 指甲 王非虽然打了那个人。 但他没跟她提过,觉得没必要,他替她出头就是应该的,没有他,谁会替她出头,没有他,她连个安慰的人也没有。 当然,王非知道自己也不会安慰人。 反正能做的就替她做了,就得了。 后来,周末常来找她的就换成了一个女同学。 面临中考,学业越来越忙,王非和她交流不多,周末几乎都被练习题填满。 他俩仍然是,见面简单聊几句的关系。 中考完了,王非本来可以顺利进入他们市最好的公立高中,但王非父母觉得,高中三年,读私立更好一些,一是私立每天授课时间长,二是学校内部有各种专业补习班,三是离家近,要知道,高中三年,把通勤时间用在多睡一会儿也是很有必要的。当然,最重要的,他大学是打算出国读的,读公立就没有必要了。 像她花钱进的那个私立,离他们小区挺近的,骑个自行车,十分钟左右,百分之五十以上都去国外读大学。 征求了他的意见后,也给他转到私立去了。 他和她就同学了。 但不同班。 中考完的暑假,他报名了去澳洲游学两周。 报之前特意询问她一起吗? 一起的话,他考虑去那边拉一把这个懒蛋。 结果她说,我早报啦,去韩国,韩国欧巴多帅啊。 王非:…… 游学回来,他给她带了当地特产,除了吃的,还有一串手链。 他知道她比他早回来两天。 他去找她,她开门。 她穿着一条修身的绿碎花的裙子,还带了一个成套的绿发带,竟然,就像完全换了个人一样。 给王非弄的都愣了愣神。 果然,去了整容大国转一圈,回来就变了模样。 他进门的时候问了句:“你整容了。” 她回:“没啊,怎么也得高中毕业吧,我打算照着全智贤整,你觉得可塑性强不强?” 王非:“……” 她又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王非笑:“怎么,你要放弃全智贤,照着我的理想型整啊?” 她说:“no,no,no,相反,我要避开你的理想型,万一撞了你的型,被你缠上,我又不好意思拒绝你,这可怎么办?” 王非无语:“麻烦你去照照镜子,轮的着你拒绝我吗?” 她说:“那就好,那就好,你有老干部潜质,和你一起太无趣。” 王非:“……” 他把礼物递给她,她接了,看了眼,对锦盒感兴趣:“这是什么?” 打开看了眼,又合上,递给他:“非我所好,首饰,我喜欢bling,bling的,这个,适合徐阿姨。” ……她一个摸鱼的,还有脸嫌弃他挑东西的眼光差。 回来不到一周她又打回原形,肥裤子胖T恤和短头发。 他问她:“不追求全智贤了?” 她懊恼的回:“被我爸要求的,从小到大,他都不允许我留长发,穿裙子,说我这么漂亮,又这么有钱,还没妈妈疼爱,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小孬种一示好就受骗,让我大学以后再考虑穿衣打扮。” 他觉得她爸,太有眼光了。 就看隔壁学校那个小孬种,就知道了。 他支持她爸的想法:“听你爸的话,没错,你现阶段就应该好好学习,将来有的是机会收拾自己。” 他俩高中一个学校,不同班。 虽然就这么几步路,她爸也经常派司机接送她上下学。 开始也问过他要不要一起。 他觉得吧,整天坐着学习,遇到能动的时候,要好好把握。 坐车,那是懒蛋的爱好。 所以,他拒绝了。 高中的课业,他还是学着不费力,她明显比较吃力。 尤其数学。 但数学大拿也没打算给他补课。 他始终认为,人,顺其自然就好,初中时候那个万年老大喜欢学习,那就去当天文学家;他喜欢数学,以后肯定会用数字来创造财富;她……不爱学习,他就别累那个心费那个劲了,让她踏实当个米虫吧。 反正有钱,怎么吃,都养的起。 将来,她去读个一般的学校,体验一下大学生活,就得了。 但米虫可能还打算挣扎一下。 依旧不停的补,补,补。 像旱鸭子入水一样,不停的扑腾,扑腾,扑腾。 她读高中以后,她爸似乎越来越忙。 她家保姆连续工作两个月会休一周,休息的时候,她就来他家住。 二楼对面那个房间,几乎就成了她专有房间。 那次她住他家那几天,明显无精打采。 晚上她在房间写作业,他刷了三百个单词,做了一套物理试卷,又玩儿了会儿游戏,就去洗澡了。 洗完,他例行去看她睡没睡,没睡就会提醒她滚去睡觉,熬夜身体会变差。 反正,这工作,不是他做就是他妈做。 今天他妈没上来,就只能是他做。 他换了一套运动睡衣,出了房间,看她坐在学习桌前发呆。 他敲了敲门,提醒她:“该睡觉了。” 她头也没回,就跟他说了句:“我爸说,最近钱不好挣,但是,花钱的人多了。” 他:“……” 他走进去,坐她旁边的床上,问了句:“你家要破产了?” 她摇头:“我家物业多的是,就算靠收租,也能衣食无忧。” 那你发愁个狗屁。 他说:“赶紧睡觉!”起身准备走了。 她又说:“你不觉得我爸最近总出差吗?” 王非想了想:“钱难挣?????,就挣钱去了吧,大人的事情,你操心也没用。” 她还是摇头:“不是,他外面有人了。” 王非:“……” 其实,他觉得,她妈都走了十几年了,他爸再找也正常。 “你怕外面的人抢你家的财产?” 她否定:“财产是次要的,我怕她抢走我爸对我的爱,这世界上,只有我爸一个人爱我,他去爱别人了,就再也没人爱我了。” “你爸不能爱你一辈子,外面就算没人,他也早晚比你先走,到了那天你怎么办,日子不过了?人不活了?” 她莫名其妙红了眼圈:“是啊,我怎么办?” ……别人是妈宝,她是个爸宝。 王非不得不劝慰她:“放心吧,将来会有人,比你爸更爱你,那个人,是你老公,等着就行了。” 她依旧无精打采的:“不会有的,我爸才是最爱我的人,养我教我带我玩给我花钱,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带大,从来都不嫌我脏,还会吃我剩下的饭,我小学时候养的狗都不吃我剩饭。” ……那是因为,你狗粮喂够了,你饿着它,别说剩饭了,连你都能吃了。 但他觉得,说这么多没用,眼下让她赶紧打住悲伤怀秋的情绪,滚去睡觉是关键。 所以,他说:“以后,你的剩饭,我吃。” 行了吧。 果然,她听了,想了想,点了下头:“你早说,在你家吃饭,我都不好意思剩饭,每次都强塞。” 然后赶他:“走吧走吧,我去洗脸了,睡觉。” 王非:“……” 然后真的,每次吃饭,她饱了,就把自己饭拨他碗里了。 那神色自然的就跟这是理所应当似的。 他妈和他爸,第一次见到,着实吃了一惊。 他妈直接就在饭桌问出了口:“儿子!我和你爸尝过一口的东西,你都不吃,这怎么回事儿?” 王非心想,因为你俩不缺爱,彼此吃就得了。 她抢答道:“你误会了,徐阿姨,他肯定不是不吃,他是不想抢叔叔表现的机会。” 这话一出口,他父母都笑了。 王非:“……” 所以自然而然的,他就成了给她饭后扫尾的,机器。 如果真的说实话的话,王非确实,不吃任何人剩下的东西,包括他爸妈。 只有她,他完全没考虑过嫌弃。 谁让她缺爱呢。 只不过,那天夜里,他去一楼喝水。 下楼时候,听到他爸在客厅里跟他妈说:“王非对月亮的态度,你以后留心观察。” 徐清说:“操不着的闲心你也操,你儿子要对月亮有意思,你应该担心的是你儿子的眼光甚至审美,还有取向了。” 王非:“……”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心太大,孩子大了,怎么着也得避嫌,你儿子看不上她,她看上你儿子,不一样也是个麻烦。” 徐清说:“放心吧,我盯着呢。” 有一次,他在家吃饭,没胃口,吃了几口放了筷,正好她来他家借一本课后教材,徐清问她:“吃了吗?” 她说:“还没,胡阿姨还在做。” 徐清说:“饿不饿,在这里吃得了,我去给你盛饭。” 看她也是准备吃的样子,王非顺口说了句:“别盛了,我这没吃几口,你吃我这个吧。” 当时他就很自然的认为,他都不嫌弃她,她这个邋遢鬼更不可能嫌弃她。 没想到她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可从来不吃别人的剩饭。” 他:“……” 给徐清都弄笑了。 王非想起了之前他父母的谈话,觉得他妈说得对,没事儿瞎操心。 她春天喜欢在院子里种菜,这在富二代中不多见,自然,在他们小区里也不多见。 她跟他讲:“我小时候,我爸在郊区买了一块地,每到周末,我俩就去种菜,我们父女种的白菜,还给原来住的邻居薛阿姨分过呢,薛阿姨还腌了酸菜给我拿来了,我家胡阿姨给包了酸菜馅饺子,那是我人生中吃过最好吃的酸菜饺子。” 她说起种菜,脸上的幸福肉眼可见,甚至可以击垮土气,焕发出一种漂亮的神采。 王非忽然觉得,她爸确实挺爱她的,甚至多少都弥补了她母爱的缺失。 所以,他又成了她种菜的,免费劳动力。 大概是他照顾她习惯成自然了。 初秋的那天午后,他在外面打球回来,看她一个人坐在她自家院里长椅上,一边剪手指甲一边把手机摆在脸下方椅子上刷剧。 他见着了,自然而然的,就走过去,坐下,接了过来,给她剪了。 她注意力全在手机上,回应都没给一声,一手拿着手机刷剧,一只手被他握着剪指甲。 剪完一边,她换手,手机里正演到激烈处,每个人说话都非常激动,男声说:“XXX,XXX!” 女声哭腔,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愤怒的:“XXX!” ……韩语,反正他是没听懂。 指甲还没剪完,手机里声音就忽然不对劲起来…… 王非皱眉:少看少儿不宜的东西。 她嘿嘿笑了两声:其实我也觉得很突然。 就迅速把手机关了。 一下子,周围就安静下来了。 他剪完,低头看了一眼,她穿着凉拖的脚,说了句:“立秋了,以后户外穿袜子。” 她踢踏了一下脚,笑了笑。 他跟她说:“脚上来。” 她这才“啊”了声:“脚你也给我剪啊?” “不剪算了。” 她赶紧抬上来,担在他膝盖上,说了句:“隔壁老王,快给江大爷好好剪。” 他说了句:“闭嘴!” 就低头给她剪。 那天午后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晒,刚才手机里的声音余韵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悠长,就忽然一下子,悠到了他心里,和这晒得他后背发热的温度,径直钻到了心底。 他听到她咳嗽了声:“我忽然觉得……,你比我亲爹还好,哎吆,我这个不孝女。” 他:“……” 那天夜里。 王非觉得很燥,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起来,躺下,起来,躺下。 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没有缘由的,就忽然想见她一下。 看看时间,11点。 貌似不太可能。 或者听听她的声音。 他发微:睡了吗? 她竟然很快回复:快了。 王非立刻视频发了过去。 她正趴在床上刷剧,看样子是左边摆着手机,右边摆着PAD,因为她视线集中在右边,也能听到叽里呱啦的鸟语。 她好像晚上洗过头了,短发看着很柔顺,王非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想摸一下这滑溜的触感。 但说出口变成了:“别熬夜,早点儿睡!” 她听了他的话,微抬了上半身,改为一只手托着半边脸,视线还在剧上面,懒洋洋的回了句:“你不也没睡。” ……她这个趴着的动作,随着刚刚移动,睡衣领口下方露出一片肌肤,有一个地方也因此……,若隐若现。 王非只看了一眼,一下子把视频关了,只留了语音:“快睡觉!” 她不满的嘟囔:“早知道我就假装睡了,不接你视频了,马上看完这集就睡,……哎?你怎么把视频关了?” 王非心想,我能不关吗,我! 挂了电话,他开始后悔非要睡前看她一眼了,症状比刚刚更严重,甚至,他都感觉体内有股抑制不住的冲动。 好像从这一刻开始,他对她的感觉,变了样。 他看她,再也不是个邻家女孩了,而是,一个异性。 作者有话说: 剪指甲是个关键性节点 下章,回归女主视角拉,下下章还是男主视角,以后就都女主视角啦 男主视角是为了交代喜欢上的过程,你们总是吐槽我,没过程,没过程,为什么就这么深爱了呢? 这次有过程了吧,三章,从看不顺眼---到顺眼---到喜欢上 我已经尽力给你们搞了过程啦,满意否,觉得王非这份喜欢,还跟以前的文一样,如此突兀不第5章 情书 贝勒爷喜欢陆逊人尽皆知。 陆逊不喜欢贝勒爷也毫无疑问。 贝勒爷是个女孩,高高的个子,齐耳的短发,长的不赖,只是…… 邋遢。 日常穿搭最爱背带裤,一条裤腿挽着,一条裤腿不挽,就像下河摸鱼刚上来,又像准备下河捕鱼一样。 其实,贝勒爷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女。 陆逊是这所私立学校里有名的校霸(公认的)兼校草(自封的)兼二流子(名副其实的)兼官二代(市长家的)。 据说是被一所大牛的公立学校退了货才来的这所昂贵的私立学校。 学校开中秋晚会那天,特别邀请了陆市长莅临观看,节目演到中间钢琴独奏的时候,屏幕上忽然出现一封信: 是我,我喜欢你,跟你说一声。 你也喜欢我的话,明天放学后南湖小树林见。 署名:江贝乐。 人群一阵骚乱。 陆逊跑上舞台,伴随着没有停歇的钢琴独奏,拿过舞台上的话筒,拍了一下:“啊,啊,江贝乐同学,你听着,我不喜欢你,小树林别见!” 整个场子,“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江贝乐一下子,成了这所?????学校的,当红炸子鸡。 她不知道,为什么王非读了信,立刻拒绝了她,回头就把信交到别人手里侮辱她。 她以为他俩之前的关系,已经充分暧昧。 她以为他对她好,是喜欢她。 她就觉得,他俩只剩下这层窗户纸没捅破了。 所以,她跟马欣说:“我想对一个人告白了,怎么告白合适?” 马欣问:“男的女的?” “……废话。” 马欣哦了声:“那就是女的,谁?” 她气道:“王非!” 马欣啊了声:“你还真敢想,在梦里告白合适。” “说正经的呢!” “我比谁都正经,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可是咱们学校的男神,还是学霸,听说他家还是S市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开发商。” “我家也有钱!” “这是钱的问题吗?咱们学校有没钱的人吗?你一个学渣,还是一个没有美貌的学渣,你想拿下学霸,还是男神级别的学霸,你不做梦谁做梦!你看看他同班同学,李珊,那种白富美,学习又好,又会打扮,配他,才将将够。” 呵呵。 李珊,她的钱,都是她爸的,不对,也可以说,她爸的都是她江贝乐的。 拿别人家的钱装白富美,真不要脸。 所以江贝乐才讨厌她。 她觉得自己看上王非,算不上高攀。 她是富家女,以后又不花他的钱,学习差点儿是差点儿,但她又不用靠学习改变命运,像他们这种早就不把学习好,当做魅力了。 学习不好怎么了,反正有遗产可以继承,将来学习好的还得求着她为她打工呢。 而且她知道他大学想去澳洲读,她家有钱,她是完全可以陪读的。 一个陪读的,有钱的,女朋友。 想想就浪漫。 而且,他除了外型像个大男孩,骨子里就是个无趣的老干部,每天按部就班,学习运动打游戏。 没有她的润色,他那几斤几两的生活,该是多么的无滋无味。 这方面她很自信:“放心,我觉得他十有八九,被我拿下。” 她也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大概就是他对她,比她亲爹……也不差吧。 除非……,他还没开窍。 马欣似乎在听本年度最荒诞的事情:“不试试你反正不知道怎么死的,写情书吧,体育课放他桌上,你知道他位置吧。” 江贝乐点头,过来过去的,都一年多了,大概还是知道的。 ……看到过几次他站在教室里,倚着桌子和同班同学闲聊,每当她路过他们教室的时候,他还会瞟她一眼。 于是,她写了信,在体育课,教室无人的时候,匆匆忙忙的放在他座位上,还用笔压了一下,可以让他,上完课,就能看到。 他们周五三点半放学。 她打算不让高叔叔来接她。 她计划在学校多停留一会儿,跟他简单聊一聊,把后续没羞没臊的恋爱条款敲定一下。 然后搭伴去吃,烤鱼。 用来纪念她俩的第一日。 想想就流口水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烤鱼,还是因为这个小帅哥。 嘿嘿嘿。 结果她下楼的时候就遇到小帅哥上楼。 她遇到他的当下,忽然紧张了。 忽然不好意思了,这是怎么弄的。 难道因为她俩的关系要进入新阶段,导致的? 她跑回操场告诉马欣,她成功了,马上要有男朋友了,到时候她要和男朋友一起请她吃烤鱼。 马欣被她的盲目自信成功感染到,就笑着说:“那有什么问题,你成了我请你俩吃都成。” 结果,他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还说她是白日做梦。 她是真没料到,马欣这么神,他一番冷嘲热讽把她彻底说懵了。 她印象里,他从来从来没对她发过火。 一封情书,竟然让他火成这样。 她自己有那么不堪吗,连对他告白的资格都没有! 直到自己被气跑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掉泪了。 到了晚上,这封信又被公之于众。 他就算不喜欢她,至于生气吗?至于这种态度拒绝她吗?至于把情书交给别人当众羞辱她吗? 她想回家找他,指责他: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装好人,对她好。 不喜欢她,麻烦请远离她。 她要骂他一顿,再和他彻底绝交。 结果回到家,他爸说:“我决定和你孟阿姨组成一个家庭了。” 她爸带她去见过这个所谓的孟阿姨,还有她的一儿一女。 江贝乐不喜欢孟阿姨和她的一儿一女。 她其实不反对他爸再婚,毕竟她已经对她母亲毫无记忆,但她直觉不喜欢这个阿姨,虽然,那次见面,她非常温柔,非常亲切。 她的直觉大概也会出错,就跟她第一眼见到王非,直觉就很喜欢他一样。 当然喜欢他也是因为他长的真好看。 ……孟阿姨长的也好看,但江贝乐就不喜欢她。 所以,为了抗议,她离家出走了。 因为没带钱,仅靠两条腿,没能走太远。 她爸报警了,当天就被带回来了,她在超市买的那一大堆零食,留在车上给警察叔叔当了宵夜,就这样,她还被批评教育了一路。 他爸那个一把年纪的大男人,在她被找回来的那天夜里掉泪了:“你妈那个人,特别的强势,从来都是我迁就她。后来她没了,你还小,我知道她那个脾气绝对不愿意我再婚,我就一个人带着你,我本来也想等你大学了再考虑结婚,这些年你孟阿姨没名没分的跟着我,实在不容易,她脾气好,和你妈完全不同,我伺候了你妈和你一辈子,现在,我也老了,以后的日子,我也想被别人伺候,被别人心疼。” 江贝乐知道,虽然孟阿姨跟着她爸没名没分,但她有钱拿,连带她的女儿,都可以在学校里拿着江贝乐爸爸的钱,假装白富美。 但她没说,因为,她也是啃老的。 凭什么亲闺女可以啃,她爸想共度一生的人不可以啃。 反正,她爸血槽够厚,膘够肥,多几个人啃啃也无所谓。 最终,她同意了。 处理完她家的家务事,她就又回头想起了王非,和他拒绝她的这件事。 他不喜欢她,给她剪指甲。 让她一瞬间,迷上他。 肯定是怪她自己,韩剧看太多,对周遭美男子一定会爱上她的剧情入戏太深了。 可能王非和她爸一样,对人好是他的习惯。 同样,他也跟她爸一样,想找一个对他好,伺候他的人。 但江贝乐不是,她从小到大,都是被人照料的人,她习惯于这样,所以,她不会照料别人,也就不是他可心可意的考虑对象。 原来都是幻觉,他对她好,就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好人。 只不过,这个好人,可以不喜欢她,拒绝她,但不应该羞辱她,尤其是假借别人之手。 她打算找机会质问一下他。 机会还没等到的时候,她听说,他和他们班李珊恋爱了。 李珊,孟阿姨的女儿。 她知道的那天,在房间里照了半天镜子,就想到了李珊那张俏脸。 再看看自己,她才知道,自己戏有多么多,真是把同情当爱情对待了。 再想想,孟阿姨和李珊,这对母女真是有本事,难道这也能遗传,把江贝乐最喜欢的俩男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继而,就没了她插空的份儿! 然后她意识到一个特别难堪的事情,李珊要来她家了,而且,王非和李珊正在谈恋爱。 以前,王非进进出出她家,都是找她。 以后,王非进进出出她家,都是找李珊。 果然,在李珊搬来的第一天。 她在房间里,隐隐听到了他的声音,在楼下。 她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只匆匆看了一眼,她就离开了窗边。 ……他和李珊并排坐在她家院里的长椅上。 ……坐在他给她剪指甲的地方。 本来,这理应完完全全是她一个人的地方。 凭什么他能坐,凭什么她能来! 她忽然开始讨厌他了。 甚至,恨他。 以后她不想和他有任何来往,任何交集了。 她再也不允许他进她家。 就让李珊去他家,和他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的厮混吧。 她要眼不见,为净。 要彻底和王非划清界线! 第二天走在校园里,一个球飞到她脚下,有人吹了声口哨,她看过去,陆逊正在对她摆手。 “喂,那个摸鱼的!” 她竟然依旧是在不远处,第一眼看到了他。 这令人讨厌的习惯。 有人凑到陆逊耳边说了句什么。 陆逊噗嗤笑了,对她喊:“吆!你就是贝勒爷啊,快,给你梦中情人,陆大爷我,把球捡过来,没准,我就想去小树林见你了,哈哈哈。” 然后,她看到,王非,对着陆逊,一拳挥了过去。 …… 是,他还是那么好,看了她给他的情书,第一时间就拒绝了她,然后,被陆霸拿到羞辱她。 今天他打了陆霸,就像情书被曝光另有隐情一样。 ……没准是陆霸那个二混子抢了别人情书故意搞事情,哗众取宠,反正他一直都是个挺混账的人。 但那其实不重要,她也完全不在乎,?????她在乎的,重要的,他已经给过了答案。 答案就是: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还迅速和李珊谈起了恋爱。 既然拒绝了,又何必装好人。 他是不是得了什么好人病,不对她好,他就难受。 或者,他就把她当妹妹。 太可笑了,她想给自己找的是男朋友,不是什么干兄妹。 她这么有钱,有的是人愿意下跪爬进这所房子里面给她当干兄妹,比如李珊兄妹。 所以,她不需要,他这廉价的,讨人厌的好。 她跟他爸说,要换一所寄宿制学校。 如果不同意,她就大闹,她就再次离家出走,她就要把孟阿姨和她的一儿一女,尤其那个女儿,李珊,赶出她家! 凭什么李珊可以花她家的钱,和她喜欢的男人谈恋爱! 她爸依然犹豫,说要和孟阿姨商量商量。 商量的结果是,三天,他爸就给她办好了手续。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原来最终的结果,是她自己,被扫地出门了。 从此,爹不疼,非不爱了。 作者有话说: 真相在这里 女主的视角 这少年时期,是完全不再需要番外了 男女视角都清清楚楚写了一个遍了,我都觉得啰嗦了 下一章还有男主的一章视角第6章 陌路 王非这年龄,才头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也算晚熟了。 他体会到,晚熟的果实,确实比较甜。 尤其他喜欢的人,一直都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还有她乍一看的粗糙,也让她几乎成了,只为他一人展示的,隐秘的美。 她的丑,她的美,她小时候的样子,他都记得,她的现在,有他在,她的未来,还会有他更深度的参与。 这样一想,老天爷对他还真不赖。 王非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水汪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是吸引力。 甚至,她挺稀松平常的喊他:“王非……” 他都能想入非非的一阵……心神荡漾。 然后,再自我恶寒一下。 紧接着,又……陷入想象。 就这么反复循环。 所以,他和她独处的时间,让他既喜悦又期待还让他有点儿……不自在。 尤其她说话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唇形饱满,光滑水润,好像咬一口就能爆汁。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就真的一口咬上去。 但他好像,还没考虑过告白。 他觉得,有一天,他反复控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真去尝了…… 就是时机到了。 为了避免这个二傻子还没开窍,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会在未来相处中多给提示,再尽量把戳破这层窗户纸的事情拉长战线,让她的果子,也成熟的甜一点,透一点。 但他不敢保证拉的太长,因为自控力很强的他,其实……忍的也很难受。 毕竟他学习好,是练习题做的多。 这方面他也没经验。 结果,他始料未及的是,她先跟别人告白了。 中秋晚会,她被当众打脸,换成以前,他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狠揍陆逊。 就跟两年前揍那个无名的家伙一样。 但他没有,他冷眼旁观,他甚至都知道陆逊会拿这封信搞事情,他不介意甚至希望他搞,越大越好。 他就是让她知道,陆逊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她。 让她看清楚看透彻看明白。 让她跟他一样,知道被喜欢的人打脸是什么滋味。 打篮球那天,王非跟陆逊干了一架。 没吃大亏。 他能忍受陆逊拒绝她,不能接受一丝一毫的,他调戏她。 生平头一次,学校喊了他家长。 他是市三好学生,这些年累计的口碑没有砸,关键时刻竟然反转。 他也没料到,老师喊双方家长来,是为了让陆逊当着父母面给他道歉的。 陆逊气的在教导主任办公室就大闹起来:“凭什么!老子是挨揍的!” 被他爸上去又抽了两巴掌。 他在心底冷笑。 但他面上说:“是我先动手的,他调戏女同学。” 陆爸又要揍他儿子,被老师拽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妈说:“没想到我儿子,还挺正义。” 正义?呵呵,他揍陆逊,是因为:“他调戏江贝乐。” 他妈立即来了句:“那是该揍!”顿了一下:“没准这孩子喜欢月亮呢?” 他冷笑:“他也配!” 王非昨晚和李珊分手,今天跟陆逊干了一架。 对这事儿终于看开了。 陆逊要是也喜欢她,他俩两情相悦去了,还有王非什么事儿,自己辛苦种的白菜让别人拱了,他再傻也不能允许这事儿发生在自己头上。 没关系,她初中还喜欢过那个小孬种。 所以,她这种不开窍的,高中喜欢一个小混账,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当她小,一个看不住就掉了队。 他以后,会看紧点儿! 不让其他孙子有机可乘! 徐清忽然问:“儿子,你是不是喜欢月亮?” 他不耐烦了:“不行吗?” 车内一阵沉默,他爸忽然开口:“我就说,孩子这么大了,不能让他俩单独住楼上,你就心大,说你盯着呢,盯着呢,天天给我保证他俩很正常,你看看你盯了什么!从他开始吃人家剩饭,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妈立马反驳:“你就会马后炮,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跟你没关系是不是!你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不管,没事儿你就甩手大爷,遇事就只会埋怨我……” 得,他父母又拌起嘴来了。 被他爸一提醒,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他以为的他喜欢她,比他自己想到的更早。 也许在初三,他发狠跑去揍那个要亲她的人的时候,也许,在她第一次住进他家的时候。 但她不喜欢他,喜欢陆逊那个调调。 擦! 他真是不愿意把自己变成那个调调! 但她这不是掉队了吗?没有诱惑力怎么让一个懒蛋继续跟他走。 车开到小区门口,他下了车。 他妈问他:“干嘛去?” 他说:“理发!” 也剪了一头毛刺。 照照镜子,……真像个二愣子,怪不得,她这种二愣子会喜欢。 他又想,周末去买两套衣服,花哨点儿的,穿起来像盲流子的。 头发剪了,衣服换了。 周一一进教室,甚至被人认错了。 确实他和陆逊身高差不多。 周末脸上又添了新伤的陆逊见着他,气的直叫唤:“王非,你就承认吧,你就是个内心阴暗的变态!” 他就直接假装没听见。 但他这新形象,没机会在她跟前展示过。 因为,他忽然发现。 想见她一面很难。 陆逊拒绝了她。 她就转学了。 他是连续一周没在学校见到她,她的房间一直暗着灯,他忍不了了,主动给她打了电话。 ……他竟然被拉黑了。 他因为她被陆逊羞辱才跟陆逊干仗,她就把他拉黑了。 是嫌弃他多管闲事?!还是讨厌他打了她喜欢的人?!除此之外,他真的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他被她拉黑的理由! 这个傻蛋!她的所作所为,他才是应该拉黑她的人,她竟然先拉黑了他! 他特别火大,甚至想算了,自己何必这样,这种无脑小青年,不值得他操闲心,她爱哪去哪去,不在眼前晃悠才痛快,才解气。 痛快了没几天,他又不痛快了,又反悔了,又开始反思:既然选择了原谅,那就不能揪着过去不放,凡是她因为陆傻子犯的错误,他都应该选择原谅。 反正,她又不能跟那个傻子在一起,早晚都是自己的。 于是他趁课间去问了马欣。 马欣似乎对他打听她非常意外,怯懦了半晌才说明白:“她去寄宿学校了。” 他想起她说的话,她爸不爱她了,陆逊不喜欢她了,所以她走了。 他不知道寄宿学校多久回一趟家,他也联系不上她,直到元旦的头天晚上。 她房间的灯亮了。 虽然连人都没见着。 但就仅仅因为知道她那天在家,他竟然兴奋的失眠了。 而且,他想到一个好的借口。 第二天一大早,他去了她家。 李珊冷淡的跟他说,她没在家。 他不太信,这个懒蛋从来不早起。 他径直去了二楼,她的房间。 ……真没在家。 李珊跟在他身后冷言冷语的:“别问我去哪儿,她跟个鬼一样,神出鬼没的,我也不知道。” 王非嘲讽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这嘲讽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她。 “她要真是鬼,你们一家子蛭虫怎么吸血。” 李珊的脸色一下子唰白。 王非绕过她下楼,李珊忽然在他身后语带哭腔的质问:“难道,人穷,就理所应当被你们瞧不起吗?” 他真的很烦这一家子,没有她们,最起码江贝乐还会在这里,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得到她。 所以,他头也不回的告诉了她。 “你让人瞧不起的,不是人穷,是不知感恩,而且骨头贱。” 把火撒在别人身上,并不能挽救他开始患得患失的状态。 一整天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不停的盯着窗外通往小区入口的道路。 直到夜里九点多,他看到她,一个人,低着头,踢踏着?????从外面走回来,明明穿的很厚,却身形单薄,好像,风一吹就能化烟消失一样。 他心里忽然就像被棍子捅了一下。 他也下了楼,喊住她:“跟我谈谈。” 她站住,停留了会儿,没看他,回了句:“没什么可谈的。” 走了。 王非看着她的背影,就忽然,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期盼了一天一夜,甚至更久的东西,落了空。 寒假,春节,她的房间都没有亮起灯。 自从她家入住了李珊一家,就辞退了保姆,所以,他只能跟她爸打听她去哪儿了。 那天,他们一家人外出回来,四口人,有说有笑。 看着是幸福和谐的一家。 好像少了她,是正好的,多了她,反而不和谐。 王非想起他妈春节时候说:“好久没看到月亮了,这有了后妈,果然就等于有了后爹。” 他喊住她爸:“江叔叔。” 他看着其他人进了门,才开口:“月亮去哪儿了?” 他爸“哦”了声:“去她大姨家了,以前也常去。” 他还想继续问问,她大姨在哪儿,隔壁那个女人在门口探出头喊:“老公~” 她爸就匆匆的走了。 春节后,王非终于在开学的头一天见着了她。 她低着头从他爸车上下来。 就像去年离家出走被警察送回来的样子。 但又不是了。 她留长了头发,穿起了墨绿色的裙子,如果不是太熟悉她,他几乎就要认不出她。 她开始打扮自己了。 甚至打扮的很漂亮。 不知道是为了反抗她爸,还是,她在新环境,又有了喜欢的男孩子。 王非喊住了她:“贝乐!” 她扭头看来,看到他,神情极为冷淡。 他被她冷淡的神情几乎要伤到,说了句:“我妈要见你。” 她听到,犹豫了一下。 他爸笑了笑:“去吧,春节都没跟叔叔阿姨拜年。” 她跟着他来了他家。 很快,就发现他撒了谎。 因为家里没人。 他爸妈请几个公司董事去泡温泉了,王非要开学,没跟着,小李阿姨,还没开工。 她发现后,扭头就要走。 王非伸手拦住了她,问出了憋在心里始终想不通的问题:“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躲我?为什么对我冷淡?你喜欢谁,对谁告白,我既没拦着,也没怪你,你为什么这样?” 她笑了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找成就感呢?把对我好当成使命了?你觉得你的好很伟大是吗?可我觉得你的好太廉价了,太膈应人了,我恶心了,真的,我特别特别的讨厌你们!” 王非忽然好像又被她抽了一巴掌。 上次那一巴掌,还是去年中秋那天。 她看上了别人,就觉得他隔应了,就觉得他恶心了。 他想起他曾经为了她的一句恶心,旷课去打架,现在,他亲都没亲过她,都被她定义成恶心。 他和她相处那么久,谈不上给她当牛做马,但也任劳任怨,这几个月又为她患得患失,一颗心不上不下,如鲠在喉,最后就在她跟前,得了一句膈应,和一句恶心。 她知道什么叫恶心吗? 他就忽然亲了下去。 他不顾她反应过来的后强烈挣扎,撕打,躲避,就狠狠地钳制住她,只想吻她。 其实他也没经验。 但他就是想,想了太久太久了,以至于亲上以后,就像渴了很久很久的人忽然找到水,他就忽然失控了。 吻不够,甚至想要更多,想把她拆卸入腹。 他发现,自己原来不是喜欢她,而是很喜欢她,好像喜欢她比他想象的更久,不然,不会在见不到她的日子,那么想她。 更不会觉得心疼。 所以他也恨她了。 他那么喜欢她,为她放低姿态,但她不喜欢他,甚至去喜欢别人。 同时还要伤害他。 为什么他付出了一切,最终却是自己的独角戏。 那她也付出点儿代价吧。 因为他无论做不做,做什么,他在她眼里,都是恶心。 王非甚至很恶意的在想,会不会明天,有另外一个人,跑到他的学校或者他们的小区,找他打架,跟他说:离江贝乐,远一点儿。 他等着,他隐隐期待着,他现在浑身的戾气,亟待一个可以释放的渠道,他竟然特别想跟人干仗。 直到他嘴里有了苦涩的味道。 是她的泪水。 让他瞬间觉得没意思了,够了。 行了,肯定是恶心到她了,他俩扯平了。 他松开了她。 她脸上挂着泪,终于肯看着他,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等着他说话。 他很平静的说:“以后,咱俩,就当没认识过。” 她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扭头走了。 开学不久,王非跟父母说,他不参加国内高考,会直接申请澳洲的学校,并且,想去北京国际学校备考,那边处理留学的流程会更加专业。 徐清考虑了几天,看他态度坚决,就同意了。 他一个人去北京了。 这样,他就再也不用犯贱去凑她了,再也恶心不着她了。 作者有话说: 明日份已到账 无所谓啦,第7章 更完要稍式休息的,因为阶段性完工 我今天开题第二次被老师否掉,我要崩溃了,这章我很不满意,但我决定先不花心思修改了,开题之于我很重要,你们只能凑活看 以后,只有女主视角喽第7章 意外 江贝乐觉得,自己似乎被全世界抛弃了。 一夕之间,亲情友情萌芽的爱情。 都没了。 寄宿的高中,其实她一去就适应了,因为去学校第一天,她爸拉了一整车礼物,老师,班上同学,人手一份。 她爸说:“闺女半途插班,不容易融入环境,钱不能买到真友情,但可以保证别人对你的不排斥。” 她当时觉得,自己误会了,还以为她爸不爱她了,去爱孟阿姨和她的孩子去了。 要知道,李珊那所学校的学费,比她这所,贵太多了。 她爸说:“傻孩子,知道你接受外人,需要一个过程,慢慢来,你孟阿姨说得对,我们需要等着你解开心结,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五年,你爸还有的是时间。” 她在他爸怀里哭了。 但她还是不愿意回家。 她觉得孟阿姨的笑容很公式化,当着她爸一个样,背对着她爸又一个样,李珊和李辉对她不冷不热,她每次回家,看到她的爸爸,和他们一家三口坐一起,有说有笑,她就像是多余的,而且,越来越明显。 春节,她去了大姨家,她跟大姨家的表姐赵琪就差两岁,还比较能玩儿到一起。 暑假,她跟团去了欧洲。 她已经不愿意在小区里再待,她觉得,那里已经不再是她的家,她想等到上大学,就可以独立了。 她也不想再想起那个人,以及,有关他的一切。 因为那次以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她从欧洲回来后,就升高三了。 大学其实她没什么方向的,这次去欧洲,也是想感受感受,可以的话,她会考雅思,申请那边的学校。 因为她这成绩,其实也读不了国内的好大学,不如花钱出去镀金。 反正这钱,她不花,也有人会替她花。 李珊要去美国。 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跟着王非去澳洲。 ……哦,也许是妇唱夫随了吧。 这个冬天一大早,她接到他爸的电话:“爸爸正在往家赶,要不要先去学校接你回家吃个团圆饭,今天你孟阿姨生日,你在的话,她会很高兴。而且,过几天就到你的生日了,正好一起过了,多热闹。” 江贝乐在心底笑了,她在的话,大概没人会高兴。 而且为什么孟阿姨的生日当天过,她要将就着跟她蹭,她爸真的,心里的天平已经完全倾向了孟阿姨一家子。 所以,她拒绝了。 他爸说:“那再过几天,你生日,一定要回家过,十八岁了,我的月亮,爸爸送你一份bling bling的东西。” 她知道blingbling的东西是什么,她小时候喜欢彩糖,不吃,用绳子把包着糖的糖纸系起来挂脖子里,她爸见到了,就说月亮喜欢这个。 于是在她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送她一颗彩色裸钻,粉钻,蓝钻,黄钻,等等,每一颗都在2克拉左右,价值几十万,这些年,也有十几颗了,她爸说等她结婚的时候,镶嵌成项链手链套组,让别人都知道我闺女是个富婆。 她爸在她十八岁生日都没有个新意。 其实……,她爸送李珊的生日礼物是项链,虽然限量,但也就1万多。 不过她挂电话的时候,心里对于让她十八岁还要蹭生日过依旧有埋怨,甚至不知道,这将是她和她爸的最后一次通话。 后来她总在后悔,为什么这么任性,没有听爸爸的话,好好的陪他,爱他,演好一个乖女儿的形象。 可惜,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她爸的车在高速上,长途行车,司机犯了迷糊,遇到施工路段没看到标志,开到跟前慌张并线,被正常行车的后车怼上,俩车车速都太快,她爸的车又因快速转向?????被撞,直接飞出了高速路。 司机,重伤昏迷。 她爸,当场死亡。 她接到通知的时候,孟阿姨已经做主把她爸火化了。 她连她爸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她浑浑噩噩的,只知道家里整天乱糟糟的,人来人往,有他爸公司的员工,有她家物业的租户,有很多很多的利益相关者。 还有她那两个姑姑。 她爸丧礼还没办完,她姑姑已经闹了两次,要分家产。 孟阿姨哭诉说家里早就是个空壳子了,分债务,有的是!家产,一毛钱没有。 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她姑姑就骂她是个表子,还是个戏子。 她被骂的终于冷笑了,说她是合法夫妻,理应继承财产,她们不服气就去告,反正她有的是钱,可以奉陪。 …… 江贝乐这才发觉,原来,她爸所谓的枕边爱人,让他为了她过生日而赶回来送了命的人,最终图的,也不过是一个财。 所以她跟她要求,分割自己那份遗产。 但她说:“家里是真没钱了。” 江贝乐问:“我的留学费用呢?” 她说:“你爸之前正想劝你呢,李珊的留学费用还是省吃俭用出来的,你哪儿还有!” 江贝乐忽然就发觉,她的直觉其实很准。 第一眼见她时候的虚伪。 以及今日,她那不再遮掩的浑身恶臭,让她作呕。 她打给大姨,说了现在的状况。 大姨让她,立刻去她的城市,人心隔肚皮,还不知道那一家子有多孬种。 等在那边安顿好她,会把她户口迁过去。 她所有的东西,不过一个经常出国带的行李箱,和一个双肩包。 钻石她一直放在自己房间的抽屉里,从来没锁过,她走的时候想带上,结果……没找到。 江贝乐知道,不需要多此一举去询问,因为结果肯定是她爸收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爸十几年都没收过她的东西,娶了她后反而这么操心了,她爸不就是因为不想操心,想享福娶的她吗! 她拎着包下楼的时候,那一家子都没在,出去吃饭去了。 她走出房子,回头看了眼,这所被贪婪夺舍的房子,从搬进来到离开,三年半。 那一刻,她觉得她的人生就像受到了诅咒,父母双亡,身无分文。 大姨在车站接她,她见着大姨第一眼,哭了。 她哭着说:“我不甘心,我爸没了,她们还有脸霸占我的家。” 大姨走过来搂住她:“月亮,都过去了,她们会有她们的报应,我们好好往前看。” 她离开后,两个姑姑疯狂联系她,要她回S市抢钱,说她不孝,就让外人占了家产还不作为只逃避。 俩姑姑自己都要不到钱,加了她又有什么用,她不是逃避,而是她本来就无能,只能摆烂。 她换了号码。 春节过后,大姨请了假,带她又回了趟S市,跑学校和派出所,办理了她的转学和迁户口。 彻底离开S市的那天夜里,她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一个穿公主裙的小女孩,浑身是血,坐在地上哭,身边躺着一个看不清样子的人,同样浑身是血,那小女孩抬头看向她一瞬间,她一下子惊醒了。 虽然女孩的模样她没见过,却莫名熟悉。 就像某个亲人一样。 难道他爸经常满世界出差,导致……,她还有遗落在世界上某个角落的兄弟姐妹? 直到有一天,她翻看大姨家的相册,发现暗藏在大姨相册别的照片后面,还有其他照片。 她抽出照片,猝不及防的,梦里的小女孩坐在妈妈怀里,正对她笑着,她吓得竟然一身冷汗。 她忽然想起来,她家竟然没有她幼儿时期的照片。 一张都没有。 她爸,大姨,明明从小到大,一直都跟她说,她妈妈是生病没的。 很快她就开始莫名低烧。 反反复复,长达两个月。 医院去了几家,检查做了不少,也没发现问题。 后来大姨听人介绍了一个看邪病的,给她打了打香。 那人说,她爸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肯离开。 又花了一笔钱送了送。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难以名状的理由,她就好了。 也因为年前年后折腾了好几个月,学业基本没顾上。 所以,她高考意料中的落榜了。 大姨和姨夫都是中学老师,两个孩子的四口之家,在这个城市里算不上拮据,也到不了富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上面一个大四的哥哥一个大二的姐姐,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 她一没想过参加高考,二没钱出国留学,她想,要不高中毕业就找工作吧。 大姨批评她:“大姨砸锅卖铁,也得供你读个大学啊,傻孩子,你妈要知道我自己的孩子都读了大学,就让你高中毕业,大姨将来没脸去见她。” “可我不是学习的料。”用那么多钱都没堆出一个像样的成绩。 大姨说:“慢慢来,先从坐的住开始。” 江贝乐觉得自己,一直都挺坐的住的。 虽然坐的住,但学不进去。 但是,大姨又利用职务之便给她报名了复读。 这一年,她踏踏实实学习的结果,是她又落榜了一年。 也不能说没学上,只不过考上的学校,上了跟没上也差不多。 成绩出来的那天,她释然了,看来,她是怎么扶都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大姨做为人民教师,是不认可太烂的大学的,赵琪就是这么被逼着复习了一年。 大姨说:“没关系,你哥已经毕业了,多了一个挣钱的人,现在家里没压力,两年考不上,咱就三年,三年考不上,咱就四年,大姨一定送你去好的大学。” 赵琪给她打电话:“月亮,没关系,姐姐相信你可以的,我在北京等你!” 赵庆也给她微信留言:“妹妹,别管你姨夫说什么,他连我和赵琪读书都嫌贵,哥工资高,养的起你,你就读!”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很久。 她自己知道,她好像每天都在学习,其实她在放空。 以前她是一只快乐的啃老族,现在,她是一只抑郁的,散发着恶臭的蛀虫,跟李珊一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不如她一家子。 她们现在啃的还是讨厌她家的人,而她,啃的是爱她的家人。 她夜里会听到大姨父和大姨拌嘴,随着她落榜一次又一次,拌嘴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激烈。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为什么死的是她爸,而不是她。 为什么能给别人带来财富和幸福的人没了,留下一个只能给人带来贫穷和不幸的人。 其实她该死的。 大姨坚持让她第三次复习的时候,跟大姨夫闹到了分居的程度,大姨简单收拾了东西,带上她,去了招待所。 说过渡几天,在学校附近租一间房子住。 她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在没有找到房子的时候,她趁大姨出门,用圆规,手里唯一的利器,割了手腕。 只是她太没用了,工具也使用不到位,割划的乱七八糟,血也流了不少,但人没死。 大概是深度不够。 早知道跳楼的。 但招待所一共五层,万一跳成个半身不遂,又给大姨找了麻烦。 大姨回来,把她送了医院,哭的几乎昏过去。 说她要真没了,她也不活了。 赵庆赵琪因此回了一趟家,赵琪对大姨夫发了非常大的火:爸,人活着不能太自私,不是你一个人过好全家过好就行了,你还是老师,为什么连一丝一毫的同理心都没有,我都觉得有这么一个爸爸,丢人,你一个人过,行!我和我哥,月亮,跟我妈,我们四个人过! 大姨就搂着她不说话。 后来,大姨夫低头了:我不就看她不是那块料,白砸钱,谁家钱大风刮来的,你愿意让她读就读吧,我不管了。 她知道自己除了花钱一无所长,没有人可以帮她,她本来就是孤身一人,她如果不爬起来,不光拖垮自己,还会拖垮大姨。 她开始学习,学不进去,就下楼跑步。 跑完再回来学,学不进去,再跑。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路,只知道自己整整一年,凌晨2点之前鲜少入睡。 而且,她的手腕,在穿半袖的时候,都需要带上个护腕,才能凸显出她长久以来为了学习而培养的运动范。 最终,她考上了一所南方的名牌大学。 录取通知书到家的那天,大姨拉着她的手,走到离她家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烧了很多很多的钱。 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其实她对她妈妈没有任何印象,相比之下,大姨更像她的再生母亲。 然后,她发现,纸钱只有她妈妈的,没有她爸爸的。 她这才惊觉,她爸走了以后,两年多了,她作为唯一的女儿,竟然一次也没去看过他,一次也没有给他上寄点儿钱。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的话,她爸生前有多富裕,死后就有多贫困,就像她一样。 她大概知道,她爸那个人,付出型人格,知道自己错付了人心,?????牵连了她,可能觉得对不起她吧。 所以牵着她的手不肯走,但却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他。 其实她真的,很想他。 也不怪他。 就像王非说的,她爸总有离开她的那一天,她的路,早晚也得一个人走,只是说,这一天,来的比预期的早太久了而已。 但她不想再回S市,那个北方的城市,在她离开的那天,下了第一场雪,她走在路上,没穿羽绒服,只觉得冬天太冷了,冷到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她也学她大姨,画了一个圈,烧了很多钱,只跟她爸说了一句话:“爸,贝乐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如果这部小说是重生文的话,到这里,女主的第一世就结束了。 你觉得上辈子的事,她还会在意吗? 情书这种小事,之于她,重要吗? 是不是,命运,很凄惨。 前面的惨,都是开胃菜? 情书这种小事情,在她跟前,压根不够看。 我觉得整件事情中,对女主伤害最大的不是后妈一家子,而是她大姨父,在她寄人篱下,孤苦无依的时候,冷言,冷脸,没有给女主活下去的勇气。 下一章,就开启大学的副本啦,预备用十章把那个副本打完,并且周末不更新 注意:本文女主现实原型故事我放到了我们的树洞那本书里面第7章 了第8章 入学 江贝乐大一入学,是一个人去的。 毕竟,十几岁的时候,她可以一个人去国外,也可以一个人投奔她大姨。 现在,她21了。 好老! 因此,入学第一天,她想装装嫩。 特意扎了个高马尾,浅蓝牛仔短裙子,粉白小上衣,白色帆布鞋。 就像重回18岁。 装相成功的结果就是,好几个负责接新生的大二男生,其实年龄比她还小的……师兄,争着帮她拎包,给她带路。 负责主管签到的,是一个男生。 他大喇喇的坐着,看了眼册子,喊了声:“江贝乐!” 然后抬头看到了她,愣了下,露着大白牙,吊儿郎当的笑了笑:“吆,美女小学妹!” 她没回答,就低头找签字的地方。 有人骂他:“陆哥,收敛点儿,别吓坏了小学妹!” 他没理会,伸手帮她指了指签字的地方,说了句:“我跟学妹有缘分,看到你的名字我忽然想起来,我高中也有个同学叫江贝乐。” 看她没任何回应,他又补充:“别误会,真不是跟你套近乎,那个女同学比你老,也比你丑多了。” 江贝乐签字的手一顿。 迅速的签完,立马有殷勤的男生主动送她去宿舍,她走了一步,站住,想了想,回头喊了他的名字:“陆逊!” 他“啊?”了声,疑惑的扭头看她。 江贝乐说:“我就是你高中同学。” 又老又丑的那位。 江贝乐的寝室,军训的时候,总被教官各种照顾,还被破格评为年级最美宿舍。 江贝乐终于体会到,颜值,在高校的重要性。 江贝乐室友,来自南方的李思佳,东南的杨燕,西南的张妮妮,就没一个北方人。 大姨家住W市,所以贝乐也算是个南方人。 北方的生活,就像是上个世纪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们一屋四人,拥有着南方姑娘们独有的特色,精致and水灵and温婉。 她们关系还挺好。 主要是江贝乐和杨燕课余时间基本不在宿舍,也就没有机会闹矛盾。 她们宿舍,除了思佳是个富家女,妮妮小康以外,杨燕来自农村,脸蛋虽然漂亮但不能抵扣学费,她需要打工。 江贝乐也需要打工。 她俩都没钱生活以及交学费。 江贝乐会尽力少给大姨添麻烦,高考三次,复习2年,已经充分了。 杨燕高中毕业已经在她老家工作了一个月,什么都干,什么都不挑,服装厂饭店超市宾馆,除了没去工地搬砖。 她说:我这么漂亮,怕被留在工地当包租婆。 江贝乐除了年龄老,毫无打工经验,在赚钱方面还需要杨妹妹好好带一带,一起升级打怪。 颜值能带来的好处就是,她俩搭伴面试的学校附近咖啡厅,一面即中。 一个小时30,2小时起步。 她选的午饭时间段,下午第一节 没课的那俩天,杨燕选的晚饭时间段。 反正都挺忙的。 打工一周后的中午,她见着陆逊和一帮男同学,进来了。 这边除了咖啡,饮料,还有意面,焗饭,盖饭之类的。 学校附近,不愁人流,快餐非常赚钱。 她去点餐,刚站定,陆逊见到她,认出了她似乎很意外:“大小姐来体验生活啊?” 他周围朋友好奇的起哄:“谁啊?” 他说:“滚,别捣蛋,我高中同学。” 江贝乐回了句:“每天都在体验,你们吃什么?” 他们一一点了。 江贝乐记录完:“请稍等。” 又去了别桌点餐。 送餐的时候,她发现陆逊时不时看向她,表情似乎有话要说,她放下餐说了句:“请慢用。” 陆逊喊住她:“等我吃完饭,咱俩外面聊几句。” 江贝乐回:“我还要打工。” 他问:“你几点结束?” “2点半。” “那你忙去,我等你结束。” “……” 江贝乐到时间,换回了自己的服装。 走出咖啡厅,见着陆逊一个人站在外面,低头玩儿手机。 其实她觉得,他俩没什么可交流的,她对他也没什么好奇的。 都活了一辈子了,谁还在意上辈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问了句:“什么事情?” 他才抬头,说了句:“边走边说。” 他俩安静的走了会儿,他问:“你怎么才大一?” 她回了句:“笨吧,你不是也大二。” 他似乎被噎了一下:“也是,我属于废物二次利用,你三次,都能赶上循环利用了。” 她:“……” 他又问:“你家破产了?” 她倒希望,她家破产了,让那一家子流落街头,要饭去,她嘲讽的笑了笑:“我还真做梦都盼着呢。” 他又沉默了会儿,忽然说:“那封信,你不是写给我的啊?” 江贝乐:“……” 本来就不是。 她这才问了句:“谁告诉你,我写给你的?” “我复习那年的高考前,王非忽然找到我,管我要那封信,我哪里还留着,早八百年前就扔了,他又管我要信的照片,跟我说,那封信,不是写给我,是写给他的。” 她越听越疑惑:“我还以为你抢的,你以为你收的?” “什么叫我以为,那封信,在我座位上,在我屁股上沾着,掉地上还是王非捡起来递给我的,我还能冒领吗?” 江贝乐:“……” 他又问:“真不是?” 江贝乐忽然觉得很无力:“不是,是写给王非的,我上学那会儿,很喜欢他。” “我去!你怎么当时不说啊!我去我去!我还大庭广众拒绝你!你真太让我丢人了!” 她忽然想起了高二寒假后的那个吻。 虽然已经不好奇了,但她也低声问了句:“开始,王非知道这封信是写给他的吗?” 他还在懊恼:“当然不知道!我俩都以为是写给我的,你是不是隔了两年多才告诉他,不然,他怎么忽然朝我要!你俩好上了?” 过往种种像潮水一样涌来,她好像一瞬间,又被卷进回忆里。 那时候那一家子忽然住进了她家,她心情很差,似乎要跑去质问,但又听说他和李珊谈恋爱,她一下子就失去了质问的勇气。 她本来,以为他俩相好,那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 怎么能够想到,因为这封信,他俩直接走向了决裂的地步。 她想起了那个午后,他低着头给她剪指甲,她看着他的发顶,头发又黑又密,她觉得好踏实。 她又想到了那个吻,那不叫吻,那叫发泄,他甚至都扯掉了她的外套,撕坏了她衬衣的两个扣子,如果继续下去,他就是个少年犯。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跟李珊谈恋爱的时候,要把她骗进房间里,这样对她。 他太坏了,真的,她都被他弄懵了,搞不清楚弄不明白他了。哪怕他再肆虐她再抗拒,结束后,她都在等他的一句解释或者……告白。 是不是,其实,他也喜欢她,以前距离太近没弄清心意,现在好久没见到,想明白了,就先来个激烈版本的先斩后奏。 ……人家韩剧也有这么演的。 所以,她给他机会,先听,后揍! 结果,他说:以后就当陌生人了。 他有病!他不配!他只配挨揍! 后来,她就真的再也没见到过他。 她也不想知道他死哪里去了。 更不知道他后来又从哪里知道那封信是给他的。 但她其实已经不在意了。 如今提起这些,就像上辈子的事情。 大概命运都觉得他俩不般配,他俩的每一次靠近都会让俩人距离更远。 现在,江贝乐,很信命。 也很认命。 王非说的对,陌生人,很合适。 人就不该回忆,应该好好的往前走,上辈子的事情就让他随风去。 要问她现在还喜欢他吗?她只回一个字?????:NO! 她说:“我午饭还没吃,要去买包方便面,我往那边走了,拜拜。” 他“啊?”了声。 她已经径直走了。 大概过了一个月,她又在校园论坛里找了份别的同学介绍的家教的工作,时薪比较高,60一小时。 她每周上三次课,一次2小时。 她发现,复习三年考了这所名牌大学,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然不能找兼职,尤其是来钱最稳的工作,这么顺利。 同时,因为颜值高,她们宿舍里被其他好几个学院盯梢要一起搞联谊。 舍友们夜间睡前针对此事召开了一个讨论大会。 得出了较为一致的联谊指导思路。 联谊对象,应该以大三大四为主,大一大二都留做了候补,小鲜肉虽香,可以等老腊肉走向了社会,每个月出钱养着她们的时候,有钱又没男人管,再找大一大二的嘛,那时候的大一大二,比现下这批候补成员们更年轻! 她们睡前讨论这些的时候,都嘻嘻哈哈,笑了。 贝乐想象着自己一伸手,有人把一大叠的钞票,拍她掌心里,也无声的笑了。 联谊的第一顺位是大四管院,一聊发现不大务实,只有一个准备毕业考公务员,其他三个还没找到工作。 这年头,大学生找个干活的工作都难,哪有管理工作让你做,pass! 第二顺位是大三的金融学院,一见面就发现,太端着,明明还没钱,总以为世界的杠杆在他手里,只差等着他去挽救国内外经济。 认可且不能高攀。 第三顺位是大四的法律学院,……都在准备考证,一个个唉声叹气,工作?sorry,不敢想象,女友?只配清醒着试手气梦里找运气。 还以为学妹们好骗一些。 第四顺位是大四的土木学院,没想到,工科男人都这么踏实,两个男人考研,剩下两个男人,竟然都签了工作。 钱途可期。 被养有望。 杨燕眼睛一亮,在群里发:“周政是我的。” 江贝乐对面这个师兄叫做周政,人如其名,确实够周正,高高帅帅,又很白净和精神,带点儿那种清明冷静的漫画属性,属于在人群中会绝对让你眼前一亮的存在。 这样的人,能到大四,还单身,就很有问题。 他这形象还用出来联谊吗?追他的人应该得排队! 周政说:“喊你贝乐,可以吧。” 贝乐想起了杨燕在群里的话,拒绝了他:“不可以,我可能比你还大,喊大姨……” 额,忘了,就顺口问了他一句:“假如你是我妹夫,你应该喊我什么?” 杨燕忍不住提醒了句:“大姨子。” 他笑了,笑得真是挺好看的。 分开后,他总给江贝乐发信息,打电话。 她都没接。 杨燕就总给他打电话,发信息。 他接了。 杨燕和他出去吃了三次饭。 第一次回来:周政非常节省。 第二次回来:两个穷人,是无法共患难的。 第三次回来:他适合找个白富美。然后问思佳,你对他感兴趣吗? 思佳笑笑:我又不是扶贫的,穷逼的话,再高再帅,也不行。 据杨燕说,周政虽然工作签的还不错,但家境实在不好,父母无业打零工就算了,上面有俩哥,下面一个弟弟,哥四个,只有他一个人读了大学。 杨燕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再找个刚能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一大家子的男人,那压力,可想而知。 再喜欢,也就不了了之了。 哦,原来帅成这程度的男人,穷的话,找女朋友都费劲。 这个社会太现实了,江贝乐决定不去联谊了,因为她不光穷,她还老。 作者有话说: 陆逊和周政都出来了 是不是周政很意外,不是大佬 是穷逼,是我写小说到现在挑战的第一个男性穷人 也交代了王非在他自己大一的时候就知道了信是给他的,怎么知道的,你们得跟着女主去发现了 我要跟着榜单更新,好像是周四放榜再更哦 我还不懂打榜,得学习学习第9章 调组 联谊虽然打定主意不参加了,但江贝乐没料到会被同学院一个男孩子示好。 说一起上一门课程,已经注意她很久了。 江贝乐觉得这话说的水分大,明明开学也没太久。 男孩子真的在她眼里是孩子,虽说是同级的同学不假,但前提人家高考早一年,结果就是比贝乐小三岁,这都有代沟了。 往好处想的话,也能抱金砖了。 真举着金砖追她,没准她还真考虑了。 江贝乐拒绝了他:“我比你大不少。” 他回:“你不显老,我也不嫌弃你老。” “哈?” 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哪凉快就送这位爱说实话的小乖乖去哪里乘凉了。 她好像除了学习就是打工,然后跑步,还没有对男人提起兴趣,主要是再也没有谁,能打动她的心。 大概是,她的心,在那几年的磋磨中,迅速衰老了吧。 不过江贝乐依旧热爱跑步,她要用她最强健的体魄死扛她迅速苍老的灵魂! 本市于今年11月份,有个马拉松大赛,招募志愿者,她参加的英语协会社团积极响应。 说这是和别的社团甚至是别的学校的社团交流的好机会。 她……那天还打算去打工,赚钱。 在听到志愿者给一百五补贴,还管盒饭,好像比打工合适,而且,可以把爱好当赚钱,她立即就报名了。 比赛日,组织委提供了一辆大巴到学校正门负责接送。 她上车坐好,大巴准备开动的时候,有人追车,车急刹。 一个人叼着一片面包跳了上来,举着手说了句:“sorry!差点儿睡过了。” 一屁股坐在了第一排,她旁边。 江贝乐:“……” 他吃着面包扭头看了她一眼,……忽的抄起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才把噎住的面包给顺下去。 他长舒了一口气对她说:“看着你也不像是对志愿者感兴趣的样子。” “嗯,来了给钱,你也不像。” “哦,来了给证。” 到了地点,领服装,讲规则,安排任务。 200米一组,一组两个志愿者,一男一女搭配,组织委早就分好了的。 陆逊对她们组那个男同学说:“同学,调个组,我和她高中同学,边干活边叙旧。” 他俩在赛道旁边站着,准备一些水,糖分,随时提供给参赛人员,其他就是机灵点儿,随时应对突发状况,比如昏倒,或者有非参赛人员影响赛道状况之类的。 都准备了之后,她们两个人干巴巴站着。 他问了句:“上次你嗖就跑了,都给我弄懵逼了。” 她“嗯”了声:“饿得。” “今儿你早饭吃了吗?不行,垫点儿?”说着递给了她一块饼干,……还是提供给参赛人员的。 就她俩这大块头,真要吃饱,可能会把饼干都吃干净。 她说:“吃过了。” 他又把饼干扔下了,问了句:“你是一直都这么高冷吗?” 她:“……” 他又说:“摸鱼那会儿要这样,就不合适了。” 江贝乐说:“以前我丑,你拒绝我,现在我好看了,你又巴巴贴上来了,也不合适。” 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和身边一个肤浅的男士。 他又“啊?”了声:“你不是说情书不是给我的吗?还有,别冤枉我,我贴你屁啊,我就是恰巧碰到你了,顺便跟你道个歉,闲着没事和你续个旧,别净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天仙下凡啊,我贴你!” “叙旧就算了,我和你既没同过班,也没同校多久,道歉也不必了,巴掌都打下去了,别人疼过劲了,也忘了那巴掌了,你又提,跟再打一次没两样。” 他被怼的愣了半晌,才说: “……你这人,真是!特别的没劲!得,当我没说!” 江贝乐安静的关注着场地的动静,随时随地stand by;他在一边儿低头玩儿手机,俩人既相安无事,也互不理睬。 比赛的哨声响起来的时候,江贝乐精神立刻紧张起来。 他收起手机,忽然说:“我高考前,我爸病倒了。” 她:“……” 他又说:“我以前总跟他对着干,恨不能的气死他,他真躺下了,要死不活的,我又后悔的不行,下决心好好学习,又复习了一年,我决定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活出个人样给他看看。” 她沉默着,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跟她说起这个。 “等我爸不行了,我打算接他衣钵,以后去从政,所以……” 他停顿了一下。 “你家破产了就破产了,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又不会瞧不起你,你跟个刺猬一样,到处扎人有意思吗?你支把刀对着外人,你就能过好吗?越穷就越要情商高,不懂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江贝乐眼眶有点儿发热,她深吸一口气,回了句:“知道了,谢谢指教。” 渐渐有参赛人员跑了过来,她这个点,距离起点五六公里,跑过去的人,速度很快,所以,一开始需要补水回血的人不?????多。 通过了几个人后,有一个,距离她们几米的时候就对她摆手,陆逊看到了,拿水瓶匆忙拧盖的功夫,那人已经过去了,陆逊追了两步,人家速度太快,他愣是没追上。 江贝乐看到了,抄起一瓶水,跟着跑过去,先是超过了慢下来的猪队友,又追平了要水的人,跑着把水递了过去。 听到陆逊在后面叫唤:“我去!我去!我去!” 连说了三遍! 你这三脚猫,还想哪儿去,只配一边儿玩去! 江贝乐回来后,发现,猪队友看她的眼神,很怪异。 又有人要水,江贝乐还没反应过来,猪队友已经窜了出去,跟玩命一样,跑的比要水的人还快,硬是回头!给参赛人员,递的水。 看着回来的这位,跟狗一样,弯着腰,扶着双膝直喘气,然后拧开了一瓶水,自己仰头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江贝乐忽然觉得,……他俩好滑稽。 就噗嗤一声,笑了。 他正喝着水,被她一笑,呛了一下,水喷的到处都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了半晌,非常不爽的扭头瞪她,结果恰好见到她还对他笑着,给他弄的一愣,恨恨的回了句:“你真是,特别会报仇。” 然后,他俩就一笑泯恩仇了。 合作还算有默契。 轮流跑着递水。 中午有移动车给她俩发放快餐和橙汁。 他俩并排坐在站点吃饭。 盒饭里有排骨,肉卷,西红柿鸡蛋,还有娃娃菜,豆皮炒青菜。 江贝乐确实没吃早饭,饿了,吃了不少菜,但她比较挑食,西红柿鸡蛋不吃,青菜不吃,只吃了娃娃菜和肉类,主食也没太动。 他忽然说:“小白菜我没动,你夹走吧。” 他就算没动,她也不愿意吃他的:“我够了。” 他把他盒饭推了过来:“你米饭不吃的话,夹给我,我不够。” “……” 她问了句:“你不嫌我脏么?” 他呵了声:“饿肚子的人,还穷讲究个屁,这组织的人也是,不考虑我们大男人饭量不够吗?” 她把饭拨他饭盒里的时候,心里腹诽,一个大男人,抱怨这么多 。 不知道为什么恍惚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总是替她吃饭扫尾的人。 基本下午时间段,就没他俩什么事情了,可以放羊了。 有了半天的友好合作,还有吃她剩饭,俩人可以心平气和的聊聊天了。 他问:“你怎么这么笨,复习两年才考个这么烂的学校。” 她回:“五十步笑百步,你是不是动用关系进来的。” 他哼笑:“我倒是想,就算学校同意我爸肯定也不同意!我本来就是他人生的污点了,他还能让我抹黑他的政治生涯吗?” 也是。 承认别人优秀并不难:“你比我厉害。” 他:“……” 他问:“对了,你哪个学院,学什么专业?” “英语。” “啊?……你不学个金融,财务之类的吗,英语有什么可学的,翻译软件都这么前端了,你学了做什么?” 既然学校开设了这个专业,那就说明社会有这个需求,你给贬的一文不值,你的专业又有多高端。 “……你学什么?” “化工。” “……你想从政不是应该学政治法律经济吗?” “你这人,一看就没眼光,咱们国家领导人多数都工科出身,懂不懂,不懂多跟哥学!再说了,……我高考是服从调剂的,要是不来这里当凤尾,就只能去垃圾学校当鸡头了。” ……也就是,他吧啦一大通,他其实也没报化工,是调剂的。 ……还真是很能自我安慰。 他又问:“你跟王非好上了吗?” 她摇头:“我高三春节前就离开S市了,后来没再回去了。” “哦,是被你家讨债的赶走的还是你们举家逃走的。” “……” “他信的照片都拿走了,人就没再联系你?哎?那谁告诉他情书是他的?” 她摇头:“不重要,高中那种喜欢,小打小闹的,谁还会在意。” 他又“哦”了声。 过了会儿,他忽然说:“咱俩加个好友吧。” 她拒绝的很干脆:“咱俩也不是一路人,好友就算了。” 他来了句:“我去!我以为咱俩今天合作很愉快,算是知己了。” 她回答:“合作还行,知己不算,我这辈子,不和S市的,任何人,交朋友。” 他嗤了声:“你是不是怕我泄露你联系方式,把你家S市债主给勾搭学校里来追债啊?” 呵呵,S市只有她要讨债的人,还没有谁,配来追她的债。 她不愿意跟他多解释,就回了句:“理解万岁。”第10章 兼职 江贝乐打算再加一份兼职。 因为周五的晚上她没课了。 杨燕说,我在水房看到一个时薪高的,我拍下来了,时间跟我咖啡馆冲突,你愿不愿意试试去,好的话,我回头也投奔你去。 她竟然也有机会走在杨妹妹前头,去当小白鼠去,她愿意! 她回:不去工地搬砖,都可以。 她就拿着杨燕拍的照片上的招聘信息,一个人到了一家位于市中心,地下一层,非常隐蔽的……酒吧。 场地很大,上下两层,正中间是从地下二一直到顶的中空大舞池。 时间上是中午修整,夜里酒吧。 经理姓王,对她说:“你们学校的完全没问题,但这边晚上比较动感,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的了,你可以先试用几天,你叫什么名字?” “江贝乐。” 他笑了笑:“最好起个英文名字。” 她回:“Bella。” 第一天上班,杨燕反复提醒:“听说酒吧里,喝了酒的男人女人,都很不正经,要懂得圆滑的保护自己,既不能太生硬,也不能让自己吃亏。” 江贝乐觉得自己大她两岁,反而跟她妹妹一样,点头:“放心,姐姐心里有数。” 她是晚上8点到12点,4个小时,200块,小费单算,经理说小费一般高于薪资。 真是非常有诱惑力的差事。 而且,穿着也不是特别暴露,虽然裙子很短,但有打底裤,主要是上衣能系到脖子。 就是得带发光的兔子发卡,……品味真怪异。 8点到10点,人还不多,10点以后,人越来越多,这个社会大概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人人都需要在周末到来的时候释放一下累积的压力。 江贝乐负责东区的酒水点餐以及配送服务。 一杯啤酒68,每个人几乎都点,但给小费的人并不多,十块二十的有几个,五十一百还没有…… 大概也是电子支付的便利让现金支付的小费即将被淘汰了。 她对此看的比较开,能挣多少算多少,反正是白得的。 送完阶段性的最后一杯啤酒,这会儿没人继续点,她才得以微微后背蹭到吧台椅子歇会儿。 在这边工作的优点是赚的多,缺点也很明显,四个小时,没地儿坐。 她半歇着的时候,看着酒吧中央大舞池里,群魔乱舞,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摇头晃脑的人群身上,脸上,就像是盘丝洞的小妖们复活了一样。 而她们这种带着发光兔子发卡的服务员就像洞里的飞来飞去的小蜜蜂。 偶然瞥到舞池里一个熟悉的人,嚼着口香糖,特别……风骚的,浪荡的,贴着一个美女,……热舞。 这明明还是高中那个二愣子,一点儿都没变。 就这形象,还口口声声言之凿凿,要当政治家。 那祖国未来的政治方向和政治道路,有了他,真是让人深感担忧。 她也仅仅得空了不大一会儿,就又忙碌起来了。 这桌点完那桌送,那桌送完另一桌点,直到走到某桌跟前,她才发现,这是他那桌。 但他还没见着她,因为这个时候,那个未来政治家,正倚靠在最里面的卡座里,旁若无人的和刚刚热舞的美女……热吻。 她瞥了一眼,不禁开始为他病倒的爸爸,……心塞。 点完,她去了吧台取酒水。 再端着酒水过来时候,他正含情脉脉的替亲吻过的美女,将头发深情款款的挽到耳后。 ……还真是一枚,情圣。 情圣眼神流转间,就看到了她,春情浪荡的表情一滞,……额! 江贝乐对他挑了挑眉,算作打招呼。 放下酒水,刚打算离开,忽然被人拉住了胳膊,她回头,桌前一个男生晃晃悠悠站起来,看样子喝的不少,笑嘻嘻贱嗖嗖的:“等一下。” 他掏出钱包,抽出200块,没递给她,而是……,一百块塞在她的屁兜里,剩下一百块 ,塞她上衣靠近胸口的两个扣子中间……缝里。 江贝乐:“……” 她刚打算说什么,陆逊忽然起身,对着这个人的脑门,一巴掌抽了下去。 下手又准又狠又快。 被抽的人,嚎叫了一声。 ……说实话,看这个力道,再听这个动静,她都替他觉得疼。 他骂了句:“滚蛋!少在老子跟前发骚!” ……江贝乐想,你这刚骚完的人,怎么有脸说这话。 当然也不是不感激,不然,这突发状况,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又不能跟钱过不去。 他扭头冷着声音问了她一句:“你到几点?” 她收钱的功夫回了句:“12点。” 他没说什么,回身坐下了。 江贝乐知道了,他的意思是,她结束后,他有话跟她说。 ……感觉不像好话。 她过来过去的继续忙碌,偶尔喘口气的间隙,发现,……在酒吧忽明忽暗的灯光影射下,他一直在盯着她。 酒吧三点散场,但她12点交接。 她换了自己衣服,出来,看了他一眼。 他得了信号,对她摆了下手。 跟打发要饭的一样,意思是知道了。 江贝乐走到门外,等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的出来。 他俩刚打算离开,刚刚跟他热吻的女生追了出来,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对他娇滴滴的说:“你怎么撇下人家,先走了?” 刚刚还你侬我侬的男人出了门就翻脸不认人了:“姐,你不是觉得小弟亲了你一口就得和你去领证吧?” 那女生脸色一变,骂道:“刚刚还跟我老婆长老婆短的,连咱俩未来生几个都讨论过了,这会儿又翻脸不认识老娘了。” 他不要脸的又把脸凑了上去:“行吧,一般睡过了我才甘心挨打,看你漂亮,让让你,赶紧打,打完,赶紧走。” 江贝乐:“……” 她推了他一把,骂了句:“滚!” 没打他,就走了。 江贝乐觉得,这不仅没把他抽成陀螺,还一下都没抽,美女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反过来,他就对她挺冷的说:“边走边说!” 他俩走上台阶,走到马路上,这一瞬间,世界好像被翻转,外面的世界和地下的世界,似乎被地面切割了。 下面有多热闹多喧哗,上面就有多冷清多安静。 凌晨的街道空旷,路灯昏黄,城市的大楼没几处透光,整个城市静下来就像空的一样,好像他俩一下子走进了异度空间。 就算此刻,有露着獠牙的怪兽窜出来,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她很喜欢这种静,就像灵魂得到了安抚,刚刚太闹了。 他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把这份工作辞了!” “你管我。” “你有没有脑子,这是什么地方,卖YIN的,磕药的,迷JIAN的,在这里都不稀奇,你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你不怕被人算计吗!” 她确实没了解到有这么多隐患。 但确实挣得不少。 今晚,得有五六百块。 “……我小心点儿,这里收入比较可观。” “我看你真是穷疯了你,你就缺这几百块吗?出了事儿你哭都来不及,多少女大学生都是这么下海的,还是你就有这个打算,边做边卖!” 江贝乐站住,他也站住,冷冷的看着她。 她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被这夜色衬托的,非常响,他被打得愣了半晌。 江贝乐扭头,走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在她身后骂:“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滚吧!” 但他可能骂一句还不解气,又大骂:“老子跟你操这蛋心,还不如去睡刚刚的美女!” 江贝乐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了。 可能刚刚在嘈杂无状的环境里站了四个小时,比跑步还累;可能就200块小费,比她高中的零头都不够,却要被人吃豆腐;可能是她也不打算干这份辛苦的兼职了,还要被他损出来卖。 听到他又开始骂骂咧咧,她俯身,把一只马丁靴拽了下来,回头就冲他砸了过去! 他说了句“我艹!”一下子抱住了……她的鞋。 ……气死她了,没咂着! 她扭头走了两步,一瘸一拐的。 她回头,对还抱着她鞋发呆的某人说:“还我鞋!” 他这才反应过来,故意说了句:“老子就不给你!” 抱着她的鞋,扭头,跑了! 江贝乐心想,还能跑得了你这个龟孙子! 就追去了,一瘸一拐不好追,她又干脆把另外一只也脱了,方便她发挥实力去追击。 他回头看她一眼,骂了句:“我艹!” 就撒丫子跑。 这孙子起步挺快,一下子甩开她一大截,她开始还以为今晚拿鞋没戏了,但他跑了十几分钟速度就慢了下来。 这体力,等着挨揍! 江贝乐别的不说,耐力肯定比谁都足,不然也不可能挺过三次高考。 她花了二十分钟,硬是追上了!抡起手里的鞋就照他后背打:“还我鞋!” 给他打的一蹦一窜的。 连连叫唤着:“得得得!别打了,哎吆我去!给你!” 她夺过来,还不解气,又拿两只鞋砸了他两下,直到给他砸的蹲到了地下求饶才作罢。 不求饶,她要给这孙子砸地底下去,给她爸当传话员去。 她把鞋扔地上,准备穿。 他站在旁边,揉着被砸疼的地方恨恨的说:“我还真是多余担心了,就你这身手,谁敢动你啊!怪不得都喊你贝勒爷!你真爷们!不对!你比爷们还厉害,你怎么去酒吧应聘服务员呢,你应该应聘保安啊,就你往那一杵,□□来了都得给你下跪!” 她骂了句:“滚!” 他还不解气:“我不滚!我太他妈倒霉了,本来今晚有美女跟我滚床单,我非遇到你,当了好人还挨揍,还被你追着跑了五公里!还挨了一顿揍!我浑身疼,我还累屁了我!” 她穿好了鞋,回了句:“都一样是运动,跑步更健康,把你过剩的精力也释放了,不用谢了!” 扭头走了。 冷不防被后面人勒住脖子,他整个人压在她后背跟个索命的吊死鬼一样:“我走不动了,你背你大爷回去!” 这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狗东西。 她被这个傻大个压的直不起腰,说了句:“你先起来一下,我找找支撑点。” 他可能没料到她还真打算背他,真乖乖松开她了。 在他起身的功夫,江贝乐蹲下又打算脱鞋,他“哎吆”了声,一把按住她胳膊:“我错了,爷爷!我背你,我背你!” 她揍了他一顿,气撒出来了。 他挨了顿揍,老实巴交了。 他俩可以心平气和的往学校走了。 ……本来距离学校五公里,现在十公里了。 ……这个笨蛋,跑都不会跑对方向。 “刚刚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我爸,他也爱举着鞋追我,我去!” ……你爸要知道你今晚在酒吧里放浪形骸,肯定也会跟她一样,举着鞋,错,搞不好,会举着枪追你五公里。 她心情平和了,也知道关心关心猪队友了:“你爸还在吗?” “呸呸呸!你胡扯什么呢,我爸比我都健康,天天还去打篮球,跑步呢?” “……你说你爸病倒了。” “阑尾炎,我当时看他疼得直流汗,我以为他绝症了呢,又查出一堆血糖血脂问题,我当时确实吓坏了,还好,有惊无险!你呢,你家人还好吧。” “嗯,我好,全家就好。” 他:“……” 作者有话说: 陆大爷确实傻呼呼的 但我很喜欢他 够不够意思,双更第11章 致残 安静的走了一段时间。 陆逊忽然说:“你不是赚了那孙子200块吗,拿出来打车吧。” 凭什么她花钱。 “你有钱去酒吧消费,没钱打车吗?” “我也没钱,我爸管我钱管的非常严格,定时定量发放,我一直过得很穷,今天是别人请我去的,平常我也很少去这种鬼地方。” ……不像。 ……你那恣意妄为的姿态,一看就是老手。 “没钱,你怎么和美女滚床单。” “我们办事儿,只要位置够隐蔽,就足够了。” “……” 他忽然停下:“我累了!”既而往地上一坐:“不行,我走不动了。” 江贝乐看了他一眼,他坐地上看着她,一副我看你拿我怎么办的吊样儿,明显打算耍赖。 她决定,自己走。 他愿意坐到什么时候就坐到什么时候。 刚走了几步,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回头,看到他一只鞋掉在了地上。 一只阿迪的黑色中帮板鞋,她以前只穿这几个品牌的限量款。 所以,他没钱打车,有钱买这么贵的鞋。 她扭头,一脚给踢远了。 继续走自己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他骂了句:“擦!” 半晌,又不要脸的喊:“……等我一下!” 走了一段路,他又追上来:“咱俩去酒店住吧,我出钱。” 她回他:“你精神正常吗?不正常去看医生!” “就是正常我才说的,我今晚要是这么回学校一定会被寝室那帮孙子酸,说哥不行了,哥失去魅力了。” “你自己去吧。” “不是吧,你真打算就这么走回去,你这个女人,对自己也太狠了,你这已经不是狠人了,你是个狼人。” 江贝乐继续走着,她本来打算打车回学校,只是大半夜的,很难遇到出租车。 这份兼职确实不能做了,不能天天12点以后走回学校吧。 她把身上斜挎的皮包拿了下来,紧了紧带子,……刚才追他的时候,就碍事儿。 又蹲下,重新系了系,皮鞋的鞋带,……穿运动鞋就好了,估计这双,跑回学?????校,就该作废了。 他估计意识到她要干什么了,不太敢相信:“我去,……不是吧?” ……就是! 她踢了踢了鞋,活动了一下脚腕,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就跑了。 他在她身后喊:“你这个野人!等等!老子知道哪个地儿能打到车!” ……其实,要不是穿着皮鞋,她更愿意在这个静逸的夜晚一个人跑回去。 他俩打车到了学校后门,他付的钱。 下了车,她对他说:“听说后门晚上没人看着,墙也比较低,可以翻进去。” 他立刻警惕的问:“……听谁说的?你翻过?” 她摇头:“没有,就走路时候听周围打算出去玩儿的男同学说过。” 他俩到了后门墙边。 江贝乐在墙外溜达了一会儿,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她169的身高,竟然上不去! 她又低头沿着墙边找,看看能不能找找垫的东西,某人“喂喂”了两声:“你找狗洞往里钻呢!” 她没搭理他。 他说:“看看老子。” 说完,一跃,两手稳稳抓住了墙头,一个挺身,一条腿上去了,然后人就骑了上去,他居高临下的看她:“你就在下面过夜吧你。” 说完,两条腿去了那边,听着有落地声,他就从墙头消失了。 江贝乐感觉,今夜她就给他做了嫁衣,自己净做无用功了。 她在墙外站了会儿,尝试着跳了一下,还差的远。 算了,找个网吧混一宿吧。 她扭头就要离开。 又听到一声“喂!” 她抬头。 陆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在墙上,两条大长腿晃悠悠的:“用老子帮你吗?” 她说:“看你,你帮我,我感激;不帮我,无所谓。” 陆逊听她说完,嗤了句:“想听你开口求人,太难了。” 然后那么高的地方,他就一下子蹦了下来。 下来后,他也没跟她废话:“转身,我举你上去!” 她乖乖得转身。 他在她身后问了句:“我先问一下,你的腰,老子能不能摸!别手刚上去,你回头一巴掌,然后再嗷嚎一嗓子,反咬老子一口,X骚扰你,那我以后会怀疑人生,不敢相信女人这种生物了。” 她回:“你不废话是不是会死!” 他握住她的腰胯,顿了下,嘟囔了一句:“瘦成这样,打人竟然那么有劲儿。” 他手臂也挺有劲儿,一下子给她举了起来,她扒住墙,他又把她腿往上推了一把。 她也上去了。 他紧跟着也上去了。 然后坐墙上对她嘿嘿一乐,特别不像个好东西。 “我想过了,刚刚我走了,你肯定能找到地方将就一夜,现在就不一样了,老子好心劝你从良,你还打老子,那你就在墙上坐一夜吧,困急眼了你也得小心,摔下去,你那漂亮脸蛋子一定会挂彩!。” 又蹦下去了。 这个坏痞子。 还是个智商不高的坏痞子。 她刚刚往上,是够不着,现在都上来了,下去自然就简单了。 她趴在墙上,用胳膊扒住墙,把两条腿顺下去,回头看了一下距离地面的高度,目测大概一米左右。 确实不低,但肯定摔不死。 听到陆逊骂:“别跳,老子逗你呢,我接你!” 但已经迟了,她跳了。 后背撞进一个人怀里,跳下来的力量,带着俩人一起摔地上。 身后的人,闷哼了一声。 她回头,看他疼得呲牙咧嘴:“艹,不让你跳,你是不是聋!给老子把胳膊压断了!” ……她明明自己能下去,顶多摔一下,不会伤筋动骨,他显什么能,在后面接她。 ……真的假的? 她俩连夜去了医务室。 校医说得拍片子,直接打了120。 江贝乐今夜被吃豆腐赚的200块,就进了120的口袋。 还有挂号,拍片,确诊,……右臂中度骨折,打石膏,被嘱咐,好好养,2个月后拆石膏。 2个月……,就要春节了。 他跟她说:“以后老子吃喝拉撒睡,你包圆!还有上课,写作业,你得替!还有吃饭,你得喂!跑不了你!” 江贝乐和他出了医院情绪无比低落,无比! 开学后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部都给了医院。 就换回一个累赘! 就因为一次意外相遇,他俩被绑在一起,成为了同进同出的关系。 她每天早起去他宿舍接他,带他去食堂吃早点,吃完送他到教室,她再去自己教室,午饭再去接,下午晚上如是,晚自习结束,她的一天才算结束。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伤到的是胳膊,她天天接送他上下课,跟瘸了腿一样。 哦,得帮他收拾课本,自诩黑白两道通吃的老大哥,一旦残废了,连个使唤的小弟都没影了。 就讹住她一人了。 应该说,可算讹住一个人了。 幸亏她不是真男人,不然厕所她也得跟进去,给他脱裤子,提裤子。 如果他有课,她没课,她陪他上课,反之,亦然。 吃饭,用勺他自己负责自己;用筷子,她自己负责两人。 有时候她匆忙间给他夹菜会忘记换筷子,……他那种糙男人肯定不介意,她……,反正做人得心大,就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吧。 脏衣服脏袜子脏鞋她负责给他一周手洗一次。 她问他:“内裤呢?” 他“靠”了声:“你真敢要,这么私密的东西,你不害臊,我还要脸!……我日抛吧。” 反正不是花她的钱,爱怎么抛怎么抛,但节约的本能让她习惯性多了一句嘴:“隔日抛吧,日抛太浪费。” 他老脸一红:“你管老子!” 她第一次去他宿舍接他,他一个舍友见着她,一立正一敬礼:“嫂子!牛!您一出手,就把黑白通吃的老大哥胳膊都给打断了,佩服您!尊敬您!” 陆逊骂了句:“滚!以后见了她,喊爷们!喊狼人!” 后来再去,整齐划一的都喊她:“嫂子!” 江贝乐,也懒得说什么。 “……” 第一次陪他去上课。 他挂着石膏,她跟着他。 有嘴上没门的关心他:“陆少,有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到底是因为有女朋友战斗太激烈了才把胳膊弄折的,还是先弄折了胳膊,怕没人伺候,赶紧交了个女朋友。” 陆逊回:“抱着你的鸡,滚蛋!” 还有人说:“陆哥,女朋友很漂亮,嫂子好,嫂子叫什么?” 江贝乐还没来得及解释,很意外的,出现了情敌。 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皱着眉走到她俩座位跟前,身上背着双肩包,抱着两本书,发质油亮,发量浓密,一身名牌,家境应该很不错。 所以,说起话来就带着一股子大小姐与生俱来的高傲:“陆逊,你让我给你占座,你又带个女同学,什么意思?以后你作业,还用不用我帮你写了!” 陆逊下巴对江贝乐抬了抬:“不劳烦了,有她帮我写。” 江贝乐不得不提醒他:“……我不会写,只会抄。” 这个女孩瞥了一眼江贝乐,又对他冷笑:“你可想清楚了,以后都不用我了?你还有两年半毕业呢!” 他哼笑了声:“张薇,给我写点儿作业把你牛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她,江贝乐,还有三年半毕业,我就算留级一年不毕业,她也能比你靠得住,她都没你这么事逼。” 叫张薇的女孩子咬咬牙,扭头,走了。 江贝乐不得不小声提醒这位老哥哥,看清目前的状况:“我只给你写到你石膏拆线,得罪了你的免费代笔,我看到时候你怎么办!” 他嗤笑一句:“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代笔不怎么地,还得要我牺牲男色去交易,我早就想换了她了,多亏有你出现。” “……” 管他呢,以后哭的也不是她。 陆逊陪她上课的时候,她舍友,她同学,也都喊他:“姐夫!” 明明她都在宿舍解释过他俩的关系了,室友们就是想逗弄他。 他:“……” 估计也懒得解释什么。 只不过他没对她同学解释,回头就跟她说:“你摆正一下心态,别被人说了几句你是我女朋友,你就真把自己当我女朋友了,撂挑子不干活,反过来让我三级残废伺候你。” 江贝乐一本书抽他后脑门上:“闭嘴。” 这一天陆逊陪她上课,百无聊赖在她旁边玩儿手机,她翻书的时候偶然瞥到他指甲挺长了。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残疾自己剪指甲不太方便。 下了课,她对他说:“跟我去小树林。” 他问:“弄什么,又揍我啊?” 她:…… 他乖乖的跟来了。 她找了个安静的椅子,坐了,翻书包,翻出她自己常用的指甲刀。 他也坐了,她对他伸手:“手过来!” 他说:“我去!我……自己啃啃吧。” 你也不嫌脏。 她直接抓过来,低头给剪了。 他的指甲很硬,剪起来很费劲,他还总想往回缩,她就不自觉的使劲抓着他的手。 要是缩的太厉害,她还会照手背狠狠抽一巴掌,剪个指甲而已,有什么可躲的! 给他弄的一会儿挤眉弄眼,一会儿?????呲牙咧嘴。 剪的时候她想起了王非给她剪指甲时候,她小鹿乱撞,还以为剪的人应该和她有一样的感觉。 现在一看,她内心毫无波澜,把剪指甲当成修机器,这才是王非当年的实际情况。 上面的机器终于修好了,修下面! 她又对他说:“把鞋和袜子脱了。” 他“啊”了声:“怎么还脱裤子,我可没那么开放,在小树林里干这个,咱俩还是去酒店吧。” 她:“……” 作者有话说: 谜底揭晓,懒汉就是陆大爷 隔壁老王为贝勒爷做的,贝勒爷原封不动的送给了陆大爷,这陆大爷能不心动吗?第12章 拮据 随着她卡里的钱越来越少,日子就过的越来越拮据,去食堂吃饭只能少菜无肉,只有主食才能管够。 她把餐盘端过来,一放下,整天沉迷手机的猪队友,先是看了一下伙食,又撩起眼皮看她:“喂猪都讲究荤素搭配,你给病号吃这个?” 她也没好气:“你以为我不想吃香的喝辣的,我伺候你,不能打工,过两天咱俩能都有口馒头就咸菜,都是乐观的情况,你又要吃好的,又要人伺候,天下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要不你自理,我打工,给你改善伙食!” 这对他够无微不至得了,她吃咸菜没让他看着不错了,就差把我养你,写在脑门上了。 他听完,一句话没说,又低头玩了会儿手机,江贝乐手机响了一下。 打开,微信收到一条转账消息,5000。 他说:“咱俩,一个月,就照这个数吃!吃不了,你就给我兜着走。” 她没有任何犹豫的照单全收,问了句:“你不是说你家限制你花钱吗?” 他不答反问:“你还记得咱们高中学费多少钱吗?” “一年16万8。” “我爸就让我每年照这个数来,超了让我去要饭,那我不得省着点儿花。” “……” 财神爷发话了:“打饭去!捡贵的,挑好的,多打几个菜!” 她一推餐盘:“咱俩出去吃吧。” “吃什么?” “烤鱼!” 学校附近那家,她想吃很久了,本来打算等到冬天她过生日的时候,用打工赚的钱请宿舍一起去解解馋,今天,有钱了,就去吃。 结果…… 烤鱼太烫,她都没吃上几口,吹凉了就进了别人的嘴。 结账时候,他打了个饱嗝儿,说了句:“吃一次,一年都够了,撑死我了。” 江贝乐觉得,鱼点小了,没吃够! 明天还想来! 每天去,五千块肯定不够用。 但是,每周去,没问题。 江贝乐就每周带他去吃烤鱼,去到第三次,他烦了:“你行不行,你是不是就认识这一个破地方?能不能换个地儿!” 行吧,他俩又继续食堂,第二周没出门改善伙食。 他又抱怨:“钱不够是不是,不够你可以提,天天吃食堂烦不烦。” 真是难伺候。 “你想吃哪儿,自己决定。” “我这受伤了,还得动脑子,你一个健康的人,脖子上面的摆件就只用来喘气的吗?你怎么不琢磨吃什么?” 你伤的又不是脑子,凭什么她就该什么都想到,只要哪里想不到,脖子上面就成了摆件。 这么一看,你那上面连个摆件都算不上,就是为了显高,插上的泥塑! 看她不搭腔,不理会。 他可能也觉得她不搭理他了,就没人伺候了。 缓和了口气:“……你想吃什么?” 她没好气:“我爱吃烤鱼!” “周周吃,你不烦!” “天天吃,我都乐意!” “……” ……就,又吃烤鱼去了。 她特意点了一只大的! 他没吃多少,她都吃了。 吃完……,也觉得腻了,吃够了,大概一个月不想继续了,实在是……吃太多了。 所以,下一个周末,他说:“烤鱼,走起?” 她说:“吃够了,吃火锅吧。” 他:“……” 第二个月,伙食费。 他给她转了一万。 江贝乐问:“你怎么越花越有钱了。” 他说:“托你的福,没法出去浪,发现真省钱。” 她问:“这个月你想怎么吃?” 他不在意的回:“随便吧,能解决温饱就成,吃剩下的,你就买双鞋和冬天的衣服吧。” 你怎么这么大方和好心,她也不缺衣服和鞋,也就偶尔买一两件新的,因为她身量和赵琪差不多,所以,很多衣服就捡了她姐的,这个方面她真的挺节省。 “我衣服多的是,那就钱先放我手里,等拆了石膏剩多少还给你,你好保留继续浪的资本。” “你太轴了,求你去买几套像样衣服行不行。” 他对她衣服这么看不上是有原因的。 前几天他陪她上课,在旁边百无聊赖,发现了她毛衣接口处有个线头,他就手贱的去拽了,竟然给她毛衣拽秃噜线了,直接秃噜了一个洞。 他扯着线头傻眼了,然后就又被她二次爆头了。 以前,她的衣服,除了内衣,鲜有低于千元的,现在她的衣服,秋冬装都没有过三百块的,拾的赵琪的旧衣服除外。 但那又怎么样呢,人又不能活在过去,再说,她以前穿的再贵,也是摸鱼的,现在穿的再便宜,不是照样被人夸漂亮。 所以这个世道,除了钱,脸和气质也很重要,……好吧,不然能怎么样,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我喜欢穿旧衣服,无甲醛,还环保。” “那你光着更环保,你怎么不光着。” 三次爆头就是这么到来的。 陆逊对球的痴迷程度大概等同于她对跑步的痴迷程度。 江贝乐知道他高中时候就爱打篮球,学校传言他还去报名国家队,但因为个子太矮(贝乐怀疑是水平太次)被劝退,人家2米才是标准身高,最低也要190,他还闹一场说他身高还长呢。 嗯,最后188收尾,未够着最低。 但依旧不影响他把打球当成终身爱好来经营。 这两个月,他不能打球,但常去看球,没课的时候,能一坐一两个小时。 就跟球场上有他情人一样。 他看球的时候是个残废得坐着,她陪着但坐不住,就在操场跑步,每跑一圈路过他,都能看到他看她的眼神,充满幽怨,基本不埋汰她一顿,他就活不下去。 “下次遇到这种事儿,老子必须有多远躲多远,不对!老子要把你卖了,数钱玩儿!” “老子,这辈子,再也不发善心了,再也!” 她能怎么着,也不能脱下鞋,再抽一顿。 就忍到他拆石膏为止。 好在他在考试之前拆了石膏,没误了大事儿,不然,他没手写字,挂了科,一定会算在她头上。 拆石膏那天,她特意问了医生:“会留后遗症吗?” 医生笑:“恢复挺好的,三个月才会长骨痂,这两个月胳膊简单活动,别做剧烈运动。” 他问:“能打蓝球吗?憋坏我了!” 她和医生一起说:“不能!” 出了医院,他伸伸胳膊,说了句:“俩个月没用,都僵了,真别扭。” 她没理他,就低头把剩下的八千多块,微信转给了他,终于,忍到了出头之日。 他手机响了一下,刚拿出来,她先从他手里把手机拿了过来,和他同进同出这么久,早知道他的开机手势了。 他问了句:“干嘛!查岗啊!有必要吗?我都残了,就算有人馋我身子,我也没那个心思啊。” 她打开消息,点了接收,把手机扔他怀里。 他这才低头看了眼手机:“我去,八千五,我刚刚还想转你这个月咱俩生活费,你怎么转给我了!” 她抬手照他后脑勺抽了一巴掌,他“哎吆”了一声。 大叫:“江贝乐!你又发疯了!” 她必须解释一下,这次没发疯。 “你抽了别人一巴掌,让我得了200块,但200块最后为你付了救护车费,这就不合适了,我抽回来没毛病。” 他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拜拜,再也别联系!”忍你太久了。 说完,走了。 他在她身后叫:“拜拜就拜拜,老子看到你就烦!” 互相看不上,那就最好了。 江贝乐想起了她爸对她妈的评价:你妈是一个特别强势,脾气特别火爆的女人,还说,还好月亮没随妈,随我。 ……那是,没遇到能激发她恶的人。 也可能,她爸的温吞能够激发她妈的邪恶。 同样,陆逊的炸毛也能激发她的暴力因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爱跟他动手。 也许,这孙子天天嘴里没好话,就是欠揍,不然他在家也不可能总挨他爸的揍。 也许,她就是单纯因为他是S市的人,那所高中的人,和李珊同班的人,她对他,就丧失一切好感。 重要的是,他当年拿情书涮了她,她还没报仇,这才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连本带利都讨了回来。 临近考试了,她也不继续兼职了,先把考试混过去再说。 就每天泡自习室学习。 期间赵庆来过一次学校,给她送了一些水果,嘱咐她好好吃饭,?????考完再来找她,请她吃顿好的。 他走了以后,江贝乐在他留下的水果袋子里面发现一个红包,里面有1000块钱。 他给她发消息:“别太节省,大哥这边有钱,跟同学也要有人情往来。” 大姨家的这俩哥哥姐姐都对她很好,赵庆大她四岁,本身就在这这个城市里工作,去年刚付了房子首付,每个月还款压力不小,所以今年一直在外地出差,为了多赚点儿差旅费。 好不容易回来本市,立刻就来看她,还给她送钱。 考完试,她收拾收拾,准备回大姨家了。 赵庆说来学校,给大姨买的衣服,她捎回去,还有,顺便请她和舍友吃顿饭,问她想吃什么。 她还能想吃什么,自从没有了陆逊的接济,她就再也没去吃过烤鱼。 所以,问了问被请客的其他三位女性的意见。 她们三个没意见。 那江贝乐直接拍板:烤鱼的嘠伙。 赵庆头一次见她室友,估计也是没料到,这么整齐划一的水灵,看样子还不太好意思了。 说了句:“应该请你们吃更好的。” 颜值=金钱,估计宿舍这颜值是她哥眼中烤鱼已经配不上的美丽。 杨燕说:“这就挺好的了,我自己舍不得来吃。” 江贝乐嗯了声:“我也舍不得。” 能舍得的富家女和小康之家就笑。 赵庆点了两条,点上以后,五个人边咳瓜子边聊天,赵庆给四个人倒水,倒完,他坐下说了句客套话:“还麻烦各位美女多照顾我妹妹,她命比较苦……” 江贝乐生怕他哥说出不合时宜的话,那这顿饭,真的,就瞬间变同情大会了,谁也别好好吃鱼了。 会浪费了两条招牌烤鱼。 所以她一把搂住赵庆肩膀,捏了捏:“哥,吃饭时候,别提不开心的事情。”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被人拽住,一下子就从凳子上拎了起来。 拽着她手腕的人,是怒气冲冲的,陆逊。 他俩同时问出口:“你干嘛呢!” 他听到她问的一模一样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老子问你呢,你和男人大庭广众有说有笑又勾肩搭背的,干嘛呢!女孩子家家还要不要脸面!” 这人怎么有脸说这话。 江贝乐挣了挣手腕,没挣开,又不愿意在她哥跟前发飙,就冷冷的说了句:“这是我哥!” 他呆了呆,立刻松开了,神的速度对她哥伸出了友谊之手,还挺客气的打招呼:“哥哥好,我叫陆逊,我是江贝乐的男朋友。” 江贝乐满头问号:陆大爷,您没事儿吧?脑子没抽风吧?嘴唇没秃噜皮吧? 这一桌人,都……震惊加无语了。 赵庆看到这种流氓德行的自报家门是他妹夫,估计也找不出合适的话,形容此刻五味杂陈的心情。 就蜻蜓点水般的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妮妮说了句公道话:“姐夫,咱不是一直都是冒牌的吗?什么时候扶正啦?” 他脸皮十分厚的对妮妮说:“刚刚扶正的。” 对她吩咐:“今天第一天。” 对赵庆谄媚:“哥,你这妹夫,刚就任的,狗眼不识老大哥,这顿我请,给您赔不是。” “……” 还不如刚刚给她哥机会,讲讲她悲惨的身世,反正,这两条招牌烤鱼,她是吃不上了。 作者有话说: 陆大爷求上位 未遂第13章 告白 如果可以,江贝乐想抄起点餐册子,对着他的脑门拍下去。 拍死这个不要脸的人。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抄起他的右手,看了看:“看来是完全恢复了,刚刚握着我的手腕,孔武有力!” 他嗤了句:“你以为呢,我要残了,你就等着养我吧。” 江贝乐放心了,没残就行,伤了他筋骨说不抱歉也不可能的。 她扭头对赵庆和舍友们说了句:“你们先吃,我跟他出去聊两句。” 然后,瞥了他一眼,走,借一步说话。 出了饭店,找了个清净的拐角,她也没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的问:“你为什么喜欢我?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回的也挺实在:“就拆了石膏以后,没你不太习惯,找你又拉不下脸,知道你爱吃烤鱼,就过来碰碰运气。” 看来,她真是把他伺候的太好了。 曾经,她都是被人照顾的那个。 “你喜欢我,还天天对我吆五喝六的。” “这是我的为人处世习惯,你得适应。” 她适应个鬼。 他又说:“……我也可以改善的。” 江贝乐知道,他当然可以,他忽悠美女跟他接吻睡觉时候,可比谁都温柔似水。 她说:“我跟没跟你说过,我不和S市的人交朋友?”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S市的,我之前是B市的,初中才过去的,我复习那一年,我爸又调走了。” 说一千道一万:“你曾经是S市的!” “你这人,油盐不进,你不也S市的!你不喜欢S市,以后咱俩不回那边就得了,还不和S市人交朋友,不就是S市把你家逼得狗急跳墙跑路了吗?” 她本来吧,不打算拒绝这么直白的,但这个人,他不配。 “刚刚你不要脸的告白,我拒绝你。” 他哼了声:“别拒绝那么快,万一以后打脸呢?” 你再不走,她可能真打算打你脸,用餐册,使劲扇。 他说:“你跟了我,我不光会帮你还债,还会让你家东山再起。” 听听这狂妄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口气。 江贝乐满脸讽意:“用什么还?用你那一年十几万的零花钱吗?你这点屁钱还有脸操心别人上亿的买卖,太可笑了。” 他被噎了一下。 江贝乐也跟他实话实说:“确实S市是借口,我是不愿意和你交朋友。” “为什么,陆大爷朋友遍天下不,老子哪里让你不合心意,天天对我冷言冷语瞧不上。” “没记错的话,当年你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打我脸,拒绝过我的。” 他脸色一沉,说了句:“老子知道你的意思了!” 转身,走了。 江贝乐本来以为她懂她拒绝她的意思了,没想到,他理会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两天后的夜里,先是听到汽车嗡嗡的声音,在楼下叫唤,紧接着外面忽然兴起一阵喧哗。 大家都跑到楼前窗口去看,思佳离窗口近,嘟囔着怎么回事儿,起身先去看的。 然后,脸色怪异的喊了句:“贝乐,你快过来。” 江贝乐正在用手机查车票。 基本,大家都考完试了,也有陆续回家得了。 江贝乐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明天走人了。 她听到思佳的话,扔下手机,脑海里还在想着买哪趟合适,心不在焉的走到宿舍阳台,趴着窗边,往下一看。 ……一排炸眼的红色跑车,车身都挂满了七彩的霓虹灯,……生怕别人不知道什么叫做掉价和艳俗。 中间的两辆车,上有条幅,写着:陆大爷喜欢江二爷。 还有两个男的,她都见过的,他的狐朋狗友,并排靠在车前弹吉他,本来以为有两把刷子,一个人弹还能听,俩人弹,调性乱的跟弹棉花一样。 就这样,始作俑者还能坐在打头的唯一一辆黑色SUV上面,手里拿着个大红色的喇叭,仰头看楼上。 她住三楼,往下看的时候,他也见着了她,对她招了下手,拿起身边一大捆湛蓝的蓝色妖姬对她摆了摆,举起喇叭喊了句:“下来!受你陆大爷一拜。” 江贝乐听到整个楼,上下里外,似乎都在笑,震的整栋楼都在颤悠,连对面楼都是看热闹的人影。 江贝乐真是烦死这个狗男人了。 她低调做人的高中和大学,都因为他,搞的稀碎。 高中她还能转学,大学她还退学重考不成,再考,她都参加四次高考了,这不懈的努力,绝对都可以上社会新闻的程度。 她真是……觉得丢人丢到他奶奶家去了。 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大庭广众接受告白竟然比当年被他大庭广众拒绝还丢人。 她目测了一下,如果一盆水浇下去,浇他身上的概率有多大。 ……浇不到。 ……楼下有绿化带。 ……如果有带压的消防喷嘴就好了,给他一柱子水压滋车轱辘底下去! 她扭头回屋里,找出她最沉的一双鞋,妮妮喊了句:“贝乐,你喜疯了!拿鞋不往外走,打算窗口跳下去吗!” 她跑回窗边,对楼下大喊了一句:“陆逊!” 他仰头看她。 她抡起一只鞋就扔了过去。 “我艹!”他又一下子抱住了她的鞋! 也差点儿从车顶上仰巴下去。 “……” “我去!还来一只!” 他被第二只砸到肩膀,骂了句:“你不讲武德啊!” 她回:“滚!” 他又举着喇叭:“喂喂,三楼的江二爷,鞋也扔了,人该出来了吧。” 她觉得这么闹下去,出名是次要的,处分估计都得来了。 她回身去铺上拿手机给他打电话:“陆逊,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你说的,我当年拒绝你你觉得丢人,这次告白我搞的比拒绝你阵仗?????还大,怎么样,满意了吧。” 江贝乐真觉得他的行为,无论高中时候还是现在,都一如既往的,像只孔雀在开屏,只为了叫嚣着:“快看我,快看我。” 她回:“太满意了,超过我预期,你赶紧散了!” “还有节目没演完呢!就等你主角出场了。” 她要真出演她就跟他一样有毛病。 “差不多得了!再闹下去,惊动了学校,通知你爸,你不怕再把他气倒了?” 花孔雀“靠”了声,对手机外面喊了句:“撤!” 然后对她说:“出来,小树林里聊。” “我不出去!”谁爱去谁去。 “鞋呢!你不要,老子可扔了!” “……” 江贝乐在宿舍接受了她们寝室,隔壁寝室,隔壁的隔壁寝室,以关心的名义过来围观后。 才去的。 小树林。 她打算在小树林里找个棍,先把他抽一顿,让他知道,小树林这地儿选的非常对。 结果,她都到了,找好棍等着了,挨揍的人还没到。 却碰到另外一个人。 周政。 她大晚上,一个人坐在林子中的椅子上,支着个棍儿……发呆,这形象,不用说也挺诡异。 所以,他第一句就是:“江贝乐,你梦游了?” 江贝乐看到他,回了句:“我梦游,你也是吗?” 他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 “我刚做家教回来,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很像你,自己钻进了小树林,我不放心,跟过来看看。” “哦,我等人呢,你走吧。” “……等男朋友?” 她摇头,抽了一下手里的棍子:“等着跟人打架。”虽说等着揍人更贴切,但在不熟的人跟前,就不暴露太彻底了。 他看了眼她手里的棍子,犹豫了,问了句:“……用我帮忙吗?” “那倒不用,我怕你看不惯我揍他,会反过来帮他。” 他:“……” 江贝乐催促他:“赶紧走吧。” 他坚持:“我谁也不帮,在这看会儿吧。” “……” 都大四的老油条了,还这么爱看热闹。 你愿意看那就看吧。 刚说到这里,陆大爷就来了,抱着花,一路小跑来的。 江贝乐见着了,起身,恭迎他时候问了句。 “我鞋呢?” 他跑的太急,笑的大喘气:“我能带过来让你再砸我吗?我先送你寝室去了。” 然后又问了句:“这个小白脸是谁?” 她回头看了眼周政,怎么说话呢,再帅人家也是师兄! 他没等江贝乐介绍,就先做了自我介绍:“周政。” 陆逊脸色忽的变差了,对她说:“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的答复?带个小白脸来见我,让我知难而退?” 嗯? 江贝乐是没想到这点的,人家周政是来看热闹的。 她是打算用棍子让他知难而退的。 而且,必须用棍子才能一解她今夜的憋屈。 所以,她说:“这是师兄,恰巧遇到的,咱俩的事情别扯外人。” 扭头对周政说:“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你就先走吧,我有话和他私下说。” 他看了看他手里的花,傻子也能看出来陆逊是来干嘛的,沉默了一会儿,走了。 看他走远了。 江贝乐拿棍子点了点脚下的地面:“过来!” 吃你江二爷一闷棍。 结果他学聪明了:“你先把手里棍子扔了,我才过去。” 呵呵,你以为你不过来,江二爷追不上你吗? 今晚,她特意为了发挥实力,不顾天寒地冻,穿上了唯一一双春夏款的跑步鞋。 她强调了一下:“你主动过来是一个情况,等我过去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这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花孔雀还在垂死挣扎:“不管怎么样,我喜欢受死不喜欢送死。” 这个人,就是欠揍。 她提起棍走了过去。 大晚上的,不用说,也很有压迫感。 结果她都走到跟前了,他也没动。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他跑,她下手才敢狠啊,跟那夜一样,情绪酝酿到位了。 他转了一下身:“打吧,打吧,后背和腚,看你喜好。” “……” 今天这情绪,本来已经鼓的足够到位,先被周政扎破了,放了点气儿,又被他一个腚字,……感觉棍子挥不起来了。 她泄气了,把棍子扔了:“算了,咱俩过年都22了,老大不小的了,都别闹了。” 他回头:“这怎么能叫闹,这明明就叫,青春。” “……” 他把花塞她怀里,她被染色的玫瑰呛得打了个喷嚏,又听他说:“这将来咱俩的孩子问起咱俩的爱情故事,把这段一讲,够不够惊天动地。” 嗯,够! 他只要一开口,想揍他的情绪能够立刻到位。第14章 拒绝 江贝乐把花又塞给他:“郑重跟你说,我拒绝你。” 他拒绝接受她的拒绝:“不行!今晚整个学校都知道我跟你告白了,你拒绝我,让我脸往哪儿搁!” 还能往哪儿搁,就往下水道搁吧。 “你不弄这么大阵仗我还不能拒绝的这么彻底,你知道今晚我多丢人吗?” “我坐车顶上拿个大喇叭喊你我都不觉得丢人,你丢什么人。” “因为咱俩脑回路不一样,你从来都是高调张扬的人,拒绝别人要闹得全校皆知,告白也要闹得全校皆知,但我不一样,我一直都是喜欢默默做事默默发财默默成功的人。” ……虽然她心底清楚,就因为默的太彻底,才会和王非擦肩而过。 他不屑的说:“我就见你默默从私立学校消失了,然后默默穷逼的打工还被人摸了,你还默默,你默哀得了。” 江贝乐:……我的棍呢? 还没等她再抄起棍,他问了句:“我和王非掉水里,你救谁?” 这还用问吗? “救他!” 他声音高了八度:“我呢?” 你? 她指了指地上的棍子:“拿这个棍,把你往水里捅捅。” 他脸色拉下来:“你这么拒绝我,原来是一直念着他!” 她都感觉和王非的过往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和她都不在一个生活轨迹上面了,人家已经是高高在上天之骄子了,将来是要御龙飞翔的,她没翅膀,出行全靠两条腿,唯一欣慰的是,她腿细且长,还爱跑步。 所以说念着有什么用,还有什么可念着的。 拒绝他,是因为她和陆逊天生不是一路人。 有的人,天生就是她喜欢的样子,比如王非。 有的人,怎么培养都培养不成她喜欢的样子,比如他,对,就是他,陆逊。 算了,不用解释那么多,顺着他说就够了。 “是的,初恋,还是未遂的,不可能不念着,我天天都念着盼着做梦都想和他再续前缘。” 他听了,反而平静了,说了句:“你这人,特别没劲,特别!” 扭头走了,路过垃圾桶,直接把蓝色妖姬,塞垃圾桶里,一副弃之如敝履的样子。 江贝乐叹口气。 累心啊。 她回到寝室,思佳说,学校论坛被陆大爷的告白事件挤爆了,大概会成为咱们学校近些年最轰动的事件。 ……一所名校,最轰动不是科研成果,也不是培养了哪些名人,而是集中于一个八卦事件。 妮妮说:“你也被扒皮了,说你年龄大,高考三次,一定特别……” “笨吧。”江贝乐承认自己不是聪明人。 妮妮摇头:“特别穷,才只有高考一条路可走。” 江贝乐:“……” 杨燕今晚去咖啡馆结账,没看到这夸张的一幕,一提穷不乐意了:“穷怎么了,人穷志不短,只要方向对,再努努力,咱俩以后比谁都有钱。” 思佳补充:“穷确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陆逊给你起了个江二爷的外号,现在,论坛有了你的统一谐音代称……” 江贝乐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妮妮说:“江阿姨。” 江贝乐觉得学校不宜久留,买到什么票算什么票吧,早点儿离开最重要。 就赶紧收拾东西去了。 一大早溜了。 大姨养的这几个孩子,赵庆工作了,赵琪大四也签了意向工作了,江贝乐今年也顺利进入一所名牌高校了,所以大姨家今年春节的氛围还是挺和气的。 大姨国庆就已经在市里一家饭店订了年夜饭。 一家人还算热闹和愉快。 大姨和姨夫都比较关心一双儿女的对象问题,赵庆毕业三年了,赵琪明年毕业,下一步也就是对象问题了。 赵庆说,在找。 赵琪说,有追的。 大姨对江贝乐说,你还小,学业重要。 江贝乐:? 赵琪啧了声,妈,月亮都22了,明年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今年开始谈,那都算闪婚了。 江贝乐不得不承认,是的。 她就又想起了学校论坛给她起的外号,江阿姨,唉!真有才!真贴切! 大姨说还是学业重要。 江贝乐知道大姨一定觉得她这脑子不好使,一心不能二用,大概率谈恋爱就等于毕不了业。 年夜饭吃过后,回到家里看春晚。 江贝乐各种群里很热闹,红包满天飞,没一个大的,抢了七八个才总计一块六,都不够费流量的。 她高中复习两年,独来独往,基本没有?????交好的同学,考完后就默默退了所有群。 如今认识几个还都是大学时候的。 她在班级群里,宿舍群里,社团群里,虽然没抢到什么钱,但她在宿舍群里发了200块钱红包,最富裕的思佳竟然一刀割走一百六。 有钱人的命,你真是不服都不行! 这个年,就算是跟她的朋友圈子拜完了。 有三两个男同学给她发祝福信息的,还有周政的,不过呢,她不感兴趣的人,就直接忽视不回复,连面子工作都懒得做。这就是大龄的好处,22岁的老阿姨,不喜欢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在不打算接触的人身上。 比较意外的是在家看春晚的时候,收到一笔来自陆逊的转账,她还以为眼花了,数了两遍,确定是八万块。 还以为告白之夜她俩已经彻底决裂了,……没准也决裂了,陆大爷喜欢给决裂的人砸钱炫富也说不定。 她退回了,问了句:你散财童子啊? 他回:今年四处搜刮的压岁钱,我这年龄还管人要压岁钱你就知道我为了这些钱多不要脸了吧,再多我也没有了,收下吧。 他又发了一次转账。 还附言:也不是你收了我的钱就要答应我什么,我也不稀罕,就是想到你穷嗖嗖的,别人大过年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你一家子还得出去卖柴火,大爷我就挺于心不忍的。赶紧收了!还有跟你说清楚,这钱,以后你一直这么穷,就当我做慈善了;你发达了,连本带利给我;你感动了,想以身相许,我观察一下到底给不给你这个机会。说这些就是为了提醒你,缺钱了就跟我说,别再去酒吧这种地方打工了。 说实话,确实感动了一丢丢。 但这点儿感动,连以身相许的脚趾头都够不着。 就是觉得,他确实挺仗义的。 甚至对他产生了一丢丢好感。 这朋友,能处。 这钱,不能收。 她真没那么穷,不用他做慈善,慈善她大姨一家人做就充分了。 本来打工是想今年就不拿大姨给的零用钱了,到头来全搭给他看病了。 明年一定加把劲。 她回:没钱是真的,破产是假的,打工是我想独立的第一步,不用你接济我也活的很好,心意领了,春节快乐。 点了退回。 他电话立即就打了过来,江贝乐走到房间去接。 他第一句就问:“钱你真不要?” “嗯。” “那我春节又当猴又卖笑的,白费劲了,你以后缺钱了就跟我说,不能去酒吧那种地方打工。” “……知道了。”你能去花钱,我不能去赚钱,双标狗。 他语气一转,忽然说:“说实话,我虽然盼着你收,其实我也担忧,万一你拿着这笔钱去国外找王非,老子知道了一定会滋一口老血而亡,还是泛着绿光的血。” “……” 看来他确实是出国了,不知道是美国还是澳洲,身边有没有那个让她恶心的人。 江贝乐淡淡的说:“是吧,这口老血,不能让你真滋出来,怪恶心人的。” “滚!” 他骂完又问:“你这会儿干嘛呢?” “看春晚。” “有什么可看的,咱俩视个频吧。” 江贝乐一口拒绝:“不方便。” “你给我发张你的照片吧。” “……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我没有,自然想要一张。” “发照片不合适。” 当初联谊她都没和对方交换照片。 这次换他问:“为什么?” 怎么说呢,都拒绝了你,发照片明显就是暧昧行为,所以不合适,但刚拒了他的钱,又大过节的,再说这么明白,有点儿过意不去。 就:“怕你侵犯我的肖像权。” 他嗤笑:“明星都没你这么事逼。”说着她手机响了一下。 听到他不正经的问:“老子的照片,感受一下,帅不帅?” 她打开一看,这人在照片里笑得很贱,原因是……下身确实没拍到,但拍到的地方都没遮羞布。 “……” 放大看了看,好像下身也没穿,只是没拍到。 “礼尚往来,你再不发,老子就发一张裸下身的呼你脸上了。” “快发,记得关键部位要高清,这种照片现在不花钱很难看得到。”她举着手机翘首以盼。 “……老子忽然害怕了,感觉被你调戏了。” 他又说:“算了,别给我发了,你的照片我有,这俩月拍了不少,就是没什么正经独照,今晚翻了翻,忽然想你了。” 她:“……” 他不要脸的问了句:“你呢?” 她?好吧,实话实说:“我不喜欢偷拍,没有你的照片,哦,有一张,刚刚你发的□□。” 他气道:“你想不想我?” 如果你没发钱没打电话,她完全都没想起你这个人,所以:“不想。” 他回:“又捅我一刀,谢谢,这年过的很酸爽!” “……” 他没听到他想听的,就十分不甘心:“你是不是因为社会身份的转变受到什么打击,还是因为你穷的难受,让你内心变得很阴暗,看到我这种积极健康乐观洒脱的小太阳,你就忍不住拿我报复社会。” 她也谢谢,那一丢丢好感,烟消云散。 江贝乐觉得,科技什么时候能进步到,不光传送声音和画面,可以传送实物。 她会把鞋往他脸上传过去。 这不,俩人本来是打算互相拜年呢,最后搞的不欢而散。 大概开学头两天,他又发消息问她:“哪天返校,约饭吗?” 她回:“不约。” “烤鱼!” 她想了想,确实馋了。 回他:“后天中午,剁椒的,三斤以上。” 烤鱼那天,她去面了个兼职,他先到的,点了鱼等她。 见她第一句就是:“过个年你怎么又瘦了,没好饭也不能不吃饭吧。” 她不跟他一般见识:“这是健康美,跑步跑多了,你反倒胖了。” “别提了,胡吃海喝,还不能做剧烈运动,我不胖死才怪,老子会减肥的,一个月重回巅峰之夜。” “哦,那今儿你烤鱼不吃了,我吃你看着?” “凭什么,我花钱了我看着,必须吃,……主食不吃了,只吃肉。” ……你的饭量,只吃肉,感觉一条吃不够。 说不吃主食的人,她吃剩下的多半碗米饭,他隔着烤鱼盘对她伸过手:“今天鱼辣,别浪费,我几口扒拉了吧。” 他俩一起吃饭的两个月,他一人横扫俩人的剩饭,所以他要饭,她也没觉得不妥,就递给他了。 他接过去说了句:“我爸妈的剩饭我都不吃,我天天吃你的,这你要不给我扶正,你就太不是东西了,你个大渣女。” 她没想到这层,就以为是他饿,饭量大。 “等你有了女朋友,我把剩饭喂猪,就算你要饿死了我也会坚持把你送到你女朋友门前去要饭。” 他冷了声音:“反正,话里话外就绝对不考虑我是吧。” 她“嗯”了声,给予了肯定答复:“不考虑。” 他一推她的饭碗:“没胃口了,你等着,老子马上交一个女朋友,比你温柔比你漂亮,让你肠子悔青了,反过来求着给我当小三。” 她真诚的建议:“陆大爷,要不,你别从政了,你写小说去吧。” 作者有话说: 画重点,记住这张照片,以后要考的,多年以后隔壁老王看到了,才会真正的滋一口老血,吼吼吼第15章 爱妹 陆逊还真不到一个月交了一个女朋友。 交就交吧, 还显摆。 把他搂着女朋友的照片发给了她:“陆大爷的女人美不美?” 她回:“天仙下凡配你凡夫俗子,你确实高攀了。” “嫉不嫉妒?” “不嫉妒,心中唯有祝你幸福, 天长地久,别无他求!” “擦!” 他就跟着天仙女友跑了,一两个月没再出现过。 再遇见是学校春季运动会上。 江贝乐报名了五千米长跑。 她耐力不错,爆发力一般,如果一万米, 她觉得能冲第一, 五千米就得了个第三,也算为班级争光。 去主席台领奖的时候,就见着了这位老熟人。 就是交了女友冲她显摆完又消失在她朋友圈的陆大爷,她还以为他跟着天仙女友成仙了, 不在她们凡夫俗子中间混了呢。 他拿着奖牌走到她跟前, 她低声问了句:“你怎么跑来颁奖了。” 他给她挂的时候说了句:“我是化工学院体育部部长, 我就知道长跑跑不了你。” 按理来说, 挂上,就该走了。 结果, 他挂上,一手拉着奖牌的绳子, 跟扯狗链子一样,一把把她勒进怀里, 狠狠抱了一把才松开。 ……她都听到周围倒抽气的声音了。 江贝乐:“……”差点儿又想脱鞋秀一下武力值。 她下台时候, 回头瞟了他一眼,他看着她, 见她回头, 挑衅的冲她挑了挑眉, 就像在说:老子就抱了,有种你再脱鞋往主席台砸我。 刚走下主席台,就收到他信息:“不抱不知道,一抱老子忽然就对你失去兴趣了,胸那么平,我喜欢胸大的。” 是不是,你一定还喜欢,腿粗的,棍?????子! 打断你的狗腿子! 他又发:“我和女朋友分手了,求安慰。” “胸太平,不配给你安慰。” “扬长避短啊,你可以用真心,用温言软语,当然你非要用短板,我也可以当做搞基,老子没搞过,尝试一次也不错。” 江贝乐想着怎么才能让他彻底get到,和她搞基的“快乐”。 运动会后,她又打工又学习,没空理他。 她这学期又回到原来打工过的咖啡厅。 他不知道在哪儿获得了一手消息,只要她的班,他就来报道。 有时候一个人来,有时候和同学来,也有时候和不认识的人来,当然,还有时候和不认识的女同学来。 认识的人见到她,都会主动打招呼:“前!嫂子好!” 不认识的人,看他跟她打招呼,会好奇得问:“谁啊?” 他介绍:“之前是贝勒爷,这不大清早亡了,喊二爷就行。” 江贝乐:“……” 和不认识的女同学来,他自己也老实的没主动跟她打招呼,佯装不认识她,估计怕她坏他好事儿。 说实话,就他整天不怀好意纠缠她,她出于报复心理,也该坏他好事儿。 但反过来想,他如果谈了对象,就又会消停一段时间。 ……为什么是一段时间,而不是永久,也挺怪异的。 但他干嘛带女朋友来这里,用他那猪脑子想想就不应该带这里,容易出问题。 又不是她一个人认识他。 就他报道的频率,其他打工的,还有老板,都跟他熟的每次都打哈哈,恨不得把他饭钱打个折算她打工费上。 她义正言辞拒绝了,说他有钱还爱浪,只有狠狠宰了以后才能不再兴风作浪。 所以,他带着女性朋友来了,老板特别不识相的说:“陆少,这是亲妹还是表妹,看你和贝乐的面子,多送一份小食。” 他说:“不是亲妹也不是表妹,是爱(暧)妹(昧)。” 老板:“……” 女孩笑着问:“贝乐是谁?” 他不要脸的说:“是阿姨。” 同在打工的赵丽对着江贝乐唱了句:“爱~妹让你受尽委屈~” 江贝乐特别想把他和他的爱妹一起轰出去。 虽然没轰,但他确实识相的跟着他爱妹消失了一个多月。 暑假前又冒出来:“老子,又,又失恋了。” 她没搭理他。 他又发:“需要你的拥抱,虽然平坦,聊胜于无!” 她回:“来,背着棍来,我会让你插/着棍走!” 他回:“你已经黄的我不忍直视了,老油条在你跟前都羞涩了。” 她:“……” 他直接打电话过来,上来就直奔主题:“暑假我要去老挝玩一圈,你一起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给你出所有费用,不知道你能不能经受住诱惑。” “能,这点儿诱惑还比不上8万块冲击大。” “我又不怎么地你,也不和你住一个房间,全程包吃包住陪玩不陪/睡,你去哪儿找我这种冤大头去。” “和你非亲非故,也不想和你谈朋友,不合适,就像把你当提款机和二傻子。” 他急了,气了,不爽了:“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哪里看不上我,你让我对自己魅力都怀疑了,我天天照镜子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没发现的重大缺陷!” 是的,性格缺陷特别大,你这只骚包的大孔雀。 “你又不是人民币,凭什么所有人就该喜欢你。” “我不是人民币,我是印钞机啊,有个屁用,你也不要!” “……” 他一大通吧啦完后语气忽然不合时宜的正经起来:“我今年申请了的国际交换生项目,这个项目可以本硕连读,下半年大概就要去加拿大了。” 这次换江贝乐沉默了,她自己都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瞬间的失言,等她找回语言,只是默默的回了句:“哦,一路顺风。” 他俩的通话节奏就诡异的像开启了慢放,半晌后,他说:“国内读研也一样,国外只是不需要考试,而且老子也想出去涨涨姿势,不过,你要留我,我也不是一定非得去。” 为什么不出去呢,这么好的机会。 “我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出去。” “……你是让我去国外等你?” “我没有读研的打算。” “行吧,懂了。” 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会儿,她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暑假离校前,我请你吃个饭吧,你想吃什么? 他直接回:没空。 整个暑假他没有联系她。 倒是朋友圈晒他在老挝的生活,酒吧,海岛,湖泊,美女,还有……晒得黝黑。 有一张独照,背景是落日,他笑得确实像个小太阳。 应该是美女帮他拍的。 大概是笑得太灿烂了,让她愣神了很久,想象自己多久没有像他这样发自肺腑的笑过了。 好像太久了,久的都想不起来上次真正的笑在什么时候了。 她想给笑的那张点个赞,因为很羡慕,最后作罢了,就自己悄悄存储了一张。 这样她就有了他两张独照,一张没穿衣服的,一张穿的特别少的。 然后出去跑了十公里。 开学两个多月,她在他朋友圈看到一张机票。 起飞时间和地点,一清二楚。 其实,知道他要在她生活中消失了,大概率不是消失很久,而是永久性消失了,她也惆怅过。 毕竟这是她大学里,唯一一个异性友人。 她鬼使神差的没跟他打招呼,就定了火车,赶去了机场。 到了国际航班等候室,远远见到他正和他父母在一起说话,她站在原地对他招手。 她的想法是,他看到了她,就让他知道她来送他了;他看不到她,就算了。 她只是为了看他一眼才来的,对于他能不能看到她,不是太在意。 他跟他父母说话间,视线经过了这边,好像看到了她,但实际没看到眼里去。 ……好吧,理解,花孔雀的眼神就是不大好。 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可以离开了,离开时候最后看了他一眼,视线却正好对上他的,好像对方已经看了她有一会儿了似的……,说不清楚他现在的表情,大概她俩都一样,五味杂陈吧。 他忽然起身,扔下他父母,冲过来二话不说抱住了她,还顺便骂了句:“你有病吧!” 她想到这个人要走了,一时间也有些破防,连挨骂都全盘接收了:“去了国外,好好学习,好好谈恋爱,如果你回来的时候,咱俩都还没碰到真爱,那咱俩试试吧。” 月亮也想感受一下小太阳的骚/浪/贱。 小太阳反而意外了。 “我去!我去!我去!我以为你的心就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又冷,我这辈子都捂不热了我!你是不是头脑一热,是不是回光返照,是不是又忽悠我?” “……你也没捂啊,你就拿个棍敲敲,没回应你就跑了,你不是一直谈朋友吗?” “什么叫拿个棍敲敲,我上了十辆跑车的马力,我都那么对你告白了,只差跪着求你了我,你还拒绝我,我这样不要脸的人都扛不住了,你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像我追你这么执着的人了我告诉你。”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还挺委屈扒拉的,实际上呢? “你喜欢我,不影响你找女朋友,我凭什么喜欢你啊?” “老子可是小太阳,需要爱的滋养,爱的光芒,爱的甜甜圈,老子也寂寞啊。” 什么也别说了,你这小子:“将来绝对会出轨。” “看人,你的话,我敢吗,你不拿鞋抽死我。” “嗯,会,不光拿鞋,还会把鞋里敲进钢钉,这样劲儿大。” “……这么熟练,老子怀疑你经常想象怎么收拾我!” ……看破不说破,不然,你会痛苦的。 他松开她,握着她肩膀看着他,……大概两人头一次正经对视且没有兵戎相见,江贝乐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事情怎么变得肉麻了起来。 就垂下了视线,听到他干咳了声:“飞机票,我设置的仅你一人可见,你知道老子多盼着你来吗,我压根就不敢期待你真的会来。” 忽然又一把搂住她开始抓狂:“靠!靠!靠!你来干嘛!你怎么才说!我不想走了我。” 江贝乐被他长手长脚勒的呼吸都有点儿困难 ,只能尽力规劝:“走吧,没准你的真爱在国外,是个洋妞,毕竟,她们的身材才是你天菜。” 他这才沉默下来。 她拍拍小太阳的后背:“特别舍不得我吧?” 其实我也舍不得你。 后半句还没来及说出口,就听他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再一想象,忽然留学的想法迫不及待。” 她:“……” 她就知道,她是月亮他是太阳,一起一落,一明一暗,真要同时挂天上,绝对是一出灾难。 他拉着她的手,跟他爸介绍:“爸,江贝乐,我高中同学,大学师妹,你总说我笨,你瞅瞅她,考三年才跟我同校。” 江贝乐忽然后悔过来送机了,或者说后悔没带着枪来,给他一枪崩到加拿大去,连国际?????机票钱都省了。 但面上还是得礼貌:“……陆叔叔好。” 陆爸记性还不错:“这名字很耳熟。” 他还不好意思了:“嗐,不就是高中那封情书吗,你当时可把我揍惨了,我都以为你老陆家要绝后了。” 陆爸:“……” 陆爸临走时候评价她:小姑娘,有韧劲,十年如一日,很能坚持,绝不放弃,对待学业也是,对待感情也是。 甚至,拿出手机,要加她微信。 江贝乐感觉陆叔叔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陆逊大手一挥替她拒绝了:“别互加,他加你是为了方便窥探我的隐私,而且,他经常在朋友圈晒我黑历史。” 江贝乐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儿遗憾,主要因为,她喜欢看别人黑历史。 作者有话说: 陆大爷自己把自己送走了,就差一下下,就能上位成功了,他要真上位了,这个热情似火的小太阳,绝对会掩盖星星的光芒,没有隔壁老王啥事儿了,可惜啊啊啊第16章 异地 陆逊走后, 她竟然没有想象中的不适应。 也是,他在的时候,也是隔三差五的刷存在感, 而且,基本是以找麻烦的形式出现。 所以,他走后。 她以为,会失落。 实际,很清净。 他刚离开的时候, 很是积极主动的联系了她一阵。 也很不要脸的说了多么想她, 想她想的心都疼,快点儿视个频缓解一下思念。 联想到他在酒吧勾搭妹纸有多么深情翻脸就多么无情的德性,还真是不能把他的情话当成真相。 他去的加拿大,和她时差12小时。 这意味着, 她白天忙着学习打工的时候, 他会很闲, 一直骚扰她。 她晚上有空的时候, 他又忙着读书。 去的那年已经接近年末,春节没回国, 让她老实在国内等着他,暑假一定杀回来, 让她感受一下小太阳燃烧的热度。 她回了个呕吐当答复。 结果暑假期间又只能听到他在那边一堆的抱怨:来这边老子肠子都悔青了,专业课在国内都难得老子学不明白, 这边还是英文的, 我真怕毕不了业。 江贝乐心想,你没学明白不是太难而是你太笨。 但嘴上得给他加油鼓劲儿:拿出你高中复习的态度来, 你是可以废物再次利用的。 他回:我就不该对你有期望, 我已经预见到我这辈子在你嘴里都听不到人话。 他学业碰壁, 她忙着打工,时差12小时,所以他俩碰个头很难。 渐渐的,他的热情也慢慢没了。 他朋友圈第一次出现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她倒是留言问了:爱妹? 他回:爱妃! 后来,他朋友圈几次都有这个女孩子出镜。 虽然都是群照,但江贝乐已经嗅到了奸情的蛛丝马迹,虽然看着是亚洲人,但也保不齐是韩国或者日本姑娘,她特意放大看了看,胸不小……,而且,很漂亮。 ……她有点儿讨厌自己这方面的好奇心。 江贝乐大三那年寒假期间,他撒泼打滚的留言:今年春节还是不回国了,你必须得来!必须!我给你出机票钱,你不来老子要跟你拜拜! 用脚趾头想想,她签证早过期了,肯定去不了呀。 就回了他一个白眼表情包。 大年三十那天,她为防止手机静音没第一时间接到他电话或者视频,特意调大音量。 连一家子出去聚餐,她都不停的看手机。 赵琪调侃她:是不是谈朋友了? 大姨直接进入精神紧张状态:真的吗? 她回:假的,我保证,大学期间不谈恋爱。 大姨说:对对对,你哥你姐都没谈,你也别谈,毕业稳定了再谈。 赵琪在她耳边低声说:实话跟你说,你哥你姐大学都谈了,只是没撑到毕业。 她觉得她肯定能撑到毕业不谈,因为远方有个柏拉图的小太阳还在发挥余热。 想到这里,她又习惯性的看了眼手机。 直到午夜的跨年钟声响起。 她也没接到他的来电。 她翻了他朋友圈,还停留在元旦他和一堆朋友,包括那个女孩跨年的照片上,他笑得依旧灿烂。 她忽然意识到,确实到了该和这个小太阳道别的时候了。 他的光,已经照耀别人去了。 他的热,也温暖别人去了。 从入学第一天遇到他,到大二年中他离开,他陪她走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虽然没说过几句好话,但他确实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 很仗义,在人群中会发光,也很会温暖人心。 但她不想继续关注他对别人发光发热了,她又没有偷窥癖,一个和她人生不再有关联的人,就不要留有念想了。 这是她孤身一人还能过得这么平静的原因。 她在那条状态下留言:小太阳,春节快乐! 微信删除了他。 然后凌晨出去跑了十公里,近距离观看了这个城市里各处的烟花秀。 确实非常美丽非常炫目,但又转瞬即逝,回归虚无。 嗯,万物皆虚无。 一场烟花,让她明白了生活的真谛。 她往家跑的时候,接到了来自国外的陌生来电。 她了解他,放狠话比谁都厉害,她拒绝听难听的话,把卡抠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决定换个手机号码。 初一了,新年伊始,她又要抖擞精神换个状态重新出发了。 她想的倒是挺好,但拦路虎还没走,麻烦还没散。 开学第三天,上课的时候,陆逊的狐朋狗友忽然跑到教室里找她:嫂子,陆哥让你接电话。 她没理会。 当这样的事情出现了三次的时候,她烦了:有能耐他自己回来,没能耐就让他滚蛋! 不知道他狐朋狗友怎么传达的,反正他没再闹她,只是隔了一周不知道他从哪儿打听到了杨燕的微信。 杨燕说:陆逊加我好友…… 江贝乐没好气:别搭理他。 杨燕默:就一不留神加上了,不打招呼就拉黑不好吧,我跟他说你换号了,他让我把你新微信发给他,你教我怎么回复合适。 江贝乐真的生气了,凭什么他在国外,过着美滋滋的留学小日子,狐朋狗友一大堆,还有爱妃的滋润,她苦哈哈的在国内打工,在朋友圈窥探他的状态,就跟个下堂妻一样。 她跟杨燕伸手要手机:不用教,我自己回复。 她打字:不是江贝乐删了你,是她男朋友删了你,她们都希望你能够自重。 他没有再回复。 大三暑假结束,大四伊始,她们学院毕业生倾巢而出,被打散到本市及周边城市的各个合作单位去实习。 杨燕忽然在微信微她:死了多年的陆大爷又诈尸了,说现在在学校,没找到咱们,问去哪儿了?能不能跟你聊一聊。 江贝乐此时此刻已经心如止水了,都没开始过,自然也不需要举办一个结束的party,她说那就回陆大爷我跟男朋友去旅游了吧。 杨燕说:好狠,不要这样吧,到底朋友一场。 江贝乐其实不在意杨燕怎么回: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不想拖泥带水藕断丝连,在国内给他当个备胎。 过了会儿杨燕发了条叹息的语音:陆大爷已亡!over! 江贝乐从大三开始,就实现了靠自己养活自己,不用大姨的学费生活费了。 大姨听说她一直在打工,掉了泪:“你从小到大,哪儿受过这个罪。” 她笑了:“赚钱多有成就感,我现在觉得当个米虫混吃等死才叫受罪。” 大姨说:月亮,你确实长大了,大姨对你放心了,你对自己有主意了,可以谈朋友了。 ……她这年龄不太方便在大学里谈朋友了,这已经不是江(假)阿姨,而是真阿姨了。 毕业季到来的时候,她还有点儿小钱请室友吃喝玩乐。 说明这几年,她在认真的赚钱。 说毕业其实只有江贝乐一人毕业了。 其他人都选择了继续读研。 包括杨燕。 江贝乐其实也保研了,杨燕劝她继续读,唉,她跟杨燕不一样,人家杨燕哪怕研究生毕业时候也不过跟她现在一般大,她再读,大概就是再也不用工作了,毕业就到退休年龄了。 赵琪赵庆都没读研,她觉得自己应该保持一致性,赶紧进入社会赚钱才是王道。 就没跟大姨提她保研的事情。 找工作的时候,才发现工作真的不好找,哪怕她是名牌大学生。 女性,不吃香的专业,学历本科,大龄女,太难了,真的。 直到大四春节,她工作都还没搞定。 大姨说:要不你就不找工作,专心考研吧。 大姨父反对:找工作不能眼高手低,差不多就得了。 赵庆谈了女朋友很稳定,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大姨父可能怕她继续啃老。 她已经放弃保研机会自然不可能再浪费一年去考研。 只能继续苦找,挣扎,热切的寻求上岸之路。 眼见熬到毕业证都发了,才有一家能源公司向她递来了橄榄枝,说现在非洲某个国家有项目,需要英语好的秘书,或者办公软件熟练的翻译。 反正就是身兼多职,秘书和翻译,还要常驻?????非洲现场,问她愿不愿意考虑。 愿意的话,会尽快安排面试。 她问:“待遇呢?” 那边说:“管吃管住,工资单算,每月还有额外补助一万多。” 她立刻说愿意。 HR还挺意外,说女性很少有愿意出这种差的,一个是时间长,一个是条件差。 她愿意啊,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好不好,她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去哪儿不行。 她一直想存够钱,先还大姨二十万,小小报答一下大姨这些年为她的辛苦付出。 这一下子三年搞不好就四五十万。 感觉她做梦都能笑醒。 这年头,不要想些没用的,努力赚钱,早日实现财务自由才是阳光大道。 她整理自己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学历学位证,毕业证,四六级证,奖学金证,连献血证都带上了。 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这份工作。 到了公司,在HR的指导下填了面试单,HR还挨个看了一下她的各种证件,有的话就在面试单上打了勾,说献血证不用,然后把证件都还给了她,让她在面试会议室外面的走廊里等着就行。 她当时听HR那意思,还以为这个工作并不好招人,结果到了等待的走廊,见着和她同时过来面试的,竟然有十几个,男女皆有。 可人家就招一个人。 听他们低声讨论,她发现有跟她一样的毕业生,也有有工作经验的。 看来,这年头,工作,真是不好找。 她把手里的各种证件塞在身后,赶紧在包里翻出事先打印好的简历看了起来。 面试有自我介绍环节,因为招聘职位里有翻译需求,免不了要英文自我介绍,江贝乐早有准备,只是想得到这份工作的意念比较强烈,导致她越在乎越紧张,就越容易失误。 面试官有三个人,她进去的时候,特别的紧张,就大略的扫了一眼,不期然的一愣。 中间坐着的面试官竟然是……周政。 他见到她,神态很自然,没有表现出认识她的样子。 她也不敢打招呼,就坐了。 面试官先自我介绍的,HR主管许经理,项目经理周经理,行政主管孙经理,她一一点头。 然后先按要求英文自我介绍了三分钟。 三人又用英文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她都大致回答了。 许经理看看身侧的两人:还有问题吗? ……没有人出声。 许经理对她说:那就先这样吧,回去等消息。 她说好的,刚准备起身。 周政忽然用英文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她连忙回答没有。 他挺自然的点头,对身边许经理说了句:“有男朋友比较麻烦。” 许经理附和:“是的,一般撑不了多久就离职了。” 这话说的,为什么莫名感觉不像是招翻译,而是招聘不良从业人员一样。 面试就这么结束了,她离开的时候多问了一句:“如果……,没面试成功,还会给通知吗?” 许经理说:“会发短信的。” 她离开的时候,特意看了眼周政,看看能不能从他脸上刺探一下敌情。 结果,他垂眸还在翻看手里的简历。 没有抬头鸟她。 也是,都三年了,也几乎没怎么接触过,谁还记得她是哪根葱。 她就忐忑的离开了。 第二天早起,她整理书包的时候,猛然发现,她的所有证书,都不见了!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怎么也想不起来放哪儿了。 火急火燎的到处翻,妮妮还在睡觉,听到了动静,抬起头关心了句:“贝乐,怎么了?” 江贝乐说:“昨天去面试,回来毕业证都找不到了。” 她“啊”了声,匆匆爬起来跟她一起找。 江贝乐忽然想来,会不会昨天忘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她急忙翻出联系她面试的人事电话,打了过去。 人事那人遇到这情况也挺意外:“啊?是吗?我九点上班,到了公司帮你问问,如果打扫的阿姨看到,应该不会扔的。” 现在8点多。 江贝乐说:“好的,麻烦了,我也去公司一趟。” 挂了电话,她就匆匆换衣服。 妮妮说:“用我陪你吗?” 她摇头:“你在宿舍继续帮我找找,我自己跑一趟。” 那边并不近,本来想打车去,但这个时间,上班早高峰,她选择了地铁。 下地铁口的时候,她接到了人事电话:找到了!昨晚有个加班到很晚的实习生看到了你的证件,帮忙收了起来,本来打算今天一上班就交到前台,结果昨晚收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加班到很晚的周经理,他拿走了,你到了去8楼他办公室找他要吧。” 她长舒一口气,紧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下来了。 面个试还给人添一堆麻烦,她也挺不好意思的,感觉这工作铁定没戏了,谁愿意聘用一个马大哈。 但证件真要丢了,她想想就觉得眼前一黑,还找什么工作,家里蹲吧,但她又没家可蹲,只能大街上蹲。 还好没丢,谢天谢地,这丢工作和丢证件相比起来,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作者有话说: 送走陆大爷,迎来周三爷,无缝衔接,下一个副本,非洲!第17章 识破 出了地铁, 她没着急去公司,先去找了家水果超市,买了一些拿的出手的水果, 拎着去的公司。 先去前台登记,前台又帮她二次确认过后,才放她去的周政办公室。 她走到门口,见着他办公室敞着门,他在盯着电脑屏幕办公。 她轻轻扣了一下门。 他视线看过来, 她尴尬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喊什么合适,周经理,还是周师兄。 就什么都不喊了吧,就小声说:“我的证件。” 他拉开抽屉, 拿出一个文件袋, 递了过来。 她赶紧走过去, 放下手里的水果, 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拿到手里,抱在怀里, 无比安心,真情实意的对他说了句:“感激不尽。” 还以为高考三年, 又读了四年,辛辛苦苦到手的毕业证, 没了。 真是差一点儿活不下去。 他说了句:“你啊你。” 语气竟然略显亲昵。 给她弄的有点儿不自在, 昨天面试时候可是界限划的十分清楚。 但她觉得他面试时候态度是对的,他俩本身这些年几乎无交集, 除了他差点儿成为杨燕对象也就是她妹夫以外。 她指了下买的水果:“这水果, 给你同事分分吧, 那我就……,先走啦。” 这事儿,怪丢人怪不好意思的,早走比较妙。 他忽然提议:“一楼有个咖啡厅,你不忙的话,去那里等我一会儿,我回复完手头这几封邮件,下去和你简单聊几句。” 她不忙啊,又没工作,因为找工作,也停了兼职。 同是穷人,又是校友,为什么人家已经面试官了,她还到处找工作到处碰壁。 就“哦”了声,怀揣着对他的羡慕与敬佩,灰溜溜退下了。 江贝乐虽然在咖啡店打工了几年,但其实一杯完整的咖啡都没喝过。 尝过一口后,她觉得,生活这么苦,就不要再给嘴里加佐料了。 还是奶茶比较香甜。 她不知道他喜好,就点了杯热拿铁,糖自己单加。 她自己要了杯芒果汁饮料。 她也不知道需要等多久。 就低头玩儿手机消磨时间。 然后听到一个诧异的女声:“江贝乐?” 她抬头,向声源望去,见到一个精致的女孩,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离她不远处。 确实面熟,似乎是能够认出来是谁,但太精致了,和以前判若两人,她才不敢相认。 她笑:“我马欣呀。” ……看来她脑海中的记忆并没出错。 马欣直接坐下了:“我真的,看了好久还不敢认,太漂亮了你。” 老友重逢,本该喜事一件,但江贝乐却忽然觉得不自在:“……你也是。” 马欣笑得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咱俩终于女大十八变了。” 江贝乐觉得,还是马欣变得比较多。 以前,她俩都是那所昂贵私立学校里不会穿衣打扮但有钱的丑小鸭,现在,马欣一身奢侈品,精致已经和她融为一体,好像浑然天成一样,找不到一丝一毫以前的样子。 而她,虽然也会打扮了,但身上的便宜货让她相比之下太过寒酸。 所以她才不愿意见故人,相形见绌,输的相当惨烈。 马欣笑着抱怨:“你真是的,咱俩那么好,你就忽然失联了,我郁闷了好久。” 如果解释为什么失联就时间太长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马欣好像对她一肚子好奇:“你怎么在Z市啊,这是工作了还是刚研究生毕业?” 江贝乐没有明说,只说了:“在找工作。” 她脸上露出几分羡慕:“真好,你以前就想当个米虫,现在变得很不一样,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有活力。” 马欣说话极具艺术性,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夸赞她,像她这种为生计奔波的人,没活力就等于活不下去。 马欣解释了一下:“我爸在这边租了个办事处,我跟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学学的,我还跟以前一样,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我觉得你已经不一样了,好羡慕你。” ……其实江贝乐觉得,什么都不会还不缺钱的人,才拥有让人羡慕的资本。 马欣又问:“你高中时候总说要去澳洲留学,我不知道澳洲学校有什么好的,让你想法这么坚定,我脑子空空,也没什么想法,就也去澳洲了,为了投奔你,结果那边同学聚,也没遇到你,你大学在哪儿读的?” 江贝乐其实也不知道澳洲有什么好的,她跟马欣一样,脑袋空空,当时喜欢的那个人一心要去澳洲,她就想跟着去,后来那个人有对象了,她就转而想去欧洲了。 那时候有钱,想去哪里都行。 她平淡的回:“国内读的。”又说了自己的学校,还好读的大学并不寒酸。 她“哇”了声:“太牛啦你!我哪有那本事在国内高考,我记得咱俩成绩差不多呢,早知道寄宿学校这么厉害,我也跟你一起去了。” 她笑了笑,没有吭声。 此时此刻,她不提她考了三年才考上的事实,并不是虚荣,是因为她不太喜欢跟以前的人多聊,勾起不好的回忆,会伤神。 马欣忽然想起什么大惊小怪的啊了声:“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大一澳洲同学会,我遇到了王非,他带着女朋友一起来的,他当时的女朋友不是李珊哎,不过比李珊有气质太多了,真的,俩人是华裔圈子里的焦点,我还过去跟他打招呼了。” 江贝乐清冷的笑了笑:“哦,是吗。” 看看她自己有多么的可笑,还曾经做梦去陪读呢,搞不好就算去了,她得排队才能陪的上。 “还有,他竟然记得我是谁,聚会结束后没几天,他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我的联系方式,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她顿了下,有点儿怪江贝乐的语气说:“我哪儿有啊,你和谁都不联系了。” ……这个人的好人病,大概是病入膏肓了。 江贝乐说:“嗯,都停用了,不然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吗?” 马欣笑:“原来要这样努力,那我真不行,不社交我能憋死,不过他当时要你联系方式,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我就特好奇的问他,为什么拒绝了你还把情书给陆逊当众嘲笑你,又联系你做什么呢?结果你猜怎么着,他沉默了半晌,问了句,是给我的吗?我才发觉,天呐,原来他压根不知道情书是给他的,我赶紧跟他说是写给他的!” 她想起了陆逊说过的话,他复习那年高考前,王非跑去管他要情书。 原来是马欣告诉他,情书是给他的。 现在想想,其实她宁愿这封信是给陆逊的,反正后来她确实喜欢上了陆逊。 之于他,她甚至有点儿后悔喜欢过他,想到他和李珊在一起过,她就很膈应。 但不能否认,王非曾经对她非常非常好,就像亲生的妹妹,呵呵。 马欣叹了口气:“你俩真是好没缘分,表个白还一波三折的。” 是啊,真没缘分。 这就是命,你不服都不行。 马欣说:“我以后会常来Z市,你呢,你也是Z市S市两地跑?” 江贝乐摇头:“不一定,看工作吧。” 她拿出手机:“那咱俩赶紧加好友吧,以后在一个城市,咱俩就常出来聚聚。” ……江贝乐确实喜欢马欣,但和她保持联系的话,她一定会总提起过去。 所以,她有了片刻的犹豫,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余光瞄到周政从大厅走过来了。 她赶紧起身,跟他打招呼,还对他很热情的摆手,就像要摆脱眼前这种状况。 马欣也随着她的动作回头,呆了一瞬,回头问了她一句:“你男朋友啊?” 她只是笑,没有解释。 周政过来先说了句:“不好意思,国外的邮件,比较急。” 见着了马欣,还没开口,后者主动伸手自我介绍:“马欣~,贝勒爷女朋友,嘿嘿。” 周政跟马欣握手的时候反而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她楼下等他时候,又冒出一个女朋友。 马欣回头对她挤挤眼:“贝乐,你还真是艳福不浅。” 握完手,她又重提旧话题:“快把微信号报给我呀。” 江贝乐:“……” 当着周政的面,江贝乐不得不报了自己的微信号。 不期然竟然同时收到两条加好友申请,一个是马欣的,一个是……周政的,他发:这次不能删我了吧。 其实上次也没删,只是换号了而已。 马欣加完说了句:“OK,我就不给你俩当电灯泡了,我溜号过来买杯咖啡提神,第一天别开太久小差,先上去装相去了。” 马欣走了以后,他俩又坐了。 坐下后,她忽然觉得很没安全感,赶紧把包打开检查了一下,……证件都在。 他面上流露出了些微笑意:“吃一堑长一智了吧。” 她嗯了声:“太涨记性了。” 又跟他说:“给你点的拿铁,没加糖,有点儿凉了,要不,再你给点一杯?” 他说:“我不挑。”又问了句:“去非洲,你真的愿意?” 她当然愿意,只是你们也不要她:“钱很多,现在工作又难找,非常愿意。” 他状似稀松平常的说了句:“你知道这个事情上面,我话语权比较大吧。” 江贝乐敏感的察觉到他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深意,她当然知道,还用问吗,他可是正中间位置的面试官,他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但他刻意提到了,一定有想达到的目的。 江贝乐看了四下,人都距离较远,没有能听到墙角的,她觉得一会儿要说的话虽然听着不那么合适,但反正天知地知他俩知。 她鬼鬼祟祟的往他跟前凑了凑:“你收礼吗?” 他笑出了声:“你送的话,可以考虑。” 她能想到最有效果的就是金钱,因为他和她一样,都是缺钱的人。 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压低声音说:“其实五万价格算合适,但我手头没钱,两万可以凑到。”管赵琪去借借。 投石问路,先看他态度,非要五万,她看能不能先欠着,发了工资再分期付款。 听到她的话,他沉默了两秒,说了句:“你还真……实在。” 实在人得到了他的青睐。 “回去收拾好出国的东西,等通知吧。” 钱真管用! ……但到底是五万块还是两万块? 钱谈完了,他就起身要走了:“我整点还有个视频会议,微信联系吧。” 她犹犹豫豫的,要问不问的…… 他面色微冷,态度明显比刚刚疏离了很多:“我得人品差到什么样,要收大学期间总在打工,都毕业了还在辛辛苦苦找工作学妹的钱。” 江贝乐:“……” 他这话,好像是说她小瞧他了。 她赶紧说了句:“对不起。”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嘱咐她几句:“回去的路上小心,看好证件,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她搂紧包包,认真的“嗯”了声:“证在人在,证丢人亡。” 他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怔了一下,再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复杂:“证真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想象的那么严重。这个世界上,不幸每天都在上演,比你不幸的人多得多,我们能做的,就是认真过好每一天,哪怕跟不幸同行,也不能做出错误的选择,只有活着,才有幸福的希望。” 说着,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她的护腕。 江贝乐身体一僵,一下子把手缩到了包包后面。 大学四年,她从来不和舍友们一起搭伴去澡堂洗澡,春秋的衣服都爱买袖子偏长的,夏天永远戴着护腕。 谁问起就说爱跑步,擦汗方便。 陆逊和她同出同进同吃同喝了两个月,都没发现。 当然也跟那段时间穿的比较厚有关。 ……他竟然发现了。 ……还点破了。 他轻声说:“回吧,过马路慢一点。” 作者有话说: 解释了一下王非为什么知道情书的事情,其实你们早就猜到了吧 腹黑的周三爷来了第18章 出国 没送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周政有旧才成为的关系户。 江贝乐就这样顺利的入职,办签证,出国了。 她出国这事儿, 大姨坚决不同意,大姨夫还挺支持。 但是没人拦得住她,她想飞出去的心迫不及待,那心情畅快的,就感觉去的不是非洲, 而是美洲, 欧洲,不是去工作,而是去度假。 她和周政以及项目组人员一道去的非洲尼日利亚。 算是非洲比较富裕的地方。 但这富裕跟她毫无关系。 她去的并非城市,而是荒无人烟的项目施工现场。 到了之后, 她才知道条件有多恶劣。 这些, 入职时候, 周政从来没跟她提过。 不过提了, 她肯定也百分百来,只是会多带一些行李。 住, 是刚盖好,房间还是毛坯状态的简易行政楼, 卫生不提,经常断水断电, 网络也不行。 吃, 是项目的食堂,只有闭着眼吃不琢磨干不干净的话, 食物?????才能下咽。 每天机器轰隆隆的, 又是钻井, 又是搭梁,又是吊装设备。 工地整天暴土扬长。 要不怎么很多人都干不了多久就跑了呢? 即便这样的环境,美拉也常说她幸运,美拉是来此地的第一批队,那时候,这栋居住大楼才刚开始打地基,她们都住简易集装箱,还是先别说水电住这些基本需求能不能满足了,就连上厕所,都是自己带把伞,遮一下。 带把伞……,遮一下。 美拉说,那时候,跑的人才是真的多,她之前那个干设备的室友就跑了。 江贝乐来之前以为这边没有女性,自己是吃螃蟹头一人,因此还颇有点儿胆战心惊。 结果一来发现,项目里面女性也不少,美拉就是其中一个,工艺专业,叫闫美拉,和她同龄。 她们住的楼一共12层,住的都是项目工程师,除了施工的。 施工那帮大男人有单独居住的大楼,比她们这帮人的楼还破。 这栋楼从顶层往下住的女员工,从底层往上住的男员工,江贝乐住12层,周政住1层。 江贝乐和美拉俩人住一个房间,人生地不熟的,室友是个热心肠,江贝乐觉得很幸运。 这边,有个英文名是很重要的,美拉叫Mila,贝乐依旧是Bella。 还住一个房间,别人喊她俩LALA,房间叫Lala房,美拉干脆就打印了一个Lala房的标签,贴到了外门上。 开工后,她发现,原来她这个秘书和翻译,主要是给周政招聘的。 他也是一毕业就来了这里,已经待了三年了。 估计也是因为踏实,能吃苦,才爬的这么快,基本现场这块他一人说了算。 所以,这三年,他补贴应该也赚了不少。 她的工位在周政右前方,和他单独在一个办公室里。 他真的很忙,开不完的会,回复不完的邮件。 第一天上班,中午吃饭时候,美拉微她:走走走,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江贝乐看了眼,还投入工作的,脑子有问题的周政…… 看了他有一会儿,他忽然视线也看向了她,问了句:“怎么了?” 说吧,显得太精吃,不说,美拉又等着她呢。 “……该吃饭了。” 他看了眼时间,说了句:“不好意思。” 就要起身。 看样子打算和她一起去。 江贝乐赶紧说:“我和美拉约好了一起吃。” 他:“……” 江贝乐的工作是听他安排弄各种表格,发邮件,整理会议纪要,开会时候为项目组充当翻译,等等。 周政平时是一个非常非常平和的人。 就跟印象中大学里一样。 跟金主开会的时候也是。 但是,一旦和施工方开会,地位转换,他成了甲方,他就会皱着眉头。 不光皱着眉头,他……,还骂人,用英文骂。 骂的非常频繁,且,非常难听。 江贝乐来到现场后,参加的第一场会议,就是和施工方的会议。 他大概太投入了,一听施工经理说月底交不了工,得拖几天,他立马火了,拍着桌子指着施工经理鼻子用英文大骂:“交不了工你就去吃屎!我让你热屎吃个够!” 然后看也没看她,就给她下了翻译任务:“翻译给他听,让他妈的去吃屎!吃热的,管够!” 这…… 她为难了:你已经用英文骂完了,我还要用英文重复骂一遍吗?我,我不会啊…… 他没听到她动静,挺暴躁的扭头看她,然后,一愣。 “……” ……她似乎隐隐约约察觉到,他好像是刚意识到,她是他的翻译。 他真是太沉浸式开会了。 他愣完之后,收敛了很多,虽然听施工方解释理由的时候依旧皱着眉头,最起码没有脏字满天飞舞了。 即使这样,江贝乐承认,确实是,有被他,惊吓到。 对他,刮目相看,并且,有点儿敬畏他。 后来她又参加项目组跟业主的讨论会议,各专业汇报主要进度及问题。 她本来是翻译,但项目上很多特殊专业词汇她压根听都没听过,更翻译不出来。 周政估计看出她是个菜鸟,实在搞不定了。 就撇开她直接自己上了,哪个工程师英文没表达清楚,他解释一二;哪个英文不好说的中文,他就直接给翻译了。 江贝乐发现,他非英文专业的,英语听说能力比她强的不是一点点,非常流利,毫不磕绊。 真的,他完全完全不需要一个翻译。 凭心而论,周政并不是一个苛刻的领导。 也挺好相处的。 但江贝乐还是有点儿怕他。 一个是他自带了领导光环,一个是,他能力太强悍,最重要的是,他骂人的样子实在颠覆了她对他一贯的印象,并且颠覆的太彻底。 不知道,杨燕见没见到过他这个样子。 江贝乐真是怕一个惹他不高兴,也得去吃屎,吃热乎的。 后来跟美拉熟了,美拉还挺喜欢跟她八卦项目上的人和事,有一次就跟她说起了周政。 周政开始不是这样的,美拉和周政同时入职,同时来的现场,都是普通助理工程师。 美拉做工艺,周政做结构,都是苦逼专业的苦逼小螺丝刀。 后来,她们公司老总来这边出差,在现场临时抓个翻译,陪他一道和各方打交道。 周政英文还不错,刚毕业又比较好从工作中摘出来,就被拎了出来。 说是英文不错,其实也就矮子里面拔高个儿,比一般好点儿吧,照比现在可真是差太远了。老总就对他翻译水平非常不满意,常骂他,说要招一个翻译换了他,周政也不吭声。 她们都觉得周政挺倒霉的,还以为是个好差事儿,没想到变坏事情。 结果,翻译还没找到的时候,因为这边卫生条件太差,老总来了几天突发急病,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病,就很急,当时疼的都没办法走路,这里医疗条件又差,工地里,车都开不进去,当时真的挺紧急挺严重的。 周政二话不说,背起老总就跑。 要知道周政140多斤的瘦高个,背一个将近200斤的矮胖子,可想而知,多么不容易。 他就直接给背出了工地,开车送到医院,又给背进了医院。 出了院,老总逢人就说:周政救了我一命,就算我亲儿子来了,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就直接提拔他成了项目经理副手,跟着项目经理学现场管理。 他刚干管理,又是刚毕业没多久的,现场工程师和施工方都瞧不上他,他说的话不光没人听,还经常被出言讽刺。 现场的人,整天在这种环境里,哪里都去不了,憋的都是一身脏病,那说起闲话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说他不适合在这里吃苦,既然给老总当孙子了,那就应该去住老总的大别墅,给老总端屎端尿去。 估计看他长的太帅,还有编瞎话的说老总相中他给自己当女婿。 大家又讽他应该去给老总女儿端屎端尿去。 项目开会,逢他提意见,都会被怼,大家都瞧不上他,觉得他就是靠脸走了狗屎运,早晚还得失宠回屎里。 周政从来都不多说什么,骂到他头上,他脸上,再难听,他都一声不吭。 就这样过了一年左右,项目组召开第三次内部评审会议,当时,基本国内国外项目组全体工程师都参加了。 会上,周政刚提了意见,工程师照旧怼了一句:“你懂个屁!” 本来以为他会跟以前一样,沉默下来,不回应。 结果,他狠狠的一摔图纸,站起来就指着对方鼻子大骂:“你设计成这狗屁不是的东西,还问我懂个屁,我跟你提了八百遍,八百遍,让你把框架做高,做高,你是个矬子,走里面不碰头,非洲当地人不挫,你画图只照搬规范自己脑子装浆糊转悠不动是不是,就只有嘴里喷粪的狗屁本事儿是不是,专业就只能做成垃圾是不是!” 美拉说,你要知道,当一个一年以来一直留给别人是非常老实非常平和印象的人忽然发飙,那威力有多大,先不管他话说的对不对,首先对方绝对会懵逼。 这还没完,他视线一转又盯住了下一个目标:“还有你!你干的又是什么玩意儿!有在地上铺支撑的吗,你他妈不觉得绊脚吗,你怎么不铺你家客厅去,摔死你这个孙子你就不给我铺这里了!” 第二个被骂的将将回过神,怼他:“又是巴掌大的地方,又要把世界装进去,装完了又嫌太挤了,不干活的人那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周政呵呵:“世界真tm这么大,你不觉得吓人么,你那地方上不封顶下不封底,你装几台设备有什么装不不进去的,我要你来是带着脑子来的,你做设计不带脑子,就滚去施工队打桩!别打桩了,你这么轴,把你敲进去当根桩吧,百年不腐不是梦。” “……” 骂完这个工程师,他又开始骂其他专业。 基本在场的,设计有问题的都被他通通骂?????了一个遍。 中国工程师用中文骂,外国工程师,用英文骂。 不知道他英文怎么忽然间变得那么好,尤其骂人方面。 给一屋子工程师都骂失语了,也不是不能骂回去,只是骂回去吃的屎更多,就干脆躺平任嘲了,反正今天大家都公平,在座的谁都跑不了。 以前最爱滔滔不绝,指(也)点(爱)江(骂)山(人)的项目经理,整场会议,都诡异的一声没吭。 然后,一骂成名。 以后,大家见着他,都服服帖帖的。 美拉说:在现场干,不会吵架的人,是干不动项目的。 你来之前的两个月,原来那个项目经理,在这边待了几年后,身体内耗非常大,申请调去国内项目了,老总本打算再派一个人过来替原来项目经理工作,毕竟这个项目对公司来说特别重要。 结果那个项目经理说:不用,周政一个人能行。 老总还挺意外的,但也不放心,这么大的一个项目,这么多人的一个团队,让一个刚毕业三年的人来带队,肯定心里打鼓。 老总因此特意过来现场视察了几天。 视察的结果就是直接把周政扶正了。 他上个月回国是休了一个月假,但他就是闲不住,顺便又给现场招了几个工程师带过来。 江贝乐听美拉说完周政的事情,不期然,就模模糊糊想起了杨燕提过周政的出身。 好像兄弟四个,排行老三,家庭条件,非常差。 大概是出身的原因,所以,他才这么能隐忍,会蛰伏,又会在机会到来的时候,一把抓住,转败为胜。 而且,在他不能对对手一击致命的时候,他能够不显山不露水,闷头赶超。 属于,特别有内秀的人。 也属于,特别会闷声发大财的人。 有的人,习惯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比如她自己。 有的人,能够把一手烂牌打成王炸,比如周政。 这样的人,将来,一定会,非常成功。 大家敬畏他,大概也是看出来了,他未来太可期了,因而,现在不敢欺了。 江贝乐,也因此,更加尊重他了。 都忘了他是她师兄了,打心底把他当成领导,当成领路人,当成启明灯了。 跟紧他的脚步,就不可能被时代和项目组抛弃! 换句话说,哪怕这个项目干完了还会有新的项目跟上,钱不就犹如流水般,哗哗的来了吗? 在项目上,有人喊他周工,有人喊他周经理,江贝乐其实一直都喊周政。 他有英文名,Christian,但老外们都喊他Zhou! Hei,Zhou! 很多熟悉的人其实都喊他周政,美拉也是。 听完美拉的话,她觉得对一个未来,前图不可限量的人,一个以后要抱紧大腿的人,她应该表现的更为尊重一些,喊名字真是不太合适了,毕竟也是直属领导。 于是,再回到办公位,他正看电脑,见她回来,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 江贝乐先笑了笑:“周工,您中午吃的怎么样?” 他:“……”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基本可以看出周老三的性格了 闷声发大财,很有心机和城府 凡事没有把握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就要到手 (贝勒爷快逃吧,你这小样不是对手啊,会被碾压的毫无反抗之力) 明天不更新,周五晚上过了11点才会更新第19章 班车 称呼换了没多久, 周政忽然在下班,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喊住她, 说跟她聊聊。 ……啊? 领导谈话! 她立刻警觉起来,脑海飞速运转。 第一,他在办公室的时候,她没有开小差浏览网页;第二,虽然没陪着他加班, 但并没有迟到早退;第三, 业务能力…… 确实刚上手,不出彩。 OK,说实话,很一般。 但她实际私下也在做功课, 死记硬背专业词汇, 学习office的更多更便捷更快速的使用小窍门。 唉!那就是业务能力的问题。 所以, 她反省过后, 给出一个优秀员工应该拥有的觉悟:“我会好好学习的。” 他不解:“学什么?” “你让学什么我就学什么?”看领导安排。 他好像听懂了她的意思,笑了笑:“你已经挺好的, 尽力而为就行了。” ……对自己要求高的人,对身边的人, 要求就低。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不对!开会时候, 他明明对大家要求挺高的, 达不到就吃他一顿臭骂。 难道?他是真的觉得她表现不错,尤其在主动追求进步这方面, 是为了夸奖她? ……猜领导的心思太累了, 尤其这位领导, 城府还这么深,还会忽然发飙。 所以,反话正说真不一定。 他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我开会的状态……,吓到你了?” 啊!懂了! 原来他是想从新员工这里,听一听他管理方面的意见。 此时不拍马屁何时拍马屁! 江贝乐立刻否认:“绝对没有!我觉得您很果断!而且,杀伐决断,拥有王者气概。” 他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又解释了一下:“我不是控制不住自己脾气,我故意这样的,不这样,很难压住施工队那帮人。” 她赶紧点头:“我懂!真的。”她伸出双手举着俩大拇哥为他点赞:“我很佩服您!” 他:“……” 他忽然有点儿泄气了:“算了,你下班吧。” ……怎么恭维了这么一大通,感觉马屁没给拍到位呢,好奇怪。 她回去跟美拉讲述了一遍,美拉恨铁不成钢:笨啊,拍马屁千万不能太刻意,太刻意就显得不真诚,要自然流露,最好平常说说话就能话里话外把他夸一通,你离领导近,得好好体会体会。 江贝乐嗯了声:受教。 她一定要认真学习,用心体会,这溜须拍马的艺术。 工作一个月的时候,她收到了人生的第一笔薪资。 竟然入职第一个月,除了薪资,补贴以外,还给了她三千块奖金。 这个月,她一下子到手了2万多块。 哇,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有钱。 原来,在现场工作,这么的挣钱。 她一下子觉得自己吃的苦这不叫苦了,这叫蜜。 她忽然特别想花钱。 想要犒劳自己一顿烤鱼。 她举着手机看银行卡里的余额,不自觉的笑的傻兮兮。 然后,周政从外面进来了。 她赶紧正襟危坐,假装很忙的样子。 他路过她的时候,问了句:“发钱了是不是很开心?” 当然开心,她恨不得跟全世界分享这种开心,她想跳起来大喊:老娘,有钱啦! 但她很温柔很真切的说:“真的发好多,谢谢你把我招进来,原来在国外做项目这么挣钱!” 这时候体会了很久的艺术终于派上用场了,既表达了感谢又暗搓搓的夸了他,还完全不刻意,很好,江贝乐这次很满意。 领导应该也满意了,因为他坐下的时候对她说:“越苦的地方钱越多,这边补贴也是分等级的,你好好干,我争取一年后帮你提级,补贴能翻一倍。” 哇!那就一个月到手3万多。 她仿佛觉得自己掉钱眼里了,到处都是钱,而周政,就是打开那口钱眼的钥匙。 她赶紧点头,立即保证:“嗯!会的!我一定好好干,周工,谢谢您!” 他:“……” 项目现场的安排是这样的,一周休息一天,可以去离得近的城市里,转转,玩玩儿,买买日用品之类的。 不然人真的会崩溃。 江贝乐之前周末都没去市里玩儿。 现在不一样,她有钱啦。 而且是她人生第一笔正式薪资。 她想去消费的心情无比迫切。 她们这个项目属于国内很多大佬深度参与的非洲国家级项目,因为这边技术实力达不到,才和国内合作的,所以当地政府非常支持以及关心项目情况,毕竟,关系着他们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 支持的同时就给予了极大便利。 比如,就有银行工作人员常驻工地,提供中非货币的兑换。 江贝乐跑去一口气兑换了30万奈拉,本来想兑换50万的,就是想想第一个月就花掉工资的一半,还是舍不得,30万也很可观了。 虽然这点儿钱也就够她以前买件衣服,但现在够她吃穿小半年。 周末园区会提供班车到市区,每天来回两班,跟公交车一样。 贝乐和美拉约了一早起来坐班车去消费。 美拉在现场待了三年了,对城里的消费,简直跟自己门口一样熟悉。 她只要有需求,美拉就能立刻带着她去。 第一步,先置装备。 两套衣服,在现场工作不方便穿裙子,就买的裤装。三双鞋,一双跑步鞋,晚上跑步用;一双皮鞋,上班穿;一双拖鞋,在办公室偷偷穿。 第二步,日用品。 还没开逛,忽然接到周政电话,问她在哪里? 领导查岗,她实话实说:“我在和美拉逛街,您呢?” 他回:“我在办公室。” 她赶紧说:“有什么急活,我逛完回去一定赶出来。” 他顿了一下,然后?????说:“没有急活,我就问问。” 哦,他就问问。 这一个月,江贝乐都不出门消费,周末也跟平常一样去办公室工作,领导也是。 他俩这一个月,都是没有休息日过来的。 所以,领导今天跟往常一样没有休息日,但她正常休息了,他才问的吧。 挂了电话,美拉问她:“谁来电?” “还能有谁,周政,问我为什么没去办公室。” 美拉笑:“你可当心了,能来工地的女人基本都是单身,虽然女性不多,但喜欢他的人不少,小心变公敌。” 江贝乐肯定也喜欢他啊,但这种喜欢是跟喜欢一个异性不一样的喜欢。 不过……,周政确实挺帅的。 ……也挺像个老干部,包括骂人的时候。 想起老干部,她又不期然的想起一个人。 但那个人很讨厌,不值得她分心思。 江贝乐问美拉:“你喜欢他吗?” 美拉苦笑:“喜不喜欢不重要,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现场吗?我太缺钱了,我爸爱赌,把家里败的一干二净,刚来现场,我和周政都是助理工程师的时候,偶尔也会聊聊家里,我跟周政提起过我爸,我记得,他沉默了会儿,说他大哥,也爱赌。” 她叹了口气:“日子怎么过呀!” 江贝乐知道美拉叹口气隐掉的前半句:如果我和周政在一起,家里有两个好赌的亲人,日子应该怎么过。 美拉问:“你呢?能来这种现场的女孩,我觉得都是穷人,不然恋爱结婚去就好了,何必受这个罪,你又那么漂亮,你家也有赌徒?” 贝乐摇头:“你们都负重前行,我恰恰相反,我爸妈,在我高中时候出了车祸,都不在了,我上学时候是在大姨家上的,我想好好挣钱,把这些年大姨花在我身上的钱,连本带利都还给她,不然,我不心安。” 美拉沉默了会儿,忽然搂住了她:“对不起,是不是让你难受了,我有时候会诅咒我爸,死了就好了,他只有死了,我们一家子才有好日子过,但听到你没父母,我觉得我没资格在你跟前难受。” 江贝乐说:“我已经不难受了,这是我的命,我认命。” 美拉摇头:“不要认命,我相信,人定胜天,我们这么好,一定会改变命运的,我这不是挣了很多钱了吗,三年,我挣了一套房子,在我名下,我妈住着,我爸卖不了,我的钱,他一分也别想拿到,我打算再干三年,给我自己赚出一套房,我就回国。” 江贝乐一听,原来三年就能赚套房,她也对生活充满希望:“我也要至少干三年!” 美拉笑:“你想多干也没有,三年竣工了,再干得换项目了,伊拉克你去不去?那边项目特别多,补贴更可观。” “三年还很远,倒时候再看。” “你还真打算去啊!” 她俩又逛了会儿护肤品,决定去吃东西。 江贝乐说第一次发工资,很幸福也很兴奋,她要请客,美拉熟悉这里,她选地。 美拉说:这有什么问题,带你去吃当地特色! 她俩吃了人均一万二奈拉的非洲高端餐饮,还买了价值1000奈拉的绿色油漆状碳酸饮料…… 看着很吓人,感觉喝下去要洗胃一样,她犹豫着喝了一口。 太甜了,爱吃甜的江贝乐都齁的想吐出来了。 美拉笑:“不许吐,咽下去,当地特色。” 江贝乐这一瞬间发觉她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 这里远离压抑的故土,这里都是新鲜的面孔。 这里有过得不好,依然愿意给别人传递善意的美拉;也有过得不好,依然努力上进的周政,还有大把大把的钱赚,让同样过的不好的江贝乐,头一次感受到了快乐。 真的好多年了,她都没有发自肺腑的觉得快乐了。 果然,还是甜食能带给人,快乐。 就咽下去了。 ……算了,不喝了,这种快乐有过一次体验就够了。 吃喝玩乐一条龙后,她俩又去购买日用品。 直到大包小包的走不动路。 还又渴了,又去买饮料。 去哪儿买,俩人冲进了进口超市。 那超市非常大,周末人也很多,美拉也第一次来,很兴奋,俩人各种逛,又疯狂扫了一堆货,完全忘记进来的初衷是买饮料的。 结账时候,排队人很多,还好她俩有说有笑,不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等结完出来取她俩存在超市门口的大包小包的时候,美拉忽然大叫一声:“完蛋了!” 江贝乐立刻紧张了:“钱包被偷了?” 美拉摇头:“咱俩错过回园区的末班车了……” 哦哦,那就好,还以为什么事儿。 “打车回去呗。”反正有钱。 美拉一脸愁容:“很难打,一是那地方太偏僻没人愿意去,二是咱俩女性打当地人的车也很危险,以前听说有个同事,还是个男的,错过了,打到半夜也没打上车,最后你猜怎么回的?” 江贝乐好奇:“怎么回的?” “自己租了个车开回去的,第二周周末又开回市里还车,再坐班车回去的。” “……” “我以前都定闹铃的,今天和你太兴奋了,怪我怪我,……贝乐~,我没有驾照,你有吗?” 江贝乐叹气,她也没有驾照。第20章 通话 江贝乐取东西的时候, 看了眼手机,发现一个小时前,周政给她发信息:别错过班车。 这领导真细心。 可惜啊可惜, 看到的太晚了。 江贝乐叹了口气,把手机给美拉看了眼。 美拉酸溜溜的说了句:“我跟他共事三年了,他都没提醒过我,有异性没人性!” 贝乐摇头:“no,因为我是他的大秘, 没我, 他工作量会加剧。” 美拉忽然眼前一亮:“项目不是给他提供专车和司机吗?” “……咱俩小员工,合适吗?” “有困难找领导解决,合适啊!” “你和他处了三年了,你去说。” “你是他大秘, 还是你说合适。” 江贝乐坚定的拒绝了:“我已经欠他很多人情了, 不敢再提要求了。” “额……” 江贝乐看着怂包的美拉, 也沉默了。 美拉说:“咱俩先去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再合计合计。”美拉财大气粗的说:“我的失误,我请客, 吃贵的。” 她俩大包小包的各种找饭店,找贵的, 有种吃了这顿就不要下顿的摆烂感。 不管了,先吃了再说。 刚找到饭店, 还没开始点菜, 又接到周政电话,江贝乐心里祈祷别来急活, 如果加班, 那她会歇菜。 战战兢兢接起来, 周政问:“你没赶上末班车?” 领导真乃神人也。 江贝乐说:“嗯。” 他沉默了会儿:“那你怎么回来?” 她也实话实说:“美拉说她会想办法。”办法就是去求你,希望你能不拒绝。 美拉戳了戳她胳膊,把手机递到她眼前,备忘录写着:说重点,求他来接咱!!! 他又问:“你现在干什么呢?” “准备吃饭,你吃了么?” “……没有。” “哦,那你赶紧去吃吧。”你吃饱了,心情好了,美拉才适合找你谈条件。 江贝乐肯定是不求他的,她跟美拉不一样,美拉是做技术的,有一技傍身,靠个人能力获得领导亲赖,她有什么啊,不就是仰仗领导喜爱吗? 所以,千万不能再给领导找麻烦,一旦失去领导的喜爱,明年补贴很难提高。 说完,她等着领导先挂电话呢,领导反而问了句:“用我去接你吗?” 江贝乐硬着头皮拒绝了:“不用!” 被美拉拧了一把胳膊“啊”了声。 他问:“怎么了?” 她回:“啊!我是想到一个好主意,我买辆电瓶车,骑着载美拉回去。” 美拉终于出声了:“姐姐,90多公里,路上没电了怎么办?” 她又说:“那咱俩跑回去吧,我买了跑步鞋,你也买一双去,这点儿路,怎么着明天也到了。” 美拉懒得听她出主意了,直接把她手机抢了过去:“周政,你真不来接我们吗,让你手底下的得力干将跑回去?” 他回:“我马上出发,到了给你打电话。” ……真不用。 她宁愿跑回去,跑两天都成,真的,她很怕失去未来每个月的一万块。 挂了电话,江贝乐说:“咱俩等他来了一起吃吧,你请。” 美拉说:“这请客的机会你不把握一下吗?” 江贝乐摇头,起了身,收拾大包小包,叹口气。 美拉问:“干嘛啊这是?” 干嘛:“我决定重新回归商场,给他买个礼物去。” 她这辈子都没送过男的礼物,买什么真的很发愁。 买贵了不合适,买便宜了,更不合适。 美拉建议:“服装类?领带?” “我几乎没见过他带领带。”现场无论领导还是员工,一水的休闲服运动鞋,方便随时去工地里查看。 “日用品?……剃须刀?” “员工送领导剃须刀怪怪的。” 美拉想了想,认可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怪怪的。” “送吃的?他爱喝咖啡,送咖啡??????” 项目上无偿提供冲泡的咖啡粉和咖啡伴侣,以及咖啡奶罐还有糖,感觉她再送咖啡就多此一举了。 她又摇头。 美拉叹气:“好难啊!” 她忽然想,成天坐着办公,他又是个工作狂,一定对颈椎特别不友好,那就给他买个颈椎按摩仪吧。 美拉啊了声:“感觉像送老干部的。” 对,那就更合适了,他就像个老干部。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灵感,是因为,她俩刚刚去的进口超市一层角落,有个药店,在做医疗器械促销,她不经意看到一个套颈的,原价8万奈拉,现在5万。 送领导,价格适中,还很贴心。 美拉也支持,她俩就又走回超市购买去了。 就是没礼物包装盒,不过送男的,就不搞那么花哨了,朴素实用最合适。 买完,她俩又回刚刚的饭店,打算研究研究菜单,再看看周围都点了哪些看起来不错的菜。 请领导吃饭,必须讲究点儿。 菜单敲定后,俩人聊起最近比较火的电视剧,美拉说最近国内剧刷的少,迷上了泰剧,俊男靓女非常多,而且,就像言情走进了现实,情节十分狗血以及上头。 吧啦吧啦给她普及了一大通。 江贝乐正听得津津有味呢,周政电话打过来了,是为了和她俩顺利接头的电话。 江贝乐礼貌且正经的表达了她俩想请领导吃饭的意愿,希望领导赏脸,吃完再回去。 领导没吃饭,所以很乐意。 撂了电话,她立刻无缝切换不正经姿态和美拉继续刚刚的话题。 美拉提到上头点,情绪依旧很激动:“强吻那都不算什么,强J梗才是硬菜。” 江贝乐听得频频点头,不晓得泰剧竟然如此奇葩,她决定连夜回去恶补一下:“OK,我也好爱强J囚禁梗,露的多不多?” 美拉嗤了句:“色女,又不是动作片,要的是氛围感。” 江贝乐不同意:“既要氛围感,也要够裸/露,不露我怎么知道男主行不行!” 美拉不怀好意的问:“谁不行,哪里不行呀?” 自然是:“you know,那里,就那里,谁的话,嘿嘿,这是可以聊的吗,感觉遇到的都不太行。” ……这话题怎么突然间污了。 话毕,俩个大腐女心有灵犀的呲呲呲笑了几声。 然后,手机里轻轻咳嗽了声。 江贝乐和美拉一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美拉说:“不是我……” 江贝乐赶紧手忙脚乱的挂断了电话。 美拉呆了半晌才抱怨:“你怎么不挂电话!” 江贝乐更郁闷:“我怎么能主动挂领导电话,我都是等着领导挂电话,你应该问领导怎么不挂电话。” 美拉提醒:“刚刚你主动挂了哦?” 江贝乐:“……” 这领导,打完挂了就得了,他还听墙角,这么社亡的话题他听就听了那就别出声了,那她俩蒙在鼓里依旧很快乐,他还非得给提个醒。 瞬间宣告了俩社畜的死亡。 她俩讨论了一下怎么圆这个话题合适,讨论的结果是跳过不提最合适,彼此约定谁都不提,努力转移话题,淡化此事。 刚敲定,江贝乐觉得身边有阴影,扭头看到周政把她身侧的各种袋子拎起来,放对面美拉身边,然后一屁股坐她身旁了。 “……” 江贝乐懵逼的赶紧往里靠了靠,给领导留足空地儿。 社死的美拉一见领导瞬间脸红的就像刚跑完十公里,刚刚约定的事情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刚刚那个不行……,是贝乐说的。” 江贝乐郁闷了,悔恨了。 不靠谱的猪队友怎么这么多。 她肯定觉得世界上所有男人都不行了,周政也不能不行,因为他在她心中巨伟岸,可怎么表达呢,说别人不行您很行,这也不合适啊。 所以,她赶紧说:“周工,您一看就很健康很有男人味荷尔蒙爆棚。”那方面一定行! 美拉也搭腔:“应该是不用补钙了。” 周政神色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吃什么?” 江贝乐赶紧说:“点了六个菜,我给您挨个介绍一下,您要还有喜欢的,咱再加。” 周政把菜单拿到她俩中间,边翻边回了句:“好。” 美拉轻声嘟囔了句:“明明我旁边空着呢。” 江贝乐只能假装没听到。 周政也没出声,但脸上有笑意。 江贝乐郁闷的觉得这笑一定是又想到了他两名女性员工的社亡瞬间。 又加了一份菜和甜品,江贝乐把杯子给他摆上,拎起水壶给他倒白水。 他伸手去接,那意思是打算自己倒。 江贝乐说:“不用,我来给您倒。”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执意接过去,自己倒了,说了句:“生活中,我是男性,应该照顾你。” 美拉“咦?”了声:“我忽然想起来,你俩是不是大学校友啊?” 江贝乐把手指放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了句:“我是走后门进来的,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怕挨骂。” 现场的这帮人,太能骂人了。 周政反而笑了笑:“我倒觉得是自己把你骗来的,这边条件苦,我怕你了解状况后反悔不来,故意没跟你实话实说。” 美拉一下来了精神:“快说,你俩大学时候是不是有情况。” 这点江贝乐可以打保证,她双手在身前摆了个叉:“我俩,绝对没有。”但是,回去可以悄悄告诉你,他和我舍友吃过几次饭,我差点儿成为他的大姨子。 大概想起了杨燕,周政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美拉捕捉到了,立刻说:“听完女当事人的陈述,我想听听男当事人对事件的还原。” 江贝乐觉得可以,她八卦他大学不如他自己说,于是也扭头跟美拉一道,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一副认真听领导讲话的姿态。 结果领导说:“大概那时候,我不配吧。” 美拉:“……” 江贝乐可不能让气氛变这样,她说:“怎么会,是拒绝你的人没眼光。” 对不起了小燕子,姐姐为了自我前程悄咪咪牺牲一下你人品。 他听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眼神? ……怎么好像不大相信她的话似的。 吃过饭周政开车载她俩回去,到了工地,他又帮她俩把东西都送到了房间。 放好后他准备下楼,江贝乐赶紧喊住他:“周工。” 他回头,她连忙递上按摩仪:“送给您的。” 他面上有些意外,但也接了过去。 江贝乐解释了一下:“整天坐着办公,对颈椎挺不好的,平常用起来。” 他似乎笑了笑,说了句谢谢,然后说我颈椎挺好的。 江贝乐赶紧说:“知道,让你预防和保健。” 他走后,美拉对她说:“周政一定对你有意思,看你的眼神都拉丝,你俩有过去,有暧昧,快说!” 他是蜘蛛啊,还拉丝。 江贝乐说了杨燕的事情,然后说:“明白了吧,他照顾我是因为我差点儿成为他的大姨子,和我现在是他的大秘书,收起你八卦的心思,别一见单身男女多聊两句就觉得暧昧,你那是泰剧看多了。” 美拉哼了声:“走着瞧!”第21章 红裙 项目上连续工作三个月, 会有一整个月的休假。 还会报销回国的来回机票,并且休假那个月依旧有工资,只是无补助。 如果不回继续工作的话, 仍然给两个选择,把假攒着以后休,或者放弃休假,正常上班,补助照发。 没有几个人以后休, 轮到谁休假的时候, 几乎所有工程师都会迫不及待回国与家人团聚。 像美拉,一到放假就刻不容缓的飞走了。 回来时候大包小包的带一堆国内特产,她俩能吃半个月。 江贝乐不想回国,回国她就只能回大姨家, 她已经是二十五的成年女性了, 偶尔去看看大姨可以, 再整月整月的住在那里, 不太合适了。 虽然想大姨,但大姨并不是一个人居住。 既然她每周都会和大姨视频, 回去就显得没有必要。 于是在第一次轮到江贝乐休假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选择继续留守现场and补助照发。 她可不会跟钱过不去。 她的休假时间是和周政一致的, 休不休都要发给他批复的。 周政收到她的留守申请,第一时间问她:“为什么不休假了?” 她说:“我想好好挣钱。” 周政劝她:“钱有的是机会, 多陪陪家人也很重要。” 江贝乐认同:“是的, 但我还是想好好挣钱。”请听听你员工的声音,多多给她涨钱。 他就不再劝了。 他休假了一个月。 休假期间他也不闲着, 照样处理现场的各种问题, 每天回复一堆的邮件, 就感觉他的所谓休假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办公而已。 只是休了没几天,他忽然开始给她微信上早起问好,晚上问安。 问了两天,江贝乐一下子get到领导的深意了,这明显就是休假,怕被员工边缘化而刷的存在感,这是一种变相的提醒,领导也需要员工的关心。 这个行为让江贝乐深深地又开始?????反思了一下自己,竟然让休假的领导主动给自己问好,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每天主动关心领导吗? 江贝乐赶紧订好闹铃,按照北京时间早6晚9的标准去他跟前打卡,猫宁~,姑耐~。 就这样过了两天,领导答复:“早晨可以不用这么早的。” 潜台词:请安还是不能少的。 江贝乐觉得自己这方面太不贴心了,情商需要好好的提高一下:领导在休假,需要睡懒觉。 她就从善如流的改成了7点半。 一次都不落,但也不多言,领导想深聊的时候例外。 一般他也不深聊,就是关心一下她吃了吗?吃了什么? 主要他真的很忙。 他回来的头两天,问她有想要的东西吗?帮她带。 江贝乐这些年已经培养的没有物欲了,她说不需要滴,她现在更想做减法,二人间东西太多装不下。 “吃的呢?” 除了烤鱼,没有想吃的。 所以:减肥呢,拜托,别诱惑我。 他又说:“我路过迪拜,有没有护肤品奢侈品感兴趣的?” 啊?奢侈品,饶了她吧。 她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 护肤品,江贝乐并不迷恋大牌护肤品,这边市区里买的完全满足需求,她皮肤底子好,大概是小时候的富养外加南方水土养人,在工地她觉得保护更重要,防晒和补水做到位,其他都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 化妆也是,因为皮肤好的就像扑了粉,她平常描个眉擦个红,只有追求水光肌的时候她才认真化化妆,比如周末去市里玩儿的时候。 只不过有一周,她和美拉刚刚打扮完毕,准备去市里大杀四方,美拉就被头喊走改图,她一个人去逛没意思,就也去办公室了。 周政依旧是办公室的定海神针,永远都在。 但那天他神色有异,频频看她,最后她主动开了口:“周工,怎么了?”有话就直说。 他这才说:“你今天不太一样。” 江贝乐才意识到,原来是她的韩式水光肌艳丽四射,领导想夸赞几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笑笑:“化妆了,本来打算去市里浪一浪,看看能不能迷倒非洲小鲜肉。” 他哦了声:“应该不能,不如以前干净好看。” ……领导这该死的直男审美。 所以,因为领导一句话,化妆品什么的,她手里的存货,绝对能够用到离开现场,三年后回国的时候从迪拜买新的也不迟。 话说回来,就算真有需要,也不能真让领导给带啊,万一人家就是客气自己当真怎么可以。 所以:不需要哦,但还是很感激哦。 没想到他回来那天,把她喊到了他房间。 递给她一个盒子。 一看就是首饰盒,她疑惑的打开,是条手链。 ……搞工程的,或者说,穷人出生的男人,就是务实。 太务实了,黄金手链,还……挺粗,戴上一定很豪横。 这个上称称一称,基本都能算出价格来。 她真是又感慨一遍,领导太务实了。 江贝乐合上递给他:“这个适合阿姨,你母亲。”我不要。 他说:“买了两条,她一条你一条。” 这么粗的链子:“你没把阿姨那条错给我吧?” 他说:“没,她那条粗。” 江贝乐:“……” 她当然不能要啊,这像话吗?而且她忽然有点儿怕,难道美拉说的是真的,他对她有意思。 不要啊,领导对她有意思很麻烦!拒绝也麻烦,接受更麻烦,拒绝不好会丢工作,接受了就像出卖自己换取利益。 这两样,她都很讨厌。 他好像看出她的为难来了,说了句:“你别误会,不是对你有意思,是你送了我礼物,我礼尚往来而已。” 江贝乐不信:“……那也太贵重了。” 他语气一本正经:“你工作很认真,为项目贡献很大,我个人奖励你的。” 江贝乐想:啊?还能这样。 周政真是有钱了,都能以个人名义给表现好的员工发钱了。 这种领导,她好喜欢哦。 这下看手链也满意了,毕竟黄金可以直接换现金,而且,回家送给大姨也是个好主意。 她笑了:“谢谢领导!我会天天戴着!”那是不可能滴! 春节的时候,项目组给中国员工每人放了十天假期,只是不像之前那样,来回机票报销。 留守的话,三倍工资。 江贝乐给大姨打电话说项目组要求,第一年不可以回家。 就又留守了。 周政说:“我给你出机票,你回家吧。” 她摇头:“我没家了,真的不想回。” 周政最大的优点是,从来不会主动问她的家世,哪怕发现了她手腕的秘密,这一点,真的很好。 他走的时候嘱咐她:“大部分人都回了,你留守,晚上别出门,把门锁好,这几天不许化妆一个人去市区逛。” “不去不去,逛了那么多次,我发现当地没有小鲜肉,我要集中精力为项目工作。” 嘴上一定要让不能监工的领导放宽心,实际她是打算趁领导不在放开了摸鱼刷剧看小说。 他笑了。 江贝乐知道,他把她带非洲来的,她出了状况,他难辞其咎,所以,她心里有数,绝对不会给他找麻烦,她会保持办公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除此之外,哪里都不去。 中国工程师几乎倾巢而去,现场剩下的都是外国工程师了。 江贝乐留下,跟一个外国工程师熟悉起来,Alex,来自严谨的德国,Alex刚来现场两个多月,入职时候江贝乐还跟他交接过工作,后来再无交集。 只是他见到她一个人在食堂吃饭的第二天,主动陪她吃饭,问她是不是落单了,为什么她不回国,她就说因为我是韩国人,不过春节思密达。 他非常吃惊。 Alex作为德国佬,说话一板一眼,开起玩笑也一板一眼,英文水平和她不相上下,所以,她俩说笑话,都会慢半拍。 虽然交流很费劲,但江贝乐觉得挺有意思的。 因为这个德国佬很好骗,而且,她还想有钱了去德国玩儿,有个德国朋友很不赖。 周政跟她说回来的那天,她本来打算一整天都在办公位装忙碌。 结果Alex又跑来,和她东扯西扯老半天,直到周政都进来了,她俩没发现。 等他入座了,俩人才发现,领导脸色不是很好看,Alex也是见识过他骂人的,江贝乐觉得凡是见识过他骂人或者被他骂过的人,都会敬畏他。 所以,Alex说了句:hi,Zhou! 周政冷着脸没理他。 他就怂了,立刻跑了。 江贝乐知道他俩工作时间开小差被领导抓了个正着,惹了工作狂不开心。 所以她还不如Alex,连招呼都不敢打,赶紧闷头打开黑屏幕的电脑,进入工作状态。 那天晚上,周政又把她喊到一楼的房间,递给她一条象征喜庆的大红裙子。 江贝乐对这个颜色内心有多嫌弃面上就有多惊喜:“谢领导,太美了,我出门逛街一定穿。”现场办公只能穿裤子。 她内心真正感谢的是,多亏他没给她买条红裤子,谢天谢地。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了句:“手链你说戴,一次也没戴过。” 江贝乐早有准备! “谁说没有!”她撩起一条裤腿,谄媚的伸给他看:“太粗了,戴脚腕正合适。” 他:“……” 美拉回来后,江贝乐邀请Alex以后跟LALA组织混,Alex欣然同意,美拉也很高兴,虽然是个德国佬不尽如意,但也可以练练口语,她们饭团就变成了三人组。 那个周末,美拉刚回来要去市里shopping,Alex也要去,还主动要请客,江贝乐没什么要买的,但有人请客,她当然跟着去。 这次回来没错过班车,但却在进入宿舍楼的时候,遇到了出来的周政。 她们三人跟他主动打招呼,他大概很忙,只是淡淡的点了个头。 没过几天,Alex郁闷的跟他俩说,他三个月本该休假了,竟然直接被项目组fire了,他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最近跟上司因为一张图顶了几句嘴。 俩Lala都有些傻眼。 送Alex走的那天,她回到工位,有点儿失落。 铁憨憨的Alex就这么离开了LALA小团伙。 周政忽然问:“上周末,我怎么没见你出门穿那条裙子?” 江贝乐:“啊?” 迷茫的抬头去看他,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一瞬间,有什么想法击中她大脑,她忽然觉得Alex的离开,是周政故意的。 为什么? 就因为她想到了手链和红裙,所以她才不敢问。 怎么办? 她好烦啊! 唯一庆幸的是,春节过后,周政变得更忙碌了。 可以说是个飞人了。 现场在世界各地采购的设备材料,他需要去交接,去谈,去催货。 国内上半年有职称评审,下半年有注册一级结构专业以及注册一级建造考试。 反正,从内到外,他会忙死。 江贝乐盼着他更忙一点?????,顾不上理会她才好。 作者有话说: 周老三要收网了,本来没打算这么早收的,谁让有个铁憨憨跳出来横插一脚让他这么不爽了呢 是不是他这行为现实中也挺恐怖的,利用职权干涉别人的交友第22章 饺子 江贝乐来到现场整整一年的时候, 存够了20万,她二话不说,打给了大姨。 大姨接到后给她打了电话:“月亮, 你哪来这么多钱!” 江贝乐开心的只想跳舞:“我自己赚的,大姨,月亮自己赚的,我以后还会赚很多很多的钱,你使劲花, 想买什么买什么!” 大姨那边没声音了。 唉!江贝乐知道她又掉泪了, 人上了年纪就是越活越像个小孩子。 江贝乐哄她:“再过三个月,我就休假回去一趟。” 大姨立即说:“好,好,钱大姨给你存着, 等你结婚时候用, 你回来大姨做你爱吃的菜。” 满一年, 周政兑现了对她刚来时候的承诺。 工资涨了2000块, 补贴还翻倍。 她现在,每个月, 工资补贴外加项目奖金到手3万多。 这钱多的,她都不知道怎么花了。 三个月, 她又存了十万块,轮到她休假的时候, 她终于第一次提交了休假申请。 对于她的休假申请, 周政挺意外的,问她是否回Z市, 要不要一起去学校转转。 ……和领导休假一个班太不好了, 别人休假是休假, 她好不容易休次假还要陪加班? 江贝乐说我不回Z市,先出国玩几天。 他问,去哪个国家? 江贝乐神秘一笑:看我朋友圈吧。 其实她早就决定先去德国玩儿一圈,再回国看看大姨,这次休假,她要好好放松一下这些年一刻不得闲的精神和金钱压力。 江贝乐联系了Alex,她们偶尔还有联系,她知道Alex回国不久就找到了工作,也有了女朋友,所以,这次去德国,江贝乐会住他女朋友家,省了住宿费。 多请这俩人吃好吃的! 她觉得,有钱的滋味,原来这么好。 她很早以前还有钱的时候都没这么觉得过。 那就是,原来自己赚钱自己花的滋味,这么好。 江贝乐德国玩了几天后,又去荷兰晃了几天,走的时候又回到德国,这次Alex请她吃饭。 吃饭时候,Alex女朋友给她俩拍了合影,Alex搂着她,俩人脸贴脸,亲密无间。 她发了朋友圈,让领导看看。 是的,她故意的。 这一年,周政是个空中飞人,但每次出差出国的总给她带礼物,而且价值不菲,手表项链耳环手镯围巾包包鞋子…… 他虽然从来没挑明过,每次都说是奖励。 是个傻子也该明白了他的意思。 江贝乐真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收了也不敢戴,他又总有意无意的问起怎么没戴呢? 江贝乐这些都不敢跟美拉提起,怕她脑子一热说漏了嘴,倒时候领导丢了面子,她肯定就丢了里子。 她唉声叹气,都没有伙伴可以倾诉被领导盯上的郁闷。 其实如果她不是他下属,这事儿倒也真不赖。 周政这么帅,还这么有才,穷日子过来的却非常舍得为她花钱。 那真是方方面面都挺好的。 但不可以,万一没谈好,谈崩了,失恋等于失业。 失恋不可惜,失业她才不要。 所以,她要利用Alex一下。 去完德国,她又回国,在大姨家住了几天,又去北京,和赵琪混了几天,赵琪已经到了疯狂相亲的阶段,每天愁眉不展让她别犯傻,有不错的男人该出手时候就出手。 江贝乐想,出手确实出手了,只是往外推一手。 回程在迪拜转机的时候,她故意买了一款戒指,带到了无名指上。 也给他带了礼物,德国买的,一双限量版运动鞋,走的时候她问过他鞋码,大概是他给她带了那么多礼物,她这刚拿出要回赠的态度,他立刻认认真真交代了码数。 她知道这次休假他休了十天就被项目召回了。 她到了主动去找他,把鞋给他。 他接的时候,果然看了眼她手上的戒指。 江贝乐知道他一直很细心,观察力非常强。 但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脸色都没多大变化。 只是后来和她疏远了,具体体现在除了工作不和她有任何交流了,而且出差不给她带礼物了。 江贝乐知道,自己3万多的月薪,大概率是封顶了,据说现场还有光每月补贴就足足5万块的。 好吧,别做梦了,这些,之于她,已足够。 对于他送的所有礼物,其实她都整整齐齐收好了,现在确实不方便还给他,等两年后,项目彻底结束,倒时候再一股脑都给他吧。 反正,用脚丫子想想,下个项目,周政肯定不带她玩儿了,她得自己玩儿去了,唉! 休假结束没多久,现场来了不速之客,她们老总邢总,还带了女儿邢茜。 邢茜刚大学毕业没多久,跟着他爸到处转。 是小公主的样子。 她来的时候,周政去接的机。 老总在的几天,周政一直陪着邢总和邢茜转,基本没在办公室待过。 直到周一例会,他照常出席,邢总和邢茜也参加了。 应该不止江贝乐一人发现了,整场会议,邢茜的目光就没在她老父亲救命恩人的脸上离开过。 还有邢总,看周政的眼神,同样充满了…… 额!爱意? 这……,父女俩爱同一个男人,周政的魅力简直无人可挡。 江贝乐觉得自己不喜欢周政真的很怪异,她自我定位很清晰,怪胎! 同时,她也觉得周政有很多改变命运的方式,其实也没必要自己那么的努力。 但领导的心思,她还是别猜了。 后来邢茜跟邢总走了,走的时候,周政又去送机。 回来依旧是忙碌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春节的时候,项目赶进度,好多工程师都不能回家,美拉说她已经约好了相亲,这年龄不能再拖了,死活回去了,春节放假加上她一个月轮休,这次回家,她要四十天不能回现场。 江贝乐本来也打算回的,但是周政不能回去。 她想了想,决定留下,这领导走了她留下,领导留下她走了,领导都对她没意思了,她不得工作上好好表现,体现一下她的其他方面的价值。 虽然没回家,但依旧和平时没两样,都马上过年了,也没感受到一点点过年的气氛。 江贝乐作为领导秘书,三十那天早晨对领导提议:要不,今天组织大家去厨房包饺子啊? 周政想了想说可以。 又问了句:“你包的怎么样?” 江贝乐脸皮厚,不介意揭自己的短:“我不会,嘿嘿嘿。” “擀皮呢?” “这个更难。” 周政:“……” 他刚要说什么,江贝乐赶紧抢答道:“别在心里说我只会吃,要知道,会吃是福气!” 他听了,又笑了。 唉,真是的,笑得还是那么的好看。 大家聚在一起,真包起来,江贝乐发现自己只能打杂,负责运送饺子皮,帮忙摆一下饺子。 周政竟然是包饺子的一把好手,无论擀皮还是包饺子,又快又利落,皮薄馅大,包出来还很好看。 好多人都夸他。 江贝乐也在心里把他夸了千百遍,这时候竟然对自己毫不犹豫彻底拒绝了他,产生了一丢丢的遗憾。 除了饺子,项目组行政在外面订了很多个菜,也还定了不少饮料酒水。 他们项目组经常聚餐,一般都会选择市里比较好的饭店,排的上号叫的上名字的饭店基本已经被他们吃了个遍。 每次周政都不喝酒,项目组靠他一个人撑着,几百人需要他管理,他肯定不敢喝酒的,聚餐时候他从来都是滴酒不沾。 今天大年三十不一样了,他也喝了不少。 江贝乐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她觉得,今晚他的心情,似乎尤为的好。 所以散场的时候,他走路都有点儿踉跄,江贝乐犹豫着要不要去扶一下的时候,今年新招聘的一个女大学生已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给他送回去了。 江贝乐跟着行政的人,收拾了一下战场,也回去了。 回去洗了澡,躺在床上,看时间,已经过零点了,她……,不知不觉的,27岁了。 除了钱,依旧一无所有。 叽叽喳喳的美拉也不在,大年初一,来非洲听不到任何炮火声的第二个春节,此时此刻,她确实是有点儿寂寞了。 幸好,她还有钱。 往好处想想,有钱!足矣! 她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听到有人轻声的敲她的门,她爬起来,在猫眼看了下,……周政。 ……看来项目又来急活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她打开门说了句:“你先去,我换个衣服再去办公室。” 他说:“不是工作。” 江贝乐呆了一瞬,傻不愣登的看着他。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有光,又像有波纹,在这夜色里,格外的清亮,非常的具有迷惑力。 他对她说:“江贝乐,我今年职称过了,所有考试都?????通过了。” 她知道,项目组这种事情传的很快,她知道后也第一时间去跟他说了恭喜,但他对她的恭喜很冷淡的回了句:谢谢。 他又说:“江贝乐,我会很努力,以后会非常有成就,我会成为你能接触到的最优秀的男人。” 江贝乐心想:不用等以后吧,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已经是这里最优秀的了,在非洲,这三年,还剩一年半,他会一直保持NO.1。 他说完了,依旧用这种眼神注视看着她,既不说离开,也没要求再进一步。 江贝乐好像知道他为什么敲她的门,她27,他28,他俩都是成年很久的人了,他来做什么不言而喻。 但她犹豫,她不想改变他俩之间的关系。 但周政又好的让人很难拒绝,尤其他今晚包饺子的样子,就像她爹地。 她问了句:“你未来会一直对我好吗?” 他认真的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那倒不用那么长,未来一年半对她好就行了,她不想失去工作。 就是口说无凭。 他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我能进去吗?” 江贝乐知道,这个进去可不仅仅是进房间那么简单了。 江贝乐说:“你喝多了,周政。” 他轻声回:“你一直都喊我周工的。” ……脑子还算是清醒。 他又重复问了一遍:“我能进去吗?” 江贝乐依旧在犹豫。 他看着她,等了又有一会儿,最后放弃了:“春节快乐,早点儿睡。” 他扭头要走了,江贝乐松了口气,拒绝不合适,自己主动要走挺好的,走吧走吧。 但她脑子一热出声喊住了他:“等等,让我再思考两分钟。” 思考完了你再走也不迟。 他没等她思考,回身就低头吻住了她。 那个晚上,周政说了很多遍我爱你。 但江贝乐依旧很郁闷,这俩大笨蛋,竟然试了好久,才成功破/处。 折腾一夜的结果是,初一,他俩都没去成办公室。 然后江贝乐忽然发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于是很严肃的请教了领导:“周工,请问您作为一枚处男,为什么要随身携带安全T来女员工房间串门啊?”几个意思,快给爷交代! 领导对她笑得特别温柔:“我上来的时候,已经隐隐觉得你不会再拒绝我了。” 啊?难道她看起来这么好上吗? “包饺子时候,你老瞄我,我就知道时机到了。” ……瞄你是因为你包饺子很厉害。 ……好吧,也必须承认同时很有吸引力。 江贝乐知道,她领导的性格就是,没有把握绝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要到手,……咳咳咳。 江贝乐问了句:“Alex呢?你这是别人感情中的小三,你知道吗?” 他“嗯”了声:“我不介意,我比他更爱你。” 嗐,总说他爱她,让人怪不好意思的,江贝乐反而说不出口情啊爱的。 他搂着她对她讲:“我大学时候对你有好感,你那时候瞧不上我,我见到过有钱的男孩子对你告白,我非常羡慕非常自卑,后来你删了我,我以为我们再也没机会遇到。结果你跟我来了非洲,我真的很开心,江贝乐,我越来越喜欢你,现在我爱你。” “……” 领导这个人吧,不光骂人的水平遥遥领先,讲起情话也是手到擒来毫不含糊。 这嘴皮子功夫,委实无人可及呀。 “我爱你,江贝乐,没人比我更爱你。” 好吧好吧,知道了知道了,你爱我,很爱我。 作者有话说: 周老三上位了,啥也不说了,女主都说了,自己体会,咳咳咳第23章 换房 他俩就这样没羞没臊的睡在她和美拉的房间里, 吃在食堂里,办公还在一个办公室里。 这才是真正的24小时粘在一起。 虽然后面两个以前也是,但现在, 这不是关系不一样了吗? 江贝乐觉得既然都这样了,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她和Alex的关系,还说了为什么拒绝他,并要求以后即便分手,也不能让她失业, 因为他让Alex失过业。 他温柔的说:“我们不会分手的。” 谁都有可能分手,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周政真的很疼她,方方面面都会照顾她的心理以及身体的感受,大到衣食住行,打扫卫生整理房间整理她, 给她端茶倒水, 给她剪指甲掏耳朵, 以上种种那都不用她给信号, 行动起来相当主动;小到那件事,让她从天灵盖到脚脚尖, 都能充分感受到领导对她的爱不释手以及……谜之喜爱,咳咳咳。 江贝乐越来越觉得, 自己捡到了宝。 她以为世界上再也没有像王非一样对她那么好的人,但老天爷好像从她一毕业, 就开始对她好了起来, 周政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样,就像少年错过的那个人, 又回来了, 这些年不曾错过。 江贝乐觉得自己又给自己找了一个爹, 一个真正的爹系男友。 所以,她把他的备注从灯塔修改成了sugar daddy,有一次他不经意间看到了。 夜里他问:“你知道sugar daddy什么意思吧?” 江贝乐窝在他怀里回:“yeah,it's all about money,but we are not,we are all about ……love~” 他说:“也会有money。” 然后,给了她一张卡:“我的工资卡。” 啊?江贝乐很意外,改个名称备注而已,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江贝乐知道他原生家庭条件很不好,觉得他有钱了就别给自己了,留着给家人用也行,反正她也有钱。 她表达了一下她的意思。 他叹气:“以前确实挺穷的,你没来现场之前,我也赚了三年了,给父母买了一套房居住,还买了一个商铺出租,租金够他俩生活费了。” “你兄弟呢?”听说大哥不务正业还好赌。 “二哥小弟都有工作,也都结婚了,大哥,我买了一辆货车,说他混好混坏跟我没关系,我不可能养他一辈子,他到底学下了驾照,开货车这俩年也赚了点儿钱,养活他自己没问题。” 他又说:“我虽然挣得不多,这两年,也不是没有公司高薪挖我,但我在现场待了这么多年,我知道未来我要怎么走,贝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我吃苦,我会让你比你认识的任何人,都过得好。” 这话在别人嘴里说出来,江贝乐只会觉得张狂,在他嘴里说出来,她觉得一定能做到。 因为他是周政,他在非洲,带领着一个国际团队,建立一整个可以载入尼日利亚史册的大型工厂。 他又认真又努力,他还有什么做不到。 江贝乐收下了他的工资卡,吓唬他:“周工,我很会花钱的哦。” 他拉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亲,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手腕:“你愿意跟我说吗?” 江贝乐拒绝了:“暂时还不行,我不想回忆过去,我想往前看。” 周政最大的优点是从来不会对她有要求,也不刨根问底,他说:“好,那就不说了,我喜欢你,我们一起往前看。” 所以,江贝乐也喜欢他。 美拉回来后,江贝乐很不习惯。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耳鬓厮磨,她竟然更想跟周政住在一起。 明明白天都和他在一个办公室,晚上分开,她还觉得思念。 哎呦,她这个大色女,已经被周政迷的七荤八素了。 白天她见他,眼神就会充满幽怨。 他什么也不说,就笑,偶尔会过来亲她一下,或者深吻一下,但他不恋战。 这个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拎的很清。 就留她一人,空虚寂寞冷。 直到一周后,江贝乐自己忍不了了,跟周政去了他的房间,还跟美拉撒谎自己在加班。 美拉还说,你好像很少加班。 但也没怀疑。 小别胜新婚,这得来不易的相会以及后面很久都不能在一起,让江贝乐对他的求/欢极为热情。 他低声诱惑她:“要不要搬我屋子里来?” 啊!这个人,真讨厌! 俩人就这样偷偷摸摸了有两个多月,聚的不多,所以没有露出马脚,依旧人前是上下级,人后,还是上下级。 人前是正的,人后是乐的。 就是美拉总抱怨,周政最近不像话,总拉下属去加班,还加到很晚不回宿舍来休息。 江贝乐:咳咳咳。 江贝乐发现,自从恋爱后,周政脾气也变得非常好。 就连跟施工队开会的时候,都不怎么骂人了。 偶尔还会跟施工队的人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第一次开玩笑,被经常喂屎的施工经理惊的半晌没说话。 更夸张的是,他有时候还会铁树开花的开个黄色笑话,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 别人都说,这是项目快结束了,周经理对进度控制心里有数,也很满意。 江贝乐听了这话,心底暗暗发笑。 江贝乐发现,男人被开发过和没被开发过,确实不一样,以前,他整个人?????状态高度集中,就像勒紧的弦一样,现在,竟然被她撩拨的放松了很多。 这都是爱的力量爱的疗效爱情的奇妙。 再后来,周政又去了英国出差,谈供货具体日期,这一次去了两周。 这是俩人暗度陈仓后,他第一次出差,也是第一次分开那么久,以前他不在,江贝乐非常放松和开心自己可以随意开小差。 现在,他不在,她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她回来那天,江贝乐甚至都坐立难安,想他想的。 不出意外,他把她喊到房间里,她知道肯定是又给她带礼物了,他断掉的礼物又要续上了。 结果进了房间他就紧紧搂住了她…… 从他种种行为看来,这两周,他也很想她,所以,礼物都没来得及给她,就先迫不及待要了她……两次,咳咳。 然后就是虽迟但到的礼物。 江贝乐对直男审美没有任何期望,就强打精神准备说句:“哇哦,好有创意,好喜欢。” 结果,他拿出了一颗粉钻,……裸钻。 江贝乐一怔,呆愣了许久。 他轻声说:“我上次看你对着手机上的彩钻发呆,这颗只有一克拉,慢慢存吧,细水长流,早晚把你脖子上手上脚上都挂满,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 江贝乐搂着他,眼泪顺着她自己的面颊流到了他的脖颈里。 他知道她哭了,既没开口问她,也没开口劝她,只是搂着她。 这就够了。 江贝乐觉得很知足,也很幸福。 她失去的一切,眼前这个男人,都能给予,还会给予更多。 ……但有个屁用,连共用一间屋子都得偷偷摸摸。 其实现场这么多年了,也成了不少对了,两个屋子住着住着就住到一个屋子的,见怪不怪了,也有不少工程师觉得寂寞,把另一半带过来常驻现场的。 其实,她搬去周政房间也不是不行。 这不是她想低调嘛?她怕万一他俩黄了,她工作也没了吗,如果暗箱操作恋爱这件事,真恋爱黄了,工作……又没别人知道,也可以继续。 现在,她确实觉得担忧确实多余了,她为什么会和他黄了呢,他俩要好好在一起,很久很久,可能就一辈子了。 江贝乐决定不回去了,就在这里住了。 她决定,公之于众! 要做人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的女人,人后一人之上的女王。 周政对她的决定,永远无条件的支持,也就是不置一词,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配合度超级高。 但睡到半夜,美拉发信息:你这班加的也太晚了,周政刚出差回来就拉你这么加班,行不行。 ……她又后悔了,决定起来回去。 她穿衣服的时候,周政醒了,出差的疲劳加上纵/欲过度,他声音都有些沙哑:“怎么了?” 她没好气:“回我房间!” 他边起身边说:“明天我给你换个单间。” 她一听,哎?怎么忘了这茬了。 分配房间他也说了算! 就又高兴了。 周政把她送到12楼,她房间门口。 她开门的时候,又觉得舍不得他,回头看着他。 他俩对视了很久,最后还是领导抽离比较快,他用口型对她说:进去吧。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口,Goodbye kiss。 没想到他伸手圈住了她,将这个kiss变成了接吻,还是一个漫长的深吻。 ……江贝乐被吻的迷迷瞪瞪的,领导也真是的,在房间里吻就行了,在楼道里多不安全呀。 然后她听到身后美拉打着哈欠说话的声音,又听到哐当一下关门的声音。 他俩停顿后,迅速分开,江贝乐一脸懊恼。 周政贴心的说:“你今晚要失眠了,明天在房间睡个懒觉再去办公室吧。” ……爹系男友,多么好。 但还没来得及喜悦,隔壁房间又有人探出了头,看到他俩,说了句:“不好意思。” 同样砰一声关上了。 第二天,整个现场都知道江贝乐和周政恋爱了,或者是,搞到一起了。 每个人见到周政,都一如从前。 见到江贝乐,都笑着:“恭喜,恭喜。” 又没结婚,又没怀孕,不知道为什么都跑来恭喜她,莫名其妙的。 美拉说:贝乐,你竟然一直瞒着我,我生气了。 江贝乐真的请她吃了三次饭,才获得了室友的原谅。 不能说室友了,前roommate的原谅。 因为,江贝乐已经破罐子破摔的,搬周政屋里去了。 只要自己脸皮厚,那丢的就是别人的人。 作者有话说: 鉴于你们留言特别热情,我决定提前更新这章,不是加更哦,啊,这恋爱的酸臭味第24章 副业 自从和周政住一起后, 江贝乐就感觉自己越来越腐败,被他惯的越来越不像样子。 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没有手也没有脚了, 喝水要喂,上床要哄,下床要背。 但他也没抱怨,所以江贝乐也就没打算改变。 和一个爹系男友谈恋爱的感觉,江贝乐觉得无比甜蜜蜜。 但她对他也有看不惯的地方, 具体体现在, 他太上进了,每天晚上江贝乐刷剧的时候,他要么在看项目资料要么在学习。 他的自律以及上进给了江贝乐极大的压力。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了,必须采取措施了。 为了和领导步调保持一致, 她不能让自己太掉队, 或者她必须要迎头赶上。 所以她就也禁止他课余时间学习了。 因为他再继续学下去, 俩人差距会越来越大。 必须玩乐!必须! 三令五申! 江贝乐要求周政要跟她一样, 刷网页,刷剧, 刷短视频,看小说, 除此之外,与工作学习相关的, 一项都不能做。 反复强调, 一项!不能做! 他依旧没意见,就笑着答应:好。 ……然后也刷网页, China Daily; ……看小说, 英文小说; ……刷短视频, 全部工程相关的。 江贝乐努力过,真的努力过,最后放弃了。 这个人没救了,极为无趣! 这么无趣的人,是靠什么活到现在的。 往好处想想,就因为无趣才跑不了,这种无趣的人,谁稀罕,也就她江贝乐不嫌弃,……甚至还有点儿爱不释手,嘿嘿嘿。 下半年,现场设备陆续到位了,工程逐渐进入了尾声。 周政就更忙了,忙到压根没空休假。 于是江贝乐就更有理由不休假陪他,顺便赚赚高额补贴了。 下一个春节他俩依旧是没回国,没那么忙的几天,为了纪念俩人相爱一周年,周政还是硬抽出几天时间,租了辆房车载着她,大非洲转了转。 他俩开车穿越野生动物区,遇到过路的动物,停下来,他给她和动物拍合影,这个手残党应该回去就好好学摄影,十张有五张都是虚影。 周政牵着她的手,爬上沙堆看日落,落日的余晖下,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渺小,就像蝼蚁一般,那些痛苦那些不甘似乎就没那么不可回忆了。 周政搂着她,望着落日,不知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是否有跟她一样的感受。 江贝乐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说出口:“我妈在我3岁时候被人扎了好多刀,我见到她流了那么多血,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走到她身边,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却说不出话,我眼睁睁看着她从活着到死亡;……我爸在我高中时候出车祸也死了,我无父无母,高三那年自杀过,被大姨救回来,高中大学一直都是大姨养着我。” 他依旧看着日落,只是把她搂的更紧了,就像要她和他融为一体,他说:“以后我养你。” 那一夜,他俩在露营地的星空下接吻,听他在她耳边重复告白我爱你,江贝乐感觉有种至死的浪漫。 她觉得因为有周政,活着真好。 她甚至都后悔,大学为什么没有回复他信息,和他早点儿搞在一起,她现在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远远都不够! 但她还没浪够,他又被一堆的工作量召回了工地。 春节后,周政依旧是个小陀螺。 江贝乐反而越来越不适应,因为马上面临项目结束,7月份项目竣工,交接,他们就该回国了。 她忽然产生了对未来工作方向的迷茫。 三年,她是赚了不少钱,也赚了一个男朋友。 美拉说回去就换个不出差的工作,她赚够了,准备休息结婚了。 但美拉有技术,江贝乐的下一步呢? 还是继续项目秘书?以后一个接一个的去现场常驻?跟着周政到处跑?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以前不愿和他在一起的理由是分开会导致失业,现在真正在一起了,她又在深思是不是工作应该和爱人解绑更好一些,这样她还可以用自己的职业和他吹吹牛,而不是每次不会了找他帮帮忙。 她们寝室的小姐妹,都已经研究生毕业,思佳又去国外读博了,妮妮回家乡公务员了,杨燕去上海工作了。 只有她,非洲三年,又要打回Z市了。 有天夜里她刷小说,意兴阑珊?????,好像还叹了口气。 周政问她怎么了。 她就说了自己迷茫的点,当然也没打算让他出主意,只是想求安慰。 结果他说:“你英文这么好,想不想尝试翻译小说,中译英,英译中,都可以,赚的虽然不多,但时间自由。” 咦?领导好有想法,江贝乐喜欢看小说,却从来没想过翻译,她兴奋的点头,又很快的失望:“谁会找我翻译小说。” 周政拍一下她后背安慰她:“我去想办法。” 一周多的时间,他真的给她发送了一个英文电子档文件,让她一个月交活。 这篇小说大概十万字,是一部悬疑小说。 虽然不是江贝乐的爱好,但这是工作。 她很热情的投入到翻译工作中。 有的人天生就会带团队,就连江贝乐这样的人,也被周政培养的拥有了上进心,从他俩之前的他一个人学习,变成了共同学习。 只不过这学习,她还挺快乐。 她翻译完一章,他会再读一遍,给她修改。 有的时候他给改的非常多,几乎面目全非,江贝乐就会泄气,问他自己是不是真不行,理解能力有问题? 他就笑:万事开头难,要一上来就能翻译的很好,这事儿还会有市场吗? 也是。 不对:“你为什么一上来就会。” 他说:“我英文几乎本土化了。” 啊!对,他英文真的很难找到比他好的,连老外都不行。 这就是学习的力量! 江贝乐对自己又有信心了,跟周政一样,学呗,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随着项目进入尾声。 来现场的投资人越来越多,都是来看成品的,这块大饼终于能啃了,毕竟投入那么多钱,又那么多年,终于到头了。 项目竣工,还没试车的时候,全体项目组成员,在这座巨大的工厂跟前,拍了一张大合影。 她挨着周政,手悄摸摸在后面搂着他的腰,头微微靠着他肩膀,他的手也在她身后圈着她的腰。 江贝乐很自豪,这座可以为这个城市带来就业希望与经济发展的里程碑式的工厂,有她的参与。 周政应该更高兴,现场工作,他从头参与到尾,六年,人生有多少个六年。 他就真的耐的住寂寞,兢兢业业的干了六年。 哦,不严谨,应该说四年半吧,后面一年半他不就寂寞了,咳咳。 那也比她厉害,她干了一年半寂寞了,就爬上周政的床,还不对,就让他爬上她的床了。 试车的时候,投资人大部分都会来参加。 都是一个个身体金贵的主子,不能让人家也住宿舍吧,于是项目组包下了市里最昂贵的酒店,专为投资人服务。 江贝乐核对投资人信息表格的时候,不期然看到了一个名字,王非。 是这个项目的第三号大股东。 她可不会认为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王非,这个名字太普通了,除了他,她从小到大周围遇到叫王非的人,没有十个也有五个,甚至连毕业答辩的一个老师,都叫王非。 她当时还觉得名字亲切人也亲切,于是多对他笑了两次(当然对每个老师都微笑了),结果,他竟然多问了她俩问题,给她都问磕绊了,差点儿进行二次答辩。 所以说,叫王非的人都很讨人厌。 她当天夜里就对周政说了,她初中有个邻居,叫王非,很让人讨厌,现在来个业主,也叫王非。 周政就笑:这来的肯定不是你初中同学,你没毕业时候,他已经来过一次现场了,前年也来过一次,当时你去了德国,找你的前男友Alex。 “能不能不要总提小可爱Alex,人家都结婚了。” 他笑:“好。” 江贝乐仍然对这个名字念念不忘:“虽然知道这个王非不是我邻居,但看到名字就不喜欢,万一这个就是我大学答辩老师,那更讨厌了,那个老师害我差点儿再读一年,再读,你看看我都多老啦。” 周政还是好脾气:“那给你说点儿开心的,你的书出成果了,过几天稿费打给你,记得查账。” 啊? ……啊啊啊! 江贝乐一把搂住周政的脖子,狠狠亲了他一口,要开心死啦。 过了两天,稿费果然到了,竟然有足足一万块。 伴随而来的,还有印刷着翻译江贝乐的一本书。 她简直爱不释手。 周政说:下一本,我正在谈150一千字,谈妥了那边会把后续翻译原文件发给我们。 江贝乐觉得100也很好啊,真的挺好的,但她听他的,嘿嘿嘿。 开车头几天,投资人几乎都到齐了,邢总也来了,这次没带他女儿邢茜。 江贝乐还有点儿小惋惜,如果邢茜来了就好了,那江贝乐一定会好好的表现,不让她觊觎她的男人。 邢总和投资人来了,周政整整去陪了两天。 除了那个叫王非的。 据说他跟其他投资人一起出发的,只是路过迪拜的时候,巧遇她女朋友在迪拜和朋友们购物,就陪陪他女朋友,晚到两天。 周政听说笑了笑,晚上对江贝乐说:“未来不久,你也可以去迪拜买买买,不用皱眉。” 听听这大饼画的。 很早以前的江贝乐就对金钱没概念,只喜欢花钱;后来的江贝乐没有钱,又只喜欢挣钱;现在的江贝乐已经没有那么大的购物欲了,她喜欢……攒钱。 但她得给领导面子。 她嗯了声:“我要买个黄金马桶,我一直在想,黄金的用着,腚是不是很滑溜,花你的钱,得为你谋福利。” 他沉默了一两秒。 江贝乐以为他已经陷入不可描述的想象,搂着他脖子问:“是不是想想就激动?” 结果他搂住她的小蛮腰,叹了口气:“算了,自己选的人,也不能真卖了换钱,凑合留着吧。” 凑合……留着。 作者有话说: 隔壁老王姗姗来迟 下一章,周四第25章 竣工 竣工头一天, 那个投资人王非终于来了,还好,赶上了竣工剪彩。 他来的那天, 周政又去机场接了,晚上还一起和几个投资人吃了饭。 回来后说:“王非把女朋友带来了。” 江贝乐想起了她的大学老师,想象了一下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成功男性,领着爱shopping的小女友,搞不好还是他学生…… 想到这里, 她说了句:“吆, 这个王非也是他女朋友的sugar daddy吗?”毕竟老师的年龄才够爹系。 他就笑:“你就别操心外人了,我是你的就行了。” 竣工剪彩那天,工厂内的高台上,人熙熙攘攘的, 主要工程负责人, 设计主项, 专业负责人, 还有金贵的投资人都在,三号投资人的工牌还没拿, 江贝乐从办公室拿着跑过来第一时间找到周政:周工,这个王非在哪儿, 还挂不挂牌了。 周政正在跟邢总专注的说话,听到她问话, 四下看了看, 用下巴给她指了一下。 她顺着周政的视线看到不远处,一个人背对着她和他们项目一号投资人聊天, 身侧还有一个女孩挽着他的胳膊。 这个人身姿挺拔、清瘦, 背影看着非常年轻, 不是她大学老师那一挂。 她匆匆走过去,礼貌的喊了句:“王总。” 听到她声音,他才回身。 俩人都是一怔。 她不知道自己当下是个什么表情,她能看到他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瞳孔明显的一震,……应该也是一瞬间就认出她来了。 她还以为,此生,再也不会遇到他了。 竟然会在此地,在非洲,在鸟不拉屎的工地,在一片尘土飞扬里,在乌泱泱乱糟糟的情况下,见到了他。 这明明已经不复当年青涩少年的样子了,她自己也是,他俩依然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事儿也是挺怪异。 不过恭喜他,没长歪,毕竟小时候很多好看的男孩纸,长大了都一般。 她也庆幸因为今天电视台会过来采访,她怕镜头扫到她,特意摒弃平常素面朝天的样子稍作了打扮,化了职业淡妆,肯定是比不上他身边那位明媚动人,但在非洲这种工地,江贝乐认为自己也是美的很有高度,美的出类拔萃的。 对颜值这么较真不是图别的,就希望能在故人的记忆里扭转一下她少年时期摸鱼的形象,就跟大学第一天遇到陆逊一样,如果王非也没认出她,那她也必须得提醒他一句。 看看我,早就不复当年了。 除此之外,无他。 他身边的女孩,很年轻很明媚,一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模样,甚至说话的表情都很天真,仰头笑着问:“谁啊?” 确实,当下情况,不适合叙旧。 江贝乐换上了职业性微笑:“您好,王总,您的工牌。” 他面色沉静的伸手接了过去。 江贝乐扭头又对小姑娘说:“乔小姐,这是您的,加急做的。”本来没有的。 小姑娘叫乔麦,非常好听的名字,名字极具生命力,但模样又像养在深闺里。 还好没带着李珊来,虽说他俩之前分了,但他俩是邻居,进进出出的,也?????不是没有旧情复燃的可能性。 也好,如果他带着李珊来,江贝乐可能会……,必须得承认在现场撕逼不可能,翻脸也不合适。 但是,他俩如果在食堂吃饭的话,她会悄悄给他俩下泻药! 但李珊没来,那就没什么事儿了,他就爱哪吃哪吃吧。 给完工牌,江贝乐扭头要走,她事情多着呢,冷不丁被身后一人拽住了手腕,力量过大以至于她被扯的后退了一步…… 她疑惑的回头看他,他表情似乎也非常意外,又迅速松开了。 并且,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乔麦满脸惊讶,……大概也是因为太惊讶,同样一句话没说。 好吧,江贝乐觉得确实人家情侣都默了,她说什么都不合适,就当没发生,是意外,是抽风,她说不得不能说,扭头走了。 剪彩仪式结束后,江贝乐帮忙收拾场地,有一名西装革履的陌生模样的人找到她:您好,江小姐,我是王总助理赵锋,喊我Allen就行,王总有话问你。 应该不是项目的事情,项目事情问周政就好了。 江贝乐大概知道什么事情。 她觉得无所谓,故人见面,认出来了,总要客套几句。 Allen说王总在宿舍楼的西侧空地等她。 江贝乐知道那里比较僻静,工人们每天早晨会在工头的带领下在这片空地开誓师大会,嗨吆嗨吆的,非常有干劲且非常有活力,声音洪亮又……吵人。 当然,这会儿上午,无人。 甚至因为太僻静,鸦雀无声,适合叙旧。 看来他确实对工地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很会找地儿。 她到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的长椅上,双肘支在双膝上,双手交握,好像在沉思。 连她在他身边坐下了,都没看她一眼。 俩人静坐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出声。 江贝乐先开的口:“没想到你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我大一时候,陆逊都没认出我来。” 他依旧没出声。 江贝乐本来想寒暄几句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不过问不问的她也知道他肯定过得很好,投资人哎,这么牛的项目他能分到一块饼,还是块大饼,还有什么不好的。 他不吭声,她也懒得问了。 手机响了一下,周政来电,她赶紧接了起来,周政问:“刚刚还见到你,一会儿功夫你去哪儿了?” 江贝乐说:“我在宿舍楼后面呢,就是誓师大会那里,遇到一个故人,简单聊两句。” 周政笑:“我这会儿有闲,去和你的故人打声招呼。” 她“嗯”了声。 她挂了电话看向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身体,正凝神注视着她,眼神里似乎蕴含着她摸不清的东西…… 额!说实话,看的她都有点儿发毛了。 她说:“周政马上过来。” 他开口,声音早已不是她记忆里的音色,是一种成熟男性的声音,带着一股冷冽的透彻感,非常的陌生。 他说:“江贝乐,我以为……” 他停顿了一下。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你了。” “……” 嗐!缘分这东西,谁知道呢。 不过遇见不遇见的,其实没差吧。 反正江贝乐是这么认为的。 她笑笑:“遇见你很意外,也很高兴。”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是因为他的身份恭维的。 大概是遇到她太意外,他的神色语气却没有她这么轻松,甚至沉沉的:“你爸走的时候我不在,我知道的时候,赶回来,你已经离开了,我问过你周围的人,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你手机打不通。” 江贝乐心想:哦,是吧,但是你找我干什么呢?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她面上还是挺客气的:“你有心了,感谢,不过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她有工作有钱赚甚至还有副业搞,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一个人,周政,她的爱人。 他也有了他的爱人,乔麦,和他很般配。 缺不缺的她的祝福,她也祝福他一下吧,又不费事儿。 他又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但我找不到你。” 她想说,你找我干嘛,看我过的有多惨,还是看我过的有多好?还是对我念念不忘,17岁时候的喜欢,谁还会当真呢?反正江贝乐不会当真,哪怕曾经当真,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只不过他,交着女朋友还不停的找她…… 这是病且不轻,建议入院治疗。 她说:“以后不用找了。” 话音刚落,听到周政喊她:“贝乐。” 她扭头,看到了走过来的周政,她起身很欢快的对他招手。 周政见到王非,面上有疑惑。 江贝乐嗔怪了他几句:“我跟你说了没,我初中有个邻居叫王非,你还说王总肯定不是,哪里不是,他就是我邻居,嘿嘿。” 周政笑了,对王非说了句:“王总,没想到,大家这么有缘分。” 江贝乐也觉得这事儿确实很神奇:“是吧,真神奇,不过我俩已经聊完啦,咱俩回吧。” 周政轻声跟她说:“中午项目组请投资商去市里吃。” 哦,好吧,那意思就是让她自己回呗。 江贝乐已经习惯了领导的忙碌碌,就嘱咐了一句:“那我回去了,你别喝酒。” 他点头:“知道了。” 江贝乐对王非说:“王总,那我回去了哈,祝您在非洲玩儿的愉快。” 给了周政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大白天谁劝酒都不能喝。 他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下午两点多周政才回来,还带着俩个拖油瓶。 王非和乔麦。 周政说:“王总想逛逛现场。”又对她说:“我带着去,你……” 王非反而平静的问了她一句:“你去不去?” 其实江贝乐知道周政没说完的半句话是让她歇着不用去,投资人逛现场其实她不用跟着的,有周政一个人就够了。 但人家开口了,这态度就像回句不去了不合适一样。 ……这就是投资人的底气。 江贝乐说:“可以呀,那我也陪着吧。” 她们四个人一起逛现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画面。 江贝乐其实不太喜欢逛现场,不是因为王非两口子,而是因为她家那口子,周政。 原因嘛……,唉! 四个人走走停停,王非有感兴趣的问几句,周政会给出非常专业的回答,王非虽然没回答,看着意思似乎是懂了。 谁知道他懂不懂,虽然以前他是个学霸,但隔行如隔山,这工程方面他可太门外汉了,陆逊学化工的搞不好来了会比他更专业。 乔麦估计没来过这种地方,没来过是对的,看她神色对这里完全不感兴趣,反而对江贝乐感兴趣:“你一个漂亮女孩子为什么来这地方工作啊?” 江贝乐心想还能为什么,没脑子也能猜出来因为什么吧,肯定因为钱呗。 但她说:“因为理想,为了让贫困地区的老百姓过上更加富足的生活,我个人吃点儿苦真不算什么。” 乔麦呆了呆,也不知道信不信她的鬼话,就“哦”了声,不搭理她了。 江贝乐很满意这个结果,投资人的女人得罪不起,但她也不愿意去谄媚,乔麦自己不理睬她是最优解 。 周政望着她无奈的笑了笑。 江贝乐在现场待了三年,周政六年,他俩能在工地走一天都不皱眉的,王非不知道行不行,但乔麦走了半个多小时就不行了,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说:“非比,拉着我吧。” 王非略微犹豫了一下,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江贝乐听到非比俩字差点儿笑出声音,还不如听到宝贝,亲爱的。 又走了会儿,乔麦说要歇会儿再走。 周政和江贝乐觉得,歇会儿就不需要他俩陪着了,给这一对非比CP留点儿私人空间会更好。 周政特别有眼力见的提出来:“我俩去那边看一下。” 他俩就走了。 为了给金主留足私人空间,他俩晃悠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没人的时候,周政习惯于把胳膊圈过她的腰拉着她的手。 也习惯于没有语言交流各做各的事情。 江贝乐倚着他,剩下一只手端着手机看小说。 他下巴垫她头顶,看……工地。 过了会儿,他忽然叹口气:“这地儿,设计的很有问题,早发现就好了。” 江贝乐在心底翻翻白眼:又来了! 这就是她不愿意跟他逛工地的原因,他总能发现新问题。 这都施工结束了,工人都走了一多半了,你怎么跟还走不出来一样。 他下巴从她头顶起开说了句:“你看看。” 江贝乐敷衍的看他一眼。 他笑:“我让你看问题呢。” 哦,虽然是男朋友,但也是领导,在工地还得把他当领导。 她就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看了会儿,……没发现任何问题,很整齐,很美观,很优秀。 very good! 她又扭头看他,实话实说:“我没发现问题啊。” 他又无奈的笑,然后低头在她嘴上亲了口:“算了,都有你了,这都不叫遗憾了,下个项目?????再努力。” ……江贝乐谢谢自己在他跟前,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 说完,他又把下巴垫她头顶,继续看工地。 江贝乐刚想说:求你了,别看了,再看还有新问题。 他却忽然松开了她,站直了身体。 ……有外人来了,不宜搞暧昧,江贝乐也赶紧站直身体。 她听到王非很冷淡的说:“不转了,回去吧。” 她瞟了一眼,发现他脸色冷冰冰的。 又看了一眼他女朋友,还在扶着非比的胳膊捏小腿肚,……这个懒蛋。 肯定是把女朋友累到了,或者被女朋友抱怨了,不开心了,就给她们这些员工甩脸色了。 乔麦的非比不高兴喽。 那天晚上,周政说业主那边请客,会有班车接送大家去热闹。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业主应该提前发邀请,她或者行政负责给全体员工发邮件,订班车,订餐厅,结账,报销。但业主带着秘书来的,反而没她什么事儿了,她真是喜得清闲。 美拉来月经,痛经很严重,贝乐经常说她久坐不动,才出的毛病,要多锻炼,常跑步。 美拉每次都回:那我宁愿躺着生病。 这不巧的是,今天她大姨妈光顾第二天,她不去聚餐了,留下休息,贝乐看她脸色惨白,有点儿不忍心抛下她一个人跟着亲爱的周工去吃香的喝辣的,以显示她目前有多么的爱情事业两得意。 就跟领导请假说不去了,留下照顾美拉。 漂亮女朋友不去聚会露脸,领导当然没意见。 她照顾美拉时候,美拉惨白着脸跟个女鬼一样还不忘和她八卦:“据说那个超帅投资人王非又来了?” 江贝乐撇撇嘴:“周政比较帅。“” 美拉不认同:“情人眼里出西施,虽然必须得承认咱们周经理绝非凡品,但你的感性已经越过了理性,我觉得王非堪称极品,我每次见他都觉得简直小说照进现实里,年轻多金还巨帅,他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儿,这么会投胎。” 美拉竟然把他夸出了花,但这点江贝乐绝对不认可。 “真不是,王非帅是因为身份在那里,哪怕他很一般,这年纪这身份,也会帅,他帅的不是他本人,帅的是身上的人民币。” 美拉想了想:“不对不对,他本人,论长相论气质,举手投足的贵气,也是帅的凤毛麟角帅的鹤立鸡群,相当不一般啊。” 一般,怎么不一般,江贝乐觉得比周政差远了,他帅就是因为他比周政穿的贵! 后来班车都回来了,周政也没回来。 她给周政打电话,一直响着,无人接。 她莫名担心起来。 就站在楼门口等着。 等了大概半小时,接到周政电话:马上就回了。 她一颗心才放肚子里。 反正出来了,她一圈一圈的围着宿舍走路,消磨时间继续等着。 一直等到一辆黑车开进来,停到楼下,她跑过去看,周政从副驾驶下来了。 江贝乐真的很害怕,这都凌晨1点了。 她冲进他怀里,搂紧他,无声的埋怨他。 她觉得自己在周政跟前越来越像小女孩了。 周政叹口气:“你打电话时候我去卫生间,手机留桌上了。” 她还是不吭声,他轻声安慰:“别这样,有外人。” 她这才在他怀里抬头,后面车窗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 三号投资人坐在里面…… 周政摸着她的头,对王非笑笑,说了句:“让你邻居看笑话了吧。” 江贝乐脸皮厚,反正小时候她闹得笑话也不少,不怕他看。 但她不能表现太明显,于是她说:“哎呀,真不好意思。” 王非面无表情说了句:“回吧。” 车窗就关上了。 江贝乐目送车离开的时候,忍不住皱眉:这个没礼貌的男人,真讨厌。第26章 打击 夜里周政睡不好, 因为喝酒闹得,总去卫生间吐。 江贝乐不得不照顾他,更是一肚子怨言。 他不让她照顾, 还一直强撑:“我没事儿,你去睡吧,别管我。” 她能不管他吗?! 她不满的抱怨:“我不喜欢酒鬼,要是你以后再这么喝,我就和你分手。” 他愣了一下, 然后说:“再也不喝醉了, 我保证!” 那天夜里,周政睡不着,就拉着她聊天。 说这帮投资人,太有钱了, 也太会得瑟了, 喊了很多年轻女孩过来作陪, 竟然还都是中国女孩子, 也不知道从哪儿找的。 看来还是事业链啊,江贝乐立刻警觉起来:“回来那么晚, 是不是有情况?” 他笑笑:“投资人又不是第一次来,我要那么容易就范, 第一次还能留给你吗?” 也是,周政很正经, 很靠谱, 完全不好色。 ……好像也不对,睡她的时候, 挺色的, 咳咳咳。 他又说起了王非今晚提议他转行做风投, 去他的公司。 江贝乐想起了下午工地他的脸色以及他在车上倨傲的样子,护犊子的心态瞬间占领高地:“坚决不能去!” 去了肯定要看坏男人的脸色! 他笑着嗯了声:“我也拒绝了,我要想让你过上好日子,一直给别人打工怎么行。” 可以的,你打工挣得也很多,江贝乐知道,他在现场的年薪,年入百万。 江贝乐真觉得他这打工仔已经到达天花板了,当然回国后去掉补贴不得不砍下一半去了,不过一年五十万那也很可观很充分。 可以把小日子过的和美又滋润。 “打工稳当,操心少,我觉得挺好的。” 他摇头:“不够!放心,在现场这么多年,怎么赚钱我心里有数。” 江贝乐无条件相信他,无条件跟着他走,她知道,他比谁都稳当,不十拿九稳的事情,他绝对不尝试,这就是搞工程的和苦孩子出身的人的谨慎。 “需要用钱,找我拿,你的钱我都没花,我的私房钱也不少。” 他笑了:“算了,你自己留着吧,这些钱,你可以使劲花。” 使劲花她不会,但他搂着周政脖子使劲夸:“周工,我爱死了!” 但他难受的哼了一声:“别晃,贝乐,我头晕恶心想吐。” “……” 第二天上午,现场又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娇滴滴的大小姐,乔麦。 她直接找到了办公室,没敲门,高跟鞋哒哒哒的刷足存在感的走到江贝乐工位,开门见山的说:“Bella,可以聊一聊吗?” 虽然不礼貌,但投资人的女人,面子工程需要好好搞,她礼貌的回答:“当然可以的,需要领导批准。” 她俩一齐看向办公室内的领导。 周政冷淡的看了乔麦一眼,没吭声。 ……领导这是不给非比的女友面子呀。 等于江贝乐没得到领导放她摸鱼的批准。 乔麦这才微微放低了点儿姿态:“周经理,我就跟你女朋友说几句话,主要是听说她和非比是旧识,我就很好奇非比的过去。” 原来如此,江贝乐非常诚实的回答:“我也特别想把我知道的竭尽所能告诉你,可我也不了解他的过去,我俩十几年没见过也没联系过了。” 她又回头对她讲:“聊两句的功夫总是可以有吧。” 那是可以的,只不过这一对,特别喜欢打扰别人,风格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江贝乐不得不又把她带去了誓师大会的地儿,本来她组织语言打算跟她提提,非比这个人呢,初中时候喜欢打游戏,每周固定去打球,数学英语非常好,其他科目也不赖,总结完毕。 事实是乔麦一句没听到,因为她压根就没问,刚一站定,回身上来第一句话就说:“我和王非是相亲在一起的。” 江贝乐:“……” so? 她又说:“我主动的,我想让你了解一下我俩的故事。” 哈?这么强的分享欲?找她强行秀恩爱?why? 江贝乐说:“好像也没必要过来找我说这个吧……” 她笑笑:我觉得还是挺有必要的,我先说,你先听。 遇到他是前年秋季,我来非洲找朋友玩儿,入境的时候他和他的助理在我前面,我当时觉得这个男人好帅,就悄摸摸跟在他后面。 只是入境安检我出了点儿意外,携带了一袋种子被机场执勤扣留,我经常出国,英文平时也可以,但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状况,又着急又害怕,磕磕绊绊也解释不清楚,当时看到他在不远处打电话,似乎是等人来接机。 因为他入境时候在我前边,我听到他英文非常的流利,我就向他求助,说我是帮这边中国朋友带种子过来种着玩儿的,她明明说了这边不查随便带,我这一次性带太多了,但绝对没有其他目的。 大概是中国人help中国人,他和他助理了解完情况帮忙跟机场这边沟通,最后就罚款没收了种子。 我非常感激,想要留联系方式,还说自己是S市的,以后S市做客我一定吃喝玩乐全包圆,他助理很惊讶,说我和王总也是S市的。 他反而说小忙不用放在心上,也没留联系方式就走了。????? 我却记在心里了,S市确实很大,但其实到了上游的圈子也并没有那么大,我回国各种打听终于问到了他,我网上一查他的资料,确实是他,王非。 辗转打听到他还单身,并且他父母特别着急他的婚事,在外面一直帮他留意合适的女孩子,我就让父母去搭线了。 也真成功获得了和他相亲的机会,我记得起初他态度并没有很热络,甚至挺冷淡,一看就是应付差事过来的,直到我说我是非洲那个带种子入境的乔麦呀,你不记得了? 他才对我有了印象,问了句:“你很喜欢种菜?” 我说:“你觉得呢,我名字可是乔麦。” 我俩这才聊了一下,他没太提他的,我主动说起了我去韩国留学,所以英文没有那么好,他思索了一下,问我喜欢韩国哪个女明星,我说全智贤啊,我超爱她。 我记得他当时好像走了神。 后来分开后,我特别想主动联系他,但听说他相了也有几个,没有一个有下文,主动也没戏。 前车之鉴,我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我托人去打听他的喜好,来人说没什么特别的,平时很忙,住在父母隔壁,偶尔会让保姆在院里种种果蔬。 我一听,有了灵感,开始在朋友圈晒晒花花草草,还有培育的辣椒西红柿,直到有天夜里2点,他忽然主动在微信问我:“在干嘛?” 我那天和朋友去参加了一个时尚酒会,回来比较晚,看到消息欣喜若狂,就回:“刷剧呢,你怎么还不休息?” 他隔了很久回复:“要不要交往试试看。” 我俩就这样交往了,一交往他就说他不喜欢女孩子抛头露面,希望我在家当个米虫,买买买就行,会给我一张不限额副卡,但是他又不希望对方太粘人,因为他比较忙,如果做不到就算了。 说实话我之前那份工作,时尚相关的,虽说是父母怕我太闲安排的,其实我还挺喜欢的;而且一个男的刚交往就让你不工作,还不能粘着他,其实这是很无礼很不尊重对方的一种表现。 但我就爱他这份直接,甚至觉得他这是喜欢我的一种表现,事业心强的男人都希望另一半顾家,就辞了工作专心陪伴他。 现在我俩交往了一年多,他对我十分贴心,算是完美男友。双方家长也见过了,今年十一订婚明年结婚,订婚酒店都定好了,结婚基本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 我跟叔叔阿姨的关系也特别融洽,私下和徐阿姨相处的时候,我会悄悄的喊她妈妈,她特别喜欢我,说自己也差点儿有个像我一样可爱的女儿,只不过那个女儿没我嘴甜会来事儿。 这一年多,我知道他心底有段别人不愿意触碰的过去,包括他自住的房子,从来没邀请我去过,我主动提出来,他也是一笑置之,但我并没有那么的介意,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非要追根究底呢,只要我俩方方面面很合拍就够了。 乔麦看着她认真的说:我认为过去不重要,当下和未来才是重要的,你觉得呢? 江贝乐全程一直听着,没打断没出声也没给回馈。 她其实对王非的取好完全不了解,她还以为王非以前帮他种点小玩意儿是迁就她,帮助她,原来她又会错意了,那是人家的爱好,并且可以持之以恒持续终身的终极爱好,因此找个女友也得喜欢种菜的,比如乔麦。 江贝乐回答:“我觉得你说得很对,人应该活在当下。” 乔麦笑笑:“可能你觉得我忽然找你说这些很奇怪,并不是的,女人的第六感很神奇,尤其在自己爱的男人身上,雷达灵敏到方圆十公里内出现的任何一个母的她都能辨别出会不会对她构成威胁。” 江贝乐觉得这话不太对劲,刚想问你什么意思? 她又说:“非比那天见到你的表情,我从来没见过,你一定和他有段过往,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不愿意提及的那段,所以才来找你聊聊。” 乔小姐这个人很怪,不敢去问自己交往一年多的准未婚夫的过往,跑来问她的这个十几年不联系的人,她也不知道啊,她对他有什么过往一无所知。 所以她实话实说:“绝对不是我,建议你去和你男友谈。” 乔麦却说:“真不是你吗?我总感觉,他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变得很不一样,好像有很重的心思,我很担心,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周经理,你俩看起来非常的恩爱,我过来跟你说我和王非的过去好像多此一举,很不合适。但我绝对没有恶意,我只希望你能了解一下我们的情况,我和王非不一定是最相爱的一对,但会成为最合适的一对,无论家世,学历,我当然希望你和周经理也是。” ……江贝乐知道她来干嘛得了。 不是秀恩爱的,是来敲打她的,别打她非比的主意。 她呵呵呵,她就这么饥渴吗,男人她又不缺,还是顶级好男人,她自己碗里有香喷喷的肉,还有必要惦记别人碗里的剩饭吗? 她冷淡的回了句:“我和周政跟你俩情况不太一样,我俩一定是彼此心中最相爱的一对。” 乔麦面上忽然有些尴尬。 谈个恋爱还一堆的条条框框,累不累,烦不烦,成年人的爱情要这么算计,何必开始呢,一个人更自在。 江贝乐觉得自己和周政的爱情PK他俩的,属于降维打击,所以就点到为止,没必要再秀。 她问:“王总跟你解释为什么对我在意了吗?” 乔麦摇头:“他这人,从来不爱跟人分享心事,如果你愿意解释的话,我会很感激。” 江贝乐愿意啊,他没解释,更利于她随意发挥啊。 “你没察觉错,他肯定对我一千个在意一万个在意,我是他流落在外的妹妹,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把我迁到他家户口本上去。” 乔麦相当意外相当惊讶的啊了声,失语了半晌才喃喃道:“你俩竟然是……,兄妹?” 江贝乐不置可否。 乔麦忽然不好意思了,一阵唏嘘:“瞧我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认祖归宗呢?” 江贝乐回:“不喜欢王姓,太土,还俗。” 乔麦:“……” 乔麦忽然摘下手腕上的手链,脖子上的项链,抓起她的手,一股脑放她手心里:“前两天迪拜买的,今天第一次戴,送你了,别嫌弃,为嫂子我刚刚的无礼道歉。” ……她喜获一枚比她年龄还小不少的小嫂子。 真是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爱给人当哥的,又来一个爱给人当嫂子的。 看来她穷鬼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给她个二手的东西她就应该感激不尽似的。 江贝乐内心嫌弃,面上竭力推辞:“不需要,心意领了。” 首饰她有男友送,都是全新的。 乔麦坚持:“你戴会很好看的,放心,你的事情我不会在他跟前提起的,我会当做不知情,这是咱俩的小秘密,女人的首饰是用来交换友谊的。” “……” 江贝乐想:友谊就算了,我跟人交朋友可不送二手的东西,而且,你跟他提,怎么提,我都无所谓的。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乔麦被江贝乐完虐了 下一章非比该受虐了第27章 贝尔 刚送走乔大小姐, 她微信就收到一条好友申请,王非。 她想了想,投资人嘛, 应该加的,实际是必须加的,就加上了,顺便非常客气的打了招呼:“上午好,王总。” 刚发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她接起来, 那边自报家门:“是我,王非。” ……送走了假嫂子,又迎来了假哥哥。 这一天天,净围着他两口子这点儿破事儿忙活了, 自己的事情一件都没干。 “啊, 您好。” 投资人, 一定需要员工的客气和热情。 “……” 怎么没声音了:“hello?” 干嘛呢, 没事儿赶紧挂,有事儿赶紧说啊? 他终于开口:“今天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不都聊完了吗?你聊一次短的, 你女朋友聊一次长的,你俩这么爱聊天, 能不能钻一个被窝里慢慢聊,好好聊, 聊三天三夜都不会犯法。 总找她聊什么聊呢?聊来聊去的有意思吗?再说, 她好不容易放下了,好的坏的都不在意了, 过去的事情真是不想提了。 而且, 她真挺忙的, 白天上班,晚上还要搞翻译,基本还要搞领导,咳咳咳。 她尽量客气的说:“有急事儿您就直接说吧,我最近特别忙,确实没空。” 他没回答就直接挂了。 ……这个没有礼貌的男人,太,太让人讨厌了。 江贝乐回去脸色就不太好,继而受到了领导关心:“她找你聊什么?” 江贝乐没好气:“晚上回去说吧,我一堆事儿没做呢,忙死了!” 领导嘴上最贴心:“发我,我帮你。” 还用发吗?:“我的工作不就是你分配的吗?” 这?????个人说话也不招人爱了。 他笑:“所以,你不做我自然就帮你做了。” 江贝乐气着气着又笑了,心情又好了,又想给领导继续卖命了。 这领导真会笼络人心,真会带队伍啊。 工作了有一会儿,周政接了个电话,他听了会儿,笑着说了句:“她就这样。” 声音还挺宠溺。 让他这种态度的,江贝乐警觉了起来。 他挂电话的时候说:“我跟她说。” 他挂了电话,看江贝乐正盯着她,他嗯了声:“你邻居,他说以前你俩家关系很好,跟兄妹一样,后来你父亲不在,他家没帮忙,你对他有了怨恨,这么多年都没联系他,好不容易遇到,他想和你聊聊,把话说清楚,不希望继续误会下去。” 江贝乐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兄妹,呵呵,兄妹! 看她跟乔麦说的多对。 江贝乐没好气:“你知道了吧,我这老邻居有事儿找不着人,没事儿就爱给人当哥哥,太搞笑了。” 周政问:“你能跟我说说你俩的过去吗?我帮你分析分析?” 江贝乐:“……” 江贝乐不想说太多,就简单说了两句话:“本来确实挺好的,我后妈霸占我家财产,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他和我后妈的女儿在谈恋爱。” 像她追过王非这种事还是不能说的,即便她现在对王非一毛钱意思都没有了,可她怕周政介意她喜欢过王非。 所有周政介意的,她都要避免去碰触,这是保持高浓度恋爱的法则。 周政直接说:“我替你拒了吧。” 江贝乐真的特别想拒绝。 但领导直接了,她反而犹豫了。 “怎么拒?”会不会很为难? 他笑:“这有什么为难的,你就别操心了。” 这人,越云淡风轻,她就越担心了是怎么回事儿。 毕竟王非是项目上的投资人,是金主爸爸,周政是项目经理,而且周政未来想创业。 她当然是希望周政以后绝对没有有求于王非的时候,但即便没有,少一个敌人或者少一个心里有疙瘩的人,总归是好的。 江贝乐不想因为自己的任何问题,影响周政的事业。 她这个贴心小女仆叹口气说:“算了,我也觉得聊一聊合适,听听我这位邻居小哥哥的想法。” 说完她给王非打电话:“下午我有空,你来现场找我?” 他却说:“我让车去接你过来。” 江贝乐挂了电话对周政抱怨:“你见着这个老邻居的谱有多大了吗?追着我要解开误会,竟然要我去找他,他凭什么折腾我,真讨厌。” 周政却忽然问:“你有多记恨他?” 江贝乐愣了一下,看着领导。 周政又轻声问:“你是不是跟他一样放不下过去?” 嗯?领导这思考问题的思路相当反社会啊。 江贝乐皱眉:“怎么可能!” 领导提醒了一句:“贝乐,你觉得彻底放下一个人的标志是什么?”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记恨其实也是意难忘的一种。 领导看她的神色看着是挺自然的,但会不会多想呢,要知道领导心思很重的,观察力也强。 她摇头:“早不恨了,就是又见面了,本来想客客气气的,一时想起过去又有点儿来气,你一提醒,我发觉完全没必要,他也不跟我讨厌的那个人谈了,我再继续讨厌他就没必要了,不过他爱给人当哥哥的毛病应该改改,他还物以类聚,他现在的女朋友,乔大小姐,也爱给人当嫂子。” 说着,从外衣兜里拿出刚刚乔麦给她的首饰:“新嫂子送我的见面礼。” 周政淡淡的评价了句:“有点儿寒酸。” 还是领导会形容,江贝乐死活没想起来怎么形容这件事儿。 她缺别人的二手货吗? 江贝乐问:“本来要还给她,她坚持给我,大概这一对太把我当失散多年的妹妹了,热情的我都难受,这怎么办?” 周政体贴的说:“别去了,我找司机把首饰送过去。” 江贝乐现在反而越来越觉得避开就跟真在乎他一样,她要让领导瞧一瞧她心硬如铁的样子。 她说:“必须去,乔麦送我的,还她她不要,那我就还给王非吧,万一他提出认我当妹妹,我好当面送他一句呸。” 周政笑:“不礼貌,要不我陪你去吧。” 算了吧,领导这么忙,为了这点儿私事儿折腾俩人,说不过去。 拒绝了:“你去干嘛,给我当翻译?我说一句中文,你给翻译成一句英文?” “要不我替你去?”领导上头了。 “别,你俩谈那就是谈工作了,我过去是去跟他谈感情的。” 周政听了对她招了下手,她不明所以的起身走过去,他一把把她拉到他腿上,江贝乐非常惊讶自己的男友这魄力,赶紧说:“周工,门!没关!” 他摸着她头发说:“不能和别的男人谈感情。” 江贝乐:“……” ……老干部周工除了工作开会发火,生活中其实一直特别的温柔,尤其对她,养女朋友跟养孩子一样耐心。 他也有感情这么外放的时候,相当不容易。 这是头一次他对她提要求,江贝乐竟然不讨厌,往他怀里一钻:“谨遵圣命!” 他在她耳边低笑:“下午想回来随时打给我,我会第一时间去接你。” ……这爹系男友真得劲,她坐他腿上搂着他,窝他怀里非常有安全感,这是她爱的港湾,不想起来了。 他亲了下她头顶:“行了,门没关,注意影响,起来工作吧。” 唉!男人的情话不能太当真,会打脸。 公司为服务投资人包下的五星级酒店,很早之前,江贝乐和周工就来体验过,环境氛围很不错,咳咳。 但王非约她见面的却不是同一个。 是另一个五星级酒店。 她跟着他助理直接去了他的房间,酒店的最顶层。 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视角,不做成总统套房就可惜了了。 怪不得不住公司包的那家,那家顶层两个总统套房,一个一号投资人住,一个邢总住,二号都得往下走一层,哪有他三号的份。 虽然大白天,但助理敲门的时候,江贝乐还是怕见着少儿不宜的画面。 ……不能怪她胡思乱想,一对情侣,来到了国外,大白天不出门逛逛,窝在酒店干嘛呢? 能干嘛呢?再不干点儿人事,就太不懂人事了,是吧? 进去以后,发现这套房确实够大,两面环窗,还是落地窗,不止一两个房间,客厅巨大的黑色环形沙发上,他正抱着笔记本靠在沙发上开视频会议。 这是用住宿环境来向外人展示一下他的钞能力。 王非看了她俩一眼,助理对他摆手没出声,他点了下头也没说话,应该是挂着会议语音的原因。 助理出去时候,把门带上了。 他滑了下屏幕,才对她开口:“等我几分钟。” 江贝乐“哦”了声:“你忙。” 就坐到了沙发另一边,距离他好几米的地方,拿出手机,继续看小说。 昨天没看完的那部。 听到他那边会议里有人滔滔不绝的说着纯正的英式英语,说了老半天后,停了。 忽然就没动静了,真的是半晌没动静。 江贝乐疑惑的抬头去看他,发现他目光确实落在笔记本屏幕上,但明显在摸鱼,走神ing。 江贝乐刚打算提醒他一句,还没开口,会议里有人先她一步提醒了:“Bill?” 他才回神,用英文说了句:“今天不在状态,晚上再讨论。” 那边说着no problem,但用英文关心了一句:“刚刚还挺在状态,出了什么事情?” 他没回答,直接合上了笔记本。 这声Bill让江贝乐想起一件旧事,她最早的英文名字叫Belle,他叫Ray,她说咱俩首字母合起来BR,不就是贝尔吗,干脆我叫贝尔,你叫比尔吧,double B! 他拒绝:“太难听。” 那时候江贝乐还觉得你大名也没有很好听啊,一个英文名字还这么挑剔。 大一那年,安娜贝尔爆火,但贝尔是个鬼,她就不喜欢贝尔了,酒吧兼职顺嘴起了自己姓名的谐音,Bella。 现在的Bella看了眼把笔记本放茶几上的Bill:好吧,轮到她和不在状态的他继续讨论了。 不在状态挺好的,速战速决。 作者有话说: 周老三其实挺会引导贝勒爷的 这一章搞了7000多字,实在太多,我拆开了 下一章,女主会把男主刀走,一刀送走没商量 男主且得疗伤才缓得过来第28章 惊险 江贝乐收起手机, 又二次从包里掏了个锦袋出来,她还算比较懂,知道给首饰套个袋子, 就是周政送她金链子那个锦袋。 “可能是上次见面你拉了我的胳膊,乔小姐多心了,上午她来找我,特意跟我分享了你俩甜蜜蜜的爱情故事,我不知道怎么让她安心, 骗她我是你妹妹, 你这个准未婚妻太单纯太实在了,一激动,把佩戴的首饰撸下来给我?????了,我怎么还给她都不要, 只能还给你了。……袋子是我自己的首饰袋子, 我还要带走的。” 说着从锦袋里把首饰拿出来递给他。 他脸色变得极差, 接了过来, 顺手扔到了茶几上,哗啦一声, 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极不协调。 江贝乐对别人的东西不在意不心疼, 就又把自己的锦袋放回包里,回头看他凝着脸不出声, 只得说了句:“你状态行不行, 不行就找机会电话聊?” 他这才开口:“信是写给我的,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这都多少年了, 有十多年了吧, 太久远太不值当提的事情, 到底有什么值得大老远把她喊过来再问一次的。 但他问了,她得答,因为他是投资人。 “确实怪我,没写过也没送过,都是因为没经验。” 他语气隐含责怪:“这跟经验有什么关系,写信格式,小学生都懂,要署名。” 江贝乐:“……” 我署了,自己的,而且都道过歉了,还要怎地。 投资人的训话,不能顶嘴,她就盯着脚面,当成老师训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冒。 他忽然说:“我也喜欢你。” ……十几年前他说了的话,她俩应该会搭伴去吃烤鱼了。 现在,那没吃到嘴里的鱼刺应该都化糊糊了。 “嗯,知道了。”不重要。 他轻声说:“江贝乐,跟我回国吧。” 她稍稍讶异了一下,抬头看他,他看她的神色,不像开玩笑。 这话他现在说特别的莫名其妙以及突兀,他知道她有周政了,她也知道他有乔麦了,他们两对情侣都各自融洽各自精彩,他竟然还让她跟他回国?! 哦,对!妹妹,他缺的是个妹妹。 她真应该劝徐阿姨生一个或者领养一个女孩子。 江贝乐说:“确实快回去了,项目结束了我就和周政一起回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懂我的意思,我会让一切回到原位,包括S市属于你的一切。” 江贝乐不知道S市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姓孟的那一家子用过摸过的任何东西,她都膈应,包括眼前这个李珊用过的男人,她回去还有什么必要。 见她没出声,他又强调了一遍:“你跟我回家,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江贝乐听了这话,不觉得高兴,也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可笑。 她用了多少力气,才走出了那个家,离开了S市,他竟然劝她回去,回到她恨极了的那个地方。 那她会连他也恨,她真的,看在少年时候仅余的那一点情分还有周政的面子,她才跟他客气到现在的,就凭当年那个吻以及陌生人的话语,她真的一丁点儿都不会搭理他。 她最痛苦的时候,她溺水的时候,他没有伸出援手。 现在她有了爱人,每天幸福的冒泡泡的时候,他又出来说想回到过去。 回哪儿去! 你哪来的就回哪儿去,OK? 我不沾你一丢丢的好,只求你别给我的感情和事业添乱! “不必了。”江贝乐冷淡的回答:“从乔小姐给我分享的爱情故事中,我发现你特别爱她,我也是,我特别爱周政,我现在过的非常幸福。咱俩互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祝福与关怀,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我再往上凑观感会很差,所以回到陌生人的位置,很适合咱俩。” 他呵呵笑了:“陌生人,我们在一起的那三年,不说整天吃住在一起,也是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我对你怎么样,我父母又对你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你就这么冷血,这么绝情,走的时候一声不吭,这么多年从来不联系,再见面就是陌生人?” 竟然变成了她是被指责对象。 投资人算狗屁,狗急了都会跳墙的,江贝乐冷笑:“我还真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那就不污您眼了。” 没得聊了,起身回家。 他在她身后说:“你以为我不想彻底放下,这些年我每次想起你就觉得心里卡着一根刺,我回不去,江贝乐。” 卡着刺那应该去医院啊。 她头都不用回就可以给出相当中肯的建议:“你要是死一次那根刺就没了,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就当你那个月亮妹妹已经死了,挂天上了,王非哥哥!” 江贝乐回到大厅,给周政打电话:“周工,谈完了!” 臭骂男人很解气! “马上出发去接你。” 江贝乐“嗯”了声:“慢一点,不急,我在市里逛逛,你有想要买的吗?” 领导的嘴,一如既往抹了蜜:“除了你,没有了。” 江贝乐很爽快:“今晚给你!” 挂了电话,她走出酒店,恨不得大叫一声。 S市的王非比S市的陆逊还让人讨厌,希望他带着他女朋友赶紧滚蛋。 非洲这个地方,是江贝乐的乐土,都是她喜欢的男女,留下的全部是美好的回忆。 都到临头了,不希望被讨厌的人和事染指。 她决定去市区逛一逛,喝一口甜腻腻的绿色油漆压压惊。 没走两步,又被人扯住了胳膊,回头是努力压抑怒火的某个讨厌鬼,他显得比她还火大:“说清楚,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你对我放这种狠话?” 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江贝乐也不跟他兜圈子:“你跟李珊谈恋爱,你俩一伙的,就是我的仇人,我已经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跟你一笑泯恩仇了,怎么,还必须要求我也原谅你前女友啊,再和你俩手牵手交朋友是不是,这是你要的happy ending是不是?” 他这才顿了一下:“是,这件事情我不对,你信给了别人做错了,我晕头转向跟她谈了几天也错了,既然都有错,我原谅你了,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啊?你来搞笑的吗?你以为等价交换呢,我原谅你你原谅我的。 江贝乐甩开他的手:“fine,我原谅你。” 她问了句:“那我可以走了吧?” 他脸色越发难看:“你这压根不是原谅人的态度!” 真是太难伺候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寒着脸说:“我就想知道这么多年,你怎么过的。” 早说啊,这事儿多简单啊:“我把我的简历整理一下,发给你瞅瞅。” “我没那功夫看,我想听你亲口说。” ……能不能让他去死。 还没来得及送他去死,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非比!” 俩人看向酒店大门,站着拎着大包小包的乔麦。 非比的救世主总是出现的这么及时,够贴心。 上午会江贝乐,中午扫货,下午会非比,有钱女孩的生活果然丰富又多彩。 江贝乐看着笑盈盈走过来的乔麦,秉承女士优先的原则,先对她打了声招呼:“嫂子好~” 乔麦愣了愣,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 王非皱着眉头训人:“我不是说今天下午有个重要会议,让你别来打扰我吗?” 乔麦:“……” 江贝乐说:“没事儿,嫂子,我跟我哥会开完了,你俩可以继续。” 王非对她肯定没有对小公主的耐心劲儿,语气更差了:“我还没说完!” 这狗脾气,谁惯的! 江贝乐很乐意现场教学,指导一下投资人怎么说话才算是个人,才叫知书达礼。 “那要不我请非哥和嫂子喝咖啡?咱三一起聊?或者你喜欢double date,我把周政也喊过来?” 他一句给她怼了回去:“别喊我非哥,谁是你哥!” 江贝乐:“……” 不喊就不喊,喊哥还是你沾我便宜,谁稀罕!既然不能喊哥,那我就跟着新嫂子喊非比吧。 乔麦拉了拉他胳膊小声说:“别生气了嘛,你会吓到贝乐的。” 江贝乐想:who cares,并没有。 要说还是柔情似水的小女友最能安抚这个狗男人的脾气,他缓和了情绪放过她了:“我开车把你送回去。” “谢谢,不用了,周政马上到了,就不打扰非比和嫂子的二人世界了,我走了。” 江贝乐对乔麦亲热的说了句:“嫂子,我走啦。” 你给的二手货已经送到你身边非比的手里了。 江贝乐一个人在市区逛了一会儿,买了一瓶油漆,喝了一口。 额!依旧那么齁甜,甜到一口就满足,一口就治愈,同样一口就放弃。 没有美拉做伴,逛街都没意思。 她打算随意找个水吧坐会儿,还没找到,就接到周政电话,看时间,应该快到市区了。 她接起来:“到哪儿啦?” 那边说:“出发时候遇到点麻烦,耽误了会儿。” 没关系啊:“路上慢一些,专心开车,我挂了。” 周政突然说:“贝乐……” 江贝乐又把手机贴回耳边:“怎么了?” 周政语速很慢,不急不慌的:“开车挺无聊的,我们再聊会儿。” 江贝乐想起他来接她和美拉那次,也没挂电话听墙角来着。 “聊什么?刚刚我和邻居聊的内容,你想听听?”除此之外,他俩也没什么新鲜事儿可聊了。 没想到他说:“不用了,我们聊聊我们两个吧。” 她们两个……?????,聊哪个方向?工作?感情?还是……晚上那个事儿? 前面的不用聊都是全透明的,后面的……,这不方便电话里聊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念了一遍她的名字:“贝乐。” “嗯?” “我爱你。” “……” 周工这个人,晚上还是挺会说爱字的,但是仅限于那件事前后,平常非常正经,大白天告白简直头一次。 江贝乐问:“开车还给你开兴奋了?” 那边半晌没声音,很奇怪,也没有行车的声音,有呲呲的动静,像什么在跑气。 江贝乐警惕的问了句:“什么动静?” 他说:“刚刚路上跑过一个羚羊,我刹车了。” 这次语速正常,但说完他低声咳嗽了一声。 江贝乐猛然觉得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 周政今天说话的语速非常缓慢。 她瞬间的清醒,在炎热的非洲,却一下子如坠冰窟,她问:“你在哪儿?” 周政半晌才回:“快到了。” 江贝乐稀里糊涂眼泪就流下来了:“我去接你,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江贝乐已经设想了她能想到的一万种画面,每一种她都没办法接受。 他安慰她:“没事儿,我真没事儿,我保证我一点儿没受伤,就是被安全气囊卡在驾驶座而已,我已经打了救援……” 江贝乐完全听不清楚他的话,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要快!要很快! 如果这次她不够快,她又会失去此生挚爱! 她拦住一个经过的电三轮,回到王非的酒店,几乎是扔下钱冲了进去,坐电梯到最顶层,疯了一样敲他的门。 他开门,江贝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快!周政出车祸了!” 是事故,不是车祸。 周政开车遇到一只不懂事羚羊忽然窜出来横穿马路,他转向撞到了路边的树,安全气囊爆了,救了他一命。 肋骨骨裂,呼吸疼痛,伴随咳嗽,轻微脑震荡。 受的伤比江贝乐受的惊吓小很多。 她和王非到的时候,周政刚被抬到救护车上,她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想紧紧抱住他。 但被随车医生阻拦了。 这一路,无论周政怎么安慰,她都紧紧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情,有时候比相爱还热烈。 直到她焦虑的等他各种检查做完,确定没有大问题,只需要修养修养,在医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后,她的心也没完全放进肚子里。 安顿好,她坐在病床边,把头倚在他肩膀那里,觉得只有贴着他,靠着他,感受到他的体温,才能够安心。 周政轻轻蹭了下她:“人在生死攸关的那一刻,会明白很多事情,我以前总觉得时间还长,不停忙自己的工作,出事儿的那一瞬间,我才后悔平时没有多陪陪你,……我当时不跟你说,是怕你担心,又怕你把电话挂了,那个时候我困在车上,听着你的声音,心里才踏实。” 江贝乐不吭声,就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 周政安静了半晌,问了句:“你看到了吗?王总跟过来的时候穿着拖鞋。” 江贝乐反应了老半天才知道王总是谁。 她去找王非的时候太慌了,六神无主,让他拿上钥匙,拉着就跑,没有给他任何时间,一秒都没有。 估计今天非比的乔麦跟她一样,也吓傻眼了。 江贝乐说:“给他买一双道谢吧。” 周政嗯了声,忽然说:“我记得你拒绝我的时候也送了我一双鞋。” 江贝乐:“……” 作者有话说: 是事故,不是车祸,以及后面的内容,我本来打算放到下一章,我怕你们嗷嗷嗷问是不是周政死了!我得解释老半天,干脆就非常不协调的扔到了这一章,我够贴心了吧,明明换章比较顺! 周政未来是超级大佬,怎么可能死呢,会活的好好的! 事故这段,我写的非常非常简要,我觉得够了,老王应该是能够充分充分的了解到贝乐和周政的感情多么深厚,媲美碉堡,用炸药都炸不开的那种。 也体会到自己多么不值得一提了,够刀了吧。 轻飘飘几句话就会让女主回心转意?那是做梦。 老王桑心了,回国了,此文完结,女主和周政,HE!撒花,鼓掌!第29章 上坟 虽说是轻微脑震荡, 但好好休息也很有必要。 江贝乐陪着周政,看着他睡着后,又握着他的手坐了一会儿, 才出病房去打水,打算打点儿温水,给他擦一擦脸和手,这样他能睡得舒服些。 这破病房,单间都不带独立卫浴。 她出了病房, 刚走了一步, 脚下一顿。 ……他怎么还坐在走廊里。 江贝乐把他忘记了,以为早走了呢。 他一个人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江贝乐发现, 她能真真正正的原谅他了。 她想起他今晚还有个会, 被她这一出闹得, 绝对又不在状态了, 她看了一眼他的脚,确实是周政说的那样, 一双拖鞋。 本来白的,现在黑不溜秋, 脏了吧唧的。 也多亏酒店高档,普通酒店的拖鞋, 这么一折腾, 就不止脏,还会烂了。 江贝乐久远的回忆里好像他非常爱整洁, 因为常嫌弃她邋遢, 估计这个样子他宁愿光着脚回酒店也不愿意穿这双拖鞋吧。 她走过去, 问了句:“你鞋码多大?”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44。” 江贝乐回了句:“知道了,你别走,等我一会儿。” 江贝乐跑出医院,对面有家普通超市,再往前走远一些有商场,但江贝乐知道买多贵的,在他眼里都不一定能看的上,既然最后都进了垃圾桶,就买双能穿到酒店的吧。 进了超市找了找,有非常local的本地运动鞋,800奈拉一双,她选了双黑色的,这种实惠的东西连鞋盒都不配,就给了个塑料袋子。 她拎着又跑回来,他还在原位置坐着。 鞋子已经在超市剪了标,她走过去,拿出来放地上,往他脚边踢了踢:“换上吧。” 他一声不吭的换了。 江贝乐低头把他拖鞋拿了起来,随手扔进了走廊垃圾桶,回来对他说:“你回去吧,鞋子大了小了的就将就一下吧,便宜东西可能码数不太正,回酒店扔了就行。” 停顿了一下,对他说了句:“谢谢。” 他依旧沉默着。 她又重复了一遍:“王非,谢谢,第一遍为了周政说的,第二遍为了我说的。” 他许久才回了句:“知道了。” 江贝乐说:“你回去吧,我去打水了,给周政擦擦脸。” 他说:“我再坐会儿,你不用管我。” 江贝乐想,可能是开车累了吧,那你就再坐会儿吧。 她就先去打水了。 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江贝乐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他坐过的已经空了的位置,失神了那么一两秒。 王非和乔麦离开非洲的时候周政还没出院,也就没去送机。 他离开医院的时候没跟她打招呼,同样,离开非洲的时候,也没有跟她打招呼,她是从周政口里知道的。 江贝乐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个邻居,这个假哥哥,这辈子不会再跟她有交集了。 他俩,从此以后,是真正的陌生人了。 周政出院没多久,现场工程师就开始有序的撤出非洲回国。 美拉属于离开的第二批队。 江贝乐和周政属于第三批队。 美拉离开的那天,江贝乐心情非常低落,三年,吃住都在这里,期间她就回去过一次。 一说要离开了,怎么可能不失落。 她知道周政会更失落,他有六年。 她本来应该安慰他的,事实却是他搂着她安慰:“没什么可伤感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谁都会离开,但我不会离开你,回去只是让我换了一个地方爱你。” ……确实有被安慰到。 江贝乐搂着他的腰,抬头看他:“回去没住的地方哎。” 她的意思是:希望回国租个房子同居这事儿,你可以主动提,我引诱你说的目的就是不会拒绝与你同居在一起。 他说:“会有的,回去我们把房子买了,写你的名字,再买一辆车,还是写你名字,然后把婚结了吧。” 婚前房子和车子,他出钱,写她的名字。 这是亲爹啊。 江贝乐说:“爹,咱俩要不要滴血认个亲?结了婚再认可就太迟了。” 他笑:“那就别认了,糊涂过吧。” 行吧,反正万事都有他操心呢,她就跟着领导,跟着灯塔,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俩一起回国,公司知道周政没有落脚处,提前给他租了房子,他俩的行李都送到了租的房子里。 还给他俩放了一个月的假期。 真挺好,可以方便推进结婚的事宜。 真定下来要结婚了,甚至他都没刻意求婚。 但她很自然的就同意了。 走到现在,到了结婚这一步,有了sugar daddy,她忽然想带着周政去给亲爹上上坟。 因为她被这个男人治愈了,可以真正的放下过去了。 S市她走的时候就没打算回来?????,如今十几年过去,再回来,已经翻天覆地,没有印象中的古城街道,开发新区高楼大厦林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城市热闹拥挤的生生将市内温度比郊区拔高2℃。 江贝乐和周政是中元节头一天到的,为了第二天起个大早去给她爸扫墓。 主要是她怕碰到那一家子,或许无论她什么时间去,那帮喝她爸血啖她爸肉过活的人,早就冷血的忘记了她爸。 但以防万一污了双眼,还是谨慎一点好。 S市作为一个古都,各种王爷公主的坟地特别多,她爸的陵园在一座知名的西王坟上风侧,说是沾了王气,可以荫蔽子孙,但费用昂贵。 姓孟的那个女人,出殡的时候忽然反悔选这么贵的地方。可以理解,哪怕荫蔽子孙,也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但江贝乐俩个姑不同意换地,才死活葬在了这个陵园。 江贝乐发现,她爸住在这么贵的陵园里,她也没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死了的人是没法给活人带来幸福的,只有活着才可以。 她爸的墓地位置她记得很清楚,她爸走后到她离开S市的当天,她每天都一个人过来和她爸说说话。 中元节当天阴天,那家人确实一个没见到,意外的是,在她爸墓前,她见到了别的人。 他穿了一身黑,一个人站在那里,还是一大清早的墓地,浑身散发的冷意,就像刚从地下钻出来一样。 江贝乐怔愣之余,甚至有点儿五味杂陈。 一方面是自己作为女儿,多年以来头一次来亲爹的墓地,而这个人,无亲无故的,还知道来拜祭一下她的老父亲;另一方面,想想他俩在非洲没有打招呼的告别其实已经是默认对方是路人了,也没耽误他又来了。 周政轻声说:“王总比你有心。” 江贝乐和周政走过去。 听到她俩的动静,他回头看来。 他见到她,又回身,毫无波澜的说了句:“你回来了。” 就像说今天阴天一样。 周政没跟王非单独打招呼,他大概也觉得此地不宜叙旧。 江贝乐没说话,就沉默把手里的一束昨夜买的白色菊花放在了台子上。 轻声说了句:“爸,贝乐来看你了。” 空气里依旧是化不开的沉默。 江贝乐在这沉默中忽然发觉:一个少年时候喜欢过的人,一个现在喜欢的人,竟然凑一起了,还一左一右,还在她爸墓前。 ……很伤感,且,怪异。 她爸这个老糊涂以及不识好歹人的老头子,可别错认了女婿。 周政轻轻的拉住她的手,在她爸坟前做了保证:“爸,我和贝乐要结婚了,我会好好爱她,照顾好她,您放心吧。” 江贝乐知道他一定做得到。 她又重复了一遍考上大学那年说的过的话,那时候,她内心变得坚强,现在,又被身边的周政捂的再度柔软。 “爸,贝乐挺好的。” 这一次,是真的,由内而外,挺好的。 身边的王非身形一动,微微对着墓地鞠了一躬,回身走了。 走的时候,也没跟他俩打招呼。 他永远都不知道离开的时候,跟人告别是礼仪。 ……江贝乐本来还打算拜祭完她爸,跟王非道声谢意,看来他完全不需要。 出了陵园,周政忽然问:“王非是不是以前喜欢你?” 啊? 这可不兴说啊,虽然她和王非没开始过,以前确实不知道他到底喜没喜欢过她,但在非洲他不是承认喜欢过么,而且,她确确实实喜欢过他的。 可她现在喜欢周政,她想让周政觉得,她的身心都是属于他的,并且是完全属于他的,至始至终都属于他的,哪怕他没出现的时候,她也没有心猿意马过。 ……大概她是忘记了Alex那一段。 于是她说:“可能互有好感吧,初中生哎,那好感能当真吗?” ……为了混淆故事,故意提前时间线。 他嗯了声:“确实不如你和陆逊那一段轰轰烈烈。” 啊? 怎么过了河还有山啊? 障碍物太多了。 她搂住他胳膊,使出必杀技……撒娇给他看:“领导,我保证,我和陆逊没有过去!” 也仅仅是刚刚进入有了好感的阶段,结果,他跑啦。 不跑的话……,打住! 她重复强调:“真没有!” 他笑:“我知道,还是不深刻,深刻就没有我了。” 你看你不是也都懂:“就属你最深刻。” ……等等。 “你怎么知道我和陆逊的事情啊?” 他叹了口气:“Z大,不知道你俩很难吧,论坛都被你俩炸号了,我都离校了,论坛,还看到你俩后续,在主席台拥抱。” 啊!为什么互联网要有记忆! 江贝乐赶紧解释:“他搞突击,下了台,我揍过他了,揍得狠着呢。” 其实揍没揍忘了,但在领导跟前就当揍了。 他一手把她揽进怀里:“江贝乐,你本来可以找更好的男人,过更好的生活,但你选择了我,你给我机会爱你,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会让你在未来某一天回想,你的选择没有错,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又,又开始,画大饼子了。 其实不用未来,她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非常的幸福。 江贝乐嗯了声,用力搂紧他,这就是她的回答。 离开S市,周政先陪她去了大姨家。 反正周政这样的,大姨就不可能不满意,对他很满意。 只是江贝乐这次回家发现大姨气色很差,脸色也蜡黄的,她问大姨是不是生病了,气色怎么这么差。 大姨笑,刚体检完,最近打麻将没休息好,我这年龄的人,气色哪有好的,这是老了啊,你俩也不小了,觉得合适了就赶紧定下来吧。 大姨的想法和他这对情侣的想法不谋而合。 刚到大姨家那天,她接到一个北京的号码来电,她还以为是赵琪换号了,接起来,竟然……又是王非。 这个人,忽然冒出来,又忽然消失,就像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想到了他一个人站在她爸墓前的样子,对于一直替她在父亲坟前送纸钱的人,她确实应该心存感激。 所以,他自报了家门后,她立刻表达了谢意:“我爸这些年,谢谢你,以后我每年都会去S市见他,不劳烦你了。” 他却沉着声音提醒她:“我查过了,周政家庭条件很不好。” 江贝乐:“……” 他又说:“不要跟他在一起。” 江贝乐觉得太讽刺了,他就是有这个本事,就是无论做了多大的好事儿,都能三言两语让你失去对他的所有感激! 他是哪颗葱,对别人的选择指手画脚,他有个狗屁资格暗中查别人,他有病吧,有病去医院治疗,精神科,她帮他挂号。 江贝乐真想轮锤子给这个臭男人砸地底下去。 她冷冷的说:“那你一定也查过了吧,我家庭条件也很不好,我大学勤工俭学四年,毕业找不到工作吃不上饭才去的非洲,不是他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而你,有钱人,不配在我跟前指手画脚。” 江贝乐已经保持了足够的体面,留给他俩。 他也失去一贯的冷静:“你到底要什么,我说过我会替你找回你失去的一切。” 江贝乐不想跟他继续沟通,他大概不懂,她现在拥有了一切,失去的那些她都不在意了。 有了周政这汪清泉,谁还在意那个臭水沟啊。 江贝乐说:“不必了,不需要,互不打扰最感谢。” 他的声音又像质问又像低吼:“互不打扰,你教教我,怎么做到这么平静的说互不打扰,我们的过去就那么不值得一提吗?” ……他说到重点了,她躺到医院的那一刻,她发觉,过去那真的之于她,太不值得一提了。 所以她回答:“是的,非常不值得一提。” 他笑了声:“江贝乐,选择周政,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个臭男人竟然还来诅咒我,江贝乐直接把电话挂了。 给她气的夜里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周政摸了摸她额头,问她怎么了? 她也不能说有人诅咒咱俩过不好,就说大姨小区里养狗的人为什么不把狗屎收拾好,下楼买菜踩了一脚,好恶心! 周政笑:怪我没发现,明天给你把鞋刷了吧,再去买双新的鞋。 江贝乐想对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沾了狗屎的鞋就应该扔掉! 她往周政怀里使劲拱了拱,又使劲拱了拱。 周政说:贝乐,你头挺硬的,别再给我把肋骨裂缝弄的更大了。 哎吆! 忘了!: 江贝乐赶紧抬头,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肋骨。 在大姨家住了两天,江贝乐又跟着周政去了他家,他家在大学城市Z市的郊区县城里。 明明周政家条件就挺好的,他父母住着一百多平的三居室,还有旺铺在出租,那个坏蛋净会放屁。 她就要跟着周政过好日子,他俩要把日子过成诗,但不是为了跟他赌气,因为,他就是个?????陌生人,她对他完完全全不在意。 他父母二哥弟弟她都见到了,唯独没见到他大哥。 他母亲说:“外地跑车去了,最近特别忙。” 周政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的选择没人说不,但是吃饭时候,他母亲也就是江贝乐未来婆婆问了问江贝乐的家庭情况,她都如实说了。 他母亲说了句特别不体面的话:“我儿子上学时候追求者很多,好多有钱的女同学。” □□裸嫌弃江贝乐无父无母,还穷逼。 周政皱了皱眉,没说话。 他母亲也就不说话了。 直到回房间周政脸色很不好看。 江贝乐搂着他:“怎么啦,周工?” 他冷着声音说了句:“明天我们回市区。” 好呀,住这里确实不如他俩的小窝自在。 她又说:“我来之前以为你父母,你兄弟都跟你一样出色,还紧张来着,结果他们很普通,我就放心啦。快说快说,你长这么帅,还这么迷人,是不是领养的?” 他脸色稍霁,还是不太开心。 其实江贝乐不太在意他母亲,周政那么努力那么优秀,干嘛还要便宜有钱的女孩子,她温柔的说:“你妈不懂你,我懂,你娶了没钱的江贝乐以后,可以给有钱女孩子当亲爸爸啊。” 他终于笑了:“你真是……” 他俩回到Z市就开始看房子。 周政卡里竟然足足三百多万,江贝乐六十多万。 他俩真的好有钱! 本来想买个400万的,但周政不同意动她的钱,他说先全款300买个小的,我再贷款买个代步车,以后有钱了再换,你的钱留好自己花就行了。 还有,你先把驾照去学了。 江贝乐呜呼,她不想学习,不想! 作者有话说: 送周政8000奈拉的按摩仪 送王非800奈拉的破鞋 女主是个双标狗第30章 新房 周政回来就进入了新项目, 工资也涨了一些,但他说:他已经有打算了,结婚了他就辞职创业, 先从做国外进口设备材料的中间商做起。 他英文好,这几年一直飞国外谈供货,交道打多了心里有数。 但不急,结婚比较急。 他说要先成家后立业。 如果江贝乐不愿意上班,可以带着她到处飞。 不愿意飞, 也可以在家窝着。 江贝乐现在翻译步入正轨, 都是周政去联系,每个月也有了近万元的收入,她其实不上班也行,因为回来干, 没有了大额补贴, 其实一个月也就几千块, 还是税前的。 唉, 都国外工作三年了,回国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还是这么几千块。 她说,我当然要和你一道辞职, 以后你飞哪里,我都跟着, 我要和你做一对亡命鸳鸯。 他笑:交颈鸳鸯。 回国后的一切依旧那么顺利。 他俩平日里一起上下班, 租的房子离公司近,走路去, 没有接近公司的时候, 还会腻腻歪歪拉着手。 周末周政一个人去看房子, 她一个人去学车。 不期然有一个周末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她接起来,那边比她还意外:“江贝乐?” “你是?” 他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你真是江贝乐?” ……大概是推销的,或者诈骗的。 “我不是。”就挂了。 刚挂了电话又立刻打进来,上来就自报家门:“我是陆逊啊!” ……陆大爷。 “……好久不见,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能怎么知道的,用手段查的啊,我回国后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但又一直没停机,我不知道你身份证号码自然就是大海里捞针啊,Z市十七个江贝乐,符合年龄的有两个,那个打通了不是你,我又怕错过你,另外十五个我都打了一个遍,连八十岁的老太太我都去请了安!只有这个号,一直打不通,我哪知道到底是不是你,万一你毕业离开了呢?我又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三年了,我想起来就打,想起了就打,从来就没打通过,要真是你的号码,我都怀疑你被拐到深山老林给人当传宗接代工具去了。” 那倒没有,她被拐去非洲给周政当暖床工具去了,咳咳咳。 不过他找她干嘛呢,江贝乐没记错的话,他俩也没有金钱瓜葛呢? 感情瓜葛也没有,就暧昧了一小下下。 “谢谢关心,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工作,国内的号码放着没用。” “我去,我出国你留下,我回国,你又出去了,你故意躲我吗?” 你哪有那么大魅力。 他抱怨:“见你一面太难了。” 江贝乐想,彼此彼此吧。 她问:“你从政了吗?” 他“嗯”了声:“交警大队。” 额!很意外,竟然是警察叔叔,她一直觉得他更像个□□。 她肃然起敬:“叔叔好。” 他回:“滚!” 这孙子依旧老不正经的样子。 他又说:“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一起吃个饭吧。” 没必要了吧,好几年没见了,很生分,她还忙着学驾照呢。 要知道不好好学,或者学不好,别的不说,第一时间肯定会被你扣分。 “最近特别忙,过段时间吧。” 就想挂电话了。 陆逊忽然说:“你还记得吗?我走的时候,你说等我回来,我们都是单身的话就在一起,江贝乐,我就想告诉你,我陆逊,……还单身。” 江贝乐:“……” 怎么开玩笑也当真。 江贝乐回:“我不是了,我要结婚了。”这弄的,还觉得好像说瞎话一样。 陆逊在那边沉默了。 江贝乐怕他不相信,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 陆逊半晌说了句:“恭喜。” “你也赶紧找吧,那我就能回一句同喜了。” 她就不管介绍了,他怕他要求太高,她周围女同志们达不到。 他沉默过后依旧没有挂断的意思:“这几年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为什么当年你死活跟我断联,哪怕你大三暑假那年我去学校找你,你也避而不见,杨燕也把我拉黑了,到底为了什么,真是你男朋友原因?还是别的?我就想知道真相。” 江贝乐想了想:“应该是春节你没给我拜年吧。” “不可能!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忘!” 他忽的语气一转。 “我去!加拿大比北京时差晚12个小时!我去!……就晚几个小时你至于吗?” 江贝乐:“……” 江贝乐其实知道自己找借口,她跟他断联的真相只有一个,他如果一直发现不了,未来他的恋情依旧走不远。 “逗你呢,真相其实是你和别的女孩子搞暧昧,我接受无能。” 他急了:“我没有!” “朋友圈每次站你旁边的一个女孩子。” 他想了半晌。 江贝乐心想好吧,小太阳身边女孩子太多,走一个忘一个,她是不是应该自豪一下下,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有功夫想起她。 他忽然说:“金雪雅?我去!那是个韩国人,中国女人都死光了吗,我和韩国女人搞暧昧!” 谁知道你,小太阳,热度高,喜欢为全世界女性送温暖,俗称,普渡众生。 “照片你俩很亲近。” “什么跟什么,我俩被分到一个学习小组,所有作业都是一起做,老子脑子不好,主要靠她了,不抱她大腿我怎么毕业,但老子绝对没有出卖肉/体。” ……这孙子又成老子了。 唉,这些年,他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江贝乐回:“对不住,误会你了,不过不重要了。” 陆逊气道:“怎么不重要!你凭什么这么对老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明明让我等你,我干巴巴等你这么多年,你给我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自己跑去结婚了,你这个女人太坏了!简直十恶不赦!” 然后,给她挂了。 “……” 江贝乐赶紧上网查了查得罪警察叔叔的后果,以及被警察叔叔认定为十恶不赦的处罚,回想起她还揍过他,又顺便查了查袭警的处罚。 江贝乐驾照拿到手的时候,周政已经看好了房子,带着她一起去看,面积不大,户型却非常好,南北通透还带个全南大客厅,社区环境也很好,小区绿化安保都很到位,小区门□□通便利,商业配套也很好。 只是不带电梯也不是学区房。 但他说:过渡的,有了孩子就换学区房。 那就没问题了。 买了! 他付钱,她签字。 房子是精装修,人家也是年轻男女买了准备当婚房的,都已经精装修完毕,只差拎包入住了,结果到临头分手了。 江贝乐听了之后有一瞬间的犹豫,觉得这房子不吉利。 周政笑着说,竟然不知道她名牌大学毕业的,还是个小迷信。 ……这怎么解释呢。 算了,他俩抗过的事情太多了,就感觉已经没有外力可以将他俩分开了。 于是,就捡了这个小便宜,过户完就拎包入住了。 房子买了该买车了,江贝乐比较务实,觉得房子离公司近,走路上班就可,而且以后空中飞人,暂时不需要用车,既然需要贷款,那车就不急了,赚到钱?????再说。 周政说:好,明年买。 一切就绪,他俩下周末准备去领证。 领完证,就可以把他俩的户口整整齐齐迁到房子上面了,以后,他俩就是生命共同体了。 其实江贝乐知道,他俩早就是生命共同体了,那张证只是向别人证明而已。 周政问她想去哪里度蜜月。 这种事情,江贝乐从来不操心,有他想就行了,她就喜欢跟着领导的安排走,反正走到哪里,都有sugar daddy伺候她,没有差。 江贝乐说:全都听你的。 他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那就去冰岛吧,带我爱极了的贝乐去看极光。 哎呀呀,周工怎么做到能够说起任何甜言蜜语都不害臊的。 去冰岛,好兴奋! 只是刚入住没两天,家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她未来婆婆。 就说房子也买了,你俩要结婚了,过来看看他俩。 江贝乐隐约觉得她来没那么简单,她脸色极差,像是病了。 她本来想晚上和周政商量商量,这俩天带着老人去医院查查身体,有病看病,没病去心病。 结果,夜里周政被他母亲喊到隔壁房里单独说话,没多久,就听到他发了极大极大的火。 就如同他在现场跟施工队发火一样。 比之更甚。 江贝乐隐约觉得很害怕,每次周政发火她都会觉得害怕,这次怕到她在房间里干坐着,都没敢出去劝架。 就好像家里出了很大的事情。 然后周政冲进房间,拉着她的手,极为愤怒的说:“今晚我们出去住!” 啊? 江贝乐被他扯着出了卧室,能听到他母亲在隔壁房间哭。 这状况不应该这样啊。 江贝乐抱住他胳膊问:“周政,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他母亲忽然从房间冲了出来,一下子跪在了他俩跟前,还磕起了头,江贝乐惊的也拉着周政跪下了,她母亲磕一个,她也赶紧还一个。 周政只是气的大骂:“让他去死!” 他母亲哭着说:“他是你亲哥啊!” 江贝乐算是明白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哥哥一定是捅了大篓子了,能让周政都发火的篓子,会大的超乎想象! 江贝乐赶紧搂着未来婆婆给扶起来,安慰着:“妈,没事儿,有我们呢,有我们呢!” 他母亲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乐乐,好姑娘,你大哥他真是糊涂了,他发誓再也不赌了,再也不赌了。” ……唉! 多少啊,卖了房子够不够啊,不够她还有六十万呢! 她问:“多少啊?” “……一千多。” 一千多……,万! 江贝乐知道周政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了。 这钱,她们所有人,卖房,卖血,卖肉,全家去卖器官都不够! 江贝乐消化了半天这个消息,说了句:“大哥是要带着全家一起下地狱呀。” 他母亲又哭:“你大哥以前好赌,没赌过这么大,欠个几万块都到头了,他这次是被人给下套了,不知道怎么就陷进去了。” 都到这时候了,他母亲竟然还帮着大哥说话! 他要不去赌,谁能给他下套! 慈母多败儿! 大哥到今天这地步,跟她教育脱不了干系! 江贝乐听了比周政都气,为什么他们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努力赚钱,还要摊上这种烂事,她冷笑:“大哥已经是成年人了,他应该为自己行为买单,他赌的时候想不到家人,欠钱想起来了,我和周政一分钱都不出。” 他母亲震惊的看她一眼,估计被她态度忽然间180度的转变弄懵了。 江贝乐又说:“妈,大哥该断奶了,就是你不给他断,才让他烂到今天这地步。没人能帮他,你帮不了,我们也帮不了,你求我们也没用,这钱我们有什么办法!把我们逼急了,只能去政府机关申请和你们断绝关系!” 他母亲气的伸手就要扇她,周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母亲抬起另一只手一巴掌抽到了周政脸上,江贝乐条件反射的搂着周政,愤怒的盯着她。 他母亲一见他俩报团,更气了,开始大声哭闹起来:“周政,我白养你了是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是不是,你良心让狗吃了是不是,你读了大学就觉得了不起了,瞧不起家人了是不是,你大哥小时候学习那么好,就因为你想上学,他辍学了,他怎么染上赌瘾的,不就是没有学历工作不顺到处碰壁吗,你要读大学,家里没钱,是你大哥支持你的,就为了给你凑入学的学费他媳妇都跟人跑了!他为什么这个样子,他为什么啊,周政,你大哥今天的样子,也有你责任!你现在吃香的喝辣的,你大哥在别人手里生死未卜,这钱再拖下去,他断手断脚都有可能,你安心吗,你还能睡得着觉,咽得下饭吗?” 江贝乐捂住周政的耳朵,不听,不听,亲情本来就是笔烂账,人家有的是没学历的,也没去赌!可以因为他辍学了接济他,但不能因为他犯罪了,周政去替他坐牢! 这件事是原则问题,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他俩不能还,也还不起! 他母亲是不懂的,她只有无知!劝了也没用! 但她知道周政懂。 她拉起周政:“走,今晚咱俩出去!” 他母亲先起身冲了出去,然后一下子跪在了入户门口,大喊大闹:“我就是让邻居们看看,我到底养了一个什么样的白眼狼!” 哈? 还能这样! 这是在比谁更烂吗? 江贝乐这下反而平静了,她松开周政,走到门口跟他母亲说:“妈,回屋,关门,我们一家人好好谈!不要闹得人尽皆知,让邻居看笑话。” 他母亲压根不理会她的话,哭天抢地! 江贝乐要大笑了,扭头去了厨房,拿出一把菜刀。 呆坐着的周政见到了,冲过来一把搂住她:“贝乐!” 她特别温柔的跟周政说:“别拦我,周政,放心,我不杀人。”如果你大哥在,我不保证,还好是你妈! 周政依旧夺她手里的刀,到底夺下来,收厨房去了。 虽然菜刀没摸到机会去他母亲跟前亮相,到底起到了震慑作用,他母亲怂了,喊着:“疯子!你这个疯子!” 按照她最起初的要求,跑回了房间里。 江贝乐就是要这样,先破老太太内心防线,再尝试二次规劝,她跟进房间里,对坐在床前掉泪的老太太说:“妈,你想想,你一个不成器儿子的人生毁了,你要让你有出息的儿子跟着一起陪葬吗?你就是这么为人父母的吗?毁了大哥你心疼,毁了周政你就不心疼吗?” 他母亲一听比谁都委屈:“周政是家里的顶梁柱,我怎么会这么傻?我都替周政想好主意了,去跟邢总借啊,周政救过他的命,他那么有钱,Z市一栋大楼都是他的,他底下光员工就要几千人,一千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呵呵,是救过,五六年前,人家不是还了吗,给周政提了经理,发了高薪,这命就算是昨天救的,你也不能狮子大张口要一千万吧,背个人给你一千万,那医生是不是得给人家一个亿,他敢给,你有脸收吗,你当有钱人是傻子吗,比你有钱但比你傻!江贝乐认识的有钱人比谁都精明! 江贝乐对这个不明事理的老人苦口婆心:“不是我给你泼冷水,有钱人不是做慈善的,他又没有真死掉,倒是咱们,真的不要脸到去要五六年前的救命钱,只会让人看不起,被羞辱一顿都算给留脸面了,搞不好,周政工作都会丢掉!” 他母亲又说:“我没说完,还有呢!” 周政一口打断了:“别做梦了!” 不,江贝乐就要听听老太太在做什么样的美梦,她要彻底给她粉碎,让她知道靠别人,靠不住! 她不顾周政脸色难看到极点,也难堪到极点。 “妈,你说!” “邢茜啊,她都追周政追来过家里,到现在逢年过节还给我发红包问候,如果周政同意跟她交往,邢总能不出钱吗?”顿了一下,她又说:“就是委屈了乐乐。” 乐乐? 乐乐是谁啊? 她以后就不叫乐乐了,她要改名叫疯疯! 作者有话说: 怎么变成狗血家庭伦理剧了,其实这篇是纯无脑小言情! 这颗雷爆了吧,一千万,咋还啊 话说六七年前吧,我老家有个有钱的亲戚,我的表哥,就是染上了赌瘾,输了600多万,那时候真是他把周围亲戚都借了一个遍,连在外面上学的表弟都借,一百二百都不嫌少那种 赌这种东西,跟毒一样,戒不了,只有无数次第31章 离职 江贝乐被周政连搂带抱的带了出去。 她本来想跟她那个无知又无畏, 又愣头的让人可恨的未来婆婆再干一架呢。 因为她很不甘心! 人心怎么可以用金钱去交换,怎么可以! 他母亲这是在侮辱周政,也在侮辱邢茜, 还在侮辱江贝乐! 周政一声不吭的把她带离是非地了。 他俩去了附近的快捷酒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卡里有大几十万,他俩竟然默契的都没去更好的酒店。 那一夜,周政一直沉默。 江贝乐不明白,一个自己连十万块都没挣到手的人, 怎么能够输了一千万进去, 这种智商这种脑子的人,配做人吗?配活着吗?留着有什么用,值得管吗?需要管吗?不能让他去死吗? 江贝乐搂着他,问他怎么办? 他说他会想办法。 会有吗?他俩所有加起来不足400万, 还有600多, 要怎么凑? 头一次, 真的是认识周政头一次, 她对他说的话,产生了怀疑。 以前, 江贝乐对他任何话都深信不疑。 她只是把他搂的紧一些,更紧一些。 他俩周末最终也没能去领证。 他第二天一早说他会送他母亲回老家, 处理他大哥的事情,让她中午退房回家。 后来, 周政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 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没上班那段时间, 是真正的休假,完全没回复项目任何邮件。 他从来都不拿工作开玩笑, 从来没有撂过挑子。 好多个心急如焚的工程师跑来问江贝乐:“周经理呢?等着他签字呢!” 她也不知道。 但她没给他打电话, 也没给他发信息。 她知道, 他不在,她能做的就是等待;他在,她能做的就是陪伴,就像他以前为她做的一样。 江贝乐那天下班回到家,发现周政回来了。 因为他把这些天江贝乐弄的狗窝一样的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江贝乐扑到他怀里抱紧他。 他低声问她想吃什么? 她说都可以。 他就推开她去厨房了。 冰箱里很多菜都蔫了,他收拾了厨房,不新鲜的扔的扔,能用的做了两个菜一个汤。 他俩吃过了,他又收拾碗筷。 江贝乐在他刷碗的时候,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说:“周政,我们把房子卖了,移民吧。” 他俩英语都这么好,移民也可以过的很好。 他顿了一下,回:“好。” 江贝乐问他:“你想去哪里?” 他说:“我都行,听你的。” 江贝乐想了想:“我想去新西兰,那边即便没学历,去摘狝猴桃也能过活,而且随便吃,可以补充大量维生素C。” 他“嗯”了声:“那就去新西兰。” 嗯,那就去新西兰。 江贝乐立刻松开他去查新西兰移民条例去了。 他收拾完了回房间,跟她轻声说:“贝乐,去洗澡。” 她摇头:“不想洗。” 他伸手把她笔记本收了,凑过来开始吻她。 江贝乐总觉得今夜的周政有点儿不一样。 对这件事情有点儿过分热衷了,就好像要跟她抵死缠绵一样。 江贝乐不喜欢这样,主要是她不喜欢改变,她习惯了周政以前的样子,即使他再想要,也会顾及她的感受。 但今夜不一样。 她真的很累了,周政还是觉得不够。 江贝乐都担心他搞太过把阳气泄尽了。 她推他:“周政,不要了,我累了。” 他说:“你睡吧。” 江贝乐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周政,别戴T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声音很沙哑:“等领了证,好好养身体,孩子才能健康可爱。” 但是江贝乐哭了:“我不想做了,周政,我很疼!”我心疼! 周政以前都会哄她的,可这次他既没有哄她,也没有停下。 第二天,江贝乐没能起来,睡到了日上三竿。 周政做好了饭,端到了她床边,轻声喊她起来。 江贝乐没胃口。 他哄着她一口一口的喂她吃,就好像她是个残疾人一样。 他把她吃不下的半碗吃了,去刷了碗。 然后拎着一个包。 江贝乐一下子起来了:“你要出差吗?去哪儿?去多久?” 周政摇头:“我哪儿也不去,我以后不住这里了,这是你家,给你的工资卡我带走了。” ……他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江贝乐下床搂住他:“周政,你过不去这个坎儿,你放不下你大哥,我无条件陪你,我们把房子卖了,我们再去贷款,剩下的600万压不死我们,我们继续挣,我们可以再去非洲,四年就挣到了!” 周政说:“别说跟我一起面对,我们那点儿工资,连这一千万的利息都还不上,将来,你真的不会恨我吗?我不想让你恨我,我不想咱俩一起待在地狱,这地狱我一个人待就够了。” “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是地狱呢,我一直都在地狱里,是你把我带出来的,我很爱你,周政,我绝对不离开你。” 他红了眼眶:“江贝乐,那个家是个无底洞,他今天能捅这么大篓子明天就能捅更大的,我以为他无论干了什么我都能给他兜底,是我高估自己了,我原来这么不堪一击,我没法救赎你,我连自己都没法救赎,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不配,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你还可以活在阳光下。” “不是的!周政,我们是生命共同体,你不能丢下我,我也离不开你。” 但周政好像已经听够了她的无能告白,因为她除了告白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他去掰她紧紧搂着他的手。 江贝乐眼泪掉了:“不可以,你是我的!” 他到底是掰开了,脱离了她的掌控。 江贝乐一把拉住他:“钱呢,你一个人怎么解决?还有这房子,你买的,要走也是我走,你留下,我搬走。” 他说:“这是你应得的,钱我解决了,你把工作辞了吧,我不会辞职,我在公司看到你会觉得不方便。” 他出门的时候,江贝乐心急的拉住他:“周政,你还会回来吗?只要你肯回来,我会等你的,会一直等你的。” 他没有回头,所以说的话也那么无情:“你愿意等,就等吧,我不会回来了。” 江贝乐这一刻忽然觉得,她爸要是活着就好了。 她爸要是活着,她还是白富美。 她就能把周政留下了。 但她不是了,所以周政走了。 她给他打电话,发微信,都被他拉黑了。 她能见到他的途径只有一条了,所以她没有辞职。 她不会辞职的,她就是要周政每天进进出出看到她,她也同样可以看到他。 她每天给他发邮件,告诉他,江贝乐很爱他,一直在等他。 但她被调离了原来岗位,说她不能胜任工作,把她扔去了行政。 她都干了三年多了,怎么又不能胜任工作了。 这是周政逼她离职的方式。 但她不会,本来就挣不了几个钱,干什么都一样。 只是和他楼层不一样,见他一面不方便而已。 美拉约她中午一起吃饭。 他俩好久不一起吃饭了,她都和周政一起吃。 美拉问她是不是和周政分手了。 她嗯了声。 美拉叹气:“贝乐,不如就放弃吧,咱们分手分的体面一些。” 江贝乐不懂体面,她只知道,他俩是相爱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只要能复合,体面算狗屁。 国庆七天,江贝乐每天都去公司义务加班。 仍旧没见到他人。 国庆后第一天上班,公司发了邮件,周政成了工程部总监,主管所有项目的项目经理任用,还给了他合伙人title。 虽然股份不多,但他成了公司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合伙人。 还有不长眼的人跑来恭喜江贝乐的。 直到有一天,周政和邢茜在一楼咖啡厅吃午饭,邢茜还挽着他的胳膊。 这消息,公司一天传了一个遍。 大家看江贝乐的眼神都怪怪的。 江贝乐知道了,周政为什么让她辞职。 是想给她留脸面。 但她自己太不要脸了,所以周政也就不给她脸了。 美拉下午跑到她工位,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抱了一下她,什么也没说。 江贝乐下午打了辞职报告。 一个小时,HR就处理完了她所有的离职手续。 所有人,都在盼着她走,但她就是这么没有眼力见,就是这么不要脸,她就是不走。 她抱着盒子坐电梯离开的时候遇到了马欣,她见到她,也只简单打了招呼,没有寒暄。 因为马欣三年前主动联系过她许多次,她三条回复一条,还特别的惜字如金。 江贝乐在故人面前,姿态一直高傲的紧。 马欣这个白富美就不主动找她了,成了她朋友圈的摆设。 江贝乐回到家,收拾了东西,去了中介,把房子挂出去了。 又租了一个小房子。 一周,房子就卖出去了。 江贝乐把钱一次性打到了周政的工资卡里。 这么一折腾,300万的现金变成了250,江贝乐没用自己的钱再去补差额,一是她知道一千万都能还上的人也不在乎这几十万;二是她喜欢这个数字,二百五,和她很贴切。 果然,他又微信申请加她好友,问她到底在干什么! 她要求:“见面聊。” 他俩约在了Z大学校的操场上。 他俩并不是校园恋,也不是来怀旧的,江贝乐选这里理由只有一个,这里有大把的年轻人,看起来那么的有活力。 能给她动力以及勇气,?????谈完以后,跑个二十多公里。 他看着操场三三两两的人影冷淡的问:“为什么把卖房的钱打给我?” 她又拿出了一个首饰盒,里面有三枚裸钻,粉色,蓝色,黄色。 递给他:“送给邢茜吧,她会很高兴。” 他神色终究是有些动容:“……她不缺这个。” 缺不缺是她的,送不送就是你的问题了。 这个江贝乐已经不会再要了。 硬放到了他怀里。 他不仅不要,又拿出了一张折子还外加首饰盒一起递给了她:“房子的钱我存上面了,密码老样子。” 明明来之前做过心里建设的,但此时此刻她又破防了。 “周政,你为什么这样,你不能爱我,你还要把你曾经爱我的证据留下,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呢?既然要离开为什么不更狠更彻底一点儿呢?金钱关系整理明白,谁也不欠谁的,这是我的原则,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原则。” 他眼眶微红:“你是不是傻,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只有过的好了,我才能安心的离开你,我才能过的好!” “那你就过的差吧。”江贝乐觉得自己对他有恶意了。 他笑了声:“我还要多么差你才知足,我要没这么爱你,我就不会这么痛苦。” 不久前他在她爸陵园里对她说,江贝乐,你给我机会爱你,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如今,幸福的泡沫都消散了。 他对她说,爱她,才是他痛苦的根源。 她说:“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开始恨你了,周政,我恨你。” 我恨你明明不能爱我到最后,却给了我至死难忘的爱情。 “别恨我,恨一个人让你浪费精力,浪费感情,你这么好,还会有别人……” 他顿了许久才继续说:“爱你,照顾你,不值得的人就忘了吧,我不值得。” 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轻易忘掉他吗? 你会吗! “真的,江贝乐,别爱我也别恨我,忘了我,过你想过的生活,我就希望你没了我,还依旧能够过的好好的。” 江贝乐笑了笑,没再回答。 让我怎么忘了你,说好了我的幸福你负责,说好了你会让我成为人群中最幸福的人,结果,你让我成为人群中最不堪的笑话。 她其实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别人的看法。 只是她都这么不堪了,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作者有话说: 行了,男二送走了,再也不出现了,错了,下章出现一小丢丢,明日份已完成,明天请不要催更,谢谢 这章没有写出我要的感觉来,可能让我停更个十天半个月,我能写出来我要的感觉第32章 巴掌 江贝乐离职不久后, 美拉给她打电话,说周政婚礼,给她发请帖了, 她不想去。 江贝乐说:“你不去的话,可以给我吗?我想去。” 美拉骂她:“江贝乐,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你是不是一个变态!周政是不是被你吓跑的!” 江贝乐回:“大概吧,想让自己彻底死心,总要亲眼看到他和别人许诺不离不弃。” 她想见着周政对邢茜温柔呵护的样子, 上次咖啡厅她就没亲眼看到这一对, 到底怎么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特别的遗憾。 江贝乐真去了。 翻出了他那一年春节送给她的,那条巨丑的红色裙子。 婚礼宾客那么多那么多, 但她在婚礼竟然没看到周政家的任何人, 只有他孤身一人。 他那么孤单, 就跟她一样。 他也看到了她。 因为红色太扎眼了。 江贝乐故意的, 他应该这次发现了吧,为什么她不穿的理由。 ……太难看了, 真的。 江贝乐甚至觉得他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神情有抑制不住的动容。 他抑制不住, 江贝乐就会主动带他离开。 她就原谅他这一次的出轨,因为他曾经的好。 这是他俩最后一次机会。 她有六十万, 他们可以飞新西兰。 什么家人, 什么大哥,吸血鬼通通都滚蛋! 但他到底抑制住了。 交换誓言的时候, 江贝乐故意往前挤了挤。 她看到, 周政给邢茜戴戒指的时候, 手都在抖,戴了半天没戴上。 司仪就调侃是不是结婚前用力过猛,肾虚了? 宾客们又是一阵大笑。 周围有宾客低声议论怎么没见着男方家人? 有人唉了声:“倒插门的,嫌他家穷,禁止出席,我还听说以后孩子无论男女都不姓周,姓邢。” 还有人疑惑:“邢总不是有儿子吗?怎么还惦记外孙的姓。” “故意的,邢总不同意这门婚事,这不是男方上赶着,家里姑娘也闹着嫁吗。” “这个周政可真是……” “是呗,穷人还有什么能改变命运,做梦都想入赘吧,脸都不要了。” 正说着话,宾客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口哨声,交换完戒指了。 江贝乐观礼一行可以到此为止了。 她用尽了力气,耍足了心机,换来的不过就是看到,听到他更不堪的一面。 她跑了出去。 为了搭配红裙,她穿的细跟小皮鞋,这样也没影响她跑了两公里,直到鞋跟断了,她踉跄了一下,运动好的人平衡能力好,竟然没摔倒。 摔倒就好了,给她摔个脑震荡,可能就不用这么的清醒。 她把鞋脱了扔一边,坐到了马路牙子上。 这种时候,她竟然没有眼泪,只有举目四望下的茫然。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的路该往哪里走了,因为之前她都是跟着周政走的。 周政跟着有钱的邢茜走了,留下她,未来要一个人走了。 想想好像特别的没意思。 她把左边袖口解开看了看。 看了半晌,又用右手盖住了。 然后她被一个人拉起来,搂进怀里。 一个陌生的怀抱。 身上有她不熟悉的气味。 她排斥陌生的人。 她本来想挣脱了他。 但她反其道亲了他的下巴。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她忽然想放纵,跟谁都可以,她释放出来信号很明确,他也如她所愿般的把她塞进车里,开到了一处公寓。 在电梯里,他就搂着她开始吻她脸和脖颈,一直纠缠到进了门,他抵着门就很急切的脱她衣服。 她握住他的手,及时制止住了他,很认真的跟他强调:“我不脱衣服,你也别脱,我们就这样。” 他忽然很生气,眼里都是怒火。 江贝乐被他拽着进了房间,又被他甩到床榻上…… 这一瞬间,江贝乐忽然怂了,她以为她已经忘记的少年时期的回忆忽然一下子涌过了过来。 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差 ……少年时期差的地方不多,能想到的就是那个吻。 她这才惊觉,不对不对,她虽然单身,但他有女朋友啊? 她确实想招惹烂桃花,但她想找个单身的。 她赶紧坐了起来,他已经欺身上来,推了她一把,又给她推倒了。 刚刚要在马路上以这个力度后脑勺着地,绝对够她得偿所愿了。 这个人,怎么变的这么阴狠。 她想说不继续了,没想到他真的…… 她咬了咬牙根,在牙缝里漏出一句话:“混蛋!” 他冷冰冰的问她:“不是你主动要做的吗?” 原来这局面不是他造成的,始作俑者是她自己。 她想闹的更难看,伸手去抓他脸,抓破了狂犬疫苗她出钱。 他扯起她反抗的手腕拉高,牢牢钳制她。 忽然间,他动作一顿,眸光微深,看着她手腕,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 江贝乐情绪越来越激烈,骂他:“滚开!” 但骂了也不管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不分出输赢是无法结束的。 周政不爱玩儿,江贝乐也不爱玩儿。 他俩都是卯足了力气才能把日子过好的人。 即便这事儿,也没有任何花样。 王非不一样,他是投资人。 周政说过,投资人特别会玩儿,每次喝酒,都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 所以,王非跟周政特别不一样。 江贝乐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人为的海啸,她也试图逃生,依旧被惊涛骇浪席卷,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她在路边的想法得到了实际反馈,她觉得她要溺亡了…… 巨大的颠覆之后是巨大的沉沦,然后是深不见底的失落。 就好像她明明和一个男人约定了彼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她却因为和隔壁老王滚床单,被男人无情抛弃了。 明明周政抛弃了她,但她竟然觉得自己犯了错,对不起周政。 其实她对不起的人是乔麦,但她没空想到她。 她只觉得这个世道,太荒诞。 她本来要和周政结婚的人,结果,在他结婚的这一天,周政被别的女人睡了,她也被别的男人睡了,命运还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 她本来想结束就走的,但她太累了,想缓缓再走。 身边的人一改刚刚的帝国主义侵略者形象,侧着身,胳膊肘托着下巴,摆弄着她手腕,漫不经心问了句:“怎么弄的?” 要是小时候,她肯定,会把前因后果,毫无保留甚至添油加醋的告诉他。 现在,她俩都是陌生人了,就约个P,?????还要谈心吗? 她抽出来说了句:“不小心划的。” 他握回去的时候骂了句:“放屁!” “哦,那就是放屁崩的。” 他:“……” 王非的出现给她未来提供了新思路,她以前身心都是周政的,现在交出去一半了,作为恨他的代价。 但是还不够! 她思索了一下,她已经试过比她大的周政,跟她同龄的王非了,还没试过小鲜肉。 她跟他讲:“你别睡完就不管我了,售后服务也得做,你周围有不错的弟弟吗?我想试试香不香。” 他没回答,沉默了一两秒,忽的坐了起来。 把她也一把扯了起来。 然后,他掐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头…… 这一瞬间,江贝乐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羞辱,梗着脖子死活不就范。 他又将她甩在床上,一腿跨坐在她身上,毫无怜惜的姿态,狠狠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 ……她害怕了,真的,她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暴戾,这么阴冷的一个男人。 和小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流下来了。 她该死的又想到了周政,周政不是这样的人,周政从来不这样对她。 但周政抛弃了她。 她被人抛弃了,所以就再也没人珍惜了,可以被人任意糟蹋她了。 他这才松开她,冷冰冰的跟她说了句:“这就不行了?这种,连基本玩法儿的门槛都没迈进去,你这出息,还想玩儿别人。” 她恨恨的看着他,没回答。 他又捏了捏她的脸,恶意的说了句:“记住了,从今以后,你的男人,只有我一个!你想怎么玩儿,我都能奉陪!” 她就是大马路上偶遇他,和他约了P,就被他安排成固定且长期的P友了,而且,中间还不能和别人打P。 江贝乐擦干眼角泪水的时候,不想跟疯子多待一分钟,她起身,决定走了。 他一把拉住她:“干什么去!” 她说:“回家,我不能住你家吧。” “怎么不能!你以前不就住我家吗?” 当然不能,鸠占鹊巢,跟孟柳那一家子没两样,不对,比孟柳更恶心人,人家是正妻,她是P友,她的存在是为了恶心他的乔麦的,她本来只想恶心恶心自己,其实对那个娇娇女乔麦小美人毫无恶意,她误伤了非比的小娇妻。 所以,她需要赶紧走了,被抓现行场面就难堪了。 虽然她已经不怕难堪了,多难堪的场面她都经历过。 她怕眼前的非比以及非比的乔麦难堪。 她斩钉截铁的回:“不能!” 他却扯住她,要吻她。 江贝乐拒接和他接吻,拒绝!拒绝! 但又怕被他用强,推拒着他转移注意力:“你什么时间离开Z市回S市啊?”能不能快走! 应该是来参加婚礼的,估计明后天就走了。 他看着她,眼里好像有火焰在跳动:“我会带你一起回S市,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周政说过会给她幸福,但他没有做到。 如果周政都做不到的事情,别的男人说的话更不可信了。 全都是放屁。 但她说:“感谢,那你打算怎么带我回去?” “飞机。” 江贝乐“哦”了声:“我恐高,那我订火车票吧,你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追。” 他依旧追着她索吻:“怕你追不上,我陪你坐火车。” 江贝乐很烦,很讨厌,竭力躲避,说了句:“我还有工作没做完,我必须回家了,必须。” 他却不为所动的捏着她下巴,强行面对他,吻住了她。 ……江贝乐知道了,联系一下高中那次,可以得出结论,这是一个亲吻狂魔。 江贝乐现在不想跟人接吻,会恶心! …… 好了,这下她真恶心了,刚刚是想象中的恶心,这次是真的,因为他的手,不讲卫生没洗手。 被他弄的,她干呕了一下。 她真的怒了。 开始撕打他。 S市的男人都欠揍! 陆逊是,王非也是! 江贝乐觉得自己在周政跟前很温柔,大声讲话都不会,但在陆逊跟前挺横的,动手能力超一流。 但她今天面对王非,火更大,脾气更豪横。 只是王非不是陆逊,他人品比陆逊差远了,陆逊不还手,任她打,他却一只手钳制住了她两只手,又给她推倒在床上了。 这次,状况激烈的,把她红裙子都扯烂了。 她终于消停了,跟他说话都低声下气了:“你这里有乔麦的裙子吗?借我一条。” 没有乔麦的裙子或者他舍不得拿出乔麦的裙子,但是他赏给她一件他自己的白衬衣。 她背过身换了。 把弄皱了的红裙子使劲平了平,又平了平,整整齐齐叠了起来,然后摆进了垃圾桶里。 她觉得自己就是这条红裙子,脏了皱了撕坏了,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但是红裙子去垃圾桶之前好歹还有她这个前主人的安慰。 周政再也不会来安慰她了。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王非拉住她,怒道:“你是不是疯了!穿成这德行出门!” 她觉得没问题,能遮住三点。 她无比厌弃的看看自己,又看看他:“很S情吗?很有诱惑力吗?你是不是还想做,想的话快点儿,不想我就走了,外面还有排队的等着跟我做呢!或者你还有朋友,喊过来一起也可以。” 他扬手抽了她一巴掌。 打完他自己反而一愣。 江贝乐没反应。 主要是不疼,大概是她脸皮太厚。 她应该立刻打回去的,但她不费劲了,她也没力气了。 既然江贝乐打不过他,他也不让着她,那就让他打吧,反正她也是个烂心大苹果了。 她冷漠的问:“打够了吗?这边还打不打,打的话控制力道,给我打对称点儿。” 他却一把把她扯进怀里,紧紧搂着她,一言不发。 干嘛呢这是,别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怎么打一巴掌给个拥抱啊。 他搂着她说:“让你打回来,你想用什么打?” 真话还是假话,假话就算了,真话她是不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应该佯装客气一下:您太客气了,巴掌就别礼尚往来了吧。 如果不需要客气的话,那就用嵌了钢钉的鞋底子,就是她当年为陆逊准备的。 作者有话说: 改了16遍了,越改越乱套了,不知道写的啥东西了 17第33章 出版 他看不惯她穿他衣服出门, 让人送了衣服过来。 连鞋带衣服,一送送了六套,全新的。 江贝乐只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袋子, 换了。 很合身。 看来他确实摸得很多,摸出了手感,一摸就知道买多大的。 换完,她请示他:“我能走了吗?” 他松口了:“我送你。” 终于能走了,他愿意送就送吧。 路上他开车, 她坐副驾驶, 一声不吭。 瞥到了路边的药店,她说停一下去买药。 她买了药和矿泉水,就着当场就服了,吃完看到他站在一边, 脸色不是很好看。 江贝乐也懒得理会他, 他要是个人, 做好措施, 用她这样吗? “别送了,我打车回吧。” 他回头在药店台子上拿了两盒商品, 说了句:“结账!” 江贝乐:“……” 一路无话,他把她送到她租的房子那里, 跟着她坐电梯上了楼,她都把钥匙拿出来了, 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看着他, 不吭声。 他反而有了一瞬间的不自然,说了句:“你应该住好一点的地方。” 江贝乐早就知道他俩有壁了, 她都觉得她租的已经够好了, 还带电梯, 她和周政买的房子都是没有电梯的。 他没有吃过生活的苦,一丢丢都没吃过,他不懂,也解释不清楚。 她不在意的回了句:“确实打算换了。” 没有男人了,没有工作了,这个城市没必要留下了。 她想起了药店他买的东西,故意讽了他一句:“你还要进来做吗?” 他竟然没脸没皮的问:“可以吗?” 肯定不可以啊,都做了多少次了,他不累她累啊,累的都不想跟他继续废话了。 “不建议。” 他率先推开了她家的门:“你歇着吧,我自己看着办。” 然后脚下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门开的一瞬间,江贝乐自己也被房间里的乌烟瘴气熏的皱了皱眉头。 ……她搬过来一个多月,没搞过卫生,没开过火,一天三顿外卖,也没开窗通过风…… 一直住在里面不觉得,出了一趟门回来,确实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同。 这味道,和垃圾处理站差不多。 他进门脱了鞋,第一时间去开了窗。 江贝乐还是老样子,脱了鞋,光着脚,先进了厨房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咕咚咕咚喝了,出来看到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她搬家用的蛇皮袋子,把房间里所有扔在地上的,有用的没用的,全部都往袋子里装,一看就是擅作主张打算扔了去。 江贝乐现在觉得扔什么都可以,自己都被当垃圾了,身外物还有什么用处。 无所谓,她又光着脚回了卧室,往床上一趴,先补觉。 外面有个人总在闹出声音,扰人休息,她?????把枕头从脸下方拉出来盖到了后脑勺上,用两手包裹住脑袋,努力寻找离家出走很多天的瞌睡虫。 还没找着的时候,被人打了小腿肚,……还挺大劲儿。 她从枕头底下侧过头,王非站在床前:“出来吃饭。” 瞌睡虫没找着,还要看到讨厌鬼,她没好气:“没胃口。” “烤鱼。” “……” 他又问一遍:“真不吃?” 本来她完全没胃口的。 但她好像确实好久没吃过了。 ……尤其这条烤鱼还冒着热气,架子底下还点了俩蜡烛,并不是上供用的,而是给鱼加热用的。 还有奶茶,和烤鱼是绝配。 人活着,不应该和胃口过不去,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他用筷子把鱼肉分了出来,她沉默的吃着,他问了句:“好不好吃?” 她评价:“一般,没我大学附近的那家好吃。” 他反应很快:“要不现在开车去吃?” 这个人发疯她可不想陪着发疯。 “你真想去的话,可以带着乔麦去,那里情侣多。” 他平淡的说:“我俩分了,在非洲我就提了,她不同意,我俩走到订婚这一步,分手已经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两边家里都需要交代,回国后彻底分了。” “为什么?” 那边一口一个非比,这边为了陪乔麦在迪拜扫货连竣工试车都能迟到,怎么还分了呢。 他反问一句:“你觉得为什么?我既然要带你回国,还要带上她吗?是不是再带上周政?” 那倒不用,她和周政嫌挤,也不图他那张破船票。 不过对于他的分手,她表达了惋惜:“乔麦说,你很喜欢她,大半夜睡不着觉求交往。”这简直就是畸之迷恋。 “是,我喜欢她,我一直都特别喜欢她,那是没遇到你之前。” “遇到我怎么了?” 他看她一眼,语气里带点儿嘲意:“我不知道怎么了?你告诉我怎么了,为什么我遇到你之后,回头再看她,吓了我一跳。” 江贝乐捂了捂胸口:“你也吓了我一跳,被甩了就说被甩了,你好虚伪。” 这个老邻居,国庆节的订婚酒席都定了,跟她婚房都买了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什么狗屎缘分。 但江贝乐觉得他分手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按照她对他的用户使用分析就是:他太阴冷,那方面需求太强烈且粗暴,可能还爱动手,把娇滴滴的小娇妻吓跑了。 别说乔麦受不了,是个女的都得吓跑了。 她又忍不住吐槽:“还有,你不是把我当妹妹吗?睡我的时候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满嘴亲如兄妹,还是你就是故意的,你是个变态,喜欢睡妹妹!” 他回了句:“谁跟你是兄妹,我什么时候把你当过兄妹,别恶心我。” 就属你最会恶心人,恶心的她觉得烤鱼也不香了,放了筷子。 拿起奶茶,当成仇家,使劲吸。 他反而漫不经心问了句:“我回国后查了你公司档案,你考了三年才上Z大,你高中休学了?” “没,一直深耕学业,没放松,没休学。”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她想起了她们学校论坛上的一句大实话:“高考三年才上名校,不是因为笨,而是因为穷,只有高考这一条路可以走。” 他看着她,脸色很阴郁。 但是奶茶很香甜,虽然喝了几口也腻了。 她下巴抬了下:“谁收拾?” 他听了,想了想,起身去收拾了。 这种人越管越来劲,江贝乐管不了,干脆放任他。 她去冲了个澡,出来发现他正研究她的养生壶按键,似乎打算烧水喝。 江贝乐一直喝冰水,养生壶是租房时候中介送的,她一次没用过,他也不知道他哪里翻出来的。 来了一个多小时,家里状况比她住了一个多月的人都熟悉。 她还有必要照应他吗?是的,没必要。 她二话不说,床上一趴,继续找瞌睡虫去了。 这次终于找着了,模模糊糊间觉得周政摸她的头,对她说:“吹干了头发再睡。” 她又困又累,闭着眼回:“你帮我吹就行了。” 周政帮她把头发吹了。 夜里本来她睡得还凑活,主要是连续失眠几天被白天一个精干的男人抽干了体力,还挨了顿揍,把连日以来的失眠都给她暂时治好了。 后半夜,她又开始睡得很不踏实,因为有个人又在搞她。 她说:“周政,不要了,太困了。” 胸口一阵刺疼,她睁开眼,看到黑夜里一双清明的眼神冷冰冰看着她:“我是谁?” 她看了老半晌,瞪大双目,自己比他还惊讶:太吓人了吧 ,这谁啊,怎么在她床上,周政呢! 他头一低,还是刚刚那个地儿,钻心的疼,他是属狼的吧! 疼的她一激灵,瞬间回到现实,心急的回:“隔壁老王!” 他这才抬头,冷冷清清说了句:“猜对了。” 又要吻她,她躲了下,一如既往表达了拒绝的意愿:“我想睡觉!” 他硬是伸手给强制板了过来,吻下来的时候,特别狗的来了句:“这不就在睡吗?” ……江贝乐伸手把手机摸了过来,侧头按了下屏幕,屏幕的光亮有些微刺眼,……凌晨2点多。 想起乔麦说他凌晨2点求交往,看来这是他情难自控的时间,就是…… 行不行,他是个夜猫子,别人要睡觉的! 他抽走她的手机,撇到了一边,斥了她一句:“专心点!” 为什么国家规定一天工作不超过8小时,那是有科学依据的,超过以后很难集中精力,会走神,会涣散,还会…… 行了行了,物尽其用,白天他在药店花的钱没浪费。 天边泛起鱼肚白,这加班才真正的结束。 梦里有人搂着她,不是周政的气味,江贝乐虽然不习惯陌生人身上的气味,但她贪恋怀抱的温暖,她在睡着的状态下依旧使劲往这个怀里钻。 这个肋骨没断裂,应该可以使劲拱,她恨不得在怀抱里再刨个洞,拱进去! 钻来钻去的结果是,怀抱稍稍往后靠了一点儿,江贝乐竟然和怀抱一起失重了…… 她惊醒了,睁开眼,自己正趴在一个人身上和他大眼瞪小眼,他皱眉:“你家床该换了,太小了。” 一米五标准床,他睡地上就不嫌小了。 她起身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腰不是腰,腿不是腿,不知道是刚刚摔得还是昨天一天一夜和不知餍足的肉食动物加班加的……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都要十点了。 不上班的生活,活的就像猪,或者应该说,活的像个牲口。 扔下手机,牲口决定起床了,怕再不起被畜牲又压一次。 刚扔床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起身时候顺手递给了她,江贝乐坐在床上接了起来。 对方询问:“江贝乐?” 是个女声。 她嗯了声:“您是?” “我是出版社编辑凯蒂。” 哦哦:“……您好。” “没别的事情,之前你的书都是周政跟我们对接的,这次到交稿时间了,你们也没动静,我刚刚打给周政,他给了你的号码,让我直接联系你。” 不挣钱也不赚吆喝的买卖,他确实没有理由再给她当经纪人了。 江贝乐嗯了声:“已经翻译好了,不好意思,我发给你。” 她问:“你住的远不远,方不方便,方便的话下午来出版社坐坐?聊一聊?” 江贝乐现在无业无所事事,无聊透顶,不怕远,刀山火海都能去,她还希望更远一点。 她同意了:“地址发我,下午过去。” 隔壁老王穿衣服的时候显然听到她要出门了,说了句:“我送你过去,下午我有事情,办完你打车回家,晚上接你一起去吃烤鱼。” 昨天刚吃了,今天还吃,他是不是就只知道烤鱼。 她在非洲三年没吃过,不馋了。 昨天一次可以管半年了。 她拒绝了:“晚上我想吃家常菜,烤鱼你愿意吃和别人去吧。” 这漫长的约/P一天又一夜,希望可以就此散伙,她要换个新鲜菜。 他嗯了声:“我带你去买菜回来做。” 江贝乐不太相信的问了句:“边做菜边做/A?” 他倒是沉吟了一下:“难度有点儿大,没试过,晚上试试。” 试个屁! 午饭依旧是外卖,他点了清粥小菜,她喝了两口放了筷子,没胃口。 他看到了,冷淡的说了句:“用勺子喂你还是用嘴喂你。” 想了想昨天,她没能坚持住自我,低头把粥喝干净了,喝的都反胃了。 下午他又把她送到了出版社,走的时候说:“晚上见。” 江贝乐觉得自己确实是被这个色批缠上了。 江贝乐按地点找到了出版社,是个不大的办公室,一个戴着眼镜汲着拖鞋,捧着半杯咖啡的女性问她:“你找谁?” 江贝乐自报了姓名说找编辑凯蒂。 她说:我就是。 …… 她俩坐下聊了会儿,凯蒂说主要是觉得她上一本翻译的进步很大,挺有个人想法的,这边除了英译中,还有中译英,?????千字单价更高一些,她想不想挑战。 江贝乐闲的蛋疼,什么都愿意挑战。 凯蒂说有几个题材,欧美神话的,吸血鬼的,西方幻想言情的,刑侦的,她有没有感兴趣的方向。 江贝乐对方向没概念,就想看看简介。 凯蒂打开电脑,让她自己浏览一下文章简介。 最后她选中了一篇幻想言情,主要是短,十万字,她现在刚开始,别一口吃个胖子塞到牙。 凯蒂同意了,敲定了分批交稿日期,还有单价,说会把电子文件发她邮箱。 江贝乐说:“可能我过段时间就离开Z市了,倒时候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再来这边就不方便了。” 凯蒂说没问题的,网上沟通也很方便,没必要跑一趟,今天也是一次没见过,觉得见一见比较合适。 江贝乐嗯了声,告了别,准备离开了。 凯蒂却冷不丁关心了一句:“你男票怎么不和我们对接了?” 江贝乐苦笑了一下。 她问:“吵架了?这样的男人哄着点儿吧,我工作这么多年,很少碰到你男票这样的,谈判不拖泥带水,敲定条款非常清晰,特别爽快。” 江贝乐轻声说:“他透过关系联系的你们吧。” 他这么对她说的。 凯蒂笑:“怎么会,他在网上查到的号码,直接打过来,想要做书籍翻译,我们肯定不能相信啊,他说会把身份证信息发过来,还发过来一本你翻译好的文档以及出版的照片,说实话,这种镀金的出版,对翻译的要求并不高,我们大致看了看,确实有可塑性,但培养一个人需要花时间,你男朋友又说如果翻译的书达不到出版水平,不收费,第二本依旧达不到,仍旧免费,依次类推,直到能达到出版水平为止。” ……江贝乐竟然完全不知道,第一本,那一万块,不是她赚的,是他倒贴的。 出版,也是他自掏腰包。 第二本,一万五,也是他自掏腰包的,因为编辑社的种种缘由没能出版。 只是虽然没出版,但有了两本的锻炼,翻译水平获得认可,编辑不好意思继续空手套白狼,出版不出版的第三本就按照市价给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她开辟副业。 周政从来没跟她说过,只是说她很优秀,原来她的优秀,是因为他在前面给她铺了路,也给她兜了底。 她从出版社出来,失魂落魄的。 在写字楼外面的绿化小公园里面的长椅上坐了,看着城市里傍晚的夕阳,隐在高楼缝隙里,橘红的色泽,很艳丽,就像非洲沙丘上见到过的样子。 那时候,周政搂着她,一直坐到了天黑。 今天,在他俩共同居住的城市里,她一个人一直坐到了天黑。 她忽然明白了,周政曾经有多么爱她,珍惜她,直到走的时候都为她打理好了一切。 但她只看到自己的伤口自己的苦衷,没有考虑过他也会有,她认为自己被他抛弃了,就开始自怨自艾自我糟蹋。 甚至有了活不下去的想法。 真是太傻了。 她不应该堕落,更不应该糟蹋自己的身体,她应该好好生活,为了曾经那么用力爱过她的周政。 就跟当年她为了大姨活下来一样。 这片天,周政不再为她撑着了,她要自己撑着。 在这一瞬间,她终于不恨他了,也不怨他了,那么爱过她的人,温暖过她的人,无论对她做了什么,都可以原谅。 她也要好好生活,不去睡什么小鲜肉了。 她决定不在出租屋里发酵自我了,她想出去散散心,一个人走走,她想起冰岛的签证,领证之前就下来了。 那就去冰岛! 她拿出手机,订了机票。 江贝乐选择冰岛绝对不是为了去碰瓷周政的,她真心希望他的蜜月之旅不是同一个地方,即便是,她也会躲开他。 谁愿意吃前任的狗粮。 哪怕她还依旧爱着他,这辈子也不想再遇见了,她知道,他也是。 她终于体会到周政离开时候话里的意思,爱过,请彻底的,干净的,放手。 这是分手的体面与礼仪。 作者有话说: 唉!32发了WB,仅粉丝可见,但貌似大家都看不见,这里留言要屏蔽关键词,我已成重点关注对象,因为你们留言太S,请用代词第34章 余热 江贝乐订完票抬头的时候, 见到一个人走过来。 昨天的p友又来送炮了,他人不菜,瘾很大。 但江贝乐不想跟他玩儿了, 有钱人玩儿太花了,不适合她这样的。 她决定好好爱惜自己了,没人爱她,她要爱自己,才不枉费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全心全意爱过她。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爱她的人不在了, 爱的余热还在温暖她心房! 她为自己昨天的放纵而羞愧, 从而见到和他一起放纵过的人,很反感。 ……虽然是她主动引诱的吧。 他来了,看她坐着,没吭声, 陪她坐了。 跟周政很像, 默默陪伴。 可他不是周政, 周政很温和, 由内而外的温柔,哪怕骂人, 核心也是温和; 王非很平静,平静下面有深不见底的惊涛骇浪, 核心是力量,她不自知且自不量力, 体会过。 要是周政来了就好了, ……算了,周政也别来了, 已婚的来了, 邢茜也会来, 那就热闹了。 倒时候她就算被邢茜掌掴也没人会帮她。 江贝乐问:“你怎么又来了?” 他看着写字楼前小广场的喷泉:“到家你没在。” 原来他已经去她出租屋里兜了一圈了。 她问他:“你什么时候离开Z市?” “看你的打算,跟你一起离开。” “我为什么离开,我这边有工作的。” 他淡淡的说:“工作有什么可惜的,你可以当个米虫了。” 谁稀罕当个米虫。 “我从小到大都希望自己是一个内心坚强且潇洒独立的知识女性,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依靠他人过活,想当米虫的那是你家乔麦,你喜欢米虫,可以去跪求她复合。”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了句:“女人还真是善变。” 呵呵,男人也是。 她正式通知他:“我订了明天的机票离开。” 去冰岛,看极光,享受一个人的浪漫与孤独。 他这才扭头看她:“你不是恐高吗?” 这话说的,明知道假话你也信啊,你傻了,不如以前灵光了。 江贝乐回:“拼了!” 他:“……” 下班的时间到了,很多人从大楼里像是潮水一般涌出来,顾不得看身旁日复一日的风景,形色匆忙的或者回家,或者奔赴夜晚的约会,每个人都在奔赴自己的下一站。 只有江贝乐,她在这个城市读了大学,交了两任男朋友,睡了两个男人,如今看着夜色下的城市,竟然无比的陌生,似乎和她毫无关系。 再想想,她走她留,都没人在意,就像她不曾存在过一样。 江贝乐说:“我再坐会儿就回去了,你回你家吧,我不跟你回S市了,大概这几年都不回去了,清明我爸那里,你还是继续关照吧,我在其他城市也会在路口给他寄钱的。” 他平静的说:“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啊? 江贝乐傻眼了,这怎么还讹住她了呢? “怎么了,昨天睡了我把你睡得这么爽,都没有自我了?不回自己家了?” 她都怀疑自己有特异功能了,就跟香妃浑身散发香气一样,她是不是也散发了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给他弄的神魂颠倒了。 想想昨天房间里的霉味,确实与众不同,他要真喜欢,咦—! 江贝乐害怕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决定,以后家里要好好的打扫,免受蚊虫的打扰。 结果他否定了。 “没觉得挺爽,只觉得挺气。” ……谢谢你的气! 江贝乐说:“起来动一动,放个屁就好了。” 他微叹了一口气:“江贝乐,你现在糙的没人样了。” 呵呵,她怎么没人样了,你活在水晶宫里当然觉得所有穷人在你跟前都没人样,没人样你还往我跟前凑,你凑个屁。 她说了句:“你是不是看我现在像坨屎,我一直都这样,你离我远点儿吧,只有狗才吃屎,你高贵,我不配。” 他来了句:“你不放狠话是不是会死,你是屎我就当狗了,怎么了。” 哦,那没事儿了。 不是人类的话就不用语言沟通了。 他昨天打她一巴掌她还没还呢,她顺手把鞋脱了,还没举起来就被他握住手腕,他似笑非笑的问她:“你干嘛?” ……也是,王非不是陆逊那个傻大个,不能干等着挨揍。 有可能打了,他会还手,因为这个烂人,他打女人。 好女不跟烂货斗! 她神色自然的说:“鞋里进沙子了,我倒一下。” 他把鞋从她手里拿走,给控了控,起身,蹲下,一手握住了她的脚。 她缩了一下,他握的很紧,愣是把鞋又给她穿上了。 好吧,这鞋白脱了。 然后他又要脱她另外一只鞋,她投降了:“那只没沙子,不用控。” 她想起了她给陆逊修?????机器,陆逊也是缩缩缩,最后挨了她一顿揍,舍身处境想一想,她现在也怕挨揍。 上次是不疼,下次不一定啊! 他又起身,对她伸出手:“回家吧。” 她拒绝:“你手摸鞋了,太脏。” “……你手也摸了。” 理是那个理:“我不嫌自己脏,我嫌你脏,牵着你的手,我感觉自己像牵着一只鞋回家。” 我还不如牵条狗,最起码是个活物。 “……” 他一脸败给她了神色:“你到底想怎么着?” 她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她没妈,就只想回家,一个人回家。 她冷淡的说:“就此别过吧,王非,你回你的S市,我也要离开Z市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态,还有你昨天气不过打了我,我说气话呢,我不会那样作贱自己的,我以后好好的生活。” 你作贱我就不跟你算账了,打不过你,我也有引狼入室的嫌疑。 他又坐下了,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江贝乐,我们分开11年,我不知道11年之间你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你变了,你还……,我找过你,我去哪儿找,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哪个城市,哪个国家,我大一回来问过李珊,她说你跟着你大姨移民了,去了欧洲,说你大姨家很有钱,不然也不会勾的你连家都不回。我当时没法判断真假,但我知道,你能联系到我,我一直都在原地,可你没有。大学期间我不在国内没能力到处找你,这几年我又不想找你了,太多年了,我了解你,你一直都是离不了别人宠爱照顾的人,别人一示好你就会跟着跑。” 江贝乐想了想,这说法,不认可不同意,把她说成什么人了这是。 她明明就是……一直示好才可以。 “为什么你明明可以直接找到我,你不找,我反而要花大力气去找你,这不公平。我就当这辈子我都遇不到你了,遇不到就遇不到吧,人活着谁还能没有个遗憾。没想到有生之年再遇上,遇到你之前,我想过,有朝一日真遇到你,只要你过的好,我绝对不会去打扰。” 江贝乐懂了,他觉得他过得不好,所以才来打扰她的。 “周政不行,他配不上你。” 你了解周政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把她从泥潭里一点点□□的,你怎么有资格评判他,你才是不配! 但是跟他解释有必要吗? “嗯,是吧,所以分了。” “既然你单身,我也单身,为什么我们不试试?” 昨天试过了,体验感并不好。 总试不买不像话。 28岁的江贝乐并不傻,试的话他有什么损失,什么都没有,她损失比较大。 他这种玩的花的有钱人,不过是在Z市又多了一个玩物。 她曾经是周政捧在手里的小公主,可不能给有钱人当玩物。 所以她起身,拒绝了:“不试了,不感兴趣。” 他声音染上了十足的冷意,给她做出承诺:“我会让李珊一家子跪在你跟前忏悔。” 她想象了一下那画面,……确实很心动。 但他对前女友一家子有点儿狠啊,是不是因爱生恨啊。 恨一个人太累了,她想活的轻松自在点儿。 刚放下周政,她很累,她要去看极光。 而且她自己能赚钱,李珊一家算狗屁。 她说:“可以,等她们跪在我跟前的时候,你再来找我,倒时候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这辈子时间不够用的话,下辈子她记起来也算数。 “你要做不到的话,就别来找我了,拜拜。” 说了大话不兑现的人,他已经是第三位了。 江贝乐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先飞北京,由北京转机阿姆斯特丹,再飞雷克雅未克。 虽然不知道周政去哪里度蜜月,但也是真怕和周政两口子碰上,她特意选了最便宜的民宿。 好吧,便宜民宿是借口,其实还是舍不得随便花。 她还租了一辆车,周政强迫她学车又派上用场了,不然冰天雪地,打车也不方便,她可怎么办。 唉!她确实没办法,从租车公司到民宿,短短五公里,她开了一个小时,车速比行人还缓慢。 差点儿因为太慢挡路而被警察开罚单。 除了学车她就再没摸过车,第一次就敢上路,江贝乐已经认为自己艺高人胆大了,所以,租的车就闲置了。 不过还车的时候还会再开一次。 她白天出去逛吃,晚上回来翻译。 也逛了也吃了,但是中译英,比英译中,难多了。 她翻译的头秃,没人管着还特别想摸鱼,刷刷短视频,要是周政在就好了,那她不用说,他就主动帮忙了。 算了,别做梦了,周政现在再也不能给她帮忙了,他得忙他媳妇了,哪有功夫惦记别人的媳妇。 她还得自己突破! 来了一周,她既没突破翻译的瓶颈,也没看到极光。 人倒霉了还真是喝口水都塞牙缝。 那天她在市中心晃了老半天,发现了一栋教堂,是这边的地标性建筑。 江贝乐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不信佛不信主,什么都不信,但遇到事情了,就什么都想试一试。 万一主听到了,帮了她,她赚了,没听到或者不搭理她,她也没损失。 于是她进去了,在椅子上静静的坐了半天,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想,最后学人两手交握,置于胸前:主啊,让我突破中译英的瓶颈吧,阿门! 出了教堂买了一个热狗,切两半,回家吃一半,明早再吃一半,基本一天的伙食就搞定了。 江贝乐真有钱,也真省钱。 回到民宿,房东阿姨跟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其实房东的英文沟通没问题,但总夹杂着冰岛语,她没用心听,也就没听懂。 反正没差别,就微笑着点头,表示已阅,OK滴。 上楼了。 她住三楼,是沿街的一个一居室,绿色的房门,特意选的这个颜色,呱呱的,像个绿皮癞/□□,和她很般配。 踏上三楼的台阶,一抬头就脚下一顿。 一名身穿灰色呢子大衣的清瘦男人坐在行李箱上,大长腿支着地,堵着癞/□□家门口…… 江贝乐左看右看只有他一个,不解的问了句:“你不是应该带着李珊全家来吗?不带着你来干嘛呢?” 他见着她,冷冷清清的起身:“我怕等我带来的时候你跑了,所以先看着你,再弄她们也没差。” 怎么没差,差太多了! 还有,她为什么跑啊?她凭什么跑啊?她有必要跑吗? 太可笑了吧。 她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反而云淡风轻的:“我有你身份信息,查什么都方便,包括出入境记录,酒店记录。” 啊?怪不得身份证丢了这么可怕,不对:“你怎么会有我身份信息!” “你公司有记录。” “太过分了吧,我都离职了竟然不销毁!我回国就去告他们!”江贝乐特别的气愤。 她气的都忘记了真去告的话,很可能被告方出庭人是周政,因为他是合伙人。 他不咸不淡说了句:“行,我帮你请律师。” 江贝乐:“……” 手机响了一下,她一看,凯蒂发的语音。 她点开,哪怕催稿,哪怕质问,凯蒂也没抛弃一贯的客气:贝乐,说好了这周交前十章翻译初稿的,你怎么没交呢? 唉!没交自然是没搞完。 她只搞完了前五章,还费劲扒拉的,她高估自己能力了,感觉稿子一交,她会失业。 看来国外的主听不懂中国话,不仅没给她帮忙,还给送来了讨债的一双……凯蒂和王非。 她没心情跟他计较了:“走开,我要干活了,今晚得通宵!” 他意有所指的提了句:“我英文还不错。” 她没好气,显摆个屁,我是英文专业都没你这么大口气! “有多不错!” 有的是留学回来的二世祖水平就是三脚猫。 “毕业论文得过优秀,读书期间在澳洲网站做过自由撰稿人。” 江贝乐想了想,问了句:“你吃了吗?” 他摇头:“刚下飞机,没顾上。” 江贝乐抬了下手里的袋子:“正好,我买了一个热狗,切开了,你一半我一半。” 作者有话说: 非比他就没认真找女主,非比对贝乐说:离开就离开,下一个更乖第35章 帮工 江贝乐也不管他刚下飞机累不累了, 毕竟她工作比他休息更重要。 吃过了热狗,她立刻拿出打印的中文版,还有她翻译了的英文版。 让他帮她修前五章初稿, 她继续翻译剩下的五章。 她俩就这么安静的,共同作业,为凯蒂打工。 等她翻译完第6章 时候,他已经改完了前3章。 动作这么神速,质量一定很次。 她开始第7章 之前跟他说:“既要提高速度, 也要保证质量, 不能光跑量不重质,那工作就白干了。”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就没理会她。 呀,这狗脾气。第7章 她翻译完时候, 他说你翻译的没翻译的都发给我, 你去看前5章完成稿。 江贝乐一边腹诽他一?????个帮忙的还对她发号施令, 一边听他安排去看了他弄的前五章。 一读, 嗯? 再读,嗯! 很通顺, 很流畅,和中文对比了一下, 又和之前自己那版对比了一下,简直有了质的飞跃。 她觉得她能保住工作了, 冰岛的主, 确实是听到她的心声了。 她对他能力完全有了信任力,所以6、7以及他刚完工的第8章 她就不看了, 他第9, 她第10, 连续作业搞完它。 只是……第10章 一上来竟然是床-戏,还只有一半,……另一半在第9章。 真怪异啊,一个床-戏搞两章。 哦,两章做法不一样。 这床戏怎么翻译,她还需要拥有想象力,比方说:……歪果仁是怎么呻/IN的…… 她之前英文小说都是刑侦,没有言情啊。 他留过学应该知道吧。 她把那段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指了指那部分:“你有歪果仁叫C经验吗?” 他看了眼,然后又瞟了她一眼:“没有。” 怎么都去国外了也不交个外国女朋友,还不如她,她最起码还有个假男友Alex。 ……好像去问Alex很不合适啊,他可是个一本正经的铁憨憨啊。 她皱着眉头琢磨。 他从她手里抽走了原文:“这部分我来吧。” 江贝乐问:“你刚刚还说没交往过外国女朋友。”撒谎精。 “看过国外动作戏,不违法吧。” “……” 既然剩下的活都归他了,江贝乐就清闲了。 她看他翻译的样子,有一瞬间觉得莫名很熟悉,她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像一个人,很像,但那个人已婚了。 她发愣的看了他半晌,他抬头,瞟了她一眼,说了句:“你去忙你的,我很快好。” 她也没什么可忙的,但在这里监工盯着他貌似也不合适。 就哦了声,起身去洗澡了,洗完出来,他已经翻译完了。 OK,用时四小时,全部都搞定。 只要人选对,万事皆可行。 弄完她整理了一下,发给了凯蒂,阶段性任务完工! 她这才关心他一句:“累了吧,这边空房子应该还有,我跟着你去和房东阿姨问一问。” 他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一来就干活,确实挺累的,我能在你这里冲个澡吗?” 那你就冲吧,房费里面含了,用多少水都不多收钱,收钱我就不让你冲了。 他洗完出来的时候,江贝乐正托着下巴窝在沙发角落里用手机刷农村做菜的视频。 她最近迷上了做菜吃饭的短视频,还要农村的,越穷越脏吃饭越吧唧嘴她越爱看。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诡异的心态。 而且既然到哪里都捧着个手机刷短视频,她为什么要坐15个小时飞机跑到冰天雪地的地方,还花钱住着民宿,依旧捧着手机刷着在国内一样的视频。 自己还真是人傻钱又多。 他坐她旁边搂住了她,开始吻她,从脖颈开始。 短视频里一家三代坐在一个大圆桌边正边啃土豆炖大鹅边吧唧嘴,还频频说着:“嗯嗯,真香,真香,满嘴都是油……” 江贝乐一只手嫌弃的推了他一把,让他进来是为了让他给她干活的,不是干她的。 他握住她推他的手,唇还在她脸上流连忘返。 她躲了躲:“别这样。” 咦?台词莫名很熟悉,她想起来这是刚刚第9章 女主开篇的台词,但女主不坚定,不到半章就从了。 她可不能跟着小说节奏走,她换了一种说法:“不能这样,不要这样,不合适!” 臭男人,干嘛呢! 他不听不顾不管,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给她抱卧室里去了。 这不行啊,江贝乐真的不想跟他这样了。 她都想清楚了,自己爱自己,再也不作贱自己。 所以她特着急的说:“不是跟你欲擒故纵的,王非,别,我不想这样!” 他才堪堪停下,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合适呗,不喜欢他呗,又不是男女朋友呗! 但说这些不管用,第一次什么都不是也没让他停手。 所以她决定放大招:“上次弄得我不舒服,不想再弄了。” 这属于X生活不和谐范畴,神仙也难救,懂的话快滚。 但他说:“这次给你弄舒服点儿。” 啊? 不对啊! 她推他:“我真不想做!” 这次他还算个人,没有像上次一样强迫她:“那就不做了。” ……但这个狗男人,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说着不做,还是一直亲她,哪里敏感亲哪里,给她弄得…… 她叫唤:“哎呀!讨厌!不是不做吗!” 他嗯了声:“只亲,不做!” 又过了会儿,她忍不住问了句:“你行李箱里有T吗?” 他低笑:“有,机场买了。” 这个坏蛋,来的时候就有预谋。 他又明知故问:“问这个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只亲不做吗?” 江贝乐说:“不做也可以戴上啊。” 反正衣服都脱了是吧。 光着不合适,快戴上。 江贝乐一直觉得男人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女人不行,其实不是的,像她,在距离祖国一万多公里的地方,有一个长的挺极品的男人万里送炮,这要送不上就暴殄天物了吧,反正可以取悦自己的身体,取悦自己也是自己爱自己的一种表现,倒也不用拒绝的那么彻底,反正……,反正…… 不想了,有点儿晕晕乎乎的。 这次体验感确实比上次好很多,可能是因为在国外民风比较开放,她也放的开的缘故,缺点依旧是弄太长,搞太累。 差不多得了。 她说:“我好了,不弄了。” 他停了一下,再开口声音有点儿恨恨的:“三岁看老,你小时候就这样,干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痛快完了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谁说的,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她要真这样,早就把他从她身上踹下去了,还能让他继续爽? 还三岁,三岁你在哪儿呢,你算哪颗葱!谁认识你啊。 不对,现在踹了也不迟,反正他已经给她做好了定位,那就如他所愿! 她刚要连打带踹,让他今晚去睡床底下,结果死活没如愿。 还以为这么累应该会睡个好觉,并没有。 万物归寂后她仍然觉得很失落,又觉得自己没管住自己,放纵了。 明明说好了的,好好爱自己。 她躺着发愣,躺着后悔不已,躺着自己恨自己。 身侧的人依旧摩挲着她的手腕,但他没开口问。 江贝乐知道,这就是有钱人的恶趣味,身体爽了还想用别人不堪的过去来满足他的猎奇心里。 而且看样子明显是要她主动去交代,就跟刚刚她主动送人头一样。 她甩开他的手,赶人了:“起来,你去外面找个酒店吧。” 他却搂住了她,沉沉的说了句:“对不起。” “为了上次那巴掌吗?” 她自己能想到的也就这一件他对不起她。 他声音依闷闷的:“不是,为了我跟你赌气去了北京,为了我没有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为了我没有用力的去找你。” 江贝乐不想听他说对不起,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就是一个邻居一个陌生人,你有什么必要照顾我,显得跟你有旧情一样,其实并没有!你要照顾我我还觉得你不安好心有利可图呢! 她一直以来讨厌他,记得他,不是因为旧情,是他和李珊交往过,不然谁还记得他。 所以她不想听他废话,不喜欢他提过去,她只问了句她好奇的问题:“你和李珊亲过吗?做过吗?” yes的话,她会觉得恶心死,就可以放心拿刀把他叉出去了。 “我和她手都没拉过。” 跟拉手有什么关系。 “问的是亲没亲,做没做!” “什么都没有,她搬你家第一天我俩就分了,在你家楼下,我要知道她和你的关系,我绝对不会和她开始。” 第一天……,是哪天? 算了,没有就不恶心了。 他又说:“我那时候非常喜欢你,心里都是你 ,你去跟陆逊表白我气昏头了,稀里糊涂跟李珊开始了,和她什么都没有,没亲没抱没拉手,更不可能做,我才多大。” 是没多大,但你把我亲了,还差点儿吃了禁果,这跟年龄有个屁关系,就看你会不会忽然精CHONG上脑身体不受控。 “哦,前因后果都知道了,行了,你起来吧,去找酒店住吧。” 他依旧搂着她:“……我再遇见你,还跟17岁一样,特别喜欢你。” 她当然知道他喜欢她,他不喜欢她能从国内飞过来就为了睡她吗?他喜欢的人多了去了,他喜欢过李珊,也喜欢过乔麦,还有他大一的白月光,可能中间还喜欢过千千万。 同样,她也喜欢过他,还喜欢过陆逊。 不一样的是,她爱过周政。 所以,有人深爱过她,给过她至死的浪漫,她就瞧不上他这喜欢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她说:“知道了,快起来,怪挤的!” 他不仅不起还特别不甘心的问了句:“你也这么折磨他吗?” 他?他是谁?????? “我爹吗?我爹比你脾气好,他耐操。” 他大长腿一勾她,身子一抬,又和她面对面了,江贝乐怒问:“你又干嘛?下去!” 他反而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我本来又飞行又给你打工,想歇歇,让你歇歇,我也歇歇,现在看来你更耐操,不CAO不老实。” 陆逊在江贝乐跟前非常老实,是江贝乐给他揍老实的。 反过来,江贝乐在周政跟前也非常老实,前期是下层员工看到领导发火后,自发自觉的老实,后期是一个女人被全身心用爱滋养的老实。 现在,江贝乐在王非跟前也老实了,是被玩的花又会玩儿的投资人给睡服了,服服帖帖的老实。 作者有话说: 非比和贝比,且得磨合呢第36章 照片 江贝乐是被身边人起身动静扰醒的, 她第一时间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午饭时间到! 非常妙,又省了一顿饭钱好不好。 他俩这觉真够长, 一个对时要睡出来了,一个是路途跋涉外加操劳的,一个是被……操劳的。 他回头看她也要起,说了句:“你再躺会儿吧,我收拾好了你再起。” 江贝乐想了想, 是的, 一室一厅,都起来的话,卫生间打架太拥挤,排好队, 一个接一个。 她就从善如流的又躺下了。 他洗漱完了回来了, 把她拉了起来:“到你了。” 如果是周政的话, 看她懒洋洋的, 就会二话不说把她抱过去或者背过去。 江贝乐觉得自己不喜欢王非,但他死活黏着她, 勾引她放纵,是个可恶的人, 所以她故意说:“你背我过去,周政一直都这样, 你学习一下, 学的不像给差评。” 他神色变了变,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江贝乐以为他真的要跟周政一样背她过去, 也就依着他站了起来, 结果他抱起她的大腿就抗肩膀上了。 江贝乐头冲下喊了句:“王非!你疯了!” 他把她扛到了卫生间,直接掼到了浴缸里,虽然没水,但他一勾淋浴开关,水唰一下就喷了出来,给江贝乐浇了一头一脸。 这还没够,他一手拽着她睡衣的领口,一手拉下淋浴喷头追着躲避的她,往她脸上淋,直到给她呛了一口水,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这才松开她,扔下花洒,冷冰冰问了句:“睡醒了吗?” 醒了!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清醒的认识到他是个什么东西! 江贝乐咳嗽了半晌,回了句:“滚!” 他声音越发阴鸷起来:“我不是周政,我当然不像他,你觉得他爱你,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他骗了你,他爱你怎么不娶你,他爱你怎么跑去娶了邢志刚的女儿,他爱你什么,让你这么念着他,你是不是个傻子,有没有脑子,他不过就是哄着睡了你!玩了你!睡完了玩儿够了就把你蹬了!” 江贝乐忽然内心一刺,因为她想起了周政离开的头一夜。 是的,他说得没错,确实是睡够了才走的。 她呵呵笑了,揭人不揭短,她要不是个傻子,要是平常带脑子,能跟他搞吗? “我跟你在一起才是真犯傻,你先打了我一巴掌,你又打算呛死我。周政怎么了,他最起码睡我玩儿我的时候对我好了,把我哄开心了,我就心甘情愿犯傻了,我就要这么一直傻下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说了一个字:“好!” 扭头出了卫生间。 然后江贝乐听到入户门一声震天响。 感觉这动静,房东阿姨会找上来要赔偿。 碰到这种狗男人,她真倒霉! 让他滚,越远越好! 她湿淋淋的出来回房间准备换衣服,结果看到他行李箱还躺在地上大开着在床边扔着。 看到他行李箱就如同看到他人一般,非常厌恶,她要给他扔出去! 她气冲冲的换衣服,换好了,第一时间去扔他的行李箱,嘭的一声给合上,结果有两张照片飘了出来,她随意的捡起来就往里塞,塞的时候看了眼。 一滞。 一张是他俩的合影。 初中时候,她跟着他全家去爬山,几乎半程都是他拉着她上的山,照片里大概就是那时候,他俩一前一后,他拉着她,徐阿姨在下面喊:“回头!” 他俩回头,忘记了徐阿姨说了什么,反正他俩都笑了,照片就停留在笑的一瞬间。 确实,看起来挺亲密的,确实,她那时候是个摸鱼的,确实,是她的黑历史。 另一张,江贝乐见过,高中中秋晚会上放出来的那张情书照,他洗出来带到冰岛来。 从这俩张照片看出,他来冰岛准备十分充分,就是来睡她的,不达目的不罢休,昨晚不成功这里还有怀旧的后招等着她。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她把情书照撕了,扔垃圾桶了。 另一张合影,有她,就不适合撕了,她要把自己剪下来,他那一半他带走,她自己那一半剪碎了。 她在房间转悠着找剪子,找了半天都没有。 她本来打算找不着就去管房东阿姨借剪子,但她找了一圈没找着,没耐心了,把另一张也撕了,撕的稀巴烂。 扔垃圾桶里,又把他行李箱打开,开始翻,还有没有其他关于她的照片,她都要毁掉。 果然又一张,是张独照。 高二那年院里种的丝瓜大丰收,怎么吃也吃不完,她决定以后再也不种了,种了也浪费!但要合张影留念,证明她种过,帮她种的人就给她拍了张。 她站在她家S市楼下的栅栏边,怀里抱着三个翠绿的大丝瓜,身后是绿油油的丝瓜藤蔓。 这形象,简直令人抓狂和讨厌! 她当年真是个傻冒! 江贝乐现在很漂亮,不敢相信自己还有这种黑历史! 她又撕了个稀巴烂,扔了,才觉得解气了。 她又翻了翻,他简单的换洗衣物,笔记本电脑,夹着两支笔的记事本,电剃须刀,昨晚用过的东西,还有男士钱包…… 没有跟她相关的了。 也许记事本还夹着照片,她拿出来,抖了抖,没有,又翻了翻,……照片是没有,但在夹着笔的那一页,他看到了他手抄了那封信,落款江贝乐这个名字,他写了三遍。 一遍比一遍重,就像带着恨意。 而且名字的下方有个数字,一千,数字下面那一横更重,结尾处有明显的停顿。 你是有一千字的读后感还是打算给她一千块!谁稀罕! 她一把给撕了下来,又撕了稀巴烂,扔了。 砰一声,给他合上,拉上盖子,终于痛快了。 闹腾一圈,她气消了一大半。 决定不给他扔出去了,刚刚气疯了没想清楚后果,他人没在,真扔了被人捡走了,那很可能他人都回不了祖国了,得留在冰岛要饭。 江贝乐还没这么坏,淋了她一脸水骂了她几句就让他在国外要饭。 那就给他送出去,扔他身上,让他带着滚蛋。 她拎着出门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是凯蒂发来的一条语音留言。 贝乐,译的太好了,我没看错人,加油,期待你早早交稿! 江贝乐因为这条语音,瞬间冷静了下来,主要是脑子清醒了不少。 首先不知道他走哪儿去了,虽然市区并不大,但找到一个人也不容易。 带着个行李箱找人,跟带个拖油瓶一样,影响她找人的速度。 那就先找人,找到了请他回来取。 她下了楼,站在楼下左看右看,没有熟悉的亚裔身影,她向右拐,一路跑着,沿着主路跑,往小路看,跑了一圈回到原点,愣是没找到。 她这才有点儿懵了。 人就弄丢了?再也找不着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他会不会自己回来,或者已经回去了? 江贝乐又匆匆回了三楼,还是她出门时候的样子,行李箱在原地,没人回来也没人回来过。 ……感觉气成那个样子,应该是再也不回来了。 江贝乐又重新下了楼,站在楼底想了想,那就再往左吧,左边有教堂,找不到可以去教堂待会儿。 再跟主商量商量这个状况怎么办。 经过昨天的事件,江贝乐对冰岛主人的能力还是认可的。 刚要左转,抬眼扫了一下对面咖啡馆,见着窗口映出一个侧影,撞上一双冷清的视线,对方目中无她的转开目光,搞不好确实没有看到她。 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一直在面前。 江贝乐这一刻竟然不合时宜的暗喜了一下,一边唾弃自己犯贱,一边又噔噔噔走进去。 他没点东西,干坐着,主要是钱包在行李箱里。 江贝乐先去了餐台点了喝的吃的,端了一大盘东西走过去,放下了,摆上了,连咖啡的吸管都给他插上了,除了语言外,她已经用行动表达了休战的意向。 今天的仇,还有上次那仇,将来有机会再报吧。 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依旧看都不看她,就微侧着头,目光落在大街的人流上。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挨了顿羞辱后,还得反过来哄他,这是谁惯的臭脾气。 ……你也不换个姿势或者动一动,不怕得了偏?????头症。 她把咖啡往他面前推了推,碰到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尝尝冰岛的咖啡比国内怎么样。” 他挺厌弃的抬手,似乎非常不耐烦她的碰触。 江贝乐怕他抬手把咖啡呼噜地上去,因为他这阴晴不定的性格绝对干的出来,就双手一下子将他抬起来的那只手按桌子上了。 四目相对。 他看她的神色冷到极点:“松开!” 江贝乐故意说:“我就不松,你抽走!” 他抿着唇,不说话,冷冷看着她。 你怎么上了床不是这个样呢,这就是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的典型。 脸色再冷手也没抽走。 江贝乐想:握的不紧,你可以抽走,你不抽走,就是犯懒,既然你懒,我就勤快点儿。 因为江贝乐在握住他手的一瞬间,忽然就明白了主的深意。 主说:可以帮助你,不是无偿的。 她听从主的指引先付出主动求和的姿态:“坐了老半天了吧,看别人都有吃有喝的,馋不馋?” 他听了,皱了皱眉头,神色有所松动,但没松到位,依旧是那句老话:“松开!” 江贝乐再接再厉:“打架归打架,饭还是要吃的,昨晚就吃了半个热狗,还干了一夜的活,累不累?饿不饿?” 他看着她的表情非常冷淡,就跟看个陌生人一样。 但好歹给她脸了,明明她打算不给他脸的,结果反过来了。 她松开了手,拿起一个芝士汉堡递给他:“快吃吧。” 他没接。 江贝乐干脆拿起他的手,把汉堡塞给到了他手里,又往他嘴边捧了捧。 只差一口一口喂了。 为了主,喂上一口也可以。 他冷冷说了句:“我早起不吃这么重的口。” 江贝乐说:“谁说早起,这都中午了,可以吃的,吃吧吃吧,别客气。” 他不耐烦的推了一把。 有一个男人,非常的难哄,台阶都修成钢筋混凝土的,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大概就是从小就有钱的人的通病。 江贝乐想了想,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具体措施就是: “我保证,从今以后,在你跟前绝对不再提周政,说梦话都不行!” 他这才冷淡的回她一句:“口说无凭。” 那就是有的谈了,就看怎么谈合适了。 江贝乐想起了纸上的一千块。 一千太高,万一真说梦话秃噜嘴了,她得亏死悔死:“那就说一次,罚我一百块吧。” 他对价格不满意,甚至表现出鄙视的神色:“要饭的我都不好意思给一百。” 江贝乐内心翻了个白眼,那是去你家要饭,来我家,一块钱我都不嫌少。 江贝乐财大气粗:“五百。” 果然,投资人一听有钱谈,加价还挺快,脸色好多了,同样,也开始发挥他特长了:“低于一千,免谈。” “……” 好吧,早起的争端就用一个汉堡一杯咖啡主要是一千块钱和平解决了。 吃过了饭,江贝乐又把他领回家了。 只是他俩回家的时候,江贝乐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个人的battle,谁沉得住气,坐的住,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江贝乐真是太沉不住气了。 他起的争端,她服软,这怎么搞的? 闹腾老半天,江贝乐怎么感觉自己反而被他调叫成功了呢。 明明就可以让他自生自灭去,走就走吧,他行李箱在这里,跑的了他! 想明白了想透彻了,她又开始懊恼了。 默不作声的进了房间,没多久,他发现了垃圾桶里撕的粉碎的照片和纸张。 愤怒的看着她。 江贝乐撕完了,气消了,面对他的愤怒就只剩下:“嘿嘿嘿。” 我就撕了,你怎么办,有能耐你就带上你行李箱赶紧滚蛋。 刚刚路上有多懊恼,这会儿就有多得意,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即视感。 他没怎么办,他就把她甩床上又办了一次。 江贝乐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床上体力战赢不了他,床下心理战还输给了他,不赶紧把他从她地盘清走,她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啪啪啪。 太可怕了。 江贝乐这次让着他,但内心已经构思了一万种把他轰出去的方案。 没轰走是因为主说过,付出会有回报的。 江贝乐第一时间把翻译文件拿了出来,就一句话:“全部译完,不译完,不能回国!” 这次江贝乐决定发挥他的价值最大化,就是他来译,她打字,这样她可以在翻译过程中学习他的翻译方式。 就是这本小黄书,里面内容太丰富,他是译了也指导她了,她学习了也确实进步了。 同样,每天夜里休息前,他拉着她一起,提出了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的要求。 共同进步方面,江贝乐本来是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的。 但每次体力战心理战都节节败退缴械投降毫无赢面。 最后躺平了,放弃了。 反正有过一次跟有过无数次没区别。 放弃的时候,她跟自己说:这在国外,就当做一段艳遇。 结束后她内心咆哮:以后再也不译小黄书了! 她要翻译,圣经! 阿门! 作者有话说: 贝比花式小作精之路被非比暴力镇压了 双11,多更一章吧 存稿不足10章了,随时有停更风险第37章 极光 读小说跟翻译小说确实不一样。 他俩共同作业, 他口述,并解释翻译方法,江贝乐打字, 体会他的翻译方式。 翻译完一章来回读三遍,一本译完花七天。 其实本来可以更快的,他会议特别多,有时候半夜醒了他还坐在客厅开视频会议。 开会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也没有加班费, 这样看来有钱人的世界原来也不容易。 江贝乐心里清楚, 她自己搞的成品,三十天出来也过不了。 这七天,吃饭基本就是楼下附近几家快餐店。 翻译完的那天,江贝乐很开心, 决定带他出去吃。 他俩去了一家非常高(死)级(贵)的餐厅, 吃了顿非常浪(烧)漫(钱)的烛光晚餐, 江贝乐倒不觉得心疼, 就当交学费了。 虽然学费她以另外一种方式也交过了,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学习这项任务有个显著特点:不花钱,学不会。 当然完全不心疼也有另外一层原因, 最后他付了钱,替她交了学费, 还给了服务员一笔小(大)费。 他俩出了餐厅没有急于回家, 而是步行去了附近的托宁湖公园。 空气很冷咧,但是又很浸人。 江贝乐一直在南方生活, 又去了非洲三年,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冬季气候了。 寒冽的空气吸入肺里的时候真的很爽快, 就像喝了一瓶冷藏的碳酸汽水,感受到了那句经典广告词透心凉心飞扬的力量,一下子就觉得由内及外的通透与畅快。 来了冰岛十五天,她第一次体会到这个城市的美好与魅力。 她俩走到了托宁湖,湖边一个人都没有,因为太晚了,已经将近11点。 这种时间大概只有他俩这种神经病会来这,当然少不了大笨鹅们。 成群结队的天鹅在休息。 这里的天鹅早已习惯了每天见到人形生物体,人远远过来了,只有几只飞走了,还有几只凑上来要食的,更多的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估计也困了吧。 江贝乐没带任何食物,凑上来的几只,没得到好处,不理会她又去巴结旁边那个黑衣男性了。 黑衣男性只有钱,但有些大笨鹅不识钱,就又扑棱着飞了。 湖边的地面有点儿滑,他坐在水泥台子上逗弄会识货(钱)的大笨鹅,她一个人小心翼翼往前走,一不留神打了一个出溜,她哎呀了一声,惊飞了一群天鹅。 飞起来的又拐带了爱凑热闹的其他天鹅也飞了起来,这画面一下子乱了,好多只天鹅从她身侧头顶飞过,给她头发丝都拨弄的飞了起来。 确切的说,是由于静电原因成了一个炸毛怪。 她刚想回身,头顶一沉,一只天鹅在她头顶蹬了她一脚,似乎是停留了一瞬,又飞了。 她被蹬的惊笑着微弯了下腰,再起来觉得特别有意思,她真的,从周政离开前后到现在,没有发自肺腑的想笑了。 今天完成了一项任务,吃了一顿大餐,被天鹅踢了一下脑袋,还在远离故土一万多里的异国他乡,她觉得非常放松非常自在并且太有意思了,忽然就有了抑制不住的笑意从心底涌上来,她笑着回头去看他。 他正举着手机对着她拍。 她想到了他带来冰岛的那几张黑历史。 晃晃悠悠跑过去伸出手要手机,看照片。 他不给:“你撕了我的照片,赔偿了可以考虑。” 江贝乐呼了一口气:“怎么赔偿?” “用这十年间每一年的一张个人独照。” 一换十,这生意人,太会做买卖了。 不划算!没有诱惑力! ……那她得好好考虑考虑。 他淡淡的说:“天鹅在你头上那一瞬间我也抓拍到了。” 她立即说:“成交!” 他抬眼看了眼天空,神色一顿,毫无半点惊喜之色的说了句:“极光。” 江贝乐闻言?????回头去看。 远处的湖面,翠绿色的光像从地底喷发出来一样,又像泼墨一样,泼洒在天边。 只一眼,便被眼前这美丽的景色,shock到了。 如此绚丽多彩,如此迷人。 她彻底美呆了,情不自禁说了句:“你看到了么,周……” 冷不丁回神,嘴比脑子快,脑子还没想起他呢,嘴先说出来了。 刚开始懊恼,还在想他到底听没听到,他已经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在这极光的映衬下,吻了下来…… 这吻,细腻绵长,辗转反侧,温柔的就好像记忆里的人又回来了一样,但不一样,这个人吻技明显更高超。 投资人,玩儿的非常花啊。 江贝乐忽然觉得,在这极光的映衬下,与一个好看的男人接吻,她的浪漫细胞,怎么感觉,又暗搓搓的复活了。 以前讨厌的吻也因此觉得浪漫甚至因为这极光还有冰岛本地的主,变得神圣起来了。 只不过,他吻完后,用指腹摩挲她莹润的唇瓣,非常冷淡的对她说了句:“五百块,转给我。” “……” 顺风耳啊这是! 一个字就要五百块,贵了!太贵了!当时就应该死活坚持一个字二百五的!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周和政俩字要从她字典里踢出去! 没了钱,再美的景色也没有了吸引力。 江贝乐把流连在她脸上要钱的手拨开:“太冷了,快回吧。” 极光看一看就够了,避免冻感冒了更重要,毕竟,他俩穿的薄啊! 极光看过了,翻译搞定了,他没有利用价值了。 所以,回了房间他还想做点儿不该做的事情时候,比如外衣还没脱,他就拥着她在她侧脸那里亲…… 哎呀!讨厌! 江贝乐死活推开他,他看她的眼神幽深,是狩猎的人捉住猎物享用之前的神色。 但猎物崛起了,要从他爪下逃脱了,推了推他,没推开。 虽然暂时没从他利刃下逃脱,但崛起的江贝乐很有底气,语气很严肃,态度很强硬:“今晚你搬出去!马上!now!一秒钟别耽误!” 江贝乐对于自己翻脸不认人的态度非常的满意! 报仇时间到! 江贝乐把多年前他对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从今天开始,咱俩就是陌生人了。” ……只是这时还被他搂着,这话和他俩这黏糊的状态视觉上不是很合理,是心理上江贝乐认为时机正合适。 他盯着她,没回话。 江贝乐拿胳膊肘顶他腹部,语气要多蛮横有多蛮横:“快点儿拿行李,仔细点儿,落下东西我直接扔!” 是的,他还扔过她家里的东西,这个仇可以一起报了。 手巴掌水巴掌扔东西,一箭三雕。 他低头就咬住了她的下唇,她吃痛的时候他已经实现了对她唇舌的占领与掠夺。 气死了!这个男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江贝乐此时此刻的怒气堪比他俩约P第一次,呜呜的,跟个炸毛的猫一样,手也在他身上又推又掐,推的很用力,掐的也很用力。 只是隔着衣服,掐的力度达不到预期! 但她已经下定决心,今晚他要再跟第一次一样罔顾她意愿,她一定要让他付出终身难忘的代价。 报警,送他去坐牢,自己出律师费! 她的强烈反抗意志起了作用,他停住,唇没离开。 贴着她唇,气息里都是暧昧:“你S市的房子,两年前已经辗转到了我名下。” 啊? 江贝乐忽然想起乔麦说的,父母旁边一套房…… 竟然是……她家! 江贝乐往后仰了仰,离他稍远问了句。 “李珊送你的定情信物?” 送套房,真大方。 也是,白得的,不要脸强占的,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是不心疼。 “我买的,重新装修过了,一直一个人住,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感兴趣,她只对一件事情感兴趣。 “那一家子也搬走了?搬哪儿去了?” 并不是她好奇,而是问清楚,以后别遇到。 他看着她,喉结动了动:“这件事,两三句说不清楚。” 什么意思啊这是,要说不说的,到底说不说,不说拉倒。 不好奇,不感兴趣,不说就不问了。 俩人对视了有那么两秒,他忽然松开她:“我出去找酒店。” 江贝乐也很痛快:“不送了。” 他就去收拾东西了。 江贝乐监工看着他收拾,以免把她的东西给顺走,有钱人的怪癖也很多不是吗? 一边监工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红苹果啃着,还一边无所谓的跟他闲聊:“为什么孟柳卖房?她是买了更大的吗?” 没回应。 “孟柳一家搬哪儿去了?” 还是没回应。 “你和李珊同班又是你前女友,那你们高中有同学聚会吗?有叙旧吗?” 应该对她情况很了解吧。 江贝乐看他已经快收拾好了,感觉他离开的想法也很强烈,收拾的很麻利,完全不拖泥带水。 江贝乐问了句:“苹果很甜,你要不要吃一个再走?” 依旧没回应。 而且装箱已完成。 算了算了:“今天确实挺晚了,要不明天再找吧。” 不差这一天,是吧。 他把行李箱拉上:“不必了。” 做好了离开的状态。 江贝乐开始劝了:“真的太晚了,不好找,而且外面多冷啊?” 他不为所动往外走。 江贝乐赶紧扔掉苹果,先他一步倚住了门:“老邻居,今晚都一起看过极光了,这么浪漫不应该谈谈心吗?” 他这才开口,一副不感兴趣的寡淡口气:“怎么谈?” 江贝乐提议:“去洗澡,洗完咱俩躺在床上舒舒服服谈。” 是的是的,就是刚刚你一进房间就打算实践的谈判方式。 他一口拒绝,姿态毫不犹豫:“没兴趣,换别的!” 啊? 换什么? 他下巴冲浴室抬了抬:“一起洗的话可以考虑。” 嗯? 江贝乐反应过来后一怒:要不要脸!做梦! 他无所谓:“让开!” 江贝乐这怒意没来由的又二次熄了火。 看他态度坚决的又要离开,她说: “……那也不能穿着衣服洗啊。” “……” 洗到半截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又一起洗了澡!!! 投资人果然玩的花,非常花,正常睡觉都无法满足他。 而且,为什么洗个澡要搞那么累! 躺在床上,她推了推他:“喂,该说了。” 他轻阖着双眼,翻身,留给她一个大后背。 “中介买的。” “……” 一句就说清楚的事情,当然不用两三句,她好气! 但是这个男人睡前留给她的明明是个大后背,睡着了又贴过了。 贴着人这件事是她开的头,是她最开始一两天的行为,她喜欢在别人的怀抱里寻找温暖。 但她很快发现,在冰岛给力的供暖下,再去别人怀里找温暖,明显就暖过头了,所以她就不贴他了,更爱贴着冰冰凉的墙面。 他估计也热,也想贴墙面,把她挤在墙面和他中间,天天上演冰与火之歌。 结果今夜,他跟个无尾熊一样挂绕在她身上,把她搂的死死的,她都没法靠近清清凉凉的墙面。 半夜给她热醒了好几次。 第二天他起得非常早,江贝乐醒了时候,他已经买了早餐回来了。 吃早点的时候,江贝乐说:“既然昨晚行李都收拾好了,那今天去找房吧。” 太热了,受不了了,一分钟也不想再跟别人分享一张床了。 他“嗯”了声:“来了一直窝在房间里,这两天不忙,打算开车去远方看看,你去不去?” 诗和远方,她没什么兴趣,但租的那辆车终于有机会动一动了。 同意! 打点了出门的行头后,王非说:“先去租辆车。” 江贝乐财大气粗:“姐有车,开我的!” 总要让它遛一遛,才不枉费她租了这么久。 虽然为了省钱租了辆最便宜的,而且半个月没开了,这么冷的天,应该没熄火吧,应该能打着吧。 他俩坐上后,王非试了试,说了句:“能打着,先去换一辆好的。” 有必要换吗?好啊坏的能开就行了,有钱人就喜欢搞面子工程,你开一百万的车跟开十万的车,区别能有多大。 而且,她就是为了遛车才跟他走的,不然外面冰天雪地这么冷,她宅在那么暖和的屋里看铁锅炖万物多好。 江贝乐不冷不热的说:“那你就去再租一辆吧,各开各的,我倒要看看,好车到底比破车快多少。” 他俩之间的气氛,总是三两句话就冷凝下来。 确实八字不合,应该彼此远离。 江贝乐想好了,他真要换车的话,就顺道帮她把这辆退了,她不租了,也不出去玩儿了,他自己一个人好好玩儿吧。 江贝乐极光看过了,翻译也搞定了,冰岛没遗憾了,她直接回国。 王非冷着脸,把车缓缓开了出来,到底也没再提换车的事情。 俩人的第一站目标是黄金圈,辛格维利尔国家公园、盖歇尔间歇泉区和古佛斯瀑布。 因为这三个景点的距离非常近,他俩一次性逛完了,虽然没合影,但王非给她拍了不少照,拍的好?????不好看也不知道,因为他说什么也不给她看。 江贝乐也要给他拍,用他手机。 他说不用了,你用你手机拍,拍完发给我。 江贝乐心里哼了声,嘴上回不拍就拉倒。 他就真拉倒了。 江贝乐怀疑他手机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下午吃过饭他俩又继续往南岸开,打算一口气开到维克镇,夜宿在那里,明天一早去打卡黑沙滩。 安排的确实挺明白的,白天的行程也挺顺利的,只是没想到去往维克镇的半路上,车子抛锚了,堪堪停到马路外空地上。 熄火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路上。 明明油箱还有2格,他启动了几次都没打着。 这突发状况确实让江贝乐慌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他依旧挺镇定的:“我打给租车公司,找道路救援。” 他俩从黑沙滩开了两个多小时,打了道路救援一时半会儿也是来不了的。 她没说话,他回身拿手机去打电话了。 沟通了很久他才放下电话,对她讲:“四个小时。” 江贝乐觉得这个时间会更长,因为这边特色就是效率低。 也不能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待这么久等着吧,车熄火了,会非常冷。 一直以来,他俩要么在暖和的公寓里,要么在暖和的车里,没穿太厚,江贝乐至少是穿了件薄款羽绒服,王非依旧是大衣。 就她俩这装扮,天越来越暗,越来越冷,等这么久,很有可能冻成一双冰棍。 她提议:“那就把车扔这里吧,我们试试能不能搭到顺风车,到了市区再想办法。” 他没反对,就简单的把俩人的东西收拾了。 说打顺风车,但顺风车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这个时间经过的车非常稀少,江贝乐坐在车里等着,他在路边拦车,车确实不多,但过去了两辆没有一辆停车的。 看来长的再帅也没有用。 江贝乐下了车跟他说:“你去车上待会儿,我试试吧。” 他解释了一句:“便车不是那么好搭的。” 哦?是吗?是吗? 请不要能力不够,借口来凑。 江贝乐今天穿的淡黄色羽绒服,还算显眼。 她没回答,就远远看到一辆白车开过来了,她挥手,那车主明明就看到她了,是个中年北欧老外,但没有任何减速,嗖一下过去了。 江贝乐呆了呆,对她颜值头一次产生了怀疑,或者其实这个老外是个同性恋? 她回头对他说:“确实没那么好搭哈……” 他语气没变:“你回车里吧。” 作者有话说: 这就是非比对贝比的心理战,碾压她的心理战术第38章 便车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 路过的车越来越少。 王非在冰天雪地好不容易碰到一辆车停下且愿意载人的,交涉了一会儿,发现位置只有一个。 他俩没搭成。 这样经过两三辆后, 隔了足足半小时没有车经过。 江贝乐在车里都觉得冷,别说外面站着的那个了,她确实有点儿于心不忍了,她从车上跳下来,跑到路边跟他说:“你去车上暖和会儿, 快去!” 真的怕他冻死了。 他说:“冻不死的。” 怎么会, 嘴唇都发青了。 她往车里推他时候,又时隔好久来了一辆商务车,她赶紧招手,车停了。 车窗摇下来, 里面人满满当当, 竟然都是亚洲面孔, 看起来还十分年轻, 其中一个男生问:“Korea?Japan?” 江贝乐回:“China!” 一车人哇了声:“亲人!” 江贝乐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下来了,异国他乡, 偶遇祖国人简直不要太惊喜。 简单沟通了情况,发现一个严肃问题, 人家非常乐意载他俩,但是仍旧只有一个位置。 ……刚刚走了一辆一个位置的, 又来一辆一个位置的。 江贝乐刚想说好遗憾, 听到王非说:“你跟着车走,去维克镇酒店等我。” 这……, 她还真没往分开搭车这个方向去考虑。 江贝乐还在犹豫, 王非已经回车里, 拿出了包,帮她背到身上,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口,抵着额头跟她说了句:“等我。” 江贝乐稀里糊涂就被他推上了车,车门关的时候,她还懵着。 她清楚搭便车的规矩就是赶紧做决定,不要让人等,也知道这车内很暖和,乘客很亲切,还都是老乡。 但她还是觉得这个决定太匆忙,没给她足够的时间考虑清楚就被王非推上了车,等她反应过来后,扭头去看他,他站在车外看着她,对她摆了一下手。 车启动了,江贝乐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头去看。 他在公路边的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渐渐看不见…… 她忽然记起来,早晨他要换车,她还出言讽刺了几句,结果车真的抛锚了,他一句也没抱怨她的无知,闷不做声的全都处理了。 而她,躲在车上,什么忙也帮不上,好不容易他乡遇故人,却只有一个位置,她先坐上了,给他留那里了…… ……他还穿的那么薄。 不知道车上的人在说什么,似乎劝她不用担心,她男友很快就能过来汇合,而且冰岛治安非常好…… 但她说了句:“停车!” 车停后,江贝乐表达了歉意。 “不好意思,我忘记东西了,你们走吧,这几步路我跑回去就行,我想跑回去!” 她不顾整车人的讶异神色与大家七嘴八舌的挽留,背好包匆匆下了车。 先是快走了几步,然后跑了起来。 她对他俩关系的定位,一直都是only for sex,属于国外的一段幸伴侣,回国各自分开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明明都已经定位这么准确了,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她和他的记忆就那么一下子袭击了她的脑海。 他蹲在S市的南院里手脚麻利帮她种菜的样子,骑坐在椅子上肘搭椅背和她漫不经心聊天的样子,还有……默不作声帮她剪指甲的样子。 她才记起来,她当年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他 。 她就忽然间热泪盈眶,就像回到了高中时候,就好像她往回跑不是去找他,而是去找她们,去找失去的少年时光。 她越跑越快,直到看到了车身由一个剪影越来越清晰,渐渐看到他一个人低着头,身形孤单寂寞冷,倚着车身打电话…… 她站住,喊了句:“王非!” 他才抬眸向她看来,那一瞬间,江贝乐确实在他脸上看到了意外与惊喜,但他只是垂下了打电话的手,站直了身体,温和的望着她,却没动。 她又一鼓作气跑过去,扑进了他怀里,发现这个怀抱太冷了,就像抱了根大冰柱。 过了老半晌她才问:“我刚刚站住,喊你,你怎么无动于衷,你不是应该冲过来抱住我吗?” 他无奈的说:“小姐,我腿冻麻了。” 哦!那赶紧进车里吧,赶紧! 江贝乐和他钻进车里,她刚刚跑完步,不觉得冷,把羽绒服拉开,他按住她的手,问她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我热,给你盖上。 他拒绝:不用了。 怎么不用,外面多冷啊,这个男人太傻了,她都走了还不赶紧去车里暖和一会儿,还在外面打电话。 是不是显摆你长的帅还是个大高个。 笨死了,也……,心疼死了! 江贝乐坚持要脱下来给他盖身上。 他却一把将她搂到怀里,低沉着声音说:“你搂着我,比把衣服脱给我更暖和。” 是嘛?这有什么问题,那就搂着你吧。 江贝乐就紧紧的搂住了他,但觉得光搂着还不够。 “我坐你腿上搂着你吧,顺便给你暖暖腿。” 说着也没经过他同意,就坐他腿上去了,双脚搭到了旁边座位上,虽然姿势不舒服,后座也有点挤,但是确实很暖和。 江贝乐窝在他怀里,认真反思了一下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我确实太任性了,早上听你的换辆车就好了。” 又不是她花钱,也不知道她早起到底轴个什么劲儿,弄的俩人在这里活受罪。 她诚心实意的跟他道了个歉:“王非,对不起。” 他沉默着,没回应。 江贝乐觉得,大概搂着她的这个人已经冻成冰棍,麻木不仁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很沉闷:“刚刚你走的时候,我意识到,大概,我是捂不热你的心了,你早就忘记我们的过去,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原地,……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江贝乐轻声反驳:“不是你让我走的吗?心里不愿意让我走,嘴上又让我走,我真走了,你又自己在冰天雪地里脑补了一出被抛弃的电影,你太奇怪了。” 他没出声,不知道是否也在反思他是不是一个怪胎。 江贝乐想起了他的索然无味,又问了句:“假如我没回来,你会怎么样?你就离开冰岛了?以后都是陌生人了?” 他搂紧她:“没有假设,你回来了。” “没有是没有,但我还是想听听。” 她认为这件事还是很有必要推心置?????腹聊一聊的。 “……那不重要。” 江贝乐觉得还是挺重要的。 她动了动,刚想回一句:很重要,好好说。 但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呃了声:“这个姿势腰都酸了,我下去了。” 她离开他的怀抱,往旁边座位上腾挪。 刚起身,又被这个人重新捞进怀里。 大概是车内的温度在两个人的体温下带了上来,他话语里都是热气:“我想每一次的离开,你都能来找我,就像今天一样,就像过去一样。” 江贝乐想起了他俩的少男少女青春期。 不住一起的时候,好像永远都是她找他。 那时候的她,总搬家,朋友也很少,周末除了补课就是死宅和刷剧;反而他,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要么徐阿姨搞的各种小家庭内部活动,要么他父母双方的大家族一箩筐聚会,要么忙活他个人的事情,和同学-运动打游戏去书店之类的,林林总总一大推,鲜少跟她一样在家待着。 所以她要找他帮个什么忙,必须提前一晚去预订,当天去捉人,基本扑个空。 她偶尔没提前预订也会当天打给他,问他几点回来,因为次数不多,所以只要她问,他从来不问什么事,直接会回来,还会告诉她自己多久能到家。 也有过一两次她去他家,遇到找他玩儿的同学,俩人约着出门去打球,明明球服都换好了,他见着了她来,就跟同学说不去了。 所以,她俩的关系一直是她主动,他不拒绝。 但他也不主动。 为什么他不主动,江贝乐不明白,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习惯。 感觉更像是习惯,她要求,他去办,但他自己缺乏内在驱动力。 喜欢一个人不会这样。 但习惯了对一个人好会这样,不懂拒接她,但又对她提不起任何的欲望。 是的,应该是这样。 刚想到这里,江贝乐一个激灵,推开了他:“不行!” 他又倾过身体要吻她,她浑身写满拒绝:“不行,不行,这里坚决不行,我没有安全感!” 他声音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及诱惑:“四下无人,比酒店还安静。” …… 无人但有车,江贝乐不同意,绝对不可以。 躺在一个安静舒适的大床上做这事儿多好,为什么要在这么狭小-逼仄的空间里,还是马路边,江贝乐不喜欢,很讨厌。 但她的坚持一般超不过五分钟,因为……,投资人,身经百战,玩儿的非常花。 精神上的溃败会带来生理上的缴械投降,但她手机非常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了…… 她接起来的时候,某人还在一刻不停的在她身上点火,那边英文说着,救援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江贝乐嗯了声,又啊了声。 一把将男人推开了,坐直身体用英文回:怎么这么快?不是说四个小时吗? 这明明刚过2个多小时。 那边回:我们说的是最多四小时。 …… 挂了电话,她对欲求特别不满的他笑笑,给出了中肯的建议:“十分钟,时间有限,要不你搞快点儿?” 结果自然是没搞成。 他俩被连人再车,一起拖回了雷克雅未克。 还是回了旧公寓。 只是说……,那天晚上,他俩有了一些不同。 大概就是,隔壁老王反常的很快结束,然后也没跟她说几句话,就自顾自睡觉去了。 江贝乐的心情很怪异。 这一天的情绪大起大落,她没觉查到异样,现在她忽然意识到一个特别不对劲的事情。 她明明那么爱周政,没到寻死觅活的程度,也到了没有他,她不想认真对待男人认真对待感情的程度。 她觉得她和周政足够深刻,深刻到很长时间或者说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爱上别人,甚至是喜欢上别人。 结果,王非来到冰岛八天,睡了她仅仅八天,她竟然又……喜欢上他了。 她不应该喜欢他,这个人,可是伤害过她的人。 她又开始厌弃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喜欢一个人。 她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不是好女人,轻易地就能喜欢上一个男人,她讨厌自己这样。 所以,继而她讨厌引诱她这样的人了。 就是王非,这些年万花丛中过,特别会搞女人,引诱了革命意志不坚定的她。 江贝乐又想把他赶出民宿去了,这想法强烈到压都压不住。 她摸到手机订了回程的机票。 第二天,江贝乐醒了,他还在睡,不知道是房间太热还是做了春梦,睡眠中的他,脸上有一抹奇异的红晕。 江贝乐摸了摸他额头,好像有一丢丢热。 江贝乐去找了退烧药还拿了水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睁眼,看到她,扯起嘴角笑了笑。 江贝乐冷着脸:“你发烧了吧,吃药。” 他坐了起来才开口,声音有点儿哑:“昨天着了点凉,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江贝乐把药递给他,他接过去吃了,把一整瓶矿泉水都喝了。 喝完问了句:“还有水吗?” 感觉嗓子哑是渴的。 吃完药他起来了,看起来精神还可以,还问她要不要去租车,重新出发去维克镇。 江贝乐反而不想去了,她是来冰岛治愈她和周政的情伤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可以打住了,继续下去会有新的男人给她新的伤害了。 她摇头:“不去了,我已经订了明天的票离开,今天整理东西。” 他脸色暗了暗,反常的没说什么。 江贝乐上午几乎没有主动理会他,他精神状态也不太佳,一直倚着沙发,仰着头,以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在开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开会,会议内容他听没听进去。 早饭她热了牛奶和面包,他只喝了牛奶,江贝乐没胃口,滴水未进。 午饭江贝乐去了对面打包了汉堡套餐回来,进门的时候,听到他说:不好意思,休息半小时。 ……休息一上午了。 江贝乐把午饭给他摆上,她自己还是没胃口。 她空闲下来得提升自己,就下载了很多英文原版小说,没事儿抱着啃。 上午蝌蚪文啃多了,就不想啃汉堡了。 她窝在沙发一角闷头看小说,看的头昏脑大,也看不太进去,心情莫名的也不好。 尤其看到她打包回来的东西他也不吃,还在揉太阳穴,心情更差。 她皱眉:“要不要去医院?” 他摇头:“没事儿,就是头昏脑胀。” “吃点东西就好了。” 他嗯了声:“一会儿吃。” 过了会儿,他似乎才想起她:“你怎么不吃?” “没胃口,看着难受。” 他淡淡说了句:“看到难受,你要不要查查是不是怀孕了。” 啊? 江贝乐一下子紧张了,不能吧,和他都有措施啊。 周政更不可能啊,都几个月了。 除了他俩第一次,但是事后吃药了。 她没好气:“真怀了是不是你的,你都等着喜当爹吧,跑不了你。” 他听了,反倒笑了。 ……这个人不光喜欢喜当哥,还喜欢喜当爹。 怕被怀疑怀孕,她决定吃点儿,拿了小半个汉堡出来,他懒洋洋的说:“递给我一块。” 两人吃过了汉堡,江贝乐去收拾,回来看到他又挂上了会议,但他依旧在摸鱼。 低头玩手机。 看她回来问了一句:“你还要不要交换一下极光的照片。” 啊对,差点儿忘记了,回国就没机会了。 当然要!这是冰岛旅行的记忆,一辈子就一次。 “我云空间有照片,马上整理给你。” 必须找最最好看的发给他,就算是个P友,也不能以以前那种形象存在于他的记忆里,让人每次回想都难受。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了账号,开始翻照片。 他坐在她身侧,跟着她看,看到他感兴趣的会指出来:“这一张。” 江贝乐不理会,她会挑她自己满意的,自己的照片自己说了算,没他说话的份。 她往前翻了翻,想起来刚离开S市那两年好像没拍什么照片,照片是从大学开始的。 她正往前翻着,他忽然出声:“等一下。” 把鼠标接了过去,打开了一张照片。 ……陆大爷大一那年自拍的裸-照,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出现在屏幕上。 他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江贝乐:“……” 作者有话说: 我反思了一下,非比和贝比的感情line,理解你们吐槽的点 if高中感情深刻,非比会千方百计的找她;没找到等于不深刻,一见面为什么又深爱不已了。 我的想法是,茫茫人海中,隔了好几年再去找一个人并不容易,找过,放弃了,变成心底的白月光了(你们觉得这么有钱有什么找不到的,我的设定就是,死活找不到,这是矛盾点所在啊);再遇到又蠢蠢欲动了。 确实陆大爷那段更合理,从好奇,接近,意外绑定,到喜欢; 周三也算合理,大学时候的好感,毕了业经年累月的相处; 我本来坚决要给这一部搞过程的,很坚决,但我又没搞成功! 我只能搞非比追妻千万里了 39?????、求助 江贝乐莫名其妙的觉得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也不方便解释,主要以什么身份去解释。 就尽量虚化吧。 赶紧又把鼠标抢了过来,一不留神点了一下, 下一张,依旧是陆大爷独照。 老挝笑得灿烂的小太阳。 ……和冰岛公寓内的低压氛围十分不搭调。 江贝乐又闷头点了一张。 他在她头顶冷冰冰得问:“你俩有一段?” 江贝乐回了句:“不太算吧。” 他俩那段到底算友谊还是暧昧还是异地恋,不大容易定义,她自己开始一直当柏拉图般的异地恋来着,后来又觉得没意思, 就当什么都没有了, 事实上也确实什么都没有。 他呵呵笑,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但语气极尽讽刺:“都脱光了,还不算, 录下来才算是不是?还是已经录过了, 你可以经常拿出来回味!” 江贝乐像被踩到尾巴的驴一样, 直接回了句:“你管的着吗?” 他忽然火了, 捏起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 神情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恨意:“他当年那么拒绝你,你到底有没有自尊, 为什么和他搞,除了他没男人了吗?你就这么容易吗, 谁都可以吗, 还是你就这么贱!” 江贝乐牙齿直打颤,一方面是被他捏的确实挺疼的, 另一方面被他侮辱的头顶要冒烟。 她气的推了他一把:“我是贱, 我要不贱我能和你在一起吗?陆逊怎么了, 我就喜欢他了,还有,谁说那封情书我是写给你的,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写给他的,收件人,陆逊!跟你王非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听完反而平静了:“原来是我贱,懂了,明白了,我这段时间贱够了,记得你说过,当你死了就行了,我以后会真的当你死了。” 然后起身,步子晃了一下,但也没影响他很快的收拾好了他自己的东西,甩上门走了。 江贝乐心脏跳动的似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气的! 甚至那天夜里气的都没睡着觉,真是差一些就被这个狗男人气出心脏病。 这次还真是走的一干二净,走的彻彻底底,直到江贝乐回国都没再出现过。 江贝乐回到国内打算整理掉她Z市租的房子,换个城市生活。 但实际上她还没想清楚去哪个城市生活。 别人都是去一个城市爱上一座城市,她恰恰相反。 只不过房子租金付三押一,还有一个半月到期,走的话,浪费两个月租金。 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打算住到租约到期或者住到春节以后,顺便在此期间认真考虑去哪里。 回国当天接到大姨电话,问她是不是证领过了,什么时候办婚礼。 她和周政分手后总抱着复合的希望,所以几次大姨询问,她总是说领证耽误了,还没有。 现在和她领证的人已经和别人领证加办完婚礼,搞不好蜜月都结束了。 她对大姨实话实说了:“我和他分手了。” 大姨啊了声:“为什么啊月亮。” 江贝乐说:“他出轨了。” 虽然是他提出分手后和邢茜在一起,但江贝乐认为他的分手她没同意。 那就按照出轨算。 大姨沉默了好久,再开口似乎是为了赌气:“月亮,没事儿,我让你哥打听一下Z市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一定找个比他好的。” 江贝乐对这方面完全没有竞争的心气,她说:“大姨,我想离开Z市了。” 大姨紧张得问:“去哪儿?” 她说还没想好。 大姨说:“回W市吧。” 江贝乐说:“想去个新的城市。” 应该大姨把她的事情跟赵琪说了,当晚就接到赵琪的电话:“月亮,来北京吧。” 赵庆也紧接着来电话:“来家里吃饭,你嫂子做了好吃的。” 嫂子都怀孕了还要下厨,真辛苦。 江贝乐眼眶热热的,她忽然明白了家人的意义,平常似乎很少联系,但每当你遇到坎儿,回头的时候,家人总在你身后。 北京她是不想去的,房价很高,她的存款和她不稳定的翻译收入去了那边绝对活不下去。 她适合一个小地方,她想去乡下,租个小院,去这种地方,有存款有收入,她应该会过的还不错。 她甚至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业余时间拍拍短视频呢? 比如土豆炖大鹅? 看了这么多,她早就会了,就差一口锅。 而且搞个铁锅,可以炖很多的东西。 她在网上搜了两天,选中了三个地方ABC。 A东南部一个海岛,B西南部一个山村,C离天空最近的城市。 决定不是那么容易下的,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大姨又给她打来电话,虽说就是闲聊,关心她,但江贝乐感觉数次大姨欲言又止的状态,就耐心的陪她在各种不着边的话题上打转。 兜兜转转大姨还是说了,叹气她命怎么这么不好,无父无母,考学不行,工作还难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错的男人,又出轨了。 就去给她算了算命,说她命里带煞,需得好好行善,才有善缘,不好好行善,遇到了还是孽缘。 有的人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她大概是上辈子带头攻击了地球。 大姨又说:“平常没事儿你就多去庙里拜拜,圆慰圆慰,也要积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大师说了,善不嫌小,平常一些零星善意,比如捡捡垃圾什么的,累积起来也能改变命运。” 江贝乐:“……” 她理解到大姨的意思了:捡垃圾可以捡一个好男人。 确实遇到个坏男人,特别的伤身伤心,她决定好好给自己去去煞气。 第二天就去了Z市香火最旺的庙里,因为不是周末,老人比较多,她虽然每个佛都拜了拜,但她没许愿。 她好像没什么愿望需要实现。 她只是过来沾沾佛缘,去去煞气,去的就是跟王非浑浑噩噩那些天带给她的傻气和留在她身上的骚气。 她拜完在庙里的休息椅上坐着,听着庙里木鱼的声音,闻着香火的味道,忽然觉得内心很平静,她竟然反常的喜欢这种状态。 原来大姨的建议这么有效果。 她回去又注册了志愿者网站,报名了捡垃圾志愿者活动。 后来的几天,她工作日的白天就会去周边各个庙里坐坐,周末两天都去志愿者捡垃圾活动。 一个周末参加了两次社区组织的捡垃圾。 第一天她被分配在她住的那个社区和周边街道,第二天又被分配在隔壁社区包括街道。 只不过,捡垃圾的志愿者基本都是退休老人或者带孩子参加社会实践的家长,她这种年轻人很少见,既非常受瞩目,也非常受称赞。 ……把江贝乐夸的都不好意思了,夸到她觉得捡垃圾这活儿似乎也不太好干。 她就尽量避开人群单独捡。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天她速度很快,第二天就很随意,反正垃圾捡不完,旧的去了新的来,能捡多少算多少吧。 她慢悠悠自在在,既打发了时间,也完成了行善。 她的装备是左手一个袋子,右手一个夹子。 一手拿袋子装垃圾,一手拿夹子去夹别人随手扔掉的烟头手纸包装袋。 一阵风吹来,给手纸吹跑了几米。 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还没夹,一个人先她一步,弯腰给捡了起来,放在了江贝乐手里的袋子里。 那人手上戴着白手套,身上穿着荧光绿外套,头上还有硬邦邦的大盖帽。 江贝乐头都不敢抬,赶紧说了句:“谢谢!” 他说了句:“我昨天在隔壁巡逻就看到你了。” 江贝乐啊了声,抬头看他。 年轻阳光的警察小叔叔正对她笑,浓眉大眼国字脸,非常的帅气。 江贝乐忽然理解到了大姨的深意:捡垃圾确实有可能捡到一个好男人。 只要方向对,就值得坚持走下去。 他问了句:“有些大学生参加社会实践活动,你也是吗?” 我不是,但我有个疑惑:“你觉得我像大学生吗?” 他望着她,一脸笑意,嗯了声。 哎吆吆,江贝乐忽然不好意思了,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诈骗犯。 但做人原则是什么? 就是谁都可以骗,警察叔叔不可以。 她说:“猜错了,我是大学生的妈,年轻吗?” 他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也不知道信不信她的鬼话。 江贝乐原本干完今天就撂挑子的心态,又稳定了下来,她决定,持续做下去。 还没轮到下周去做,就接到了赵琪的电话。 赵琪在电话里着急的跟她说大姨需要动手术,江贝乐听了第二天匆匆赶回了W市。 大姨这个人,一辈子都在为别人着想,明明得了肝硬化很久,跟几个子女谁都没透露一点儿风声。 这是忽然昏了过去,大姨父叫了120去了医院,医生说除了换肝没有任何办法了。 这才瞒不住捅到了孩子跟前。 赵琪气的直掉泪:“妈,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有病不治拖着,小病拖成大病,你以为你是为子女好,为子女着想,你怎?????么不想想你不好好治疗,病倒了,我们更难!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大姨父也说就是就是,我怎么劝你妈她就不听。 赵琪又骂大姨父:“爸你就光顾自己,我妈这样了你也不往心里去。” 江贝乐虽然难以置信难以接受,但她也后悔不已,明明上次和周政回来她已经感觉到大姨的状态不对劲,可她沉迷于她自己的甜蜜中,懒得思索,后来又为了那点儿不值得的感情以及男人伤心沉溺。 家人永远在她受伤的时候站在她身后,但她却什么都没有为家人付出过。 江贝乐抹了抹眼泪,劝赵琪:“姐,我们多换几家医院,再继续找其他专家,去大城市,有不换肝的治疗方法我们去找,没关系,我不上班,我可以照顾大姨。” 她和赵琪熬了一个通宵,研究了一下几个大城市这方面的权威专家,赵琪所在的北京和赵庆所在的Z市都有相关知名专家。 赵庆和嫂子和江贝乐在Z市,有房,江贝乐也在Z市租了房子,而赵琪和其刚交往的男友在北京,还在租房。 地理位置以及方便照顾程度上,她们决定先把大姨转院到Z市治疗。 Z市治疗这方面最牛的专家叫薛志强,网上查着他对肝病研究很前沿,主张不换肝保守治疗方案。 只是说他所在的医院,是Z市最好的医院,太难入院以及排他的号,赵琪花了一大笔黄牛费,只挂到了医院内其他副主任医生的号。 看病时候,医生的主张依旧是换肝,先做亲属匹配吧。 她们提了提网上查到的薛主任之前的成功案例,看病的大夫非常不高兴,就跟被菜鸟质疑医生权威一样,说那你们就找薛主任看吧,下一个。 她们认识的那个黄牛说薛主任几乎不太出门诊,一般都是术后病人找他复查,据说他的手术已经约到明年,他也没把握挂到他的号。 赵琪和赵庆都在朋友圈发了求助,急求薛主任黄牛号。 她也跟着发了求助朋友圈。 留言关心的有不少,实际帮助不大。 第二天一早,她收到两个私信。 完全出乎意料的人,周政和王非。 她才发现,他奶奶滴,这什么情况,她整天瞎忙活什么呢,正经事一件都没办,怎么这俩臭男人她一个都没拉黑呢! 周政留言:联系孙大夫帮你处理,外加一个手机号。 王非留言:明天上午我在医院门外等你,带你去807找薛志强,住院手术安排听医生意见,放心,需要手术一定是薛医生亲自操刀。 她对比了一下两个留言,可操作性上后者更好。 就把周政删了。 删的时候脑海中不期然又想起了多年以前,他加她时候说的那句话:这次不能再把我删了吧。 她想,既然都约定好了一拍两散,请不要再继续关注我的生活,一丝一毫都不要。 至于王非。 又骂她贱又当她死了,他说话怎么就跟放屁一样,到底抽什么疯又冒出来。 不过貌似不重要,大姨的病情比较重要。 利用完了再删完全来得及,她又没求他,是他主动送的人头,所以完全不值得感激。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周四凌晨更新第40章 医院 第二天赵庆开车把江贝乐和赵琪还有大姨送到医院, 医院不好停车,看医生也没必要那么多人陪着,就让他先去公司了。 她们三个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送人头的王非。 他简单自我介绍, 贝乐的高中同学,认识薛医生,带你们过去。 大姨和赵琪一脸感激。 江贝乐没给他甩脸子也没给他好脸色。 江贝乐一手挽着大姨的胳膊往医院走的时候,他跟在她身侧,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手背轻轻蹭了一下她手背。 ……都死了的人, 你蹭什么蹭,不觉得像蹭尸体吗? 你这个恋尸癖! 江贝乐看都没看他,就只嫌弃的抬手两只手挽住了大姨。 薛医生不愧是这方面的专家,说住院吧, 先做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了再定手术方案, 换不换肝还要看结果。 总算有的希望, 赵琪和江贝乐真是对医生千恩万谢。 江贝乐以为王非和薛医生有交情才会卖他这么大一个面子,实际俩人全程无交流, 貌似完全不认识。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她们开绿灯。 俩人给大姨办好了住院,赵琪对跟过来陪同的王非简直感激不尽。 王非趁此机会问了句:“如果这会儿没什么事情, 我和月亮聊几句。” 月亮月亮真亲热。 他俩在医院里的亭子里坐了。 他半晌才问:“出了事情你怎么不联系我?” 江贝乐满头问号,are you kidding me!? 你到底说的哪国语言, 为什么我听不懂, 麻烦您给翻译一下。 江贝乐面无表情:“我这个因为贱而去世的人,联系你是不是算诈尸, 你不害怕我都害怕。” “……在冰岛咖啡厅, 我看到你下楼找我的时候, 我的气就消了。” 江贝乐懂了,在冰岛他淋了她一身水,臭骂了她一顿,她不仅没回骂,反而一两个小时就跑去跟他求和了,就给他错觉了,把他给牛的以为她就是他的狗,怎么踢怎么打怎么骂都不走。 江贝乐心想那是你当时有利用价值,但你离开冰岛时候不值钱了,愿意滚多远滚多远,和你在同一个空间喘气都难受,恨不得把你踢出地球去。 ……但是今天他依旧有利用价值,不能说实话,但可以闭嘴不说话。 江贝乐一声不吭,一脸冷漠,一具无情的尸体。 “那天,我一直坐到咖啡厅打烊,你也没下来,我发着烧,头很疼,想不出怎么拉下脸回去……” 江贝乐讨厌他的反反复复,钝刀磨肉,要么走要么留,走他自己说了算,留下就必须她说了算,她不耐烦了:“大姨那里还需要人,我回了。” 他低语:“我道歉。” 江贝乐僵尸脸回了句:“您客气了,我应该跟您道谢。” 他忽然扭头搂住她:“看在我主动的份上,和好吧。” 这人,太有意思了,前脚刚把她踢开,骂她贱当她死,这才半个月,就跑来和好,还有脸问他为什么不主动! 和好什么,她俩有什么必要和好,又没开始过,不过就约了几天。 那就打算继续约呗,呵呵,要不是有求于他,送他俩字:去死。 她挣了挣:“在医院,注意影响。” 他声音又染上了不甘的情绪:“你和陆逊,我嫉妒的发狂。” 江贝乐:“……” 他又指责:“我的照片,我们的照片,你一张没存,江贝乐。” 这个人永远没新意,先怀柔再一步步紧逼,再发难,结尾是恩赐。 果然,最后的皇恩浩荡是:“陆逊的事情,我翻篇。” 江贝乐真诚建议:“你可以不用翻篇改去翻牌子,翻别人的牌子。” “我只要想到你和别的男人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略显艰难的松口:“我以后会改。” 爱改不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再说改,不稀罕,利用完你就滚蛋,这就是江贝乐目前心里对他唯一的想法。 所以,不跟他废话,也不听他废话。 她又挣了挣,他还不松手,江贝乐很烦,又不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说:“时间太久了,真得回去了,对了,你跟薛医生什么关系?” 江贝乐目前心里最关心的对象是薛医生。 他这才说:“没关系。” “……” 他解释了几句:“我去年投资的医药研究项目和国内很多家医院有深度临床合作,看病这种小事情的面子总得卖我一个。” 江贝乐:“……” 他俩回到大姨病房,是单间,这医院一床难求,竟然还能住进独立病房,不需要说,又是他的功劳。 赵琪一见他又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深深的感谢。 似乎她的亲戚对他俩关系也觉察到了什么,但目前大姨病情更像一座大山压在大家心头,也就没人顾得上询问。 中午大姨吃的医院配餐,她们三人附近吃了点儿快餐。 今天第一晚,定下来赵琪守夜,所以她先打车回家补觉,晚上过来交接。 赵琪刚走不久,病房就进来俩人,询问朱华是不是住这里,江贝乐忙说是的。 来的是一个高级护理,还有一个护工,过来照顾病人的。 江贝乐疑惑:“走错了吧,我们并没有请。” 王非平淡的说:“我请的。” 这人太自说自话了,用得着他逞能吗? 江贝乐不想领他这人情:“我们不用,自己照顾就行。” 王非当着大姨的面特别会装相:“大姨就交给专业的人照顾,你照顾好你自己更重要,你这瘦的,还要熬夜,过两天你也在房间加个病床位吧。” 大姨一听,急得说话都喘了:“我用护工,晚上你们都别来。” 他俩被大姨赶出了医院。 江贝乐不太方便回家,租的那个小地方,她回去势必会让回去休息的赵琪休息不好。 她打?????算在外面晃悠晃悠,兜一圈再回医院陪大姨去。 于是她对王非说:“你走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再联系你。” 两个人独处,他的本性又渐渐暴露:“你这么理所当然,有没有设身处地想想我为什么要无条件帮助你。” 江贝乐一下子get到他的意思。 “房费你出。” 她得攒钱出大姨的看病费。 他又顿了须臾,才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贝乐已经不耐烦了,但她不能发飙,得控制:“那你什么意思?” “我们交往吧。” 江贝乐:“……” 鬼才跟他交往,这个人侮辱她,瞧不起她,扇她一巴掌,她有病才跟他交往。 她嘴上说的是:“现在没心情想这个,等大姨做完手术吧。” 心里想的是:手术完了你就滚吧。 谈完了,可以赶人了:“你走吧,手术完了我再联系你。” 他说:“我在医院隔壁酒店定了房间。” ……男人的话还真就是放屁,嘴上说我是喜欢你,跟你认真的,实际他提前连房都开好了,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江贝乐很干脆,二话不说跟着他去了隔壁酒店。 进去了她就直接问:“轮流洗还是一起洗?” 他肯定喜欢一起洗,看他要求。 他反而脸色变得很难看:“都不洗了,我昨晚赶过来很累,你这几天没休息好,你睡一觉,我也睡一觉。” 江贝乐:“……” 也不知道把她弄到酒店来,为什么要跟她和衣而睡,还背对着她,她来陪/睡还要看他脸色,真讨厌。 江贝乐见到他后所有的不耐烦都转化成了火气,她生气了,上火了,没控制住,躺着踹了他一脚。 非常的用力。 他翻了个身,特别火大的对她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呢?” ……又是贱又是死还恶毒。 去死吧。 她又狠狠蹬了他一脚,这次目标是他关键部位,俗称断子绝孙有影脚。 这才叫恶毒,你感受一下。 结果他一抬腿给她压住了,她挣了挣,没挣开:“松开!” 他看她的眼神越发深邃:“我见不着你的时候,想你想得难受,见着了你,又被你气的难受,你小时候挺可爱的,谁给你惯成了这副鬼样子。” 江贝乐盯着他,开口:“周……,唔……” 他长手一伸,箍住她的后脑勺,就狠狠吻住了她…… 江贝乐内心真的很失落,这是每次和王非结束后的感觉。 空落落的,明明不应该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哪里不对劲了,所有的都不对劲了。 为什么他俩十几年不见面一见面就睡了。 为什么冰岛他彻底跑了,冒出来第一天他俩又睡了。 是啊,为什么又又又睡了。 但这个人,不懂她的伤感。 他闭着眼,半趴着,一只长臂压她身上,巨沉,侧脸也在她肩膀以上,几乎能碰到她的脸,整个人紧紧贴着她,一个大男人,长那么长睫毛,但一动不动,睡得比猪都沉。 她被压的很累。 动了动,没反应。 强烈动了动,有反应了。 他往她脖颈处贴了贴,长臂把她搂的更紧了,低语了一句:“月亮,睡吧。” 江贝乐讨厌听到他喊月亮,这是亲人才能喊的,只有亲人才能喊,他不配。 她在心底咆哮完,侧头看他,这名成年男性依旧睡得极沉,甚至眉头舒展,有一种特别舒适,特别放松的姿态。 他倒是舒服了,她更累了。 而且大白天的,谁会用来睡懒觉! 他睡得沉,完全没有醒的迹象,弄的江贝乐下午也不知不觉睡着了,半夜是饥肠辘辘饿醒的,身边这个还在睡。 他到底有多困。 她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半夜十一点多,还有赵琪晚上八点多给她发的消息:护工照顾挺好的,我晚上去我哥家,你回家住吧,一定要跟王非多说几句感谢。 估计在医院没等到她,就发了信息。 为什么大晚上发消息让她跟王非道谢,她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大晚上他俩怎么可能在一起。 ……在一起也得说没在一起。 要不是这几天忙活的晕头转向,忽然踏实下来,一放松下来没注意睡着了,她肯定早就回家了。 大城市生活有什么显著优点呢,就是无论多晚,只要你想,就可以点外卖。 她用手机点了外卖,三十分钟就送来了。 夜里人少,效率更高。 她费劲的爬起来,穿好衣服,去酒店一楼取。 订的披萨和可乐。 她拎着回到房间,刷卡进去的时候,某人正一脸怔忡的把手机贴在耳边,看着她进门。 ……她的手机就适时的唱了起来。 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有点儿粘人。 跟少年时期的他确实是不一样了。 那时候她坐车上学,他骑车,她有司机接送,每天都出门比他晚,一般半路会超过他的自行车。 这时候,她就会扒着车窗对他得意的笑:我让你不跟我一起坐车。 那时候她更加粘他依赖他,干什么有他在就觉得安心,同样也做什么都想和他在一起。 包括并不限于一起坐私家车上下学,其实坐他车后座也不赖。 她很瘦,并不重。 他看着清瘦,其实每天运动,饭量大,很有劲儿,载她上学不费力。 而且高一下学期他换的那辆自行车是有后座的,坐她一个绰绰有余。 但他一般就瞟她一眼,不理她。 江贝乐记得,在学校里也是,她目光在人群中找到他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回瞟她一眼,冷冷清清的,不热情。 他俩在学校里几乎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有各自的圈子。 但他在非洲跟她说过的,他那时候喜欢她。 看来他对异性的喜欢极具一贯性,跟他和乔麦的相处模式一模一样,他喜欢她,她要求的他会给予,但适可而止。 所以,他的自行车后座,也从来没邀她坐一次。 可想而知,他的所谓喜欢,也就just so so。 她举举手里的披萨:“我饿了,你吃不吃。” 他才扭头拿座机打了客服,点了客房服务送餐。 江贝乐坐在靠着大落地窗的桌前打开披萨,准备恶补一下跌到谷底的血糖。 他抄起睡袍系上了,走过来把她刚撕下来的一角披萨拿了过去,扔回盒子,又盖上了。 刚到嘴边的美味就这样没了,她不爽了:“什么意思?” 他把外卖袋子系上:“中午快餐,晚上吃点儿有营养的。” 顺手扔垃圾桶上面了。 娇生惯养的人,竟然连美味的披萨都瞧不上。 这家酒店其实外卖上面有,但价格较贵,性价比不高,江贝乐选了别家,没想到最后还是吃的它。 晚上,可选的餐不多,煎虾牛排意面沙拉红酒是标配。 他把红酒给她倒上了:“这酒一般,喝点儿解乏。” ……她头一次听到喝酒解乏的说法,是不是他自创的。 作者有话说: 我对这章很不满!非常! 写作遭遇低潮!第41章 醉酒 江贝乐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喝酒。 喝酒的记忆要追溯到非洲时候, 项目去市里聚餐,吃最好的饭店,点最贵的酒, 她和美拉都认为不花自己的钱来的,怎么能不尝尝这么贵的酒呢。 虽然都没喝出好喝的口感来,但只要说它贵,就值得她俩用心去品味。 既然他说这酒很一般,那她不用浪费时间了:“我不喝一般的, 只喝贵的。” 他淡淡的说:“点了最贵的, 它家没有更好的。” ……原来江贝乐忽略了二人对事物贵贱区分的差距。 最贵的,那就尝尝。 她端起酒杯尝了一小口,感受不深刻,又喝了一大口, 味道确实不赖, 甚至还有点儿好喝怎么回事儿? 就又准备再喝一大口。 他伸手把酒杯拿了下来:“空腹喝多了, 胃不舒服。” 他把刚切下来的一口大小的牛排递她嘴边。 这要在外面, 她肯定就拒绝了,这里没人, 她张嘴就吃了,确实饿坏了。 他又切牛排, 江贝乐自己懒洋洋的端着酒提醒他:“别总弄牛排,下一口, 我想吃个虾。” 他顿了一下, 问她:“你没有手吗?” ……这个人的小意温柔确实够小的,只够持续十秒钟。 男人不持/久, 就进垃圾桶。 江贝乐自己拿叉子扎了一个虾仁, 听到他说:“还记不记得高二的时候, 我们偷喝你爸的酒。” 她没好气:“八百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不记得。” 嘴上否认不记得,实际她又没失忆,为什么不记得。 那次是住在他家的时候,司机杨叔叔把她送回家就下班了,他家只有小李阿姨,王非父母那晚不回家吃饭,晚饭只有她和王非吃。 但江贝乐没心情,月考测验出来了,数学竟然考了七十多,她拿到成绩第一时间给王非发信息,问他考了多少分? 他回满分,都没回问她多少分,反正问了她也不好意思回答。 她又后悔自己找虐去问他的成绩,自己到底怎么学的,周周补课竟然连一天课没?????补过的人的一半都达不到,很气愤,气的晚饭吃不进去。 跑回了自己家,一个人躲在屋里看韩剧,剧里的主人公独自坐在汉江边借酒消愁,受的是情伤。 但江贝乐成绩受伤也是受伤。 她也要喝一壶,才能解掉忧愁。 王非家的地下室主要是他和他爸的活动室,打游戏看电影健身房;她家的地下室是她爸的私人储藏间,有个酒窖,珍藏了他爸的很多好酒。 下楼梯的时候,遇到王非上楼,她看他不顺眼,就自然没有好脸色:“你来我家干什么?” 他反而站住,很平常的说:“你住我家可以,我来你家不可以?……回家吃饭了。” 江贝乐赌气:“我不吃了,我要喝酒,我要借酒消愁。” 他嗤笑:“你有什么可愁的。” 江贝乐更不乐意了:“你这种人怎么会了解到学渣看到成绩那一刻的痛苦!” 他笑了笑:“你混吃等死的人,考好考坏没差吧。” “你是富二代,我也是富二代,为什么你要考那么好,把我对比的那么差。” 他却说:“你混吃等死,我也混吃等死,将来父母都老了,谁养活咱俩。” “祖业。”咱们两家都很富。 他又问:“谁养活我们的孩子?” 啊? 这题她没想过啊,应该是孩子爹吧,但她想象中以后结婚对象就是玄彬,元彬,姜栋元,苏志燮,反正韩国的四大公有财产都是她老公,或者……隔壁老王也可以,嘿嘿嘿。 那…… 她认真跟他说:“加油,老王!你可以成为守财奴的。” “还用你说,回家吃饭。” 他留下这句话转了身。 但江贝乐忽然有了新的想法:“王非,咱俩喝酒去啊,庆祝你考了满分。” 他回头,倒是没反对:“被发现怎么办?” 她神秘的提出建议:“我爸地下一层的酒窖,我拿两瓶揣你怀里,咱俩去你房间喝。” “你怎么不揣你怀里?” “我就随口一说,揣谁怀里不行,反正是咱俩喝。” 反正很奇怪,他竟然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她怀里。 她爸的酒多,他俩也不懂酒,就选了两瓶瓶身颜色好看的。 回去小李阿姨正端着菜,往餐桌摆盘,江贝乐没干过坏事儿,怕露馅,忽然积极的要给小李阿姨帮忙盛饭。 王非在她身后一个人上了二楼。 匆匆吃过饭,俩人都钻他房间里的……卫生间浴缸里,俩人盘腿坐在浴缸里,关好房门和浴室门,打开抽风,准备尝尝美酒的滋味。 结果,没有开酒器! 他又溜下楼去找他爸的开酒器。 折腾一通,时间也不早了,感觉叔叔阿姨要回来了,江贝乐觉得再不赶紧喝,今天这顿酒就喝不上了,所以他一开封,江贝乐就无比猴急的抱起瓶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后知后觉的被烈酒的辛辣滋味呛到了,酒洒的到处都是…… 只能说选择浴缸太明智了。 两口喝的太猛了,直接给她送走了。 她起身打算走了:“太难喝了,我不喝了。” 他拉住她手腕:“你这个人,我还没尝呢。” “我走也不影响你继续喝啊,我出去还可以给你放风。” 他反问:“说好了你为我庆祝怎么还是我一个人?” 哦,忘记了,她是以给他庆祝的理由偷得酒,本质其实她就是想学电视剧里主人翁大口喝酒而已。 她又坐了,撕开鱿鱼干嚼着,他自己倒了一杯,看他又往她杯子里倒,她边嚼鱿鱼边说:“一小口就行,我鱿鱼丝压一压后劲再试一小口。” 他自己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咽了下去。 江贝乐感兴趣得问:“什么体会?” 他晃着手里的酒杯回了句:“太甜了,不好喝。” “啊?咱俩喝的是同一瓶吗?我喝着辣啊?” 她又把自己那一小口喝了,……还是辣。 又盯上了他的:“是不是你杯子上抹了蜜?”说着,从他手里拿过来,闷头喝了一口。 ……邪门了,明明还是一个味,她就觉得他杯子里的比她的好喝,也比酒瓶里的好喝。 她不相信的又喝了一口,被他伸手夺走了:“再喝就醉了。” 美酒美酒,果然需要细品,越品就觉得好喝。 就是上头也快,几口下去,开始还不觉得,又嚼了两个鱿鱼后渐渐觉得点儿晕乎了,想回去躺着去了。 她扶着他肩膀要起身:“我回去了,头晕。” 他却拉住她的手:“不行,你满身酒气,我妈回来查房会露馅,你先刷牙漱口,好好刷,我去拿衣服,你换完了再躺着。” 但江贝乐印象里她好像没去刷牙漱口,也没等他拿衣服回来,就在浴缸里睡着了,记得他回来以后喊了她也轻轻摇了摇她,她被摇晃的更晕了,就更懒得醒了。 不回想不知道,她第二天在自己房间醒了的时候,……衣服换了。 她当时起来又着急上学,压根没顾上这件事儿。 想到这里,她问:“那天晚上,衣服是你给我换的?” 他本来冷冷的切着牛排,听到她问,似真似假说了句:“是我换的,而且那天我们接吻了,在浴缸里,你主动。” 撒谎,一个喝醉的人,怎么可能主动,你摇晃我我都没动,我还主动。 等等,她好像不知道做梦还是真的,听到他问她还要不要再喝一口,他喂她。 她刚想张口说不用了,声音发出来,但确实被喂了。 ……有酒味但也不是喝的,也不知道用什么喂的,不是酒瓶,不是酒杯……,现在想想,软绵绵的,是用嘴! 当年思想虽然不纯洁,但身体太纯洁了,竟然事后都没觉察到是这么一回事儿。 现如今还真是内外一致的不纯,一回想就还原了真相。 她指责了他:“别撒谎,明明就是你主动的。” 他神色有几分舒怀:“是我主动,我没忍住亲了你,你把我推开了,说不要这样,你是金三顺的,……我什么时候认识了金三顺。” 江贝乐一边鄙视他是个小色批,一边又鄙视他竟然没看过金三顺。 全世界都应该看过三顺喜欢三顺才对。 “是个胖丫头,你不喜欢她正常,有的是人喜欢她,还有一个超级大帅哥爱她。” 他嗯了声:“那天夜里search过了。” “……” 他放下了刀叉,不经意的说了句:“所以那时候你是我的人,但又不喜欢我是吧。” 什么什么? 她什么时候是他的人,偷亲他还没算账呢,怎么成他的人了:“说反了吧,谁是你的人,为什么是你的人,我那时候不过就悄摸摸喜欢了你一下而已。” 他这才抬头看着她:“你承认了,信确实是我的?” “……信写给谁的有那么重要吗?” 江贝乐真心觉得这件事之于她已经完全不重要。 “重要,这么多年,我因为这封信走不出来,如果是写给陆逊的,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那你就当个笑话吧! 但她忽然想到了大姨,回答之前多了句嘴:“要真不是给你的,我生活中遇到困难你还帮不帮了?” 他语气越来越差:“我只想知道真相,不会拿其他要挟你。” 那好吧,真相就是:“写给你的,谁会给陆逊那个二流子写情书。” 他听了没露出任何喜悦的神色,还继续追究责任:“但你跟他睡了。” 江贝乐没好气:“我有他摞照我就和他睡了啊,那你看动作片你是不是也拍过?” 他反而更加咄咄逼人:“没拍过,和你做过,没睡你为什么存他摞照?” 这话题过不去了是吧:“别人的摞照谁嫌多,你给我你的,我也存着。” “公司有个你们学校的,提起陆逊,他打开论坛给我看,你已经毕业三年多了,陆逊对你疯狂示爱那件事还有人在讨论。” 互联网记忆真可怕,陆大爷的所作所为总连累她被反复鞭尸。 “……也没到疯狂吧,抽风,我觉得这个形容比较合适。” “你喜欢他。”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江贝乐不想跟他继续讨论陆大爷了,八百辈子之前的事情,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我喜欢过他,也喜欢过你,行了吧。” 他脸色更冷了:“你还喜欢过周政,江贝乐,你太容易喜欢一个人了。” 江贝乐说:“一千块!转给我!” “……” “……快点儿的。” 江贝乐收了钱立刻翻脸不认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呢,你喜欢的人只会比我多不会比我少,少管我!爱情这么美好,我就要多喜欢几个,我以后还会持续不断的喜欢别人的!” 他放下手机,对她不轻不重的说:“过来!” 江贝乐才不傻,这个人这是说不过她,又打算动手了。 她想起陆逊说的我喜欢受死不喜欢送死,江贝乐也是,挨揍哪有上赶着的。 “鬼才去!” 作者有话说: 近期maybe可日更第42章 红酒 王非没过来揍她, 就是拿起刀叉又吃了点儿。 应该是没吃饱,在攒劲儿?????。 江贝乐吃了几口就已经够了,她一直吃得少还爱动, 所以特别瘦。 两人也不再说话了,一个吃东西,一个喝酒。 江贝乐端着红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酒这种东西很神奇,咋一喝,这什么味道?! 喝的久了, 竟然还有点儿上瘾, 也有点儿上头。 下午睡多了,晚上就不困,但她明天早起要去医院,不知道喝了红酒会不会助眠。 江贝乐喝到第二杯的时候, 看到王非放了叉子, 非常优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嘴, 又擦了擦手。 江贝乐有点儿看不惯他的优雅, 就好像时时刻刻提醒她,老子很有钱一样。 江贝乐见了有钱人从来都只有羡慕的份, 唯独他,稍微表现出一点儿优越感她就会不爽。 那种感觉就好像本来两个人是在同一个高度的, 但是江贝乐坠落了,他反而高升了。 她甚至偶尔会生出一丢丢让王非跟着她一起坠落的小阴暗心理。 看他变成了穷人, 还有没有这种优雅的姿态。 所以她从鼻子里讥讽般的哼了声。 他听了, 没任何反应,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 一口气都干了。 江贝乐看他喝酒的样子, 就像在漱口。 有钱人, 可以的。 不仅可以把酒当饮料喝,还可以把酒当自来水用。 他起身,走到她的位置,伸手将她一把捞了起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非已经占据了她本来的位置。 江贝乐骑坐在他腿上,一脸懵的面对着他。 江贝乐瞬间回神,粗声粗气:“你干嘛!” 他把她手里的酒杯接了过去,说了句:“你喜欢喝酒,我喂你。” 一口又干了她杯里剩下的酒。 江贝乐想回一句我有嘴自己喝,用你显能喂吗? 但他用手掌压着她的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她想躲,被他箍住,没逮到机会。 江贝乐非常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欧洲贵族,传说女性为了美,都极尽穷奢,用牛奶洗澡,用红酒洗澡…… 对的,此时此刻,她关心的是,这红酒喝了,明天到底会不会变美。 她残存的理智提醒着他:“有细菌,你还没刷牙。” “喝酒了。” 喝的是酒又不是酒精,不杀菌。 她又提醒:“……去刷牙。” 他闷声回了句:“知道了。” 江贝乐结束后都有个例行冥想环节,感受一下那种自我放纵的失落,但她今天喝了酒,有点儿难以集中精力去冥想。 就只放空。 王非托腮侧卧着,指腹在她脸上摩挲,一下一下的,她觉得痒,给挥开了。 他这才躺下,问了句:“你爸忌日要到了,你还记得吗?” 嗯,再有十来天,十二月中下旬。 江贝乐疑惑的问:“中元节不是去过了吗?” “你真孝顺,自己一天吃三顿饭,就让你爸一年吃一顿。” 江贝乐:“……” “清明节,中元节,忌日,都要去。” “哦。” “以后你爸的忌日,都是我和你,我们两个,一起去。”他特意重音放在了我们两个。 江贝乐想了想:“不能你替我去吗?” 他嗯了声:“不能,我已经替了你四年了,你也该自己尽尽孝了。” 江贝乐:“……” 他又说:“我明天去印度出差一周,回来后会有几天调整,大姨那里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 江贝乐哦了声:“我听说印度暴力事件层出不穷,你注意点儿自己的安全。” “知道了,你还知道关心我,受宠若惊。” “唉,不就是对你颜值的认可嘛,网上都说那边男人很不挑剔的。” “……别瞎看乱七八糟的,看点儿正经的东西。” 王非订的酒店说回来还要住,所以没退。 江贝乐有时候不回家就和赵琪住免费酒店。 赵琪第一次来酒店的时候,咋舌了一把。 顺道就问起了她是不是有新情况。 她不想说实话,怕家人担心,就说处着呢,不一定能成。 赵琪说:你这刚刚分手,感觉就不像认真的状态,看着他倒挺用心的,……酒店挺贵的吧? 江贝乐心想:错了,他不用心,但很用力,每次腰都要散架。 但她嘴上说:不贵吧,我觉得他这种把酒店当家住的人都会有很大的折扣。 王非走后,基本每天固定时间和她视频通话。 江贝乐说:“咱俩都挺忙的,要不就不每天视频了吧。” 他反问:“有多忙,你有时间吃饭吗,有时间喝水吗,有时间上厕所吗?” 江贝乐赶紧说:“说得对,时间嘛,挤挤总会有的。” 第二天夜里,他给她发了一张照片,她点开,然后一脸懵逼。 他说:留好了。 过了一个小时又问:陆逊的删了吗? 江贝乐:…… 大姨前两天都是各种检查,第三天薛医生说,手术方案定了,明天起节食一天,后天手术。 不换肝。 手术头一夜,她们兄妹三人和嫂子大姨父都在大姨的病房里。 好像也没聊什么,就一家人坐在一起唠了唠家常。 请的护工给全家人在医院病房里拍了张合影,拍照的时候,大姨又掉泪了,说赵琪也有稳定男友了,万一手术不顺利,她最不放心的还是月亮。 过来看热闹的护士还笑话大姨:薛大夫做手术您就一百个放心一万个放心吧。 赵琪说别担心贝乐了,有的是好男人追求。 江贝乐点头:群英荟萃(萝卜开会)。 手术做了十几个小时,薛医生出来都累的说不出话,身边的住院医师说:“很成功,ICU观察24小时。” 大姨手术成功的那天,江贝乐头一次主动给他打了视频通话。 告诉他,大姨手书成功了! 他语气很平淡但又很认真,那就好。 江贝乐说:我很开心,这件事我好像一直没有正式对你说过谢谢,……谢谢你,王非。 他反而说:“谢什么,小时候,我帮你的所有忙,你都不说谢字。” “你的意思是我欠你很多谢谢?”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随意支使我,不需要抱歉不需要感激,跟小时候一样,当成理所应当的。” “……不合适,小时候那是不懂事。” “没觉得不懂事,我觉得小时候的你更可爱一些。” 好的,越说越失去了感激之意。 “谁小时候都可爱,你也是,我也觉得你小时候更招人稀罕。” 现在差远了。 他问:“现在呢?” 江贝乐:“……” 他重复了一遍:“现在呢?” 想到了大姨,江贝乐说:“现在长的更加帅。” 他轻笑一声:“可惜,我觉得你小时候更漂亮。” 江贝乐:“……” 大姨转到普通病房的那天,王非从印度回来了,Allen也跟过来了。 没回他S市,直接又来了Z市。 来医院时候,Allen拎着一篮水果两盒燕窝外加两盒切片灵芝。 赵琪感激的表示太客气了。 王非说一家人,应该的。 江贝乐:…… 好吧,这人特别爱自说自话,导致她无话可说。 王非走的时候赵琪推着江贝乐去送这自称一家人的小半个恩人。 另外多半个恩人是薛大夫。 出了病房他就拉住了她的手,江贝乐很奇怪的不反感,手拉手把他送到医院大门口。 本来只打算送到医院大门口,但愣是没抽回小手手,就又送到了酒店大门口,进一步送到房间小门口。 是的,稀里糊涂怎么最后又跟他去了酒店房间里。 江贝乐平静的躺在床上,感受了一下每次结束后都会袭来的失落感…… ……用力,用心,感受了一下。 没有感受到。 又刻意想了想周政。 她发觉,不心痛了,她和别的男人做任何事情想起他,都不会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了。 这不正常,这是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江贝乐还皱着眉头琢磨到底哪里出问题了,身边的床又塌陷,收拾完了的人又来回来了,头还没沾到枕头就把她的脸掰了过去,又是一记深吻。 江贝乐难以置信得问:“不是吧?”救命! 他说:“有点儿意犹未尽。” 江贝乐说:“那你可以抽根烟啊,人家电视剧男女完事儿后都点上一支烟。” 那吸烟的姿态,既显风情又故作深沉。 “吸烟有害健康。” 江贝乐:“……” 江贝乐问他:“你为什么总在Z市晃荡,你S市没公司吗?不需要你坐镇指挥吗?” 赶紧走,不走她肯定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他嗯了声:“不需要,那边就是一个几十人的办公室,主要是精算师,我只负责盯着几个报酬率较高的项目,再跟进一些比较有潜力的机会,最近手头这个项目比较棘手,拿下以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陪陪你。” 谢谢,duck不必。 听着也不像很挣钱的样子,还不如周政管着几百人的团队牛:“你这种小作坊负担的起乔大小姐在迪拜的买买买吗?” 他:“……” “徐阿姨王叔叔呢,不需要你帮忙吗?” 他食指勾着她的发丝漫不经心:“不需要,这两年房地产行业触顶了,没什么利?????润了,他俩聘了职业经理人,我爸又回高校了,受聘去了新西兰高校,带带课,我妈在那边买了一大片地,目前种植狝猴桃。” 江贝乐啊?了声,继而满头黑线。 这什么狗屁缘分,遇不到的时候死活遇不到,遇到了还真就甩不掉。 她要和周政去了新西兰,搞不好还会去他家地里……摘狝猴桃。 江贝乐又问:“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S市?” 他搂住她:“过两天你爸忌日了,我等你一起回。” 江贝乐犹豫了:“今年忌日你还是继续帮忙吧,我明年清明节再回去。” “不行。” “大姨住院呢……” “护工不够可以在再请一个,病人应该受到专业人士更专业的照料。” 江贝乐说:“我真的不想回S市。”没有周政陪着,她不想回去。 他吻了吻她:“那是我们出生的城市,是你的故乡。” 江贝乐说:“但它让我一无所有的离开,就像一条流浪狗。” 半晌他才回,声音有几分低沉:“所以你更要回去,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我没跌倒,我跑步很快,……我不想一个人回去。” “怎么可能一个人,有我24小时全程呵护。” 江贝乐无比嫌弃的说了句:“呵护?你怎么有脸说这话,你就是打算带着我方便你随时干坏事儿。” 他思索了会儿:“你给我们相处提供了新思路。” 江贝乐翻身:“不回去!别劝我!” 他问:“你还记得咱们小区对面的烤鱼吗?” 江贝乐很反感:“Z市的烤鱼更好吃,而且,一样东西,这么多年,总吃,也会腻!” 他嗯了声:“早关门了。” 江贝乐:“……” “这十年,什么都在变,你喜欢的东西不在了,恨得人也不在了,S市变化非常大,你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这很不公平。” 她知道变化非常大,她已经回去过一次了。 变化大怎么了? 杀人凶手整了容就可以当没杀过人了吗? 她恨一座城市跟它变化什么关系? 他搂紧她,低声说:“但我一直在S市,你少年时候喜欢的那个人,在那里等你回去。” 江贝乐回头,看他望着她。 他探起身又亲了她一下,问她:“回去吗?” 江贝乐摇头:“不回去。” 他刚要开口。 “闭嘴,继续劝,你就立刻,马上回你S市。” “……” 江贝乐对自己的硬气,很满意。 作者有话说: 至少8遍了第43章 老宅 大姨需要在普通病房住一星期。 江贝乐每天要去医院报道。 王非每天会陪她去一次, 剩下的时间待在酒店处理他自己的工作。 江贝乐偶尔瞥到,他闲暇时间会看一本本的行业研报,各行各业, 非常杂。 投资这一行,还真是海纳百川。 也不知道他这艘载客几十人的小破船,会不会遭遇叵测的行业巨浪就侧翻。 她也不懂,也不关心。 她关心的就是他总是不经意的提起S市,惹她讨厌。 只是江贝乐自己每次的例行冥想环节, 再也找不到前任捅的窟窿。 她好像渐渐感觉到了, 她似乎已经真正走出来了。 看来她最开始拟定的方案没有错。 睡男人,有效果! 那天像往常一样,江贝乐和赵琪在床前陪了会儿大姨,聊啊聊的就聊到了王非。 赵琪说你这个朋友很有钱, 光一盒燕窝就小一万块钱。 大姨一直很老实:月亮, 咱收人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好。 赵琪说, 也不是不好, 就看月亮和他什么关系了,要是关系一般, 确实不太好。 江贝乐:关系一不一般的也没事儿,有钱人不在乎这点儿小东西。 赵琪就笑:看到王非送礼的样子就会想起你小时候, 每次来家里住几天都带一大堆的礼物,我们兄妹那时特别盼着你过来。 江贝乐很认同她姐的话, 是啊, 有钱人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大姨忽然说:“上次你带小周来家里时候,说你去过S市拜祭了你爸是吧?” “嗯。” 大姨想了会儿:“……我记得你爸是不是冬天没的。” 江贝乐小声回:“还有两天忌日。” 大姨问:“忌日你还回S市吗?” 江贝乐摇头。 大姨说:“不如趁着你爸忌日你回趟S市吧。” 江贝乐回的没什么底气:“中元节回了, 忌日就算了。” 大姨叹了口气:“我还有个心病, 就是你妈……, 她是那么没的,就没入土,她的骨灰一直供奉在S市的佛堂里,算算也供奉了二十几年了,我一直想等你毕了业,找个机会和你回趟S市,把你妈迁到你爸坟里去,人总归还是要入土为安。结果你毕了业直接去非洲待了三年,回来我又病的顾不上,这事儿就这样耽误了。” 江贝乐还没吭声,身后有个淡淡的声音:“阿姨,这事儿我和贝乐去办。” ……江贝乐很烦他干什么都出头,干什么都拉上她,难道不能他一个人去办吗? 所以医生查房他俩回避的时候,江贝乐悄悄问他,能不能他一个人搞定,有没有这个能力。 没能力她打算讽他一万遍。 他说:“能啊,我以什么身份一个人去办?既不是儿子也不是女婿。” 江贝乐:“……” 算了,也不能为了给她妈迁个坟,就跟他假结婚,说出去让人笑话。 而且,就算她同意,他也不一定同意,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和他结婚,属于她高攀她占大便宜。 查房医生走后,大姨心情挺好的,形势一片乐观,大姨拉着她的手对江贝乐说:月亮放心吧,等你从S市回来大姨就出院了。 江贝乐嗯了声。 离开的时候,王非说想跟大姨单独聊几句。 江贝乐疑惑的看了王非一眼,她的大姨,跟他又没交情,他单独聊什么? 江贝乐一个人在走廊刷短视频等着,好像等了有半个多小时到一个小时,这么久,不知道俩人具体聊了什么,是不是说她妈迁坟的事情。 江贝乐知道,大姨在她跟前提她妈总是有些忌讳的。 他出来时候,江贝乐隐约觉得他神色不对,眼睑有些微红意,江贝乐问了句:“你眼睛是不是觉得干?要不要买瓶眼药水?” 趁着在医院,开药还方便。 他没多言,只是把她在椅子上拉了起来,搂到怀里:“走吧,回S市,你家。” 错! 回S市,但不是我家。 ……撑死算老家。 她俩进了电梯,他一直搂着她,倾着身贴着她,以一种非常亲密的姿态。 电梯下行,不停的有人上下,江贝乐特别想提醒他一句注意影响,但因为有人,反而不方便说出口。 他俩这连体婴儿的样子,很扎眼,进进出出的人都会看他俩一眼。 然后电梯到了四楼,又进来三个人,其中两人比较打眼,因为长相气质很出众。 女方一手扯着男方的袖口,一手举着个单子看,嘴里还说着:“应该健康吧。” 江贝乐想了想医院格局,四楼是……妇产特需科。 听到男方用江贝乐无比熟悉的语调回了一句话:“放心吧。” 抬眼间见着了她这一对连体婴。 他有老婆,江贝乐有男人,为什么这一瞬间,在他的注视下,江贝乐会觉得自己羞愧了呢? 明明和王非干完那件事她已经想象过不觉得对不起他了,这见到他怎么又不对劲了。 想象和现实果然还是有差距! 不知道是不是他离开的时候,她恳求过他留下,信誓旦旦过无论如何会一直等着他,结果短短三个多月,她就跟着隔壁老王跑掉了。 隔壁老王魅力确实大,细思一下,老王貌似才现身一个多月。 这夫妻俩转过身,背对着他俩。 邢茜还温柔的问了句:“老公,一楼是不是还有个单子?” 江贝乐没听到他的回答,她自己就跟犯了错一样,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她自己这到底什么狗屁心态!竟然无端有种人家正经恋爱结婚,她不正经找炮友,虽然彼此再没有关系,但前任见面,对比一下,输的很惨烈的感觉。 刚把头低下,就被身边人一挑下巴,训了句:“站直了,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别目中无人。” 江贝乐:“……” 你自己还贴着她,怎么有脸要求别人。 王非又十分随意的问了句:“冰岛时候你说恶心,要不去查查?第一次又没有措施。” 整个电梯里的人,目光都集中过来。 此时此刻,江贝乐因为身边这个人,想要脸也没脸可要了,冷着脸回了他一句:“查过了,做掉了。” 王非轻笑了一声,轻飘飘说了句:“可惜了,看到别人有孩子,我还挺羡慕的。”然后在她耳边不轻不重的说了句:“我也想当爹。” 这个死变态。 邢茜疑惑的回头看了她俩一眼,然后一愣。 认不出来是不可能的。 毕竟非洲和她的婚礼都打过照面。 周政站的笔直,似乎对身后状况毫无关心,江贝乐却莫名觉得他后背绷得很紧?????。 江贝乐知道,想象的再好,真的见到也很难做到完全不在意吧,她看到他会觉得别扭,他能够给她微信留言提供帮助,说明他也做不到。 电梯开了,他率先走了出去。 她出了电梯,任由王非搂着往外走,周政和邢茜站在大厅,在她身后…… 她忽然想回头看一眼。 王非搂紧她说了句:“你那么放不下他,不如我给你俩牵个线,你去给他孩子当个后妈?” 江贝乐:“……” 她反应过来后没好气:“我只当亲妈,不当后妈!”她想到了孟柳那一家。 他听了,反而称赞了她一句:“还行,没傻到那份上。” 江贝乐:“……” 但他脸色依旧不虞的问了句:“是不是很在意他?” 江贝乐摇头,实话实说:“没有很在意是真,完全不在意是假,等你遇到乔麦,你会懂我的感觉。” 他呵呵了声:“我倒真想体会体会你的感觉。” 这句话在江贝乐听来就是他想乔麦了,想见她。 江贝乐不爽了,你俩都分手了你还想什么想,想有用吗? “别抱太大希望,乔麦很漂亮,你别觉得你俩没结婚她就还单身,搞不好人家已经跟别人结婚了。” 明明白白告诉你,想再多也没用! 他听了,默了会儿,说了句:“也许吧,没给我发请帖,发了我也不去,谁有病去前任的婚礼。” 江贝乐:“……” 他顿了顿又跟她说:“你穿红裙子真难看,比你小时候的背带装还难看,你这让人头疼的低阶审美真不打算报个班提高一下?” 江贝乐在大学,在非洲,一直被人夸漂亮! 漂!亮! 如果你觉得难看是你眼光有问题!OK? 江贝乐和他坐飞机到的S市。 但江贝乐从一到机场心情就不佳,越接近S市心情越沉重。 是去上坟的心情。 下了飞机有司机来接,在车上他说那就晚上住你家吧。 江贝乐皱眉:“我没家。” 他说:“你有,我买了。” 她非常排斥回那个小区,住那个家,S市她是不得不回来的,她为什么要去住那里,她有钱,可以住酒店。 她说:“我住酒店。” 他挑眉道:“我在S市有家,我回家住。” 你爱哪住就哪住! “停车!” 他没拦着,司机在车内后视镜看了他俩一眼,打了转向灯,靠边停下了。 江贝乐拎起双肩包就开车门。 他一声不吭看着她。 她下了车,要关车门时候,他很冷淡的跟她告别:“那就再见吧,你妈迁坟的事情你自己搞定。” 又沉着声音吩咐了句:“走吧。” 车门自动关了,车走了。 江贝乐这才想到,迁坟好像得打开她爸的墓地。 ……感觉工作量很大啊。 要去哪儿雇人? ……得上网查一查了。 她拧着眉头看着车又汇入主路,开了几十米,忽然又打着转向灯,靠路边停了。 然后远远的开着双闪。 江贝乐觉得可能是抛锚了。 这么贵的车,不一样抛锚么? 她不急不慢的走过去,走了几分钟,渐渐想清明了一件事情。 她走到车前,敲了敲后车窗,车窗落下来后,她关心了好邻居一句:“车抛锚了吗?” 他没搭理她,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司机却说了句:“……车没事儿。” 哦,那就是人有事儿。 江贝乐看了眼司机,哦了声,目光再去看王非,这一刻竟然不合时宜的觉得他就像管她讨糖吃的小男孩,为什么她莫名的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曾经,她也是向他讨糖吃的小女孩。 江贝乐问:“为什么你高一换了有后座的自行车,你不邀请我坐呢?” 他这才看她,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不主动提出来坐?” 江贝乐实话实说:“女孩子,总归不太好意思。” 他说:“我有毛病,没事儿换个有后座的车,你看不懂什么意思吗?” 江贝乐说:“我也怕会错意呀,你懂吧,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必须学会主动表达,表示,意思意思,好好意思意思。”你这么聪明,体会体会。 他沉默了须臾,探身,把车门打开了。 看看,学会了吧。 她上车的时候又犹豫了一瞬:“你父母这会儿在家吗?去你家看叔叔阿姨我不带礼物合适吗?” 他帮她把背包拿了下来:“不在家,国庆回来过,你想她们,元旦我们飞过去见他们。” ……倒,倒也不必了。 车渐渐接进了她原来的小区,马路变宽了,附近的商业大厦都焕然一新了,小区的大门竟然也更换了,更气魄更宏伟了。 如果不是告诉她这个小区曾经她住过,确实整容整的亲妈都不认识了。 一进门就有一个巨大的喷泉和飞天骏马雕塑,江贝乐记得原来这里是普通的大花坛来着。 江贝乐已经模糊不记得别墅的颜色了,就记得有黄有红,但现在统一的配色是,白墙灰顶,修缮一新,不像几十年的房龄,绝对不是她记忆中的颜色。 她沉默着看着车拐了个弯,停在一处灰墙前。 她发现,原来用栅栏做的墙壁,现在修改成了实体墙,这样,每家都有了独立且隐蔽的私人院落。 王非先下了车,司机过来给她开车。 江贝乐下了车,左右看了看,问他:“去哪一家?” 反正都没人,去哪儿都一样,但她更想去他家。 但王非说:“我们家。” 就指纹打开了左边黑色大门的锁。第44章 迁坟 大门打开了, 江贝乐站在大门口犹豫着。 “你的车呢?” “停对面!” 他心情似乎十分愉悦,揽着她,完全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迈进去的那一刻, 他说:看脚下。 江贝乐不明所以的低头一看,吓了自己一哆嗦,她正踩在透明钢化玻璃上面,下面是一览无余的地下室。 他竟然把南院地下挖空了,铺了玻璃, 地下种满各种绿植, 果蔬,俨然一副农作物基地的水准。 这还叫爱好?这已经媲美创业板块了。 她问了句:“你这是违建吧?” 他否认:“改造许可证,我拿了。” 江贝乐不得不对他伸了伸大拇指,有钱人, 真会玩儿。 他对夸赞毫不客气照盘接收。 “既然要搞, 就要专业, 小打小闹不稀罕。” “所以你也投生态农业了?” 他摇头:“考虑过, 利润低,投资周期长, 很难规模化机械化,专利抄走也容易, 没什么赚头。” 江贝乐越来越觉得和他聊工作好像很有壁。 好吧,这些放一边, 江贝乐很快又发现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我总觉得不对劲, 你在下面干活的时候,有穿裙子的女性进来……咦~” 她嫌弃的说了句:“你真的, 真的很变态。” 他:“……” 走过了玻璃道, 还有灰色的二道门。 他又去按指纹, 江贝乐一把抓住他的手,他低头看她,她问:“你养狗吗?要不要先在门外跟它沟通沟通,不然打开门,窜出来怪吓人的,而且,家里来了外人,也得通知人家一声是不是,我觉得这是礼仪……” 他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不养。” 她依旧死死抓着他的手。 他低头就吻住了她。 接吻可以的,绝对可以的,江贝乐头一次主动踮起脚尖左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右手去拿他左手放在自己腰上,放好又换了左手去拿他右手,摸空了…… 听到刺啦一声。 他拥着她,吻着她,进了门。 忽然唇舌离开了她,两手扶着她肩膀,力量带动她在他怀里转了个圈,变成了他在她身后搂着她。 这屋内的景象就一清二楚的呈现在眼前了…… 不得不说,这屋内的装修风格,乍一看,让江贝乐眼晕了一瞬,莫名的想打个喷嚏。 原来大白的墙壁,现在都上了色,还是让人惊叹连连的浅粉色! 哪怕其他家居明明单独拎出来都很正常的样子,也莫名被衬托的娘了起来…… 对,窗帘也是整齐划一的浅粉色。 再浅它也是粉色,一个大男人这到底什么喜好!? 太吓人了真的,吓得她差一点儿就扭头跑路! 这已经不是一个俗字可以概括了。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走,去二楼我们房间。” ……明明是我的房间,哦,现在是你的房间。 这么一看,说成我们房间也没错。 江贝乐记得所有房间的门是白色的,现在都换成了浅灰色,但江贝乐原来的房间,二楼朝南且带独立卫浴的,目前是他的房间的那间…… 依旧跟走廊一样,内屋墙壁粉刷成了淡粉色。 房间内家具很少,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就是全部,家具跟门同色系。 江贝乐原来还有书架书桌,现在都没了。 所以房间很空,而且家具颜色跟墙面的配色来说,淡粉淡灰,倒是看不出不协调,就是一想想一个大男人住灰粉房间很gay气。 她回过身望着他,问了一个疑惑的问题:“你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他看她的眼?????神一瞬间有光转瞬即逝,就像被人猜中了心思,但他口吻依旧平静:“什么想法?” 哎呦,你就别装了。 “这个配色,你一定越来越想谈个男朋友吧?” “……” 他说了句:“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粉色,你的房间墙是粉色,床是粉色,被褥全都是粉色,我第一次见,也觉得喘不上气。” 江贝乐啊了声:“不是吧……,你以为我喜欢粉色?” 他脸色一暗。 江贝乐举手表示:“哥,我不得不说,我不喜欢粉色,但我爸喜欢,你俩审美简直蜜汁相似。” 他脸色更差了。 江贝乐叹了口气:“真的,我家装修时候我才初二,我爸也没问我呀,要问我我肯定说喜欢大白呀,多亮堂,但搬家时候我抱怨太粉了,我爸说我平常在外面穿衣打扮大喇喇,家里又没我妈,不把房间弄的粉粉的,怕我越来越中性,你肯定了解,老男人的审美嘛,就好像未婚女性的世界里,除了粉色就没别的颜色了一样。” 王非听完神色完全没变得好看,而是沉着脸说了句:“要不你去住酒店吧。” 江贝乐一喜:“可以吗?” 他没理她,直接绕过她,下楼了。 ……看样子,有点儿对她爱搭不理了。 那可不行! 江贝乐进了这所房子就变得有点儿黏人,王非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不愿意一个人待着。 她就赶紧跟上去了。 跟着他去地下,参观他的农产品基地,她看到地下墙上都装了日照灯,感慨了一句:“这里简直就是小型生态园了,空气真好。” 他说:“你喜欢的话,夜里我们躺在这里,可以看星星。” ……好浪漫! “应该有虫子吧?” “没有,这里的作物,用了病原微生物灭虫技术,北面开了自动天窗,也安装了送风系统。” sorry,这是人话吗?是的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他做饭的时候,江贝乐又在他身后转悠着问东问西,为什么不雇个人呢,这么大的房子,打扫都得累死个人吧。 他说,雇了,她住对面房子里,这俩天我让她别过来,我想和你过二人世界。 江贝乐隐隐约约知道,万一过来了,撞到少儿不宜,咳咳咳。 江贝乐问:“一个保姆打扫两套别墅,挺辛苦的,你给人一个月开多少工资?” 他回:“一万多吧,我父母一年住不了两个月,我也全年在外地跑,平常她一个人住一栋别墅,应该不会太辛苦。” 江贝乐瞬间羡慕且同时想竞争上岗来他家当保姆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学毕业她就不应该去非洲,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加班加点干了三年,竟然跟单独住大别墅的保姆挣得差不多。 没有天理。 他用西红柿做的做番茄意面,调了个蔬菜沙拉,冰箱里还有火腿,牛排,他都煎了。 简简单单一顿饭,闻着还挺香,吃起来也不赖。 吃过饭,他去收拾碗筷,她还是在他身后,东摸摸西看看,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一楼我改造了,只保留了客厅的格局,原来的两间卧室打通了改成了私人电影院,曲屏的,要不要一起看部电影?” 她摇头。 他收拾好了厨房,江贝乐主动问他:“咱俩一起去洗澡吧?” 他回:“自己洗自己的吧,你去二楼洗,我在一楼洗。” 这人,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不同意! 她给出了一个折中方案:“那我先陪你在一楼洗完,你再陪我去二楼洗,说好了,咱俩洗的时候都不能关门。” 他笑出了声音。 就都去了二楼一起洗。 江贝乐知道一起洗会经历什么,她做好准备了。 ……结果,这洗澡还就真的是纯粹的洗澡,就只洗了澡。 ……反正单看他脸不往下看的话,还以为他真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呢。 江贝乐洗完穿的他的一件浴袍,但没系,反正系上也得解,就不麻烦了,主要是看他状态也憋到极限了。 但他还一个人在浴室里磨蹭,又拿起了刮胡刀,江贝乐催促他:“王非,你干嘛呢?不要刮了,今天早晨你不是刮了吗?一天一次就可以了!” 他听了,放下了,不紧不慢出来了。 这个人,之前急得跟投胎一样,她急得时候反而成乌龟王八蛋了。 他走到床边,她起身就搂住他的脖子,就感觉,她现在猴急猴急的像个狗男人,他反而成了个扭扭捏捏的小媳妇了。 这一搂就给小媳妇搂成反客为主了,所以当他追逐着吻她的时候,江贝乐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想要这样,可以沉浸在一场爱中,无暇思考别的。 结果这一次他竟然是难得的温柔…… 太烦啦,一定是因为房间粉色的缘由,她就说这个色系不对劲。 江贝乐开始抱怨:“别亲了,我想直接点儿。” 他的吻没停:“今天试个不一样的。” “……” 果然,一个人在床上的属性是不会突变的,他如果一开始不一样,那肯定是有了新手段。 不知道是不是他主场的缘由,江贝乐觉得自己好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又被重型卡车滚散了架,还被扔水里涮了涮,反正汗流的都虚脱了。 房间里大概是太热了,江贝乐发根密布的都是汗,发丝贴在脸上,后背的汗已经浸透了身下的床单,结束很久,她还心跳如擂。 照旧是end吻,他又非常不温柔的掰她下巴,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行!” 他笑笑:“你这么邋遢,我从来都没想过你脏不脏的问题,我这么整洁,你还有脸嫌弃我。” 江贝乐回:“是个女的你就不嫌脏。” 他起身裹浴袍的时候回了句:“胡说,除了你,我谁的剩饭都没尝过一口,也没给人剪过手脚,更没用嘴伺候过。” 江贝乐啊了声,不想听他说话了。 他去洗澡出来才是结束吻,然后拥着她说:“我抱你去洗洗。” 嘴上说抱她,但他却先拿起手机,翻到某处,迅速的打了几个字,扔下手机,要抱她起来。 不巧的是,他打的几个字,江贝乐看到了。 江贝乐拍掉他的手,对他伸出手:“手机我看看。” 他眼中都是笑意,拿过手机递给她,顺道贴心的把指纹密码解开了。 她翻到他回复的地方,发现今天在Z市上飞机之前,他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 帖子主题:请问如何取悦自己的老婆? 底下一堆的留言,有夸他有心的,有给他出主意的,也有说他虚伪的,因为这帖子他实名发的,一定是故意秀给老婆看的。 出主意的居多,有人建议买包,有人建议做家务,有人建议一顿烛光晚餐,有人建议用首饰砸晕老婆。 有一个用户,也是实名的,他的留言获得了一堆的点赞。 哥们儿,这还用教吗,长嘴干吗用的,不能只会吃啊,我和我老婆都不是彼此的第一次,但我老婆绝对第一次被人这么开发,……,说实话,第一次不是我怎么了,就这么一次带来的极致体验肯定远超她跟其他男人的第一次,说太多了,你懂的。 他刚刚就是给那条留言回复:谢谢,很有效。 江贝乐看完,脸就像着火一样:“你知不知道你实名的?” 今年到底什么年,疯子特别多。 尤其这俩男的,实名在网上分享这个。 应该喊陆大爷来抓他俩。 他挺平淡的说:“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他怎么了?你怎么了?” 他提醒了一句:“你有没有看到他的名字。” 江贝乐明白了,他叫王非,名字泯然于众人,而那个ID,他姓戴…… 江贝乐又猛地想起另外一个关键点:“谁是你老婆?!” 王非盯着她看了半晌,反问了句:“你说呢?” 她实话实说:“不知道。” 他口吐幽兰:“你要真不知道,那就只能当拿你练手了。” 这哪是练手,明明就是练嘴。 而且,他跟他老婆的事,凭什么拿她练手,真讨厌。 她没好气:“体验感极差,不建议二次使用。” 他哦了声:“我体验感很好,打算循环使用。” 她不爽了:“在哪儿用?和你老婆在这张床上吗?” 他还笑了:“不一定,我名下房产很多,应该都要试一试,确实打算把这里当婚房。” 那就是打算和订婚结婚的乔麦用。 她冷冷得问:“乔麦说,你不邀请她来这里,原来是打算留个惊喜给她。” 他这次回的挺爽快:“不是。” “那是什么?” “男人也需要有个自己完全不受打扰的私人空间。” “……为什么我能来?” “你说呢?” 也是,这里是她家,来不来的已经住过好几年了。 但是这次来,大概太多年了,这里里里外外又完全变了样子,江贝乐觉得这又像是她以前的房子又完全不是了。 他抬臂按了下床头又躺好,房间里响起来舒缓的音乐。 这个人…… 她酸他:“你也太会享受了,地下搞生?????态基地,一楼私人电影院,二楼立体环绕音响。” 有钱人,生活品质高到超乎想象。 他嗯了声,淡淡的说:“正因为会享受,一个人的日子才没有那么难熬。” 有钱人要求高,都这种生活了,还需要找个伴吗? 还真是躺着说话不腰疼。 江贝乐要有这种空间也确实不愿意跟别人分享,除了她爱的人。 王非还真是拥有商人的精明,俗称留一手,再喜欢他也不会跟你掏心掏肺。 江贝乐以后也不愿意再来这个家了,会嫉妒,拉仇恨。 但是对他的不满并不妨碍她今晚要搂着他枕着他胸口睡。 过了老半晌,江贝乐感觉似睡非睡间了,王非忽然说:“月亮,确实压的上不来气……” 江贝乐咕哝了句:“忍着。” 王非已经联系了专业人士忌日当天开墓,他俩第二天先去了供奉她母亲的寺庙。 王非给庙里捐了八万八,落款工整的写的他俩的名字,江贝乐、王非。 她在前,他在后,女士优先。 江贝乐没打算捐,但他捐了,带上了她,就好像自己占了他4万4的便宜一样。 只是捐款归捐款,保管费还是额外算的。 她妈在庙里供奉了这么多年,还欠了三千三百块,王非说这个钱你就自己出吧,作为儿女,也不能一毛不拔,不合适。 江贝乐老老实实刷的二维码。 然后约定了忌日当天来取骨灰盒的时间。 忌日那天,开墓的人过了零点动工,他俩凌晨两点去的寺庙,取了她母亲的骨灰盒,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放在了他父亲的墓中。 因为要在天亮前,把墓口封上。 她母亲骨灰放下去的那一瞬间,她眼泪忽然就流了了下来,就好像要把她母亲去世时候她没掉过的泪都补上一样,止都止不住。 他一声不吭的把她扶了起来,紧紧拥住了她。 天色透光的时候,新的墓碑立了起来。 上面写着她父母的名字以及离开的年份。 工人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他俩。 又站了很久,江贝乐心情平复了下来,她说:“走吧。” 他没动:“再等等,还有人要来。” “谁?” “你想见的人。” 她想见的人?谁啊? 他看了一眼腕表,露出了商人冷漠的一面:“还有十分钟,迟到了就扣他钱。” 江贝乐:“……”第45章 忏悔 江贝乐又跟他等了十几分钟, 看到一个细瘦的身影匆匆的跑了过来,跑的太快,脚步都有些虚晃。 到了他俩跟前, 一下子就跪下了。 来的是一名男子,看底子应该是个帅哥,一副赖怏怏的状态,似乎是个年轻人,但又没有年轻人该有的精神气, 还很瘦, 两颊凹陷,眼窝比正常人深一些,一时看不太出来年龄来。 江贝乐不明所以,但因为是陌生人, 又不敢冒冒然去搀扶。 那人跪下后开始重复一句话:“对不起, 对不起……” 江贝乐询问的目光看向王非, 这谁? 难道下葬有雇人哭丧的规矩? 这雇的不专业啊, 有气无力的,毫无真情实感的, 王非不像办事这么不牢靠的人呢。 王非冷淡的介绍了一句:“李辉。” 江贝乐吃了一惊,又去看跪着的人…… 说实话, 她对李辉印象不是很深,江贝乐和他几乎没有过交流, 只记得他比李珊小三岁, 也就是今年……25。 看起来像35的。 怎么操劳成这样子。 李辉还不停的,机械的重复说着对不起, 样子不像真心忏悔, 更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江贝乐觉得没意思了, 对王非说:“算了,让他走吧。” 王非看李辉的目光就像看路边的飞舞的苍蝇,看厕所里的抹布,又冷漠又嫌恶。 “这就走了的话,他这钱赚的太容易了。” 他俯身对李辉说:“你跪着,对着墓地,说够一个小时再下班。” 王非起身的时候特意提醒了一句:“时薪这么高,不能偷懒。” 李辉连连说着可以可以。 王非轻声对她说:“我们回吧。” 江贝乐越来越觉得王非这个人,真的,挺……阴暗的。 这么阴暗的一个人,她小时候竟然没发现,她当年确实傻乎乎的。 离得远了,她才问:“你花了多少钱让李辉过来磕一个小时的头?” 他轻声问:“你猜。” “十万?一百万?” 有钱人的消费能力不好猜,小钱李辉他也看不上啊。 他摇头:“一千块。” 额!这个数字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他解释了一下:“时薪很高了,他在S市找不到这么好的差事,所以答应的非常爽快,我看了时间,他刚刚迟到五分钟,扣他五十块。” 江贝乐都觉得于心不忍了:“五十就别扣了吧。” 他坚持:“做生意,诚信很重要。” 江贝乐:“……” 他说了句:“让他们跪在你跟前忏悔,我做到了吧。” 江贝乐认证:“三分之一。” 王非:“……” “孟柳和李珊呢?”是不是也排队等着跟她磕头呢? 他犹豫了下,说了实话:“孟柳和李珊很难。” 容易还用你显能吗?江贝乐自己就能搞定了。 “怎么个难法?” “李珊在美国,嫁了人,孟柳跟着她,没有回国的打算。” ……偷渡大活人确实违法。 江贝乐现在大概知道了,孟柳肯定是经济拮据了,又卖房,又弃子的,日子大概过的很一般吧。 “我家那么有钱,她们怎么花的?” 他顿了一下:“我必须实话跟你说,你们家之前其实……并没有那么富。” 江贝乐皱眉:“不可能,我家房产多的是。” 他承认:“是,你家做水泥代理经销商,没有实体工厂,赶上了房地产热潮,钱没挣很多,抵债抵回来不少房产,靠收租也能过的衣食无忧,孟柳在你爸走了以后,不懂经营,国内几家经销店两年内全部亏本闭了店,她租金在手不愁吃喝,只不过日子过得舒服了就有了别的心思,不知怎么沾上了娱乐圈,学人养起来小明星,她的姘头叫顾泽,你听说过吗?” 江贝乐摇头,对内娱不了解,她的主场原来在韩国,后来在泰国,现在停靠在农村吃播行业。 他也没在意:“没听过正常,这人那方面有点儿本事,孟柳吃他那一套,被他哄的砸钱捧他出圈,把你家房产卖了一多半,以投资的名义,抱着发财的想法,给他制作了三部剧,一部都没火。” 怪不得王非不让她睡什么小鲜肉,原来睡他们这么的费钱。 “李辉又是怎么回事儿?” “孟柳包养顾泽别的没收获,顾泽倒是带着李辉黄/赌/毒沾了一个遍,这房产李辉也败掉不少套。” 她爸的万贯家财,就这么简单这么容易被挥霍一空,江贝乐也是没料到的。 这大概就是得到的容易就不懂珍惜吧。 “李珊身上还有一件小事儿。” 什么小事儿?江贝乐望着他。 他想了想:“孟柳没钱捧顾泽了之后,顾泽提议为李珊牵线出道,娱乐圈钱好挣,孟柳还以为是个好事情,态度挺积极的,不过算盘没打好,李珊在业内一个酒局上被灌醉了,送到了制片人房间里,还被拍了小视频在网上散发,李珊追求者不少,也谈着个富二代,直接被分了,她在国内要想找个能满足她胃口的理想伴侣,不太容易,就出走美国了。” 他看着她,口吻很平常的问了句:“对了,小视频里的制片人不止一个,你看不看?” ……江贝乐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他说:“我有,但我保证,我没看。” 谁信! 尤其你还拥有私人电影院,那看起来肯定更带劲。 李珊的颜值遗传了孟柳,确实挺漂亮的:“出了这种事情,李珊该抑郁了吧。” 换江贝乐遇到可能会自杀。 王非讥讽般的笑了声:“不要小瞧她,据说在美国她为了攀高枝,玩的也很花的,制片人那事儿,要没留下小视频,对她任何打击都没有。” 江贝乐:“……” 江贝乐莫名觉得,孟柳这一家子像被顾泽下了套一样,就感觉孟柳的仇人不是她,而是顾泽,难道,孟柳也是顾泽的后妈? 额!这么一想,浑身难受。 他又问了句:“你知道人一旦沾了赌和毒,就变了样吧,孟柳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跑美国投奔李珊去了,李辉这是没人给出机票,不然也追过去了。” 原来,人真的是有报应的。 去贪不属于你的东西,会被反噬的。 江贝乐释然了。 “孟柳一家都有她的报应了,下跪就算了,看着也烦。” 王非嗯了声,搂紧她,在她额头亲了下。 “你这么爽快的放下,我也爽快点儿,扣了李辉五十块,作为补偿,送他一张飞美国的机票,再附上李珊家的地址,让他一家人能够在元旦之前吃上团圆饭。” 江贝乐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这一家子该多么的热闹,比给她下跪还热闹。 江贝乐想了想,做人要有始有终,她这种?????时刻,还是想延续她爸对人一贯的善意。 她提议:“那就快点儿送吧,一家人都盼着团圆呢,给他订个商务舱,让他一路享受着过去,这样去了那里才能当大爷,不会见了亲妈就下跪。” 他低声说:“今晚直飞,买最贵的。” 忽然又笑了声:“李珊的小视频发她老公邮箱……” 江贝乐拒绝了,这种还是不做了,感觉有点儿阴损。 “别发了,有个李辉就够她热闹了。” 他轻声回:“太迟了,昨天下午收到了已读回执,应该已经欣赏过了吧,不过她美国老公有点儿小钱,估计也不介意玩儿多人游戏。” 江贝乐:“……” 她忽然觉得不大对劲,狐疑得问:“为什么你对她家遭遇一清二楚,你这么关注,连人家美国的事情你都关心,你是不是还对李珊念念不忘。” 他无奈的说:“我就是和顾泽有点儿点头交。” 什么?! “顾泽人品这么烂,你怎么会跟这种人点头,不怕他拐你黄/赌/毒沾一个遍吗?离他远点儿!” 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笑:“好。” 回去的路上她有些反应过来了,问他:“你为什么和顾泽有私交?” “我毕业回来我舅带我入行做的第一笔投资是一家娱乐公司,顾泽当时是刚签约的新人。” “啊?你舅舅为什么签他,不怕他勾引你舅妈吗?” 王非一默:“这点我舅确实没想到,改天我提醒他,不过他也不在意,我舅和我舅妈都有几个各自聊的来的红颜知己。” 江贝乐:“……感觉你家上梁不太正啊?”实际歪的很厉害。 他睨她一眼:“谁说的,我爸比谁都正经。” 哦哦哦,对对对:“sorry,我错了。” 但她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你是不是……” 他否认:“我没有。” 知道她问什么吗就说没有,江贝乐不是问他有没有红颜知己,而是问:“李珊一家子这么惨,你有没有参与过?” 他摇头:“我只花了一千,……950。” 不对,他还买了机票,他还存了且发了小视频,而且这件事在江贝乐的认知里面觉得办的还有点儿狠。 江贝乐皱眉看着他,有点儿摸不透他在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如果是假话,这人是不是有点儿太深不可测,和……可怕。 他态度依旧四平八稳:“真没有。” ……那就当成实话吧。 S市没有了她厌恶的人了后,她竟然觉得这个城市也不赖。 果然,一个城市的好坏与城市本身无关,全是心态惹得祸。 他俩今天凌晨起来为她父母迁坟,没有睡眠,如今尘埃落定,可以放心回家补个觉了。 但江贝乐今天看他,大白天的,竟然觉得他欲感十足。 干巴巴睡觉可惜了。 缠着他一起洗澡,这次不是为了空虚,她就是觉得他好看,对她有无敌的诱惑力。 在Z市的第一次,他曾经强迫过她,未遂,这次在S市,她住过的房间里,在浴缸里,她主动了。 江贝乐想起了他曾经对她说的话,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 没想到他真做到了。 所以她今天也是,只要他想要的,关于她的,以前的,现在的,全都毫无保留,主动奉上。 大概太主动了,他反而有一丢丢拒绝的意思。 怎么搞的,你躲什么躲,还得让她用强吗! 用强就用强,反正今天他不要也得要。 浴室里那根水管爆出来的时候,他握着她肩膀的手特别用力:“月亮,我们结婚吧。” 世上男人一个样,这种时候最爱说许诺,还要施以爱的名义,但女人当真了,就傻了。 及时行乐就好了嘛。 就像前天夜里和今天白天一样。 江贝乐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好像这么多年以来,身上的枷锁卸掉了,在她自己的房子里,她终于可以轻松无忧的美美睡一觉了。 忽然觉得生活怎么那么美好呢。 如果身边那个没有半夜再搞她一次就更美好了。第46章 翻篇 第二天睡的饱饱的, 睁开眼,身侧无人,四周看看, 满墙粉色,心情很靓。 新的一天,新的征程。 回Z市,接大姨出院。 她起床,穿衣, 洗漱。 下楼, 隔壁老王在做饭,煎鸡蛋。 她心情很靓的坐在餐桌上等着开饭。 王非端着鸡蛋出来时候,叹了口气:“你就不知道帮帮忙吗?” sorry,她习惯了被伺候, 还没改掉坏习惯。 所以她说:“帮啊, 帮你吃饭, 除了鸡蛋, 还要火腿,快去煎。” 王非:“……” 吃过饭, 王非去收拾。 她无事,胳膊肘撑在餐桌上, 拿着手机,打算查查机票火车票, 哪个合适买哪个。 王非出来问了句:“这房子你想要吗?过户给你?” 江贝乐啊了声, 疑惑的看着他。 他神色很认真,不像开玩笑。 江贝乐一头雾水:“why?” 他挑眉:“聘礼吧。” 万万没想到, 床上的话是真的。 他俩才认识几天啊, 谈婚论嫁, 江贝乐甚至都觉得他俩还没谈恋爱呢,怎么就谈婚论嫁了。 “咱俩认识时间太短了吧。” 他无语:“三岁到现在,你再找比我认识你更久的男人很难了吧。” 这个认识不能只看时间跨度,而是要看亲密程度与亲密质量。 ……她不是那个意思。 “我总觉得和你还不太熟……” “都互相嘴过了,还不熟……” 啊! 江贝乐尖叫一声,起身,噔噔噔上楼了。 下午3点多有票,在火车上躺一宿就到了Z市。 订完票,她准备收拾东西,瞥到王非进了房间。 她说:“中午吃过饭,我就回Z市了。” 他嗯了声:“结婚呢?” 江贝乐啊了声,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 他声音冷了下来:“好,一个星期,剩下三分之二就过来给你下跪。” ……他能有什么法子让李珊下跪,肯定就是花钱外加小视频威胁,李珊是见过世面又嫁了有钱人的人,一千块绝对下不来,你有钱,干嘛花在这种人身上。 该怎么表达,结婚不是两个人说了算,而是两个家庭的结合。 现下他俩经济差距太大了。 有钱人都精明,没有几个有钱人像她爸这么傻,去给穷人当冤大头。 有钱人都喜欢白嫖。 看看周政那么优秀,还是邢总的救命恩人,给邢总当女婿都不配,她跟王非,算了吧。 徐阿姨和王叔叔小时候对她真不赖,但那个时候她也是个富二代。 而且江贝乐记得很清楚,徐阿姨对王非另一半的要求。 高二时候有一次吃晚饭,聊起王叔叔的初恋,徐阿姨问江贝乐:“月亮,学校里有你喜欢的男孩子吗?” 江贝乐心里想有呀,你儿子,但是面对家长的提问,你要永远回答:no! 徐阿姨嗯了声,月亮还小,不懂这个。 转而问王非:“儿子,从来没听你提过学校女同学,你有喜欢的吗?” 王非眼皮都没抬一下,同样回了句没有。 徐阿姨疑惑:“差不多也该有几个有好感的异性了啊?” 王叔叔说:“急什么,高中时候我也朦胧着呢,差不离是大学才有的。” 徐阿姨白了王叔叔一眼后没好气的对王非说:“以后你要找就找你堂姐王智那样的,千万别找你爸这样的,一辈子什么都不会,净会添乱,还会惹人生气。” 江贝乐好奇:“阿姨,堂姐是什么样的?” 徐阿姨笑着说:“大家闺秀,又温柔又懂事,还特别聪明,既能主内又能主外,大学跟同学在国外创业,做了一个小众服装品牌,最后被大牌收购,成了当年秋季主打,这事儿把星星大伯母得意坏了,真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这个宝贝女儿多优秀。” 当年江贝乐确实是记住了,并且暗下决心,虽然她现在不优秀,但是,她还小,还有很大培养的空间。 只要钱花到位,总能培养出来的。 但如今,江贝乐奔三了,她离世俗意义上的优秀差的很远,就别说离王智那种杰出了。 徐阿姨,王叔叔的态度,谁知道是个什么样呢。 如果徐阿姨跟她说,你跟王非不合适。 光想想那画面就很累。 江贝乐既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攀高枝,也不想为了配合他家的实力变得上进,她对她目前状态很满意,收入不高也不累,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一副闲散的生活状态。 刚觉得生活这么的美好,她不想戛然而止的去破坏。 自由自在的多美丽,何必去别人的家里当条狗,她又没有好堵的老大哥。 但她愿意跟他谈场恋爱,风风火火爱一场后,抗不过时间的蹉跎,他腻了,她烦了,两看两生厌了,也就散伙了。 加上还是异地恋,必然分的更加快。 就跟当年的陆逊一样。 而且男女谈恋爱,蹉跎的是女人的光阴。 一两年,三五年后,江贝乐成了真阿姨,他王非还是钻石王老五。 这样江贝乐就不欠他王非了,大姨?????,还有迁坟以及李辉的一千块。 想明白了,想通透了,心情特别的平稳,江贝乐起身,走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了他:“老王,李珊一家,你已经做得足够了,而且结婚是顺其自然的,咱俩先从搞对象开始吧。” 他搂紧她:“不是一直在搞吗?” 哦?是吗? “那就从今以后正经搞吧,之前的特别不正经,是吧?” 王非:“……” 江贝乐发现,王非理解的正经和她理解的不一样。 “市里新开了一家商业中心,陪你正正经经去逛逛?” 江贝乐想起了他陪乔麦去迪拜买买买,对他提议毫无兴趣,甚至心里还排斥。 乔大小姐去迪拜买买买,她凭什么在S市买买买,但凡有骨气的人都会说不买。 “算了吧,没什么想买的。” 他问了句:“你回Z市不给你哥姐嫂子带礼物?” 江贝乐嗯了声:“不带,都是亲人,客气什么。” 他反而说:“你不客气我客气,我带礼物,走,溜溜去,中午去那边吃饭,Allen订了顶楼餐厅。” “有Allen陪你了还用我吗?你又不给我发工资。” “……” 昨天的司机来接的他俩,江贝乐跟着王非到了这家新开的shopping mall里面,来的路上他说:“你可以随便买,不用看价格。” 口吻自然的就像在说,今年菜种多了,随便摘,不摘就烂地了。 江贝乐特别不喜欢他这种底气,感觉就不像是人类。 他俩进了购物中心,江贝乐看到了手机专卖店,她想到自己的手机是在非洲最后一年周政去国外出差给带回来的。 虽然用着还挺好,但她应该换了。 就对王非说:“先换个手机吧。” 换手机过程非常顺利,十几分钟,因为他只要最贵的,还要了两部,同款,一黑一白。 江贝乐觉得她完全不需要这么高端的,用于商务版的手机,她来个性价比高的就行了。 但他已经付完款了。 出来了手机店旁边就是手机壳店,江贝乐决定好好保护这么贵的手机,至少用个三五年才划算。 那就再买个手机壳吧。 她选的时候,他也跟着看。 然后他挑了两个同款手机壳,区别就是后面右上角一个带星星图案,给了她,一个带月亮图案,他留给自己了。 江贝乐拿着两部手机,把背面并在一起欣赏,他也搂着她的腰,手指就着她的手背摩挲了一下手机壳…… 有一点点浪漫,还有一点点动心,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江贝乐递给他的时候说:“礼尚往来,壳费就让我来吧。” 他勾勾唇角,同意。 王非陪着她在上面几层专面店逛,江贝乐都想好了不买不买的,逛着逛着也把购物欲逛了起来,买了三四套衣服,一双跑步鞋,一双百搭平底小皮靴。 开始她也是想看价格再决定的,但他跟的很紧,一般她去翻价格标签,他就直接拿走:要了。 为了把钱花在刀刃上,她就不瞎看了。 逛街比跑步累多了,所以坐电梯去顶楼餐厅的一路,她都半依偎着他,明明东西都在他手里,他还要一手搂着她。 江贝乐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个男人带给她的照顾与关怀,她认为,搞对象嘛,就应该要这样。 顶层餐厅是个包间,吃的是套餐,不需要点餐那种。 江贝乐进了门把外套脱了递给他,说去趟卫生间。 接近卫生间,听到有人打电话,声音很急切:“真的!我看到了,你的非比搂着别的女人在逛街,现在在云景吃饭呢……,对!一看就是野养的鸡,身上没一件值钱的玩意,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 江贝乐:“……” 江贝乐若无其事的走进去,刚刚通话那个正在洗手,在镜子里看了她一眼。 江贝乐对着镜子中,对方厌恶的眼神,笑了笑,故意笑得很妩媚,很做作,很挑衅,做实野鸡的言论。 江贝乐回到包间的时候,王非两手扶在坐塌上,仰着头,伸着大长腿,叠着脚,正在舒展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他老家的缘故,他整个人非常的放松和从容,散发出一种自在悠闲的姿态。 她一声不吭的入了座。 服务员站在门口,往里看,好像是询问是否上菜。 王非对她微微点了下头。 服务员离开后,王非大长腿晃了晃,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碰到了江贝乐的脚。 一下一下的,跟逗她玩儿一样。 江贝乐问他:“你觉得什么方式能让人感觉我是你的红颜祸水呢?” 他腿顿了一下,回了句:“回家再说吧,在这里我也没有安全感。” 江贝乐:“……” 服务员进来上前菜,王非这才坐直身体。 第一道是海参鱼籽沙拉。 服务员走后,江贝乐尝了口前菜,又想到了厕所的那一幕,她哼笑了声:“也可以去女厕所啊。” 要是刚刚的女人还在厕所就好了,江贝乐拉着王非的手去女厕所,被她看到,应该很吃惊吧。 想想莫名很爽啊。 王非放下筷子道貌岸然的关心了一句:“真憋不住了?” 又补充了一句:“早晨就不该让你歇歇的,本以为昨晚闹腾那么厉害,你今天一定很累,你需求这么高也是出乎我意料。” 江贝乐:“……” 他又提议:“女厕不太方便,S市能出入这里人应该认识我的人挺多的,上了新闻不雅观,这里面有酒店,现在去?” 江贝乐没好气:“赶紧吃吧,吃完还要快点儿回家收拾东西去火车站,你送我去车站吗?” 他嗯了声:“送你去Z市,我订的晚上7点的机票,吃过饭还来得及回家解决一下你需求再出发。” ……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吃过饭,他俩从餐厅出来,刚走了两步,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句:“非比!” 江贝乐脚步顿住,身边的人却神色很冷淡,头都没回搂着她腰对她说:“走吧。” 明明听到了,假装没听到。 江贝乐犹豫间被他搂着走了几步路,听到后面人又喊了句:“王非。” 江贝乐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他才停下,搂着她回过身,就像刚刚看到对方一样,随意的打了招呼:“好巧。” 王非慢斯条理的跟她介绍起来了:“还记得吗,乔麦。” 不记得的话得去医院看脑子了吧,江贝乐见着两个女孩,一个站在隔壁包间门口的是厕所遇到的那位,一个离她们近了几步的是乔麦。 王非好似才反应过来:“刚刚非比你喊的?” 乔麦没吭声却瞬间红了眼圈。 王非又说:“我以为谁家狗丢了,以后别这样,感觉像骂我,我好像没对不起你吧。” 乔麦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神色非常的惹人怜爱:“你变了,王非,你以前不这样的。” 简单几句话让江贝乐莫名的心底一抽。 王非口吻没什么变化:“小姐,不变就吓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贝乐觉得王非跟乔麦说话的样子似有几分亲昵。 这会让江贝乐对他俩在一起的样子浮想联翩,就像王非在S市的状态和Z市很不同一样,乔麦属于S市的一部分,会让他觉得非常的愉悦和轻松? 王非对江贝乐说:“走吧。” 江贝乐沉默着随着他臂腕的力道转身。 乔麦忽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可怜巴巴:“王非,徐阿姨上个月说让我经常去新西兰看她。” 王非动作一顿,回了句:“你那么喜欢新西兰,那么喜欢我妈的话,可以认她当干妈,我父母一直都挺想要个闺女的,改口费我出。” “……” 江贝乐觉得自己很怪异,情绪不受自己的控制。 王非对乔麦态度好,她难受; 王非对乔麦态度不好,她也难受。 难道男的都这么无情吗?爱的时候抛下工作去做24小时贴心男友,不爱了扭头连爱称都嫌弃。 周政对她是这样,王非对乔麦也这样。 所以以后王非跟她分手后,也会一样的无情? 虽然无情是对的,但是想想就难受。 想起周政分手后还百忙之中抽空关注了一下她的困难,被她发现删了。 王非呢,是不是嘴上一套,行动上又一套。 嘴上再无情,实际也在悄摸摸关注着乔麦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江贝乐又觉得刚刚王非跟乔麦说话时候,声音好像特别的温柔,就像怕吓到小公主一般。 在商场门口等司机来接的时候,江贝乐问:“有的人分手后也会关注对方的生活,遇到困难也想提供帮助,乔麦将来遇到困难你会想帮助吗?” 他忽然伸手,神色很难看,一股命令的口吻:“把你手机拿过来!” 江贝乐:“……” 江贝乐本来没打算给他的,但他直接就抢走了,阴着脸翻她的手机微信通讯录…… 看完了脸色才稍霁。 这下轮到江贝乐脸色难看了:“我是不是该查查你的,万一你没删了乔麦的话……” 你等着! 他把两部?????手机一起递给了她:“分开第二天就删了。” 没错,果然是个无情的玩意。 江贝乐问了句:“你是怎么做到从情深不寿变成无情无义的?你觉得这样对女方公平吗?” 他嗯了声:“在一起的时候努力爱,分开时候不拖泥带水,这是对对方的尊重和礼仪,不爱了还要继续假装爱,才是对对方最大的伤害。” ……气死了,为什么这么无情的话语,她听了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一定是被冷血男人的歪门邪道洗脑了。 但气愤的情绪下还有另外一种压抑不住的情绪,因为他说了努力爱。 江贝乐为什么这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少儿不宜的画面,因为这个人在某种时刻很努力,很用力。 看来他的努力相当具有一致性。 这画面让她很嫉妒,非常嫉妒,着了火一样的嫉妒。 江贝乐回了句:“我不这么认为。” 他脸色一冷:“你怎么认为?” 江贝乐不知道,没想法,她就知道她现在看他很不爽,就想跟他唱反调。 “你怎么判断不爱,我认为爱过就忘不了,放不下。” 直到回到家江贝乐仍旧一言不发,生闷气。 他竟然也冷着脸不哄她。 江贝乐觉得,如果换成是乔麦,他肯定就哄了! 进了房间,把袋子都扔下,沉默一路的王非忽然拥着她磨她:“一起洗澡去?” 江贝乐不想理他,边往二楼走边不耐烦的回他:“不想洗。” 他却从身后搂着她,在她耳根处吻着说:“那就不洗了。” …… 热气从一楼一直沿着楼梯烧到二楼卧室内,衣服扔了一地。 江贝乐在他进来的时候问了句:“你也曾经这么爱乔麦吗?” 他动作一顿,看着她的眼神深了一瞬:“周政呢?” 江贝乐瞬间委屈了,闹起了脾气,耍起了小性子,推了他一把:“不做了,讨厌!” 箭在弦上,没有不发的道理。 他要吻她,江贝乐今天的闷气都变成了反抗,不能遂他的意,不想跟他接吻了。 死活拒绝他,他看她的眼神很幽深:“你在想什么?” 江贝乐声音都有些破碎:“你呢?” 他眼神变得有点儿凶:“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你也拒绝跟我接吻。” 江贝乐也想起来了,他打了她一巴掌,那个仇她还没报! 所以她伸手打了他一巴掌,非常重。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狠狠吻住了她。 这一次,江贝乐觉得他比平时更粗暴,更狠戾,把他内心的阴暗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事后他搂着她说:“我们必须要忘了过去。” 江贝乐嗓子哑的说不出话,她忘不了,这个狗男人刚刚带给她的痛苦回忆! 都麻爪了! 混蛋! 最终,江贝乐既没坐成她买的火车票也没坐车他买的飞机票。 因为她不想起来。 她也没睡着,就一直躺着。 吃晚饭的时候,王非把一碗简单的清汤面端到她跟前,她不想吃,更不想搭理他。 他在床前坐了老半晌,对她说:“遇到你以后,我经常忍不住恨我自己,也恨你,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我们那么好,我们本来可以分享彼此的所有第一次,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艾,我们为什么会错过十几年,人生有几个十几年。” 江贝乐这才开口,声音依旧沙沙的:“错过了说明不够爱。” 他说是,你不爱我。 江贝乐回:你也是。 他呵呵笑了:我还怎么爱你,你去寄宿学校那段时间,我怕你回来我不知道,常常半夜跑到楼下去看你房间的灯光,亮了我会兴奋的一夜都难以入眠,不亮我也常因为失望而失眠,那段时间我的成绩一落千丈。 她翻了个身,看着他:“可你从来不主动找我,但又不拒绝我找你,我觉得你是习惯了对我好,但你又不是发自肺腑的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不是要天天黏在一起。” “不对!喜欢一个人就是恨不得一直和她在一起,一秒钟都不想分开。” “因为我一直笃定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我总以为时间有的是,绝对不会分开,而且,我们要去同一个国家留学,倒时候可以同居在一起。” 江贝乐死鸭子嘴硬:“……我不想去澳洲。” “我都会打理好,你不去也得去。” 江贝乐跟今天的乔麦一样,莫名红了眼眶。 她也想,跟着老王去澳洲,挽着他胳膊去参加校友会,跟马欣显摆自己的超帅男朋友。 但是没有如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又说:“在非洲遇到你,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比拥有时候更强烈。” 这感觉江贝乐体会过,不敢提,有些心虚。 “可是你爱上了别人。” 为什么他总在指责她,明明是四个人的关系。 “你也是,你有乔麦。” 他转头看着她:“不一样,你和周政不一样,你爱上了他,你为什么去爱别人,你为什么能爱上别人,那双鞋是你爱过他的证明,我每次见到都非常厌恶,但我竟然没舍得扔掉它。” 江贝乐不知道,爱情能有什么为什么,有个人全心全意对她好,还那么温柔,她为什么不爱呢,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也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爱过,不爱了,你不能接受或者不能翻篇就算了。” 他看着她,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江贝乐不耐烦了,能不能给个明白话,不能就算了。 她动了动,要起身。 他说:“好。” 江贝乐:“什么好,说清楚。” “彻底翻篇。” “……” 江贝乐又满腹委屈了:“你以后还会这样吗?能不能温柔,能不能!” 他轻声回:“尽量。” 江贝乐指责他:“不要把每次做都搞的有今天没明天一样的热烈,禁欲一星期。” 只要提要求就会撞上投资人爱谈判的嘴。 “三天吧,我都28了,见到你就像回到了18岁,我怕不频繁一些会憋坏,影响将来的你的美妙体验。” ……听起来像是人话又不像是。 江贝乐又有点儿心疼了:“打你巴掌疼不疼?” 他摇头:“不疼,你力气小。” 嗯?陆逊明明说过她很有劲的。 那看来是王非比陆逊抗揍,也抗造。 虽然但是,以后也不能揍了,要温柔以待,嘿嘿嘿。 最后,面很香,江贝乐被坏男人喂了一大碗。 吃完夸了他一句:“你有点儿厉害,简单一碗面做的这么的好吃。” 他顿了一下:“叫的外卖。” 江贝乐:“……” “烤鱼关门后,换成了面馆,一碗清汤面,做出了匠人的水准,难得你喜欢,再订一碗?”第47章 快递 王非又陪她回到了Z市, 大姨已经出院,暂住到了赵庆家里。 赵琪回京上班去了。 江贝乐回了自己租的房子里,王非也跟着住了进来。 江贝乐记得他Z市有公寓的, 还很大。 “你怎么不去住自己的房子?” “你想去住那里?” 江贝乐摇头,我当然还是住在自己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 老婆的窝在哪儿我就窝在哪儿。 老王,不要再喊老婆了,stop! 他笑了笑, 顺走了她的口头禅:你管我。 最近几天白天也很忙, 赵庆和怀孕的嫂子都在上班,大姨父能够自理就不错了,也不太会照顾人,赵庆家地方不大, 况且大姨在Z市时间也不会太长, 复查完就会回W市修养, 他就没请住家保姆。 只请了一个做饭的钟点工, 做午饭和晚饭,江贝乐会起早出门去赵庆家照顾大姨, 晚上回自己家。 王非想要请护工。 江贝乐说护工照顾的再好,也不能取代亲人给予的关怀。 第一天他送她过去, 中午又找她去外面吃了饭,晚上还去接了她。 按照Z市并没那么顺畅的路况, 感觉一整天他都在路上…… 一路上一边开车一边电话会议不断, 好像在攻坚一个很重要的机会。 反而江贝乐自己的工作几乎没耽误,白天在大姨家闲下来就直接搞翻译。 所以第二天不用她主动提出来, 王非自己就在早饭时候说了, 你自己去吧, 中午我不去找你了,晚上尽量去接你。 江贝乐说:不用你接,我自己回来。 他倒也没坚持:拿下这个项目,带你出国玩玩儿。 迪拜买买买吗?不感兴趣。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就德国吧,我那边还有一个挂名前男友,嘿嘿。 “……” 就这样,变成了白天她出门,他留守的状态。 第一天出门,江贝乐经过楼底下,被一个东西砸了一下头,低头看到一张抽纸裹着两瓣橘子掉在地上。 江贝乐非常的生气,谁这么没素质,乱扔垃圾! 一抬头,看到王非站在窗口,无声的看着她。 还真挺像留守儿童似的,可怜兮兮的。 然后手机响了一下,他的来电:垃圾捡一下,你在马路上捡了两天,经验丰富。 江贝乐看着他低声骂:你是不是个跟踪狂。 他不仅没反驳,反而变本加厉:不?????能在马路上对别的男人笑,警察也不行,和尚更不行。 江贝乐:“……” 从那以后,每天出门,路过楼下,都会被他砸一下,替他扔垃圾。 她有时候被砸了,懒得抬头,捡起来就走,就又会被他再砸一下,她气呼呼的抬头看他,这人,手里已经准备好了第三个…… 江贝乐无语的打给他:你这么无聊怎么不下楼送送我? 他回:你也没主动让我送。 估计就是这个原因,他叫非比。 非比寻常的执拗。 算了,别提非比了,那是乔麦给他的爱称,她提,这是给别的女人贴金。 自从上次说开了以后,江贝乐决定不再跟自己较真了,什么前任,不去想就好了。 人生总要活在当下,并且向前看呀。 向前看也不影响江贝乐嗤他:“男人不主动,吃着没滋味。” 他听了,没反驳,就又砸了她一下,在电话里命令:“这种话会让我一天都没法专心工作,上来,吃完了再走。” 江贝乐:“……” 他没会议的时候,会陪着她去附近湖心公园里跑步,以前在非洲时候,江贝乐也喜欢晚饭后去跑几圈,周政担心工地不安全,只让她绕着公寓楼跑,每跑一圈,敲一下窗口。 是的,他不陪着,在房间里工作,以一种变相的方式关注她的人身安全。 现在跑步终于有了真人陪伴,果然还是陪伴最香陪伴最美,尤其王非有时候故意跑在她前头,转身看着她,倒着跑几步。 奇了,为什么江贝乐觉得十几岁的他就像老干部,如今奔三的成熟男人却这么有少年感。 就像十八岁的小鲜肉。 让她疯狂的心动,恨不得扑进怀里咬上一大口。 江贝乐跑步习惯不贪多,就十公里,王非也不多跑,就陪跑五公里,江贝乐觉得他再跑五公里是完全没问题的,但他说晚上还有他运动的地方,并且建议她也就此打住。 江贝乐没听,坚持跑完十公里。 不过当天夜里江贝乐就强烈体会到什么叫做运动量过度,第二天从善如流的跟他保持一致性,5公里都嫌多,3公里足够。 跑完他俩还会在回来的路上去趟超市。 江贝乐第一次和美拉逛进口超市时候,美拉说每次看到夫妻或者恋人挽着手推着车逛超市,她就羡慕的不得了,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离家在外的时候感受尤为深刻。 江贝乐跟王非勾着手瞎逛,没什么要买的,但美拉提起过的感觉,就忽然无比强烈的撞入她的脑海里,她的眼眶甚至因此一热。 当然,也少不了需要接受像美拉那样的群众投来的羡慕目光。 她买一瓶没喝过的饮料一小杯冰淇淋,他买一瓶矿泉水两听固定牌子的啤酒。 第一天结账时候,王非忽然问,还记得你离家出走那次,买了一堆东西,我替你结的账吗? 江贝乐努力回想,……没想起来谁结的,就记得自己买的东西没吃上都送给了警察叔叔。 江贝乐摇头。 他说:算了,榆木脑袋别想了,今天你结账。 人傻钱多的江贝乐问他,你怎么这么爱喝酒。 他回:平时一个人不太喝的。 江贝乐:? 喝酒是为了助兴。 啥,不喝找不到感觉? 他睨她一眼:喝了是为了高兴,不是为了兴奋。 ……这人为了喝酒找了一堆非人的借口。 ……话里话外反而他成了个正人君子,还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王非曾答应她禁欲三天,这条禁令,第二天就破了界。 本来江贝乐是打算一丢丢都不去招惹他,也确实做到了。 她清楚,不在源头控制他,自己绝对斗不过他的八百个心眼子,每次都办完了才反应过来又上当了。 以防万一,睡觉都在中间加个枕头,他大长腿一过界,她就起身给礼貌的搬下去,顺便提醒他一句:“男人言而要有信。” 但她刚一躺下,他又过界,用脚背缓慢的蹭她小腿肚子,她怒视他,他就慢斯条理的回复:“给你按摩小腿肚。” 如果她再起来给搬走,躺下,他就又伸过来;如果不起来,由他去,他会立刻开始得寸进尺…… 江贝乐:“哎呀!” 他立即说:“我去戴。” 投资人的习惯,让他特别会发现新环境,除了床,浴室,窗台,厨房,客厅,只有江贝乐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江贝乐骨子里很怂很传统,开始是大义凛然拒绝的,绝不与尔等宵小同流合污,绝不! 坚持不了十分钟,舍身就义催促他:快去戴。 元旦那天,赵庆在饭店订了席。 赵庆和嫂子,大姨和大姨父,赵琪和男友张栋。 江贝乐明明都计划好了,自己和王非就是谈恋爱,不深度参与彼此的生活。 但她跟他提自己元旦安排的时候,他说好,我带酒。 这个…… “你也去?” “你说呢?” 怪就怪在竟然她们家没有一个人对他的出现表现出意外。 而且整顿饭,王非非常有眼力见的,给全家人添水,转菜,忙的他几乎没动筷,大少爷表现真不赖,江贝乐瞅准机会就偷偷夹个好吃的塞他嘴里。 不能饿着他呀,江贝乐很聪明,自己的男人还是要自己心疼的。 赵琪还笑话她:吆,小月亮长大了,会心疼人了。 王非看她的目光非常柔和,但他跟赵琪说:姐,月亮都29了,老月亮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元旦那天夜里,江贝乐坐船的时候觉得Z市的小小出租屋内好有安全感和归属感,那感觉很美妙,也很……疯狂。 她以前待一座城市恨一座城市,遇到王非后,她又重新爱上了所有待过的城市。 S市,Z市,还差一个W市。 她又想枕着他的胸口睡,他平躺:上来。 江贝乐紧紧搂着他的腰身说:王非,你心跳好快。 他回:你比我快。 她忽然咬了一口嘎嘣豆,听到一声短促的喘气,嘿嘿笑:还比我慢就再加一口。 他忽然说:月亮,我很幸福。 因为咬豆豆? ……你正经点儿,不光上床这一会儿,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江贝乐:…… 他又问:你呢? 江贝乐不说话,现在又不是进行时,一个八爪鱼缠在身上,你自己体会吧。 但她忽然有个疑问:“你每次和我结束后会失落吗?” 他身子一僵:“你什么意思?” 江贝乐嘘了声,别动,听我说。 我们的关系开始的很不正常,明明在前一段感情中我是正常的恋爱关系,是被珍视的那一方,为什么我要作贱自己,你也作践我,第一次你真的对我特别差,我特别的失落; 他轻声解释,我已经尽力控制我自己,你想想你说的是人话吗?又要幸,又不脱衣服,我大街上捡了你,你还侮辱我。 江贝乐脸在他胸口蹭蹭:是吧,原来我这么坏呢,我道歉,可人家当时失恋哎,原谅我啦。 他声音依旧没有一丢丢喜悦,甚至还有些惆怅:我失恋比你久。 “讨厌,这话会让我想起乔麦,不许在我跟前提你前女友。” 他:…… 他问,现在呢? 江贝乐摇头:后来我明明都想好了珍惜自己,要好好爱自己,就是你,总勾引我,让我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跟你尚床,我就更失落;失落我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你还要跟你睡,失落我没有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失落我不是一个好女人。 王非:下去,拉我起来。 干嘛? 我走了,回S市。 ……哎呀,别动,我还没说完。 江贝乐怕他真起身,干脆一条腿又勾住了他的一条腿。 “哎吆,老王,那是过去了,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只有满足没有失落。” 王非声音特别冷:我跟你在一起从来没想起过前任。 江贝乐:……我没说我想前任,我是因为失足而失落。 江贝乐被坏男人一把从身上拎了下来,冷落在一边,又久违的留给她一个大后背。 老王? 后背没动。 星星? 还不动。 老公。 …… 他转身,恶狠狠的说:下不为例。 她看着他笑,两分讨好,三分真诚,还剩下几分的表现不是很明显的……得意。 他忽然凑她脸前来,江贝乐结巴:干,干嘛? 他口吐幽兰:你知道真正的失足是什么样吗? …… 江贝乐叫唤:你怎么懂这么多! “被你逼得!” 元旦过后没几天,王非要去米兰出差,还是之前印度那个项目,最终敲板会议,选在了时尚之都米兰。 这次时间长,大约半个月。 也是由于时间太长,他提出让她陪同,理由是再过两天,大姨复查完,就可以回W市了,不用人伺候了。 王非的意思:就差两天了,也不缺她了。 江贝乐的意思:我还要陪同大姨去复查,跟赵庆一起送大姨回W市呢。 俩人经过了不算友好的沟通,最后还是他一个人去,但敲定了未来超过一星期的出差她都要跟着的不平等条约。 江贝乐想,这个人还真是喜欢带着女朋友当?????空中飞人,乔麦是,她也是。 哎呀呀,她怎么又想起了乔麦。 忘忘忘,再不忘就叫汪汪。 自从和大姨全家一吃过团圆饭,她竟然不自觉不受控的开始想象起她和王非的未来。 她想徐阿姨小时候很喜欢她,会不会现在有小时候的滤镜,依旧也喜欢她? 想到徐阿姨喜欢乔麦,她暗暗开始对比她和乔麦…… 家世是比不上,但是她有工作; 因为爱运动,体力肯定比她好; 身高貌似差不多; 长相方面,乔麦的眼睛比较圆,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就像小仙女;但江贝乐的眼睛更显细长,也更加妩媚,小仙女是当不成了,可以往欲女方向培养培养,王非一定很喜欢。 江贝乐在他临行头一晚跟他提了自己的想法,觉得受他栽培,自己有潜力成为一个玉女,他赶脚肿么样…… 他没用语言回答,用行动回答的,他俩在御海沉浮了一整晚,第二天临行前还特意嘱咐这个玉女一定耐住寂寞,他会每天跟她视频的,不介意提供一对一洛聊服务。 等他回来继续好好的,认真的,用心用力的栽培她。 王非在的时候,江贝乐白天照顾大姨,晚上应付他。 他走后,大姨很快也回了W市。 江贝乐在W市住了两天,大姨说王非这孩子真不错,就有一点儿不合心意,开个小公司做生意,这年头做生意赚钱不容易,出的多进的少,到处都是花钱的地儿,你看他花钱又大手大脚的,总归不是太放心,你跟他聊聊,最好让他跟你哥和你姐对象一样,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稳定踏实比什么都强。 江贝乐:? 大姨作为人民教师,稳定了一辈子,就觉得稳定是最好的,特别瞧不上做小买卖的王非老同志。 所以晚上,江贝乐传达了一下我方家长对你职业以及未来就业方向的指导意见,请问反方怎么答复? 反方沉吟了一下:大姨和大姨父都是高中老师是吧? 椰丝。 王非嗯了声:好办,我回去在W市投资个私立高中,我挂名校长。 哎吆!王校长,千万给个机会让我应聘您学校的英语老师。 果然,W市也因为了有了王校长的一句空话,而变得那么滴有爱了起来。 江贝乐从W市回到Z市后,才忽然感觉不习惯。 一个人去跑步不习惯。 一个人逛超市也不太习惯。 明明有大把的时间任她支配,而不是时间全被他占领,由他去支配。 唉! 她甚至都生出了买张机票去米兰的冲动。 怎么会这样!机票钱多贵!再等十多天就回来了不是吗,十几天她可赚不到来回米兰的机票! 江贝乐得找点儿除了翻译以外的事情做,用来压制她打算乱花钱的那股强烈冲动。 她发现,哎?攒了一堆快递还没拆封。 她就挨个拆封,从最大的开始。 拆到最后,有一个小纸箱,感觉是个非常小的小玩意,她打开,一个黑色U盘。 她没买啊,而且不带包装的U盘,还有一张纸,用小楷打印着一行字:U盘里有你不知道的真相。 好奇怪,是不是寄错了? 她看寄件人,不详,但是是同城快递,已经寄了好几天了。 她拿出笔记本,摆弄着U盘。 不会有病毒吧,然后又想这散布病毒的方式好像太费钱了吧。 攻击她的电脑有什么用,要黑也是黑王非的。 但是收件人是她,江贝乐。 难道熟人作案,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觉得江贝乐收货,王非试货? 想到这里,她觉得有必要替王非试毒,电脑真报废了,就有借口让他换新的了。 有了这个底气,江贝乐毫不犹豫的插上了U盘。 没病毒。 里面就一个文件,是个音频。 她点开,一阵嘈杂,似乎是在打架或者有人挨打,好像录的电影里音频一样。 江贝乐一头雾水。 刚打算关了,听到一个男人的求饶声:我真的不清楚,是S市的一个人出钱去给周康下套,上不封顶。 有个粗粝的男声问下套的人叫什么? 那人哀嚎了一声: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姓名,我只知道他叫Allen,大名真不知道,我们这行就是有钱拿不问出处,……啊…… 音频断在了这里。 作者有话说: 王校长不是碰瓷,码完才意识到第48章 反噬 江贝乐一天没吃东西也没喝水。 夜里窗户也忘记关了。 第二天嗓子像着了火, 头也疼的要爆炸,但她死活又睡不着,失眠的第三天, 她又添了新毛病,流鼻血。 因此三天没接王非的视频通话,怕突然流鼻血吓到他。 总觉得得做点儿事情缓解一下她的焦虑,翻译工作刚刚阶段性完成,她还特意跟凯蒂说休息一星期。 但是即便有, 她的状态也很难能进行下去。 她把家里所有王非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堆在了门口位置,约了快递上门取件,一次性寄到S市,也不用他多余跑一趟了, 怪累的。 他的行李寄出去以后, 她依旧很焦虑。 就又把自己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 她需要出去散散心, 在家待的已经憋出病来了。 她打算今天正常接他视频,简单告个别。 但他视频打过来的时候, 她又反悔了,改成了语音通话。 那边问:“电话不回, 视频不接,这几天你怎么了?” 江贝乐嗓子还是很哑:“……睡觉忘记关窗户, 感冒了。” “怎么这么不注意, 去私立医院看看吧,自己一个人行不行, 我打给你哥, 让他送你过去?” 江贝乐说不严重, 小感冒,吃个药睡一觉就好了。 又问:Allen在你身边吗? 他嗯了声:“他在客厅工作,我来阳台跟你打个电话,……想你了,很想你。” 江贝乐极力忽略他后面一句话,说了句:“你打开免提,我跟Allen打听个事情。” 他笑:“查岗吗?” 江贝乐:“快点儿。” 过了会儿,那边有Allen疑惑的声音:“江小姐?” 江贝乐很平静的问:“Allen,你为什么给周康下套呢?” Allen一顿,半晌说了句:“江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周康。” 江贝乐哦了声:“你不认识他,但不妨碍你给他下套。” 一阵沉默后,Allen依旧那句老话:“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要忙。” 江贝乐转而问:“王非,你听到了吧,你有话要说吗?” ……沉默像是一张网兜过来,而她就是网里的鱼,他的沉默让她张不开嘴,喘不上气。 她花了很大力气找回了声音:“回答我。” 他启唇:“不是我。” 江贝乐声音很低又有些哑:“王非,你有八百个心眼,但你永远学不会坦诚,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他这才低声反问一句:“那重要吗?” “很重要,没有人愿意蒙在鼓里当傻子。” “……我只是想回到过去,让一切回到原位,我想为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他承认了,呵呵,他承认了。 江贝乐宁愿他坚持不承认,那她将来再想起他的时候,还可以留有他的好。 但他太烂了,他的所作所为,令人心寒,令人胆颤。 “用毁了别人人生的方式,成全你自己,王非,你怎么会这么作恶!” 他轻声质问:“到底谁的人生被毁了?周康?他本来就好堵,他当时已经输了一百多万,多一个零少一个零区别大吗,那一百多你们替他还了他就会戒赌吗?他会吗?” 毫无悔意,为什么他毫无悔意! 江贝乐声音哑的不像话,发出来既像猫咪在嘶吼又像在呜咽:“我和周政……,要结婚了,一百多万我们抗的过去。” “江贝乐,难道你还没有看清楚,他的爱,不足以让他放弃他大哥选择你,一百多万是简单,未来不会有三百万五百万吗?他哥的事情始终会爆,我只是在你搅和进去之前推了一把而已。” 江贝乐眼泪往下流。 推了一把,九百万,真的好大一把。 “明明就是你错了,大错特错了,你为什么一点儿悔意都没有!” 他声音也很受伤,态度越来越不讲理:“我只是要一个机会,在非洲,我问过你,回国后,我甚至求过你,你没给我,我不觉得自己错了,我没错,哪怕推倒重来,我还是会这么做。” 他没救了。 他没救了! “你的爱情是爱情,别人的就不是吗?挡你路的就要被你摧毁吗?你毁了周政的人生!” “他成了邢志刚的上门女婿,靠婚姻跨越了阶层,他到底有什么损失?” 是吗?他应该谢谢你,拆散了他和贫穷女,娶了富家女。 “周政幸福吗?快乐吗?他是发自内心的想娶邢茜吗,想去当这个上门女婿吗?” “江贝乐,你和周政已经无关了,他的幸福有人去关心,你只关心你的幸福就足够了。” 江贝乐摇头:“幸福是什么,我一想到周政不幸的人生,我?????就愧疚,凭什么我要得到幸福,我不配,你也不配,王非,或者你没有羞耻心没有同理心,你可以,但别来我身上寻找,我给不了你。” 那边声音很急切:“你什么意思?” “我们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他急了:“周政都幸福的要当爹了,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哀悼什么?我们说好了要翻篇!” 江贝乐认真的说:“可以翻篇,只要周政亲口跟我说,他现在很幸福。” “……” “你能做到吗?王非,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做到就留下,我们翻篇,做不到,请你,求你,恳求你,再也别出现我面前,再也!我一分钟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开始执拗了起来:“我没错,江贝乐,你一直都对我不公平。” 好,他没错,她错了! 大错特错! “你的行李已经寄到了S市。” “再见了,王非。” 江贝乐挂了电话,拉黑了他一切联系方式。 拎着行李箱出了门。 城市明明还是老样子,却变得又那么陌生了。 就像她从来没认识过一样。 江贝乐没有目的地,她去了火车站。 拿出手机茫然四顾,想起了她之前研究过的三个地方。 她觉得很冷,想去离天空最近的城市,拉萨。 据说缺氧的地方,脑子转的慢,可以忘记很多痛苦。 去往拉萨的火车不是每天都有,她又转道去了机场。 江贝乐在拉萨的八廓街住了一家旅馆,房间很小,就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只能洗脸不能洗澡的小卫生间,洗澡一楼有旅客公用的,洗衣服手洗,四楼天台可以免费晾晒。 优点是地理位置,最中心的位置。 只是前几天她一直躺着,除了吃饭没出门。 高反严重,上不来气,走不动路。 就像一下子过渡成为了老年人,就连去天台晾衣服这种简单动作,她都不是走着上去,而是蹲着,手脚并用爬上去的。 对于又爱运动又爱美的她来说,爬一次她就决定再也不洗衣服了。 一周后,她终于可以用两条腿走上天台的时候,吹着天台呼呼的小风,她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那边说是Allen。 他说:“江小姐,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江贝乐回:“我在外地。” 他:“……” 他又说:“方便电话里聊几句吗?” 聊不聊的你不是也打电话了吗? 江贝乐很冷淡:“替你老板说好话就不必了,不客观。” 他叹了口气:“还真不是,我说一下工作方面的客观事实,我跟着王总有三年了,我们几乎盯上的机会都能拿到,他工作很冷静,看问题很透彻,下手又狠辣,我跟着他是要创造商业奇迹的。但他遇到你后就变了,会撇下工作到处跑,印度那个项目,我们团队没日没夜做了三个月,只差临门一脚了,在米兰跟业主没谈完王总死活要回国,这是自杀性放弃,三个月的辛苦,我也觉得自己被闷头敲了一棒,其实也头一次对他产生了怀疑。” 好像是说江贝乐影响了王非,还有Allen赚钱的机会。 “你之前也闷头敲了周政一棒槌。” Allen苦笑:“我知道你俩闹翻的理由,给人下套这种事情在你看来很下作,在我们看来只是手段,我们做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我查过了,你收的快递,Z市同城,你为什么不想想谁给你邮寄的呢,谁能就此获利呢,邢总本来是和我们约定合作参与印度的项目,那块饼我们盯了很久,是个前沿技术工业化,一旦落地将会带来巨大收益,谁不想投资去占一部分利,我们投资占股10个点,邢总5个点包括投技术标,周政负责后忽然甩开我们要吞15个点加技术标。” 江贝乐:“……” Allen又说:“本来我们最有胜算,可王总跟业主做最终谈判时候撂挑子了,今天出结果了,周政赢下了技术标,还分走了投资额,有时候你认为情情爱爱的东西,可能只是别人逆风翻盘的手段。” “还有一件事,周康那一千万,不是邢总出的钱,邢总反对邢茜帮忙,没有人愿意跟这种家庭结亲家,邢茜一个女孩子不透过父母哪里来这么一大笔现金,王总出的钱。” 拉萨缺氧的城市,让江贝乐脑子转的很慢。 但Allen说:“这事情没完,周政以为拿到项目就万事大吉了?商战可没这么容易就分出胜负,他临时倒戈,商业大忌,合同签了也有违约一说,他主动违约的话,违约金额度非常高,就是不知道这一次邢总兜不兜的住他女婿捅的这个大篓子。” 挂了电话,她觉得天台的风很冷,城市的燃香很浓郁,钟声铃铛声不间断的从大昭寺方向传过来…… 除此之外,仍旧一无所感。 直到当天夜里她又接到一个电话,IP属地是国外。 接起来那边说:“贝乐,江贝乐。” 像是低语,又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但江贝乐今天的心情听起来,却似恶魔的低语。 江贝乐沉默了很久:“周政,你醉了。” 他嗯了声:“只有醉了,才放纵自己给你打一通电话。” 他又问:“为什么删了我?” 江贝乐缓缓的问:“你还是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之前把我删了吧?” “……” 大概问到关键点了,把他问住了。 江贝乐又问:“U盘你寄的吗?” 他承认了:“是我,你应该知道真相。”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真相?” “邢总反对我和邢茜的时候……,一千万不是小数目,邢茜一个人说拿出来就拿出来,我心里有疑问,但她说是她母亲的私房钱,结婚后我查了邢茜的转账记录,那段时间,她有一千万进账,来自S市的一家基金账户……”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现在为了抢项目,对他发难了吗?” 他否认:“不是为了项目,这些烂事与你无关,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直到我在医院遇到了你们俩个,你可以和别人在一起,但你不该和他在一起,贝乐,你被他骗了。” 呵呵,是啊,我被他骗了,所以你提醒了我。 “我已经如你所愿,跟王非分了,你又为什么打电话?来欣赏你的胜利果实吗?” “……贝乐……” 他低声问:“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三年,等我三年。” 江贝乐难以置信:“你和别人结婚,有了小孩,让我等你三年,你怎么说的出口!” “你可以不用静止,这三年,你可以谈恋爱,也可以结婚,甚至可以要孩子,我只是想你的时候可以听听你的声音,或者能让我见你一面……” “周政!”江贝乐打断他。 “你为我做出的所有承诺,一个都没有做到,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过要给我幸福,你没做到;分开后你让我忘掉你往前看,等我真放下你去接受别人的时候,你又亲手折断我的感情,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结婚了,有孩子了,你老婆在怀孕!你怎么有脸跟我说这话,你是让我给你当三!你在侮辱两个女性!” “我会娶你的,我的一切都会给你,我的事业我的财富我的人,你的孩子我会视若己出,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我现在有信心让一切回到原位了,就三年,我会跟邢家彻底解绑。” ……看来印度那个项目真的很大。 得到的人信心膨胀,失去的人念念不忘,还要伺机破坏。 “我不会回头了,周政,你既然选择了事业和你的亲属,放弃了爱情,你就不要回头了,甘蔗没有两头甜,想想当初我是怎么求你,你又怎么狠心离开的,想想你让我活在阳光下的诺言,再想想你今天提出的要求,让我给你当见不得人的小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不是醉了就可以胡作非为胡言乱语的!” “没有王非,我们本来可以事业爱情都有的,江贝乐。” “是,没有他,我们会有爱情,但没有他,你大哥就不赌了吗?没有他,你能保证你大哥百分百不会赌掉我们的未来吗?” “……” “周政,你都放手了,离开了,为什么要回头,为什么又来抓我,你爱我的时候全心全意,走的时候干净利落,我就因为懂得离开时候你对我的好意,哪怕你离开的时候那么坚决那么无情,毫无余地,我都没念过你的不好,我心里留下的都是你对我的好,你为什么要打破它!” 他声音也很痛苦:“我怎么放弃你,我们在一起三年,相爱了一年半,我以为做得到,我做不到,我闲下来就忍不住翻你的朋友圈,我盼着你发点儿什么,但这种机会你都剥夺了,我在医院遇到你和王非,为什么我一个人煎熬,你们看起来那么好,你告诉我,我怎么办?我不敢要求不敢奢望你给我当三,我就想当个朋友,我?????可以偶尔想你时候和你说上几句话,这很难吗?” “很难,你每一次联系我都让我觉得你在侮辱我们曾经的爱情,别再给我打电话,你要追我可以离婚的,你现在知道了,钱是王非出的!你不欠邢茜的,你会离婚吗?” 周政低声道:“结婚不是儿戏,它与工作家庭绑定在一起,而且,邢茜她怀孕了……” 最后一句听起来像是恳求:“但我会离婚的,给我三年时间。” 江贝乐知道,周政又给她画大饼了,但能不能实现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她冷淡的说:“时间不要管我要,我问你不是要求你离婚,而是郑重告诉你,哪怕你离婚了,再来追求我,我也不同意,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再见吧,周政!” 作者有话说: 作废了一个版本 这是新版 全书highlight部分,我竟然……写的这么无感第49章 善缘 江贝乐高原反应经过了一周的室内横尸调整, 一天终于能够出门活动半天。 上半天活动,下半天在旅馆休息外加翻译新小说。 这次她选了个玄幻的,内容除了打杀就是干架的, 因为她发现,玄幻才是现实,现实反而比小说更玄幻。 江贝乐每天的活动内容很固定,步行去大昭寺打卡。 一个人转经,一个人看游客人来人往千人百态, 看长途朝圣而来的藏民在寺外三跪九叩。 直到有天早上出门的时候, 瞥到她隔壁房间开着门,似乎有人躺在床上,看到旅馆的年轻小哥哥拿着两个手持氧气瓶送进去…… 当天夜里听到有人在隔壁咳嗽,好像咳嗽的很厉害。 隔音很不好, 这咳嗽弄的江贝乐也失眠了。 就又想起了上学的时候, 她感冒的那次。 少年时候的她, 真的不爱动, 身体一直都不算太好,每年流感季节来临, 总少不了她的亲力亲为去体会。 高一那年流感季,她爸出差一个月都没回家, 保姆月底休假,她中招了就没去王非家里住。 主要她觉得自己感冒了, 万一给人传染上该多么不好意思。 就一个人在家窝着。 感冒症状最严重的那天她没去学校, 在家休了一天。 下午王非给她发信息:不好好上学干嘛去了,为什么逃课? 她回:没逃课, 感冒请假了。 结果他下午回来非常早, 她还挺意外:“提前放学了?” 他说:逃了一节课。 他又问她吃了什么? 她说感冒什么都不想吃, 就喝了水,吃了点儿零嘴。 他骂了她一句:生病了还作。 那天他去厨房熬了一大锅十宝粥,就是家里食材都用上的那种,足够吃三天。 说实话,她家电饭锅韩国进口的,熬粥很好喝,因为价格很贵的,而且粥里放了大枣和花生,很香甜。 她一天没吃饭,吃了超大一碗。 吃完感觉浑身充满了power。 到了晚饭点,江贝乐听到徐阿姨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回家。 他回,今晚我住同学家。 江贝乐听了还疑惑他怎么不实话实说住她家呢,好怪异。 那天晚上,他住她对面房间。 睡前盯着她吃药,半夜鼻塞醒了,闹出了动静,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溜进来关心她有没有发热。 江贝乐擤完鼻涕回了句不发热,你就不念我的好! 把他撵出去了。 自从她从冰岛回来后,总会不经意的想起小时候。 就因为想起了过去,再听到隔壁的咳嗽声。 她死活都睡不着觉。 一颗心不上不下的,甚至一抽一抽的,很难受,就好像咳嗽的是她自己,又好像比她自己咳嗽还难受。 第二天上午出门的时候,路过隔壁,依旧开着门,江贝乐目不斜视,飞快的走了过去。 跟怕撞见鬼一样。 这一路她都有些走神,心不在焉。 到了大昭寺,庙里依旧人来人往的游客,但佛堂里面人出奇的少,门口有两个黑衣工作人员,见到她说了句:“赶紧进去。” 身后紧接着两名游客被拦下:“不好意思,今天这里被政府机关包场了。” 江贝乐满头问号,那她怎么被放进来了? 看一眼游客,冲锋衣单反双肩包是标配。 低头一看自己,一件游客配置都没有。 怪不得被误认为是同行政府工作人员。 真正进去了,看到前面有十几个人,穿着并不是西服也不是制服,跟她一样的休闲服,跟着一个□□在绕十二金身像。 江贝乐沾光了,默默跟上。 跟着顺时针饶了三圈。 站定,听导游讲佛像的故事,江贝乐听了两遍了,但没机会近距离摸佛像,就在听得时候先去摸了摸佛像下面的玉石,有个人也同一时间去摸,正好摸到了她的手,俩只手迅速的分开。 分开后互看了一眼,俱是一愣。 陆逊。 从佛堂出来,陆逊跟同行的同事说:“我跟同学聊会儿。” 江贝乐对大昭寺自认为比他熟悉些:“你要转经吗,声音很动听。” 他回了句:“我来了一年了,不知道转了多少趟了。” 非常意外:“……你在拉萨交警大队?” “嗯,援藏一两年,以后升的快一些。” 小太阳竟然在离太阳最近的城市里,拉萨室温不得高两度以示尊重。 江贝乐哦了声:“今天沾你们光了,我前两天来只能看金像,不能摸。” 他冷淡的回:“你愿意摸的话,每个月初一过来,我们大队月月来摸。” 江贝乐:“……” 他俩说着话,走上了大昭寺二楼,可以眺望古城景色。 冬季的拉萨有风,吹得寺庙里的黑色布帘呼啦啦,就像穿越回到了古代,想起了隔壁的咳嗽声,江贝乐无端生出一种苍凉的感觉。 就像她隔壁住了个文弱书生,而她身边,她抬眼看了眼,是个在前线打仗的将领。 大概是翻译打打杀杀太入戏了。 将领问:“和你老公一起来的?” 她摇头,反而稀里糊涂问了他一句:“你有女朋友了吗?” 问出口,她自己愣了一下。 因为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竟然刺痛了她自己。 她想的是,要是隔壁的书生看到他俩在一起,肯定就离开了,再也不来苦苦纠缠她了。 但她竟然舍不得,去这么伤害他。 陆逊嗯了声:“有了。” “……” 陆逊又问:“都结婚了,怎么不一起来。” 她回:“没结成。” 他啊?了声,脸色从冷淡无缝切换至懵逼:“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命吧,他甩了我,娶了别人。” 陆逊一滞,嘴了她一句:“你就是看男人特别不准,让你不看好老子。” 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但不是自己的男人,没必要评价,有点儿像抬杠。 他唉了声:“刚刚我说女朋友也是骗人的,你都结婚了我还光棍着,挺没面子的。” “……” 他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不自然:“你觉没觉得咱俩特别有缘分,你送情书送到我手里,咱俩大学还遇到,摸个佛像摸到了我的手,这简直就是一出藏佛启示录。” 江贝乐记得刚刚自己是被摸手的人。 江贝乐还没回答,有一个小伙子在一楼喊他:“副队!局长喊你吃饭去了!” 又笑着建议:“带上你朋友啊!” 他摆摆手:“跟局长说一声,我不去了,你们去别管我。” 那人一副了然的表情:“得嘞!” 陆逊扭头对她说:“别混我们饭局,不安全,我们援藏的人在这种地方找女朋友太不容易了,就我猜测,今天许愿求女友的就至少有仨个。” 十几个人有三个,确实比例挺高了。 不过这话说的不现实,跟她了解的既定事实不符合。 “西藏游客很多,年轻美女游客尤为多,酒吧也特别多。” “人越多我们越忙,哪有空去酒吧,……真去的话我也不敢透露自己职业啊,总得让人对我们职业有想象力和震慑力,得端着,下凡就没劲了。” 江贝乐:“……” 你是个交警,又不是刑警……,有什么可端着的。 “走吧,带你去吃石锅鸡。” “我更想吃黑猪肉。” 他啧了声:“急什么,一样一样来,到了我的地盘,想吃什么有什么,放心,吃不了让你兜着走。” 江贝乐:“……” 江贝乐跟着他兜兜转转进了一家店,店面不大,人不少,他抱怨:“到处都是游客,没有清净地方!” 江贝乐提醒:“我也是游客。” 他撇撇嘴:“我看着你更像是游魂。” 为什么这孙子一说话就让人有动手的冲动呢? 他点的那只鸡上来以后真的挺大一口锅,感觉五六人都吃不掉,江贝乐问:“量太大了吧?” 他挑眉:“都说了,兜着走,吃不了把锅搬走。” “谢谢,不好笑。” 他倒是笑了:“跟江二爷吃个饭太他妈的难了,追星都没这么难,我都感觉是做梦。” 说着给她盛了一碗鸡汤:“都是好东西。” 她低头喝了一口,汤汁浓郁,鲜香可口,称赞了一句:“不错。” 他撇?????撇嘴:“灌溉一下你被狗男人伤害的心田。” 江贝乐:“……” 他又问:“因为什么分手?” 江贝乐回:“哪一个?” “要结婚的那一个!” “所以才问你哪一个?” “……” 陆逊呼了一口气:“你太牛了你!大一时候没见你对男人感兴趣,毕了业怎么弄的,连缝都不留了。” 江贝乐嗯了声:“大学里穷,毕业有钱了,饱暖思银欲。” 陆逊:“……” 江贝乐忽然想听听男人对爱情与事业的看法。 “陆逊。” “嗯?” “我一个女性朋友A和男友B都谈婚论嫁了,B大哥赌博欠债,害的B不得已入赘了有钱的人家,最近发现B大哥的事情竟然是一个喜欢A的C男下的套……” 陆逊:“……” 江贝乐觉得陆大爷这脑子大概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她解释:“这个A和C……” 陆逊说:“俩男的都不是好东西,都别要。” 不容易,他懂了。 江贝乐艰难的开口:“我朋友现在很喜欢后面那个C。” 陆逊问:“喜欢后面那个早干嘛去了,非等到下套?” 江贝乐:“……” “前面那个B呢?” “很有事业心,没有下套事件,再过三五年会做出一番小成就;现在入赘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飞得更高更远。” 陆逊哦了声:“那不就是求仁得仁了吗?而且他大哥赌博这事儿,没人下套他就不赌了?哪怕我现在在体制内,也有人赌的家破人亡,这个B不和原生家庭解绑,被拉进深渊是早晚的事情,你朋友应该谢谢下套的哥们,当然,那哥们也不是好东西,又阴又坏,太会儿玩儿人了。” “不能要?” “嗯,不能!” 江贝乐沉默了。 他又重复强调了一遍:“俩都不能要。” 陆逊给她碗里盛了一个鸡腿:“我就甭问你的故事了,你分手绝对主要责任在你,天天想象力丰富,又敏感多疑,非常难逗,你别叫二爷了,你叫难逗吧,江难逗。” 江贝乐:“……” 他自己又盛了个鸡腿,江贝乐哎了声,他顿了一下:“怎么,俩腿儿你都吃啊?” 不都吃,吃一个占一个。 “剩下的那个腿儿我打算打包,晚上吃,要不你吃鸡胸吧。” 他:“……” “吃什么剩菜,晚上带你去吃黑猪肉。” 江贝乐摇头:“我每天就活动半天,一天坚持不下来。” 他哦了声:“也是,我刚来这边,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月才适应,男人肺活量大,高反更严重。” 江贝乐忽然就想起了隔壁的人。 就有些食不下咽。 江贝乐莫名有点儿焦虑,催促他:“快点儿吃吧,我吃完回了,你也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他反而不紧不慢的:“我今天有空,一会儿送你回去,去你酒店坐坐。” “我住的不是酒店,是便宜旅馆,没地儿可坐,卫生间都没有。” 他叹口气:“江贝乐,你就顾着思淫了,你看看你过得日子!” “……” 吃过了饭,陆逊送她回了旅馆,一进旅馆的门洞,陆逊就皱眉:“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地儿。” 江贝乐说:“比你有钱的都住这里。” “谁,你吗?怎么,你又发横财了?还是你家东山再起了?” 江贝乐闭嘴不语了。 路过隔壁房间,依旧开着门,人影依旧在床上躺着。 江贝乐在门前站住,犹犹豫豫的。 陆逊问:“怎么了?” 江贝乐问他:“刚刚摸金像的时候,你有没有收到神的指示?” 陆逊我去了一声:“你收到了?” 江贝乐嗯了声:“神说,像我这种无父无母的人,选择一个坏蛋,把他变成一个好人,才是我这辈子要修的善缘。” 陆逊:“……” 她又低声说:“你同学住我隔壁,两天没出门了,你进去看看。” 陆逊啊?了声,说着高反这事儿可大可小,谁啊?我哪个同学? 就走了进去。 江贝乐没跟进去,就在门口等着。 陆逊说了句我去! 江贝乐一阵紧张,在门外问:“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他喂了两声,没反应。 他又走出来:“叫车吧,昏睡过去了,高反这么严重还是去医院,这种窄巷子120不方便进来,问问旅馆能帮忙送医院吗?拉萨市区的医院我都熟悉。” 旅馆还比较好说话,立刻就帮忙送了医院,陆逊给背到车上的。 陆逊关上车门本来要绕到另一边,看样子打算和王非坐后面,江贝乐说:“你去副驾驶,我坐后面,我靠着他。” 陆逊说:“大男人这么沉,你行不行?” 江贝乐嗯了声。 陆逊:“……” 这一路,王非靠着她,脸色很白,没有血色,隐隐透出些青色,嘴唇泛白干裂,还气喘,一副醒不过来的样子。 江贝乐印象中,他从来没有这么落魄过。 旅馆的开车小哥说:“昨天一整天没见他出门,也没见叫外卖。” 陆逊点头:“估计是饿得。”在后视镜瞟了江贝乐一眼:“鸡腿我不吃给你打包带回来就好了,是吧?” 江贝乐:“……” 到了医院,急诊的人一见着陆逊,立刻说:“陆副队,这个还是抽血验酒驾?看着都喝懵了。” 他说:“哪儿,高反,开住院,先把输液给挂上。” 在陆警官的帮助下,很顺利的给王非办理了住院。 作者有话说: 存稿还有一章第50章 锦旗 挂上了吊瓶很久, 王非还是昏睡着。 江贝乐不放心了,去走廊把护士喊进来,问她怎么办, 人怎么就是不醒呢? 护士说:正常,看他怎么来的拉萨,有时候坐火车来的,路上晃悠两天休息不好,加上高反, 昏睡个两天两夜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 葡萄糖挂上了,别担心,肯定会醒的。 陆逊撇嘴:“你踏实坐着吧,我那时候也很严重, 肺活量大的人, 都有这个过程。” 江贝乐又坐病房里的椅子上了, 还是觉得焦虑, 就心里没着落。 陆逊忽然起身,走到病床边, 探起身体去瞧。 江贝乐问:“你干嘛?” 他说:“我大学后就没怎么回过S市,高中群我在, 但我一直潜水,他也是, 我有七八年没见过他了吧, 我看看,他比我好在哪儿啊, 让你跑去啃了回头草。” 江贝乐也跟着他的话去看病床上的人, 王非眼睫毛忽然抖了一下, 睁开了眼…… 俩大男人就这么眼观鼻,鼻观眼的四目相对,还很近,那一刻,陆逊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 他迅速起身来了句:“哎呦,我去,吓了我一跳。” 是吧,江贝乐看到王非瞳孔也震了一下,应该也吓了他一跳。 王非没有吭声也没跟老同学打招呼,只侧过头来看着江贝乐。 江贝乐默了一下:“快谢谢陆大爷,你的救命恩人。” 他又扭头看陆逊,锁着眉头。 陆逊哎了声,还客气上了:“谢不谢的,我也不在意,人民公仆嘛,当然,非要谢,我也不拦着,我办公室北面还缺一面来自人民群众的锦旗。” 王非:“……” 江贝乐立刻去网店搜索了。 陆逊转而问她:“你干嘛呢?” 她说:“送你锦旗。” 他没好气:“我同事都见着咱俩在一起了,你还送,你给我当托呢?” 王非开口,声音有气无力的:“你俩怎么在一起?” 陆逊回:“谁知道呢,走路上忽然被人摸了一把小手,吓了我一跳。” 江贝乐:“……” 王非忽然说:“锦旗我来送吧。” 陆逊嘿嘿一乐:“尽快送!就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横批见义勇为!” 王非嗯了声:“印上你摞照。” 陆逊懵了一瞬:“你怎么有我的摞照。” 江贝乐咳嗽了一声:“大一春节,你管我要照片,我不给你,你发过来吓唬我的。” 江贝乐也不知道自己为毛要解释这么详细,大概就是陆大爷脑子不好使,不说详细点儿他想不起来吧。 果然他眼睛一转想了想:“就是你收了后又管我要我老二高清□□,我死活没给你那次?” 江贝乐:“……” 陆逊更不高兴了。 “我当时那么追你你都不同意,你为什么要留我洛照,你这个变态。” 江贝乐还没解释,王非不轻不重的说:“助兴吧,我俩开始之前会浏览果照助兴。” 陆逊扭头骂他:“你不举吗?还要浏览摞照!” 王非冷淡的回:“我举不举的,江贝乐也是和我睡,你天天硬着也捞不着。” 江贝乐放空,有种俩狗打架,事不关人的样子。 陆逊气的头顶都冒烟了:“那你凭什么浏览老子的摞照!” 王非说:“这是让你涨涨记性,别一发骚就到处派发洛照,没给你挂网上去让人民群众共同欣赏就不错了。” 陆逊疯了,转而对看热闹的人大吼一句:“江贝乐!” OK,来活了,轮到人类下场劝架了。 江贝乐伸出双手保证:“别担心,我删了!” 闹了这么一出,王非又有些气喘,明明鼻子里就塞?????着氧气管呢。 陆逊哼了声:“活该!” 又坐了一会儿,看着液输的差不多了,江贝乐问王非:“你要吃点儿什么吗?我去买。” 他轻摇头。 陆逊说:“算了,我去,我附近熟。” 江贝乐能感觉陆逊是想给她俩人留下独处时间。 陆逊离开后,江贝乐说:“周政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等他三年,离婚后娶我。” 他半晌说了句:“……恭喜,你终于能去给他孩子当后妈了。” 大概是经过高反的磨练,江贝乐心态已经peace了,听到他说恭喜都没翻脸,而是说起了过去:“以前,从我爸没了后,每一年春节我都觉得很孤独,其实大姨家春节很热闹的,我哥我姐都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时候不爱回大姨家过年,在非洲的时候,我三年没回国过春节,周政追了我一年半,他真的对我很好,我好像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跟他恋爱后,他就像一束光照耀在我身上,治愈了我,温暖了我……” 王非出声打断了她:“别说了。” 江贝乐轻轻摇头:“听我说完,所以哪怕他离开了我,我仍然是感激他胜过恨他,但我不恨他不代表依然会继续的爱他,他爱过我是事实,负过我也是事实;这次他求我等他,我知道我做不到了,因为我已经不爱他了,他马上离婚追我我都不会同意,再过三年我大概已经不认识他了。” 这人听完没出声。 到底什么意思呀,这和你聊天呢,沟通呢,你倒是说句话呀。 江贝乐又心平气和的说:“他在我心中已经是过去式了,正因为过去了,我才能想起他更多的是他的好,而不再记恨他,我觉得周政也算求仁得仁,事业第一,家庭第二,我第三,他失去我后,有机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实现他的腾飞梦想。……你会掐断周政腾飞的梦想吗?” 他这才开口,语焉不详:“我躺在医院里,哪里顾得上。” “可是Allen没躺着,他顾得上。” 他嗯了声:“他主观性很强,有时候不受我控制。” 江贝乐哦了声:“我觉得周政没了爱情不幸福,但事业成功也是另外一种幸福,你觉得呢?” 他缓缓转动了头,看着她。 江贝乐也坦坦荡荡的回看他。 半晌没听到他回答,江贝乐问:“黄了印度那个项目,你这艘小船会翻吗?” 他摇头:“只不过今明两年公司年终增长目标不能达标,员工奖金少发或者不发了。” 哦,怪不得Allen很生气,这是兜里的钱被人薅走了。 江贝乐也没钱,提了一个建议:“我出面去管周政把你替他哥还的那一千万要回来吧,你拿着去发奖金。” 王非:“……” 江贝乐强调:“我认真的。” 王非说:“以周政现在的经济实力,一千万可能需要挪用公款,拆了东墙补西墙,一不留神就会进去。” 江贝乐回:“没事儿,真挪了,暴露了,邢茜和邢总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这钱她们应该出的,不能吃了唐僧肉还把自己当人类吧。” 王非口吻依旧不咸不淡的:“我不懂你的意思。” 江贝乐:“我觉得你懂了。” “我不懂,你总爱反反复复,我也累了,而且周政的幸福我不关心。” 啊? 这个人总这样,亲了她说跟她当陌生人;让她搭车去城里等他,他回头又说她这一走觉得他追她追的索然无味;现在他追到了拉萨,躺进了医院,她回头了,他又说累了? 江贝乐说:“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歇着吧,等你把印度项目搅黄了,周政hold不住,进去了,我不累,我天天去给周政送盒饭。”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最后,说了句:“你不爱他了还给他送盒饭。” 江贝乐说:“替你送的,你太阴了,我怕不替你积德,你下辈子没法做人,李珊那件事情你就做的够过分了,你知不道坏事做多了老天爷都不放过你,你给他大哥下套,他撬了你项目,你俩本来就扯平了,你再去阴他项目,到底有完没完?” 他忽然说:“我答应你。” 江贝乐没好气:“答应什么!” “不去搅黄邢家的项目。” 江贝乐毫无感激:“你一天变八百遍,你比谁都反反复复。” 他又重复了一遍,以一种保证的语气:“我答应你。” 江贝乐不放心:“快给Allen打电话。” 他回:“既然答应了你的会做到,你就别安排我的工作了。”他喘了口气:“让我歇歇。” 哦,哦,那好吧。 江贝乐嘟囔了一句:“看来我的骂声唤醒了你的良知。” 他淡淡的说:“我只是想起了你很喜欢去庙里,这次也选择来拉萨,我和周政谁都不欠谁,如果这是你要的因果,那就这样吧。” 嗯,那就这样吧。 江贝乐就想要这个结果,她想心安理得的和她爱的人在一起,不欠任何人,也不用背负任何的枷锁。 江贝乐坐到了床前,看着他,轻柔的握住了他的手,就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晌,王非说:“我那时候很嫉妒周政,你在医院握着他的手的样子,好像谁都无法将你俩分开。” 江贝乐把他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我握你会握的更紧,这次才是真的没人会将我们分开。” 他说:“不够紧,你凑过来吻我一下。” 江贝乐啊?不合适吧,被人看到怎么办? 他眼睛瞟了一下病房一角的帘子:“拉上就行。” 江贝乐依旧拒绝:“你嘴唇干裂,肯定跟刀子一样拉人。” 他嗯了声:“所以让你给我润润。” 江贝乐:“……” 鬼使神差的她就真起身去把帘子拉上了,呃呃。 拉完江贝乐坐病床上,一下子两人沐浴在蓝色帘子里……,江贝乐竟然不合时宜的有点儿羞涩,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说:“我输着液,不能搂你,你动作别太大。” 江贝乐咳嗽了声:“就亲个嘴,动作能多大。” 然后深呼吸,做了个预告:“我来了啊……” “……” 过过了会儿,他低声问:“你干嘛呢?” 江贝乐有点儿犹豫:“你氧气拔不拔?” 他说不拔,不然被你亲晕过去。 那好吧,她一手压住他输液的那只手,一手捏住他下巴,固定住,亲了上去…… 亲着亲着,捏他下巴那只手就习惯性在他身上往下摸…… 他停下,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喘了一声:“别摸,真做就把我送走了。” 哦哦哦。 江贝乐赶紧起身。 然后帘子刷的一声,拉开了。 陆大爷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好像被他俩恶心到了一般。 “干嘛呢,你俩!他奶奶的,真的一进门看帘子拉着,吓了我一哆嗦!以为你就地去世了!” 江贝乐脸一红,臊的一声不敢吭。 被诅咒的王非一点儿没生气,看着陆逊竟然诡异的笑了。 陆逊咬了咬牙,看样子是人民警察的觉悟让他没动手。 陆逊买来的甜糌粑,酥油茶,藏式锅贴,还有一碗牦牛酸奶。 江贝乐把王非扶了起来,陆逊帮忙把病床餐桌摆上了。 江贝乐先喂他喝了一口酥油茶,又夹了一个锅贴,陆逊见她这么伺候王非,嗤了句:“他又没摔断胳膊!” 江贝乐回了句:“我愿意。” 陆逊哼了声。 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怀好意的问王非:“哥们,二爷给你剪过指甲吗?” 王非看向陆逊,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什么意思?” 江贝乐忽然想起身去捂陆逊的嘴。 结果,太迟了。 这孙子说:“大一,她给我剪指甲,我不让她剪,她还把我揍了一顿,她对给人剪指甲这件事有着谜之喜爱。” 王非的脸色瞬间,降至零下负五十度。 陆逊见着了,竟然得意的嘿了两声。 江贝乐赶紧解释:“我把他胳膊打断了,这不是我不给他剪他就得自己啃了么?” 陆逊依旧翘着嘴角嘿嘿嘿。 王非听了,阴着脸,一声不吭。 江贝乐又端起酥油茶,他拒绝:“难喝。” 江贝乐一脸讨好的说:“都说喝了治疗高反。” 陆逊说:“假的,咋一喝确实难喝,越喝越好喝。” 是么?她尝尝味儿。 江贝乐喝了一口,嗯,是难喝,咸的。 她对王非说:“要不你一口我一口吧,共甘共苦。” 王非这才正眼看她,不说话。 江贝乐心一横:“以后你的手脚我包圆。” 他思索了下,嘴一张,等着喂,显然同意了。 陆逊:“……” 陆逊来了句老子今天金像白摸了,这简直屠狗厂啊。 又吃了些,陆逊有些百无聊赖陪着,但也没主动说离开。 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问了句:“上个月,咱们班级群里忽然发了个李珊的视频,李珊很快就退群了,你知道吗?” 王非轻飘飘的问了句:“什么视频?你看了吗?” 陆逊:当然看了?……啥?你没看? 王非摇头:没看。 陆逊:我?????存了,你现在看看吗? 江贝乐:…… 作者有话说: 完结,撒花第51章 离藏 陆逊走的时候, 江贝乐去送。 王非说:别送他。 江贝乐还没开口,陆逊故意学她语气回了句:就送! 王非气的深呼了一口气。 唉!锦旗不送了,人得送送吧, 救命恩人,你的,你送不了我得送,这是礼仪。 送陆逊的一路,陆大爷一反常态的沉默, 送到医院门口, 他才开口:“这么阴的人,你真的决定羊入虎口了?” 江贝乐嗯了声:“我爱他。” 大概太直白了,陆逊愣了愣。 陆逊说:“我常在想,当年, 如果我没出国, 我们是不是就成佳偶了?” 江贝乐想, 没有如果, 如果他不出国,那是不是也有如果她没送错信, 还有如果她爸爸没离开。 她摇头:“佳偶成不了,怨侣吧。” 陆逊:“……瞎说。” 江贝乐认真的说:“真的, 因为你离开,我才发觉我对你有好感, 但不多, 不足以维持我们两个异地恋,你留下的话大概我始终意识不到自己对你有意思。”因为你的爱妹就没间断过。 他哦了声, 说了句:谢谢。 江贝乐真诚的说:“是我谢谢你, 大学里你这个小太阳非常暖心非常够义气, 现在你又帮了王非,谢谢你,陆逊。”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再看她,就摆摆手,离开了。 走的特别潇洒,也特别稳重,是人民警察的样子。 江贝乐回病房的路上接到Allen的电话:江小姐,我只是单纯的好奇,绝对没别的意思,就是……,你到底给王总灌什么迷魂汤了,导致他性情大变,愿意吞掉这么大一只鳖。 江贝乐:……王八蛋汤吧。 Allen:OK,明白了,我要离职了,转告王总,让他别留我了。 挂了电话,江贝乐莫名觉得Allen这是逼王非在她和事业之间二选一。 江贝乐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想法。 回到病房,王非又在寐着眼休息,液已经输完了,贴着医用胶带。 江贝乐坐在病床边,又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 他睁眼看她。 江贝乐亲亲他的手:睡吧。 他摇头:睡了好几天了。 江贝乐问:Allen和我,你选谁? 王非:Allen是谁? “……” 沉默了一会儿,江贝乐问:“刚刚那个吻亲半截,咱俩还继续吗?” 王非提醒了一句:“……把帘子拉上。” 江贝乐本以为陆逊那一走就在她生命中彻底消失了呢。 结果第二天晚上他又来报道,拎着爆炒黑猪肉。 “我一想到拉萨当地的特色美食,你们吃不上,我就浑身难受,下了班就打包了一份过来。” 王非不领情:我们没那么馋,少吃一口死不了。 陆逊说:太好了,没买你的,我和二爷吃。 王非冷淡的说:我不吃,二爷也不敢吃,你二爷现在听我的。 陆逊:哦,那就我吃你俩看着吧。 边说边把包装拆了:快闻闻,香不香。 江贝乐很头疼,她希望陆大爷,潇洒的,滚粗。 但陆大爷并没有听到她的心声,王非住院七天,他来了六天,没来那一天他特意打了电话:我今天值班就不过去了,明天白天可以串休,去医院陪你们玩儿一天。 ……医院到底有什么可玩儿的。 挂了电话,江贝乐对在病房慢慢溜达的王非无奈的说:陆逊明天一早就过来,呆一整天。 王非想了下,吩咐她:去,办出院。 江贝乐: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再躺躺。 他说:再躺人就废了,今天回S市。 江贝乐:我们不跟陆大爷告个别,请他吃个饭什么的吗? 他哼笑了声:要不等等他,让他明天送我们去机场,交警开路,正合适。 这个是让陆大爷……,知法犯法啊。 感觉这要求一提,老王和陆大爷又得跟高中一样,打一架。 出院等于劝架。 江贝乐回:我马上去办。 俩人就这样办了出院,买了机票,当天的,一路飞回了S市。 半夜到的S市。 就这样,王非的司机竟然还过来接他俩了。 从平原去到高原缺氧不适应,刚从高原回到平原也有点儿不适应,也许是累的。 江贝乐进了家门就说去洗澡,王非问了句:“一起洗?” 江贝乐回:“你洗你的我洗我的,你在一楼,我去二楼,门关好,不许串门。” 主要是江贝乐觉得从他去米兰到现在,小一个月了,中间又大闹了一场,虽然在西藏寸步不离,也常接吻。 但洗澡这种事情……,她竟然觉得不好意思了。 洗澡的时候,她发现一件事情。 所以,当久违的,隔壁老王要一振在拉萨要死不活的雄威的时候,江贝乐及时制止住了他。 大姨妈来了。 他:“……” 明知道不行,隔壁老王依旧是个磨人小妖精。 江贝乐无法:你醉氧了吗? 他回:不觉得。 “我醉了,很困,你再闹就去睡隔壁。” “……” 此兽终于找回了失去的人性。 睡意很快就席卷了她,听到他搂着她说:“回家真好。” 她闭着眼回,你家,不是我家。 他纠正,我们家。 这个我们家让江贝乐也久违的感觉到了不一样,在医院人来人往,没有机会这么亲密的说说悄悄话。 她睁开眼看着他:我们这次分手,你有没有我们彻底分开了,再也不能在一起的感觉。 他摇头,完全没有。 嗯? 哄哄就回来了,大不了就多哄哄,时间再长点儿,总会消气的,总会回家的。 他的手在她眉眼上,脸上摩挲,摸到了她的手,拉到两人枕间:我已经找到你了,这次,不可能再弄丢了。 哦。 明明是夜里,没开灯。 当江贝乐就是看到了他眼里的漾的波纹,像是星星,亮闪闪。 她脑海中想起一句话:星星亮闪闪,月亮笑弯弯。 他说,结婚吧,月亮。 江贝乐问:徐阿姨王叔叔不喜欢我怎么办? 他轻轻的说:不可能不喜欢你,我保证,绝对喜欢你,比你小时候更喜欢你。 哦,他保证。 想想他对她许诺的事情,好像他都做到了。 她嗯了声:我认真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他搂紧她:“快春节了,我爸我妈已经回国了。” “啊?” 江贝乐困意一下子没了,从他怀里钻出来,腾的坐了起来:“明早我得去请安吧?” 他笑了,又把她拉倒:“不用,她们又不知道咱俩在这里,睡够了睡饱了再考虑。” ……江贝乐稍稍放心了。 躺了很久,又问了句:“真的会喜欢我吗?” 他嗯了声:“一万个真。” 第二天心里挂着事情,哪怕睡到自然醒,也没有晚起。 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一大早要去洗澡。 江贝乐去到一楼,听到厨房有动静,悄悄走过去,跟做贼一样,探头去看。 一个四十上下的女性,正在做早餐,不是徐阿姨。 江贝乐松了一口气,应该是保姆。 ……但保姆怎么知道家里有人的? 江贝乐又紧张了。 一路跑回二楼,见到刚洗澡出来的王非光着上身从浴室出来,但她此刻完全顾不上这入眼的上等男色。 江贝乐紧张兮兮的问:“保姆在做饭,徐阿姨是不是知道你回来了。” 他不紧不慢的打开衣柜挑衣服:“我刚刚发信息让她过来做早饭,还不清楚我爸妈那边的情况,一会儿问问。”然后又对她说:“没礼貌,喊常姐。” 江贝乐催着他快换,然后推着他下楼去刺探情况。 常姐见到躲在王非身后的大活人,面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王非语气挺平常的问:“我爸我妈在不在?” 常姐摇头:“这俩天没在,应该去了老宅。” 江贝乐疑惑的看他。 他刮了一下她鼻子:“我爷爷家。” 两人出门时候接到陆大爷电话:人呢!出院了? 江贝乐莫名对不起他一样:……已经在S市了。 陆逊:我去,你俩是不是躲我,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江贝乐承认:你确实热情得可怕。 陆逊默了一下:“在大西北,老子寂寞啊,没地儿找乐子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又不跟你家那位一样是个变态,至于把你俩吓跑吗?” 王非把手机拿走,问了句:“结婚给你发请帖,敢不敢来?” 陆逊:“你等着老子带一帮同班同学喝死你去。” 王非,S市是我主场。 陆逊,老子读了四年。 ……江贝乐有点儿担心她的手机电量被这俩无聊的男人打嘴炮给耗尽了。 王非带她去了一所S市的高校。 明明都放寒假了,为什么这所学校还有课,太卷了。 王非说:“我爸今天受邀过来给工商管理学生做一次前沿讲座。” “你怎么知道?你提前联系了吗?” 他摇头:“PPT是他儿子给做的。” 江贝乐:“……” 他俩是讲课途中,从后门进去的,坐在了靠后的位置。 讲台上正在演讲的是一个挺儒雅挺清俊的中年男老师,戴着金框眼镜,有种?????成熟与成功男士自带的魅力与光芒,见着他俩,停顿了一下,教室里其他同学都好奇的顺着老师的目光看了过来。 王非无声的笑了笑。 江贝乐赶紧深点头打招呼。 老师咳嗽了声,什么也没说,继续讲课。 下了课,王非牵着江贝乐的手去跟老师打招呼。 老师title太吸睛,没想到过来讲个课也讲究拼爹,S市某知名房地产企业的二儿子,被同学围着各种问话,老师都没脱开身理他俩。 他俩在学校走廊上,依偎着,欣赏天井上方的巨大吊灯。 不晓得S大怎么这么豪,一座教学楼,弄的跟宫殿一样,挂一个这么大的吊灯。 心里想着,嘴上就表达了。 王非说:这栋楼我爷爷捐的,……包括灯,换了好几次了,一次比一次奢华,人越老就越爱显摆吧。 江贝乐:…… 他又说:捐的那年我爸研究生毕业,要不我爸这水平能进高校当老师么? 江贝乐:呃。 他笑问:是不是滤镜碎了一地? 江贝乐摇头:我一直以为你家跟我家一样,就是普通富二代,万万没想到你家这么有钱。 他说,我家确实一般吧,钱是我爷爷的,他再有钱,也三个儿子,我爸是最不成器的,不然老爷子也不可能安排他进高校养老。 他又说:“从小到大,我爷爷都不喜欢我们一家,看不上我爸,也瞧不太上我妈,直到初中开始,他忽然变得很喜欢我,我毕业时候,他说我从小就很稳,很像年轻时候的他。” 江贝乐哇了声:你爷爷要把你培养成接班人? 他摇头:他倒没提这个,谈完就提了提让我别跟我老舅那个二流子混,想做生意可以跟着大伯小叔学。 江贝乐在这点上还是跟他爷爷很有同感的。 “你的想法呢?” 他沉吟了一下:“据我观察,大伯小叔的水平……,带徒弟也不行。” 江贝乐:“……” 江贝乐回头看了看,老师依旧没出现。 她凑到王非耳边要说悄悄话,他搂着她的腰,贴了过来。 江贝乐低声问:你觉没觉得,这班上有女同学,看着很迷你爸爸?下了课冲的非常快。 他扭头看她,嗯了声:“所以他去新西兰,我妈跟了过去。” 未雨绸缪,这是对的。 江贝乐也警惕起来:“你们公司单身女性多不多?” 他还没说话,江贝乐毛遂自荐。 “我当过三年秘书,我有经验,你缺不缺一个秘书。” 他为难:……我有Allen。 江贝乐:他不是辞职了吗? 他:我还没批。 江贝乐,快批,让我顶替他。 他:……Allen工作能力很强的。 江贝乐,你什么意思? 王非,你在家待着吧,实在无聊我买个编辑社给你玩儿? 江贝乐:? 王非笑笑,我爸拼爹当老师,你可以拼老公当编辑,比他强。 某人简直就是在花式表演怎么拒绝她给他当秘书这件事。 江贝乐不满了:在非洲时候,听说投资人玩儿的很花的,你是不是担心我跟着你,你没法放开手脚玩儿? 他顿了一下:“非洲的女性是项目组安排的。” 江贝乐疑惑的看着他。 他点头:周政安排的。 江贝乐:…… 他还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给他当秘书,也没影响他玩儿的花吧,玩不玩儿的,跟你盯不盯着没关系。 说实话,江贝乐严重怀疑这话的真假,因为这个人,为达目的,是很能够说谎的。 她忽然就想起了陆逊说的话,王非那么阴,你真想清楚了。 她觉得,好像是…… 大意了,鲁莽了,冲动了。 她蹙着眉头看他,听到有人喊:“王非。” 俩人回头,老师站在教室的门口。 为人师表,一本正经。 王非松开搂着她的那只手…… 但江贝乐神色一凛,如临大敌,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手心还微微的泛起潮意。 他似乎感应到了一样,捏了捏她的手。 王非介绍:“爸,你儿媳妇,月亮。” 江贝乐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到王叔叔比她还紧张的问:已经领证了?是不是怀孕了? 江贝乐:…… 王叔叔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就说:你妈跟你大伯母去聚会了,说晚上回家,四个人一起在家里吃饭。 王非回:这不是应该的吗,不光吃饭,我俩还会回家住。 王叔叔:“……”第52章 领证 江贝乐预想的徐阿姨对她的冷脸冷言一项没遇到。 她在王非家客厅里和王叔叔三个人, 等着这个家的真正女主人。 女主人进了门,换了鞋,见到她。 一句话也没说, 就对她招了招手,展开了臂弯。 王非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背:去吧。 江贝乐起身,有些局促不安的走了过去。 徐阿姨拥住她:“孩子,这些年,受苦了。” 简单一句话, 莫名其妙的, 江贝乐眼泪就流了下来。 徐阿姨拥着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既没安慰,也没劝解。 江贝乐眼泪流的, 直到把徐阿姨上好的毛妮大衣, 都弄湿了一大片。 “徐阿姨, 对不起。” 对不起她这衣服, 也对不起她们一家当年的照料与善意,她成年后是应该回来看看她的。 徐阿姨轻声说:过去的就不提了, 你家那样,顾得上什么, 都能理解你。 过了会儿:月亮,房间里太热, 让阿姨先把外套脱了吧, 这么多年没见,刚刚没好意思先脱外套再打招呼。 “……” 吃饭的时候徐阿姨对王叔叔说:老王, 你有没有一种错觉, 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 王叔叔摇头, 没有。 徐阿姨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感慨时光易逝还是感慨王叔叔不解风情。 “当年是真没看出来,王非喜欢你,我这儿子,最大的优点是,藏的太深了。” 王非:……吃饭呢,别怀旧。 其实江贝乐对徐阿姨这话很有同感,她也没看出来。 王叔叔很关心的问了句: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王非平淡的说年前年后吧。 徐阿姨看了一眼王叔叔:是不是马上春节放假了。 王叔叔点头:可不是,年前可就得抓紧了。 徐阿姨提议:过完年正好和我们一起去新西兰,你俩去那边度蜜月去。 王非语气很平静:月亮的签证不会那么快。 王叔叔疑惑的问:这么久了竟然没给月亮办签证,王非你这孩子办事儿太不牢靠了。 这一家人,你一句他一句,江贝乐竟然完全没有插上话。 她也没想到,徐阿姨竟然默认让她和王非住一间屋子。 他俩回房间洗澡,换了家居服,江贝乐换上了徐阿姨的一套,略肥,但还可以。 王非帮她简单吹了吹头发,对她说:吹完坐好了,给你剪指甲。 江贝乐摇头:我要留长,过年时候做个美甲。 刚刚看到徐阿姨,十年了,几乎没太大变化,江贝乐决定,以后她也要精致的生活。 美容美发美甲美肤美体,所有卡,都要办,王非出钱。 想到有钱的金主,她还有诺言未实现。 答应他的,要做到。 江贝乐一抬下巴:我给你剪? 他毫不犹豫嗯了声,立即把垃圾桶摆好,去床尾坐好了。 王非盘腿坐在床尾上,江贝乐坐在正对床尾的卧榻上,低头给他剪手指甲。 他老实了没几秒就开始动手动脚,手脚不方便活动,反而一下一下的亲她头顶,弄的江贝乐很痒。 剪完一只手指,江贝乐略带不满的仰头看他,他忽然低头狠狠嘬了她唇一口。 麻酥酥的,像有电流穿体而过…… 完蛋了,爱上了这一吻。 最后就变成了剪完一只手指,江贝乐仰头,他低头,亲一口。 刚剪(亲)完第7指(口),听到门口一声咳嗽。 徐阿姨面无表情:怎么不关门? 王非:大晚上你就不该上来。 江贝乐:…… 徐阿姨问:有宵夜,吃不吃。 王非撇嘴:忙着呢,不吃。 江贝乐指甲刀扔给他:自己剪吧,阿姨,我吃。 王非:…… 江贝乐跟着徐清下楼的时候,徐阿姨对王非说,忙你自己事情吧,我和月亮聊几句。 宵夜是徐阿姨做的椰汁银耳莲子甜汤,她问:“要不要看看我录的新西兰农场视频?” 江贝乐嗯了声。 徐阿姨笑着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结果,跳出来的最新消息,……是乔麦。 ……就没再继续打开视频。 徐阿姨收了手机对她说:“别介意阿姨还和她有联系,这孩子还不放弃,听说我们回国了,闹着请吃饭。退婚是我们不对在先,总对她心有愧疚,就一直没能狠下心断了联系。” 江贝乐嗯了声:“能理解,乔麦挺天真可爱的。” 这句是真心话。 徐阿姨叹口气:“这些年,王非从来没在我们跟前提过你,我们也没觉察不对劲,直到他买了你家房子……” 江贝乐勺子在碗里搅和甜汤没说话。 “也不是没找过你,我还找过你姑姑,你母亲就是S市本地人,他俩也不知道你大姨嫁到了哪个城市,王非说也许在欧洲,这就太难办了?????。后来这孩子独身多年,我和你叔叔不急不可能的,介绍了多少都没下文,当父母就是这样,孩子天天不干正事只知道找女孩子你急,天天只工作完全不谈朋友你也急,他和乔麦成的时候我们别提多高兴了,我记得谈了一年后,那边提出订婚,我和王叔叔都没意见,王非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忽然问我还记不记得你?他说想在国内找找你。” 江贝乐心底有一些酸意泛上来。 徐阿姨又叹一口:“也是怪我多嘴,我说看月亮面相就是会早婚的样子,要真高中就去了国外,也许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所以怪不得别人,最后闹到退婚我出力我跑腿也是活该。” 江贝乐:“……” “端午节时候我和你叔叔在国内,和乔麦父母难得有机会约了一起去爬山,王非那天兴致不高,像是有心事,没爬几步就坐了缆车。 我们也就当这个工作狂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没当回事儿。 那天晚上他忽然下楼问你王叔叔,有火吗? 王非和你王叔叔一样,平常不吸烟,都是工作非常忙的时候,为了提神抽个一颗半颗的。 你叔叔问他,抽一根? 他摇头,其他用处。 晚些时候,小常说看到他在院子里烧东西,好像是照片。 我才记起,白天爬的这座山好像你俩小时候,咱们四个人一起爬过。 第二天王非同意了订婚,照片烧了,婚订了,我真以为他是彻底放下了。 结果这才订了一个多月王非就提分手,我和你叔叔特别不理解,坚决不同意,他说,在非洲遇到你了。我们也劝,这都过了十几年了,人都变了,但他说,哪怕跟你没机会,跟乔麦也再没有可能了。” “……那边我们赔礼道歉了很久,你叔叔一个人回的新西兰,我一直待到国庆才把这事处理干净,但他只字不提把你带回来的事情,我问他了好几次,他都说还没到时候。” 江贝乐闷声回:“对不起。” 她必须承认,虽然她不知情,当时也不在意王非做了什么,但事实是因为她,给王非一家,乔麦一家都添了大麻烦。 江贝乐又低声承认:“我自己清楚,我各方面条件不如乔麦,家境也不行。” 徐阿姨摇头:“这么多年,阿姨也看的很开了,S市有头有脸的,未婚的,他都见了七七八八了,没一个能成的,没遇到乔麦之前,我都打算给他网络征婚去了,那几年我和你王叔叔特别喜欢看征婚节目。后来王非他舅跟我说电视征婚都是托,是表演,有剧本,最火的那档节目,他就往里塞过新人女模特。” 江北乐也一不留神……跟着涨了姿势。 想想,王非去电视交友。 呃。 全国人民都知道S市有个钻石王老五了。 徐阿姨唉了声:“早知道你俩这么难舍难分,当年你爸没了,直接把你领家里来多好,你想去欧洲,送你去,你不想见到你后妈,咱们不住这里了,搬走,眼不见为净,何必蹉跎这么多年,既心疼你在外面受罪,也心疼儿子这么多年始终放不下你。 江贝乐轻声保证:“徐阿姨,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爱他的。” 徐阿姨嗯了声:“我知道你会的,指甲都给他剪,这种儿媳妇我足够欣慰了。” 江贝乐:“……” ……头一次剪就立了大功。 徐阿姨说:“刚刚我和你叔叔还偷偷讨论,也觉得稀奇,头一次见我儿子这种状态,整个一个小粘人精,你去哪儿他跟着去哪儿,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迷你迷的不行。” ……江贝乐莫名其妙害羞了,不好意思了。 徐阿姨笑着说:“快喝吧,可甜了,咱俩继续看农场视频。” 刚拿出手机,徐阿姨说:“看看,粘人精又来了。” 正在下楼的王非问了句:“什么?” 徐阿姨和江贝乐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那天夜里,江贝乐搂着王非问:“咱俩什么时候结婚?” 既然所有想象中的障碍都没有,那就尽快吧。 王非顿了一下:明天领证? 江贝乐:户口本在Z市集体户上呢。 王非立即说:那就带上我的,明天去Z市领吧,领完给你迁回S市。 ……也行吧。 结婚不就这样,认准了就结。 江贝乐嗯了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闪婚。 他忽然要索吻,江贝乐拒绝:“别勾引我,大姨妈不方便。” 他说:就亲亲,快一个月了,我也有需求。 江贝乐还是拒绝:越亲越难受,再忍几天吧。 他略带愁容的问,我是不是最惨的,领证的新婚夜,没办法春宵一度。 江贝乐冷不丁被一个念头击中大脑,强烈到她心底一阵轻颤。 口吻不自觉的变得很差:“这张床,你和乔麦是不是睡过?” 他顿了一瞬,立刻否认:没有。 呵呵,每次他都先否认,事实怎么样大家心底都有数。 江贝乐不高兴了,翻身,留给他一个大后背。 他搂住她哄她:床我都换过了。 ……听听,听听,这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贝乐更生气了,闭着眼,一声不吭。 他提议:我们回我们家?那里我保证没外人去过? 江贝乐立即坐了起来:马上换衣服。 这里她真的一刻钟也不想待了。 回到对面二楼她依旧闷闷不乐。 明明已经想好了要翻篇,但只要一想到住他俩住过的房间,她就不叫江倍乐了,叫江不乐。 她说:不喜欢S市。 王非揽着她:我们换个新环境吧,这些年,这别墅虽然修缮了很多次,到底年头也太久了,住着不舒服,过完春节,去挑个新社区吧。 江贝乐依旧不吭声。 王非又说:你在S市的朋友呢?我记得有个马欣的,你俩不联系了? 江贝乐嗯了声,几年前在Z市偶遇加上了微信,没深入聊过,我那时候不喜欢跟S市的任何人交朋友。 他:现在呢? 江贝乐哎呀了声,情绪不高:“说这些没有用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把我删了。” 他谆谆教导:“朋友的感情都靠相处,改天我陪你去跟她吃个饭,给人家赔个不是?” 这提议让江贝乐有点儿心动了:“可以这样?……不理我该多难堪。” 王非给出了个主意:“明天领完证,什么话都不说,拍照发给她。” ……听着是个好主意。 “真要不理我,就当发错了?” 他亲她一下,称赞她:“孺子可教。”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隔壁吃团圆饭。 徐阿姨王叔叔一听要去领证,也提出跟着去。 ……子女领证也跟着,大概老年人都爱凑热闹吧。 就这样,一家四口。 四个人去机场,飞Z市。 两个人去人才,领户籍页。 四个人在民政局门口集合,去领证。 进了民政局大厅,徐阿姨拿出一套设计感很足白纱上衣,有种半婚纱的款式:“月亮,刚刚我和你叔叔去商场挑的,快去洗手间换上,再补个妆。” 领完证在拍照区,江贝乐和王非拍完,和徐阿姨拍,和王叔叔拍,徐阿姨和王叔叔也起兴合拍了几张。 一家四口的合影,王叔叔坐的笔直,江贝乐挽过王非的胳膊,和他手握手头靠头,徐阿姨挽着江贝乐另外一条胳膊,依偎着她,就像她亲妈。 江贝乐和王非一起翻看照片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的笑容非常的甜美。 看起来真的很年轻……貌美,有种早婚的样子,咳咳。 王非看完照片,冷不丁凑到她脸前,偷亲了下她嘴角。 当着父母面这样,江贝乐很不好意思,用眼神示意他注意形象! 他轻笑:“一起发状态,通知大家。” 江贝乐发了九宫格朋友圈。 大姨,赵琪,赵庆,电话一顿轰炸。 思佳,妮妮,杨燕疯狂留言。 她们这个宿舍姐妹群,好几年了,竟然因为江贝乐领证,又给盘活了。 万万没想到,最美宿舍四个人,江贝乐是第一个领证结婚的。 思佳:贝乐,你撞大运了是不是?Z市最帅的男人被你收走了是不是!我博士读完想去Z大任教,没机会了是不是? 妮妮:哇塞,我以为我会第一名,被你抢了,你老公好帅哦,俊男美女好般配。 杨燕:你老公巨帅!快把他兄弟介绍给我!我不介意甩了现男友去Z市投奔他! 江贝乐:不好意思,姐妹们,我们是S市的。 陆逊点赞加留言:恭喜!请帖千万别落下我。 马欣留言:恭喜。 江贝乐回复马欣:来我家玩儿吗?还是老地方,你还记得吗? 马欣立即私信她:贝勒爷,我要去! 江贝乐:之前对不起了,其实我心里一直很喜欢你的,但我又跟自己较劲。 马欣:嘿嘿,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看到你朋友圈,简直高兴的想打滚,贝勒爷,好样的,你是我的神! 美拉直接打来了电话:江贝乐!江贝乐!江贝乐! 三连叫,震的江贝乐耳朵发烫。 江贝乐嗯了声,听着呢。 美拉说:我简直难以?????置信,你竟然把超帅投资人搞到手了,怎么做到的? how!why!when! 江贝乐嘿嘿嘿,低声说:周政婚礼偶遇加闪婚。 美拉:我去!我还骂你,我太糊涂了,我简直红娘啊,什么也别说了,真的为你高兴,贝乐,真的,高兴死了! 贝乐,祝你幸福!爱你!第53章 婚礼 江贝乐想要一个简单温馨的婚礼。 就像领证那样, 一家人在一起就够了。 但是徐阿姨,不对,她妈妈不同意, 王非也不同意。 操办的有多大呢? 包机去的马尔代夫,酒店机票一应全免。 王非叔伯家舅舅家亲友送的礼物都非常豪横。 几乎都送的首饰,钻石,宝石,江贝乐收礼物收的很蒙圈。 王非很淡定:她们问你喜好, 我说你喜欢blingbling的, 我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blingbling的,我懂不懂不重要,她们懂就行了。 江贝乐:“……” 只有爷爷最保守,给了一对黄翡手镯。 妈妈面露喜色:“你王智姐姐嫁人时候, 大伯母隐晦的管老爷子要过这一对手镯, 老爷子始终没松口, 今天给了你们, 就好好留着,当传家宝。” 江贝乐忽然觉得此物重达千金, 握得很紧,生怕摔了, 不能顺利完成下一代交接的任务。 同时,她意识到一件事情:因为嫁对人, 她在爷爷跟前, 得到了比杰出的王智姐姐还要好的待遇。 两人的婚戒是一对白金对戒,款式简单, 却很耐看, 她的戒指上刻的星星, 他的戒指上刻的月亮。 除了对戒,王非还送了她一枚鸽子蛋,足足6克拉。 饶是被彩钻喂养过多年的江贝乐,看到这切割,这光泽,这大小,主要是这品牌…… 也觉得价格高的咋舌。 她收到时候特别不淡定:“会升值吗?会的话我留下,不升值就退了吧。” 穷怕了,太贵重的东西看到都发怵。 王非沉默了会儿问:“是不是太小了?” 江贝乐:呃!你在说什么?! 人和人对同件事情的理解力怎么差距这么大。 他又说:付了周康一千万,丢了印度的项目,往前还要换房子,现金流确实不充裕,你喜欢的话,年底吧,送你一个更大的。 江贝乐:……别送,拜托,我害怕。 他笑:就是送到你害怕。 婚礼陆逊果然来了,不光来了,还为俩人当了伴郎。 江贝乐问:不是说前男友都应该死在回忆里吗?你怎么把我前男友弄来当伴郎了? 王非不轻不重的说:少自作多情,陆逊就没承认过你是他前女友。 江贝乐:……连爱妹爱妃都没排上号。 也是,江贝乐在西藏时候,跟躺在医院里的现任老公交代过,她和陆逊俩人,满打满算就是有过一个离别的拥抱。 马欣一听伴郎团里有陆逊,激动的不得了:陆逊竟然会来!我的天呐,这是什么神仙伴郎团体,贝勒爷,我请缨出战,为你当伴娘。 捧花一定扔给我! 杨燕也是伴娘,她带着男友参加了,一听免费飞马代,杨燕咋舌:贝乐,原来你这是嫁入豪门了。 婚礼那天,杨燕看到婚礼的阵仗,感慨道:“我还记得大学我们穷的时候,发誓以后要当最有钱的人,你还真把誓言发挥到了……极致!” 江贝乐不太记得自己还发过这种誓言。 ……大概是杨燕自己的誓言。 杨燕也要求:见着了没,我可带男人来的,捧花你知道该给谁吧? 江贝乐:…… 还有一个伴娘是王非叔叔家的小堂妹王雯,刚满二十,年轻漂亮的不像话。 美拉没能来,但是春节前去Z市迁户口的时候,江贝乐约她一起吃了顿饭。 没带王非。 饭间提起周政,江贝乐摇头:美拉,不要提他了,我再也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了。 美拉嗯了声,你的做法是对的,往前走向前看,真的很潇洒,老天爷终于厚待你了。 江贝乐也觉得是的,好像自从遇到王非,老天爷是真的开始厚待她了。 所以她真的觉得日子过得很满足也很幸福。 结婚时候,美拉给她打电话:公司最近启动了一个大项目,忙死了,我跟领导请假,超过2天的假期都不批准!马尔代夫啊!好气,都想辞职了! 江贝乐笑,等你婚礼,我一定去! 美拉回:必须的,王太太,你那么富,还那么美,不来炫炫怎么可以! 马尔代夫的海边景色非常美,婚礼的台子搭的很豪华,宾客太多,流程很复杂,还好江贝乐很听话,司仪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脸上的笑容从真心实意到感觉不到笑,……已经笑僵了,不知道后面的几个流程是不是看起来像个木讷的机器人。 江贝乐很少穿高跟鞋,偶尔穿这么一次,哪怕再贵的鞋子,站的久了,也……脚疼。 典礼之后,趁着换礼服的间隙,王非混进新娘衣帽间给她揉脚。 揉着揉着,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接吻,江贝乐换气的时候还推他:妆弄花了怎么办。 他说,再补就行。 江贝乐拒绝:哎呀,不行,不行。 他说,老婆这么漂亮,不亲才不行。 本来快行了,结果被王雯远远的一句:“哥,嫂子!” 打断了。 王非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的继续帮她……揉脚。 王雯噔噔噔跑进来,小脸因为激动和羞怯而有些红意:“哥,嫂子,陆大哥有女朋友了吗?” 江贝乐的注意力也因为刚刚的意外不在状态,听到王雯的话:“这个……” 王非立即说:“有了。” 王雯脸上一阵失落,不甘心的问了句:“感情好不好?” 好像回答句不好,她就随时可以取而代之一样。 王非回:“很好。” 失望不已的王雯走后,江贝乐问了句:“你不想让他给你当妹夫吗?” 他嗯了声:头大。 江贝乐说,马欣也看上他了。 王非嗤了句:这只骚孔雀。 婚礼中午是酒席,晚上是自助,婚庆公司还安排了泳池party。 注明:18周岁至38周岁才可参加。 一听就知道这个party到底有多花。 王非中午敬完酒席就拉着江贝乐回了酒店套房,反锁了门,谁喊也不开,谁闹也不理。 甚至客房服务来了也拒绝开门,说送错了,并没叫。 就是所有人,包括爸爸妈妈来敲门,都不开。 自助没吃,party没参加。 江贝乐说,感觉这个party很不正经。 王非说,我叔伯家,舅家几个爱玩儿的表兄堂兄弟,难得凑一起,又在国外,不疯玩儿说不过去。 江贝乐问,这个party尺度合适吗? 王非说,别管,让他们闹去。 江贝乐:我朋友呢,马欣,杨燕。 王非嗯了声,打招呼了,不动她们。 王非帮她脱礼服的时候说:今天少吃一顿没关系,今晚这顿吃了,绝对明天一天爬不起来,少吃三顿饭。 生意人,会算账,江贝乐完全没想到自己吃不上晚饭还倒赚了两顿饭。 他凑到她脸前,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吃你也一样裹腹。 江贝乐微微拒绝:我很累,凌晨起来忙到现在。 他不依:我特别幸福,月亮,这幸福你跟我一起感受一下。 是的,是的,……亲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新婚夜,狠,幸福。 送亲友们的包机是三天后回的。 江贝乐和王非又在岛上停留了一周,享受日光,沙滩,海水,和……爱情。 回国时候,过来机场接机的人竟然是Allen。 他跑过来接行李,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江贝乐还悄悄问老公:怎么Allen没离职呢? 他回:怕你真来给我当秘书,我只能给他加了薪。 江贝乐:…… Allen已经在S市选了三套楼盘,抽了一个周末,王非和江贝乐转了一圈,最后敲定了一个距离王非公司比较近的高层别墅。 十六层,三百六十平。 客厅就一百三十平。 太好了,也太豪了。 江贝乐把婚礼收的首饰摆放在首饰盒里,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买几个首饰盒子了,手链,项链盒子,戒指盒子,耳坠盒子,还要买一个彩宝裸石盒子。 因为她妈妈徐清有一个超大的,彩宝首饰盒,结婚之前,在她跟前一打开。 天呐,太闪了。 妈妈说:月亮,选吧,喜欢的都给你。 江贝乐选了一颗彩色opal,跟徐清说:就这颗吧,我觉得其他还是等着老公送吧,有压力才有动力。 徐清笑了:你和王非这缘分…… 江贝乐:这颗跟他有关? 徐清点头:王非大学期间和同学在澳洲投资了一个酿酒厂,毕业一卖赚了这么一块宝石。 江贝乐:……他大学期间不是在网站做自由撰稿人吗? 徐清顿了下,脸上有些许怪异之色。 江贝乐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妈,别瞒着,快跟我说说。 徐清唉了声:我确实很有倾诉欲,我担心的是,实话说了,今晚你俩回去闹别扭。 江贝乐秒懂:…?????…前女友? 徐清立即摆手:妈妈可没说。 没有立即说而已,哪个当妈妈的一提起儿子能憋的住话:高中处的,北京人,不知道为什么大一下半年分手了,这么多年他不谈朋友,我开始一直以为是忘不了北京那个初恋,为此还特意去加了她微信打听情况,结果一问人家留在了澳洲,是个记者,毕业就结婚了…… 不过她也跟我说,分手是王非提的。 江贝乐:…… 感觉她新婚老公的感情史,继续深挖下去,宝藏非常多。 所以江贝乐回去就好好盘问了一番。 “原来你所谓的自由撰稿人,是你初恋女友,不是你自己。” 你个大骗子,你以后说什么我都不信你了! “……不是。” “又否认!” 你今晚等着睡隔壁吧! “没否认,我初恋女友是个小说翻译家。” “……” ……好吧,那咱俩还是照旧搂着睡觉觉吧。第54章 番外1-有喜 王非这天在公司上班的时候, Allen神色有异,几次欲言又止。 王非冷淡的问他怎么了? 有屁就放,别憋着。 去年花钱把你留下, 就是看中你不卑不亢,可堪大用。 他说:“江小……,夫人来公司了。” 还以为什么事。 她早上提过,年初翻译了一本书还算出圈,上了畅销书榜单, 虽然这名气是原作者的跟她译者无关, 但她也高兴了很多天。 王非自己能感受到,现在有个小事情,她都能高兴很多天。 刚遇到她那会儿,有个屁大的事情, 她都能给他甩脸色。 这越来越好的待遇, 都是他一步一个脚印, 也包括退步了好几次, 反复了两三回,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耕耘得到的劳动果实。 王非其实很不愿意回忆俩人初遇的时光, 太糟心。 但原本,应该。 是一眼万年的。 他在非洲人群里, 听到一声清脆的:王总。 回身。 见到了那个他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的人,他以为他选择订婚就已经完全放下的人, 他以为见到也不会对他生活有任何改变的人。 但他猛地就伸手拉住了要走的她, 快到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再回头看乔麦,忽然就像被浇了一头凉水。 无力且挫败。 他明明都觉得自己要爱上这个女孩了。 江贝乐有一种神奇的能力, 无论隔了多少年, 都能迅速的蚕食他的抵抗力。 ……他不得不承认, 他老婆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也或许是十七岁时候酸涩的喜爱以及遗憾,奠定了他此生的审美很固定。 ……固定到见到她就容不下别人。 也或者这能力不在她身上,而在他自己身上。 只因为十七岁的他,从未想象过他的另一半是别人的样子。 因为太笃定。 算了,路线再曲折,过程再惨不忍睹,手段再拙劣,他到底也成功抱得美人归了。 他老婆今天起兴要请几个打交道比较多的编辑去云景聚餐,都是女的,不喝酒,下午无事开车过来接他下班。 提起开车,王非头疼的觉得,她学车到底学了个毛线。 开个车一惊一乍的,第一次陪她练车,是和她一起去了新西兰,二次度蜜月,在他父母买的那一大片农场里,地广人稀,车辆少,。 车不算贵,但也不是低配,为什么他,会体会到坐牛车的感觉? 而且,一上车他就发现一件事,这是件无论新手老手都应该发现的事情,但是车都磨磨蹭蹭上路很久了,她都没发现。 王非不得不提醒她:“后视镜没开。” 她哎吆了一声。 车身抖了一下。 她问:“怎么开,你打开车窗给我掰开吧?” 王非:“……左边车窗下有按键。” “哪个?” …… 开了五分钟,走了三百米,前面那个走路的,都越走越远了。 王非问:“你吓着了?” 江贝乐回:“有点儿。” 他说:“给点儿油。” “给了,一直在给,不给能走吗?” “多给点儿。” “不能超速!” 王非无奈,只能继续看她把汽车开成手推车。 车慢悠悠一股一股的走着。 王非看了眼后视镜,夸了句:“不错,比鸡跑得快。” 江贝乐一阵紧张:“啊?我没看到鸡,是不是压死了?” 这速度,是不太容易压死鸡的,除非傻鸡。 他安慰了句:“压死晚上喝鸡汤吧。” 她啊了声:“老公,别吓我!” 车身又猛地一坐,才缓缓启动。 别看此时太阳西斜没落山,真让她开着回家,大概就吃不上晚饭了。 王非上手给她转向了一边的小路。 江贝乐紧张:“这路太窄了,我不敢开。” 王非说:停车,我开。 主要是新西兰的黄昏,让他又想起了冰岛那次傍晚,汽车抛锚事件。 当时肯定还有什么未尽事宜。 ……在新西兰的这次开车,确实挺兴奋挺刺激的。 就是练车选的这款车,后座不够宽敞,两个人发挥起来非常受限制。 不过也抗造,震了那么久,没出毛病。 既然每天都可以收学费,王非也乐意每天都教这个小学鸡学开车,练车技。 她这车技,可是王非一手带出来的,一次也没假手于人。 终于都能上路接他了。 第一次来公司接他,他打算提前走会儿。 这么想着,就从办公室出来了。 …… 这画面王非也是没想到。 难怪Allen欲言又止的。 她老婆大人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头,一件套头白色卫衣,条纹中筒袜帆布鞋,牛仔短裤遮在卫衣里,若隐若现,乍一看就像下衣失踪。 露着的两条大长腿就显得特别吸睛。 今年新招进来的两个毕业生,男的,叫什么来着?于新,张世达,正围着她,确切的说是盯上了她,特别积极主动的和她聊天。 热情到,老板都从办公室出来了,这俩小子还没意识到。 王非有点儿熟悉的气闷,从小到大,这感受真是太频繁了。 这个人,二十九了,打扮的还跟个大学生一样。 于新笑呵呵问:“Allen是你什么哥哥?” 江贝乐回:“邻家大哥哥。” 张世达:“我以为是亲哥,还说赵助怎么有个这么水灵的妹妹,你俩有情况?” 她否认:“绝对没有,他好老吆。” ……王非没记错的话,Allen比他俩还要小一岁。 于新问:“你毕业了吗?” 张世达:“看着像刚考上大学的。” 江贝乐就笑。 她背对着王非,他看不清表情,但这悠悠的笑声他可是百分百熟悉的。 好老的Allen清了清嗓子。 于新和张世达见着他,表情俱是一凛,于新低声说了句:“你哥来了。” 俩人悄悄回工位了。 江贝乐回头,她哥向来最有眼力见,一句我忙去了,溜了。 Allen的新鲜妹妹对他无辜的眨了眨眼。 路上他开着车问她:今天怎么没戴戒指? 她嘿嘿乐:早晨出门太匆忙,忘记了。 她保证:明天不会忘啦。 就会玩儿这套。 不管用。 王非不吃了。 这天夜里说什么也不用套了。 再怎么求饶求放过也不行了。 而且,以后穿衣这方面,他得出面管管了。 太显年轻,与实际年龄不符。 不像话。 属于诈骗。 这个小骗子,总说婚后要谈恋爱,要甜蜜蜜,要长长久久的过一过二人的世界。 天天跟个小姑娘一样,给他到处树敌。 让他没有安全感。 还有某些小年轻,没见过世面还不长眼,到底什么眼神,老板的老婆比他们大六岁! 半个月后,她老婆去看月历,说月经推迟了2天了,平时一向很准的。 俩人面面相觑。 王非立即下单了验孕棒。 老婆拿着去卫生间很久,他等在外面,心里越急,面上越镇定。 老婆出来,比他还镇定,什么也没说,验孕棒递给了他。 两条线。 此时此刻,再也没法镇定了。 他一把搂住她,激动的无以复加。 他要当爹了! 他老婆埋怨:一定是去你公司的那天夜里! 他嗯了声:你老公怎么这么有种,一次就中了。 她控诉:……不是一次! 他紧紧搂着她,管他几次呢,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和他有了爱的结晶。 他十七岁时候的人生规划,经过了一个轮回,终于圆满实现了。第55章 小卯 江贝乐的婚后生活非常平静。 大房子住着。 有人照顾着。 因为常姐也跟着住了进来。 只不过新婚燕尔, 有时候难免干柴烈火。 有一次王非在书房开国际会议开到凌晨才回卧室,上床闹出动静,把江贝乐弄醒了。 她一睁眼, 看到他准备躺下。 她问,你听到了吗? 他动作停滞:吵到你了? 她摇头,你听听你老婆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 他轻笑,想吃什么? 江贝乐想了想,炸鸡或者香煎火腿。 老公二话不说就起了身, 十分钟后来厨房。 江贝乐没等十分钟, 砍了一半时间后,就去了厨房。 厨房是巨大的开放式厨房。 江贝乐想好了,为了不浪费这么豪的厨房,等有机会了一定?????去好好学烹饪。 哪怕翻译失业了, 还可以去酒店掂勺。 老公在平底锅煎火腿, 江贝乐搂着他的腰, 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搂了一小会儿, 他把火关了,说盘子递给我。 江贝乐不动, 对辛苦又勤劳的老公撒了个娇:老公,今天等你的睡前亲亲等的睡着了。 他问, 不是亲了吗。 江贝乐说,那是吻, 不是亲。 他回身, 低头看她。 江贝乐搂着他的腰,撅着嘴。 还等什么呢, 快亲亲你老婆吧, 奖励你这么任劳任怨。 江贝乐的意思就是亲一亲, 就吃火腿。 但没想到他亲下来以后,事态会完全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他亲着亲着,就把她抱到了厨房餐台上。 他两手撑住台面,倾着身体吻她,江贝乐就想起了Z市出租屋子里,俩人的各种缱绻画面,腿不自觉的勾住他的腰…… 但他忽然顿住。 ? 江贝乐很懵逼的看着他。 他皱眉,回屋。 what? 回房间后他才说,刚刚步灯亮了。 江贝乐的脸,唰一下子,红了个透彻。 客厅走廊里有人体感应小夜灯,在踢脚线上,每当晚上人走过会发出微弱的光线照明。 不知道是常姐起来上卫生间还是听到厨房有动静过来查看…… 那晚江贝乐非常没有安全感,特意调小了音量,万不得已时候,还咬住了枕头。 王非第二天就让常姐回了别墅。 说每周过来打扫一次就行。 常姐走的那天夜里,某人非要重新演绎……厨房台面play。 他说,果然还是要二人世界,想在哪里在哪里。 于是,新房子,每个房间,包括厨房卫生间客厅沙发,还有高层的落地窗。 都留下了二人爱的记号。 哎吆吆。 好疲惫。 婚后俩人如胶似漆,但也有现实问题。 老公看似整天陪她,其实很忙。 世界各地出差是家常便饭。 江贝乐因此也常跟着他满世界飞。 飞了几次发现不对劲,他去工作,她跟去陪伴,其实大部分时间她还是一个人,要么窝在酒店,要么一个人附近闲逛。 王非每次出差工作差不多搞定后,会陪她在当地玩儿一两天。 所以,他工作期间,就不许她去离酒店很远的地方,或者一个人去景点游玩。 他说,太漂亮,一个人出门不放心。 明明婚前她可以完全搞定一个人的任何旅行,结婚真要被养成废柴了。 跟了两三次后,再遇到他出差。 江贝乐就拒绝了,去了也是窝在酒店,没意思,不如窝在家里。 他说,说的这是什么话,可以和你老公天天见面,怎么没意思。 江贝乐,视频也天天见面啊,视频吧视频。 他,视频能摸吗?亲密就靠嘴皮子吗? 江贝乐,哎呀,你这就是以权谋私,中饱私囊! 他嗯了声,没得谈,机票买了,记得检查一下行李箱里面还有落下的吗? 江贝乐,我不看了,你就……多带套。 有时候去新地方,买起来不太方便。 他回,还用你提醒。 嗯,老王办事儿很牢靠的。 江贝乐婚后还去做了一次激光除疤手术,收效甚微,而且疼。 王非说不做了,看不出来。 看出来就说猫抓的。 为此,家里养了一只猫。 但养了没多久,江贝乐跟着他去出差,交给马欣帮忙看着。 回来去领,……呀!这个懒猫! 见异思迁,不回家了。 马欣嘿嘿嘿:贝勒爷,这猫看上我了。 猫没领回家,江贝乐闷闷不乐。 王非说,喜欢再买一只吧。 江贝乐说算了,总陪你到处出差,以后马欣家的猫会越来越多,可以开店了。 王非嗯了声,那就养条狗? 江贝乐,? 他说,明天买,你喜欢什么品种? 江贝乐,……拜托,别再给我好朋友找事做! 江贝乐是六月份怀的孕。 本来她的人生计划是享受婚后爱情的甜蜜,三十以后再考虑要娃。 结果就一回没带套,中奖了。 那次她去公司接他,为了低调,故意说找Allen。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不开心了,一路对他爱搭不理的,回到家立即要求她把短裤换了。 江贝乐一想大概是公司里面大家都穿的非常职业化,她这一身确实太随意了,给他丢人了。 小说编辑社的人,纯粹幕后文字工作者,不抛头露面,穿着都极为随意,江贝乐也就入乡随俗了。 所以她才说……找Allen嘛,如果穿的很正式,就说找他了。 自己的错误自己承担,她立即去换。 但脱下来还没来及换,他跟了过来,说饿了。 江贝乐问,你想吃什么? 他说,饺子吧。 他吃了饺子她只喝了醋。 这醋是不是很多年了,一尝真的浑身酸的不像话。 她求他,不能再吃了。 他说,好久没吃饺子了,很饿。 ……水饺被咬破后,再也收不住口,流了好多汁。 他夸,很香。 确实还蛮香的,不然能给江贝乐香掉泪了吗。 他吃饱了,又要带她开车溜溜。 无照驾驶还超速,就像上了高速公路,任意驰骋。 只喝了醋的江贝乐,又酸又饿。 一直在叫,一直在求,一直在哭。 他跟聋了一样,不停反问,什么? 月亮,你说什么? 月亮同学,被醋浸泡的,嗓子都酸哑了。 来年4月份添的小卯,卯时出生的男宝。 丑的像只小老鼠。 只有他父亲对他喜欢的爱不释手,没日没夜的抱着哄。 作者有话说: 0存稿,明天无了第56章 尾声 美拉那天跟江贝乐打电话, 说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找到意中人了。 是她的一个同事,不同专业的, 比她小三岁,因为项目总打交道,男同事表达了对她的好感,但年龄差让她不敢轻易点头,熬到项目干完了她俩终于好上了。 虽然认识一年多了, 但刚谈没多久, 打算年后结婚。 江贝乐真的恭喜恭喜。 美拉说,“小卯一定要来给我当花童。” 江贝乐笑,“才2岁多,去当花童, 那得好好教导一下。” 美拉说, “现在教来得及, 让你老公来教, 上次去S市玩儿,在你家住了两天, 你这帅老公简直孩儿奴妻奴。” 江贝乐嗯了声,“他很爱孩子。” 美拉笑, “但我觉得他更爱你。” 江贝乐回,“应该的, 爱都是相互的。” 美拉呃, “一个没注意又被喂了一嘴狗粮。” 美拉感慨了一句:“现在想想,你没和周政在一起是对的。” 江贝乐对此很淡然了, 虽然还记得这个名字, 但是好多年了, 提起他早就没有任何感觉了,无爱无恨,也就无关了。 江贝乐嗯了声,“我也常常庆幸自己被他甩了。” 美拉欲言又止,“贝乐,我其实一直瞒着你,周政早两年就单干了,我也辞职去了他的公司。” “……你和你男朋友都在周政公司?” 这事儿美拉竟然从来没提过。 美拉不好意思嘿嘿了两声,“原谅我隐瞒,贝乐,你结婚时候我提到他,你的态度......,我就尽量不提他了 。” 这有什么可抱歉的,可能自己表达了不愿意听到他信息的态度闹的。 但实际他好他坏,她都不好奇不关心了。 江贝乐回:“这是什么话,谁都往高处走,他是不是给你开了很高的工资。” 美拉笑,“工资没高多少,但跟着周政做项目踏实,胆大心细返工少。” 好了,一提起老板美拉就有一大堆的话要说。 “周政这几年不容易,工作特别的拼命,无论是在原来单位还是自己单干,干项目接项目谈判亲力亲为,既因为融资喝酒住过院,也因为坐车赶飞机出过事故肋骨都断了三根,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一年前他谈成了一个大项目,在印度洋和南海附近,建造一艘巨型钻井大船,融了一千多个亿,这项专利海内外都少见,利润率高到咋舌,一旦建成落地,国内富豪榜一定会有周政的名字。 而且,周政最近一直在打离婚官司,争夺孩子抚养权,说实话,挺难的,孩子姓邢,邢总在Z市根基很深的。” 江贝乐叹了口气。 美拉口吻有些犹豫:“其实我跳槽去他公司的时候,他跟我打听过你一次,我说你结婚了,老公很爱你。他听了神色没变,但为什么我觉得他很受伤呢,贝乐?” “……” “我有时候觉得周政挺可怜的,明明那么优秀,那么努力,但一天好日子没做过,为了家人买单,能力再强结了婚也是上门女婿,不光低人一等,邢总永远防着他,你和他分手那年,他为邢总拿到一个印度非常牛的项目,带队干到设计快结束被邢总儿子顶替了成果,他因此出去单干了,这几年也算干出成绩了,又闹离婚,邢茜肯定会割走项目的一大部分利润,孩子不跟他姓也带不走,其实周政还是挺疼孩子的,有时候会带孩子来公司加班,是个小姑娘,叫小鱼。” “贝乐,周政的人生也够倒霉的是不是?” ……小鱼。 这个名字勾?????起了江贝乐的一段回忆。 她俩谈婚论嫁的时候曾经讨论过孩子的姓名,女孩,叫小爱,因为他爱江贝乐,江贝乐要把这份爱传递给孩子;男孩,叫小鱼,江贝乐喜欢吃烤鱼。 他家姑娘,叫小鱼。 是不是邢茜也爱吃烤鱼? 江贝乐回:“你泰剧看多了,多愁善感了吧。他都要成为富豪了,还有什么倒霉的,多少人努力奋斗连小康都很难实现,他一个穷人已经实现了人类的终极追求,等他在富豪榜单上挂上名字,还是个单身,身侧美女会少吗?孩子还能不生吗?” 美拉我靠了一声:“我还真是井底之蛙了,竟然操起有钱老板的蛋心来了。不过贝乐,我现在不刷泰剧改看印度神剧了,我必须给你安利,巨雷,巨好看!” 江贝乐又被按头,认认真真听美拉给普及了一通印度剧到底有多好看后,她被成功种草,当晚立刻刷起了美拉心中NO.1印度神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瞬间觉得此乃人间至高美味。 于是睡前某人缠着她索吻时候,江贝乐举着PAD问:“我可以继续看吗?” 潜台词,你速战速决! 他抬头,看她半晌,江贝乐抽空瞥他一眼,发现他眼神晦暗难名,也不知道同意还是不同意,她对他扬了扬下巴。 他一口亲在她下巴上:“可以。” 最后她不得不扔了PAD,实在是太晃了,也太黄了。 不是说电视剧里,是现实里,黄的她都不忍直视电视剧了,黄到她看一眼人都觉得不好意思。 好像有段时间没被这么用心用力操练过了,因为这人最近非常忙。 当初结婚时候,爷爷送出那对手镯江贝乐就被妈妈暗暗提醒过,老爷子对王非有规划。 王家房地产发家,虽然现下房地产日渐式微,但他家族早已完成原始资金累积跨入其他几个民生行业,今年初王非进入了集团旗下重工版块里当执行董事,爷爷对他的要求,第一年无功无过,来年不换人,万一业绩看涨的话,明年会再额外分割给他另外一个版块。 王非开始是拒绝的,他更喜欢他自己的投资事业。 但是爷爷很坚持:“做投资确实来钱快,但家族的事业更加需要一个好的船长来领航,它既关系着一个家族的命运,也关系着千万员工的生计,还有我们王氏集团的社会责任以及社会价值。” 当然忙归忙,俩人次数也不少,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某人身为男性最原始的需求,很直接,先索吻,再办事儿,有时候工作途中回来办事儿,办完他冲个澡又去忙工作。 主要他工作完了再找江贝乐办事儿,大概率办不上,他一忙起来,她反而睡眠出奇的早。 江贝乐累的满身是汗,一定是某人的男性权威受到了挑战,进而对意外挑战他的人展示了手段。 先玩弄再绝杀! 江贝乐和美拉通话后没几天,在某个上午十点多钟,她收到一条短信:我离婚了,刚办完。 江贝乐:…… 如果没有和美拉的那通电话,她大概会当成发错了。 但收到其实对她也没有影响,她什么也没回,就删掉了,顺手拉黑了。 那天她约了马欣去做瑜伽汗蒸,马欣这是新婚燕尔,她在江贝乐婚礼上看上了陆逊,婚礼后以去西藏旅游为名追了过去,结果高反严重,灰溜溜回来了,回来飞机上隔壁座位帅哥看她不舒服照顾了她一路。 她立即抛弃了还没追到手的陆逊,转投帅哥的怀抱,狂追一年多才拿下。 又谈了一年多结的婚,这是刚度蜜月回来。 江贝乐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约定时间了,亲了亲熟睡的小卯,去地下车库取车,开车,出小区。 一辆黑车开过来,速度不快,但司机一定没长眼,怼了她的车头。 她急刹。 惊出了一身汗意,还有一肚子火气。 她下车,对面司机也下车,是个年轻人,看着挺精神也挺聪明的样子,不像会犯刚刚那种错误的样子,他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全责,马上报修!” 态度很好,而且是个帅哥,这看脸的世道。 她反而说不出什么,只能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一定看路,一定。” 司机连连说着,顺便用手示意了下黑车后座:“可以,我们老板想跟您单独道歉。” 江贝乐一头雾水,谁单独道歉不下车,这老板莫不是个残废? 这么想着,顿生同情之意,就走过去,司机极有眼力见的跑前面,先打开了后座车门,江贝乐歪头一看。 .....车后座坐着周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但他既没下车,也没说让她上车。 江贝乐想起了前几天美拉的话,感觉这位成功人士问题极大,尤其身体问题,问了句:“你出车祸也把腿给撞瘸了?” 他轻摇头。 那就没什么可同情的。 “车给我好好修。” 说完要走,周政忽然开口:“贝乐,我从Z市过来,在你们小区外面等了三天,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江贝乐摇头:“我很忙。” 周政又说:“我想了,你再不出来,我就去你门外等。” 江贝乐一阵无语:“我们小区出入管理很严格,你进不去的。” 他口吻平淡:“以前进不去,以后哪儿我都进得去。” 嚯!有钱人好有底气。 江贝乐想想那画面,他老公回家看到周政在门口....... 哎吆,感觉莫名后背有了冷意。 这么多年,她对王非脾气越来越了解了,他对她,占有欲极强。 具体体现在各种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上。 说起来不好意思,她这种翻译小说的不比写小说的,这么多年,也有几本火了的,但属于幕后工作者,没人瞧得见。 直到有次编辑社官博发了一些译者的合影,有人问到她,顺藤摸瓜找到了她的微博,她就这样忽然莫名其妙的多了几枚男粉。 ……很久之后回想,不得不承认,应该不是书迷,而是颜粉。 有一个极为狂热,每天在微博会给她发一段她译的书籍里的段落,然后再表达一下喜爱。 她从未拥有过粉丝,所以就极为没有分寸感的,很是受宠若惊的天天认真回复,讲述他发来每一段内容她翻译时候的心得体会…… 直到被老公发现。 明明俩人毫无任何暧昧言行,属于纯学术交流,但他依旧黑了脸,未经过她的允许直接注销了她的微博。 她不同意! 抗议! 斗争! 她每一次语言的抗议都会带来……呃,体力上的臣服。 然后他问,我服你还是你服我。 她回,服你服你服你,我再也不玩儿微博了。 他这才满意,好,扶你起来别变卦。 她保证,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斗争两次都没用。 聪明人都知道,事不过三。 所以,千万不能让周政去她家门口。 这人最近太忙,所以耐心很差,耐力又极好。 一句话总结,很可怕。 江贝乐不敢在他老公最忙的时候触他逆鳞,只能叹气:“小鱼爸爸,我也是小卯妈妈了,你到底还要干嘛?结娃娃亲就算了,我不同意。” 他愣了一下。 然后说:“我也不同意。” “……” 他恳切的说:“上车吧,贝乐,找个安静的地方,简单聊几句,我人都来S市了,如果话都和你说不上,我是不会离开的。” 江贝乐想了想,觉得聊几句,让他死心,别再继续纠缠,也未尝不可。 她就上去了。 上车后她给马欣打电话,有急事儿,不能过去了。 马欣忙问什么急事儿?需要我帮忙吗? 江贝乐叹气,不是大事儿,回头跟你详细说说。 司机给他俩开到市内的南湖,靠近湖边围挡停车。 他俩下车后,在湖边不紧不慢的走着。 湖水并没有那么清澈,有股湿腥气,但湖边有三五个游客,玩的很嗨皮。 他这才开口:“我离婚了。” 江贝乐嗯了声:“你发过信息了。” 他声音很轻,但又很坚定:“离婚吧,江贝乐,我娶你。” “……” 唉! 他真是把她三年前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周政,我和Alex假装谈恋爱的时候,你来当小三,你把我撬走了不珍惜我,我求你你都不回头;当我爱上了别人,你来搞破坏;我结婚有娃了,你又来当小三,你怎么道德观念这个样!” 周政听完她的指责,神色一丢丢异样都没有。 真是心理强大,心如磐石。 他神色不变,口吻也平静:“贝乐,如果你是我,从我家这样的家庭里出来,背负着全家人走到现在的位置,你就知道道德之于我,太奢侈了,如果跟你在一起需要有道德,我们结婚后,我会按照你的标准去培养。” 江贝乐:“……” “周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世界上没有回头路。” 他认真的说:“有的,贝乐,只差你回头了。” 江贝乐问他:“你不觉得邢茜?????很可怜吗?做了你的垫脚石。” 不知道是不是离婚官司打的消磨了情份,提起邢茜,他脸上神色淡漠:“邢家在我身上得到了很多,我为邢家既卖了苦劳也有过功劳,而且邢茜离婚一分没少拿,还抢走了小鱼。” 对,小鱼。 “为什么非要离婚呢,周政,孩子不可怜吗?” 周政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我一直都在为别人活,为了父母,为了兄弟,为了赌债,为了他们的命,然后再为了孩子,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哦,他翅膀硬了,愿意为自己而活,也有能力为自己而活了。 ……其实也是件值得赞赏的好事。 但与她无关了。 他停下脚步,轻声说:“江贝乐,我依然爱着你。” 江贝乐听过无数次他对她说爱,耳朵里都磨出了茧子。 如今听了,已然完全无感了。 她真诚的回他:“周政,我很高兴你愿意未来为你自己而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去追求你喜欢的人,组建你满意的家庭,生几个爱情的结晶,但那个人不会是我了,我已经对你没有感觉了。我很爱王非,不然也不可能在明知道他蓄意破坏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了他,其实我隐瞒了你,我小时候就喜欢他,很喜欢,一直梦想嫁给他,如今也是得偿所愿,我现在爱我的老公,我的孩子,我的家庭,我觉得很幸福,很美满。” 他的声音极度涩然:“我们呢,贝乐,你还记得我们的点点滴滴吗?我都记得,一刻难忘。……去年我去非洲出差,一个人开车重走了当年我们走过的路线,我一个人坐在沙丘看日落的时候,已经难过的再也没办法继续走完那条路线。非洲三年,你不幸福吗?” 江贝乐点头:“曾经幸福,后来回想,好像镜中花水中月,很不真实,非洲项目为我们营造了一座象牙塔,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可我们终究要回到现实,回来后2个月,我们就被现实打败,但王非不一样,他给了我现实的安稳与幸福,还有我的婆婆,非常爱我,就像我妈妈。” 他面色忽的一白,看她的神情,竟然有茫然有受伤痛苦之色,欲言又止了两次,江贝乐静静的看着他,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江贝乐当然知道,最后一句会刺伤他,但她觉得,他应该就此打住。 不爱邢茜也好,去爱别人也罢。 别来继续打扰她。 这是她俩最好的结局。 周政走后没多久,她收到一个快递,打开,是一套彩钻套组,项链手链耳钉。 流光溢彩,顶级奢华。 盒子里有一张卡片。 “三年,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当想你想的受不了就买一颗彩钻,物归原主吧,……我亦懂得你的意思,愿各自安好,江贝乐。” 江贝乐确实喜欢,但也知道这东西烫手。 她打给了堂姐王智,撒了个小谎:“大姐,三年前王非给了我一千万,我投资了一套彩钻首饰,最近我想卖掉,怎么卖?” 王智疑惑:“你缺钱了?” 江贝乐赶紧说:“不缺钱,我就是想看看我的投资眼光,试试水,姐姐快教我。” 江贝乐在王智的指导下,拍卖了那套首饰,拍出了2000万的价格。 江贝乐把钱打到了自家基金储蓄账户里。 王非果然很快知道了,那天回家很早,但他不动声色。 直到晚上回到卧室,他才问:“哪来的钱。” 江贝乐心情很好,搂着他,也没有瞒他:“周政给我寄了一套首饰,说是欠我的两清了,以后和我一刀两断,我在心底谢谢他后,毫不犹豫收下了,第一时间给卖了,把钱给你了,老公,我棒不棒?不光把你一千万要了回来,还翻番啦。” 王非:“……” 那一晚,卧室的小船晃悠的很轻柔,就像一条月亮船。 星星亮闪闪,月亮笑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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