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亲亲才能好 (绮季)

　　她脸忽然就红了，匆匆撇开视线。
　　这个人，真的是。
　　她明明记得他在五班来着，两人分别在同一层楼的两端尽头，他去教室的话，明明那边楼梯更近，正常人都会走那边吧。
　　次数多了之后，梁冬忆也习惯了，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跟他对视了，对视完之后，转头，又和王荔晶对视上了。
　　王荔晶撑着脑袋，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她：“你们这样下去对视下去，迟早要出火花。”
　　“啊，那我还是不跟他对视了，”梁冬忆沉默几秒，叹了口气，“他要跟我打架怎么办？打架我可打不过他。”
　　“……”王荔晶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朝她抱拳：“你可以的。”
　　*
　　一天，下课后，梁冬忆鲜少地没窝在教室里做题，因为她要出去打水。
　　每个教室外面都有两个饮水机，这会儿还挺多人打水的，梁冬忆在后面安静地排队等着，班上有调皮的男生在后门打闹，看到她在等着，朝她嚷嚷：“班长！打水啊？帮我也打一下！”
　　说完后，屁颠屁颠地跑回他的座位，拿自己的水杯出来，递给梁冬忆：“谢谢啊。”
　　在一旁的其他男生看见了，给了他一个爆栗：“咱们班长美丽可爱又善良，你这样麻烦她你好意思吗？”
　　梁冬忆笑笑：“没事，要是你也……”
　　那个男生马上说道：“就等你这句话了。”随后，又拿了一个杯子出来，递给梁冬忆之后回教室潇洒去了。
　　另一边的段一哲因为刚开学没多久就频繁地迟到早退，被李腾请去办公室喝了早茶，刚喝完茶出来，准备回教室，就看到那个小冬瓜被几个男生围住，说说笑笑的。
　　人气可真高。
　　段一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梁冬忆面前，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的头顶看。
　　周围打闹声瞬间安静了下来，梁冬忆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特别是她前面的人打水打到一半就匆匆拧紧了瓶盖子屁滚尿流地跑回教室，再锁上门。
　　随后，门又悄悄开了一条缝，那个调皮的男生朝她挤眉弄眼，还伸出食指，小幅度地勾了勾，示意她赶紧进教室的时候，梁冬忆回头看了眼。
　　然后，就在班里人认为他们班长要遭到社会的毒打时，他们班长开口了：“你今天晚了，之前都是九点准时出现的。”
　　语气声调十分自然，笑容明媚，仿佛他们认识许久。
　　只不过，社会哥的脸色不太好，依旧面无表情的。
　　他本来是九点该出现的，结果刚进校门的时候，被候在校门的李腾请去教室做了将近一小时的思想工作。
　　“吃早餐了吗？”小姑娘又问。
　　段一哲没理她，皱着眉看着她怀里那几个大大小小的水瓶，在粉色可爱的卡通杯子里面，那些男性专用杯子就显得格外的突出了。
　　他不满地发问：“这些水杯都是谁的？他们是手断了打不了水？还是腿断了出不来？”
　　“这个，这个，”段一哲指了指她怀里几个男性杯子，“都扔了吧，太丑了。”
　　少年话音刚落，梁冬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几个杯子就被别人抢了去，那人走得飞快，抢了就往教室走，像是有计划有内应一样，教室门也十分自动打开了，随后又马上关上了，咔嚓一声，还上了保险。
　　梁冬忆：“……”
　　教室里，那个调皮的男生感动地几乎要对着王荔晶跪下：“谢谢我荔枝姐！虎口救杯之情！在下没齿难忘！”
　　有人问：“操！荔枝姐就是我荔枝姐！一点儿也不怕。”
　　“谁告诉你我不怕？”王荔晶靠在门后，整个人虚脱一样，“我都要怕死了好吗？你没看我把保险都上了吗？”
　　“……那你还那么勇敢地冲上去？”
　　“班长还在外面呢，这可咋整啊？”
　　“要不要去告诉老师？”
　　……
　　班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王荔晶脑袋涨痛。
　　平时段一哲和梁冬忆的那些小互动，班上的人怂，见到段一哲经过，头都不敢抬，自然是不知道的。
　　虽然她也不太敢明目张胆地看着他们，但余光都看了个遍。
　　王荔晶觉得他们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说了句：“不用管他们，他们关系好着呢。”


第11章
　　手中的水杯被刚去厕所回来的王荔晶给拿走了，梁冬忆无语地看着段一哲，水杯不就都长这个样？也不知道别人的水杯怎么就惹他了。
　　“我就帮他们打个水，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梁冬忆看了眼段一哲，有点儿哀怨，随后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打开自己的水杯装水了。
　　这下周围没什么人，只有梁冬忆班里的那几十双眼睛，透过教室窗户、前后门的塑料板，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看着他们，段一哲冷眼扫过去，那些眼睛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的心情这会儿才没那么烦躁：“那怎么没见你帮我？”
　　梁冬忆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她听到那句话都惊了：“你在五班那么远！”
　　段一哲勾了勾唇，叫了她一声：“瓜瓜。”
　　他站得很近，长臂直接从她旁边伸过，撑着饮水机旁的墙壁。
　　梁冬忆装好水后，转头去看他，推了推他：“你别靠那么近。”
　　没推动，她绷着小脸，没好气地应了声：“干嘛？”
　　怎么脾气还挺大？
　　段一哲啧了声，问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五班？”
　　少年嘴角扬起弧度，全然不见刚刚烦闷的样子，他眼里映着小小的她，荡漾着细碎的光芒。
　　梁冬忆答道：“在名单上看到的啊。”
　　段一哲：“……”
　　小姑娘明显不懂他的意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明干净，秀气的眉毛皱起一点点，似乎在问他“你为什么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段一哲耐着性子：“那你为什么要看我在哪个班？”
　　“突然想到了就看了。”
　　段一哲恍然大悟地哦了声，拉长尾调：“所以瓜瓜是想我了。”
　　梁冬忆反应过来后，抿着唇，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又羞又恼地踩了他一脚后从他臂弯下出去了。
　　段一哲看着她的背影，唇边弧度逐渐扩大，最后，笑出声。
　　连生气的背影都这么可爱，像只炸毛的猫咪，瞪了他一眼，伸出软乎乎的小爪爪拍了他一下后，转过头去生闷气，只留下毛绒绒的后脑勺。
　　*
　　舟舟的新同桌在受到多次金钱的贿赂之后，果断抛弃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底线，彻底沦为舟舟的小弟。
　　下课的时候，他舟哥就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舟哥怎么了，刚一出门便看到他舟哥蹲在地上，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
　　一瞬间，沧桑与悲凉围绕着舟舟，就像是经历了各种大风大浪之后，不得不向命运低下高贵的头颅的无力感。
　　他走了过去，递给舟舟一根手指饼干，同情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同身受道：“别想太多了舟哥，这人生在世……”
　　舟舟接过手指饼干，手法十分熟练，夹着食指和中指之间，听见他的话，止不住地摇了摇头：“栽了，栽了。”
　　舟舟看着远处尽头那两个互动的人，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在他们几个之间，也就他经常叱咤情场，在这方面，他并不傻，之前就觉得段哥很奇怪了，特别是最近。
　　非要兜远路走那边，每天早上回来都春风得意的样子。
　　他以为段哥只是玩玩，但这次数一多……
　　舟舟同桌问他：“咋了舟哥，发生啥事了你这样？”
　　舟舟摇了摇头，没理他。
　　这次数一多，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更何况，段哥看上去还不自知的样子。
　　舟舟叹了口气：“这次是真栽了。”
　　*
　　三月初，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梁冬忆除了每天早上见到段一哲从走廊经过，以及偶尔去办公室能遇到他被训之外的时间，似乎都没怎么见过他人。
　　梁冬忆也没怎么去想这些问题，因为她要准备市里的生物竞赛。
　　市里的生物竞赛是学生自由报名，再通过各自学校的层层选拔，挑选出一人代表学校参赛。
　　梁冬忆对这些比赛还挺感兴趣的，所以在她班主任讲了这个事之后，她毫不犹豫就拿报名表填了。
　　为了公平起见，这个生物竞赛是仅限高一生参加的，所以，学校报名的人不多，基本都是实验班的人，要么就是普通班里的生物尖子。
　　学校的考试安排在三月中旬，考试的人不多，坐一个教室里，人与人之间还能隔挺远的，但，为了更严谨一点，试卷还分了AB卷。
　　梁冬忆做的是B卷，她发现题目还是比较难的，特别是大题，已经超出了高一的范围，而且，有些数据还比较复杂，她也不是天才，做题的时候，想了挺久的，算出来的数还纠结了好一会儿。
　　等做完后，把试卷和答题卡都上交后，她才回的教室。
　　人刚到教室还没坐下呢，王荔晶就凑了过去，打听战况：“怎么样怎么样？有信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