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男友送上手术台》 作者:小懒虫 简介: 有仇必报女主。 叶蕴清是一本万人迷玛丽苏女主文中的女主,身娇体弱,患有心脏病,却裙下舔狗无数,连姐姐的未婚夫都暗恋她。 而叶蕴宁就是那个不幸的姐姐。 未婚夫不仅爱着自己的妹妹,还把她当作心上人的心脏供体,骗了情不算,连命都要骗。 当再次睁开眼,还是那间手术室,还是那个渣男,...... 故事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结局。 重要的事说三遍,虐渣,虐渣,虐渣。 女主复仇虐渣文,逻辑不通,无脑小白文,不喜请点×,静静离开。 下本预收文《老祖救命!》又名《我的后代总在喊我救命》 萧沉星带着系统终于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中了,谁知道垃圾系统竟然走错时空,把她甩到了七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 无奈,她只好冒充神女,让原始人帮自己修建一座‘通天塔’,一边帮系统收集能量,一边躺在里面等着回到现代。 只是总有后代喊救命。 现代文案:萧沉星很美,美得就像天边垂落的星星,倾城倾国,看一眼就能惑人心魄,——但她是个白痴。(真白痴) 原徽强大矜贵,风流肆意,俯瞰一切,但心甘情愿的娶连一个白痴的妻子。 他承认一切都是自己色令智昏,鬼迷心窍的,但是,他要疯了。 雨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萧沉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到什么时候才会回应我?”原徽就像一只被猎人逼到绝境的困兽,眼里是令人心惊的绝望疯狂。 而等待依然无声。 原徽心如死灰,他想自己该放弃了。 忽然,一只小手怯怯地拉住他:“不,不要走!” 原徽一瞬间如闻天籁,再也迈不动脚步。 萧沉星总是在梦中梦到另一个自己,她被深埋在‘通天塔’中,身上有一个系统,从远古慢慢走来。 但是,为什么老是有人在外面喊‘老祖宗救命’?——另一个自己好像有好多后代,惊,绝对不能让原徽知道。 内容标签: 重生 女配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蕴宁 ┃ 配角:叶蕴清 ┃ 其它:傅淮 一句话简介:痛快虐渣之路,看渣男们悲惨下场 立意:遵纪守法,尊重世上的生命,不忘初心。第1章 叶蕴宁上一世是被活活气死的。 她以为陈烨是可以相信的,谁知还是看走了眼。 他们青梅竹马相恋多年,自己陪着他一路白手起家创业吃苦,看他功成名就,结果转眼被他送上手术台,只因为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需要她的心脏。 也许老天看不过眼,死后她穿越到了修仙世界。她一心想返回自己的世界报仇,经过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修到了渡劫期,九重天雷劈下,顿时将她劈出了那个世界。 在灵魂跨越时空之流时,她窥到了一本金光闪闪的书,终于知道了执魔了一生的真相。 原来她的原生世界只是一本无脑狗血文,而女主就是她的妹妹——叶蕴清。叶蕴清身娇体软易推倒,身具万人迷光环,但凡接触过她的男人无不为她所迷,倾倒在她脚下任人予取予求。 而自己就是文中的炮灰女配之一,被她衬托得黯然失色,最后还被男友亲自送上手术台。只因为叶蕴清患有心脏病,从小饱受病痛的折磨,而她的心脏正匹配。 一切都是一场骗局,陈烨不光骗身骗情,连她唯一的心脏也要拿走。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我不负人,奈何人皆负我,人若负我,我必报之! 也许她的怨念太强烈,她的灵魂突然受到了一股强大吸力,顿时冲入了那本书中。 作者有话说: 新文,小天使们喜欢的话收藏,我会努力更新的!第2章 雪白冰冷的病房里,床上闭眼躺着一个女人,她恬静的样子像是陷在安宁的睡梦中,丝毫不知道不幸即将降临在她身上。 敲门声响起,一道声音小声地提醒:“时间快到了,要将人推过去了。” 一个男人跪倒在地,双手紧紧地握着昏迷不醒女人的露在床单外的手指,眼眸里是深沉的痛苦和悲伤。 “蕴宁,对不起。”眼泪顺着他斯文俊逸的脸庞滑落,颤声道,“我知道你是最善良的,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从今往后我全身心都将属于你,我们之间再不会有别人。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同生共死不离不弃,我发誓。” 他抖着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枚戒指,虔诚的往女人的无名指上套。 手中的手指弯曲了一下,从戒指中抽离而出。 男人呆住了,僵了一瞬,才惶然地抬起头。 床上昏迷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双清澈的眼眸无机质地盯着他。 “蕴宁,”他喃喃了一句,猛然像是反应过来仓皇地后退,狼狈地摔倒在地,眉目中竟是惊慌地不知所措,“蕴宁你,你怎么….?” 陈烨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打了麻醉药的人竟然会提前醒过来。 叶蕴宁缓缓坐起,她闭眼感受了一下,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灵力也跟着回来了,在身体里到处乱窜游荡。 虽然还不到她渡劫期时的百分之一,但是刚好足够这具身体容纳,而不会一下子被撑爆。 她试探地使出一个小法术,一个隔音术罩在了病房上。 成功了,她的灵力在这个世界也能用! 陈烨这个时候已经回过神,看着起身的叶蕴宁,他本能地想上前按住她,并叫人进来。 “蕴宁,你听我说,你现在不能离开。”他艰难地开口。 一道流光划过叶蕴宁的瞳孔,她温婉地勾起唇,突然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陈烨一下子飞出去老远。 套着白色病号服的修长身躯从容地下了床,在陈烨不可置信的视线中,优雅地伸出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 叶蕴宁微微垂下视线,优雅地勾了勾唇:“听说,你要换我的心?” 陈烨一时顾不得去想叶蕴宁身上的变化,还有外面的人为什么还没有进来,他全身都僵住了,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女友的面容。 尽管是出于逼不得已,但是他内心深处不是不愧疚的,知道这样的事对叶蕴宁来说有多么不公平。 “你知道了?”陈烨挣扎地企图从女友的脚下站起,可是那只脚突然之间仿佛有了千钧之力,他就像是无法翻身的乌龟,不但不能挣脱,胸口更是重得让他差点喘不上气来。 叶蕴宁冷冷看着他,所有激烈的爱恨悲欢早已在无数的岁月中燃成灰烬,剩下的只有报仇的执念。 “知道什么,知道你想将我的心换给叶蕴清。”叶蕴宁偏了偏头,清丽的容颜染上一丝冷魅,“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爱她?既然爱她为什么又要跟我告白?嗯,你一直在骗我。” 语声越来越冷,犹冰箭直刺人心。 陈烨恐惧地睁大了眼,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感觉仿佛有一把刀划开了肌肤,下一刻就要刺穿心脏似的。 他看怪物似地看着叶蕴宁,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不,我没有骗你。我是爱过你妹妹,可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我的年纪大她那么多,她只拿我当哥哥,而且她身边有这么多优秀的追求者,我早已放弃了。”他努力挤出一抹难看的笑,企图伸手去触碰叶蕴宁,“我爱你,也许一开始不是真心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爱上你。你看,我连结婚戒指都准备好了,我是真的爱你。” “爱我?爱我就是拿我的心脏去给那个女人,真是新奇的‘爱’啊!”叶蕴宁赞叹,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配不上她,就配得上我了吗?拿我的心脏换给她,经过我的同意了吗?贱人。” 陈烨的脸立时红肿起来,可他还是试图辩解:“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清清太可怜了。她从小就得了心脏病,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一副健康的身躯,你在阳光里肆意奔跑的时候,她却只能呆在房子里羡慕地看着;你放声大笑的时候,她却连痛快地笑一声都不能;当你可以遍尝美食的时候,她却只能严格地遵守饮食限制,连辣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 然而就是这样她的心脏也控制不住地日益衰竭,医生说再找不到适合的心脏移植,她就要死了。”他痛哭流涕,“她还没来及好好地享受生活的美好,就要被死神带走,我只想为她做一件事,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挽救她的生命。她也是你的妹妹啊,你难道忍心看她去死?????吗?” “为什么不忍心?她有心脏病是我害的吗,啊?”叶蕴宁质问,伴随着每一个字就是一个巴掌,“她要活着,我就要代她去死?又是谁给你的权利,绑架我私下移植心脏?垃圾。” 陈烨被打得头昏脑涨,鼻血都喷出来了,牙槽都松动了。 他疯狂地摇头:“不,我怎么会让你死?医生跟我保证过,现在的医学手段已经能做到在换心后,彼此都能安然无恙。你也会活着的。” 只是叶蕴清在得到配型后健康的心脏后,能恢复得和平常人一样,往后能活得很长。而与之相反的,叶蕴宁即使能活下来,以往健康的身体将会慢慢变得虚弱,心脏也经不起长久的工作,寿命将大大的减少。“ 作者有话说: 不要在这文里寻找逻辑。第3章 叶蕴宁垂眸冷冷地凝视哭得狼狈的男人,犹记得前世自己在手术台上醒来后的茫然恐惧,被恋人背叛后的悲伤绝望,在得知心脏已经被换给叶蕴清后,她当即气血逆流,崩裂了伤口,鲜血流了一地气绝而亡,真真是死不瞑目! 那是她的心脏,她身体的一部分,就这么无知无觉地被人掠夺,还被装在自己最厌恶的人身体里! 那是深深的耻辱,无与伦比的恶心,是上天入地都无法磨灭的恨。 她俯下身,冷酷地启唇:“可是你搞错了一件事,无论你有多少种令人作呕的借口,怀着多么肮脏的心思,那是我的心脏。我的心脏我作主,我不同意你凭什么动它?你想让叶蕴清健康是你的事,又凭什么拿我的生命来成全你的爱?无论你说得多么冠名堂皇,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恶人,一个杀人犯,你在谋杀我的生命。” 陈烨痛苦地流泪:“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我愿意拿我的一生赔偿,我会和你同生共死,绝不会一人独活。” “你以为我会稀罕吗?”冷焰在叶蕴宁的瞳孔中燃烧,脚尖狠狠地踩下,“如果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我恨不得离你远远的,绝不让你弄脏了我。” 陈烨觉得胸骨要裂开了,他抓着女友的裤脚,嘶哑着声音道:“蕴宁,蕴宁,求求你,没有你的心脏清清会死的,会死的!” 他不明白叶蕴宁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享受了二十几年安然无忧的生活,为什么不能施舍一点给自己的妹妹?只要牺牲一点点健康寿命,就能从深渊中挽救叶蕴清,可是就这样叶蕴宁都不愿意,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残忍无情? “嘴里满口大道理,却做着最卑劣的事,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深情很了不起?”叶蕴宁仿佛看透了他的所思所想,冷然轻睨他,“你说要不要把你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大家都来看看你是怎么把自己的女朋友送上手术台,挖取心脏去挽救你嘴里的可怜人?到时候他们到底是会赞许你的深情,还是唾弃呢?” “不,你不能这么做。”陈烨的瞳孔一缩,眼神慌乱。 “为什么不?”叶蕴宁玩味地勾唇,瞬间冷下脸,幽幽地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见不得人,是多么站不住脚,那你怎能还厚颜无耻来要求我无私奉献,不,是被你迷昏了暗自送上手术台?” 眼神暗了下来,怒火在心头沸腾燃烧,叶蕴宁一个‘蚀骨咒’落在陈烨身上,惨叫顿时响彻在室内。 ‘咚咚咚’的敲门声疯狂的响起,还有人试图踹开门,可是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 陈烨痛得在地上扭曲翻滚,他的目中是无尽的恐惧:“你是谁?你不是蕴宁,她不会这么对我的。你到底,是人是鬼?” 一切从叶蕴宁重新睁开眼睛起就走向了一条诡异的路,蕴宁从来是温柔明理的,是善良懂事的,她不可能对自己动手,还有那折磨得自己恨不得咬舌死去的痛楚是怎么回事? 叶蕴宁没有理会他,她的神识向四周扫去,看到了外面焦急敲门的医生护士。不远处是医院的重症手术室,看到了在其中一扇门前等候的叶家人,还有叶蕴清的那位霸总男朋友。 门里叶蕴清安静地躺在手术床上,周边围着一圈的医生,在做手术前的准备。而在相邻的手术室内,戴着口罩的医生正焦急地看着时间,还不停地向外催促着。 叶蕴宁看明白了,那间手术室怕就是为她准备的,只等时间一到就同时开始手术,方便移植心脏。 很显然为她做手术的医生护士一定是被人买通了,所以没有她的签字同意也敢开刀,而这一切单靠陈烨一人是办不到的。 她的目光落在霍峥身上,这家医院隶属霍氏的名下,要是有他的配合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进行得这么顺利。 那么还有谁呢,还有谁参与其中,充当了刽子手?是她的生身父亲,抑或干脆是所有人都是知情人? 叶蕴宁垂眸,陈烨扭曲大汗淋漓的身体漂浮起来,直到和她对视:“告诉我,都有谁想要我的心?” 陈烨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看着什么可怖的怪物,双眼因剧痛几乎渗出血来,嘴巴不受控地张开:“是我和霍峥合作,这件事都瞒着其他人,你爸爸不知情,清清更是无辜的,他们只以为真的找到了和清清配型合适的心脏,你不要伤害她!”他哀求地道。 “她当然不需要知道,因为她所烦恼的都有人为她清除了。”叶蕴宁淡淡掀唇,“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她。相反,我会成全你。不是想要救她吗?那就用你的心吧!” 陈烨打了个哆嗦,全身窜上了凉意,似乎看到更可怕的事情降临在身上。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第4章 叶蕴宁曾无数次想将陈烨一剑穿心,再砍下他的头颅,将其碎尸万段,再把尸骨扔下无尽深渊,被贪食魔吞吃殆尽。 不过她现在不想陈烨就这么简单死了,毕竟死亡只有一次,再悲惨的记忆也只终止于闭眼的那一刻,如此短暂的报复怎能抵消心中万分恨之一。 也许让他长长久久地活着,活着每一天都饱受折磨痛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是最好的报复。 “我很好奇,你想救叶蕴清,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心脏去换?”陈烨虚浮在半空中,叶蕴宁伸出一根白玉无瑕的手指,轻轻划开他的衣裳,□□的胸膛立即暴露在半空中。 豆大的汗水从陈烨的脑门流下,明明只是人的手指爱,看在他的眼中却比锋利的剪刀还可怕,仿佛下一瞬就割开他的肌肤,开膛破肚。 陈烨艰难地启唇:“你和清清才是亲人,配型是最合适的,不会产生排异。” “借口而已。”叶蕴宁淡淡打断他,指尖一动,一道浅浅的血线从中间出现在陈烨的胸膛上,他胸腔下的心脏恐惧得缩成一团。 叶蕴宁眸中冷清一片:“你和霍峥的血型跟叶蕴清是一样的,是你做过配型比对,还是霍峥做过?我猜是没有的,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从头到尾你们怕是从来没有想过牺牲自己,反正有人无辜地替你们受过,自己还落得个深情的美名,何乐不为对吗?虚伪。” 不,不是的。 陈烨摇头,他想说如果自己和叶蕴清配型适合的话,他一定愿意的,可是对着胸膛上突兀出现的血迹,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 叶蕴宁凝视着他,突然展颜一笑:“不过恭喜,我保证你现在的心脏百分百适合叶蕴清,只要移植过去,连一点排异反应也不会有。惊不惊喜,高不高兴,你终于可以为你爱的叶蕴清奉献了,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马上把自己的心换给你心爱的人?想想你的心在她身上,而她的心在你身上,从此以后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多么伟大而浪漫的‘爱’啊!” “你不是蕴宁,你到底是谁?你把蕴宁弄哪里去了?”陈烨的眼角落下一滴泪,他既恐惧又害怕,心底深处更多的是一种空茫,那个会浅笑嫣然善良温柔人在哪? 叶蕴宁收敛了笑,反手‘啪’地打了他一巴掌,冷冷道:“你不知道吗?她已经被你杀死了。” “不,你骗我。我没想她死的,是不是你吃了她,又占据了她的身体,是你杀了她。”那些超出常理的变化,击垮了陈烨的理智,他口不择言地道。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叶蕴宁不解地偏了偏头,启唇道,“好了,外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你该过去了。” 一点光芒从叶蕴宁的指尖溢出,钻进了陈烨的胸膛,他感到一股无形的束缚网住了他的心脏。 “以我为因果,立言成咒,凡伤我害我者,厄运缠身,恶果难消,至恩怨两清方止。”手中打出一串玄妙的符号,金色的光线向四方蔓延开,落在形形色色的人身上。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对不起她的人何止陈烨一人。与他合谋掠夺自己心脏的霍峥,漠视她无辜被送上手术台的医院,还有无视医德被收买的医生护士,全是帮凶。 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欠了她的就要还,有因必有果,善恶有报! 陈烨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然后自己就被放在了床上,那扇仿佛锁死了的门也终于打开了。 他还来不及惊喜,就见他们急急忙忙地闯入,仿佛看不到叶蕴宁的存在,直奔自己而来。 他张了张口,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 护士开口道:“快点,那边手术的时间快到了,不能再耽搁了,马上推过去。” 他们好像没有察觉任何不对,把陈烨当成了叶蕴宁,急匆匆地朝手术室推过去。 叶蕴宁冷眼看着人消失,等人离开后,她离开病房。 走出手术室重地,楼下人来人往,喧哗而热闹。 叶蕴宁行走在他们中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她的存在。 在经过一个护士时,她的手指动了动,一部手机就到了手上。 按下110,她打了报警电话,举报霍氏医院不顾他人意愿私下进行器官移植手术。 叶蕴清那边的手术已经开始了,没有了移植的心脏,必然一死。 至于警察能不能及时赶到,救下陈烨,就看俩人的运气谁更好一点了。 打完电话,手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护士身上。 那一边霍峥皱眉陪着叶父叶母守在手术室外,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不由地皱了皱眉。他抬手看了看表,离原先商定的手术时间已经过去了,但愿不是陈烨那里反悔了。不过就是他后悔也来不及了,他早已吩咐过,一等时间到不管谁阻止都必须将叶蕴宁送上手术台。 他只要救自己的未婚妻就好,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则是漠不关心! 终于,手术室外的红灯亮起,这表示一切顺利,手术开始了。 霍峥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微笑。 手术室里,陈烨癫狂地看着别人仿佛瞎子似的,一丝不苟地进行术前准备。 锃亮的闪着寒光的手术刀被医生拿在手中,口罩上的眼眸像看着一个死人,俯身在他胸前划下一刀。 更让人崩溃的是他根本没打麻药,整个人是清醒的,有谁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划开胸腔,被掏出活生生血淋淋的心脏。然后再换上另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胸腔被重新缝合起来,留下难看的痕迹。 好痛,陈烨痛得要死过去了,汗水打湿了病床,可恁是没有一个人察觉不对。 直到此刻,陈烨终于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他不想将自己的心脏换给叶蕴清,不想健康的心脏变成残破的。 陈烨整个人都恍惚了,这是对他的报应吗? 他不顾叶蕴宁的意愿擅自决定她心脏的去留,所以现在换成他不由自主地躺在病床上,任人宰割? 蕴宁,蕴宁,原谅我,救救我,把我的心脏还给我! 作者有话说: 三章之内把前男友送上手术台成功!第5章 警车呼啸声响起,急急奔赴霍氏医院。 手术室里,头顶上的手术灯照得周围一片惨白,陈烨无菌单下的手指将手术床抠出了两道浓重的血痕,他的整个嘴唇都被自己咬烂了,双目空洞地直视上方。 主刀医生缝合好最后一步,眼睛里不由露出满意之色,手术相当的成功,一切结束了。 “好了。”他放下工具,示意其他人接手。 护士连忙上前做自己的工作,她垂头朝病人看了一眼,忽然瞪大了眼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眼球剧烈的颤动着:“医,医生,梁医生?” 梁医生不耐烦地抬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护士声音快哭了:“我们的病人是女的吧?” 梁医生不悦地皱眉,骂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是不是女的你难道不知道啊?” 他们的这场手术一点也不正规,没有得到提供心脏提供者的签字同意,是非常规不道德的黑心手术。可以说出现在手术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被私下收买了,大家对这场手术彼此都心知肚明。 护士指着直挺挺躺着的陈烨,恐惧地喊出声:“那他是谁?” 明明是女的啊,手术开始前还是她去门口接收的,为什么会变成男的?更荒唐的是一个大男人躺在眼皮子底下,几个小时的手术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 就好像有什么蒙住了他们的眼睛,直到现在才拨开迷雾,可是已经太迟了。 护士本来就做贼心虚,此刻更是害怕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 梁医生也看清自己开刀的对象竟然是个男人,他懵了! 手术室里顿时乱作一团,梁医生快晕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原本的病人呢,怎么换了人?”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在手术过程中他一点也没有发觉不对?真是见鬼了。 私下非法进行器官移植手术是犯罪,一旦被告发就身败名裂,何况还弄错了人,自己要完了!顾不得去想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梁医生一头的冷汗。 护士哭着道:“梁医生,现在该怎么办啊?” 他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怪之说,可是现在却觉得脊背发凉,只想夺门而出。 梁医生擦了把冷汗,自言自语道:“不要害怕,这个世上根本没有鬼,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去通知霍总,让他帮忙处理。” 他们都是听了霍峥的话才做这昧良心的事,霍峥也不想大家出事吧,他的能量大的很,一定能解决的。 突然他变了脸色:“不好,快去通知另一边心脏搞错了。” 两边几乎是同时进行的手术,这边的心脏被取下就立即被送到隔壁手术室,但已经不是原来那颗配型合适的心脏,万一产生排斥反应就糟了。 他知道霍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自己的女朋友,如果叶蕴清健康还好说,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才是真的走投无路。 从始至终,陈烨就如同死了一般的没有反应,良久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了无痕迹。 霍峥忧心地陪着叶家夫妻守在女友的手术室外,等到绿灯亮起才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的迎了上去。 手术室门打开,医生摘下手术笑容轻松地迈步而出。 “怎么样,清清还好吗?” 医生矜持的颔首:“霍总,不辱使命手术很成功,病人也没有发生排异反应。等观察一段时间后,确定情况良好,叶小姐就能和平常人一样了。” “太好了,清清没事了。” 叶良夫妻喜极而泣,霍峥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恨不得马上看到心上人。 “霍总。”身后脚步声匆匆传来,他的贴身秘书在不远处站定,面上带了急色。 霍峥皱了一下眉头,知道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秘书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当下转头对叶父叶母道,“伯父伯母,我失陪一会。” “去吧,去吧。我们先去照看清清,你放心。”他们对霍峥感激不尽,知道女儿配型的心脏也是他找来的,恨不得将霍峥供起来。 霍峥点了下头,大步朝秘书走了过去。 “霍总,出事了。” 马秘书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警车已经到了医院外,说是接到了举报。 更让马秘书不可思议的是,手术真的出了问题。 当下小声将发生的两件大事说了出来,原定的叶蕴宁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被摘取心脏的换成了陈烨。还有,警察的到来,他们必须做出应对。 陈家的小公子在自己的医院里出了事,好好的心脏被换,陈烨可不是叶蕴宁无亲无故好欺负,一个不好两家是要结仇的。 更重要的是,怎么应付警察。 霍峥不相信什么鬼怪作祟,下意识觉得一定是陈烨做事不谨让叶蕴宁发现了端倪,不知道怎么地替换掉,陈烨被她反过来设计了一把。 他暗自嘲笑陈烨无能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但是到底叶蕴清如今手术成功无事,还亏了他贡献出的心脏。 而报警的是谁不言而喻,肯定是逃出去的叶蕴宁。 不过他既然做下此等违法的事,事前就做了充足的准备以防万一,因此脸上面不改色,很快就有了决定。 “陈烨不是对清清深情一片,连自己的女朋友的心脏都可以贡献出来吗?如今他女朋友跑了,自然不忍心看清清因为他的过错而找不到心脏移,所以,如果陈家问罪,就说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怪不了谁。”霍峥蛮不在乎地道,他还不将陈家放在眼里。 既然是自愿的,那一切准备手续自然都是齐全的,不过手术同意书上改个名而已,保证不会让警察查出端倪来。 马秘书明悟:“霍总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陈烨自愿的,跟我们没关系。” 就是没有证据他也会制造出证据,证明事实就是这样的,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让陈烨配合自己改口?????,承认是他自愿清醒地在手术书上签字,一切跟医院没有关系。 说干就干,马秘书立即行动起来。 作者有话说: 晚安!第6章 自从知道陈烨对自己的未婚妻存着觑觎之心,霍峥就心怀厌恶,要不是看在他献出叶蕴宁心脏的份上,一早就下手好好教训人一顿。 不过他还真是个没用呢,连一个握在手心里的叶蕴宁都搞不定。好在万幸手术成功,清清的身体没有排斥陈烨的心脏,就算他将功赎罪了,一个换了心脏没有健康身体的废人对自己也构不成威胁。 但愿他以后识趣点,不要出现在自己和清清面前,要不然,霍峥眸中闪过冷意! “安抚好医院那批人,该怎么做你懂。还有,”他眯了下眼,想起未婚妻那个没有存在感的姐姐,再次命令秘书,“想办法找到叶蕴宁,让她不要再乱说话。” 霍峥行事无忌,他不关心叶蕴宁是怎么逃跑的,也不怕叶蕴宁揭发,因为他不会傻到给自己留下把柄。 但是却担心她到未婚妻面前胡言乱语,惹得她伤心生气! 清清这么善良美好,只要永远无忧无虑开心欢笑就行,所以碍眼的小虫子要提前清理一遍。 果然,等警察赶到医院时,等着他们的就是一套手续完备的材料,说明霍氏医院没有干任何违法的事。 但他们还是坚持等到陈烨手术后清醒过来确认再说,同时也查问医院人员的口供。 只是霍峥准备工作做得充足,竟然没有发现破绽。 叶蕴宁没有留在医院,有些事或早或晚终会凝结成果,他们的命运早已预定。 徐徐走过医院冰冷的长廊,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她。 当阳光穿过云层照射在地面上,虚无的空间开始扭动,一道人影从头发到腰身,再到双腿,从无到有地显露身体,悄无声息地立在天地之间。 伸出双手接起光线,是从未有过的温暖,一点一点驱散心中的凉意,她真的回来了。 叶蕴宁走下阶梯,随着她一步一步跨出,从下到上,一套简洁大方的衣服袭上了身,再然后手机,车钥匙,慢慢出现在她手上。 随后她准确地在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按下手中的钥匙,车门开了。 坐上驾驶座,叶蕴宁眸中出现一丝怀念,自己好久没碰这种东西了。 闭眼回忆了一下操作,叶蕴宁发动了车子。 前世陈烨用叶蕴清要动手术,他们好歹有一层脱不开的亲属关系不能不闻不问的理由骗了她去医院,然后就迷昏了她。 她之前还庆幸陈烨能不受叶蕴清魅力吸引,结果人家才是藏得最深的,何其可笑。 碰到绿灯,她停了下来,拿起手机摸索地找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是蕴宁啊,怎么给我打电话,你不是和老陈去度假了吗?”耳边一道热情浑厚的嗓音响起。 度假,这就是陈烨为她的消失编造出的理由? 叶蕴宁抿了抿唇,眼中只有冷意:“马总,听好了,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聚晶公司’的股份。我愿意把手中所有的股份出售给你,准备好钱。” 那头静默了一会,随即马总紧张地话语传来:“你说的是真的,没有开玩笑?” “我马上就到公司,是不是开玩笑你马上就知道了。”叶蕴宁挂断电话。 ‘聚晶公司’是陈烨离开陈家后白手起家建立起的公司,当时陈烨和家里针对家族公司的经营理念产生了矛盾,一气之下脱离陈家自己组建公司。 那时是真的一无所有,陈家更是断了经济来源逼他回去,为了不向家里低头陈烨吃尽了苦头。为了支持男友,叶蕴宁辞职跟他一起打拼,将公司从无到有一点一点的壮大。 后来也不是一帆风顺,他们也遭遇创业途中的挫折,最难的时候账上资金没有一分钱,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还遭遇其他人的趁火打劫。 是叶蕴宁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还有继承自母亲的遗产,才保住了‘聚晶公司’的股份,将主动权掌握在他们一边。 感动叶蕴宁的付出,陈烨将所有的股份都放在了她的名下,自己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如今‘聚晶公司’已经是一间成功的上市公司,每年的分红惊人,其中的利益源源不断,惹来不少人的眼红。 马总就是当时趁火打劫的投资方之一,因为叶蕴宁的倾囊相授,他只得到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其中的百分之十在陈烨手上,而大头都在叶蕴宁手上。 ‘聚晶公司’前景可期,他自然想收购更多的股份,可是叶蕴宁和陈烨一体,谁也不会将手中的股份卖出。 可是现在叶蕴宁打算将手里所有的股份都卖了,就卖给陈烨的死对头马总。 人都不要了,凡是更陈烨沾边的东西留着都恶心,当然是甩得越远越好! 至于陈烨看着自己的心血变成别人的会不会气死,跟她何干? 叶蕴宁无动于衷地挑了挑唇角。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第7章 那头马总放下电话,脸上满是疑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叶蕴宁的话。毕竟谁不知道她一心痴恋陈烨,为他鞍前马后掏心挖肺,爱他爱得深沉。 而且他还听说陈烨有意向她求婚,两人的好事近在眼前,如今突然说要卖股份,怎么这么叫人难以相信呢? 不过不管叶蕴宁说的是真是假,他还是决定去公司一趟,反正见了人就知道到底如何,自己也吃不了亏。 谨慎起见,他还是先打电话联络人调查陈烨和叶蕴宁发生了什么事,同时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以防万一,还有叫人先计算自己名下可以调动的资金,有备无患嘛,成功的商人就要擅于抓住机会。 叶蕴宁一进公司,前台看到她还很吃惊,忙恭谨问好。 她随意点了下头,走到专用电梯按下最上层。 叶蕴宁在顶层有自己专属的办公室,秘书看到她惊讶地站了起来:“叶副总,你不是和总裁去度假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说完还看了下她后面,以为会看到陈烨。 叶蕴宁有点记不起秘书的名字了,她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有事,等下马总过来,让他进来。” 秘书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什么他觉得叶副总好像变了个人一样,看着非常冷漠不好亲近?还有他们不是一向对马总敬而远之保持距离吗?为什么叶副总一回来就要见马总,陈总知道吗? 心里头一连串疑问,秘书面上忙答应了下来。 叶蕴宁站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办公桌上的相框上,上面是一张她和陈烨在金黄的油菜花田相拥而笑的照片。天空是蓝的,阳光绚烂,金黄的油菜花盛放,温暖深情的男人和恬静浅笑的女孩,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 叶蕴宁的眼里弥漫上一丝厌恶,她伸出手指在相框上一点,照片顿时慢慢的褪色,从彩色到黑白,渐渐变成空白一片,上面所有的东西都消失殆尽。 被欺骗,被背叛,被出卖,和陈烨相关的一切都是耻辱,叶蕴宁只想抹消俩人关联的所有痕迹。 叶蕴宁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室内顿时卷起一阵无声的风,他们一起亲手选的装饰画,一起用过的杯子,凡是被陈烨沾染过的东西,还有所有她用过的东西,全都一瞬间化为粉末,从这世间抹去。 她偏过头,视线似穿透墙壁看到陈烨所在的办公室。手指拈起几个玄妙的符号,一阵轻轻的微风在她耳边环绕过,然后猛地向目的地飞去。无形的风在办公室内肆意驰骋一圈,所有沾有叶蕴宁气息的物品顷刻化为乌有。 看着干净了不少的办公室,叶蕴宁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了点,施施然的走到办公椅上坐下。 马总来的很快,被请进办公室看到端坐在椅上叶蕴宁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上面那个女人圣洁清冷的女人是他认识的温柔端庄的叶蕴宁吗?哪有人的气质变化这么快,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对上叶蕴宁冰冷清寒的眸光,他心里竟心生寒意,有种不敢冒犯的敬畏。 马总心下微凛,眼眸狡猾地眯起,面上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倚老卖老亲热地道:“蕴宁,你不是和陈烨去度假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陈烨呢?” 他只口不提购买股份的事,转而试探地提起了陈烨,这对情侣到底是什么情况? 叶蕴宁轻轻摆手:“马总,请坐。” 既然已经决定卖掉手里的股份,叶蕴宁也懒得和人兜圈子,而是选择单刀直入:“明人不说暗话,我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我手上有‘聚晶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是知道的,卖给你要吗?” 马总圆脸上的肉颤动了一下,眼中放光,老奸巨猾地道:“我要是说不想要那是谎话,毕竟‘聚晶公司’的发展前景是有目共睹的,我是非常看好公司?????的未来的。可是我不明白蕴宁你为什么选择出售手里的股份,莫非是有什么内情?陈烨会同意吗?” ‘聚晶公司’就是一只会下蛋的母鸡,他自然想占有的份额越多越好,最好将陈烨从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可是正因为‘聚晶公司’前景大好,所以股份价值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他不能不考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未知的风险贸贸然就出手。 真是一只老狐狸! 叶蕴宁垂眸轻笑了下:“你不用怀疑有什么圈套,原因很简单,我和陈烨已经正式分手了。” “怎么可能?”马总脱口而出,对着叶蕴宁斜睨过来的视线,他讪笑,“谁不知道你和陈烨感情甚笃,而且像蕴宁你这么好的姑娘,陈烨怎么舍得和你分手?” 他说的是实话,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陈烨拥有一名红颜知己,不但才貌双全,还陪着他同甘共苦共沐风雨,他们也想要这样的女人。 “陈烨骗了我,他一直爱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叶蕴宁一点也不吝将事实宣之于众,“因为我妹妹得了心脏病快死了,他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心脏给她,这样为了别人舍弃生命的男朋友,我还留着干嘛,还不够嫌丢人吗?” 作者有话说: 大家晚安,陈烨不是男主!第8章 “你说的是真的?”马总震惊无比,像是在听天方夜谭,脱口而出,“陈烨是疯了吧?” 怎么可能有人会这么傻,为了一个女人献出自己的心脏,有钱什么女人找不到?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叶蕴宁安静地掀眸,幽幽启唇:“哦,因为那是他的真爱吧!” 不知怎地马总觉得身上有点冷,大概是空调的冷气开得太足了。 如果叶蕴宁说的是真的,那她可真是太令人同情了:一直倾心相待的男朋友心里另有所爱不说,爱的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更惨的是男友还将自己的心脏捧给别人,这等奇耻大辱没被气死都算好的。 这么一想,叶蕴宁想将手里的股份卖掉几乎就可以理解了,是想报复陈烨吧! 叶蕴宁撕下一张纸飞速地写了几个字递给他:“这是医院地址,还有病房门号,如果马总不相信的可以派人去查。” “哈哈哈,我当然是相信蕴宁你的。”马总嘴里打哈哈,手却毫不迟疑地接过纸条,叫来助理让他马上去查证。 叶蕴宁让助理送来两杯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我觉得马总可以准备合同了,我不希望在这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看着不同往日冷漠的叶蕴宁,马总心里已经先信了八分,叫人去查不过只想更保险一点而已。 等了不过一个小时,助理来了电话禀报打探来的消息。 马总惊异地睁大了眼,竟然是真的:陈烨把健康的心脏移植给了叶蕴清,自己换了个残破的心脏,这真是嫌自己的命长啊! 陈家人已经得到消息赶往医院了,现下和叶家闹成一团,消息确实无疑。 不过听说是霍峥私下安排的,如今警察还在医院里等着陈烨清醒确认事实。 但是陈烨换了心脏总是事实。 马总眼珠转了一圈,不管陈烨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却是他的机会。不但能获得‘聚晶公司’的控股权,还能趁陈烨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彻底掌控大权,以后‘聚晶公司’就是完全属于他的了。 天上掉馅饼不赶紧抓住就是白痴,怕其他人闻风而来插一脚,马总马上打电话让律师起草合同。 一个有心要卖,一个有心想买,这桩交易迅速完成,很快叶蕴宁名下就多了一大笔财富,后继的也会按照合同打进她的账户。 当着秘书震惊惶惑的视线,叶蕴宁起身走人:“现在‘聚晶公司’已经和我没有丝毫关系了,再见。” 马总拿着合同志得意满:“哈哈,蕴宁,以后我们也是朋友,有机会多多合作。” 叶蕴宁没有带走一件东西,怎么来的怎么走出大楼,往后这间曾经为之奋斗的公司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马总是个志大才疏的人,却自以为商业眼光敏锐,想抢夺话事权,她已经可以预见这间公司的覆灭。 ‘聚晶公司’在陈烨的心头绝对能排进前三名,将他的心血拱手让人算什么,叶蕴宁还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打造庞然大物是如何一点点倒塌的! 作者有话说: 每章字数不会太多,因为我的收藏感人,想攒几个收藏。不是不想更新多点,实在没办法,作者好惨的。第9章 医院。 这是一间高级病房,窗台飘着洁白的柔纱,如梦如幻。 温暖的阳光给整间病房蒙上一层浅浅的金色,里面一尘不染,布置得高雅怡人,一点也不像是病房。 床头柜上放着素雅的花瓶,里面插着错落有致的花朵,那娇嫩的花朵上仿佛还沾着晨间的露水,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小方桌上放着水晶果盘,里面摆放着新鲜的各式水果,晶莹剔透的葡萄,艳红的苹果,玛瑙似的樱桃,似乎在等候主人的享用。 洁白的床铺上闭眼躺着一位水晶一样的女孩,她整个人就像是由玉打造的,脆弱而精致。长长瀑布似的乌发摊开在白色的枕头上,即使病弱中依然充满着迷人的光泽,令人见之则喜。修长纤细的眉毛,透着淡淡的忧郁,下面是如蝶翼般安静垂下的睫毛。秀气的鼻子,底下的嘴唇缺乏血色,让人恨不得为她增添上一抹红。 霍峥久久地注视着她,眸光中是深沉的喜爱和占有欲,充斥着迷恋。 终于女孩动人心弦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带着丝丝迷茫徐徐睁开了眼睛,霎那,仿佛有万千星光落在她眼底,令人沉醉其中。 “清清,你醒了。”满足的叹息了声,霍峥低下头珍而重之的在她的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 “霍峥。”女孩的声音也很好听,如清泉怡人心脾。 叶蕴清慢慢地扬起一抹笑,好像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汇聚在她一人身上,为她倾尽所有也心甘情愿。 陈曼妮抱着丈夫喜极而泣,抹了把眼泪道:“清清,我们的女儿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叶良也感动地眼眶都红了,点了点头:“是啊,清清吃了太多苦了,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叶蕴清的视线从心上人的身上移开,落到几步之远的父母身上:“爸爸,妈妈,让你们担心了。” “哎,清清你躺着休息不要说话,这次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了只要好好保养你以后就跟正常人一样。”陈曼妮喜悦地说着好消息。 叶蕴清展颜一笑,侧脸小猫似的摩挲了下未婚夫贴在脸上的手:“霍峥谢谢你,多亏了你找到适合配型的心脏。” 霍峥的眼神闪了一下,亲昵地撩起她的长发:“为了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等养好身体,我要为你准备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你真好。”叶蕴清的美眸里闪过期待,随即蹙了蹙眉,眼里有丝失望,“对了,姐姐呢,她不在吗?” “别提她,唯一的妹妹动手术都不舍得来看一眼,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女儿。”叶良非常生气,觉得叶蕴宁一点血脉亲情也不放在眼里。 但随即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闭唇不语,因为他突然想起女儿身体里移植心脏的来源是大女儿男朋友的。叶蕴宁如果在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这么一想竟然庆幸她没来了。 “算了,算了,先不要提她了。让霍峥陪你一会,我和你妈妈先去处理些事。” 想到陈烨,叶良头疼的想起还要面对发疯的陈家人,被逼着要一个交待。鬼知道陈烨是鬼迷了什么心窍,他再想治好女儿的心脏病,也没有想过拿陈烨的啊! 这事还要瞒着清清,要不然善良的她知道自己的心脏竟是来自姐姐的男朋友,一定会自责的。 霍峥摸了摸她的头,柔情地道:“累了就睡吧,我陪你。” “好。”她软软的应了一声,感受着身体里平稳跳动的心脏,在闭眼前细声道,“霍峥,你一定要帮我谢谢提供心脏的那人,好吗?” 看着心爱的女人渐渐闭上眼睛,霍峥眼中闪过一抹阴翳,良久回了声:“好!” 似乎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叶蕴清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美丽的面容上挂着恬静的笑容。 同一层楼的另一端,陈烨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耳边响起痛哭声的时候,心头一阵剧痛同时袭上了身体。 作者有话说: 元宵快乐!第10章 心脏,他的心脏。 陈烨急促的呼吸,手想摸上胸口,却动不了。 他恐惧地瞠大眼,脑海中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划开胸腔,从里面挖出鲜红跃动的心脏,再换上别人的血淋淋的画面,都是真的吗??????——他的心脏已经不在了。 陈烨浑身发冷,比起心口的疼痛,整个人犹如被掏空般空茫虚无。 “烨儿,你终于醒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陈母双眼哭得通红,一旁是同样双眉紧皱的陈父,眼神里含着愤怒,忧心,焦虑,关注地看着他。 “爸爸,妈妈!”陈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一旁的医生飞快地检查了下病人情况,满意地道:“手术非常成功,病人的状况也不错,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病人这么快就苏醒,术后状态还那么好的,简直是奇迹。 陈母却听不进去,抓着陈烨的手道:“烨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躺在这里,为什么会动换心手术,是不是有人害你?” 该死的手术成功,他儿子一颗健康的心脏都没有了,谁关心手术是不是成功。 陈烨张了张嘴,他想说出一切,说该被换心躺在这里的是叶蕴宁,说她用了不知什么诡异的手段,将自己替换了她。 “是叶蕴宁,……”心念方即一动,话才到嘴边,心脏立即被一阵无形的网束缚住,收缩积压,一个字什么也无法说出口。 陈烨觉得心脏即将炸裂开的剧痛,喉咙发出‘荷荷’的滋气声,双眼泛白,额头青筋恐怖的凸起。 痛,深入骨髓搅碎灵魂的痛! “医生,医生,救命啊!”陈母吓得魂飞天外,一叠声地叫医生。 “怎么了,怎么了?”刚出门的医生立即被叫了回来,赶忙施救。 出了一头的冷汗,才让病人恢复平稳的心跳,医生叮嘱:“你的身体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后要平心静气,少动少怒,多修身养性。” 简而言之,陈烨以后就是一名纯粹的心脏病人,心脏病人该注意的他都得注意。 从濒临死亡的恐惧中解救出来,陈烨脑海里猛然浮现一个清醒的意识:叶蕴宁在这场手术中的存在是禁忌,无法诉之于口,不能提及于笔下,包括她种种超出常理匪夷所思的表现,否则等待他的将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一瞬间他面如死灰,心脏一阵阵抽痛,叶蕴宁怎么舍得这么待他? “烨儿,你不要吓妈妈!”陈母的眼泪直流,看着自己好好的儿子变成这样,怎么接受得了。 陈父短短时间像老了几岁,他咬牙切齿:“警察就等在外面,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算计你?你的心脏为什么换到了叶蕴清的身上?是叶家,还是霍峥?” 陈父忍着悲痛怀疑其中有阴谋,他不相信自己儿子会心甘情愿献出心脏给一个莫不相干的女人。是不是叶家人得知陈烨的心脏配型适合叶蕴清,所以暗中筹划了一切,毕竟还有一个霍峥在背后支撑,他们胆大包天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他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儿子没了健康的心脏,如果是真的,他发誓,凡是伤害了自己的儿子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陈烨的瞳孔缩了缩,警察? 他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伤口更痛了。 ‘笃笃’,轻慢的敲门声响起。 陈家人回过头,就见方才口中的怀疑目标霍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病房门口,脸上是一贯的傲气尊贵。 在他身后的是穿着警服的警察。 “我听说陈先生怀疑医院谋害你的儿子,擅自对陈烨先生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是吗?”霍峥冰冷的视线淡淡扫过病床上虚弱苍白的陈烨,手向后一摊,助理立即将准备的资料递给他。 “霍总,”陈父勉强挺直腰身,语气不太好的道,“我不能怀疑吗,难道你让我相信陈烨是自愿将心脏给别人?他又不傻。” 霍峥轻蔑地勾了勾嘴唇,意味深长地道:“那就难说,毕竟爱情使人盲目,不是吗?” 陈母擦了把眼泪,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叶蕴宁?是不是她想救自己的妹妹,暗中给烨儿和她妹妹做了配型检查,再逼着烨儿将心脏给她妹妹?是不是?” 从出事到现在她都没有见到叶蕴宁的影子,心痛至极的叶母早已积压了怒火,不怪她朝最糟糕的方向想。 病床上的陈烨听到‘叶蕴宁’三个字,脸上更显青白,手指痛苦地蜷缩成拳。 “不。”霍峥冷酷无情地吐出一个字,双眸怀着恶意瞥了陈烨一眼,徐徐启唇道,“你们都被骗了,你儿子爱的分明是叶蕴清——我的未婚妻啊,他是自愿的,自愿为所爱献身。” “你撒谎,我儿子喜欢的人明明是叶蕴清,根本不是妹妹。”陈母不可置信地否认。 “如果不信的话,我这里有证据,上面是他主动签字同意手术的意向书。如果还不信,我还有其他的证据,他主动来医院找医生关心清清病情,并几次三番询问有关心脏移植手术信息的视频,证明他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自愿将心脏移植给清清。”霍峥薄唇勾起淡漠的笑,轻声道,“陈烨,我说的对吗?” 警察也上前一步,认真地道问道:“请问陈先生,你是自愿的吗?” 陈烨的眼球颤了颤。 手术意向书上的签字是他代替叶蕴宁签下的,如今被霍峥拿来使用,除了换了个人换心,其他的都是真的,是矢口否认还是承担自愿为叶蕴清先出心脏的名声? 一旦真相暴露,虽然霍峥会受到惩治,可是他也不是无辜,一样会受到牵连。 事实上,他们是同谋,说出霍峥,他也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陈烨扯出一抹苦笑,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曝光所有真相也挽回不了自己健康的身体,只是再增添一层出卖女友的恶臭名声,还要承受牢狱之灾。 面对霍峥暗含威胁的眼神,陈烨木然地点了点头:“是真的,是我自愿的。” 说完这句话,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恭喜渣男一号达成‘病西施’成就。第11章 病房里顿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霍峥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敢觊觎自己的女人,自不量力的家伙。 霍峥向着警察摊了摊手,看,我说的都是真的。 警察们面面相觑,只能相信自己接到是报的假警,告辞离开。 等人走后,马秘书落后一步紧随其后,恭敬地汇报:“那批医生护士都安排好了,保证他们守口如瓶。还有叶蕴宁小姐,刚得到的消息,她把自己手中‘聚晶公司’的股份卖了,也搬出了以前居住的公寓,现在正在找房子,霍总有什么吩咐?” 霍峥顿住脚步,性感的薄唇漾出一抹玩味的笑:“这个女人倒是够干脆的,一朝被背叛立即就翻脸。” 马秘书讪讪一笑,暗自腹谤,如果换了他是叶蕴宁,不要说立即翻脸,怕是恨不得同归于尽,实在太欺负人! 霍峥对叶蕴宁的印象并不深,就知道是个沉默安静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女人,也不得叶良夫妻的喜欢,自上大学就搬出去住很少回家了。 寥寥几面还是在不得不见的重大场面上,比如他和叶蕴清的订婚典礼。 比起姻亲关系,他听得更多的是有关她和陈烨相恋多年共同创业的感情风闻,一个既专情能力又不差的女人,仅此而已。 其实当初陈烨主动找上门说要用叶蕴宁的心脏治好清清的时候,他是既愤怒又惊讶的。愤怒陈烨对自己未婚妻心怀不轨,也惊讶他的绝情,谁能想到传闻中和叶蕴宁相爱相守的陈烨所爱另有其人,还狠心将爱自己的女人推下深渊?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那时未必不能找到移植的心脏,但是却只能暂时挽救叶蕴清的生命,终归是治标不治本。有陈烨主动上门提供的配型合适的心脏,他当然是求而不得,至于叶蕴宁是不是自愿的重要吗? 在这场换心手术中他所做的就是配合陈烨的行动,将手术安排在自己旗下的医院,找了能主持手术的人手。 叶蕴宁要恨的话,最该恨的是陈烨! 霍峥想了想道:“先找人看着她,如果她只是报复陈烨就袖手旁观。要是她愚蠢的想对霍家出手,哪怕她是清清的姐姐,也不必手下留情。” 看在她心脏适合清清的份上先留着,虽然现在清清看似没事,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呢?留着叶蕴宁权当是清清的心脏储备,以后就不需要另外再找了。 阳光照耀在这张英俊深刻的脸上,谁能想到其下阴暗似魔鬼。 差不多时候,陈家也收到了‘聚晶公司’股份易主的消息。 陈家下意识早就将‘聚晶公司’纳入自己的产业版图,虽然不满陈烨将股份放到叶蕴宁名下,但想着她早晚会嫁入陈家,也就默默忍了接受叶蕴宁成为陈家的儿媳。 如今听到叶蕴宁将股份卖了,还是卖给了另一个股东,差点将肺都气炸了,马上打电话质问。 叶蕴宁将从前居住房子里的?????东西都毁灭殆尽,然后将它挂牌出售,自己则选了一处五星级酒店暂住。 看到电话,她冷眼一瞥接了起来。 “蕴宁,你将‘聚晶公司’的股份卖了?”陈父一接通就单刀直入的责问。 “是。”叶蕴宁漫不经心的躺倒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选择节目。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卖掉股份,公司是陈烨的,你有什么资格卖掉?”陈父怒火朝天。 “就凭当初投资的资金是我的,挽救公司的是我的钱,股份正大光明的在我的名下,我没有占陈烨丝毫的便宜,为什么没有资格?”叶蕴宁冷冷地道,“你不会以为公司真的是陈烨一个人的吧?” 当初公司陷入困境,陈家不仅没有施以援手,反而逼陈烨回自家公司,是叶蕴宁拿出了所有的钱,和陈烨一起呕心沥血挽救了公司。 陈父语塞:“那你也不能不经过陈烨的同意就卖掉股份。” 他的心在痛,‘聚晶公司’的发展前景比起已经在走下坡路的陈氏集团还要好,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淡淡的冷芒划过叶蕴宁的眼眸,红唇抿起冷意:“陈烨的心脏还好吗?” 叶父顿时慌张:“你,你知道?” “知道什么?”幽冷的嗓音像是一把刀戳开虚假,“知道他爱的人是我的妹妹,为了她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心脏?” 这的确是陈烨理亏,陈父强词夺理道:“陈烨是对不起你,但是看在他救了你妹妹一命的份上,你也不能如此绝情。” “呵,”叶蕴宁戏谑地勾起唇,柔声说出的话却让人心胆俱寒,“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当初你儿子想把我送上手术台去救叶蕴清,可惜运气太差,最后反被我送上手术台,有这么一个儿子,惊不惊喜?” 陈父脑子‘轰’的一声,他抖着唇:“不,不可能。”他的儿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与陈烨不死不休,我等着看他的下场。” 叶蕴宁放下电话,若有所思,显然陈烨没有说出真相,自吞苦果。 随便,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只要他不后悔。 另一边,耳边清冷的话语像是最恶毒的诅咒,陈父心里顿生寒意。 等陈烨再次苏醒过来,对上的就是父母失望痛心的眼神,还有自己心血被叶蕴宁卖掉的消息。 他的心脏一阵抽痛,呼吸困难,来不及交待一句话,吧嗒又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人间行走荷尔蒙的霍总裁,当太监就太可惜了。 字数控制不了了,求收藏!第12章 马总可不是会保密的人,几乎在合约签订的同时,就马上派人把陈烨把自己心脏移植给叶蕴清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 一则是觉得陈烨实在是奇葩,竟然舍得把心脏给人,当作笑话讲给人听;二来就是趁你病要你命,一个欺骗感情背叛恋人,并且以后注定病歪歪不能操劳的总裁,还能够带领公司走上巅峰吗?他就要抓住陈烨呆在医院的机会,进一步消除陈烨在公司的影响力,排除异己,为自己独掌大权做准备。 可想而知,陈烨的‘痴情’所为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会成为圈子里津津乐道的话题,他彻底出名了。 酒店里。 叶蕴宁盘膝坐在床上,五心朝上,凝神静息,感受这方天地的灵力。 良久,她徐徐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清晨的光线笼罩在她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仙气,清冷飘渺,似乎下一瞬就要乘风而去。 体内沸腾的力量受到安抚平静下来,乖乖地束成一团呆在身体中,似乎顺应了这方天地。 叶蕴宁有种朦胧的预感,她不能在这个世界修道长生走得更远,或者说天道选择了另一条路,修仙这条道已经被堵死了。 她体内修仙世界的灵力会随着时光悄悄逸散,等到大限来临时,一切归于虚无。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够了,能够回归这个世界亲手报仇,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百年岁月足堪大用,足够她了结自己的恩怨。 既然成不了仙,那就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下床,叶蕴宁进了浴室清洗,换好衣服准备下楼吃点东西。 推开门,她朝电梯走去。 这时,旁边的门突然被一下子推开,一个长发披肩身段苗条的女人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惊惶地朝她伸出手来:“救我。” 她长得非常好看,一袭白色纱裙衬得人清纯如花,露出的小腿又细又白,既清纯又性感。可是此刻双眸含泪,脸颊是不正常的红,看着叶蕴宁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叶蕴宁挑了挑眉,她意外地觉得这个女孩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还不等她触到叶蕴宁,,从女孩身后的门里飞快地追出两个黑色西装打扮的保镖,一把抓住她就要将人拖回去。 “不,帮我报警,求求你。”女孩眼里尽是绝望,嘶声求救。 女孩看样子是被人下了药,无力地挣扎,眼泪像是珍珠一串串滴下。 看着叶蕴宁毫无动静的样子,似乎知道最后一丝希望堙灭,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 “等等。” 在对方即将关上门之前,叶蕴宁开口。 对方保镖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沉静淡漠气质不俗,而且能住得起五星酒店的一般身家都不差,担心遇到个背景深厚的,因此也不想轻易招惹人。 “不关你的事,这位小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保镖出口警告了一下,“她是我们老板要的人。” 叶蕴宁伸手拦住对方要砸上的门,歪头凝视着眼里闪现一丝光亮的女孩:“我就问一句话,你是自愿的吗?” 作者有话说: 要去吃饭了。第13章 季清霜疯狂的摇头,泣声道:“不,不是的,我是被骗来这里,根本不是自愿的。” 她刚完成一部戏约,经济人说有一位导演看中了她的表演能力,约在酒店见面谈谈剧本。她根本没想到经纪人会骗自己,稀里糊涂喝下了下了药的饮料,被经纪人带到了这里。 对方丢下自己就走了,还是她看情况不对就假装不胜药力神志不清,看他们放松警惕趁此拉开门逃了出来,可是没想到很快就被抓住了。 “听到了,她不是自愿的,是放了她,还是我报警?”银亮的手机在叶蕴宁手中轻松地旋转,眼神淡漠地等着他们的回答。 其中一个保镖神情不耐,唇角浮出狞笑:“真是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想走就干脆也留下来吧!” 季清霜呼吸一滞,眼神里浮现忧愤,焦急地催促:“你走,你快走,不要管我了。” 她没有想到叶蕴宁会直接留下来交涉,更没有想到抓自己的人会这么肆无忌惮,她现在只希望叶蕴宁能跑掉,然后赶快报警。 对着朝自己抓过来的手,叶蕴宁没有丝毫的动容,就这么安静地站着。 就在那只手就要碰到叶蕴宁时,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的叱喝:“你们在干什么?” 人未至,氲然的水汽夹杂着沐浴露的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一具身形高大的男体由远而近,踩着地毯走过来。 他身高足有一米九,濡湿的黑发随意地朝后倒梳着,即使未干也透着一丝桀骜。黑眸冰冷,鼻梁□□,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虐意,这是一个足够凉薄无情的男人。 他健壮优美的胸膛□□着,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毫不在意自己袒露身体,目光直直地对上了叶蕴宁。 留下一个人抓着季清霜,黑衣保镖忙回身在他耳边低声交待了事情经过。 “利总。”季清霜惊叫。 她认识眼前的男人,他不是辉皇娱乐公司的老总利明宪吗?自己曾在一次聚会上远远见过一面。 利明宪从叶蕴宁身上抽回视线懒懒瞥了她一眼,随即瞳孔微微一缩,伸舌舔了下嘴唇:“你知道我?” 季清霜咬住嘴唇,强忍着不适委曲求全:“请厉总放了我,我会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保证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利明宪没有理会她,弱小的生物没有说话的权利。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叶蕴宁,矜持地颔首:“叶蕴宁,叶小姐。你确定要多管闲事吗?” 作为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对市面上的信息自然掌握得更多,而且关于她卖掉‘聚晶公司’的事早已传开了。他有点遗憾,事实上他对那些股份也很有兴趣,可惜没有早点认识对方。 叶蕴宁轻晃了下手机:“那你是想让我报警啰?” 季清霜不大不小算是一个明星,利明宪更是娱乐公司的总裁,而且季清霜身上明显被下药了,一旦被爆出去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是别人随手送上门的礼物,既然叶小姐发善心,那就带走吧!”利明宪大方地一摊手,示意保镖放人。 季清霜立即跌跌撞撞地跑到叶蕴宁背后,她紧紧地咬着唇,控制自己不发出羞耻的□□声。 利明宪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下,随即轻笑:“听说叶小姐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不知有没有兴趣到我公司任职?” 叶蕴宁虽然妨碍了自己的好事,但是不否认她是一个人才,对人才他还是愿意重金招揽的。 “没兴趣。”冷冷地回了三个字,叶蕴宁转身就走。 季清霜马上跟了上去,即使脚软得不像样,也咬着牙强撑着,就怕被丢下。 “老板。”保镖低头忏悔,是他们办事不利。 “关门。”久久注视着季清霜的背影,利明宪阴测测地道。 “是。”保镖恭敬从命。 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糟糕,刚才欲对叶蕴宁出手的保镖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回身时狠狠撞上了欲关上的大门,那凶猛的力道立即将头撞得血流如注。 他惨叫一声,企图伸手捂住伤口,却不妨打到了身前的利明宪身上,手指一下子戳到了他的眼球。 利明宪当即捂住了眼睛,痛叫出声。 另外一个保镖大惊失色想冲上前去扶起他,却被不知怎么回弹的撞上,压在了利明宪身上,三个人顿时乱成一团。 从电梯即将关闭的缝隙里瞅到这一幕,叶蕴宁无聊地动了动手指。 眼光落在一旁软倒在地不停喘息的季清霜身上,叶蕴宁眉宇一蹙,她突然想起他们到底是谁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明天见。第14章 这本无脑狗血文中,作为万人迷女主的叶蕴清后期身边会出现一个娱乐圈大佬的追求者,就是利明宪。 利明宪是个渣男中的渣男,他心中有个白璧无瑕的初恋,但是这个初恋早早死了,无法忘情的他就在长相酷似初恋的女孩身上寻找慰藉,玩起了替身的那一套。 他有钱有势,手底下还开着一家娱乐公司,凡是看中的人自然手到擒来。直到碰上长得最像初恋的季清霜,然后遭到了人家的拼死反抗,于是强取豪夺不成改成强制禁锢路线,不择手段地斩断季清霜的后路,硬是把人家一个正常的小姑娘变成了囚养在笼里的金丝雀。 更渣的是后来他碰上叶蕴清,觉得她是初恋的转世,于是疯狂地迷恋上了女主,为了向她表忠心,竟然把季清霜的脸划花了。 季清霜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不但前途尽毁,人身受到不可磨灭的伤害,还惨遭毁容。 最后她在送走自己父母后,怀着刀子到了辉皇娱乐楼下,冲向利明宪想为自己报仇。 结果当然是被反杀,末尾不过落得女主一句‘狠毒’的评语,觉得她是害人终害己。 而真正害了人的却活到了最后。 叶蕴宁目光落在一旁满头虚汗脸庞酡红的女孩脸上,即使染上艳色也掩盖不住眉间的纯情,论长相只有五分与叶蕴清相似,但是气质神韵却有七八分像,都是清澈干净得像让人一眼就望到底,只想掬在手心里怜爱。 “你是季清霜。”叶蕴宁启唇确认。 “是,叶小姐,我是季清霜。”季清霜难堪地掩住脸,不停地喘息,脸红得似要滴血。 叶蕴宁挑了挑眉,捻了个‘清心诀’拍在她身上。 季清霜本来觉得热得要爆炸了,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拉着自己,她都要控住不住地将身上的衣服脱光,做出不堪入目的举止来。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求助叶蕴宁再帮自己打120急救电话时,突然觉得心底的燥热降低了,眩晕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明不少,失去的力气似乎慢慢恢复了,不由地松了口气。 她扶着电梯里站了起来,挽了挽凌乱的长发,对叶蕴宁露出感激的笑:“多谢你救了我叶小姐,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她似乎不善言辞,只有双眸亮亮得,无言地表达出自己对叶蕴宁深深的感谢。 “先陪我吃顿饭吧!”微微颔首,叶蕴宁当先走出已经停下的电梯。 季清霜在背后踌躇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选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简单地点了几样小菜,叶蕴宁每样都尝了几口,才放下筷子。 看着对面蹙着眉头忧心忡忡的季清霜,她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以后有什么打算?” 季清霜怔了一下,接着狠狠咬了一下唇:“大概是回老家吧!” 她并不是专业的影视表演专业,进入到这个圈子纯属意外,是因为外形实在太漂亮了,被人看中拍了个广告。 接着被人推荐在某部戏中演了个不大不小的配角,因为演得非常有灵气,因此小红了一把, 然后就有经纪人主动找上门来要签约。 她的家庭只是普普通通的中产阶级,从来没有接触过娱乐圈的一切。以前也听人说过娱乐圈很黑暗潜规则盛行,但是她入行的时间短,觉得认识的还是好人多,天真地想自己也不指望大红大紫出人头地,只要能当一个演员有戏演就行,如果有人想潜规则自己拒绝就是,大不了不干这一行。 她就是一个性格普通的女孩子,喜欢当演员是一部分原因,另外就是希望能多赚点钱,对于当大明星并没有什么野心,从来没有想过靠牺牲自己的身体去获得什么,她父母也不允许。 只能说她见识太少了,傻傻得以为什么事都要讲究个两厢情愿,自己不奢求就能拒绝,没有想到世上还有强买强卖的。 季清霜现在真的是害怕了,她不想呆在娱乐圈了,只想退出回家。 只是她的经济公司虽然是个小公司,但是违约的话也要支付一笔不菲的违约金,辛苦一场不但没赚到钱反倒还要赔进去,季清霜担心自己的钱不够赔。 作者有话说: 渣男二号到底轮到谁好呢?第15章 张楚没想到自己才帮叶蕴宁处理了一桩法律事务,又这么快就接手了第二件。 会议室里,‘风华娱乐’的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地签下了合同,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生怕叶蕴宁会后悔。 他手底下的艺人小猫两三只,还都是新人,唯一有些名气的就是季清霜,都快要破产了。如今叶蕴宁愿意出钱买下他的经纪公司,能白得一大笔钱,当然是求之不得。 看事情办好,张楚也站起身:“叶总,恭喜了。” 他算是亲眼见证着陈烨和叶蕴宁风雨同路一手建立起了‘聚晶公司’,又看着叶蕴宁是如何决绝地卖掉了拥有的‘聚晶公司’的股票,再到现在雷厉风行的买下‘风华娱乐’。 陈烨的事他也听说了一些,心里为他感到可惜,失去叶蕴宁对陈烨绝对是个巨大的损失。 叶蕴宁颔首:“谢谢张律师,合作愉快,希望下次继续合作。” 张楚含笑:“那我先预祝叶总鹏程万里,事业顺利,期待下次合作。” 双方友好地告别,谁也没有提及‘陈烨’这两个字。 老板已经屁颠屁颠地去清理自己的私人物品,会议室只剩下她们两个,季清霜神情恍惚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觉得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自己这是换老板了? “叶小姐,不,叶总,”季清霜语无伦次地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买下‘风华娱乐’?” 难道她不知道这只是间小得不能再小的经济公司吗?在娱乐圈里默默无名,资源少得可怜。 叶蕴宁抬眼看了她一下,把玩着指间的钢笔:“不用想太多,并不是为了你,只是我刚好对这个圈子有兴趣,‘风华娱乐’恰好条件合适而已。” “不管怎么说,叶总谢谢你,你救了我一次。”季清霜认真地道。 叶蕴宁掀了掀唇:“那你现在还要退圈吗?” “我,我可以不退圈吗?”季清霜迟疑,论本意她不想退圈。 不说她还没有报答叶总,就是在心底还有个当演员的梦想,靠自己实力去演活任何一个角色,她觉得演戏有趣极了对其充满了热情。可是她又怕继续留下来会给叶总带来麻烦,利明宪势在必得的目光如芒刺在背,总觉得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只要你不想当然可以不退,我既然救得了你一次,当然能救你第二次。”叶蕴宁眸色暗沉,里面似乎有什么在跃跃欲试。 她也想看看利明宪是不是还会按照书中安排的为所欲为,如果他敢伸爪子,那自己不介意剁了剁,让他尝尝为恶的孽果。 “叶总,我相信你,那我不走了。”季清霜鼓足勇气道。 叶蕴宁点头:“那现在你可以去通知那个给你下药的经纪人,告诉他,他被开除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明天见。第16章 既然不能修仙了,叶蕴宁总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她觉得娱乐圈就不错。 反正现在她手里有大把闲置的资金,完全可以自己找剧本投资,拍自己想拍的电影电视剧。 她想要自己的公司不存在任何的隐□□易,不需要所谓的流量来装点门面,每一个人都靠自己的实力说话,大家都脚踏实地踏踏实实地拼搏。 各人在自己的位置上恪尽职守,经纪?????人遵守行规尽职尽责,新人能沉下心来充实自己,把‘演员’当成一门基本的职业来践行,如果只是单纯向往这个圈子的浮华,渴望一步登天,那他们可以提前解约退出了。 相同的,她也会给公司的人排除后顾之忧,竭尽所能地给大家创造机会,让他们能各展所长。 她的目的是双赢,我好大家好,赚不赚钱都在其次。 “我会重新制定公司的规章制度,等下召集人开会,如果有想走的人同意解除合同。”叶蕴宁顺便交待下去,让她帮忙通知等会开会。 “好,好的,叶总。”季清霜结结巴巴地应道,高兴自己那个厌恶的经纪人要离开公司。 “嗯,那你先下去吧。”叶蕴宁颔首。 等人出去了,叶蕴宁拿出电话,按下了一个号码。 几乎是刚打通就被接起,那头立即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女声:“叶蕴宁,蕴宁是你吗?你知不知道我打了你多少电话,为什么不接?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几乎不给叶蕴宁开口的机会,对方一口气不停歇地说完,里面是藏不住的关心。 黑眸里浮现一丝怀念,在脑海中描绘着好友的模样,叶蕴宁清冷的表情融化了点,轻笑道:“小虞儿,你来找我吧!” 说着,她报上地址。 虞夕岚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也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早早就结婚成家了。她一向看不惯叶家对叶蕴宁这个长女的冷漠,也不喜欢万人迷的叶蕴清,听到陈烨这个贱人背叛好友差点肺都被气炸了。 叶蕴宁想起自己看到的书中,虞夕岚一直站在她这边,但是抵不过主角团的光环,后来被她丈夫强制带出国,再也没有出现。 虞夕岚来得很快,会议室大门‘砰’地一声被大力推开,一个卷发披肩长相艳丽的女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小虞儿。”叶蕴宁站起来迎接她,算上她在修仙世界呆的时光,她已经将近千年没有见到故友了。 “蕴宁。”虞夕岚大踏步走上前,什么也不说紧紧地抱住她,“想哭就哭吧!” 闭了闭眼,叶蕴宁徐徐张开眼帘。 她已经没有眼泪可流,软弱是最没用的东西,所有的伤心痛恨都雕刻成了一把回来复仇执念的刀,早已被她远远丢在了脑后,不再拾起。 所以,她不会伤心,更没有泪流。 但是,心底啊,还是有一股浅浅的暖流在流动,那是友情的温暖。 “傻瓜,陈烨配得上我为他哭吗?别担心,我真的没事。”迟疑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叶蕴宁安慰道。 怎么可能真的会没事呢? 虞夕岚抬头,见她一双明眸澄澈,清凌凌地几可见底,里面平淡无波,窥不见一丝情绪。 可越是这样,虞夕岚反而更伤心,多年的感情一朝背叛,还发现是假的,怎么可能不伤心? 是怎样的伤心到了极处,才会变成一澜死水?陈烨这个贱人,虞夕岚在心底狠狠地咒骂。 叶蕴宁哭不出来,她却鼻子酸楚得只想代好友痛哭一场。 她抽抽噎噎地道:“你说得对,陈烨这等贱货,才不值得你为他掉一滴泪,就不哭。” 作者有话说: 以后都会放在九点更新,小天使们别忘了顺手收藏一下啊。确定利明宪是渣男二号,先处理他。第17章 曾经的叶蕴宁也是个快乐幸福的小孩,可是这一切在生母病逝,父亲继娶后就变了。 她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叶父并没有虐待她,她一样衣食无忧长大,可是慢慢的这个家里就没了自己的位置,直至淡薄得像一道可有可无的影子。 这个家不再属于她。 世上残忍的事,就是眼睁睁看着手里握着的一点点如流沙消失,却无力挽回。 她只能看着叶蕴清占据了叶父所有的心神,渐渐的,周围的亲人,朋友,越来越被叶蕴清吸引,而她只能孤单地站在远处看着。 在一场聚会上,叶蕴清照旧是众人的中心,而叶蕴宁习惯性地游离在外。 陈烨就是在那时走到了她身边,在所有人都围绕着叶蕴清转的时候,他却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反而朝她走过来。 他温柔斯文,善体人意,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被叶蕴清吸引离自己而去。 叶蕴宁当时太寂寞了,就像是一只雏鸟,对第一个靠近自己的人心生亲切,全心地信赖着陈烨,把感情寄托在他身上。 而陈烨伪装得太好了,从来没有泄露一丝自己的心迹,所有人都以为他只将叶蕴清视为小妹妹,包括叶蕴宁。 如果,如果早知道陈烨也逃不过叶蕴清的魅力,叶蕴宁绝对不会和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后来他们慢慢地接触,接着是陈烨的主动告白,他们正式交往。 她最讨厌欺骗,可最深的欺骗来自深深相信的爱人! 如果不爱,为什么要靠近? 如果不爱,为什么要勉强在一起? 难道因为不爱,就可以随意地欺骗她,拿走她的心脏吗? 哪怕陈烨移情别恋,她也可以坦然地挥挥手告别,世上不会因为少了谁就不能活,但是陈烨不能如此欺她! “我早就已经不难过了。”叶蕴宁轻声道。 对不起她的人,她只会亲手报复回来,而不会将多余的情绪浪费在他身上。 “蕴宁啊!”虞夕岚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为好友难过,在这段感情中叶蕴宁付出了多少虞夕岚都是看在眼里的,陈烨真不是人! 记忆中虞夕岚就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女人,叶蕴宁推着她坐好,亲手拿了纸巾帮她擦眼泪:“好了,不哭了。” “嗯!”虞夕岚搓了把鼻涕,拉着她一起坐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世上又不是只有陈烨一个男人,貌美新鲜的小狼狗不香吗?你等着,我能给你拉来一个团。” 叶蕴宁眸子漾开温柔的笑:“好,我等着。” 虞夕岚仔细打量一番好友,见她不但没有憔悴,反而好像气质更出色更好看了,有些相信叶蕴宁是真的放开了。 想想也是,叶蕴宁的性格一向决绝,凡是背离了她的人,她就不会回头再捡起。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啊?”她总算有心思关心叶蕴宁所呆的环境。 叶蕴宁认真地道:“你应该知道我卖了‘聚晶公司’的股票吧,我买下了这间‘风华娱乐’,打算重新创业,你要来帮我吗?” 她想给自己找一个帮手,虞夕岚就是最合适的对象。 虞夕岚狠狠点头:“来!” 狗男人算什么,有了事业还怕没有男人吗? 作者有话说: 今晚找不到感觉,哭兮兮。第18章 昨晚叶蕴宁心血来潮打开电视,刚好看到一部正在播出的抗日剧,然后被剧情雷得不轻,当场尴尬症都犯了,谁看谁知道。 她心神一阵恍惚,历史认识呢,常识呢,都被狗吃了吗?导演到底小学毕业了没,为什么可以拍出这样浮夸的作品,又能放在电视上播出? 她就是一千年没有回到这个世界,该有的一些抗日方面的知识还是记忆犹新的,把这样的作品放出来播真的不怕误导观众,甚至是贻笑大方吗? 诚然,电视本来就是夸张戏剧化的,但是如果连最基本的真实都丧失了,真的好吗? 也许这是一个颜即正义的时代,人们追逐着好看美好的东西,但是也许她的心态真的老了,她更渴望看到‘真实’。 不管是仙侠玄幻,还是豪门平民,真实地演绎阐释,让人物有血有肉。 自己参与这个圈子的好处,也许就是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拍出自己想要的作品。 她的公司只做精品。 虞夕岚也跟她吐槽:“你说现在电视上屏幕上一水的小鲜肉小花,根本认不清谁是谁,哪里像以前的演员让人记忆深刻,我现在只能翻老剧看。” 能成为经典的,被人一再怀念,品味的大多还是老作品,因为那时的剧本出色,演员都是用心地去塑造人物作品。 真正的经典永远是能触动人心的,不是什么小鲜肉,流量就能代替的。 如果没有实力,所谓的流量不过是在资本的浪潮中昙花一现,成为快餐式消费品,很快就被人遗忘。 她跟叶蕴宁一拍即合,兴致勃勃地准备大展拳脚。 ‘风华娱乐’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同行的关注,毕竟这个圈子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利明宪的桌子上放着季清霜的调查资料,前面的超清大屏幕上还播放着她演过的其中一个片段,画面上的女孩清艳绝伦,一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人心。 真像! 利明宪幽深的眸里,有痴迷,怀念,痛楚,还有势在必得的掠夺欲望。 当日只是在聚会上远远一瞥他就意动非常,果然不过稍加暗示她的经纪人就主动示好,将人送上门来。 没想到不过一个轻忽,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鸭子硬是飞了,真是不听话! 如今再细细地看,他更是不想放手,?????他有预感不会再找到比季清霜更像‘她’的女人了。 他叫来助理,吩咐:“准备一份合同,将季清霜挖过来。” 她进入演艺圈不就是想演戏当明星吗,‘辉煌公司’能提供更多的机会,让她名利双收。 助理目不斜视,恭声道:“那待遇?” “按‘A’极合同准备。”看在那张脸上,他不介意多付出一些代价。 季清霜如果是聪明的,就应该知道该如何选择。 叶蕴宁将人带走又如何,自己根本不必跟她纠缠,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人乖乖自己跑回来。 利明宪松了送领带,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人站在自己面前了。 这份渴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猛烈,焚烧着他的血液——季清霜! 作者有话说: 大家明天见。第19章 ‘风华娱乐’雷厉风行地展开了整改,开除了不合格的经纪人,重新向外招募经纪人。给留下来的艺人聘请表演老师,提供一对一教学,当然这也是因为公司目前留下来的艺员只有小猫两三只。 除了表演方面的老师,还有教授其他文化课程的老师,对旗下艺人进行艺术方面的熏陶,不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最大限度的充实艺员的内涵,提高她们的眼界见识和文化素养。 季清霜简直乐疯了,她本来不是专业出身,尽管热爱表演有时候却很是气虚,不知道自己的表演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说的那么好,现在有专门的老师指点,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公司有底薪,五险一金,还提供住宿,在分成上又不苛刻,到哪里找这么契合自己的兴趣又有保障的工作,季清霜满意极了。 作为‘风华娱乐’现今最大的招牌,在学习充实自己的时候,公司也没有让她闲着,只要有合适的角色就积极争取。 因为目前还没有合适的经纪人,叶蕴宁干脆亲自带她。 现在她正在一个叫《太平年华》的年代剧组里,导演是业内有名的林导,作风认真踏实,手上拍出不少优秀的作品。 季清霜这次在剧中扮演一个十八线的炮灰,一个性格泼辣热情直率的小辣椒,虽然出场不多,但是人物角色和季清霜本人的性格相差太多。 她很有兴趣尝试,通过面试得到了这个角色,做演员的乐趣之一不就是能扮演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吗? 叶蕴宁觉得她可以借此磨炼一下自己的演技,顺带在林导的剧组也能够学到不同事物东西。 不过她很忙,等季清霜顺利拿下这个角色就将她交给了一个助理照顾,有事电话联系。 季清霜自然认认真真地听从,闲暇的时间就观摩其他演员演戏,要不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看有关演技方面的书,学习一刻也不落下,她绝不能让叶总失望! 因为戏份不多,她呆了一个月就拍完了。 跟剧组告别,季清霜决定先回公司报备一下。 收拾好行李下楼,她正耐心地等着助理开车过来,一辆黑色的宾利挡在了面前。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戒备地后退了一步。 车窗徐徐拉下,露出利明宪英俊逼人的面容,他面上带着笑,眼神却阴鸷得吓人:“季小姐,想见你一面还真难!” 原以为季清霜不过是一位小人物,拿下她不过是手到擒来,结果硬是逼着他亲自出马。 拒绝了‘辉煌公司’的合同,不接电话,不管提出多么惊人的条件都毫不动心,最后甚至避不见面,不给他们任何游说的机会,让他派出的人铩羽而归! 利明宪越等越是恼火,干脆亲自来等人。 “利总。”季清霜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还有一丝惧意。 她看了看四周,希望助理能赶快来。 “你在找什么?”利明宪戏谑一笑,像是猫捉老鼠的笃定,“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季清霜咬唇:“利总你要干什么?” 利明宪优雅地推门下车:“我只是想请季小姐共进晚餐,不知道季小姐能不能赏光呢?” 季清霜看着跟在利明宪身后的几个保镖,眼神有着绝望,她该怎么办? “季小姐不能,”旁边突然冒出一道清冷怡人的嗓音,代她开口拒绝,“你来迟了,她和我有约了。” 季清霜惊喜地回头,就见一身简洁利落的黑裤白衬衫的叶蕴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路旁。“叶总!”季清霜欢快地跑了过去。 利明宪的脸色沉了下来,慢慢道:“又是你,叶小姐。” 作者有话说: 大家明天见。第20章 这是第二次,阻扰他的好事了。 利明宪扫视了眼带来的保镖,真是废物,竟然让人毫无察觉地靠近。 其实保镖也很懵,他们根本不知道叶蕴宁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叶蕴宁朝着他走过去,季清霜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跟只找到主人庇护地小兔子似的。 站到利明宪对面,无视他的冷眼,叶蕴宁扬了扬下巴:“厉总好像对我的艺人很感兴趣,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不如直接说你想干什么?” 利明宪点燃一支烟,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冷漠地掀了掀唇:“‘辉煌公司’愿意出一亿的违约金,请季小姐加入本公司。” 这不可谓不是大手笔了,要是季清霜答应跳槽,1000万违约金就足够了。可惜他看清楚了,季清霜这只猎物摆明了不识抬举,既然无法绕过叶蕴宁,倒不如直接以利益交换。 虽然出了些血,但如果更直接得到想要的,也不算太亏。 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罢了,叶蕴宁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叶总。”季清霜呼吸急促了点,紧张地盯着叶蕴宁的背影。 一亿,在她眼里简直是天文数字,她要多久才能为公司赚到这笔钱。 如果叶总放弃她也情有可原,可是看着利明宪眼中恶心的目光,季清霜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她该怎么办? “一亿?”叶蕴宁重复了声,神情似笑非笑,随即一撩眼皮,轻慢地道,“利总,你看我像是缺一亿的人吗?” 利明宪神色一变,捏断手中的烟:“那叶小姐这是要跟我作对了,抑或是嫌一亿太少?”他神情上终于染上不满,眼眸狠戾地射向她。 季清霜于他是非得不可,对叶蕴宁来说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如此不给面子,这是要与他为敌? 女人,真是自不量力,不会以为手里有资本就能在这个圈子里肆意妄为吧,果然还是欠教训! 叶蕴宁毫无动容,淡淡一笑:“利总想多了,只是我是个尊重员工的老板,只要季小姐还愿意留在‘风华娱乐’,那么交易免谈。” 利明宪掀唇冷笑了下:“叶小姐,叶总,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你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我乐意。”叶蕴宁轻轻回了句,偏头问道,“季小姐,你想解约吗?” 利明宪的目光立即追了过去,带着一丝浓浓的蛊惑,沉声道:“我可是诚心的,是只能在剧中当个配角,还是被‘辉煌公司’力捧,季小姐可要想好了。” 季清霜别开脸,她可不认为自己的演技实力值得让利明宪花上一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就是想让自己当她的玩物。 利明宪就是长得再人模狗样,在季清霜眼里也是当初下药差点□□自己的人,这让她既恐惧又恶心。而他愿意出一亿的大价钱,更是让她惊恐万分。像利明宪这样的人,每一分钱都不是白花的,在她身上花了多少自己就要付出双倍的代价,她是傻了才会跟这么无耻的人。 季清霜抬眼,身前沉静肃立的叶蕴宁似乎带给她无限的勇气和鼓励,好像有她在自己什么也不用怕。 “我拒绝。”清脆优美的嗓音像是鞭子拍向利明宪的脸,季清霜勇敢地道,“我对‘辉煌公司’没有兴趣,不管利总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解约的,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利明宪的下颚狠狠抽紧,眉毛狠狠压下,仿佛山雨欲来。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第21章 在原书中,利明宪就是手段尽出,威胁,打压,利诱,想尽办法折断季清霜的翅膀,就是为了一张和自己初恋相似的脸。 后来季清霜事业尽毁,为了家人的人身安全只能妥协,屈辱地充当利明宪心目中初恋的替身,失去了自由和人格,被囚困在他身边。 最后下场凄惨,一生都毁在利明宪手中。 “利总,听到了。”叶蕴宁轻声道,“还请不要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利明宪轻蔑地冷笑,“在我看来是不知好歹吧,季小姐千万不要后悔。” 季清霜的抗拒激起了他大大的逆反心理,想得到她的欲望更强了,他不相信区区一个女人自己会得不到。 他眼眸一眯,阴鸷地道:“还有叶总,我们来日方长。” 这个女人几次三番地阻扰自己的好事,?????真以为自己心慈手软好说话! 叶蕴宁无所谓地启唇:“那我也给利总一句忠告,悬崖勒马,强迫人总是不好的。” 如果还是不知死活地耍些阴险手段,随意践踏他人,就不要怪她要让他一生难忘了。 原谅她无法体会某些男人所谓的‘深情’,如果忘不了真爱就好好守着自己的感情罢了,却偏爱玩‘替身’的那一套,简直是侮辱了‘真爱’两个字。更遑论是借着权势无法无天践踏法律,将女人当成了自己的玩物,却逍遥法外。 这样的男人,真是令人恶心啊! 叶蕴宁眸中沁出一丝冷色,心里升起残虐。 闭了闭眼,她不再理会利明宪,偏头对着身后道:“走吧!” 无视利明宪的保镖,叶蕴宁就这样带着人穿过人群走了出去。 “是,叶总。”季清霜忙跟上。 利明宪没有吩咐人阻拦,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人离开。 刚才有一瞬间,他竟然从叶蕴宁身上感到一股令人战栗的威势,全身寒毛竖起,心脏都缩成一团,竟本能地想躲开。 看着人若无其事地走掉,利明宪恼怒地将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伸脚狠狠地碾压。 哼,什么威势,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叶蕴宁,季清霜,都给我等着! 季清霜跟着叶蕴宁走了几步,发现助理已经在前面开着车等着,见了她们忙开门。 坐进车里,季清霜才觉得有了安全感。 她感激地看着叶蕴宁:“叶总,谢谢你。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放了一丝心神在她身上,所以察觉到不对就用法术转移了过来。 叶蕴宁找了个借口:“本来就在附近,助理给我打了电话,就过来了。” “叶总,我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季清霜忧心地道。 再怎样她也知道,‘风华娱乐’在利明宪面前目前还是不堪一击,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叶蕴宁带来伤害,她会无法心安的。 “不要想太多,我能解决。”叶蕴宁眉眼沉静,风淡云轻的样子让人格外的安心,“知道利明宪为什么看上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季清霜也疑惑,她自认不是什么天香国色,利明宪想要什么人没有,偏如此执拗一定要得到自己。 叶蕴宁唇边漾出一抹飘忽的笑意,轻声呢喃:“因为你长得像他已经死去的初恋女友,人家想拿你当‘替身’以解相思入骨。” 既然如此深情,不如和真爱的‘初恋’相守相依一辈子,就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作者有话说: 看我惩罚渣男。第22章 利明宪果然不肯善罢甘休,开始了针对的动作。 原本有意和‘风华娱乐’签约的几位演员打起了退堂鼓,经纪人的招聘工作也不理想,原本谈好的项目被取消。 网上忽然放出了有关季清霜的黑料,说她被包养,吸毒,耍大牌,一夜之间季清霜似乎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她出演过的角色被抵制,网民叫嚣让她滚出娱乐圈。 而叶蕴宁也接到了《太平年华》剧组的电话,季清霜的戏份被删除,剧组有意另外找人补拍。 季清霜这段时日一直呆在公司,今天却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有人上门恶意骚扰,并电话威胁,这让他们坐立不安,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她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自己的家庭只是平凡的普通人家,只想着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从不奢望她出人头地,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关系陷入麻烦中。 家人是季清霜最大的软肋,她奔向叶蕴宁的办公室。 “叶总!”望着沉着坐在办公椅上的叶蕴宁,季清霜咬唇,“我,我该怎么办?” 叶蕴宁十指交叉,优雅地抵着下颌:“季清霜,诚实地告诉我,你想跟利明宪吗?他是将你当成替身,可是说不定也可以给你巨大的财富,还有各种资源,你动心吗?” 季清霜神情震惊,疯狂地摇头:“不,我不愿意。我只想脚踏实地的生活,一丝一毫也不想沾染他。可是叶总,我的家人怎么办?” 她现在退出娱乐圈还来得及吗,利明宪会放过自己吗? 季清霜狠狠咬唇:“他不是就看上我的脸吗?那我宁愿毁容,哪怕整成另外一张脸,也不会跟他。” 也许有些人会对名利金钱感兴趣,甚至不惜出卖自己,但是季清霜追求的从来不是这些。 叶蕴宁认真地凝视了她一眼,确认她说的是真心的,抿唇一笑:“好了,我知道了。我向你保证过,利明宪不会造成威胁,说到做到。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明天我保证一切会恢复正常。” “真的,叶总?”季清霜破涕而笑,眼里是信赖。 “真的。”叶蕴宁轻轻道。 当晚,利明宪的金海别墅里。 满天星光给夜色披上了柔美的轻纱,豪华金碧辉煌的内室在星光下一览无余,一道轻烟凝聚成似有若无的身影,她在空无一人的室内环顾了一眼,转瞬消失无踪。 当它再次凝聚成形体,出现在一间男性化的房间里,静静地俯视躺在床上闭眼睡着的利明宪。 作者有话说: 女主金手指开好大哦。因为要更新另一本,双开有些困难,因此接下来几天可能做不到日更,请小天使谅解。第23章 轻轻朝床上躺着的男人吐出一口气,对方头一歪,睡得更熟了。 接着飘渺的灵气从叶蕴宁的指尖溢出,如蛇般钻入了利明宪的脑袋,潜进他的意识海。 半晌后,白雾般的灵气从利明宪脑袋重新挤出来,欢快地绕上叶蕴宁的指尖,活泼地打了个结。 抽魂为念,一览众生。 叶蕴宁捻了个指决,顿时利明宪的过往记忆就出现在她脑海里。 别看利明宪现在是一派成功人士的大佬派头,却是平民出生,说得更不堪些,就是个初中就半途辍学的小混混。 在他没有发迹之前,打架骂人,喝酒抽烟,甚至敲诈勒索,小偷小摸无所不为。 而就是这种别人眼中避之不及的小混混,却偏偏独得当地最好中学的校花青睐,俩人偷偷谈起了恋爱。 仿佛印证了什么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品学兼优的清纯校花爱上了浪迹街头的小混混。 如果换成小说可以写一篇狗血浪漫文,可是现实中俩人当然遭到了校花父母的阻拦反对,然后校花为爱走天涯,脑袋一热抛下家人学业随着当初一无所有的利明宪私奔了。 利明宪当然是感动万分,他也是真的喜欢校花,心里发誓将来一定让人过上好日子。 可惜当时的利明宪却是一穷二白,还要养活两个人,很是过了一段艰辛的日子。 等不到他功成名就,校花就在贫困交集中染病身亡,而那时利明宪甚至拿不出看病的钱。 在利明宪心中校花初恋就是他的白月光,是黑暗中的曙光,是困顿低谷还不离不弃的女神,谁也取代不了她的地位。 就算发达了,找再相似的人,也都是赝品,是他拿来怀念初恋的替代品。 说深情,他确实对心中的白月光恋恋不忘,找的女人都是像她的;要说无情,他上了别的女人的床,搂着其他女人被翻红浪,还口口声声说爱初恋,不怕初恋地下有知嫌恶心吗? 叶蕴宁挑了挑眉头,不是深爱初恋,非初恋不可吗? 那就别祸害其他女人了,她成全对方与爱侣生死相依,一生一世缠绵到老。 一股白雾在室中慢慢变大,逐渐形成一道人形,飘然欲飞地立于床前。 月光倾泻下来,照出‘它’的容颜,是一张清纯至极的容颜,雾蒙蒙的瞳孔中残留几分童稚,懵懂地看着叶蕴宁。 这个地界没有鬼,即使有,利明宪的初恋死了十几年,也早投胎转世了。 这是‘念’,完全按照利明宪记忆中的初恋捏出来,有着俩人共同相处的记忆,包括性格,脾气都一模一样。 它是由叶蕴宁创造出来的‘鬼魂’。 叶蕴宁对着‘它’的眉心点了点,轻声道:“以后你就是白雪妃,跟着他。” 白雪妃,利明宪初恋女友的名字。 懵懂的眼神霎那灵动起来,像是有什么在‘它’身上苏醒,白雪妃重回人间。 室内的温度一下子下降得厉害,当白雪妃转过身,叶蕴宁已然深藏功名渺无踪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利明宪是被冷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他犹在半梦半醒中,手下意识地摸下床头灯。 室内灯光乍亮,他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倒回枕头上。 忽然,他猛地惊坐起来,大声喝道:“什么东西?” 就在方才,他从手掌的缝隙下恍惚见到床前一道白影,吓得他寒毛直竖。 “明宪,是我啊!”如泣如诉的嗓音响起,依稀有那么一丝熟悉。 利明宪恼怒地瞪大眼,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混进了自己的房子,心里恨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可是等看清眼前的?????人影,他呆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黑色笔直的长发,留到眉毛的刘海,挺直的鼻梁,樱桃小唇,清纯得像晨间玫瑰花瓣上的那一滴露水,微微偏头幽怨含情地看着自己,一如记忆中美好无暇。 她穿着白裙站在那里,整个人如笼罩了一层雾一样,似仙非仙。 一个名字含在他的唇齿间呼之欲出,利明宪咬着牙,颤抖地道:“白,白雪妃。雪妃,是你吗?你终于来看我了。” “是啊!”女人背着双手可可爱爱地笑了,偏头道,“你开不开心?” 大概是刚从深层睡眠中醒来,利明宪坚信眼前所见的情景是在梦中,所以他一点也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带着一点怀念地道:“开心,雪妃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要心痛死了。可是你从来不肯来见我,我只能从其他女人身上找你的影子。雪妃,”他沉痛地道,“你再不来见我,我都要想不起你的容颜了。” “是吗?”白雪妃感动地眨眨眼,“那我以后都陪着你,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雪妃,我求之不得。”利明宪眼里溢满柔情,伸出手道,“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好。”白雪妃开开心心地应了一声,先前迈了一步,将自己的小手放到他的掌心。 冰冷的凉意轻触手心,利明宪打了个冷颤,好冰。 手中没有□□温热的实体感,像是放上了一滩凉水,又像是穿透一一团虚无缥缈的冷雾,没有存在的真实感。 果然是做梦,利明宪心中想,只有梦才这么的虚幻。 可是他的目光落在白雪妃的背后,那里睡前被他拉开了半截窗帘,夜空中银白色的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周围繁星点点。 他甚至可以看清庭院里树顶的枝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还有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清晰。 这真的是梦吗? 利明宪做过梦,梦里千奇百怪,荒诞怪异不一而足。 但是凡是做梦,除了某些点,周围的场景大抵是模糊的,甚至你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 他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真实的梦,房间里的一切陈设细节都完美复刻,就连他睡前喝过的红酒杯都原样摆在床头柜上,杯底还沉淀着一口残余渣滓。 太奇怪了,他现在真的在做梦吗? 他的视线情不自禁落在白雪妃身上,‘她’是最像梦中的产物的,最不真实的。 所以,还是在做梦吧! 作者有话说: 不是哦! 24、24 是梦就好,梦里都是假的,一点也不可怕。 利明宪打心底里排斥眼前所见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站在自己面前的白雪妃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鬼'吗? 利明宪暗自嗤笑自己疑神疑鬼,这个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鬼,一定是自己太想念雪妃,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有了如今的梦境。 认定了这是梦,利明宪终于有心思跟自己阴阳相隔的初恋情人诉说衷肠,讲述自己是多么的思念她,相思入骨痛苦难当。 炫耀自己如今的意气风发,遗憾她没有亲眼看到自己功成名就,不能带着她一起享福。 只有在梦里利明宪才会畅所欲言,所有阴暗的阳光的,见得人见不得人的心思,都在初恋白月光面前抖搂出来。 而白雪妃就如他印象中的一样,始终含情脉脉地仰望自己,耐心地温柔地侧耳倾听,就像自己至始至终都是她的大英雄。 利明宪感动了,果然还是雪妃最好,可恨上天不成全他,夺走了雪妃的生命。 在温情的促使下,利明宪情不自禁地想重温旧梦,他伸出手去揽初恋情人,想和从前一样将她抱入怀中疼爱。 雪妃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羞红了脸,嘤咛一声投向他的怀抱。 娇躯入怀,利明宪只觉得一团冷气袭来,胸口就像抱着一块冰块,透心凉。 利明宪控制不住地抖了下身子,甚至有一瞬想将怀中的白雪妃丢出去。 这温度体感也太真实了,真实得不像是梦。 利明宪的眼睛变得清明了一点,他的视线向下移去,猛然整个人僵硬。 脚,白雪妃的双脚竟然是漂浮在半空,脚不着地。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白雪妃没有影子。 是的,他们抱在一起,可是斜映在墙壁上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而没有白雪妃的。 是什么东西,脚不着地还没有影子? 是鬼。 利明宪倒抽一口冷气,眼前发黑,牙齿不禁咯咯地打起了架,这不是梦,他好像真的见鬼了。 更让他叫苦的是自己竟然把这么可怕的东西抱在了怀里。 如果不是他的自制力强,而且的确对白雪妃存着几分真心,早惊恐得一把推开鬼叫了出来。 见鬼了,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鬼? 而此时耳边响起白雪妃甜蜜蜜的声音:“明宪,其实我也一直放不下你,舍不得离开你,往后我们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我将日日夜夜陪着你,再也不让你寂寞,你开心吗?” 开心?恐吓还差不多。 利明宪打了个哆嗦,吓得浑身一激灵,下身直接失禁了,一股尿味弥漫在空气中。 白雪妃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还抬起头,冲利明宪甜甜地笑了。 利明宪咬牙,嘴角僵硬地牵起,哄道:“雪妃,你先起来,我想上个厕所。” “好啊。”白雪妃乖乖地离开他身上。 她一离开,热气好像重新回到他身上,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利明宪不愧是见过世面的狠人,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撞鬼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他掀开被子下床,温言道:“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回来。” 穿着尿湿的睡裤,利明宪路过女鬼,迈向卧室的卫生间,手上悄悄捞了手机。 门急促地关上,利明宪盯着被自己偷偷带进来的手机,他想要印证,印证自己到底是在梦境中还是现实。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鬼呢? 是的,利明宪还是不相信自己真的见鬼。 尽管我们祭拜祖先,敬畏鬼神,但是拜九年义务教育所赐,我们打心底里相信科学,坚信的认为世上没有鬼。 现在告诉他说世上真的有鬼的存在,简直是三观碎裂。 搞人玩呢! 作者有话说: 打雷停电,用手机码的,手好酸。第25章 顾不得身上尿湿的裤子,利明宪忍受着不适,伸手拨打保镖的电话。 电话几乎立即被接起,那头保镖组长道:“老板?” “你们在哪?”利明宪咬着牙压低声音问。 保镖疑惑地看了看手机,还是恭敬地回道:“在楼下值班,老板有什么吩咐?” 利明宪说不出安心还是其他的什么,周围的环境,气味,触感等等,一切都表明自己身处现实里,绝对不是梦。 可是就是这样白雪妃的出现才更显得荒谬而可怕,他被鬼缠上了。 阴沉的风暴浮现在男人眼中,利明宪厉声道:“带上武器,马上到我的房间。” 保镖一凛,意识到有什么事在自己疏忽下发生了,他立即道:“是。” 挂掉电话,利明宪脸沉得可以拧出水来,手指不住摩挲着掌中的手机,思忖接下来的变局。 对初恋白月光的柔情已经在他心中褪去,如今弥漫在心头的是对未知可怕事物的恐惧,他只想先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全。 放在心头怀念的白月光才是好的白月光,是时不时想起就心痛的朱砂痣,可是一旦事情变得不可控,白月光变成了‘鬼’,那朱砂痣就成了蚊子血,还是恨不得擦洗干净的污点。 利明宪阴鸷地眯眸,眸底隐现一丝沉痛:“雪妃!” 你永远是我爱着的女人,可是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呆在地下,而是要上来吓人呢。 “哎,你在叫我!”浴室里突然冒出来甜软嗓音,利明宪整个人僵住。 他仓皇地抬头,目光不禁对上洗脸盘上的镜子,只见自己背后飘着一道人影,白雪妃正好奇地探头看过来。 利明宪整张脸都唬青了,脑子麻木,舌头僵直得说不说话。 他怎么一开始没有发现白雪妃的脸惨白得不正常,她身上的‘仙气,其实是‘鬼气’吧? “明宪,你在干什么啊?”女鬼一步步逼近。 意识到眼前真的是鬼,利明宪打了个哆嗦,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咧了咧嘴:“雪妃,你怎么进来的?” 他明明关好厕所门了。 白雪妃撒娇地摇了摇脑袋:“就这么进来了啊!” 她‘咯咯’笑着,白色的裙摆旋转一圈,身影顿时消失在浴室,转眼间又出现了,拍手道:“是不是很好玩?” 看得利明宪冷汗直冒。 “真,真厉害!”利明宪擦了把冷汗,转了下眼珠,眼神状似关心地道,“可是雪妃,你这样呆在我身边没事吗?会不会对你不好?” 阴阳相隔,人鬼异途,鬼应该不可以呆在人间界吧! “不会啊!”白雪妃好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深情?????地道,“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是吗?呵呵。”利明宪笑得难看。 这时外面敲门声响起,估计是保镖们上楼了。 利明宪露齿微笑:“有人找我,雪妃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他侧身闪过白雪妃,双眼直视前方,大踏步奔去开门。 面上保持沉静,可是此刻他的脑海里翻腾着各种民间传说里对付鬼怪的手段,心里已经起了狠意。 卧室门拉开,利明宪眼光瞟到后方始终跟在自己身后的白影。 保镖组长带着几个人,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外,警惕地看向他身后卧室:“老板?” 是清理善后,还是有危险,老板为什么不说话? 利明宪死死盯着他们,想知道他们看见白雪妃的反应,但是他们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看不到白雪妃就在他的身后。 “你们看到了什么?”他不死心地开口问。 保镖们相互对视一眼,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板卧室里有什么他们不能看的秘密吗? “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保镖实话实说。 吐出一口气,利明宪心在不住地向下沉,最糟糕的事情应验了,只有自己一人看得见白雪妃的鬼影。 “算了,你们下去吧!”利明宪憋气道,随即又改口,“不,你们选一间我隔壁的房间呆着,别走远!” 独自一个人面对鬼太没有安全感了,不管有用没用,人还是离着自己近些比较好。 保镖等莫名,识趣地转身关门:“是。” 等走了几步,保镖头子疑惑地抽了抽鼻子——刚才老板身上是什么味道,好熟悉啊! “明宪,他们是谁啊?”白雪妃脚不着地地飘荡在男人周围,好奇地问。 利明宪眼眸幽深,他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面对‘鬼’:“他们无关紧要。对了,雪妃,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以前你可是从来没有回应过我的思念?” 也许知道了白雪妃是怎么出现的,就能找到办法送走她。 白雪妃顿时安静下来,她睁大了眼眸,柔情万千地看着男人:“因为你的深情啊,你的‘爱’感动了我,我怎么舍得你孤单一人憔悴不堪,吾爱,我是为你而来啊!” 就问你感不感动?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有一种爱能跨越生死来相见,令亡者重返阳间,令生者赴死,只在天地有情人中。 这是亿万万之一的几率,是上苍的垂怜,是何等感天动地的伟大爱情,才催生了眼前活生生上演的人鬼情未了。 利明宪感动,感动得都要吐血了。 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脸庞难看地扭曲着,心里也迷惑了:自己对白雪妃的爱真的有深刻到这地步,深到她做鬼了还被惊动从地狱回来见自己? 莫非自己真的成了情圣不成?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白雪妃的亡魂离开,诚然他再缅怀初恋白月光,不代表愿意让一只鬼呆在身边。 他觉得这跟‘爱’无关,而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接受这种超现实魔幻的产物。 人鬼殊途,‘鬼’是邪恶的恐怖的,是该被消灭的生物。 利明宪冷酷地想:雪妃,我还是爱你的,但是我更喜欢你沉眠在地下,当我想你的时候在回忆里思念你,而不是这样跑上来吓人。 白雪妃背着手歪头看他:“明宪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太开心了,开心得说不出话来?” 利明宪眯了眯眼,眼前女鬼歪头看他的样子,倒像记忆里一样单纯天真。 一只手背在身后握紧拳,他面上忧心忡忡地道:“我自然是开心的,可是,雪妃我担心你。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人死了后可以长久留在阳间的,你陪着我时间久了会不会魂飞魄散?如果会伤害到你,”他悲伤地哽了一下,“那我宁愿见不到你。” “明宪!”白雪妃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一头扑进他怀里,“你对我太好了。” 怀里像是抱了一块冰,利明宪压住转身逃离的欲望,语气温柔地道:“雪妃,生不能同死,死后必同穴,你在下面等等我可好?”乖乖回去吧! 白雪妃抽抽噎噎地抬头:“傻明宪,我不是说过了嘛,我可以陪伴你长长久久的,你担心的根本不是问题。不会魂飞魄散,不会伤害到我,所以也不用等你死后再相见,傻瓜,我就是专门来陪你的啊,又怎么会让你担心呢?” 白雪妃破涕为笑,一张鬼脸鬼气森森还是很美,利明宪的心却在不住地下沉。 “可是我听说人鬼殊途,鬼是不能与人呆在一起的,会不会有道士会抓鬼?”利明宪眼神闪了闪,语气担忧地道。 白雪妃嘻嘻地笑:“现在哪里还有能抓鬼的道士,明宪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我保证,除了你谁也看不见我,任何人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听着女鬼的话,利明宪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一只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的‘鬼’,这才是最糟糕的。 “你说的不分开指的是,……”利明宪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 白雪妃理所当然地道:“就是从今往后我们寸步不离,不管你干什么,去哪里,我都会跟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找不着我,时时刻刻厮守相伴。” 利明宪眼前发黑,这岂不是表示自己没有任何的隐私和私人空间,一举一动都在女鬼的眼皮底下,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不说其中的压力,自己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将无所遁形,包括‘深情’的人设。 他怀念白雪妃不假,不表示他没有别的女人,养着供他泄火玩弄的情妇可是好几个。 ‘鬼’这种生物最是变幻莫测,还偏执成性,心有执念,白雪妃为他的‘情深’感动而来,一旦知道他没有守身如玉,碰了别的女人,会不会反目成仇,由爱转恨变成厉鬼反过来取自己的性命? 就算侥幸没有暴露,那他岂不是要顾忌女鬼的存在,一辈子过着苦行僧的生活,这对习惯了享乐纵欲的利明宪来说,不吝于折磨! 想想自己往后独自对着一只鬼,简直叫人生无可恋。 不行,白雪妃的鬼魂必须要想办法除掉! 利明宪心里想着怎么除掉初恋情人的鬼魂,面上却不动声色。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手机来电的铃声突兀地响起,吸引了白雪妃的注意力。 从出浴室起,利明宪手里始终抓着自己的手机,如今上面显示来电提示。 不过匆匆一瞥,利明宪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当即手一动就要挂断。 “等等,莉莉是谁啊?”白雪妃凑近,眉头蹙了起来。 “是公司的员工,想必是有工作有汇报,太晚了明天再说吧!”他平静地收回手机。 不过天不从人愿,挂掉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明晃晃地两个字从屏幕划过。 利明宪再次想挂断,但是手上一空,他定睛一看,手机不知怎地竟到了白雪妃手上。 他脸色大变,顾不得害怕,厉声道:“雪妃,把手机还给我。”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白雪妃飘然离开他几米远,委屈巴巴地嘟嘴,“虽然莉莉是女人的名字,但我也不会乱吃醋,既然是工作的话就接啊!” 说着,她对着通话键点了点。 在利明宪勃然变色的神情下,手机那头传来了一声娇柔媚骨的嗓音:“喂,利总,你上次落我房间的衣服给你洗好了,你什么时候再过来啊,我给你煲喜欢喝的汤啊!” 利明宪顾不得发怒,冷汗潸潸,惊恐地看向白雪妃。 室内的温度像是一下子下降到零下十度,冻得吓人。 白雪妃无害纯洁的脸霎那鬼气森森,黑色的瞳孔里似乎有黑气溢出,她一字一句地道:“他的衣服为什么落在你的房间,你们是什么关系?” 利明宪惊骇得无法言语,来不及阻止,听得电话那头女人愚蠢的挑衅:“当然是上床的关系,利总最喜欢我的床上功夫了,……” ‘啪’,话还没有听完,手机就被利明宪一掌打飞。 利明宪此刻没有心思再想怎么除掉女鬼,而是急着安抚对方:“雪妃,雪妃你听我解释,这只是逢场作戏,我爱的是你,你知道的啊!” “啊啊啊啊啊啊~~”白雪妃仰天长叫,黑色的头发根根竖起立在空中,眼尾染上猩红,死死地瞪着利明宪,“逢场作戏,好一个逢场作戏,你背叛我!” 利明宪咂舌无言,惊恐地看着眼前突变的场景。 刚才还眉目分明的白雪妃,此刻完全变成了一个怪物,一只真正的鬼。 眼球凸出,尖利的獠牙伸出她的嘴唇,黑色的雾气染上她的面孔,十指弹出锋利的指甲,像来自无间地狱的罗刹恶鬼,嘴角流出恶心的口水。 “我这么爱你,为你从地狱回归人间,只为了让你不再孤寂,难道你嘴里的至死不渝都是假的吗?”白雪妃张开了嘴巴,喉间血红的小舌都清晰可见,“可恶,敢欺骗我,我要吃了你!” 一阵阴风?????刮过,白雪妃张牙舞爪地直扑利明宪而来。 腥风扑面,就见一张血盆大口大开上唇可顶到天花板。 利明宪一个哆嗦,裤子再次尿湿,根本不及做出反应,眼前一黑,被活活吓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生死相伴,不负情深。 叶蕴宁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成全了利明宪的情深似海,往后‘爱人’相伴左右,再也不用对着其他肖似初恋白月光的女性睹物思人望梅止渴,可喜可贺! 至于利明宪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感激涕零,纳头便拜,叶蕴宁表示自己不是沽名钓誉之人,就且深藏功与名吧。 风华娱乐公司。 虽然叶总说了会解决问题,利明宪不会成为阻碍,但是季清霜还是提心吊胆,忧心忡忡,无论干什么都心不在焉。 直到她接到家里的电话。 “喂,妈妈你说什么,警察抓住上门骚扰的人了?”季清霜惊喜地睁大眼,“嗯嗯,太好了。” 听着手机里妈妈殷殷地叮嘱声,知道家里现在恢复平静了,季清霜忙也向妈妈报告自己一切都好,让他们在家保重身体,自己放假了就回去看他们。 放下电话,季清霜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家人因为自己而受到影响。 接着,她又接到经纪人的电话,告诉她《太平年华》剧组恢复了她的戏份,她的辛苦没有白费。 还有,网上关于她的黑料被澄清了,公司同时发出了律师信,对那些恶意造谣诽谤的营销号提出了起诉。 最重要的是,经纪人给她接了一个新剧本,还是份量比较吃重的女三号,马上就要去面试了。 季清霜不由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好像云开见明月,这是不是表示利明宪不会再对公司以及她造成威胁,叶总出手解决了呢? 她感动地咬唇,叶总真的是太好了,自己从今往后一定要认真工作,不辜负对方的栽培。 不过叶总真的好了不起啊,也没见她怎么动作,却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危机,也不知道她是做到的? 这个问题不仅季清霜一个人好奇,虞夕岚也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让利明宪一个娱乐圈大鳄退缩。 办公室里,虞夕岚霸占她的办公桌,妖娆丰满的身躯撑着桌面,眨着妩媚的大眼睛道:“蕴宁,利明宪最近可倒霉了,你听说了吗?” 关于利明宪的恶意针对,因为虞夕岚主要负责公司内部事务以及细节把控,对外的工作由叶蕴宁处理,所以她没有插手。 但比起季清霜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虞夕岚知道的内幕要更多一点。 比如辉皇娱乐的利明宪好像中邪了,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自言自语,过后办公室里变得面目全非。 再,利明宪疯狂地向外聘请道士和尚,宣言自己见鬼了,结果被人当成一个笑话,暗地里嘀咕对方是不是头脑有问题发神经了。 还有利明宪三天两头地就昏倒住院,医生一检查说身体没问题,至于为什么会昏倒,结论竟然是被吓晕过去的。 反正,辉皇娱乐最近因为利明宪这个老总动荡不安,旗下的好几个项目受到波及,被其他公司捡漏,连股东都受到影响,对利明宪的行为非常不满。 公司还被爆出了几个丑闻,有些员工见势不妙选择了辞职。 这样的形势下,辉皇娱乐自然顾不上为难‘风华娱乐’,他们自身有一大摊子的事情需要等着处理。 叶蕴宁视线从电脑上面离开,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喔,倒霉到什么地步,霉运罩顶吗?” 虞夕岚眨眨眼,兴致勃勃地从手机里翻出一则新闻,上面是一张网友偷拍到的利明宪的照片,拿给好友看:“你看,利明宪从前还称得上是一个霸道总裁,现在是这副鬼样子,网友猜测他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说不定是真的哦!” 只见短短一段时日不见,照片上的利明宪高大的身躯像是缩水了一样,显得瘦骨嶙峋,原本合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整个大了一号。 脸颊消瘦,两边颧骨都凸出来了,眼眶凹陷,更显得整个人气质阴鸷,像是陷入绝境的困兽。 然而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的头发,一头本来乌黑的头发,两鬓竟然斑白一片,头顶也有了许多白头发,看起来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 惨,太惨了! 要说是没病,一般人都不太相信。 叶蕴宁不置可否的一笑:“我倒觉得他这个样子比从前顺眼多了,你不觉得吗?” 虞夕岚探究地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你有掺一脚?” 不怪她疑惑,虞夕岚就是有种直觉,总觉得好友干了些什么。而且,叶蕴宁的表现也太老神在在了,之前丝毫不将利明宪的动作放在眼里,果然问题迎刃而解。 如今,不要说辉皇公司搅风搞雨,自身都自顾不暇了。 叶蕴宁狡黠地举起一根手指抵住红唇:“嘘,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保密。你就当作对方时运不济走了霉运,我们公司有机会先吃些边角料,先将自己发展壮大起来吧!” 辉皇娱乐摔跤,周边同行吃肉,‘风华娱乐’虽然才发展起来,还不够格分一杯羹,但是趁此机会多吸纳人手组建队伍还是能够的。 虞夕岚骄傲地扬了扬脸庞:“这还用你说,我早就盯着了,不过我们公司的理念规则和别的公司不同,不是志同道合的人,就算再有本事我也是不要的。” 虞夕岚的家世不差,老公也是富豪,根本不需要出来工作赚钱,答应和叶蕴宁一起开娱乐经济公司,是因为她们有一个相同的愿望,就是想拍自己想看的电影和电视。 她们足够有钱有资本,又足够挑剔,完全可以任性一把。 别人只能守着电视,被动地看里面的节目,而她们则是撸起袖子撒钱:那个剧本我喜欢要了,这个导演好就让他来拍,这个演员有实力就让他来演。 嗯,大概这就是有钱人的幸福吧! 作者有话说: 想成为这样的有钱人。第28章 风华娱乐的目标是做大做强,立志做娱乐圈里的一股清流,直到成为行业标杆。 但这不代表她们饥不择食,对任何人都举手欢迎。首先排除那些只有流量没有实力的小鲜肉小花们,还有一心冲着赚快钱来的不要,滥竽充数的不要,没有实力不专业的不要。 她们需要的是德才兼备,热爱演戏,耐得住寂寞,不为浮华迷了眼的专业实力派演员,以及有才华偏怀才不遇的编剧,导演等,公司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专心创作的舞台。 对叶蕴宁来说赚不赚钱都是其次的,培养好的导演,演员,拍出精品,经典作品,在五光十色的娱乐圈留出一块净土,让艺术家们能够安心的心无旁焉的创作,就是她想要达成的。 反正,怎么随心所欲怎么来。 所以,往后公司不但有自己的经济公司,也会有自己的电影电视制作中心,虞夕岚正忙得马不停蹄地招募人手。 “哎,我好久没有打开电视好好看一部电视剧了。”虞夕岚叹息,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你说难道是我老了吗?所以迎合不了现在小年轻的喜好,看什么都不是这个味。” 真是郁闷,她年纪也不大啊,也紧追流行时尚,可为什么就是看不下去现在的电视电影。 也不是没有好的作品,就是太少了,一年能有一两部能看的都是惊喜了,完全是杯水车薪。 叶蕴宁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拍。” 虞夕岚:“我都要迫不及待了,但关键是现在好剧本难找,可遇不可求,想碰上合适的还要看运气。” 叶蕴宁托腮:“关于剧本,我正好有一个想法,等我先写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先拍它。” 叶蕴宁好歹在修仙世界呆了几百年,那个世界叫做沧澜大陆,有万千修仙门派,探索成仙大道。更有仙魔对立,正邪之分,局势错综复杂。 虽然她一心缩在山头修炼,但是沧澜大陆上有无数惊才绝艳的人物,每天都上演着各种故事,杀人夺宝,恩怨情仇,正魔之战,耳闻目睹之下随意拣一件出来都可以拍成故事。 她决定自己动手写剧本,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借此构建出一个气势宏大的仙侠世界,当成系列来拍摄,那么不管是拍电视还是拍电影,以后都不怕缺素材了。 “不会吧,你要写剧本。”虞夕岚不想叶蕴宁竟然有兴趣自己亲手写剧本,如果不是还只是一个构想,她早就拿过来一睹为快了。,当下兴致勃勃地道,“行,那我等着看你的剧本了,如果好看,我们就拍。” 她们不差钱。 俩人对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进行交流,正说着,叶蕴宁忽然心头一动,不由抬眼朝窗外看去。????? 有人触发了她设下的因果线。 当日在医院里,针对所有参与了‘换心’一事的人员,叶蕴宁以自身受到的伤害反射其身立下咒言,每个人都将为自己所做的恶行付出代价。 如今,有人遭到了惩罚。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易玲是霍氏医院的一名护士,也是当日被霍峥收买,明知道叶蕴宁没有签下手术同意书,手术是违法的情况下还将人推进手术室的一员。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犯法的,是违背了自己的职业道德和做人良心的事吗? 可是没办法,一则医院是霍家的,作为霍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她不敢违背大BOSS霍峥的意愿;二则她想要钱,霍峥为了收买他们以及封住他们的口,每个人都支付了大笔的金额; 其中主刀的梁医生是拿得最多的,而她作为巡回护士,虽然是个小人物,到手的金钱也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贪欲吞噬了理智,道德和原则也就变得微不足道。 而且,霍峥向他们承诺过,手术成功后会解决所有后继的麻烦,保证叶蕴宁醒来后不会追究他们任何一人的责任,他们可以无后顾之忧地享用到手的财富。 一个人无知无觉地被换掉健康的心,醒来发现真相怎么可能不愤怒不怨恨,不会报警追究他们的罪责? 霍峥敢这么说,无非是会私下动用手段封住受害者的手段,甚至说不定干脆会将人灭口。 意识到这个可能,易玲就浑身发冷,她更不敢泄露丝毫真相,唯恐自己会成为霍峥下一个灭口的对象。 所以她按着事前的准备,将麻醉了的叶蕴宁推进了手术室。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意外发生在手术后——受害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人。 现实版的大变活人上演,手术室里的每一个人像是变成了睁眼瞎,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术对象由女人变成了男人,然后他们把受害者的未婚夫的心换了。 虽然那个未婚夫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发生的事情太诡异可怕,吓得大家的魂都掉了。 人心惶惶之际,霍峥的助理出面安抚他们说手术进行得很成功,只是中间出了一点意外,保证答应的承诺不变。 然后额外给他们发放了一笔封口费,让他们先休息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了再回医院上班。 易玲就是在这提心吊胆的情况之下回了家。 讲老实话,当初的情况太匪夷所思,易玲整颗心都凉了,觉得牢狱之灾就在前面等着自己。没想到真的如助理说的那样,陈家少爷竟然认下了手术是自己本人同意的,一场祸端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得到消息的时候易玲真的松了口气,忽略心中的一点点不自在,眼看事情风平浪静,她终于有心情计划该怎么花这笔飞来之财。 三百万啊,整整三百万,家里的存款也只有十万块而已,还是她和老公省吃俭用十几年存下来的。 有了这笔钱,他们一家三口就再也不用蜗居在几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可以换一间比较宽敞的房子;儿子再也不用羡慕别人穿名牌山参海味,出行有车接送,哭着闹着觉得他们当父母给他丢脸;老公可以换一份轻松的工作,也不会阴阳怪气地在她耳边说别人家的妻子怎么怎么厉害,不是女强人就是白领精英,进出高楼大厦年入百万千万轻轻松松,她却只当个没用的护士。 她太渴望有钱了,能在这个家里挺起腰来,能满足儿子的需求,不被老公用嫌弃的目光看着。 买买买,儿子想要的品牌衣服,球鞋,还有最新的手机,电脑,都给买;对了,还有代步的汽车,先看好车型,她付钱让老公先去把驾照考出来;还有买最贵的西装,皮鞋,领带,把老公打扮得干干净净的; 别人的老公有女人宠着,他们的老婆能赚钱养家,现在她也能做到了。 等老公摊手跟她要钱,虽然肉疼,她还是咬牙给了,给他账户上打了十几万。 这些年他们日子实在过得太憋屈了,她理解丈夫想扬眉吐气的心理,不就是十几万嘛,给了。 易玲虽然手里握着一大笔钱,给儿子花,给老公花,却舍不得给自己花。 她的衣服还是某宝买的不超过一百块一件,鞋子几十块钱,也不买化妆品,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 她还要留出一笔钱来买房,当然自己能省就省。 可是她有一个糟心的闺蜜,闺蜜之间有多年交情不假,可是少不了彼此之间攀比。谁家的房子更大一点,谁嫁的老公更出息,谁家的儿子更优秀,人都会有比较之心。 易玲被压了这么多年,忍不住向闺蜜炫耀了起来。 她当然没敢说钱是怎么来的,只是暗示家里发了笔财。 然后闺蜜就上门了,不知怎么撺掇的,她脑子一热,就拿着包包和闺蜜一起前往商场shopping。 要知道她从前可很少来这些地方,里面的东西价格贵得要死,她才舍不得在里面花钱。 闺蜜埋汰她:“你至于吗?你又不是不赚钱,什么好的尽着家里人来,委屈自己。现在有钱了也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亏不亏啊!我告诉你,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些,要不然男人不但不会感激你的付出,还嫌你是黄脸婆,认定外面的野花比家花香,偷鸡摸狗。” 易玲看着前面架子上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衣服,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标签上好多零啊,要不然还是算了。 “我老公才不会呢,他这个人最老实了,心里只有儿子和我,才没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呢!”易玲得意地一笑,她对自己老公的为人还是相信的,才不会出轨。 “是是是,那你好歹买件衣服奖励一下自己,你看你穿得都是什么呀!”闺蜜手指轻佻地指了指她的身上的衣服。 易玲撇了撇嘴,买就买,她现在有钱! 她的目光落在店里的衣服上,想挑一件自己喜欢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橱窗,整个人僵住了。 透明的整片玻璃橱窗墙外,隔着一条走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胳膊挽着一个艳丽的女人,正举止亲密地走进一家珠宝店。 那家高奢品牌店价格贵得易玲连进去看看的勇气都没有,匆匆路过,如今却看到男人带着另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进去了。 气血涌上胸口,易玲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情不自禁地发抖。 “易玲,易玲,你怎么了?”闺蜜握住她的手,惊讶地发觉接触的肌肤冷得吓人。 易玲紧紧地咬唇,恢复了一点神智。 顾不得闺蜜的询问,她一把推开人,就急匆匆地望刚才看到的珠宝店跑。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刚才那个男人一定不是自己老公,她老公不可能背叛自己的。 朱志高拥着怀里的女人,讨好地道:“艾兰,你看有什么喜欢的,随便挑,我买给你。” 怀中妩媚漂亮的女人揉了把他的胸膛:“志高你真好,以前都是我有眼无珠,要是嫁给你的人是我就好了。” 朱志高激动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艾兰,以前是我配不上你,可现在我有钱了,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马上回去离婚。” 艾兰单身开店做生意,能赚不少钱,还每天把自己打扮得精致无比,香喷喷的,家里那个唠叨土气的女人一点也比不上。 他老早就喜欢上艾兰,可是知道艾兰看不上自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易玲弄来一大笔钱,作为枕边人这钱是怎么来的她可没瞒着自己。他完全可以拿这把柄分到一大笔钱,然后娶了艾兰,以后可以舒舒服服地当个小老板,再也不用辛辛苦苦打工只能挣些小钱了。 “朱志高!”突然的一声大喝出现在背后,易玲愤怒地红着眼睛指着他,“你怎么在这里,这个女人是谁?”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易玲,朱志高不由大惊,手忙脚乱地推开艾兰。 “哎呦。”艾兰小小地惊呼了一下,随即不满地道,“刚才还说要离婚娶我呢,现在变成个胆小鬼。” 朱志高还来不及辩解,耳边传来易玲惊怒的叫声:“你说什么,朱志高你这个贱人,她说的是真的,你敢出轨?” “什么出轨?”朱志高涨红脸嘴硬道,“我早就跟你没感情了,等回去就离婚。”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对得起我吗?”易玲眼泪喷涌而出,她举起包就去打他,“混蛋,王八蛋。” 朱志高猝不及防之下头脸被打中,脸上顿时多了几道红痕。 店里的工作人员马上过来阻止,厉声警告他们出去,要不然就叫保安了。 被这么多人鄙夷地看着,朱志高羞耻不已,不由对易玲迁怒,当下抓住她的头发就挥了一巴掌:“臭婆娘,都怪你。” 脸上立即红肿起来,晕头昏脑之下易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此刻她的样子狼狈不已,头发散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想到自己冒着风险违背道德赚钱,就是为了家里,结果老公却背叛自己,她顿时悲从中来。 “朱志高,你不是人,我要杀了你。”愤慨怨恨之下,她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就朝他撞了过去。 朱志高忙躲,知道现在不适合留下来,拉开店门就跑了出去。 见状,易玲追了上去。 俩人一路追,一路骂,纠缠扭打着,到了楼梯口。 在易玲凶狠地扑过来之时,朱志高仓皇后退,不想一个踩空双手直划就要站不稳掉下去。 仓促之间,他挥动的手抓住了易玲包上的带子。 这时快那时慢,只听易玲惊叫一声,在力道之下被朱志高带着朝楼梯摔下。 只听‘咚咚咚’,两个人像冬瓜似地滚了下去。 等停下时,俩人身子怪异地扭曲着,头破血流,早已昏迷过去。 ‘呜呜呜’救护车赶到,俩人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作者有话说: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第30章 易玲浑身疼痛,耳边依稀是一叠声的喧闹呐喊声,随即就陷入黑暗。 当清醒恢复意志,鼻端最先闻到的是熟悉的消毒水气味,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医院。 艰难地睁开眼睛,入目是头顶的天花板,头痛难忍,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恶心欲吐。 她试探地摸了摸脑袋上被包扎严实的绷带,猜自己应该是脑震荡。 再动了动手脚,有些酸痛,那是滚下楼撞击造成的,没有实质性的损伤,易玲不由松了口气。 耳边有‘呜呜呜’地哭声传来,她困难地转过头去,就见自己旁边还有一张病床,床边坐着一个老妇人捂着脸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 易玲大惊,这不是自己寡居的婆婆吗,难道朱志高和自己一个病房? 想到昏迷前朱志高做的好事,她就怒火涌上心头,这个贱人。 “别哭了,又不是死了,哭什么哭!”那哭声听得人烦躁,易玲忍不住打断她。 俩人一起滚下楼的,自己都没事,朱志高一个大男人还能比自己更严重不成? “你终于醒了,”见易玲睁开眼,婆婆激动地站起来冲过来破口大骂,“你这个丧门星,到底对我家志高做了什么害得他瘫痪,我打死你,打死你。” 猝不及防就受了婆婆几巴掌,易玲本来受伤的脑袋更不舒服了,嘴一张‘哇’地吐了出来。可是难受之中,她还是听清楚了婆婆的骂声,挣扎地道:“你,你说什么?呕,你说,呕,说谁,瘫痪了?” 朱家婆婆被吐了一身,不顾身上的酸臭,她赖在地上捶胸大哭:“志高啊,我的志高啊,你是走了什么霉运啊,怎么就摊上这事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在婆婆的哭诉声中,易玲搞清了一件事,就是朱志高好像是跌下楼梯的时候撞到了腰椎,就是这么倒霉地引起了下肢瘫痪成了残废,还是最严重几乎没有恢复希望的那种。 易玲当即脸色惨白,她仓皇地抬起吐得天昏地暗的头,就见隔壁床上婆婆让开的位置,露出了丈夫的头脸。 他比自己醒得早,此刻麻木地瞪着眼珠子直直望着上方,像是死了一样。 易玲先是酸楚心痛,可是随即想起这个狗男人背叛了自己,随即狠下心肠骂了一句:该! 他背叛了自己找别的女人,还想离婚,如今又残废了,难道还要自己照顾她一辈子? 离婚,必须离婚。 自己还有儿子要顾,不能被这个渣男拖累一辈子。 她在医院工作十几年,最是知道照顾一个瘫痪病人的艰辛,那真的是能活活消磨掉一个好人的心志。 没得在医院累死累活不算,回家还要照顾一个病人,何况还出轨,凭什么照顾他? “妈,我不要瘫痪,我要治病。妈,”朱志高像是从打击中醒来,嘶声道,“你让她拿钱,我们找医生,找高明的医生治病,我不想一辈子躺在床上不能走路,我不想当废人。” “儿子啊,好好,我们拿钱,我们找医生。”朱婆婆见儿子开口说话,忙从地上爬起,一叠声地答应。 “我没钱。”易玲一听‘钱’,立即敏感地竖起眉头,连恶心感都减轻了。 “不,你有。”朱志高此刻也顾不得颜面了,阴测测地道,“你是不是想甩了我,我告诉你没门。别忘了你手里的钱是哪里来的,就算是离婚也有我的一半。你敢丢下我,我就去派出所举报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朱志高,你这个丧良心的,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被自己的丈夫威胁,易玲眼泪唰地掉了下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丈夫没有什么能力,但胜在老实巴交,虽然有时候嘴贱,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歹比别的男人强点,结果一下子变得面目全非。 “我不管,反正你要治好我的病。”朱志高无赖地道。 就在病房里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之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先是护士,惊叫了一声:“人醒了怎么不按铃啊,啊,病人吐了!” 她们忙忙地收拾易玲吐出的秽物,又问她感觉怎么样? 等整理好病房,一堆人涌了进来,带头的面色严肃地盯着易玲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啊?”易玲莫名其妙。 其中一位穿着工作服,打扮精致的女人代表上前道:“你好,这位女士。我们是安琪儿珠宝店的工作人员,因为你和你丈夫在店里引发的纠纷,导致我们店的一款钻石手表摔下地,被人踩踏损坏,报废不能修复。我们要求你们赔偿一切损失,这是物品的赔偿价格表,请你过目。请在三日内交付赔偿款,否则将采取法律手段。” “什么钻石表?什么叫我们弄坏的?”易玲又气又急,加上脑袋晃荡晕眩,又想吐了,再一看价目表,不由惊叫出声,“两百万,你们讹诈抢钱啊,什么表这么贵?” “这是世界品牌手工钻石手表,全球限量一千只,全身镶嵌一千多颗顶级钻石,我们绝对没有虚报价格。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查证。至于是不是你们的责任,我们带来了店里的监控视频,你可以看看。”珠宝店工作人员带出携带的电脑播放店里的监控录像。 钻石手表是放在店里的展示台上的,后来朱志高和易玲扭打起来,撞倒了展示台,混乱中钻石手表飞了出去,落于人们的脚下。 那时候大家忙着拉架,这么多错落的脚步,就将手表给踩坏了。 后来没能顾得上朱志高夫妻,就是店员忙着抢救手表。易玲后面听到的喧闹声,就是店员反应过来追他们发出的动静。 “因为顾客的主观过失造成的损失,需承担赔偿责任,请尽快交付赔偿款。”工作人员严肃地道。 “不赔,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将我们卖了也赔不起啊!”易玲心惊胆战地抚着胸口,这时候恨不得吃了朱志高。 你说你骚包什么,去这么贵的地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赔的话,我们将采取法律手段通过法院强制执行,不管你们是卖房也好,动用存款,还是管别人借也好,不想坐牢的话,还是请支付赔偿款。请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先告辞了。”留下账号和电话号码,工作人员干脆地带人就走。 “不赔钱,我不赔。”易玲哭得稀里哗啦,“我的钱啊,不要啊!” 她的三百万啊,还没有捂热,难道就赔出去两百万,她不活了呀! 朱志高和老娘惊呆了,鸦雀无声,双眼发直。 老天爷啊,要赔这么多钱。 “朱志高,都是你撩骚,是你害的。”易玲哭着道,“就当是赎罪,为了儿子着想,你去坐牢吧,把钱留给家里,求求你了。” 朱志高的脸色变了又变,到底是自私的念头占了上风,咬牙道:“不行。又不是没钱,你手里的钱不是够用吗?先赔了钱,然后给我治病。阿玲,我发誓,只要治好病我以后一定努力赚钱养家,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就当是为了给儿子一个家,你忍心儿子有一对坐牢的爸爸妈妈吗?” 他到底再语言威胁了易玲一下。 易玲只觉得心口发冷,她以为的老实男人也许从来都是伪装。以前怂地缩在家里是因为没钱没本事,所以只好‘老实’。这才刚有了钱就原形毕露,出轨,离婚,自私的本性暴露无遗。 现在他宁愿拖垮整家,将他们都扯下泥潭,也不愿牺牲自己让他们过好日子。 易玲脸色灰败,整个人精气神都失去了,喃喃道:“我真是瞎了眼。” 就为了这个男人,她使劲地捞钱,想让他出门光鲜亮丽,想听他夸奖自己能干,她真傻啊! 是出钱赔偿,还是被逼得鱼死网破俩人一起坐牢,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朱志高的威胁下,易?????玲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两百万赔给了珠宝店,剩下的七七八八只有七八十万了。 看着手头的‘巨款’一下子没了大半,易玲的心在滴血。 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朱志高不甘心成为残废躺在床上,仰老婆鼻息过活。 想也知道,经过这一遭后夫妻感情断绝,彼此之间只有互相嫌恶,易玲又怎么能照顾好他呢? 朱志高也不想这样,如果一辈子没钱,他会老老实实地当个好丈夫好爸爸,远远地看一眼梦中情人就好。 可是有钱了,心里就活络了,生了妄想,哎,都是‘钱’惹的祸。 而且撕破了脸皮,他还怕易玲狠下心来杀了自己呢,愈发不敢呆在她眼皮子底下,硬是逼她拿出钱来治病。 因为朱志高拿着她的把柄,易玲生怕闹开了落入霍峥的耳中,祸及自己的儿子,只能听话地掏钱。 可是朱志高的病却不是容易治好的,于是越治钱越少,越不甘心。 慢慢的,就像个无底洞一样,不但把手头剩下的钱都花了,还花起他们的老本。 家里彻底败了,除了房子没卖有个栖身之处,易玲肉眼可见地老了,过早地有了白头发。而儿子见着家里乌烟瘴气地,无心学习跟人学坏了,变成了小混混,连家也不回。朱志高则是整日喝酒骂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下,易玲后悔了,这是不是自己的报应啊? 如果当初没有被这笔钱诱惑,老公不会因为家里有了钱就生了花花心思,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他们虽然不富有,可是如同城市里大多数普通的家庭一样,虽然困囿于产米油盐,却有着平凡而琐碎的幸福生活,平平安安按部就班地到老。 早知道,她就不做昧良心的事了。 对着满目疮痍的家,以及躺在床上病鬼一样的老公,易玲失声痛哭! 她后悔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晚安!第31章 叶蕴宁收回自己的神识,不用掐算,她已经预见到易玲的下场——必将是家破人散,夫妻反目,儿女离心。 往后一辈子都将深陷泥潭,饱受贫困,不得翻身。 她手里得到的财富,用何等不光彩的手段攫取,就将以何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散去,并搭上余生的福运。 因果相系,善恶有报,这是易玲自己欠下的债。 至于由她的行为所受到的反噬,从而波及自己的丈夫,儿子,改变了家人的命运,算不算是牵连无辜? 叶蕴宁表示无感,更不会因此觉得抱歉。 如果当初自己死在了手术台上,易玲拿到手的钱财就无人追究,她的丈夫,儿子将分享这份不义之财得来的好处。 他们花的每一分钱,都沾着自己的血。 所以,一家人既然有福同享,有难自然同当,谁也不无辜。 叶蕴宁淡淡叹息一声,抛开了易玲,转头对着电脑敲下了自己剧本的第一行字——《苍澜大陆》 。 这个自己生活了几百年的修仙世界,叶蕴宁以为自己不会留恋,而今回想起却满是怅然,不经意间那些经历已经深深刻进了骨血。 她要用自己的笔去描绘记录记忆中的一切,山川大陆,仙魔人妖,各种仙家玄幻妙法,还有发生在那片大地上的种种故事。 再将文字转化为影像,期待有朝一日能重现记忆中的一切美景。 在叶蕴宁埋头写下文字的时候,属于其他人的命运线也正在上演,因果的齿轮再次转动。 “梁医生,恭喜你荣升主任医师,记得请客吃酒啊!”电话那头的声音里透着羡慕。 梁靖哈哈一笑,应承道:“一定一定,等我假期结束回来就请。” 俩人在电话里胡扯了一通,梁靖才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霍峥果然没有食言,除了额外给自己五百万好处费外,还提升了他的职务。 梁靖不由得意一笑,老杨一定想不到会输给自己。 他以为能当霍总未婚妻的主刀医生,专业技能比别人强,就入得霍总的眼,挣得过自己了? 哼,做梦去吧! 诚然霍总选了医院技术最好的医生成为未婚妻的主刀医生,但是叶蕴宁那边才是霍总真正的心腹,是他以后信赖的属下。 老杨一定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其实为了避免更多人知道私下换心手术的内幕,除了负责叶蕴宁这边的少数几个医务人员,医院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移植心脏的真正来源,这是秘密。 老杨等以为‘心脏’的来源是正规的,他们绝对想不到一墙之隔的手术室进行着什么可怕惨无人道的手术。 不过,梁靖皱了皱眉头,想起摘除心脏手术进行时出的意外,心里还是不舒服——那就是本来原定叶蕴宁的心脏活体来源,变成了陈烨的。 虽然后来霍总出面将事情解决了,不会有人追究到自己身上,可其中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梁靖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真以为当时是见鬼了。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了。 这段时间霍总特意给他们放假,等事态平稳过去了再回去医院上班。 梁靖翘脚抚着下巴想:到底去哪个国家度假好呢? 作者有话说: 本文渣男巨多。第32章 泰国,世界闻名的旅游胜地之一。 梁靖决定来个短期旅游,挑挑拣拣选了距离离得近的国家,万一玩得不满意还能马上坐飞机回来。 他倒也没有独自上路,而是报了个旅行团。 泰国不愧是佛教之国,微笑之国,兼之独特的文化,别具一格的美食,还有迥异的风土人情,让人大饱眼福。 只是白天逛了几天就没意思了,梁靖有些审美疲劳,静极思□□,他想见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泰国闻名遐迩的‘人妖’,以及热情洋溢火辣四射的夜生活。 来一趟泰国,如果没有见识这些世面,那不是白来一趟吗? 好在导游也知道团内游客的好奇心和尿性,特意在离开前的晚上安排了俱乐部活动。那里有正规的人妖表演,游客可以近距离接触观看,还有斑斓多彩的其他节目。 临出发前,带队导游郑重告诫他们,不要轻易脱离队伍,不要去不熟悉的地方,也不要和陌生人发生冲突,这都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 众所周知,泰国是广受欢迎的旅游大国,但是其下的阴暗面也耸人听闻。 梁靖觉得自己很倒霉,他不过是看中一个泰国女人长得很漂亮,试探地上前搭讪几句,就被人盯上了。 导游暂时走开了,其他的旅行团团员都专心致志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出,没有人注意到梁靖脱离了团队。 被梁靖看上的女人有着蜜色的肌肤,五官精致深刻,又极具泰式风情,妩媚到极点。 她穿着性感的短裙,上身穿着小吊带,眼神像是带着钩子似地勾人。 看着她离开舞台身姿摇摆地朝门口走去,梁靖忍不住口水直流,色心大起地追了上去。 他在国内的时候就听过一些来过泰国旅游的男人吹嘘,花不了多少钱就能享用一个顶级美女,他早就想尝试一下了。 等追到门口,前面的女人似有所觉地停了下来。 梁靖忙上前几步,用自己临时抱佛脚学的几句泰语结结巴巴地交流起来,还试探地掏出了纸币。 在他想来能来这种地方的一定不是什么正经女人,绝对是来钓人的,有钱一切好说话。 果然,一见他拿出钱,本来还意兴阑珊的女人眼睛亮了亮,笑得更妩媚了。 梁靖不由得意,豪爽地将钱递给了她。 女人也相当识趣,接过钱,以眼神示意他跟自己走。 精虫上脑,梁靖草草给导游发了个自己先回酒店的信息,就大步跟了上去。 后来,女人带着他七拐八弯的,到了一处偏僻的街角。 等他发觉不对转身想走的时候,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两个男人,将他堵住了。 梁靖再次醒来的时候,脖子像是断了似的,这是被人从背后打的。 他惶恐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束缚住了,四肢分开被拷在身下的台上,像只待宰的猪。 头上是昏黄的灯光,几只苍蝇栖身在灯泡上,照出屋顶陈旧发黑,气氛阴森森的。 在他四周挡着白布,白布上血迹斑斑,不知怎么沾染上的,看着人心惊肉跳。 鼻端是难闻的气味,恶臭中夹杂一丝血腥味,是他上手术台时闻惯的味道。 周围静悄悄地,仿佛只有他一人。 “救命啊,来人,这是哪,快放我出去!”梁靖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大声地呼救。 ‘砰’地一声,门被推开,杂乱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梁靖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双眼惊恐地瞪得大大的,侧头盯着前方朦朦胧胧的白布。 几道人影出现在白布前,一只大手伸出撩起了遮蔽视线的布。 灯光下,高壮黝黑气势凶横地男人们站到了梁靖面?????前。 “就是这个家伙吗,敢对我的女人出手?”为首的一人轻蔑地垂头俯视着弱鸡样的梁靖,嘴里说着泰语。 “就是他,还是安娃聪明把他引了出来,我们干脆将人绑了来。”其中一个男子道,“这个家伙看着挺干净的,身体还算凑合,我们不是缺货吗?也算物尽其用,顺便给老大你出口气。” 为首的男人,也是这伙人的老大像翻检牲口一样地检查梁靖的身体,挑剔地眼神像看着一块供人宰割的肉。 他们说的是泰语,梁靖听不懂,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动作,还有身处的环境,他脑海里浮现最糟糕的猜测。 冷汗一阵一阵地从他身上冒出,打湿了衣服,梁靖拼了命地叫喊:“放了我,我有钱,我有很多钱。只要你们放了我,我把钱给你们。” “他在说什么?”老大问手下。 泰国有许多华人,手下中有听得懂华文的,忙将梁靖的话转述了一遍。 老大闻言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真是天真,你觉得有多少人跟我说过和你一样的话,省省吧。”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懂华文的好心地将老大的话翻译给梁靖听。 梁靖绝望极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喃喃道:“放了我,我不想死啊,谁来救救我!” 他想不明白,原本以为的一场艳遇,为什么会变成夺命之旅。 没有理会他的悲伤,老大和手下叽里呱啦地讲了一阵,然后挑开他的衣襟,手指在他身上肾脏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梁靖恐惧地缩紧心脏,不,不会的。 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这么悲惨倒霉的事一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对,一定是在做梦。 他还有大好的人生,还有光明的前途等着自己攀上峰顶,美好的前景就在眼前了,怎么可能会止步于此。 这一定是老天爷开的玩笑。 然而不管他怎么样自欺欺人,该来的还是要来。 老大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接着一个一副医生打扮,戴着口罩的男人推着一个上面放满了器具的架子车冒了出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要对我干什么?你们这是犯法的,要被枪毙的。啊啊啊,放开我,快放开我,我不想死啊!”梁靖拼了命的挣扎,最不想要的结果放在面前,谁来救救他。 医生像是见惯了这场面,面无表情地掏出针管抽了一管血。 “嘻嘻,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一下子就死的!”团伙中会一点中文的男人,用生涩的语言恶意地刺激他,“先送去配型,等配型合适了,就先割下你身上一个肾,你还会活着,然后等再有人要了,再割下你另一个肾。最后是你的心脏,肺,我们保证不会浪费一丝材料,你会是我们最有价值的商品。” “不,不,不要。”梁靖疯狂地摇头。 他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供人挑选的牲畜,更不是商品。 没人理会他的挣扎,大家像是看好戏似地笑得张狂。 三天后,绑匪老大带着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梁靖绝望地睁大眼睛,自己最害怕的事终于来了。 手臂被按住,一剂冰凉的液体注入他的血管。 神智变得麻木,视线模糊中,他仿佛看到上方戴着白色口罩的人,手中的刀具闪着阴冷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划开了他的肌肤, 恐惧,绝望,还有刻骨的怨恨。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地无视法律剥夺他人的生命,将无辜的人打进地狱? 他好恨啊,恨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恨为什么遭遇这一切的是自己,恨那些无法无天的恶徒! 冰冷的疼痛刺入骨髓,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身上摘除。 I一滴泪水滑下眼角,恍惚中,他想起了片刻前的志得意满,想起手握手术刀的自己。 是谁,被枉顾意愿地推到自己的台上?而他抛弃医生的良知医德,收下了大笔钱财,划下罪恶的一刀。 佛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今的一切是他的报应吗? 无人回答他,只有鲜血滴答滴答地回荡在室内。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昏昏沉沉间,梁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异国他乡肮脏的屠宰场里,死无葬身之地。 伤口被草草的缝合,身体被粗暴地用药水维系着生命,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而之所以还活着,不是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良心大发留他一条命,而是自己身上还有残存的价值。 他的心脏,他的肺,他的鲜血,只等找到合适的买家,随时会像牲畜被开膛破腹拿走,然后被绑匪换成金钱。 曾几何时,他习惯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骄傲地上台在他人身上施展自己的医术,面对人体的肾脏器官纵鲜血淋淋面不改色,而今光是闻着味道肚里翻江倒海地想吐。 他苦笑,纵然自己能活下来,恐怕以后再也无法站上手术台了为病人做手术了,这一切都将成为他的噩梦。 而且也没有以后了,作为医生他有基本的常识,身体虚弱的人器官无法保持健康,人贩子如果不想他的身体成为毫无价值的废品,一定会赶在他身体报废之前切下还能用的器官交付买家。 其实不管有没有等到买家,在目前简陋粗糙的环境下,他都注定活不久了。 不知道在阴暗的地下室呆了几天,梁靖整个人水肿得可怕,连睁眼都费力。 他听到绑匪们在交谈,似乎时间到了,吩咐黑医动手。 梁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求饶了,麻木地等着最后落下的手术刀。 然而就在他奄奄一息等死的时候,一声巨大的撞击响起,新鲜的空气伴随着陌生的呼喝声闯入耳膜,接着响起激烈的枪声。 是黑吃黑,还是警察?梁靖使劲地想睁开眼看一看,却彻底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天地,身处干净洁白的病房,窗外是绚烂的阳光,刺得他眼睛流泪。 安静,祥和,干净,仿佛一夕之间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意识到自己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梁靖哭得鼻涕横流——他不用死了,活下来了。 守在他身边是旅游公司的员工,他的家人还在赶来的路上。 听了旅游公司员工的解释,梁靖才知道当初他一不见,导游就报警了。也是运气好,绑架梁靖的那伙人是临时起意,留下了不少痕迹。 兼之他们也是泰国警方追查的人犯,在经过z国领事馆的施压后,通过一番努力,终于赶在最后时刻破获了绑匪的秘密藏身之处,将人解救出来。 然而到底是迟了一步,梁靖已经失去了一个肾。 虽然不幸地失去了一个肾已经无法挽回,但好在每个人有两个肾,少了一个好好保养也能活,这算是不幸中之大不幸。 梁靖如今的身体非常虚弱,他怨恨那些绑匪,可是失去了的肾不会回来,也不敢在这个国家停留。 等家人赶到,身体恢复一些健康后,立即迫不及待的出院返回国内。 尽管保住了命,但是绑匪施加在梁靖身上的粗暴手段到底还是留下了无可挽回的后患,他再也不是一个健康健全的人,自此体弱多病,也不能再站上手术台。 梁靖失去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心脏科主任医师的职位,甚至他再也当不了一个医生,只能停职在家。 因为他没有办法直视医生穿在身上的白大褂,不能闻到消毒水的气味,不能看到任何一把医用器具。 这样的医生,职业生涯自然只能是报废了。 如果这样,梁靖还能安慰自己说,就算失去了工作,还有一大笔金钱,节省些养老够用了。 然而失去一个肾的后遗症时刻折磨着他,哪怕他尽力保养,还是维持不了身体运行,不久之后另一个肾脏也出现了问题,开始衰竭。 肾病的折磨,透析,还有焦灼地等待生源,不仅消耗梁靖的精神,也一点点耗光他的钱财。 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梁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医生,变成一个憔悴病弱的患者,早早白了头发。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想死。 他望穿秋水地等着一个别人捐赠的□□,到手上的钱财耗尽,再到卖房子维持半月一次的透析,直到最后穷困潦倒地在贫病交加中死去。 死时还不到四十,草草走完一生。 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后悔自己的泰国之行,咒骂着那些绑匪,认为是他们将噩运带到自己头上。 却不知道,当他违背医生的职业道德,收下巨额贿赂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因果注定,何须他人带坏。 当日霍峥收买的手术室人员,从主刀医生到助手,再到同流合污的护士,一共有七人。 此后,他们身上陆陆续续地发生不好的事,重则早早遭遇不测辞世,比如梁靖;小则家宅不宁,诸事不顺; 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从霍峥手里得到的钱财,?????不但没有带来幸福,反而像是遭受了诅咒,带走了他们本身的福运,霉运罩顶。 霍峥让人留意那些被自己收买的医务人员,虽然他不惧被人反水,但是以防万一,能少些麻烦还是尽量避免。 这事都是交给他的秘书处理,也是秘书最先注意到这些人身上发生的奇怪的事,这不由让他不安,就上报给了上司。 不怪他想得多,毕竟当日事情实在古怪,好端端的叶蕴宁一个控制在手里的弱女子,竟然反刺了陈烨一把,让人家生生献出了自己的心,怎么想怎么异常。 别忘了当初的事情他也是参与者,越看这些报告马秘书越感到渗人,唯恐什么时候自己也步了这些人的后尘。 报告放到了霍峥的办公桌上,他徐徐翻开,唇边露出一抹冷笑:“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重要的人放在最后,慢慢来。第34章 报告中,凡是当日接受他的收买,和叶蕴宁换心手术有关系的人员,不知不觉竟然从医疗系统中消失了。 他们每个人都遭受了非人力可控地意外,每件发生在个人身上的事故看似巧合毫无关联,期间没有任何人为操控的迹象,仿佛就是单纯地运气不佳,然后集体走了霉运。 比起怪力乱神,霍峥可不相信这是巧合。 他更倾向于认为这是叶蕴宁的报复,只不过用了某种高明不为人探知的手段,混淆了众人的视线,令人一时看不透而已。 他可从来没有轻视过叶蕴宁,一个在绝境下还能翻身脱困,反过来推未婚夫入坑的女人;一个毫不犹豫从感情中抽身而退,转脸果断狠绝卖掉俩人股份的女人,你不能指望她乖乖忍气吞声。 之所以没有对主动对叶蕴宁做什么,是因为霍峥有着足够的自信,只要他在一日,恁是叶蕴宁再不甘心,也得给他忍着憋着。 不过免得有人得寸进尺,霍峥觉得还是有必要敲打敲打对方,不该她碰的人不要碰。 他按下内线电话,让秘书进来。 “霍总,你叫我?”马秘书屏息等待他的吩咐。 “去查一下,弄清楚叶蕴宁背后有什么势力,我要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霍峥不关心几个小人物的命运,但是他对叶蕴宁用什么方法促成这一切,还如此天衣无缝很感兴趣。 有敌人不怕,怕的是摸不清对方的底牌,只要看透了,那一切也将不足为虑。 “是。”马秘书马上答应下来,接着提醒道,“叶小姐请你晚上去她家共进晚餐,时间快到了,需要我马上安排车吗?” 提到心上人,霍峥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柔和:“嗯,现在下班吧,别忘了替我准备一份礼物。” 等霍峥坐车赶到叶家的时候,拿在手上的还有一束花,是叶蕴清最喜欢的香水百合。 “霍峥!”清甜悦耳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道翩翩倩影如柔弱无力地蝴蝶扑入怀中。 心疼地抱住恋人,霍峥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怎么不在屋里等着,外面还有暑气,小心熏着你。” 怀里人抬起一张如梦似幻的小脸,叶蕴清星眸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悦:“不,我就要来接你。你知道吗?以前我想过很多次,站在外面迎接你的到来,而不是只能呆在房间等着你靠近。如今我身体好了,我终于可以做到以前想要做到的事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有一颗健康的心脏真是太好了。”叶蕴清张开双臂轻盈地旋转,白裙在她脚边像花苞般的绽开,她高兴地笑着,“你看,我能跑能跳,我终于是一个正常人了。” 叶蕴清的兴奋感染了霍峥,他满眼宠溺喜爱,不后悔曾经为她所做的一切。 “好了,虽然心脏没问题了,但是也不要太累,要不然我会心疼的。”霍峥揽住她,低声道,“我们先进去。” “嗯。”叶蕴清珍惜地抚了抚胸口,接过他送上来的花,俩人相携甜蜜地走进叶家。 叶良和陈曼妮夫妻早在屋里等了,见到一对佳人进来,不由相视一笑。 “霍峥你来了,刚好饭菜做好了,我们先坐下吃饭。”陈曼妮热情地招呼道。 她对霍峥这个未来女婿真的是再满意没有了,不但人帅多金,家世雄厚,重要的是对女儿一片痴心,上哪里去找这么优秀的女婿。 “坐啊,我亲手做了几道菜,等会你多吃点。”踮脚贴着霍峥的耳朵,叶蕴清小小声地道。 香甜的气息吹拂在鼻端,霍峥的眼神不由深沉了点,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 他目有深意地掠过叶蕴清单薄娇弱的身躯,舌头暗暗顶了顶上颚:“好!” 席间,叶良有意无意地提到俩人的婚礼,如今叶蕴清恢复健康了,他自然想早点见到女儿嫁入霍家的。 霍峥擦了擦嘴,给了叶蕴清一个安抚的笑,才道:“婚礼的事情我已经在筹备了,现在清清身体无碍,我更不想仓促潦草,所以要筹划一个完美的婚礼给清清,伯父伯母尽可放心。” 叶蕴清拉了拉他的手,认真地道:“没关系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没有婚礼我也心甘情愿,所以你不要太操心了。” “这是我们的婚礼,怎么操心也不为过,你只要安心等着当我的新娘就是了。”霍峥柔情地道,“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早点娶你进门了。” 叶蕴清脸色一红,瓷白的脸上如美玉生晕,美不可收,霍峥的眼神不由更深了。 看到一对小情人情意绵绵,叶家夫妻欣慰地点头。 饭后,叶蕴清拉着未婚夫上楼,她要亲自给百合花插瓶,就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霍峥从善如流地跟在她身后上楼,只是等门一关上,他就强势地从背后搂住了叶蕴清。 “啊!”叶蕴清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手上的百合花被挤扁了,“霍峥?” “清清,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吗?。”霍峥的声息粗重,眼眸里染上了浓浓的暗色。 叶蕴清脸红得彻底,她已经感觉到身后的男性身体是多么的火热,喷洒在耳际的呼吸烫得她皮肤火燎一片。 她的呼吸不由也变得急促,怀里抱着的百合花掉落到地上。 有情男女,情之所至自然免不了肌肤相亲。 霍峥转过她的身体,亲了她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叶蕴清眼帘轻垂,眸子里似滴得出水来,软软地依靠着他。 不止是霍峥想要她,她也渴望着这个男人,直到彼此之间毫无距离。 因为她的心脏病,霍峥但凡亲热些,就会引得她昏厥。以致他们在一起后,为了她的身体,霍峥一直在禁欲。 那种想亲密接触却只能压抑克制的痛楚,禁欲的焦灼难耐,霍峥已经忍到了极限了。 好不容易等到叶蕴清换心,能像平常人一样接受欢爱,他再也不要忍下去了。 现在,此时此刻,他就要得到叶蕴清。 意乱情迷间,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如阿波罗完美的男人伏身在她身上,额头上热汗滴滴滚落,散发着无可言喻的魅力。 霍峥专注地盯着她:“清清,你是我的了。” 叶蕴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眼神信赖地看着他。 忽然,一阵疼痛像是炸裂般地出现在胸口,叶蕴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痛是这么的熟悉,熟悉到叶蕴清如坠冰窟,情yu如潮水般退去,手猛地一把推开了身上的男人。 就在即将成事,霍峥等待着极乐降临的那一瞬,他被推下床了。 推下床? 霍峥倒在地毯上,脸上是满满的不可思议,还有y身体得不到满足的恼怒,清清在搞什么? “啊!”低低的痛苦声响起,床上的叶蕴清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好痛,我的心脏好痛,霍峥救我!” 霍峥脸色大变,这是心脏病复发的症状? 作者有话说: 我保证他们会很惨,但是真没那么快。 大家国庆快乐!第35章 霍氏医院。 叶蕴清被紧急送往医院,等做完各项检查,被推进了病房。 医生还在里面询问一些问题,霍峥没有进去相陪,而是脸色阴沉地站在病房外,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叶良和陈曼妮眉目忧心忡忡抱在一起,心里满是焦躁。 他们本来质问霍峥到底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叶蕴清为什么会发病,如今看着霍峥的神情却不敢过来了。 不一会,病房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叶家夫妻忙上前问。 “叶小姐现在没有大碍,好好休息就可以了,不用担心。”医生安抚道,“你们现在可以进去陪她,只是不要耽搁太长时间。” “谢谢医生。”担忧女儿的叶家夫妻顾不得其他,忙伸手推开门。 这次,一向对未婚妻关怀备至的霍峥却没有急着看人,而是将目光对准了医生。 英俊的男人眉目阴鸷危险,霍峥沉沉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手术很成功,恢复得?????很好吗?那为什么会心脏痛?” 医生自然知道霍峥的身份,他面露难色:“霍总,当时检查过叶小姐手术后并没有出现排斥反应,伤口也愈合得很好。照理说,只要好好吃药保养,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问题的。” 霍峥冷冷地掀了掀眼皮:“你是说现在出问题了?” 医生道:“心脏移植手术太复杂了,我们谁也不能预料术后情况。目前经过检查,遗憾地发现叶小姐似乎出现了后遗症,好在目前看来还是可控的。但是往后绝对不允许劳累,需要避免任何剧烈的行为,必须仔细小心地保养。这样的话,她目前的心脏大概能多维持几年。” 医生越说越小声,他已经知道叶小姐这次在什么情况下引发病症,这对男人来说简直是折磨,简而言之,为了叶蕴清的身体着想,以后霍峥最好避免和心上人发生关系。 因为叶蕴清的身体经受不起qingyu引发的情绪激动,以及也承受不起男人的索求,那会可能要了她的命。 就是说,以后对着千娇百媚的未婚妻,霍峥只能看不能吃,只能做个和尚。 霍峥眼里闪过一丝烦躁,他伸手想去拿烟抽,随即想起是在医院又放下。 一腔怒火,或许是还未消退的□□在胸中作祟,他突然发怒一脚踢向墙壁。 “霍总。”医生战战兢兢地叫了声。 脚上的疼痛让霍峥恢复了一点理智,他冷声道:“滚。” 医生忙不迭地要离开,却又被叫住。 霍峥的眉头深深地皱起:“等等,小心照顾好叶小姐的病,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心中还是叶蕴清的健康最重要,与之相比,占有心上人的欲望不值一提。 医生不由暗自感慨,霍总对未婚妻还真是情深义重,看来是真爱无疑了。 当下答应下来,他忽视谁,也不会忽视霍总的心上人啊! 霍峥独自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平息了心口的躁意,才推门进去。 里面,叶良慈爱担忧地看着女儿,陈曼妮则是拉着女儿的手流泪。 听到声响,叶蕴清侧头看了过来。 她一头黑发摊开,小脸巴掌大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雪一样的皮肤,分不出是枕头白,还是她的皮肤更白。 面上星眸闪耀,似会说话一样,柔柔地对着霍峥启唇:“阿铮。” 霍峥是真的心爱她,见状大踏步上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我叫医生来?” 叶蕴清摇了摇头,欲语还休。 她的瞳孔里是满满的歉意,还有一丝担忧。 “对不起。”她依恋地将脸贴在男人的掌心,没有开口说更多,却一切都在不言中。 她为自己的身体感到抱歉,为自己不能和爱人融为一体感到遗憾,伤心自己不能满足心上人。 “傻瓜,你的身体最重要,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身体。”霍峥瞳孔含着醉人的情意,柔声道。 叶良夫妻看这对小情侣情意绵绵,彼此间没有任何阴霾,心里有不快和疑惑也按捺住了,等着私下问女儿。 好在霍峥没有呆太久,陪着叶蕴清说了会话,公司有事打来电话,他就告辞离开了。 依依不舍地挥手送别了霍峥,等病房门关上,叶蕴清脸上干净的笑容瞬间收敛了。 “清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不舒服?”陈曼妮几乎迫不及待的问女儿。 “妈妈,”叶蕴清垂下眼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处,轻声道,“你帮我叫医生来,我有问题问他。” 叶蕴清不怀疑霍峥对自己的爱,可是那份爱能坚持多久,特别当她的身体无法承受男女之事。 霍峥会为她守身如玉一年,两年,可是会禁欲一辈子吗? 淡淡的忧伤浮上她无暇的面孔,但愿此次只是一场意外,她真的不想失去霍峥。 另一头,霍峥回公司处理了事务,结束后,却没有去医院,而是转头赴了友人的约。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这是一场朋友间的私下聚会,刚进包厢就香风阵阵,男人们身边都带着一个女伴。 见到霍峥,大家纷纷打招呼,冯珂挤上前:“表哥,坐这里,清净。” 赶走自己的女伴,冯珂殷勤地递上一杯酒:“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对了,清清姐身体怎么样,是不是都好了?表哥你是不是要准备婚礼了,有忙不过来的尽管吩咐我,我来安排。” 冯珂心酸的想,虽然自己得不到清清姐的青睐,但好歹肥水不落外人田,叶蕴清变成了自家人,他们做不成情人就做亲戚嘛! 要知道从小到大叶蕴清一直是他们圈中男人的女神,梦中情人,需要宠着呵护的心肝宝贝,为了站在她身边彼此能打破头。 冯珂也同样痴迷于叶蕴清,可惜对方看不上他。 要不是叶蕴清倾心于霍峥,而霍峥也的确出色,死死压在众人的头上,大家才不会心甘情愿地退让。 霍峥不发一语地接过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身体内部压抑着一股火,偏眸子冷静一片,一种内敛而危险的矛盾气质在男人身上交融,形成一股极致魅惑的男性魅力,包厢中不少女人的目光受到诱惑般偷偷打量英俊到极点的男人,眼眸含春。 “哈哈哈,霍哥一来,那些女人眼中就看不到我们了。”其中一名贵少游戏般推了推怀中的少女,“去,给霍哥敬杯酒,霍哥可是难得出来一趟,只要有谁能让他看上带走,本少爷就奖励一块表。” 周围起哄声起,他们都知道霍峥自从有了叶蕴清就守身如玉,对外面的女人碰都不碰,这是逗着那些女人玩呢,看她们使出浑身解数却铩羽而归! 果然,当下就有女人心动地靠近。 就算是不为了礼物,光是能和这样极品的男人上床,她们也不亏啊! 霍峥的眉头跳了跳,他本来就欲求不满,靠近的女体和香气,更是让身体蠢蠢欲动。 但是,他冷冷地一撇唇角,黑眸溢出冷气:“滚!” 不是什么庸脂俗粉都配让他泄欲的。 霍峥爱着叶蕴清毫无疑问,他只会娶她为妻,甚至愿意为了她的身体健康不择手段。但这不表示他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外界传说他为了叶蕴清守身如玉不碰其他的女人,只不过是因为他太过挑剔,没有女人入得了眼。 不是谁都可以代替叶蕴清取悦他的,而今天,他的确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究其原因,本因为等待了许久终于可以吃下口的美味,却在即将肆意品尝的时候被戛然而止,没有什么比期望破灭更打击人的。 他的胃口被高高吊起得太久,如今却得不到满足,身体里就像是关押了只猛兽,一旦眼前出现美味的猎物,就会扑上去择人而噬。 “滚滚,小心我向清清姐告状。”冯珂赶走那堆女人,忠心耿耿地替梦中情人守护未婚夫的贞操。 霍峥闭了闭眼,慵懒地换了个坐姿靠在沙发上。 冯珂自顾自地吐槽:“表哥,你说我妈怎么想的啊?竟然想让我去追求叶蕴宁,虽然她们姐妹俩长得像,但不表示我也会喜欢上叶蕴宁啊。你说她冷得像个冰块似的,一般人能啃得动吗?” “她们长得像吗?”一边的霍峥,忽然开口问。 “啊,不像吗?挺像的啊。”冯珂迷糊地摸了摸脑袋,随即恍然大悟地拍了下大腿,“表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叶蕴宁的长相。也是,你说明明是一家姐妹,清清姐光芒四射的,叶蕴宁怎么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呢?来,来,我这里有她的照片,给你看看,别以后一家人见面却不相识。” 冯珂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伸到霍峥的眼前,指着上面道:“看,她就是叶蕴宁。这里,这里,眉头,鼻子,是不是挺像清清姐的。”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一张和叶蕴清有五分相似的容颜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她的神情比叶蕴清更冷,冷得能冻结人心。 但是霍峥的火却一下子窜了上来,烧得他血液沸腾。 他似乎找到最佳的替代品了。 作者有话说: 作死,绝对修罗场。第37章 叶蕴清和叶蕴宁同父所在,在外貌上自然不乏相似之处,但是俩姐妹给人的感觉确是天差地别。 如果说叶蕴清如轻盈剔透的水晶,轻易就使人心怜,引得众多男人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白裙下,透彻无暇又脆弱。 那么叶蕴宁就是野外的杂草,无人注意,却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独自在风中摇曳,默默生长。 对男人来说,自然是水晶珍贵美丽,更引人心折。 然而在某些长辈的眼中,对病歪歪小白花似的叶蕴清就看不上眼,能力强独当一面的叶蕴宁才适合娶来给儿子当老婆。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既能理家又能帮助老公的事业,还自带一大笔财富,这么好的人选当然不想错过。 冯珂还在一边吐槽:“现在不?????少人看陈烨的笑话,没了健康的心脏,跑了未婚妻不算,连多年打拼的事也化为乌有,都怀疑,”他压低声音道,“怀疑他脑子里进了水。” 如果不是因为陈烨的心脏好歹救了叶蕴清一把,冯珂也会毫不顾忌的嘲笑他,天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 陈烨比他们年长几岁,平时他们玩不到一起。 关键是他们这么多年一点也没有发现陈烨对叶蕴清有心思,你说心有别恋还勾搭上姐姐不说,这边和姐姐订婚了转头却将心脏献给妹妹,就算冯珂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看不起他。 人干事? 霍峥黑眸更添冷色,这是对陈烨敢惦记自己人的不悦。 身边他表弟还在嘀嘀咕咕:“哎,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追求叶蕴宁啊,那我们到时候岂不是既是表兄弟,又是连襟,你说清清姐不会不高兴吧?” 他苦恼地道。 霍峥冷冷一晒,放下酒杯道:“放弃吧,她不适合你。” 不管是对方作为叶蕴清将来心脏出现问题的替补容器,还是作为替代品来宣泄自己的欲望,叶蕴宁不适合嫁入任何人家,最好保持单身不变。 冯珂像是松了口气:“这是表哥你说的,你说不合适肯定是不合适,那我可以拒绝老妈了。” 说来也奇怪,他见过叶蕴宁几次,可是每次对方在他眼里就是灰扑扑边缘化的人物,他是真的不感兴趣。 “嗯。”霍峥放下长腿站了起来,“我有事先走了,别喝太久,散了让司机接你。” 心头有了想法,胸口累积的□□逐渐平息,他才想起自己就这么匆匆走了,没有多关心叶蕴清的病情,万一对方多想伤心就不好了。 一想到这,他就坐不住了,急着赶去医院。 “表哥你这就走了,那走好。”冯珂殷勤地起身送人,嘴里不停地嘟囔,“记得帮我给清清姐带好,等过几天我去看她。” 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霍峥立即匆匆赶回医院。 乘坐电梯到上面的高级病房,外面套间里坐着面带忧色的叶家夫妻,霍峥礼貌地打了招呼,随即大踏步走了进去。 布置温馨舒适的病房里,一抹单薄的身影斜依在床头,百合花般娇嫩的脸庞染上让人心醉的轻愁。 “清清。”霍峥不由心疼地叫了一声,几步到了床前。 “霍峥。”叶蕴清像是不敢置信府抬起星眸,随即一行晶莹的泪水无声地落下。 她抽噎地依偎进男人的怀里,像是抓着到手的浮木:“霍峥你知道了吗?医生本来说我可以和平常人一样好好活着,可是现在出了问题,我可能活不到和你白头到老的时候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现代心脏移植手术发达,只要移植成功,就有百分是八十的几率恢复到和常人一样,甚至寿命也变成。 可是如今听医生的言下之意,不要说二十年,十年,她有可能连四五年也活不到。 没有什么比给了人希望,又重新夺走更摧残人的了,叶蕴清哭得梨花带雨,哭得霍峥的心碎了。 霍峥眼眸幽暗地抱紧怀中的心上人,沉声道:“傻瓜,我怎么会让你有事。这个心脏不行了,我们就换另一个,只要我们愿意花钱,总会找到合适的心脏来源。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真的吗?”叶蕴清抬起泪水侵湿后更显清透的肌肤,信赖地望着男人,喃喃道,“霍峥,你真好!” 她俯身紧紧地抱紧男人的腰,她不想死,她想活。 所以,无论用什么方法,请救救她吧! 这一层一共有两间高级病房,除了叶蕴清呆的一间,另外一间住着始终虚弱不能起床的陈烨。 陈家倒不是不想换一间医院,呆在这里太恶心人了。 只是霍峥保证会倾尽全力通过霍家医院给陈烨找到合适的心脏器官以备不需,还有会提供最好的心脏专家看护,和最好的医疗资源,加上陈烨手术后一直不适宜移动,他们才忍耐地在霍氏医院住了下来。 陈烨父母虽然恼恨儿子做出捐献心脏的脑残之举,可是到底不能看着儿子去死,只有经常去看护。 推开病房门,他们心酸地看着自己玉树临风的儿子,如今变得如一把枯柴似的,全身瘦得只剩下骨头。颧骨高高耸起,头上早就生了白发,骷髅似地生无可恋地躺在病床上。 听到脚步声,他期翼地睁眼看来,却在下一瞬失望地垂下眼眸。 他咳了咳,哑声道:“爸妈,蕴宁还是不愿意来看我吗?” 他好想她,撕心裂肺地想。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只有失去后,陈烨才知道自己深深地爱着叶蕴宁。 有种爱情,在缘散后不期然而至。 在痛彻心扉中,陈烨才意识到,原来在同行的岁月中,叶蕴宁不知不觉成为了自己的依靠。 他想挽回她,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即使这是自己的儿子,陈父陈母也忍不住有种想将人拖下来狠狠打一顿的欲望。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那些情情爱爱?”陈母生气地道,“如果你对叶蕴宁有心,当初就不该将心换给妹妹。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该知道不要奢望叶蕴宁会回头。你就不能想想如何将身体养好,我和你爸爸只有你一个儿子,难道你想看我们将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陈母说着流泪不止。 不说家中因陈烨而发生的动荡,以及造成的各种经济损失,就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只有为人父母才能体会自己好好的儿子从健康变成缠绵病榻的病体那种痛苦。 短短的时间里,受折磨的不止是陈烨一个人,还有陈氏夫妻。 陈烨心头大恸,看着父母本来保养妥当的容颜,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染上了白发,脸上皱纹横生,心里第一次深深地感到了痛悔。 也许只有刀割在自己身上,才能感同身受那份刻骨铭心的伤痛,体会自己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 “对不起,对不起。”陈烨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那句‘对不起’是对着谁说,是父母,还是被自己背叛伤害了的叶蕴宁。 陈父唉声叹气地走到一边,陈母擦了擦眼泪,忽然开口道:“我刚才在外面碰到叶家人了,好像是叶蕴清来检查身体。” “清清?”虽然让自己死心,可是那曾镌刻在心底深处的名字还是引起了他的悸动,陈烨眨了眨眼,情不自禁地问,“她怎么了,她病了吗?” 陈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作什么还关心她,你自己变得病歪歪的,她享受了你给的好处,到现在有来看过你一眼吗?有关心过你吗,感激你吗?” 陈母的话意夹杂着恨意。 陈烨忍着抽痛的心口,脑袋一阵眩晕。 事实上这倒真的怪不得叶蕴清,因为怕影响她的休息,叶家上下包括霍峥将消息瞒得滴水不漏,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来源于陈烨。 而陈家和叶家本来还可以的关系陷入低谷,两家在关于叶家如何补偿的问题上扳扯不清,几乎到了反目的地步。 陈母上前几步拍了拍他的胸口,看着儿子的眼神有痛惜还有一丝戾气:“叶家拿了你的心脏救自己的女儿,却忘恩负义。你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叶家不能装聋作哑。” “妈妈,是我对不起你们。”陈烨握着她的手,“是我咎由自取。” “不,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你不能什么好也落不到。”陈母生恨叶家的绝情,还有叶蕴清的不闻不问,“你现在这样都是她们姐妹害的,既然你喜欢叶蕴清,妈妈就成全你,让叶蕴清嫁给你。” 陈烨惊愕,没想到明明讨厌叶蕴清的母亲会这么说。 但不可否认,他心跳得快了一下。 陈烨不由苦笑,他以为自己想明白了,自己爱着的是叶蕴宁,叶蕴清只是他一直的梦想,可是为什么听到母亲这么说还会心动呢? “妈妈,你忘了清清是霍峥的未婚妻,他们已经订婚了吗?” “那就退婚。”陈母理直气壮地道,“你等于拿命救了她,她以身相许怎么了?如果她懂得感恩,就知道该怎么做。” 她儿子已经够可怜的了,她就想成全他的念想。 陈烨疲惫的叹息:“算了妈妈,这不关清清的事,还有你别忘了霍家,陈家的形势不适合再为了火上浇油了。” 陈母‘哇’地哭出声,骂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你做这些到底是图什么啊!” 另一间病房,叶家夫妻也尴尬地小声议论着陈家,心急之下他们忘了陈烨呆在这里,早知道就选另外的病房了。 叶良眉头皱得紧紧的:“看在陈烨救了我们女儿的份上,我给出的谢礼已经够够的了,如果不是他们狮子大开口,我也不想闹僵。” 陈曼妮也烦恼:“到底外人都知道了,闹得不?????好看别人只会非议我们没良心。” 叶蕴清本来在听歌,见父母说悄悄话,不由好奇地关掉音乐:“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说些闲话。”陈曼妮忙转移话题。 “对了妈妈,我从出院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姐姐,”她咬了咬粉嫩的嘴唇,“姐姐很忙吗,都没有来看我?我想姐姐了。” 叶良舍不得小女儿忧愁,忙道:“她有什么忙的,我马上叫她过来,你等着。” 叶蕴清甜甜地笑着:“如果姐姐有事不了,我也没关系的,你别打扰姐姐。” 于是,叶蕴宁在写剧本间隙等到了叶父打来的电话,对方颐指气使地让她马上到医院。 叶蕴宁面无表情地关掉电话。 正好,从修仙世界归来后,她还没有正式见过叶家人一面,那就去吧! 陈母亲自给儿子送来养神的鸡汤,正要下楼,就见电梯开了。 里面露出叶蕴宁的身影,她不由怔住了。 见到她,叶蕴宁点一点头,就从她身边走过。 “等等。”陈母急忙喊住她,“蕴宁,你是来看陈烨的吗?” 叶蕴宁停下脚步,讽刺地勾唇笑了笑:“你觉得可能吗?” 陈母尴尬极了,难堪中又夹杂着愤怒。 虽然她往日对叶蕴宁也不是十分满意,可是这件事说起来是陈烨做得不对,但是又忍不住心生抱怨,怨叶蕴宁太过绝情。 “陈烨一直念着你,你能不能顺便去看看他?”陈母请求。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怪陈烨摇摆不定害了自己,可是又不忍心地想尽量满足儿子的渴望。 “好啊!”就在陈母以为她不会答应时,没想到却听到肯定的答案。 “太好了,太好了,你跟我来。”陈母忙兴匆匆地返回带路。 病房门被推开,陈烨有气无力地道:“妈妈,是有什么忘记了吗?” 等他抬头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目光中先是出现惧意,身体本能地向后一缩。 房门口,叶蕴宁倚着门,冷清地看着他。 随后他像是反应过来,惊喜中夹着疑虑,结结巴巴地道:“蕴宁,你是蕴宁,你是来看我的吗?” 叶蕴宁冷漠的视线淡淡扫过他,从头上的白发到苍老不堪的容颜,如今的陈烨整个人散发着腐朽的暮气。 她眼眸浮现满意的笑意:“对啊,看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说着,她干脆地掉头就走,将背后陈母不甘地咒骂丢在脑后。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病房门前,叶蕴宁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露出继母陈曼妮的面孔。 对于陈曼妮,叶蕴宁基本无感,毕竟她跟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见到她,陈曼妮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道:“蕴宁你终于来了,你可是大忙人,想见你一面真难。” 叶蕴宁直言不讳地承认:“是,我的确挺忙的。”一副你们浪费了我时间的表情。 陈曼妮一噎,眉毛本能地竖起。 “妈妈,是姐姐来了吗?”里面传出叶蕴清的声音。 这时叶良也看到她了,他沉下脸道:“你只有这一个妹妹却丝毫不关心,还有点当姐姐的样子吗?还不进来。” 叶蕴宁有些恍惚地看着叶父,眼眸复杂。 作为自己至亲至近的亲生父亲,哪怕自叶蕴清出生后,叶良就将一腔父爱倾注到小女儿身上,从而忽略了她,叶蕴宁也告诉自己,没关系。就算他们疏远了,可是属于父女间从小的亲情是断不开的,她相信叶父的心里始终有自己,只是人难免偏心,她不强求一样的关注。 她总认为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父女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怕他们交流少了,离得远了,有了隔阂,可在某一角落会牵挂着对方。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是何其天真,原来,不是所有的感情值得歌颂,父女之情也可以无足轻重。 看到那本书中记载自己死后,明明充满那么多的疑点,死得何其凄惨,却毫不追究她的死因,叶父甚至没有想要看她遗体一眼,任人安排匆匆下葬。 从那刻起,她所有的父亲之情幻灭,再不怀任何期待。 就好比现在,他根本不关心自己遭到未婚夫的背叛,会是多大的打击,也不曾问一句她好吗?只一心一意挂念小女儿的喜怒哀乐。 时间是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将其变得面目全非,也或许是她的童年滤镜太深,将他们之间的父女感情想得太过美好。 “来了怎么不说话,没看见你妹妹等着你吗?”叶良不悦地喝道。 不知道为什么,被大女儿这么看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了。 以前,叶蕴宁性情冷淡少言寡语,可是叶良却本能地知道女儿只是面冷心热,她心底是在意自己这个父亲的。 可是这次,叶蕴宁的目光很冷,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冷静地看待外物,里面看不出丝毫情感情,叶良不由有些心慌。 叶蕴宁轻声道:“我是来看你的。”愿你往后一辈子无病无灾,平安到老,这就是她能给的最后祝福。 “说什么傻话,又不是我住院。”叶良有些生气,但声音情不自禁地放软了些。 “姐姐,你能来我太高兴了。”叶蕴清支起身体,高兴地道。 叶蕴宁终于将视线放在这个异母妹妹,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万人迷女主身上。 她轻轻地笑了,不知道这个妹妹是真的单纯善良,还是想炫耀自己的幸福,从小总是乐衷于将自己拉入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中,然后看着自己在旁边形单影只。 不过她不关心,反正坏的好不好了,好的坏不了。 叶蕴清的未来如何,就看她做出的每项命运抉择。 她走近几步,垂眸道:“新换的心脏好用吗?” 叶蕴清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心口,脸上绽放出漂亮地笑容:“姐姐,我的心脏好了,以后再也不用羡慕姐姐你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你是不是也为我感到高兴?” “恭喜你。”叶蕴宁扯出一抹有趣的笑,“只是,你的心脏维持不了多久吧,五年,十年?” 叶蕴清的脸色终于变了,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姐姐你,你是问过医生了吗?”叶蕴清眼神闪了闪,黯然叹息道,“大概我的运气不太好。” 她的星眸染上一丝暗影,本来以为自此以后可以安枕无忧的,却陡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叶蕴宁不置可否地一笑:“不,你的运气是很好才对,这次能适逢其时地找到心脏源,焉知下次不能。” 万人迷女主,谁能比得上她的运气。 叶蕴清愕然抬头,似乎在看她是不是在说真心话。 “好了,我走了,你好好养病吧!”叶蕴宁转过身。 叶良和陈曼妮本来还担心叶蕴宁会不忿说出换心的真相,此时不由松了口气,也没有挽留。 “蕴宁你,…..”在门口,叶良好像终于想起长女失去了一个未婚夫,面对女儿清冷无波的目光,他欲言又止地道,“你不要怪你妹妹,她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你想结婚,要不,爸爸给你介绍人相亲,定然不会比陈烨差。”算是自己代替小女儿补偿这个做姐姐的。 到头来,还是担心她会迁怒叶蕴清。 叶蕴宁莞尔一笑:“不用,我只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这样的的家人,她不想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赌气吗?你能不能懂事点?”叶良反射性的张口训斥,却不妨叶蕴宁早已走出老远。 他哑口无言,看着长女的背影,心口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好像忽然空了一块。 霍氏医院地下停车场。 霍峥大力地摔上门,力道大得紧随身后的马秘书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他身上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势,头也不回地向着电梯走去。 欲求不满积累的心火,还有家里从医院得知叶蕴清的病情,对婚事的阻挠反对,一切都让霍峥躁郁到了极点。 本来手术顺利,不影响叶蕴清日常生活的话,霍家看在他坚持的份上,愿意接受叶蕴清嫁入霍家。 只是如今横生变故,一个随时会因为心脏病早逝的儿媳,就不是他们能接受的,正在筹办的婚礼也被迫中止。 盯着眼前的电梯门,霍峥眼里闪过深沉的暗色,无论如何他都会娶叶蕴清,谁也不能挡在他面前。 正在下行的电梯终于打开,霍峥冷不防对上一张和叶蕴清有几分相似的容颜。 他目光直盯在那张脸上,声音黯哑肯定地道:“叶蕴宁。” 叶蕴宁徐徐抬起眼眸,清冷的目光扫过来:“霍峥。”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在此之前,霍峥对未婚妻不时挂在口上的姐姐毫无印象,仅有的模糊记忆里,对方永远只是个灰扑扑的影子,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看不清容貌。 而今站在面前的女人犹如顽石褪去了硬皮,露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一下子变得生动无比。 如果说叶蕴清是朵?????洁白无瑕,柔弱娇嫩的莬丝花,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那叶蕴宁就是向阳而生的乔木,不可攀折,只会与你并驾齐驱。 两姐妹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叶蕴清的眼眸很美,常常像是笼罩着一层雾气,引人堪怜;而叶蕴宁的眸子则是极冷,冷地像能刺进你的心脏,后背本能地激起寒意。 作为男人,霍峥喜爱的是叶蕴清的清纯可人,见着人心都能融化成一团,可是叶蕴宁更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特别是现在他体内积攒着一腔□□,就像是受到了火星刺激,尽管面上维持着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一只野兽亟欲撕开牢笼而出。 他的眸子不由变得更黯沉。 “好巧,你是来看清清的,”霍峥勾了勾唇,低声道,“她时常念起你,有空的话不妨多来陪陪她。” 他心里没有丝毫面对受害者的心虚,在霍峥眼里,不管是叶蕴宁险些被换心,还是即将成为自己的泄欲对象,都注定是自己手掌心的猎物,无法反抗逃脱。 他根本没有将人放在眼里。 叶蕴宁淡淡道:“你挡着我的路了。” 霍峥一笑,礼貌地退后让出通道来。 擦身而过时,霍峥喊住了她。 “叶小姐,有些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好吧!”霍峥道。 叶蕴宁停住脚步:“你指的是什么?” 他们彼此都知道在这间医院里发生过什么事。 霍峥优雅一笑,隐含威胁地道:“有些事说得太透就没意思了,上次报警的事就算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反正现在叶蕴宁活得好好的,有陈烨代受过,如果她还不知进退,就别怪他下狠手。 叶蕴宁微侧了头看他:“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是否有良心大发,愧疚难安的时候?” 霍峥不屑地道:“良心是什么?我只信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凡是不如他的一律被压在脚下,任人踩踏,而他是不会低头看上一眼的。 叶蕴宁幽幽地叹了口气:“很好,记住你的话,希望有一天当你沦落为泥的时候,心甘情愿地认了吧!” 霍峥高傲地扬头:“放心吧,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叶蕴宁意味深长地道:“是吗?那么祝你好运。” 命运不是固定的,而是变幻莫测的,好运不会永远伴随一个人。 淡然地颔首,她自顾自地走远。 剩下霍峥盯着她的背影,眼眸深沉难测。 马秘书一直躲在一旁,此刻悄悄上前:“霍总,我们上去吗?” “走吧!”霍峥收回视线,迈步走进电梯。 只是等见了叶蕴清,他难得的不在状态,频频走神。 勉强陪恋人呆了一个小时,霍峥就寻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 地下停车场,马秘书打开车门恭迎老板做进去。 霍峥一手扶住车顶,突然问:“上次让你准备的事情怎么样了?” 马秘书打起精神:“已经准备好地方了。” 霍峥轻声道:“那么接下来的这件事也交给你办,你这样…..”他附耳交待了一通,“你亲自盯着点,要尽快,知道吗?” 马秘书擦了把脸上的冷汗,点头道:“是,霍总。交给我,绝对让你满意。” 车子终于发动,疾驰而去。 深夜,风华娱乐总裁办公室里。 叶蕴宁敲下章节的最后一个字,点击保存,然后关掉电脑。 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翘望了漫天群星一眼,她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然后拿起包准备回家。 公司里,偶尔有几间房间亮着灯光,这是有人还在加班,或是签约的演员还在孜孜不倦地进行练习。 从这栋办公大楼走到停车区域有一段不小的路,更不巧的是这几天其中一个路段的路灯坏了,因此这边异常的黑暗。 ‘哒哒哒’,高跟鞋踩在水泥路上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听上去优哉游哉的。 叶蕴宁拐过一个拐角,正低头准备去掏包里的车钥匙,就听得背后猛然跳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粗声粗气地喝道:“抢劫,别动,举起手来。” 接着一个尖锐的东西顶上她的后腰,带着浓浓的威胁。 叶蕴宁从善如流地举起手,另一人飞快地走过来,拿走了她手中的包。 “老大,手机在包里,没动过。”那人检查过后报告。 “我所有的东西都在包里,你们把东西拿走放了我。”叶蕴宁慢悠悠地道。 “闭嘴。”被称作老大的人心头泛上异样,可是此刻顾不得多想,马上道,“猴子,动作快点。” 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从背后转出来,他全身包裹在黑色外套里,头上也套了一个黑色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子,手里拿着绳子和布条。 叶蕴宁挑了挑眉:“你们确定要绑架我?抢劫被抓到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可是绑架则罪加一等,刑期十年以上或无期,你们可想好了?” 瘦小的绑架犯手抖了抖,气急败环地叫了声‘住口’,然后坚定地将叶蕴宁手缚在背后,拿绳子捆上。 接着拿起手中的布条,从身后将叶蕴宁的眼睛蒙上,封住嘴巴。 看手上的工具,明显是有备而来。 “快些走。”看人绑好了,老大推了叶蕴宁一把,七拐八拐地走了一段路,然后上了一辆车。 那看似粗厚的黑布,对叶蕴宁无用,眼前的一切毫无遮掩地向她敞开。 所以她清晰地看到,自己此刻坐的是一辆套牌的白色面包车,车上早就坐了两个人,除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后座上早早坐了一个人,赫然是霍峥的秘书。 叶蕴宁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唇。 似乎认定她看不见,绑匪纷纷拿下了蒙面的头套。 因为怕叶蕴宁会认出他的声音,马秘书谨慎得全程一言不发,而是无声地示意他们马上离开这里。 叶蕴宁则被严实地堵在中间,刀柄始终不离叶蕴宁的腰际,老大厉声道:“识相些,要不然就杀了你。” 车子飞快地驰离,朝着目的地而去。 深夜零点的马路上车辆少得可怜,只有偶尔才会遇到一辆。 他们一路畅行无阻地驰过几条街道,大概为了规避风险,还特意绕了远路。 车子越开周围越荒凉,就在他们停下来等绿灯时,就听前方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亮着车前灯的炫目跑车不顾还是红灯,横冲直撞地闯过马路飞了过来。 也是点背,这个时间两边马路上都没有行人,跑车没撞着人,可是它就像是眼瞎了似的,愣是朝着对面单独等绿灯的面包车撞了过来。 什么叫祸从天降,什么是欲哭无泪,意外发生得让人猝不及防。绑匪一伙人难得乖乖地遵守了交通规则,却被人撞了上来。 “啊,快让开。”车里响起七嘴八舌的声音,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巨响,他们惊恐地睁大了眼,只觉得车身被巨力掀起,胸前一股剧痛。接着车子在空中翻转了一圈,狠狠摔在地上。 跑车则是被掀起了一个车头,急速地在公路上旋转了几圈,彻底歇火不动了。 马秘书再也顾不得掩藏自己的声音,他口中吐出一口血,嘶声道:“救命,快来人,救救我!” 驾驶座上的绑匪被一大块玻璃插入胸前,生死不知地倒在血泊中。 旁边副驾驶座的是瘦下个子的绑匪,一块玻璃插入他的眼球,他的下身齐胸压在座椅底下,凄厉地哀嚎着。 叶蕴宁旁边的绑匪老大,身子被挤压得蜷缩起,手边的刀子不知何时插在了他自己的身上,深陷腰腹,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肾。 马秘书的双腿被压在车身下,失去了知觉。 车里唯一完好的只有叶蕴宁,她漠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良久嘴里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可惜。” 或许是运势使然,他们没有抵达目的地,在半路发生了意外。 而且叶蕴宁还知道,如果没有这辆面包车挡了这一劫,那辆肇事的跑车会毫无顾忌地开下去,接着会撞死一个无辜的路人。 劫者,缘者,运势变幻莫测,即使叶蕴宁灵力在身也无法掌控全局,了然于心。 有人报了警,很快交通警察和救护车就赶到了。 他们抬起车辆,依次将伤者往外抬,直到看到叶蕴宁。 “不对,这个姑娘好像被绑架了,他们是绑架犯。”救护人员惊叫。 叶蕴宁被蒙着眼,手里还绑着绳子,挤在两个男人中,除非他们是有特殊爱好一伙的,否则根本就是刑事案件。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车里其他的人都是非伤即残,而叶蕴宁却安然无恙,全身上下没有一个伤口,简直不得不让人感叹她的运气。 眼上的黑布被撕下来,绑着的绳子被解开,叶蕴宁能开口说话的第一句就是:“我要报警,我怀疑霍氏集团的霍峥指使人绑架我。” 伤者被紧急送往就近的医院,叶蕴宁也一同?????前往做了身体检查。 ‘噔噔噔’的脚步声急促地响起,虞夕岚焦急地跑了过来:“蕴宁,你没事吧?” 叶蕴宁忙拉住她:“放心,我一点事也没有。” 虞夕岚不放心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嘴里急急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是霍峥绑架的你?” 叶蕴宁淡淡道:“现在还是怀疑对象。” 虞夕岚愤愤地皱起眉头:“你总不会平白无故怀疑他,他是不是有什么病啊,你们不是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吗,他干嘛绑架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她瞬间阴谋论了,难道霍峥是为了自己的未婚妻出头,提前剪除掉叶家的另一个女儿,以防蕴宁分家财? 叶蕴宁没有告诉她换心的真相,因此安抚地拍了拍她:“谁知道呢,交给警察吧,他们会查清真相的。” “那我们先回去休息,我陪你。”虞夕岚忙道。 好在叶蕴宁现在还只是个娱乐圈新人,不是什么大佬,要不然被记者抓到,今晚的新闻绝对能上热搜头条。 同时,市区北边的一幢单人别墅里,霍峥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有些干渴地松了松领结。 这栋房子是他让马秘书秘密买下的,除了他们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如果叶蕴宁看到这栋房子的话一定明白,这里就是书中霍峥曾囚禁自己的地方。 原书中,叶蕴宁手术醒来后没有被气死,而是活了下来。 尽管她得知真相后万念俱灰,可拖着孱弱的病体,仍然坚持要告发陈烨和霍峥等的罪行,将他们绳之以法。 那时的陈烨也是跪在她脚下忏悔表白,表示往后自己会守着她一生一世,俩人同生共死。 事实证明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完全不可信。 在叶蕴宁几次试图逃离医院,并找人报警失败后,陈烨秘密将她移到了自己名下的一处别墅看管起来。仗着他们明面上的关系,编造两人在国外度假的假象,瞒天过海让人忽视她的失踪。 陈烨在别墅里陪伴了一段时间后,就耐心告罄,转头跑去向叶蕴清献殷勤。 那时候的叶蕴宁失去了健康的身体,忍受着心脏病的折磨,还得面对男朋友可怕的真面目,被整日囚禁在别墅中失去自由,像个犯人一样的生活。 渐渐地,陈烨已经不来别墅了,仿佛忘了不久前还跪在她脚边,信誓旦旦地说着海誓山盟。 可是陈烨不来,别墅的员工却还监视着她,叶蕴宁找不到机会逃出去。 在换心手术的三个月后,霍峥找到了她。 他买通了陈烨留在别墅的人手,悄悄将叶蕴宁带走了,藏身在自己秘密基地,就是眼下的独栋别墅。 而他带走叶蕴宁不是因为好心,是为了自己龌蹉的心思。 叶蕴清即使换了心脏恢复健康,可仍然身娇体弱承受不住霍峥猛烈的欲望。霍峥自然舍不得勉强她,于是将长相和心上人相似的叶蕴宁当作了宣泄欲望的替代品。 他不敢在叶蕴清身上施与的,他所有对于叶蕴清的欲望幻想,残虐的粗暴的血腥的,都在叶蕴宁身上一一发泄。 那段日子对叶蕴宁来说是生不如死,活在地狱中一样。她也确实没有活太久,不过短短半年后就满身伤痕地死去。 然后被霍峥和得到消息赶来的陈烨掩去一切痕迹,借口在国外重病去世,匆匆埋葬。 这就是书里叶蕴宁的一生,活得憋屈,死得悲哀,无人知晓。 如今,霍峥再次打算将叶蕴宁带到这栋别墅。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于书中,那时的叶蕴宁孤立无援,求助无门,还有人特意编造谎言掩饰痕迹,哪怕她失踪了也无人追究。而如今的叶蕴宁要是不见了,一定有人报警找个天翻地覆,比如虞夕岚就不会不闻不问。 所以霍峥没有想囚禁叶蕴宁,他只想逞一夕□□,满足自己即将失控的欲望阀门,然后就将人放回去。 为此,他才特意吩咐人蒙上叶蕴宁的眼睛,就是不让人发现幕后之人。 这样哪怕叶蕴宁报警,也一定想不到碰了她的会是自己。 霍峥自诩算无遗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正等得心焦,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不耐地走过去接起手机:“喂?”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霍峥的脸色变了:“什么,警察?” 他已经听到了警车‘呜呜’接近的声音。 当晚发生在公路上的交通事故,牵扯出了一桩离奇的绑架案,而绑架案的相关涉事人员之一就是霍峥的贴身秘书——马秘书。 在这场事故中,一死四伤,完好无损的仅叶蕴宁一人。 死的就是跑车的车主,他酒驾肇事,当场死亡。 而绑匪一伤了肺,绑匪二瞎了眼睛,绑匪三少了个肾,至于马秘书则是失去了一双腿,彻底的瘫痪了。——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者,该当有此报。 因为马秘书等绑架叶蕴宁的意图不明,加之有叶蕴宁的指控,霍峥受到了警方的传唤。 至于是不是霍峥指使的马秘书绑架叶蕴宁,当晚又打算将她带往何处,在绑匪伤情稳定下来后进行了审问。 霍峥当日接到电话的时候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好在他精于算计,早有布施。只要不是被警方当场抓捕,证据确凿,就不会被定罪。 跟绑匪单线联系的只有马秘书,也只有他知道全部的真相。 到头来还是马秘书扛下了一切,认下了所有罪名。绑架叶蕴宁企图敲诈赎金的是他,准备前往的别墅是他瞒着老板准备的,霍峥毫不知情,当晚只是恰好在那。 当然暗地里霍峥也会付出让马秘书满意的代价。 经过律师的一番运作后,因为缺乏证据,霍峥被无罪释放。 对于这个结果叶蕴宁早有预料,既然无法将霍峥定罪,只能说时候还未到,命运的轨迹在另一条路上等着他。 一出警察局门口,霍峥阴沉着脸坐上了家里来接自己的车,被交还的手机上有无数个未接电话,家人的,朋友的,还有叶蕴清的,但是他一个也不想接。 虽然警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绑架的幕后指使者是霍峥,但是一个马秘书就脱不了干系,说跟霍峥没关系,大家都是半信半疑,因此心里想什么的都有。 这事给霍家的名声蒙上了一层阴影,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霍家家主本来就不满意霍峥痴迷叶蕴清,因此发狠勒令霍峥这段时间停职在家思过,公司暂时不要去了。 霍家可不止霍峥一个儿子,他再有能力再优秀,底下还是有人想着取而代之将他拉下马。 霍峥不想自己的计划失败,不仅没有得到叶蕴宁,还折了马秘书,关键还失去了公司的职位,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算起来加上当初在医院逃脱,叶蕴宁已经是第二次化险为夷了,这不由得让霍峥心里升起了忌惮,自己是不是小看叶蕴宁了? 总之短时间内,他也没有心情去碰叶蕴宁,如今他烦恼的是如何安抚叶蕴清的多疑,以及重回公司。 霍峥到底心有成算,冷静下来后就开始讨好家里的长辈。 他原本就是家里看好的继承人,半个月后,霍父就吐口不再关他的禁闭,允许他露面参与一些宴会。 霍峥知道外面一定会有不少自己的传言,那更需要自己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只要看到自己还是霍家重视的继承人,那些风言风语根本不足为虑。 至于公司,还没到时间,霍峥暂时忍耐下来。 这天,霍父吩咐管家拿了一叠请帖给他,让他自行挑选去哪一家。 霍峥翻检着无聊的请帖,最后随意挑了一家。 如果马秘书还在的话,一定会谨慎地排除掉这家,可惜他已经不在了,而霍峥如今也没有安排新的助理带在身边。 只能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命运像是一环连着一环,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霍峥去的是本市的房地产大亨冯家。 当晚冯家客似云来,豪车集聚,将大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霍峥穿着黑色的高定礼服,剪裁利落的西装勾勒出他绝佳的身材,像是行走的人体模特。他的外貌是无可争辩的英俊,气质高贵中夹杂着不羁的野性,是人群中的最靓的崽。 霍峥端着红酒杯,长袖起舞的游走在人群间,获得场上不少女子青睐的秋波。 似乎把这些日子的不愉快抛弃到脑后,霍峥显得意气风发,因此忽略了少数人隐晦的眼眸。 “好英俊的小伙子,他叫什么名字啊?”二楼阴影处,一道苍老的黏黏糊糊的声音问,似乎还能听到她吞咽口水的声音。 “姑婆,他叫霍峥,是霍家的嫡系大少爷。”陪着老人身边的赫然是冯家的家主冯建章。 “霍家啊,霍家好啊!”被冯建章叫做姑婆的女人眯了眯浑浊的眼。 她安坐在一个豪华的轮椅上,已经很老了,即使上了一层厚厚的粉,也掩盖不住脸上松弛下?????垂的皮肤,还有遮不住的老人斑。 身体矮胖发福,穿着黑色的绸缎旗袍,脖子上,手指上,挂满了闪亮耀眼的珠宝。 虽然她的目光仍然锐利,看着身家不菲,可是有一种东西就是有钱也掩盖不住地,就是身上的老人味。 这个老女人虽然看着苍老无害,却拿一种挑选餐食口味的目光,流连在楼下无知无觉谈天说地的年轻男人身上,目光热切而垂涎。 可就是这样古怪的女人,冯建章对着她却是恭恭敬敬的,脸上不敢露出丝毫其他表情。 世人只知冯家在地产界占有一席之地,却不知道它仅仅是京城冯家的一个分支,他的财富连本家的千分之一都没有。 京城冯家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财富触角遍及全国各地,各行各业皆有触及,富可敌国。 而这一切都掌握在眼前的女人手里。 她是一个令人生畏的传奇,手中的势力深不可测,能用钱财解决的问题怡然不惧,不能用钱财解决的,她也会动用手段解决得无声无息。 如今她老了,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年轻男人的陪伴,而且是出色的男人。 到了她如今的地位,其实男人和女人没有什么区别,就像七老八十的男人会渴望小姑娘鲜嫩充满生机的身体陪伴,期待枯木逢春,冯姑婆也需要阳气的滋润。 冯姑婆的嗜好不算是秘密,就像有拜金女,同样有出卖□□获得金钱的小鲜肉自愿献身。 不过她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看上了对方,哪怕对方不情愿也会带走,其中不乏家世出色的人,只不过都被她解决了。 无意的人知道她的存在会避开她,可是霍峥这段日子都呆住家里,又少了一个精明能干的助理,在消息方面就落后了,一头闯了进来。 “就是他了,今晚我要带走他,让他陪我老人家几个月。”冯姑婆操纵轮椅离开,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记得跟霍家说一声。” 霍峥慵懒地逛了几圈,然后端过红酒喝了几口,觉得有些热,就到冯家安排的客房休息了会。 等他再次醒过来,人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身上的衣服全都换过了,换成了可一脱到底的休闲款式的白色长袍,依稀能看见胸前的两点。底下还空空凉飕飕的,没有给他准备内裤。 他腾地坐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去拿自己的手机,然而找遍房间也没有手机。 霍峥心中惊疑不定,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他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顿时露出外面的景色。刺眼的阳光,高大的椰子树,还有洁白的沙滩,以及从远处吹过来的海风,他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一个海岛上。 霍峥头痛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谁干的,难道是有些人的恶作剧? 这时大概是察觉到他醒了,响起了敲门声。 霍峥警惕地提高注意力,开口道:“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两个非常精悍的保镖,其中一个道:“霍少爷你醒了,冯夫人请你去见她。” 霍峥脸色大变,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冯夫人,哪个冯夫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请吧!”他躬身做出请的姿势。 霍峥忍着身上的羞耻,还有怒火,佯装自然地走了出去。 他们身处一个优雅的别墅,里面装潢得异常豪华,墙上挂满了许多举世罕见的名画,但是霍峥眼下根本无心欣赏。 保镖领着他到了客厅,一个身材臃肿的老人穿着清凉的薄纱,瘫坐在沙发上,可以看到里面松弛堆积的皮肤,一个男人蹲在地上为她按摩脚。 听到脚步声,她睁开了昏昏欲睡的眼眸,看向了霍峥来的方向:“你来了。” 还未走近,就先闻到一股古怪的味道,霍峥屏住呼吸好悬才忍住了不动声色,他真心佩服认真按摩的男人能在这种环境中还能专心工作。 他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不再靠近,勉强扯了扯嘴角:“您就是冯夫人,不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以送我回去吗?我青市霍家的人。” “我知道。”冯夫人拿起一旁的手巾擦了擦嘴角,视线从耷拉下来的眼皮下肆无忌惮地打量他,遍布皱纹的嘴唇笑了笑,“身材真是好,过来让我摸一下。” 即使霍峥再有心机,此刻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从来没有受够这样的羞辱,当下严厉地道:“冯夫人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带走我,这是犯法的,我要求你马上送我回去,不然我的家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冯夫人放下手巾,叹气地摇了摇头:“年轻人火气太旺了,你放心吧,你的家人已经知道了,他们是不会追究的。” “就是这样。”怕霍峥不信似的,她又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你在骗我。”霍峥瞪大了眼。 “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只要付出的利益足够。”冯夫人轻描淡写地道,“你霍氏,一年的获利有多少,有没有一个亿?我可以给你两亿,三亿,十几亿,代价只要你陪我几个月。相反,如果惹恼了我,霍氏企业还能不能存在在这个世上就未可知了。” “卑鄙,无耻。”霍峥惊呆了,心口更是凉成一片,因为他想到霍家为了冯夫人许诺的利益,会不会真的出卖自己? “卑鄙无耻,也许吧,这套规则你也熟悉的不是吗?”冯夫人似能看透人心,轻声诱惑道,“你是个聪明人,是陪在我身边,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还是到头来便宜了霍家,应该知道怎么做?说实话,跟过我的人可都是很满意的。” 她咳了咳,张嘴吐出口里的一口浓痰,霍峥恶心地别过头去。 “不,别人是别人,我绝对不答应。”霍峥有自己的傲气,他无法忍受一直以来是天之骄子的自己,为了区区金钱服侍一个老女人,哪怕利益再大也不行。 冯夫人眼神冷淡了下来:“那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霍峥退后一步,眼神环顾四周,准备逃出去。 “抓住他。”冯夫人漫不经心地命令。 房子里的保镖立即上前抓住他,尽管霍峥学过防身之术,可是哪里是专业保镖的对手,很快就被压倒在地。 “按规矩,送到我房间去,我要好好享用他。”冯夫人眯了眯眼。 霍峥挣扎着嘶吼:“你敢,我要杀了你。” 冯夫人摇了摇头,哑声道:“对着我喊打喊杀的不止你一个,可是至今为止一个也没有成功过,什么时候比我强了再来说这话吧!” 如死狗似地被保镖押下去,进入一间靡丽的房间,然后被脱掉衣服双手被死死地绑在床头,霍峥心里升起无比的惶恐。 屈辱,愤怒,还有几乎撕裂心扉的恨意,那个丑陋的老女人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仗着势力强盛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时候他忘记了自己就是这么做的,并且忠实地践行这套规则。 当比他人强的时候,他无视法律法规,随意践踏摆弄其他人的生命,而无丝毫悔意;只有当他人比自己强,并欺凌到他头上的时候,才开始诅咒权势者的肆意妄为。 玩刀者折于刀下,强权者终为强权者所迫,这算不算是命运的轮回呢? 任凭霍峥如何挣扎,也抵挡不了接下来的命运。 等房间里燃起异香,冯夫人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霍峥就这样赤身露体地袒露在众人面前,等他看到冯夫人脱下衣服,被人托举着往床上爬时,终于忍不住歪头吐了。 然后,他的脸上就被人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冯夫人阴冷的声音响起:“忍着,好好侍候。” 沉重地令人作呕地身体坐了上来,狠狠压了下来。 恐怕最可怕的噩梦里,霍峥也不会梦到这么可怕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他昏昏沉沉地,就像是冯夫人的豢养的一只宠物,吃喝拉撒就都不能做主,被她玩弄。 冯夫人简直是个变态,她用各种方式摆弄着霍峥的身体,任何匪夷所思地手段都施展在他身上,短短一段时间,已经将霍峥折磨得整整瘦了一圈。 他英俊的容颜变得苍白,眼底染上黑眼圈,皮肤也渐渐失去了光泽,身上布满了不可言说的伤痕,甚至连着几天不开口说一句话。 霍峥像是活在了地狱里,被人彻底□□的时候,他更奔溃地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冯夫人说的是真的,她已经付给了霍家足够的代价,他们不会来找他。 而且将来,哪怕他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小岛,也报复不了冯夫人,因为她比自己强大太多。 耳边依稀响起谁的话,曾狂妄地说自己只信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又是谁低喃地道:如果有一天你沦落如泥,那就认了吧! 霍峥瞬间泪流满面,这是报应吗? 他后悔了。 作者有话说: 因为某些原因,设定的情节改了,今天不再更新了,?????大家看文愉快。 还有别忘了收藏一下我的新文预收哦《废物美人》。第41章 霍峥后悔自己的手贱,他当初为什么瞎了眼偏偏挑了冯家的请帖? 他恨冯夫人的仗势欺人,恨霍家的不作为,恨苍天不公,恨所有对不起自己的人,恨不得食其骨喝其血,可惜他也只有满腔的恨意了。 两强相遇,必有一伤。 既然势不如人,就受了吧! 不管霍峥再怎么不甘心,他的傲气和骨头已经被碾落成泥,成了软趴趴的一滩,扶也扶不起来。 如果冯夫人是用棍棒暴力虐打威胁他,霍峥只会冷笑一声,绝不屈服。然而冯夫人恰恰用了最让他崩溃的方法,那种□□和精神的双重侮辱,对人格的践踏,完全摧毁了他的内心世界。 他成为了一个老女人的xign奴,男宠,工具,没有比这更大的侮辱。 霍峥不记得被带到岛上多少时日了,这天,他麻木地被人扶着换上了一套整齐的衣物带到了冯夫人面前。 在海岛明媚的阳光下,更显得冯夫人苍老恶心,哪怕阳光也驱散不去她身上的阴暗腐朽的味道。 她浑浊的眼珠落在霍峥身上,摇头叹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经用,哪像以前,”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味,她抖抖索索地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这质量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看到人霍峥本能地恶心反胃,可是他青着脸忍着不敢吐,在经历过一次被逼着吞下自己的呕吐物后。 老而不死为贼,这就是该死的怪物,她为什么还不去死?霍峥恶毒的在心里诅咒。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冯夫人的表情是如何的畏惧惶恐,就像是一条害怕被主人踢的傻狗。就算周围只剩他和冯夫人两个人在,他也不敢冲去上报复。 如今的霍峥高贵英俊的面容不再,而是变得形销骨立,畏畏缩缩,冯夫人失去兴趣地摆手:“算了,将人送回去吧,我老人家也该走了。” 霍峥不敢相信地抬头,他可以离开这里了? 像对待一个玩腻的玩具,霍峥被送上直升飞机,送回青市。 青市的机场。 接到霍峥返回的统治,霍父秘密带着人早早等候在机场,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即使他早预料到霍峥的情况可能不太好,可是当看到本人的时候还是惊呆了,这一刻即使心肠冷硬如他,也不由眼眶酸楚。 不敢露出丝毫形迹,匆匆将霍峥塞进车。 好在霍家名下本来就有医院,当下直接驱车赶往医院。 霍峥被安排进行了一系列身体检查,当看到事后检查报告的时候,霍父手忍不住颤抖。 营养不良,身体上有多处被毒打性虐的痕迹,gang门撕裂,男□□官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更重要的是霍峥有了严重的心理问题,他向来引以为傲优秀的儿子,变得畏惧不敢见人,尤其是女人。 霍父推开病房的门,里面没有留看护的人,只有霍峥一人木木地仰面躺着。 “铮儿,你怎么样?”霍父放柔了声气问。 霍峥木然地转动了下眼珠,盯着他:“为什么不救我?” 霍父解释:“不是不想救你,我霍家再如何也不到卖子求荣的地步,你爷爷都亲自出面了,可是你知道的。”他默然叹息,霍家做不到从冯夫人口下夺食,势大压人,他们霍家也无能回力。 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力将这个消息隐瞒住,免得霍峥回来后无颜在圈中立足,还有也免得霍家丢脸。 “所以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在那个老女人手下受苦。”霍峥不甘地嘶吼。 霍父安慰他:“铮儿,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向前看。等你养好伤,一切恢复到以前,什么也不会变。” 霍峥冷冷一笑:“不止这样吧,那个老女人给了霍家什么好处?” 霍父迟疑了一下,还是坦然承认道:“城西的一块地皮,还有其他十几个项目,只要成功了,保守估计霍家一年可以获利十几亿以上。” 这都是冯夫人对霍家的补偿,也是她惯常用的手段,吃了亏还让人说不出来。 这也是霍家甘于忍气吞声的理由之一,冯夫人给得太多了。 想想只要牺牲一下男色,就能得到这么大的利益,除了一些真的心不甘情不愿被迫的,多的是男人自愿献身,只要辛苦一阵,享福一辈子。 “呵呵,我是不是该高兴自己还是身价最贵的鸭子?”霍峥笑着流泪。 钱有什么用,那些钱能够买回来自己的尊严和自由,能抚平自己受到的伤害吗? 霍父哀叹一声,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就此毁掉,当下激励道:“那就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是我的儿子,我相信你未来一定不会比那个女人差。借着她给予的补偿卧薪尝胆,努力发展壮大霍家,然后让她跪在你脚下忏悔,后悔她的所作所为。” 霍峥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似乎被激起了心中的斗气,他终于问道:“那些项目现在都是什么情况?” 霍父忽然僵硬了一下,他迟疑地道:“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先交到了你几个兄弟的手下,不过你放心,等你身体好了,该是你的一分也少不了。” 霍峥双目圆瞪,只觉得胸口撕裂开般的痛,一口血涌到了喉咙。 他吃苦受罪,好处却落到了自己虎视眈眈的兄弟手上,让别人坐享其成。别看霍父说得好听,他的兄弟们像豺狼一样,到时候怎么可能将吃到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 霍峥气得晕了过去。 连番打击之下,霍峥自闭了,精神萎靡不振,终日将自己关在病房里。 他再也不是曾经的天之骄子,甚至连深爱的叶蕴清也不愿提起。 因为有时候恨比爱更刻骨,冯夫人对他的摧残,延伸到其他的女人身上,都让他恶心反胃。 他还怀疑外界是不是知道了自己被冯夫人带走的事实,害怕他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担心自己露面被嘲笑讥讽,胡思乱想之下,连踏出病房的勇气都没有。 唯一支撑他没有彻底倒下的信念,就是对冯夫人的仇恨之心。 霍父的鼓励还是有些用的,霍峥内心深处还是没有放弃自己,他要崛起,他要奋斗,他要报仇,他要将自己所受的折磨百倍千倍地还到她身上。 几个月后,当霍峥在医生的努力治疗之下,病情渐有起色的时候,传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冯夫人死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冯夫人是一个女人,但是在对男色的追求上,不亚于任何一个男人的花心,她是死在男人的身上。 听说死因是玩得太嗨了,心脏承受不住刺激,就嗝屁了。 她原本就很老了。 最后的这点念想成空,霍峥失去了报复的目标,一下子垮了。 这次他是真的吐血了,昏迷时犹是不甘心,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她怎么可以死,她怎么就死了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人家是有多情深义重呢。 此乃后话。 话说,从那日霍峥离开后,叶蕴清就再也没有见到未婚夫。 接着她就听到了霍峥身边的秘书绑架自己的姐姐叶蕴宁,却遭到车祸,叶蕴宁获救的消息。 当时她打了电话给霍峥询问事情真相,被敷衍过去了。 而后就是马秘书入狱,而霍峥失去职务呆在家里。 那时候霍峥还是很有耐心很温柔的,说一切都是马秘书的私人行为,他并不知情。只是他们的婚礼要暂时取消了,等事态平息了,一定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她相信了,因为霍峥完全没有绑架叶蕴宁的理由。 结果没过几天,霍峥就彻底失去了联络,她怎么联系也联系不上。 叶蕴清是爱着霍峥的,他多金,霸道,专情,对自己无微不至,要不然她也不会拒绝了其他追求者,答应和他结婚。 可是现在,她却找不到霍峥了。 叶蕴清打电话找过霍峥身边的工作人员,亲自去霍家探访,可是却得不到丝毫消息。 这算是霍家的丑闻,当然是瞒得死死的。 这么大一个未婚夫忽然不见了,叶蕴清忧愁得茶饭不香,可把叶良夫妻急坏了,只想哄女儿开心。 这一日,叶蕴清忧伤地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迎风流泪,有一个客人来造访,带来了霍峥的消息。 “清清!”清俊修长的男子从晨曦中走来,眉眼带着刻骨的温柔,似春风能融化一切,然后虔诚地跪在了叶蕴清的脚下,轻声道,“好久不见。”我的天使。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镜下的瞳孔深邃如渊,当他凝视你的时候,仿佛眼里只看得见你一个人,让人不知不觉地沉沦在他的眼神下。 斯文秀气的五官,干净好闻的气息,一举一动间却又偏有着不容人忽视的气势,引人心折,而这样的男人却心甘情?????愿地跪在了叶蕴清的脚下。 “青海,你回来了!”叶蕴清惊喜地笑了,泛着轻愁的脸庞如晨花绽放,惹人心怜,“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凡是叶蕴清所求,林青海无不答应。她想亲自见到霍峥,他就满足女孩。 确定叶蕴清现在的身体适合出行,林青海亲自开车接了她出来,往他查到的目的地开去。 车子越开越偏,往郊外人少的地方开去,直到见到一片守卫森严的建筑物。 建筑物占地广阔,高大洁白的围墙,大气简洁的大门,里面隐隐约约露出的房子错落有致,别具一格。 门口上方挂着招牌,原来是一间私人疗养院。 疗养院地处青山脚下,周围环境优美,鸟语花香,到了这里光是闻着新鲜空气,就足以沁人心脾。 然而环境再美,也掩盖不了这里是一处疗养院的事实。 叶蕴清抬头望着疗养院,近乡情怯,难受地咬住唇,无助地望着林青海:“青海,你说的是真的吗,阿铮他真的在这里?” 林青海怜惜地看着女孩,一只手虚虚地环在她背后,唯恐她经受不住打击晕过去:“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离开这里,以后再说。” “不!”叶蕴清楚楚可怜,又倔强地摇了摇头,晶莹剔透地泪水随着她的动作纷纷掉落,“我想知道阿铮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是他的未婚妻,不能什么也不知道。” 百合花一样脆弱娇嫩的女孩哽咽难言,让林青海心口泛起了密密绵绵的疼痛,眼镜下的黑眸染上了一层对霍峥的憎恶。 早知道他会惹得清清这般不开心,当初就不该放手将人交给他。 “别哭了,”林青海唯恐弄伤了女孩吹弹可破的肌肤,小心翼翼地伸手揩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只要你想要的,我总会帮你达成的。” 所以别哭,我爱的女孩。 “嗯!”叶蕴清破涕为笑,信赖地看着他,“你对我真好。” 联系了人,守卫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 疗养院内,穿着工作服的医生在前面领路,将他们带到了一个院子门口才停下来。 这所高档疗养院,只针对富人敞开,在这点上霍家没有亏待霍峥。 这时候冯夫人还没有去世,霍峥还没有彻底垮掉,心口还存在一口气。霍家将人送进来,到底存着霍峥跨过打击重新崛起的希望,只要跨过这一关,一时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霍家原先暂定的继承人被送进了疗养院是瞒着外界的,好在疗养院有霍家的股份,杜绝了泄露信息的可能。 只是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林青海专盯着霍峥的形迹打听,再使用了一些手段,就买通疗养院的院长,睁一眼闭一眼的把人放了进来。 世上只要叶蕴清想达成的事,林青海就是拼了命也会做到,既然她想知道霍峥的下落,他就送到她面前。 医生咳了咳,在一旁小声解释道:“你们要看的病人就在里面,不过他目前的心理极其不稳定,受不得刺激,特别是排斥任何女人的靠近,”他含蓄地看了叶蕴清一眼,提醒道,“目前能接近他的只有男员工,这位小姐想要看望他的话,最好在外面看一眼就是了,不要跟患者当面接触。” 叶蕴清纤纤玉手捂住嘴,眼泪珍珠一样地落下,哭着问:“为什么,好好的阿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医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道:“霍先生散步的时间到了,我去带他出来,你们可以待十分钟,切记不要靠近。” 他点了点头,走进院子。 院子里有不下十个的专业看护人员,他们的任务就是守着霍峥,排解他的心理问题,并防止他出任何意外。 叶蕴清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见在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一干人环绕下,霍峥的人影慢慢出现在视野中。 在对方消失快两个月后,她终于见到了未婚夫。 他瘦了好多,胡子拉渣,颧骨凸起,好像变了一个人,眼神阴郁病态,时刻用警惕的目光扫视周围,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兔子在提防猎人,不复曾经的俊美高贵。 叶蕴清紧紧捂住嘴巴,死死地将惊骇掩在嘴里,要不然她怕自己会痛哭失声。 她无声地落泪,哭得声噎气堵,一张小脸渐渐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清清!”林青海脸色大变,顾不得其他,慌忙抱起人离开这里。 叶蕴清缩在林青海的怀里,小小的身子不停地哭得颤抖,哭得林青海的心跟着抖。 尽管他的面上斯文俊逸依旧,可是心里却升起残暴的戾气,霍峥该死。 浓重的阴影染上他的瞳孔,他叹息道:“你只顾着为他伤心,却忘了你的病吗?要是你出了事,让伯父伯母怎么自处,还有我……” 他抹了把脸,似乎知道自己失言,情难自抑地转过了头。 “青海,对不起,”叶蕴清也觉得心脏隐隐作痛,当下小声地啜泣道,“可是我好难过,好端端的阿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是不是太失职了,未婚夫生病了却什么也不知道?” 林青海转过脸,擦了擦她的泪水,冷笑道:“这跟你没关系,不过是他自己无能,得罪了人。” 他既然想满足叶蕴清的心愿,自然将事情经过打听了个清楚。 霍峥被冯夫人看上带走的事,虽然是秘密,霍家也瞒着水泄不通,但是外人又不是傻子,总有这么几个少数人知道当晚冯夫人出现在冯家,还有她的行事作风,以及霍家突然多出来的十几个项目,明眼人用脑子想就知道原因了。 大家不会光明正大的讨论,怕会得罪霍家,可是私下里却心照不宣。 “得罪人?”叶蕴清疑惑地眨了眨眼,小手无力地搭在他胳膊上,急切地道,“告诉我,青海你告诉我,阿铮得罪了谁,难道是姐姐?”她惊慌地摇头,“不,应该不会的。” “你姐姐?”林青海敏感地抓住了这个名字,狐疑地道,“霍峥得罪过叶蕴宁?” 叶蕴清抽了抽鼻子,纯洁诚实地道:“就是前段时间,阿铮的司机突然绑架了姐姐,幸好没有得逞,姐姐安然无恙。阿铮说这不关他的事,我相信他。我也打了电话给姐姐解释,可是姐姐没有接我的电话,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阿铮?” 她忧愁地皱起眉,似乎为此觉得困扰。 林青海眼里升起浓浓的警惕和厌恶,拉住她认真地道:“答应我,小心你姐姐,往后千万不要和她单独见面,知道吗?” 叶蕴清困惑地偏头,迟疑:“可是,她是我姐姐。” 林青海叹息:“你忘了我告诉过你的,你姐姐从小就嫉妒怨恨你,恨不得你没有出生,想将你赶出去。这样的人心思诡谲阴暗睚眦必报,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你这么单纯,我担心她会朝你下手。” 林青海担忧极了,他的清清太善良美好,一厢情愿地把人家当作家人,却不知道对方背后的恶毒,真怕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吃了亏。 算了,只有自己看着些,不叫叶蕴宁得逞。 叶蕴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那阿铮到底是得罪了谁?” 林青海眼里闪过讥笑,真想将霍峥的丑事一水倒出来。 但是触及叶蕴清纯净清澈的眼眸,他的话语咽在了口中,他怕突然爆出真相叶蕴清会承受不住。 任谁知道自己相爱的未婚夫被一个老女人带走当了一个月的床上工具,最后心理不堪一击住进疗养院,都会承受不住落差,毕竟先前霍峥的形象太完美了。 “你告诉我,”叶蕴清咬着唇,神情认真地道,“比起被人瞒在鼓里,我更想知道真相。” “你的身体,……”比起看霍峥落魄,失去在叶蕴清心中的地位,他更在乎她的健康。 “我的身体比以前好太多了,你说吧,我承受得住的。”叶蕴清柔柔地摇了摇他的手臂,让人难以拒绝她的请求。 “好吧,那我告诉你。”林青海下了决心。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叶蕴清迟早会知道真相,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趁早让她看清霍峥的不堪,将它从心头抹去。 现在庆幸的是俩人只是订婚,没有正式结婚,分手不需要多办一道手续。 林青海将他这段时日打听来的事情大概一五一十跟叶蕴清说了,并时时注意她的神色,一有不对就立即叫医生。 叶蕴清心砰砰跳得厉害,又一瞬间透不过气来,随着林青海的讲述,小手不自觉地放到了手上,她怕自己会吐出来。 怎么可能? 强大,高傲矜贵的霍峥,怎么可能被人当成玩物玩弄,还是被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女人。 她泪盈于睫,可怜兮兮求证般地望向林青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 林青海推了推眼镜框,眼眸温柔至极,可是吐出的话?????语却冷酷无比:“是真的,霍峥被人在床上用过了,他如今已经脏了,哪里还配得上你。” 脏了,脏了! 那俩个字在耳边盘旋,叶蕴清呼吸急促,眼前一黑终于禁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会晚一点更,小天使们,明天见。第43章 ‘哒哒哒’高跟鞋欢快地敲在地上,象征主人愉悦的心情。 “蕴宁,我来了。”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虞夕岚风情万种地走了进来,眉眼促狭地弯起,仿佛听到了什么乐不可支的事情。 叶蕴宁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是有趣的事。”虞夕岚不甚规矩地推开椅子,半边屁股坐到办公桌上,一手支在桌上,另一只手妩媚地撩了撩自己的卷发,斜睨好友一眼,“我听到一个秘密,是有关你的未来妹夫的哦,想不想知道?” “喔,是什么秘密?”叶蕴宁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问。 其实她用灵力一掐算就能知道霍峥的境况,但是更乐意配合一下虞夕岚的倾诉欲。 虞夕岚眨了眨眼,上半身微弯,小声道:“这个秘密我是从子明那里听来的,子明又是从长辈那里听来的,特意嘱咐了只要自家人知道就好,不要告诉外人,我偷偷地跟你说啊!” 方子明是她的丈夫,由此可见,世上只要有第二人知道的秘密,就不存在真正的保密。 说着就把最近发生在霍峥身上的事说了,至于霍峥在冯夫人那里会遭遇什么,彼此对视一眼不言而喻。 叶蕴宁哑然,不由失笑。 当日绑架她的罪行半途而止,从而让霍峥逃得一劫免去牢狱之灾,她还以为霍峥的反噬会应在哪里,原来是应在冯夫人身上。 虞夕岚懒懒地卷起头发缠绕在指间,启唇道:“如果换了别人我会同情他,可是霍峥,我只想说活该,也该让他尝尝被人仗势欺人的滋味。” 谁让霍峥平时行事太过霸道无忌,依仗着家世压根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行事不留丝毫余地。 想当初她不过在路上不小心碰了叶蕴清一下,本来只是一件小事的,她也诚恳道歉了,叶蕴清也没事,霍峥偏抓着不放,一副为女友出头的样子,放言让家人好好管教自己,否则就威胁打压虞家的事业。 为了熄灭霍峥的怒火,当时虞夕岚父母不得不卑躬屈漆上门重礼赔罪,这份屈辱虞夕岚一直记在心里。 她本来也同情叶蕴清小小年纪就患了心脏病,虽然对叶家父母因为一门心思放在小女儿身上而忽视好友的行为不满,却也知道不是她的错。 可是从那时候起,她就对叶蕴清敬而远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叶蕴清是个病娇水晶体,也许不会做什么,可是她的几个追求者却是疯狗,凡是他们认为让叶蕴清不高兴的人,都会明里暗里地受到他们的打压。 对那些旧事叶蕴宁也知道,当下起身给她倒了杯茶,轻声道:“所以,你看,他现在就受到报应了。” “我是不是太幸灾乐祸了?”虞夕岚耸了耸肩,随即好奇地道,“哎,你说当初叶蕴清放弃其他人选择和霍峥订婚,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她会不会退婚啊?” 叶蕴宁淡淡道:“谁知道呢,也许他们情深似海,不离不弃,我们旁人祝福就好。” “也对,轮不到我们操心。”虞夕岚拍了下手,才想起正事,“对了,你叫我过来干什么?” 叶蕴宁终于一笑,将手上一本装订好的册子推给她:“我不是跟你说了想亲自动手写一本剧本吗?这是我写好打印下来的稿子,你看一下,如果可行的话,看看是不是能拍成电视。” “天,你真的写好了。”虞夕岚惊喜,忙拿过稿子,“这么厚,那等我拿回去,看完再给你意见。” 叶蕴宁点头,她和虞夕岚志趣相投,在娱乐上的爱好口味也差不多,就不知道手上的故事能不能打动她。 虞夕岚当即拿着稿子兴致勃勃地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倒了杯饮料放在手边,翻开稿子看了起来。 剧本一开场就是漫天的大雪,大雪如鹅毛柳絮,洋洋洒洒飘向大地。 银霜素白中,静默地伫立着一个村庄,白雪掩映下是满地死状惨烈的尸体,和肮脏结冰的血迹,如纯洁无暇中绽开了一朵肮脏的血之花。 天地一片苍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茫然地立于血亲的尸骨之中,仰望着天际。 在高高的半空中,有一位白衣素裹的仙人漫不经心地收起手中的长剑,然后踩着虚空而下。 他停在小女孩的身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汝有仙缘,该入我门下,当斩俗缘,不使凡夫俗子阻了大道。” 原来这些人都是他所杀,只因他看中了女孩的资质,欲收为嫡传弟子,怕父母亲缘使女孩心有挂碍,就亲自杀了一村庄的人。 如仙人的风姿,却冷酷如斯,仿佛万物在他眼下如蝼蚁,随手就拭去上百条人命。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抬头看着谪仙般的男人,还不知血亲灭绝生离死别是何物,就被男人牵着漫上云端,飘然远去。 她最后懵懵懂懂回头看的一眼,就是父母趴在雪水中死不瞑目的样子,再不复活着时慈祥温柔的样子。 小女孩被带回沧澜大陆的正阳门。 仙人为正阳门修为最强的凝雪峰峰主冷千秋,而他正式收下小女孩为徒,也就是女主——紫晚枫,亲自教授道法。 从此以后冷千秋多了一个天资聪颖备受宠爱的弟子,她好像遗忘了在村庄中的记忆,遗忘了过往的一切,包括父母,安心地在正阳门呆了下来。 到这里,紫枫晚完完全全走得是天道宠儿的路子,师父看重爱护,门派中人个个喜欢,自己修炼一日千里,名声远扬,踏上长生之路计日可期,无忧无虑。 然而在朝夕相处之中,师徒之情渐渐地变质,冷千秋发现自己爱上了一心疼爱的小弟子,而紫枫晚也发现自己对一向高高在上的师父动了心,顿时逃避地下山历练。 而紫枫晚却不知道,她想避开的师父悄悄尾随她下山,默默地在身后保护她。 下山期间发生了一系列的故事,紫枫晚结识了其他门派的优秀修道天才,一路上他们联合解决了许多事件,还挫败了一些野心家的阴谋,并一起进秘境提升修为,寻找宝物等等。 而冷千秋也伪装了身份守护在徒弟身边,他们一起经历过被人追杀的处境,也曾在秘境里并肩作战,你为我挡过来自九幽冥域的毒风,我为你摘过绝顶之崖的冰灵花,彼此能为对方献出生命。 在经历了重重波折,误会,还有各自情敌的阻扰,虐恋情深,分分合合后,他们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决定结为道侣。 彼时他们之间的爱情广为流传,各方都祝福他们喜结连理,有情人终成眷属,正义门为他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大典。 到这里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大结局结尾。 然而就在他们成亲的当晚,情势急转直下,有人在他们喝的酒里下了‘化元丹’,门派里一帮元婴,金丹的高手,皆失去了一身的修为。 当大家正咒骂暗中下手的敌人时,一身大红嫁衣的紫枫晚提剑走了出来。 众人意识到什么,特别是叶千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毒是紫枫晚下的。 为什么?原本高高在上的仙人痛苦地问。 紫枫晚拔出了长剑:为了报仇。 嫁衣绚烂红艳,一如多年前无辜惨死在叶千秋剑下的村民。 叶千秋恍然:“原来你一直记得。” 紫枫晚当然记得,她早慧,清楚地记得父亲慈爱疼爱地笑容,还有母亲殷殷低喃的歌谣,他们是那么平凡,却幸福。——却都毁在叶千秋手上,同样无辜的还有一起死去的村民,他们中也有她的亲人血脉。 “他们是凡人,哪里比得上修仙大道,我是为了你好。”叶千秋悲哀地道。 紫枫晚将剑对准他,冷冷道:“我求你的这种‘好’了吗?大道虽好,然非我所求。身躯血肉却是父母所赐,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杀你报仇,我枉为人子,焉配立于天地之间。” 她长剑所指,指向一片瘫倒在地的正义门弟子:“尔等枉称修仙,却视凡人性命如草芥,杀人父母,夺人子女,其行为和魔道何异,怎么配以‘正义’自居?” ‘正义门’自古以来的传统,就有‘斩俗缘’一说,一代代的,他们将看中的弟子父母亲人屠戮殆尽,将人带回门中教养。等这帮弟子长大后,他们又重复上一辈的行为,将自己视为‘正义门’一体,浑然忘了‘正义门’是他们的灭门仇人。 这与魔门何异,而紫枫晚就要终结这种错误的传统。 不仅仅是为了复仇,还有‘正义门’所传的道和紫枫晚心中的?????坚持相悖的缘故。 当晚‘正义门’燃起大火,紫枫晚一剑刺入叶千秋的心脏。 临死前叶千秋问她到底有爱过他吗? 回答他的只有紫枫晚眼角的一滴泪水,随即化入风中无踪。 看到这里,虞夕岚不由紧张地吐出一口气,太峰回路转了。 前期有多深情,后面就有多绝情。 一身红衣,即使深深爱着男人,却依然坚持为死去的父母报仇的紫枫晚太帅了。 她还以为是皆大欢喜的大圆满结局,结果却是BE,女主最后选择一人独美,在‘正义门’的原址上重建宗门,却再也不会有‘斩俗缘’的说法,也不会轻视凡人的性命。 比起那些为爱痴狂,虐恋纠缠,虐身虐心后,还选择和伤害了自己的男人在一起的女人,虞夕岚太喜欢紫枫晚的选择了。 她合上稿子,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下午了。 虞夕岚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下班时候,马上动身去找叶蕴宁。 “蕴宁,我看完了。”她推门而入。 叶蕴宁诧异:“你这么快就看完了,感觉怎么样?” “好看,不落俗套,我喜欢。”虞夕岚,她一拍掌,“就拍它。” 见到好友喜欢,叶蕴宁也开心,她道:“别急,我给你看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她靠上前去。 叶蕴宁拉开抽屉,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一张她绘制的沧澜大陆地图,几乎按照她记忆中一比一还原,只是缩小了无数倍。 上面标识了出现在剧本中的所有门派,还有主角闯荡过的名山大川和秘境,他们一路历练经过的路线。 旁边还有一本画册,分门别类地对应着各派的建筑,各自门派穿的弟子穿的门派服装款式,以及他们各自擅长的武灵器,以及修炼的功法特点,一切做得像真的一样,仿佛真的有这么一个修仙的世界,就活在剧本里。 还有各式各样奇形怪状,却出现在剧本中的魔物,灵兽,宠物,活灵活现,其中一只玉兔,叫虞夕岚看了直呼可爱,恨不得真的有一只这么可爱的宠物,她一定买下来抱在怀里。 特别是里面叶蕴宁画的主角配角身上的服饰,轻灵飘逸,自带仙气,美丽极了,虞夕岚真想照着样子做一套出来,自己穿着身上美美地充当仙子。 “太好看了,蕴宁,世上如果真的有修仙的,应该就像他们一样吧!”天人之姿,超凡脱俗。虞夕岚向往地道。 叶蕴宁含笑不语,本来就是照搬苍澜大陆的。 就当是她的一点念想吧,通过这种方式把那段记忆保存下来。 她们叫来公司的高层人员,大家一起开了个会,一致同意将它拍成电视。 决定有了,公司分出一部分资金,然后就是找到合适的导演来拍。 ‘风华娱乐’将目光投向了一向成绩斐然的赵伟明导演,属意他来执导。 赵导是一位拍了几十年电视的优秀导演,有警匪片,也有爱情片,还有商战片,赵导导演必属精品,已经成了圈内人的一个共识。 可是这位导演最近却选择退休了,其实他远不到退休的年龄。 不是他不想继续拍戏,只是受不了剧组被资方插手,不但挑选主要演员的权力不在他手上,剧组不断地被塞人进来,演技一塌糊涂,连最终剪辑权都失去了。 赵导一气之下就不干了,干脆提前退休。 每个导演都为自己的作品注入了灵魂,正是因为他们的独到见解和别具一格的眼光,才创造出区别于他人的作品。 赵导的每部作品能成功,除了好的剧本,和剧中的演员的演技,也源于他自己的执导能力和眼光,共同剪辑出一部好作品。 只是如今人心浮躁,凡事向资本看齐,表面上一团花团锦绣,内里矫揉造作,再好的剧本拍出来也不是味儿,人们只能感叹当下烂剧当道。 叶蕴宁也倾向于让赵导执导,赵导不但导演经验丰富,而且自身学识丰富,对传统文化有深刻的感悟,这对于拍好一个修仙题材的电视剧,定然有更好的理解和认同感。 同一个剧本,不同的导演去拍可能呈现出来的效果是迥异的。 叶蕴宁通过关系找到了赵导,得到同意,将剧本先给他看。 几天后,赵导在家里约了她见面。 这是一个好消息,说明赵导感兴趣,所以才没一口拒绝。 坐在赵导家的客厅,赵导开口道:“现在大部分剧讲究的是一个大团圆,合家欢乐,你们坚持be,不怕没人看吗?” “不怕。”面对赵导的视线,叶蕴宁轻轻一笑,“我们钱多,就当满足自己的眼福,赔钱了也不怕。” 赵导一噎,抽了抽嘴角。 “好久没拍BE结局的电视剧了,我倒真的有点兴趣,不过我的规矩,…….”赵导开口。 “我知道,片场以赵导的决定为主,‘风华娱乐’绝不随意干涉。”叶蕴宁道,“也不会随意加塞人员,就算‘风华娱乐’的人参演,也以实力为主,要不要用赵导说了算,这一切可以写在合同里。”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看中赵导的能力,就要相信他的眼光。 “那你们的预算是多少?”赵导终于问道。 叶蕴宁诚实地道:”七千万。” “七千万?”赵导皱紧眉头,比预料的少。 “所以,我的建议是尽量启用新人,这样不但能俭省下成本,还能给年轻人机会,赵导认为呢?” 赵导眼前一亮:“你愿意启用新人,不怕他们没有名气,吸引不来观众,将戏砸在手里,亏得血本无归?” 比起那些成名的偶像明星,赵导也更乐于用新人。 新人就像是未雕琢的玉器,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碰撞。 可惜如今是流量为王的时代,一个人只要红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实力,会不会唱歌,能不能演,就有一窝蜂人愿意用他们,反正有粉丝买单。 哪怕他们本人不愿意,可是抗拒不了背后资本的力量,没有时间来让他们去学习,去沉淀,唯恐错过了爆红时期的红利,赶着在浪潮褪去之前赚一波红利。 当金钱至上的时候,又有多少红了的演员明星愿意静下心来,细心琢磨自己的演技,而不是赶场似的周旋在各大片场。 不是说红的的偶像明星一定没有实力,只是如今人心浮躁,他们哪怕想停下来充电,背后的经纪公司也不会答应的。 新人好啊,他愿意用新人,特别是被埋没的璞玉。 于是,‘风华娱乐’开始正式向外招聘演员。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七千万,如果想请当红明星参演,恐怕光是一个演员的薪酬都未必够付的。 如今启用新人,片酬这块省了大头,那投入布景,服化道等技术方面的钱就宽裕了。 不够的话,叶蕴宁也保证以后会酌情增加。 而且赵导还看了叶蕴宁画得有关剧本里的人物服装,以及建筑场景等等细节图,拍腿大赞,觉得这效果就是他想要的。 他原本还打算聘请设计师专门设计剧中的服装,如今这笔钱也可以省下了。 知道这是叶蕴宁亲自画的,赵导越发感觉对方是真心想做出一部精品,因此工作益发精益求精,务必要拍出满意的作品来。 赵导重新出山的新闻在娱乐圈激起了一朵浪花,圈中不少的明星演员们闻风而动,谁不知道赵导的作品最能捧红人,赶忙积极的打听新剧。 等知道背后只是‘风华娱乐’这个小公司,要拍的剧本是听也没听过的,大家的兴趣淡了些。 再加上赵导放出话来,不但给演员开的片酬很低,等确定参演后还要提前集结培训两个月,进行相关的专业训练,顿时将参演的念头彻底打消了。 如今不是以前了,赵导是以为自己能效仿《红楼梦》,拍出旷世绝作啊? 演员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他们要商演,上通告,参加综艺节目录制,每一分钟都是金钱,谁敢封闭训练不出现在观众面前两个月? 而且就算有的演员想参演,他们背后的经济公司也不答应啊,为了一部前途未知的剧耽搁赚钱,脑子进水了。 简而言之,圈内绝大部分人不太看好赵导的新剧,也懒得再花心思关注了。 某著名影视基地。 虽然已经是十月金秋,但是秋老虎依旧热得死人,《城市狂情》剧组正在进行紧张地拍摄。民国时期的街道破败阴暗,一群裹着破棉袄,头发蓬乱,面目黑兮兮地乞丐哆哆嗦嗦地挤在墙角取暖,望着苍凉的冬景,目光空洞麻木。 镜头从他们的身上移开,一个美丽精致的女子披着白色的斗篷出现在街头,她眉目悲悯地叹息一声,吩咐身边的丫鬟:“太可怜了,小塘,给他们一些馒头吧!” 小丫鬟胳膊上挎着一篮子,她夸了一句:“小姐,你真是善良。喂,小姐好心给你们馒头吃,,过来领?????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墙角的那帮乞丐立即眼睛亮了,紧接着像饿狼一样扑了过来。 其中一名看不清面目的乞丐最是凶狠,即使被人踩倒了扔挣扎着一拐一拐地爬起来,乌黑曲张的手指挣命似地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他露出的眼睛像是能将人吃了似得,透着对生的渴望,小姐从人群中冷不防与他的视线对上,顿时吓到花容失色尖叫一声往后躲。 紧接着一声枪响,一个英姿飒爽的军官出现在街头,举枪击毙了抢食的乞丐,冷傲地道:“敢冒犯小姐者,死。” 镜头转换,那乞丐脑袋上多了一个血洞,孤零零地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瞳孔仰望着天空。 饥寒没有夺去他的命,一场突来的好事却要了他的命。 “卡!”导演喊卡,称赞道,“演得很好,这场过了,我们接着拍下一场。” 整个剧组忙碌起来,地上的乞丐群演自己从爬了起来,默默走到一边去。 他脱下身上的戏服归还给剧组,身上早已湿透。换上自己的衣服,胡乱抓了几张纸巾擦拭脸上的污迹,没有随着其他群众演员一起离场,而是随意地蹲到一个角落,开始旁观剧组拍下一场戏。 明亮的光线打在他脸上,露出一张没有彻底干净而稍显平淡的脸,那张脸是好看的,但却谈不上十分英俊,但就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忍不住想一看再看。 他的年纪看着很是年轻,身上却有种懒洋洋惫懒的气质,像只在阳光下摊开肚皮晒太阳的猫,只有那双眼睛盛满了专注,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演员的表演。 “傅淮,傅淮!”一个套着格子衫的青年压着声音接近,声音里难掩兴奋,“不要在这呆着了,快跟我来。” 傅淮眨了下眼,起身随着青年悄悄走到外面。 “阿凯,怎么了?”乞丐,也就是傅淮伸了伸懒腰。 顾凯抓耳挠腮地道:“好事,我们要转运了,快,我们马上动身赶到青市去,群演的工作不要了,马上走。” 傅淮无奈一笑:“工资也不要了,好歹等结了今天的工钱再走。” “呸,一天的工资算什么,要是错过了机会能懊悔一辈子。”顾凯抓着他,激动地道,“赵导,就是那个赵导,他的新剧要招演员,要的是新人,新人,大家公平竞争,只凭实力,你还等什么?” 傅淮心头动了下,可是神情依旧冷静:“你哪里得到的消息?” 顾凯道:“我不一直想找一家合适的经济公司吗?喏,这家‘风华娱乐’官微发出的通知,赵导也转发了,证实消息是真的,新剧要招男演员,这是我们的机会,一定要抓住。如果能在赵导的剧中出演角色,说不定就一飞冲天了。”他憧憬地道。 他倒不妄想傅淮能成为主演,但是混上一个有名有姓的配角也好啊,不比在这里扮演死尸强? 说来也是心酸,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个经纪人,然后带着手下的演员冲出国门,走向世界,囊括各大奖项,戛纳,柏林不在话下,奥斯卡手到擒来。 他千挑万选地看中了傅淮,深信他演技高明,一定是未来的影帝人选,注定的明日之星,所以经过一番辛苦的争取,在傅淮影视学校毕业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了他的经济人。 然而事实难料,虽然他的眼光很好,傅淮完全是为演戏而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戏痴,但架不住小人作祟。 傅淮不像时下的年轻人进演艺圈是为着成名赚钱去,他是真正地热爱演戏,只要有戏演,不过角色大小,正派反派,都认认真真地用心演。 钱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够生活就好;有没有名气无所谓,有工作就好。 而且他长了一张真正的电影脸,明明平淡的五官在镜头下,瞬间变得鲜明深刻可塑性极强,不管是忧郁深沉,还是明净单纯,正气的邪恶的,无论导演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出来。 他身上有一种深沉的超越年龄的气质,就像是天生为电影而生。 但就是有一种人见不得其他人比自己更出色,当初有个圈内富二代出生的演员心生嫉妒,借口生事,寻衅争吵,暗地里使阴招,冷藏打压,无所不用其极,就是想逼傅淮退圈。 仗着父亲是娱乐圈大佬,更是放话其他剧组不准用傅淮。 傅淮虽然演戏有灵气,可当时只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新人,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演员得罪大老板。 因此一段时间傅淮光坐冷板凳,甚至连收入也少得可怜,差点没饿死自己。 如果不是他学校的老师爱惜他的才华,暗地托了关系,恐怕连当群众演员也没有人要。 傅淮倒不在乎自己演的是不是主角,只是可惜有些角色眼睁睁看着却没有机会演。 顾凯一直在等一个重新爬上来的机会,只是,傅淮眨眼:“你确定赵导会愿意用我?” 当初那个家伙还在娱乐圈混,万一赵导心有顾忌,还不是白跑一趟。 “赵导和其他人的脾气不一样,说不定就留下你呢。”顾凯理直气壮地道,“而且,你愿意放弃这次机会吗?就算白跑一趟,也要去。” 傅淮轻轻一笑:“那就去。” 他倒无所谓,就怕顾凯会失望。 赵导有自己熟悉的团队,当即将人召回准备前期工作,还有一件事是他必须参与的,就是面试剧中的男女主演。 真正一部好的剧,是参演的人员不分戏份多寡,角色大小,每个人都能恰如其分地在自己的位置上施展自己的演技。 这样的剧才看着舒服自然,每个角色都活灵活现,让人回味无穷。 难得遇到一个和自己有共同语言,并不吝时间和成本的老板,赵导干脆奢侈了一把,只要有时间,每个角色都尽可能挑到合适的演员。 新剧的剧名暂时定为《苍澜大陆》,今天主要是面试剧中男主演的演员。 虽然‘风华娱乐’给出的片酬不高,但多的是默默无闻的新人闻风而来,甚至不要片酬也愿意出演。 娱乐圈中能出头的人太少了,有实力的多的是缺少机会,因此前来试镜的人很多。 ‘风华娱乐’收拾出一间空房间,赵导,叶蕴宁,特意聘请的编剧,副导演,他们充当面试官,等着演员一个个进入表演片段。 外面等候试镜的演员每个人按顺序拿到一个号码牌,依次进入,然后由赵导给出其中一个片段,他们照着演。 轮到傅淮的时候,赵导等已经有些疲惫,目前试镜的人没有一个满意的。 傅淮拿到的是男主叶千秋出场的第一幕,当着还是孩子的女主的面,屠尽整个村庄。 叶千秋是一个极其矛盾的角色,他对外冷酷无情,尽显仙人本色,冷眼漠视世间万事万物,视苍生为蝼蚁;可是对着女主却倾尽自己的温柔,将自己的软肋毫不设防地袒露给女主。 极致的冷酷,极致的深情,兼具仙人风姿,新人演员没有深厚的功力就显得人物失真,立不住脚,不是谁都能演出其中的精髓。 傅淮推开门进去,在进门的一霎那他就调整好了状态。 于是,当赵导他们抬头时,不由被漫步而来,一身简单白衣黑裤的青年吸引住了。 你以为仙人眼中令人畏惧的是冷吗? 不,比冷更可怕的是虚无。 日升月落,一花一草木皆可落于他眼,而凡人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甚至比不上空气中的一粒尘埃。 当赵导触及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仿佛是他剑下的凡人,又仿佛什么都不是,恍惚间见他抬起手轻描淡写的挥下一剑,像是拂去身上的尘埃,竟感到一阵后怕,好像真的有这么一柄剑当头劈来。 这才是剧本中追求大道无情斩尽尘缘的叶千秋。 叶蕴宁微微眯了下眼,眸中露出一抹欣赏,出色的演技。 她知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角色就是他的了。 随着赵导的一声‘好’,傅淮收起了自己的表演,面庞无害地一笑,抬眼朝台上看去。 隔着半个房间,叶蕴宁和傅淮对视了一眼。 傅淮一怔,随即转开了头,只是耳朵不禁有点红。 难道她是剧中的女主演?不说,还真符合仙子的形象。 在叶蕴宁的事业有条不紊地发展的时候,叶蕴清受不住未婚夫带来的打击,再一次住进了医院。 这已经是她换心手术后第二次住院,医生严肃地警告叶蕴清,鉴于她的心脏因不知名的的原因引起的排异反应,心脏恶化速度出乎意料地快。本来还能使用二十年的心脏,如今还能维持五年,如果她的身体再受到刺激,那么可能导致寿命降低,说不定等不到五年,她又要面临换一颗新的心脏的局面。 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潜心修养,保持平静乐观的心态,不再是病况恶化。 林青海再顾?????不得其他,只一心一意地陪在叶蕴清身边,小心地照顾她。 他们有默契地不再提及霍峥,仿佛遗忘了这个人,林青海更恨不得霍峥彻底消失。 在陪着叶蕴清的同时,林青海不忘着手寻找合适的心脏供体,以备不时之需。第45章 在所有的爱慕者中,林青海无疑是爱得最深沉的。 他就像是叶蕴清的守护骑士,不离不弃地呆在她身边,默默满足她所有要求,却不求任何回报。 如果叶蕴清同样爱他,他定然欣然欢喜,感激涕零,然后往后余生将人捧在手掌心宠上天。叶蕴清爱上了别人,即使心痛不舍,可是为了心上人的幸福忍痛选择放手,退居到朋友的位置守候她的幸福。 他可以对别人残忍,虚伪,无情,却将所有真心独献给叶蕴清一人。 因为,叶蕴清就是他心中唯一的光,为此赴汤蹈火亦心甘情愿。 当初退出成全霍峥,其中未尝没有对方手握医疗资源,更方便找到适合叶蕴清心脏移植供体的原因。 但他也没有将所有希望放在霍峥一人身上,而是继续寻找心脏供体。当初叶蕴清病情突然恶化急需手术的时候之所以不在身边,就在因为得到消息说国外有适合的心脏供体,就急忙飞到了国外。 结果,不但希望落空,途中还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不得不滞留国外。 当林青海拼命想赶回叶蕴清身边时,却得到了留在国内的人传来的消息,说叶蕴清的病情得到控制,暂时转危为安,可以不用急着赶回来。 后来他才知道,这都是霍峥使用的手段,做了假消息蒙蔽他人,就是不想他们在叶蕴清做换心手术的关键时候出现。 其实那时候霍峥刚好和陈烨密谋夺去叶蕴宁的心脏,为防事情败落,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就用了些心机将叶蕴清的其他追求者拦在了医院外。 等林青海回来,自然将前因后果调查了一番,知道了叶蕴清的心脏竟是陈烨提供的,至于更深层次的秘密,因为霍峥处理手段太谨慎周密,他还没有查得这么深入,毕竟连警方也被瞒天过海骗过去了。 对于叶蕴清体内的心脏竟然来自于陈烨,林青海觉得无比膈应,但是看在好歹救了叶蕴清一命的份上,也只能忍了。 只是陈烨这人一无是处,没想到连心脏也不经用,手术后短短时间,叶蕴清又将重新经历一遍以往的病痛折磨。 静谧的病房里,叶蕴清安静地靠在床头。 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没有享受过心脏无忧后的安逸日子,也就不用那么痛苦。 可是正因为知道了做一个健康的人是何等幸福,再回到从前就变得不堪忍受起来。 她已经换过一次心脏了,还能幸运地碰到第二颗合适的心脏吗? 叶蕴清强颜欢笑着,如玉般的容颜太过苍白,眸中的清愁让人心疼。 即使时刻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她也不忍心看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硬是摆出乐观开朗的模样,配合着他们努力放松心情,却不知道如此善解人意反而让旁边的人更难过。 “不想笑就不用笑了,清清,”林青海扯了扯唇,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没关系的,在我面前你不用压抑自己,我总是希望你快乐的,而不是勉强自己。” 闻言,叶蕴清收敛唇边的笑意,落寞地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盖住了眼中的思绪,她轻轻道:“青海,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我知道的,人命天定,如果上苍注定我只能活这么长时间,就不该强求。比起那些命运多舛而早逝,或得了比我更严重病的人,我已经很幸运了。有衣食无忧的生活,有爸爸妈妈的爱,还有许多朋友,比如你。”一滴泪沿着她优美的下巴打湿了被面,“可是我还是好舍不得,舍不得这么早离开你们,我就是个胆小鬼,我好怕死。” 天啊! 林青海受不住地将人拥进怀里:“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很勇敢,想活下来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个,才不是什么胆小鬼。” 他眸中浮现阴翳,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病情进一步恶化之前找到适合移植的心脏,哪怕让他去偷去抢。 安抚好叶蕴清的情绪,看她睫毛带泪,温驯无助地睡去,林青海静静地看了许久,才召开护士守着,自己走出病房。 没有时间耽搁了,他必须马上动用手头的所有资源,查找哪里有适合有和叶蕴清配型合适的心脏源。 朝着电梯的方向走了几步,他冷不防地停下脚步,眉头浅浅皱起,前方被一个轮椅挡住了路。 林青海扶了扶眼镜,气质无害温和,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语气诧异地道:“陈先生?” 轮椅上正是病骨支离的陈烨,他已经完成变了一个样,饱受心脏病的折磨,颧骨凸出,嘴唇发紫,看着人的目光凄凉而空洞。 “林青海,是你。”他像是连抬头都吃力,语气虚弱。 林青海掩住眸中的厌恶,轻声道:“陈先生怎么在这里,需要我为你叫人来,推你回去吗?” “不用,”陈烨迟钝地摇了摇头,“我听说清清又住院了,她是心脏出什么问题了吗?” 陈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他希望叶蕴清好好的,可是想到此刻呆在她身体中的是自己的‘心’,竟产生一个不可思议的妄想,如果自己的心脏不适合叶蕴清了,那是不是能拿回来? 日日夜夜的病痛,不但抹去了他忍受病痛的意志力,更是磨掉了他对叶蕴清的爱意。心脏病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偏又维持着一口气不死,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受罪。 林青海眼神闪了一下:“多谢陈先生关心,不过清清没事,你回去吧!” “我想去看看她。”陈烨前段时间心如死灰,也没有打扰叶蕴清的心思,可是如今近在迟尺,他不知道自己是想看叶蕴清,还是近距离感触那颗曾经属于自己的心脏? 只有失去过,痛过,才知道曾经完整的自己是何等幸福,然后就是不可言说的悔。 是的,陈烨已经后悔了,甚至嫉妒拥有自己心脏恢复健康的叶蕴清。 林青海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那抹晦暗,当下心生冷意,对他的厌恶更添三分。 “我看不合适。”不顾陈烨惊讶的神色,他直截了当的拒绝,“陈先生愿意捐出自己的心脏给清清,真是一项善举。不过清清可还不知道她的心脏是你的,她又那么善良,万一看到陈先生的样子而察觉到什么,这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林青海轻轻一笑:“好人做到底,还是不要让清清伤心了吧,你说呢陈先生?” 陈烨苍白的脸颊浮上一层暗红,他眼前有一瞬间发黑,想说什么又不好说什么,心口里憋着一口气上不来。 他咬牙吐出一句话:“她的心脏是我给的。”那原本是属于我的。 “那还真是谢谢陈先生的慷慨了,可是那也是你自愿给的不是吗?”对于陈烨,林青海只有鄙夷。 身为姐夫竟然觊觎自己未婚妻的妹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说破是给对方留面子,难道他还以为自己是什么无私奉献的大善人不成? “相反,你的所作所为可能给清清带来麻烦。”林青海不耐地道。 “什么麻烦?”陈烨呆住。 林青海目光幽深:“你的未婚妻叶蕴宁,不要说她同意你换心,你说她会不会迁怒上清清,恨上她而做出什么?” 蕴宁? 提到叶蕴宁,陈烨本能地心生恐惧,但随即涌上心头的就是一股又酸又甜的滋味。 有时候连陈烨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他应该知晓叶蕴宁变得很可怕,已经不是以前自己熟悉的叶蕴宁了,可是他还是时常想起她,怀念两人往日快乐的时光。 他的心像是分成了两瓣,一瓣在叶蕴宁身上,一瓣在叶蕴清身上,可是俩个一个也不属于他。 “蕴宁,蕴宁对清清出手了?”陈烨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也许在潜意识里,他就有种深深的恐惧,恐惧叶蕴宁会对所有人展开报复,只是掩耳盗铃地将它遗忘掉,好像这样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你果然知道什么,所以叶蕴宁真的会做出对清清不利的事?”林青海眼光一闪。 他听了叶蕴清提到霍峥得罪过自己姐姐,出于谨慎的心态让下属查了一下,结果带出霍峥秘书绑架过叶蕴宁一事。 虽然马秘书认下一切罪名,但是林青海同样想到马秘书是为人顶罪,而能让他这么做的人无疑就是顶头上司霍峥。 可是霍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绑架叶蕴宁呢? 就算叶蕴宁遭遇情变,最应该恨的人也应该是陈烨,除非他有其他的理由,比如叶蕴宁会给清清带来威胁,所以才不得不出手教训她,却不想反将自己的人搭了进去。 或者,他该找?????个时间去看看霍峥,说不定能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深深的恐惧出现在陈烨眼底,那口不能言的诡异惊骇记忆犹新,那不是凡人会有的力量。 “我不去看清清了,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打扰她。”陈烨费力地转动轮椅,竟是想离开。 “等等!”林青海拦下他,若有所思地道,“照理说,叶蕴宁最该报复的不是你吗?难不成她是放过你了?” 陈烨露出一抹令人无法理解的惨笑,不,她已经报复过了,所以我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生不如死,比在监狱里坐牢还要痛苦,他甚至宁愿自己去坐牢。 “不要再去打扰清清,她不是你能妄想的。”林青海警告他,“不想陈家多一个敌人,我劝你最好换一座医院,下次来的时候,我不希望再在这里看到你。” 陈烨吃惊地抬头,他知道林青海虽然披着一张纯良的皮,却怕是叶蕴清身边最阴险狡诈的追求者,却不妨他如此刻薄,翻脸不让人。 他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悲哀,重人者人重之,辱人者人辱之。他不曾尊重过叶蕴宁,轻易地许出了她的心脏,如今被人轻慢驱赶,岂不是另一种报应? “我会搬走,我会离得远远的。”陈烨有气无力地道。 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陈家着想,因为他的错误决定,父母已经遭受了打击,怎么忍心他们晚年落得不幸? 看着陈烨颓然操纵轮椅远去的背影,林青海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陈烨的心脏救了叶蕴清需要感激吗?那难道不是他的荣幸。 对林青海来说,如果能用自己的心脏换清清健康,他一定毫不犹豫剖出心脏。 所以,这都是陈烨自己的选择,求仁得仁,如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林青海走出医院,站在自己车边,掏出根烟徐徐抽了一口。 吐出的烟雾迷离了他的眼眸,心下已经有了决定,当务之急除了寻找合适的心脏源,另外就是要清除掉清清身边的威胁,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叶蕴清一丝一毫。 而最可能伤害到清清的,无疑就是叶蕴宁。 未婚夫不仅背叛自己,将心脏献给别的女人,甚至一直以来都在欺骗自己的感情,哪怕这个女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叶蕴宁难道不恨? 或者说,正因为是自己的妹妹,叶蕴宁更无法忍受。 在林青海心里已经认定,叶蕴宁定然对自己妹妹心怀恨意,一定会做出报复,而且已经开始实施了。 而想知道叶蕴宁到底做了什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问霍峥,只是如今他精神极其不稳定,霍家人又守得严实,想从他口中掏出答案不容易。 吐出最后一口烟,干净清雅的男人将烟蒂丢到一边的垃圾桶,大步返回坐上车。 车子发动疾驰而去,林青海一边开车,一边拨出个电话,对着那头吩咐了几句。 过了几分钟,手机铃声响起,林青海一点不意外的接起电话,听了对面几句,汽车调转了车头,朝着目的地开去。 这里是一处老旧的小区,居住在这里的人年轻人很少,多以中老年人为主,要不就是外来的租户。 白天的小区人很少,外面的大榕树下,坐着三三俩俩的老头,手里摇着蒲扇专心致志地下着象棋。 马老太手里挂着菜篮子,低头匆匆走回自己的屋子。 马老太一家是刚搬来的,退休的老伴,加一个瘫痪在床的儿子,一家三口就住在一楼的两室一厅里。 自从家里出了变故,他们不好呆在原来住的小区承受他人异样的眼光,只好搬了家。 推开门,家里空调开着带来阵阵凉意,马老太不由打了个哆嗦。 屋里静悄悄的,没见老伴出来,那就是不在家。 她将菜篮提进厨房,想着刚买的骨头新鲜,到此给儿子熬汤,好好补补。 从篮子里拿出一袋苹果,从中挑出最大最红的洗了,再细心的削皮切成丁放在盘子里,马老太才端起朝其中一间房间走去。 ‘扣扣’,她先敲了敲门,轻声道:“儿子,妈进来了。” 里面没有人答应,马老太收起眉间的忧愁,推开了门。 房间床上躺着一个双目无神的男人,像是死了似地一动不动,眼下青黑一片,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看上去受了不少的折磨。 “儿子,妈买了水果,你吃些。”马老太温柔地道。 床上的人正是霍峥的秘书——为虎作伥,而后替他顶罪的马秘书。 他本该坐牢,只是双腿瘫痪了,因此申请了监外执行。 虽然不用坐牢,可是他受的痛苦一点也不少。 因为认下绑架的罪名,他成了一名罪犯,而且还成了一个瘫痪的残疾人。 曾经马秘书有多风光,被人羡慕,如今就有多落魄。 他的老婆跟他离婚,带着两人的儿子,一走了之,徒留下马家老两口守着残疾的儿子。 好好的一个假搞得四分五裂,可是又怨不得别人,这都是自己儿子自受自作。 当然马秘书有钱,霍峥为了他心甘情愿的顶罪,还有霍家为了安抚他封口,给了他不菲的数额。 可是有钱有什么用,换不来他的健康,还有妻子儿子一家团圆。 他也不敢拿出来。 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在职场中呆久了逐渐和老板沆瀣一气,可是他的父母妻子却都是好人,也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做犯法的事。 他不敢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丈夫,父亲,是个见钱眼开的畜生。 然而最让他痛苦的还是每晚经历一遍的噩梦,梦中他成了被人强制押上手术台的受害者,被人活活摘取心脏,然后不甘怨恨地死去。 一次又一次经历噩梦,他原本就不好的身体彻底跨下去了,有时候甚至恐惧得想逃回监狱,也许在那里噩梦才不会在黑夜降临。 有时候他想,这梦这么诡异,是不是提醒他罪还没赎清。毕竟能和这梦有关的就是当初私下操作给叶蕴宁开刀换心的事,难道是想让他去自首,告发真相吗? 如果能换得安宁,他愿意自首告知警察真相,可是他不能不为家人考虑?一旦暴露出霍家医院的继承人不经他人同意,就私下进行器官移植,那霍家医院必将遭受冲击,那他们会放过他,还有他的家人吗? 为了家人他也只能守口如瓶,只是他心头是说不出的悔意,一步错步步错,他错得太过了。 马老太看着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儿子,抹了抹眼泪,将果盘放下,蹒跚地走了出去。 敲门声响起,马老太忙从厨房走出来,迟疑地问:“谁啊?” 自从他们搬到这小区,亲朋好友就很少联系,老伴带着钥匙,这时候会是谁来? “你好,马铭柱先生住这里吗?”清雅温和的声音响起,天然地给人好感。 “哎,来了来了。”马老太忙去开门。 门外,衣冠楚楚的林青海含笑而立,扶了扶眼镜道:“鄙姓林,是马先生的朋友,来看看他。” “喔,进来,快进来。”马老太忙热情地将人迎进来,搓了搓手道,“铭柱在房间里,我带你过去。” 马老太有些高兴,自从出事后,就没有人来看过儿子,希望这位朋友的探望能让儿子开心些。 “儿子,你的朋友来看你了。”马老太叫自己的儿子。 马铭柱转动死寂的眼珠,当视线落在林青海那张笑得无害的脸上时,他瞳孔一缩。 他自然认得林青海,在叶蕴清没有表明花落霍峥之前,这位可是和霍峥挣得头破血流,私下没少使阴招,典型的心肠和外表不符的狠人。 林青海微笑道:“阿姨,我能和马先生单独聊会天吗?” 马老太迟疑地看向儿子,却见儿子嘶哑地道:“妈,你去忙吧。” 等马老太离开,马秘书一脸戒备地道:“林先生有何贵干?” 林青海走近,用欣赏地目光扫了眼他被单下不能动的双腿,悠悠道:“真是可怜啊!” 马秘书气得要吐血:“林先生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如你所见,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林青海悠哉地动手搬了一张椅子到床前,施施然的坐下,翘起二郎腿优雅地一笑:“别紧张,我来是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回答让我满意,我愿意给予一份满意的报酬,如何?” 马秘书不安地转动了选眼珠:“你要问什么?” “霍峥为什么要绑架叶蕴宁?”他单刀直入。 马秘书眯起眼不说话。 “如今霍峥已经自身难保,想来顾不得你这个前秘书,如今只有我能帮你。”林青海看了看狭窄的室内,“你就不想带你父母换一个更舒适的地方居住?” 马秘书沉吟了会,才艰难地道:“你想知道什么?” 林青海弯了弯唇,轻声道:“霍峥绑架叶蕴宁,是不是因为发现她想对清清不利?她到底做了什么?” 闻言,马秘书愕然?????。 他失语:“原来你以为,你以为…..” 他还以为是林青海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想揭穿霍峥对叶蕴宁不可告人的心思,从而破坏霍峥在叶蕴清心里的形象,夺得美人心。却原来,他以为是叶蕴宁阴谋针对叶蕴清,被霍峥抓住了把柄。 这一刻,马秘书真想笑。 想霍峥为了叶蕴清做了多少事,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的架势,和林青海他们争得死去活来,如果他知道霍峥绑架叶蕴宁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会不会惊掉下巴? 还有叶蕴宁,事情发生变故都是从她逃离医院起,自此发生的桩桩件件,都和当初医院的换心事件脱离不了关系。 对这个人,马秘书心里怀着隐秘地恐惧,那恐惧深入骨髓。 “没有,叶小姐没有做任何事,更没有对她妹妹不利。” 林青海不信:“那霍峥为什么要这么做?” 怀着一股怨气,马秘书直言不讳地道,“叶小姐是无辜的,霍先生指使我绑架叶小姐,是因为他垂涎叶小姐,想亵渎叶小姐。他绑架叶小姐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其他任何人。” 林青海‘噌’地站了起来,双眸冷冷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马秘书吓了一跳:“我说的是真的,霍先生的确是对叶小姐心怀不轨,想占她的便宜。” “混账东西!”怒火在林青海的眸中燃烧,他蓦地踹了椅子上一脚,顿时发出难听的声音,阴冷地道,“他怎么敢?” 林青海脸色难看得要死,无处可发泄地怒气憋在胸中,却不知是为霍峥的做法侮辱和叶蕴清,还是因为他将主意打到叶蕴宁头上,或许都有? 马秘书恍然:“林先生是因为叶小姐生气吗?我差点忘了,你跟叶小姐以前是朋友来的。” 闻言,林青海的脸色更难看。 他冷冷丢下一句:“你最好没有骗我。”随即走人。 马秘书嗤笑了一声,又恢复双目无神的死人样,真希望夜晚永不再到来。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苍澜大陆》的男主经一致决定,拍板让傅淮担当主演。 他的演技实在是精湛,前来应聘的新人演员中不乏有实力不错的,但是谁也不如他形神具备,惟妙惟肖。 至于扮演女主紫枫晚的女演员,是圈中名不见经传的秦璐。 秦璐不算是一个纯粹的新人,出道时就拿到过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奖,演技是公认的有灵气。长相在时下的娱乐圈相当有辨识度,美丽又具有自己独特的气质,非常投观众的眼缘,照理说事业应该不错。 但事实上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在观众视野中了,这个姑娘出身艺术世家,为人处世有自己的坚持,比如她不整容,不接拍广告,不参加酒局应酬,拒绝潜规则,不拍恰钱的烂剧,只想埋头安安静静的演戏。 结果,就是无戏可拍。 无可否认,许多人进入娱乐圈是为名为利,为了虚荣心,但是我们相信更多人的初心仅仅是因为热爱表演,喜欢戏剧这档行业。只是前进的路上不是一帆风顺,有荆棘密布,有看不见的漩涡潜伏,有人输了倒下了,有人不改初心,默默修行。 赵导新剧选中的男女主演全都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新人,圈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看起了笑话,甚至在网上扬言新剧必扑。 赵导心里堵了一口气,他还非得把作品拍好不可。 男女主演搞定了,其他的配角人物也差不多都选定了,所有演员开始进行为期两个月的集中训练。 这部剧讲的是修仙,既然已经踏入修仙之道了,那定然是风姿非凡,自有气度,一言一行不同于凡人。到底怎么才能真实地刻画出一帮修行者,赵导为此请来了相关的礼仪老师,还有古典文学方面的教授讲课,充实演员们的内涵,还有其他的课程等等。 对于赵导的要求,叶蕴宁尽量一一满足,既然选择了对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要相信赵导的能力。 而且就算是这部剧失败了,无非是亏一笔钱,叶蕴宁手里最多的就是钱了。 除了开公司,她还将一部分钱拿去投资,就没有不赚的。 身具灵气的叶蕴宁如今有点锦鲤加身的意思,鸿运当头,相反,想对她不利的人,则会遭到反噬走霉运。 做完手头的最后一件事,叶蕴宁收拾东西准时下班。 自从上次发生绑架事件后,虞夕岚就严命她不许在公司留得太晚,否则就是一阵连环call。 她到停车场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多少车了,只剩寥寥几部。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斜靠在其中一辆车的车尾上,低头掏出一支烟漫不经心地点燃,在他的脚下已经扔了不少吸完的烟蒂。 她的车就停在男人的前方,叶蕴宁心不在焉地路过他,径自朝自己的车走去。 经过时,男人抬了一下头,不由气笑了。 “叶蕴宁,不打声招呼吗?你的礼貌呢?”突来的声音在停车场响起。 叶蕴宁拉开车门的手顿住,回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是?” 林青海眸中闪过一丝怒气,似笑非笑地道:“不要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想你还不到老年痴呆的份上吧?” 叶蕴宁扯了下唇:“抱歉,真的不记得你了,你是哪位?” 不是叶蕴宁说谎,她在修仙世界呆了几百年,除了仇人的样子刻骨铭心,其余无关紧要的人早已丢在记忆旮沓,不仔细想还真捡不起来。 她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在他的眼镜上停留了片刻,一个隐隐绰绰的名字慢慢浮现。 “林青海,是你啊!”她淡淡道。 她记起来了,林青海,那本万人迷书中叶蕴清的头号舔狗,温柔深情的男二。对女主专一不二,忠心耿耿,只要女主需要就时刻陪伴在身边,不需要他时就默默隐身,守护女主的幸福。 同时,他曾经也是自己的朋友。 在认识叶蕴清,担当她的骑士之前,他最先认识的是叶蕴宁。 说来林青海的处境和叶蕴宁相似,她有一个继娶的父亲,而后有了一个占据叶父全部心神的小妹妹,渐渐在家中成了被忽略的那个。 林青海也是生母早丧,他父亲后娶的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弟弟。 有了后母就有后爹,林父放任家中的妻子欺辱打压自己的长子,他那个弟弟更是被养得刁钻狠毒,处处针对林青海。 他的日子过得很不好,明明是一个富家少爷,身处别墅,却常常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 他们两家住得近,又是同年出生,因此初中在一个学校读书,命运就是这么巧合,他们成了同班同学。 不仅是同学,他们还是同桌。 就这样,他们慢慢的成了朋友。 彼此有相似的处境,而且林青海本人实在很优秀,虽然受到家里的欺压,却是名副其实的学霸。 学习上,他们共同进步,共同探讨学业,彼此专心读书志趣相投, 生活中,叶蕴宁自认为自己比林青海幸运一点,虽然被漠视,但是好歹陈曼妮不是什么狠毒的继母,不会虐待她。 叶蕴宁从小比同龄人早熟,但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出于对小伙伴的友情,叶蕴宁帮着林青海一起打过他异母弟弟找来的混混,在林青海困难的时候想方设法地伸出援手,甚至想过让叶父出面帮助他。他们还一起出谋划策,商量怎么对付林家的一对恶毒的母子,将林青海解救出来。 为了开解林青海,叶蕴宁也会说说自己的处境,吐露自己有个得到父亲偏心宠爱妹妹的郁闷,虽然她后来后悔自己说出口的话。 但彼此时,他们就是一对同病相怜的朋友。 要说好感,都是初中生,就算是有也是朦朦胧胧的,还未发芽。 叶蕴宁以为自己是林青海最好的朋友,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直到她将林青海带回自己家中做客。 那是叶蕴清的心脏病已经有些严重了,虽然报了名却很少去学校上课,多数时候都是呆在家中静养。 她不知道林青海是什么时候和叶蕴清说上话的,等发觉的时候,林青海已经成了妹妹的朋友,不经过她就时常出入叶家,和叶蕴清越来越亲密,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那时她还小,面对突然冷淡的朋友心里有些承受不了的失落,忍不住生气地去质问他为什么。 然后,她听到林青海说自己恶毒,说她小小年纪就心思狠毒,明明叶蕴清是她的妹妹,又不幸地得了心脏病,不仅不怜惜她,还巴不得她没有出生在这个家里。 叶蕴宁这么善妒自私,和他的异母弟弟有什么俩样,她根本不配当自己的朋友。 可是那明明是自己安慰他时说的话,是朋友之间吐露心事的悄悄话,只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吐槽,怎么就变成了恶毒自私,变成了她会伤害叶蕴清的证据,成了他鄙?????夷的对象? 林青海警告她不许伤害叶蕴清,否则,他不会对她客气的。 于是,叶蕴宁茫然无措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变成了叶蕴清的忠实小狗。 那段日子是晦暗难受的。 后来,叶蕴宁学会不再去追究为什么,等中考后她和林青海不再同一个高中,俩人形同陌路。 而林青海在此后的日子成功解决了继母和异母弟弟,将林父送进疗养院,自己成功夺得了林家的产业。 “不装了,装不认识我好玩吗?”林青海熄灭手中的烟,双手插兜,直起了身子。 叶蕴宁懒得解释自己是真的没想起他,直接道:“你在这里是等我?” “你说呢?”林青海似笑非笑,探究的眼神停驻在叶蕴宁身上,直觉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把我的电话拉黑,拒绝我上楼拜访,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叶蕴宁明了,之前她将自己手机里无关紧要的号码都删除拉黑了,林青海想必就在其中,联系不上自己是理所当然的。 叶蕴宁双眸幽深地看着他:“那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呢?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干系,不是吗?” 在叶蕴宁心里,林青海现在就是陌生人,只要他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她也懒得理会。 “没有干系,你就是这么想的吗?”林青海一窒,随即冷笑,“好歹我们也算是朋友,我来看看你很奇怪吗?” “不是朋友,我们不是朋友。”叶蕴宁纠正他,“很早以前就不是了。” 她并不想将‘朋友’二字用在他们身上。 林青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叶蕴宁的眼里很干净,干净到虚无一片。 她的眼里没有自己的存在。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其实只要你不对清清心怀恶念,我们还是朋友。”他大度地道。 “不必了,你这样朋友我要不起。”叶蕴宁拒绝,“没什么事的话,告辞了。” “叶蕴宁。”林青海叫住她,牵了牵嘴角,“当初你为什么一下子就和我断绝关系,可以告诉我吗?” 他喜欢叶蕴清,并发誓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可是对叶蕴宁他不是没有一丝感情的,那时候只要叶蕴宁认个错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因为嫉妒而伤害清清,他们一样继续做朋友。 但是突然有一天,叶蕴宁就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也不再质问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为什么啊?”叶蕴宁眼神有一丝迷离,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往事,良久淡淡道,“我就是听到了你跟叶蕴清的谈话,你说之所以跟我做朋友,就是为了利用我接近她,你最想成为朋友的人是她。” 如此而已,她心就淡了,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那就不要了。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林青海呼吸一窒,有些狼狈地转开了脸,他没有想到叶蕴宁这么早就知道自己当初接近她的目的不纯。 “我可以解释的。”他低声道。 当时他迫切地渴望靠近叶蕴清,可是叶蕴清比他们低两个年级,而且因为生病很少出现在学校,平时被叶家夫妻守护得滴水不漏,他根本没有接触认识她的机会。 所以他就将主意打到了和叶蕴清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异母姐姐身上。 这段交往一开始就用心不纯,抱着利用叶蕴宁当跳板接近人家妹妹的心思,成功以后林青海以为自己很快就会遗忘掉俩人间虚假的‘友情’。 然而回忆常常不期而至,偶尔夜深人静时,他会想起俩人关系没有疏远时的经历。 那时候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愚蠢又狠毒,恨不得将他践踏到泥里,甚至做出买通小混混来找他麻烦的事。 在他被围堵的时候,叶蕴宁会甩掉书包,拿起捡来的棍子冲过来帮着他一起对付敌人,并肩而战。她板着脸眼神凶狠的样子,他想起来就会笑,跟她柔弱可怜的妹妹截然相反; 继母故意不给他准备早饭,叶蕴宁知道后会特意多装上面包牛奶带来给他; 她虽然看着话不多不易与人交心,内心却充满了天真和正义感,有一次碰到他父亲,竟当面质问他为什么不对自己的儿子好点? 在那段冷酷的日子里,叶蕴宁的存在给他带来了一丝温暖,他们仿佛真的成了同病相怜的好朋友,无话不谈。 然而这些都是假象。 叶蕴宁对他再好,都比不上叶蕴清重要。 叶蕴清是独一无二的,是他心中的光。 他们本来可以继续做朋友的,但是他不能容忍清清身边有一个会埋怨她夺走父亲的关爱,会嫉妒讨厌她,甚至会可能做出伤害她行为的姐姐存在。 而这些都来自少女对伙伴毫无防备地吐槽,好像说出了自己的不幸,他就会变得好受一点似的,却不知道被他当作了叶蕴宁会对心上人不利的证据。 看在以前的情份上,他并不想对叶蕴宁如何,只是她必须去掉那些阴暗嫉妒的小心思,当一个爱护珍惜叶蕴清的好姐姐,他才会重新接纳她成为朋友。 一开始叶蕴宁的确接受不了他站在叶蕴清身边,她跑来问他为什么,他们吵了一架,接着就是冷战疏远。 当他蓦然回首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上了两条相向而行的道路,渐行渐远。 不是不怅然的,那毕竟是年少时难得的温馨时刻,然而世事难两全,他选择了叶蕴清,那必将失去叶蕴宁这位朋友。 然而此时此刻,林青海心里依然升起了淡淡的愧疚。 “没有这个必要,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叶蕴宁眼里漠然平静,不含丝毫情绪,“我已经不在乎了。” 原因是什么重要吗?事实已经发生,谈其他的都是枉然。 林青海一怔,一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淡淡点了下头:“这事是我欠你一个道歉,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这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跟清清无关,你不要迁怒到她身上,……。” “林青海,”叶蕴宁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眼神幽冷,“你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吗?就因为我跟你抱怨了几句家人偏心,以及几句无心之语,就让你将我视为预定的凶手防备,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警察吗?警察也要看证据说话,而不是空口诬陷。” 被叶蕴宁讽刺的眼神激怒,林青海沉下了脸:“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做过的事我可都还记着。明知道清清需要饮食清淡,你却偏偏将垃圾食品带回家引诱她,结果害得她肠胃不适住院;你明知道她身体弱受不得刺激,却在家里看恐怖电影,结果害她受到刺激又住进了医院;还有,清清那么喜欢你这个姐姐,她善良纯洁,有意和你和睦相处,可你是怎么做到呢?不但辜负她的心血害她落落寡欢,甚至对她的病情不闻不问。叶蕴宁,你无情冷血,嫉妒清清得到宠爱,做出什么我都不怀疑。” 她的确是将烧烤带回家,不过去厨房倒一杯饮料的功夫,叶蕴清禁不住诱惑偷吃了,她压根就没发现,过后家里人却将过错一股脑地怪到了自己头上。 至于看恐怖电影,难道为着叶蕴清,她连在家里看什么电影的权利都没有了。而且她明明将门关好了,只叶蕴清自己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吓到了跟她何干? 说什么叶蕴清喜欢她,明知道自己不乐意,却被勒令留在家里,然后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父慈母爱和乐融融,自己像个盘观者,这样的喜欢她宁愿不要。 就这样叶蕴清的身体不适,于是桩桩件件变成是她处心积虑的阴谋,是她故意在针对叶蕴清,是她对叶蕴清出手的罪行。 林青海看自己的目光就像看个凶手,就因为曾经她为了安慰他,说了自己的苦恼,于是一切都成了罪证。 如果有什么是叶蕴宁感到后悔的,就是后悔自己当时好心多说了几句话,她还不如将良心施舍给狗。 “林青海,你可真是可笑。”叶蕴宁神色很冷,“你的家人是怎么对你,而你又是以何种手段报复了回去?你自己睚眦必报,却要我接受家人偏心的现实,不能有任何的抱怨。你心思狭隘,行事狠毒,自己的内心肮脏就以为别人也是脏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将莫须有的罪名强栽在我的头上。我最后悔的一家事,就是将你当成过朋友,你压根就不配。” 叶蕴宁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林青海气得发抖,他走上了一步:“叶蕴宁,收回你的话。” 他可以不当叶蕴宁是朋友,但轮不上她嫌弃自己。 “滚吧,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叶蕴宁淡淡警告。 “叶蕴宁,你,”林青海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怒气,就是不能容忍对方像看臭虫一样的眼神,他将手从兜里抽了出来。 局势僵硬得一触即发,忽然,旁边停着的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一道谨慎的声音?????响起:“叶总,需要帮忙吗?” 只见傅淮从车上下来,一改戏外懒散的模样,匆匆走到叶蕴宁身边,严肃地盯着林青海,似乎在提防他动手。 林青海没有想到停车场的车里有人,他神情一敛,收起了怒气。 叶蕴宁则是早就察觉旁边的车上有人,此刻毫不意外。 他冷笑着看了叶蕴宁一眼,道:“叶蕴宁,就当是我多心,可我还是要警告你一句,不管你未婚夫欺骗你的感情,还是霍峥绑架你之事,都是他们自己的做出的选择,跟清清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最好如你自己所说,清清白白,如果我知道你牵连到清清身上,别怪我不念旧情,对你不客气。” 叶蕴宁都懒得看他一眼:“说完了,马上滚。” 林青海推了推眼镜,深深地看了叶蕴宁一眼,倒退一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上了身后的车辆,只是离开的背影怎么看怎么不甘! 林青海的车子驰离,停车场上很快就只剩下叶蕴宁和傅淮两人,晚风吹得有点凉。 傅淮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解释:“对不起叶总,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在车上等经纪人。” 他平时懒散的模样多了几分急促,长长的睫毛紧张地扇动着,青涩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试镜时叶千秋世外仙人的高冷。 “我知道,你不用道歉。”叶蕴宁轻声道,“刚才的事谢谢你。” 虽然叶蕴宁用不着惧怕任何人,可是傅淮却不知道她的实力,无意目睹投资剧本的老板的私事,想来他也恨不得不在车上,可是怕叶蕴宁受到伤害,他还是下车挺身而出。 “没有,我应该的。”傅淮呆呆地回了一句,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双眸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了下来。 叶蕴宁不由轻笑了一下,轻声道:“傅先生的演技很好,‘风华娱乐’有意签下你,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 “啊,那个,我会的。”傅淮忙抬头答道。 远远的传来了脚步声,叶蕴宁点了下头:“那期待和傅先生共事的一天,我先走了。” “喔,那个,叶总你慢走。”傅淮让开身子,安静地看着叶蕴宁上了自己的车,开车离开,久久不语。 ‘哒哒’的跑步声由远及近,经纪人顾凯气喘吁吁地抱着一个文件袋跑了过来,边跑边埋怨:“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记性变差了,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丢在公司里。” 傅淮没有回答他,心不在焉地重新上车。 顾凯莫名其妙地问:“对了,你刚才看什么,为什么不在车上等?” 傅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顾凯知道他的性子,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道:“你这回这是太争气了,当上赵导的主角,不过在集中培训之前我们要做好决定,到底要不要加入‘风华娱乐’公司,你怎么想啊?”他苦恼地问手下唯一的艺人。 傅淮毫不犹豫地道:“签合同吧,我愿意加入‘风华娱乐’。”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风华娱乐’目前在娱乐圈还只是一间三流小公司,比不上其他娱乐公司的资本和能量,但是其中一点就足以让人心动,那就是作为它旗下的签约艺人自由度极高。 它不会强迫你接不想拍的剧本,不需要炒绯闻增加知名度,不用担心潜规则等问题,但相应的它给予的报酬也不会太高。 是的,‘风华娱乐’不提倡演员高片酬,凡是旗下签约的艺人会结合他们自身的实力划分工资。除了每个月的基本工资,演员想赚外快那就是多拍戏。 如果是‘风华娱乐’自己的剧,那演员的片酬都不会高。但是除此之外,等作品获利后会演员可以按贡献程度获得相应的分红。 这样的话,演员想得到更高的收入,自然期望演出的作品越优秀越好,作品越优秀获得的利益更多,他们获得的报酬也就越多。 如此,导演,演员,片场工作人员能团结一致专心动作,也会有更充裕的资金投入后期制作,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拍出好作品。 这对于某些商业价值不高的实力派演员,或者名利心不强,一心只想好好拍戏的的人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 凡事靠实力说话,公平竞争,没有勾心斗角乱七八糟的事,还能有戏拍。 你还别嫌它给的钱少,一般没实力的人它还不要,不是你想加入就能加入。 傅淮觉得这很适合自己,他对大红大紫没有野心,也不喜与人交际应酬,安安静静地呆在‘风华娱乐’,只要有角色给他演,踏踏实实的没有什么不好。 顾凯嘟囔:“你不觉得这合同一签,就像是在‘风华娱乐’上班的员工,没戏拍的时候每个月拿着基本的死工资,等有戏拍了才能领到额外的分红,怎么跟外面的业务员似的。” 傅淮眼眸沉静:“那也比当群演跑龙套好多了,别忘了,我们之前过得连普通的上班族都不如。”而且公司还保证会处理那富二代演员带来的问题。 他好看的眼眸漾起一片涟漪,轻声道:“何况演员本来就一个职业,呆在‘风华娱乐’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可是年入百万还是没问题的,收入不比那些白领精英差,全国又有多少能年收入百万的人呢,我这已经算是高薪职业了,我的运气多好。” 傅淮真心是这么认为的,他的家庭就是一个平凡的工薪家庭,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他有一份踏实的工作,月收入十万他们能高兴死。 只是傅淮满足于此,对顾凯这个经纪人来说也许就吃亏了,他迟疑地道:“要是你不愿意,…..” 他话还没说完,顾凯就打断了他:“谁说我不愿意,我又不是为了钱才做你的经济人的,我们的目标是成为世界影帝,你别想甩了我。” 顾凯有这个底气,大不了回家做包租公。 拍板决定了,这合同,签。 作为‘风华娱乐’自己投拍的第一部 剧,公司上下都非常重视,叶蕴宁将大半的心力放在了工作上,至于其他不相关的只要没作到她身眼前,她也懒得抽出手来料理。 霍氏医院的vip高级病房。 清新脱俗的百合花在瓶子里静静散放着香气,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室内温馨而宁静。 黑发如瀑的女孩一身白色的长袖长裙,斜依在病床上,脚上盖了一层薄毯,垂眸看着手中的书。 窗台处,男人白衣黑裤,气质清冽如竹,目光悠悠地望向窗外。 “青海,你是有心事吗?”女孩好奇的嗓音响起。 叶蕴清偏头望着沉思的男人,星眸中染上点点忧虑。 林青海回过神来,忙展颜一笑:“没有,我怎么会有心事呢?” 他只是有点心情不好,更有种自作多情的羞恼,亏自己还考虑重新接纳叶蕴宁为朋友,人家却早就不将他当朋友了。 见他不愿说,叶蕴清善解人意地不再追问,掀开了脚下的被子道:“爸爸妈妈应该快来接我了,我先做好准备。” “别动。”林青海大步上前阻止她的动作,自己却蹲了下来,神情认真地执起她的脚,轻轻地为她套上鞋,“以后这些事不要自己做,叫身边的人帮你。” 虽然叶蕴清这些日子没有再犯病,可是周围人拿她当水晶体一样小心翼翼。 她轻嗔道:“我哪有这么脆弱,青海,你太小心了。” “对你,我只怕一个不小心没有照顾好你,一千个一万个小心都不为过。”他深情地道。 “青海,”叶蕴清似受到了触动,她轻咬唇,“你对我太好了,会把我宠坏的。” 林青海和霍峥是不一样的男人,霍峥的爱热烈执着,却带了霸道强制。而林青海的爱更深沉温柔,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你身边,如春风熏人欲醉。 在失去了霍峥陪伴的日子里,林青海的出现就像支柱一样支撑叶蕴清的纤细敏感的情绪,让她尽情地依靠。 林青海的眸色深了点,他希望叶蕴清能彻底忘掉霍峥,特别是知道霍峥对着叶蕴宁动了歪心思的时候,他根本配不上清清。 想到霍峥,就想到他曾经对叶蕴宁出手,而他当时只顾着警告叶蕴宁,却没有关心她一句,不由心里更觉烦躁。 叶蕴清的心脏病只要不发作,呆在家里静养就好,所以今天叶良夫妻特意前来接她回家。 等叶良夫妻赶到,见没有什么遗漏的,就推着叶蕴清准备下楼。 等他们说说笑笑地出了病房门,就这么巧,竟然撞到了同样坐在轮椅上,被陈家夫妻推着的陈烨一行。 叶良夫妻当即脸色就变了。 这还是换心手术后,叶蕴清第一次撞见陈烨,可千万别节外生枝好。 陈烨一行也看见了他们,他们手里提着东西,看样子也是准备出院。 林青海的眸子沉了下来,他威胁陈烨离开霍氏医院,怎么偏这?????么巧撞到一起出院。 见到他们,陈母脸上露出了愤恨的神色,怨恨地瞪了过来。 叶蕴清惊讶地道:“哎,前面是不是陈伯母他们,陈烨哥病了吗?怎么没人告诉我?” 而对面,陈烨呆呆地看着她,目光里说不出的复杂。 林青海接过她的轮椅,推着往电梯门走,嘴里不动声色地道:“不是什么大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陈烨木然的看着清雅脱俗一如往昔的叶蕴清,自己的‘心’此刻就在她的身体里,他以为自己看到一心恋慕的人会激动,会控制不住爱意,会百感交集,然而当真正的面对面,心脏疲惫得激不出任何波动,只有密密麻麻的痛,如附骨之疽侵蚀全身。 他痛得燃不起丝毫的‘爱’,心头只有悔意,目光流连在女孩身上,他的眸里升起一丝渴望:他想拿回自己的心脏。 陈烨的父母已经苍老了很多,诸多的打击差不多击垮了他们的心志。 陈夫人死死瞪着她们一行,怒火在心中燃烧。 凭什么自己好好的儿子,为了叶蕴清这个贱人沦为苟延残喘的病人?凭什么叶蕴清得了他儿子的心脏,不感激涕零,反而威胁他们,将他们赶出霍氏医院? 狗仗人势,忘恩负义,叶家一家人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叶蕴宁,陈夫人恨她太绝情,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害了陈烨。明明对着陈父亲口承认了说将陈烨送上手术台是她,可是当他们拿这话问陈烨时,他却一径地摇头,最后在逼问之下竟心脏骤停晕过去了。 反正陈夫人恨来恨去,就是不恨自己的儿子,一切都是其他人的错。 如今他们被林青海威胁着赶出霍氏医院,要知道当初为了安抚霍家,霍峥可是答应了积极寻找心脏源,还有最好的专家看护陈烨,没了这些好处叫陈夫人怎么不愤怒? 她冷笑着看叶蕴清无忧无虑的样子,一股气冲脑门,当即不管不顾地道:“真是没有教养,见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连声招呼也不打,叶家的礼仪呢,你们就是跪在我儿子面前磕头谢恩也是应该的啊,可见真是好人无好报!” 话说出口,陈父心里即使不满叶家,也转头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他们陈家势不如人,就算叶家忘恩负义又如何,他们赌不起。 “我哪里胡说了?”陈母一把挥开他,崩溃地哭道,“我好端端的儿子变成了这样,叫我说叶家姐妹就是一对扫把精,大的小的没有一个好的,联合起来害我的儿子。我儿子好好的心脏就这么没了,没准这一切就是她们姐妹设下的全套,哄骗他签下手术同意书,对,说不定都是她们的阴谋,结果一个拿了烨儿的心脏,一个拿了公司,都是算计好的,算计好的。” 陈母越说越觉得是真的,疯狂地大叫起来。 叶蕴清不安地抚着自己的胸口,迷惑地仰头道:“什么救命恩人?什么叫拿了陈烨哥的心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曼妮忙弯下腰安抚女儿:“别听她胡说,她这是发癔症呢,我们别听,赶快回家。”说着焦急地按着电梯门。 却不妨陈夫人冲了过来,死死攀住叶蕴清的轮椅:“我告诉你,你现在的心脏是陈烨的,是我儿子的。你但凡有一点良心,就让你的追求者放过烨儿,忘恩负义是要下地狱的,要下地狱的你知道吗?” “我的心脏是陈烨哥的?”叶蕴清受了惊吓般呆愣住,眼眶浮上泪水,不住地摇头,“这不是真的,我怎么可以用陈烨哥的心脏,妈妈,这是真的吗?” 林青海惊怒地将陈夫扯离,扔到一边,低声警告道:“你最好祈祷清清不要出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别忘了,当初一切都是陈烨自愿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怪清清?” 他不屑地道。 陈夫人摇头:“不是自愿的,不是,明明该换心的是叶蕴宁啊,全都是你们搞的鬼,你们算计我的儿子。”她更相信叶蕴宁的话,她儿子不可能那么傻把自己的心脏换给别人,就是他们骗了陈烨。 “你说什么?”林青海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跟叶蕴宁有什么关系,什么叫该换心的是她?” “不,你误会了,我夫人照顾病人精神失常糊涂了,你别听她乱说。”赶过来的陈父满头冷汗地拉走了妻子。 “不,我没有胡说,被送上手术台的本来该是叶蕴宁啊!”陈夫人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犹如石破天惊,震慑住了一干人,随即而来的就是陈父的一巴掌。 他痛心地想,妻子真是糊涂了,这话是能说的吗?他当初真不该将话说给妻子听。 陈烨换了心已经是事实,而当初叶蕴宁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将心换给自己的异母妹妹,其中一定有说不得的事。 起码他能感觉到,陈烨一定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只是叶蕴宁棋高一着逃脱了,反算计了一把。所以后来恨得将俩人的公司卖了,完全断绝情谊的模样,而陈烨在警察面前默认自己自愿签下手术同意书。 现在说破有什么用,万一引来警察的注意,陈烨被换了一颗心,说不定还要摊上干系,简直是送了夫人又折兵,雪上加霜。 从母亲口中听到当初犯下的罪行,陈烨只觉得一阵心悸,他痛苦地双手捂在心脏的位置,身子缩成一团,昏了过去。 同时,似乎被什么牵引,叶蕴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想要从喉咙口里跳出来,她脸色青白,也闭眼倒了下来。 还来不及从陈夫人那句话所受到的冲击中出来,面对昏过去的叶蕴清,林青海只好抛开疑虑,将人抱起就冲向病房。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白色的病床上,叶蕴清小脸雪一样的惨白,看得陈曼妮提心吊胆,不停地抹眼泪。 “医生,我女儿的病情到底怎么样?”她急切地追问医生。 医生检查完病人,沉吟了下道:“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再受刺激,好好静养,没有意外的可以坚持四五年,其他的就看运气了。”看能不能在期限内找到适合的心脏源。 “呜呜,多怪那个疯女人,故意跑来说奇奇怪怪的话,害得清清受刺激昏过去。”陈曼妮愤恨地道。 叶良安慰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对医生道:“谢谢医生。” “份内的事。”医生见没有自己的事了,告辞离开。 叶良转过头,就见到林青海专注地凝望着女儿,眼中仿佛除了叶蕴清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他不由叹了口气,本来是非常看好霍峥当自己的女婿的,不仅是因为霍峥人才出色家世优良,更重要的是他家名下有医院,在治疗清清的心脏病上有不少便利。 结果也如他所想,霍峥果然找到了适合清清移植的心脏源,挽救了清清。 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换心手术竟然和陈烨扯上关系。 至于陈夫人刚才的疯言疯语,叶良是一个字也不信的,无非就是陈烨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和他的大女儿在一起却痴恋小女儿,最后为爱痴狂献出自己的心脏,如今又承受不了后果来发疯罢了。 他最忧心的就是小女儿的病,如今霍峥没了踪影,和霍家的婚事看着不成了,正烦恼自己能量不足保护不了女儿,如今看来林青海也未必比霍峥差。 以后有他的照顾,清清说不定也能安然无恙。 ‘嘤咛’一声,昏迷过去的叶蕴清睁开了眼睛。 “清清,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林青海屏住呼吸问。 “青海,”叶蕴清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恍惚地道,“我刚才是不是碰见陈烨哥,陈伯母说我换了陈烨哥的心脏,害了陈烨哥,那是不是真的?” 林青海握住她的手,认真地道:“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陈烨自愿的,落棋无悔,他自己做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事前根本就不知情啊!” 这事总有瞒不住的一天,与其欺骗她,还不如告诉她真相,顺便解开她心结。 “对啊,我们都被蒙在鼓里,是他自作主张心甘情愿的,怎么能怪我们?”陈曼妮安慰女儿,“你可千万别自责,你要是再出事,让我和你爸爸怎么活!”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叶蕴清既震惊伤心感动,又不解,“可是为什么呢,陈烨哥没有必要为我牺牲这么大,难道是因为姐姐吗?可是他把好好的心脏给了我,那他自己呢,姐姐岂不是担心死了?”她喃喃自语道。 在关于换心一事上,叶蕴清的确是全然的不知情,只是信赖霍峥的安排,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现在使用的心脏原本是陈烨的。 “你姐姐哪有这么伟大,牺牲她男友的心脏换给你,”陈曼妮用手帕压了压眼角,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其?????实是陈烨私下一直恋慕你,背着你姐姐做出的决定,如今他们俩个已经分手了。” 陈曼妮一直骄傲自己生出一个出色的女儿,唯一的缺憾就是身体不好,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青年俊杰拜倒在女儿的裙底下。 叶蕴宁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男人的心。 “怎么可以,陈烨哥怎么可以这么做?”叶蕴清星眸含泪,痛苦地将小手放在胸口,“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拒绝手术。难怪姐姐都不来看我,她是不是生我的气,误会我了?”她乞求地看着叶父,“爸爸,我真的不知道陈烨哥是怎么想的。” “爸爸知道,这本来就跟你没关系。”叶良哪里舍得小女儿难过,“他们一个心思不纯,一个自己没有魅力抓不住男人,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胡思乱想啊!” 小女儿明明那么善良体贴,不是自己的错还担心姐姐的心情,可叶蕴宁又是怎么做的呢?对得了心脏病的妹妹不闻不问,还说出以后不要见面的话,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儿? 叶良生闷气。 “可是,”叶蕴清抽噎地抬起小脸,疑惑地道,“为什么陈伯母要说本来换心的应该是姐姐的呢,这跟姐姐又有什么关系?姐姐的心脏是姐姐的,又怎么可能换给我?” 林青海眸光一闪,脑海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偏又隔着一层迷雾抓不住。 “别胡思乱想了,你现在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休息,陈烨那里伯父伯母会好好补偿他的,我也会。”他深邃的眸里满是温柔,“而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向前看,你说是不是?” 叶蕴清困倦地眨了下眼,她咬了下唇乖乖地道:“我知道的,等我好一些了,我会亲自向陈烨哥道谢,虽然不是我想要的,但他的确救了我的命。还有姐姐,我要跟她道歉。” “傻女孩。”林青海疼惜地轻摸了下她的头发,清清真的是太单纯美好了。 如果叶蕴宁真的懂你的心,就不应该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而生你的气,否则根本不配当你的姐姐。 看到叶蕴清陷入沉睡,林青海温柔地替她盖好被子。 虽然想继续留下来照顾叶蕴清,可是有些事他需要出面处理,更何况有些疑问他必须去求证。 “伯父伯母,你们守着清清,陈家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林青海的眼里闪过阴翳,他不会再给陈家再到清清面前嚼舌根的机会。 “好好,你去吧,清清多亏了你照顾,我们太感激了。”陈曼妮道。 看着林青海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陈曼妮回头看了眼睡着了也难掩苍白的女儿,心思在陈夫人留下的话语里打转——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本该换心脏的是叶蕴宁? 陈曼妮不像叶父,以为陈夫人是在胡说八道,如果真的换心的话,同父异母的叶蕴宁配型适合的几率的确是最大的。 而且她很难相信一个男人为了不爱自己的女人义无反顾地捐出自己的心脏,男人这种生物本质上最是薄情寡自私自利义的,比起陈烨为爱献身,她更愿意相信他为了暗恋的女人而反手出卖叶蕴宁的可能性更大。 那么陈夫人说的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呢,如果她没有说谎的话,那是不是说叶蕴宁的心脏是适合清清移植的呢? 陈曼妮的心在砰砰跳,那样,万一清清到了最后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心脏移植,却有一个已知的备胎心脏源在身边。 陈曼妮一瞬间冒出了邪恶的念头,但随即她害怕地念了声‘阿弥陀佛’,天啊,她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怎么会想到拿叶蕴宁的心脏替换给清清,一定是受了陈夫人那番话的影响。 她的清清福寿绵长,遇难成祥,一定会等到心脏移植的,一定会的。 那头林青海心里也生了怀疑,陈烨真的是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心’给清清的吗? 作为叶蕴宁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作为一个从未吐露过心意,只知道卑劣地暗恋的男人,他真的有这么无私伟大? 可如果当初躺上手术台的另有其人呢? 林青海着手重新调查陈烨换心前后发生的事,包括那通被他忽略了的打给警方的报警电话,还有霍氏医院里当日参与了手术的义务人员。 不查不知道,一查他本能地觉得不对。 虽然如当日警方到场调查所记录的,因为霍峥准备地滴水不漏,看似毫无破绽,一切都是陈烨自愿的。 但是他发现当初经手陈烨手术的医务人员,上到主刀医生,下到护士,全都从霍氏医院离职了,而且状况都非常的糟糕。 就好像是受了什么看不见的诅咒似的,一个个霉运罩头,运气最差的,比如主刀医生竟然被人在异国他乡割了肾。 简直堪称是离奇了。 当初叶蕴清病发的时候,陈烨以和叶蕴宁一起到国外度假的理由准备出国,那他又怎么突然出现在医院,而叶蕴宁当时又在哪里呢? 到底,那日准备提供心脏给叶蕴清的人是谁? 林青海眼底闪烁不明,他又一次找到了马秘书。 马秘书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气色更差,日日夜夜遭受噩梦地折磨,躺在床上就像一个骷髅似的,只剩鼻间的一口气喘着。 面对着林青海找上门,毫不客气地逼问:“告诉我,当初你和霍峥准备给清清换心的心脏供体到底是谁,是陈烨还是叶蕴宁?” ‘啊’,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马秘书瞳孔剧烈地收缩,喉咙里发出‘赫赫’地气音:“我不敢了,魔鬼,叶蕴宁就是魔鬼,我们都被她盯上了,她不会放过我们的,不会的。” 林青海徐徐吐出一口气,他知道了,原本被送上手术台的是叶蕴宁。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风华娱乐’。 叶蕴宁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门被随性的敲了几下,随即虞夕岚探头进来。 “蕴宁,午饭时间到了,我们好久没有坐下一起吃饭了,一起去楼下用餐吧!”妩媚地卷发在她的肩膀跳跃,虞夕岚邀请道。 叶蕴宁看了看时间,推开办公椅站了起来:“好呀!” 拿了风衣外套,叶蕴宁上前挽住虞夕岚等着的手,两人前往楼下的餐厅。 初秋的阳光照射进来,暖洋洋的,照得人熏熏欲睡。 “哎,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都秋天了呢!”虞夕岚点了餐,看着窗外行人道上飘下的落叶感叹。 “因为忙碌,所以才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吧。对了,子明怎么样,改天我请他吃饭,谢谢他愿意让你出来工作帮我。”叶蕴宁提议。 虞夕岚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嗔道:“他还不是老样子,像还没长大似的,还好他家里有大哥在,就随着他的性子来呗!还有谢什么啊,我要是不出来工作,整天就是跟他大眼对小眼,早晚相看两相厌,现在的距离正好。” 嘴里虽然嫌弃,但是眼里是不可掩饰的幸福。 虞夕岚和方子明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个性格火爆热情,一个是慢性子的浪漫主义者,在一切却出人意料的互补,算是圈子里少有幸福的一对。 “那就好,我还真怕子明怪我占了他老婆时间,说不定在心里偷偷地骂我呢!”叶蕴宁唇角含笑,揶揄道。 虞夕岚佯装瞪眼:“他敢,你可是我的好姐妹,而且这也是我的事业,他支持着呢!” 谈笑间,俩人点的菜陆续上来。 叶蕴宁点了芝士意面,虞夕岚则是七分熟的牛排。 “闻着好香。”虞夕岚满足地抽了抽鼻子,随即拿起刀叉切割。 牛排烤得外焦里嫩,上面洒了一层胡椒粉,一刀下去,露出里面粉色的内里,看上去鲜嫩可口。 不知怎地,平时喜欢的牛排,看着血丝虞夕岚如今看着竟然觉得有些反胃,张不开口。 叶蕴宁敏感地察觉不对:“怎么了,夕岚?” 虞夕岚喝了口水压下恶心感,不解地道:“我也不知道,突然没胃口。” 叶蕴宁放下叉子,拧眉道:“你的脸色有些白,难道生病了?” 虞夕岚摇头:“应该不会,刚才还好好的,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也许是这家店的牛盘不合我的口味,你别管我了,先吃吧!” 叶蕴宁不放心地凝聚灵力扫描好友全身,视线在她的肚子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眉眼一松。 她站起身道:“不吃了,我们先去医院。” 虞夕岚愕然:“没必要吧,我等下就好了。” “相信我,有必要。”叶蕴宁暗笑好友少根筋,小心地拉起她,“走,我陪你去。” 虞夕岚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觉得叶蕴宁绝对是小题大做了。 “等等,你先换双鞋。”叶蕴宁盯着她脚上七厘米的高跟鞋,马上掏出电话打给助理,让她送一双能穿的平底鞋来。 虞夕岚?????被她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弄糊涂了:“蕴宁,你搞什么,别吓我。” 叶蕴宁无奈,她看着迷糊的好友:“你自己就一点也没感觉?” “感觉,什么感觉?”虞夕岚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眨了眨眼,随即不可置信地张大嘴,“你,你是说,我可能怀孕了?” 叶蕴宁用灵力可以看到一团新生的胚胎,但是话当然不能直说,她道:“所以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到时不就知道了。” 虞夕岚有些恍惚地捂住肚子,神情似喜非喜,看得叶蕴宁不解。 等助理送来鞋子换上,俩人才朝外面走去。 被叶蕴宁小心翼翼扶着,虞夕岚无意间抬头,不由停住了,拉了拉叶蕴宁道:“哎蕴宁,那个是不是林青海,他怎么在这里?” 在大楼对面的路上停着一辆车,戴着金丝眼镜的林青海倚在车身上,神情消沉地盯着大楼方向,一向沉着淡定的男人,看着有几分举棋不定的样子,似乎被什么困扰着。 他的视线游移着,冷不防对上叶蕴宁她们,微皱了下眉,看样子似乎要过来,顿了顿,他停住脚步什么也没说地返身上车,竟是直接开走了。 看得虞夕岚目瞪口呆,不由骂了句:“有病啊!” 叶蕴宁神色不变,根本不在乎他的来去,淡淡道:“无关紧要的人,理他呢!” 虞夕岚边走边道:“我记得当初你们是同桌来的,一度关系很要好,班里还传你们是不是谈恋爱来的。结果一转眼,林青海就成了你妹妹的护花使者,我一直都没问你,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叶蕴宁可照顾他了,而林青海为人冷漠,唯独对着叶蕴宁这个同桌有说有笑,有段时间两人更是共进共出,很难不让人误会。 她记得好像还发生了不少事情,自己还一度记恨林青海抢走了好友的注意力。 没想到一个暑假过去,原本形影不离的俩人就分开了,客气得不像认识的。不,比这更糟糕,林青海这狗象对敌人一样对叶蕴宁,没少找麻烦。 “别问,问就是后悔。”叶蕴宁叹息,年少不懂事,好心喂了狗。 叶蕴宁亲自开车将人送到医院,再陪着做完检查,然后一张化验单拿到了虞夕岚的手上。 虞夕岚傻傻地盯着化验单,盯着最后面的一行字:“我真的怀孕了。” 叶蕴宁含笑:“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你跟子明结婚好几年,也应该有孩子了,这个惊喜留着你亲自跟他说。我特批你这几天不用上班了,先留在家里休息吧!至于上班,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虞夕岚笑了一下,却又似带了几分苦恼,让叶蕴宁疑惑地偏了偏头:“怎么,不开心?” “我开心啊,算了,还是等我回去再说吧!”虞夕岚将化验单放好。 虞夕岚不说,叶蕴宁也不追问,先开车将人安全送回家。 那头,林青海一踩油门回到霍氏医院。 他的心头有点烦闷,得知叶蕴宁差点被陈烨送上手术台换了心,他是愤怒后怕的。但是一想到陈烨的初衷是为了叶蕴清,他的郁气就无处发泄,肚子里像积了一团火,烧得自己心烦气乱。 一进叶蕴清所在的楼层,就听到前面慌乱的脚步声,他心一紧,忙跑了过去。 叶良去上班了,病房里只有陈曼妮守着,此刻周围围了一圈的医生。 “伯母,清清怎么了?”林青海着急地问。 陈曼妮‘呜呜’地哭着:“刚才本来好好的,可是清清突然就发病了,医生正在抢救。” 好一会,叶蕴清似乎苏醒过来了,医生们才散去。 “清清你怎么样?”林青海忙几步到她床头,小心翼翼地问。 半躺着的叶蕴清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此刻的她像美好却易碎的瓷器,似乎转眼就会消失在时间,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的脸颊落下,叶蕴清轻声道:“青海,我好难过。如果可以,我真想用我的所有来换常人健康的一天,我好想,好想知道能在阳光下奔跑是什么滋味。老天爷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夺走,早知道,陈烨哥不应该将心换给我的,不过白白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成串的泪珠终于禁不住地顺着她的脸庞蜿蜒而下。 心脏在抽痛,林青海眸光如墨漆黑,沉声道:“不会的,你会好好的,医生说了还有希望。” “可我受够了,受够了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真怕哪一天睡下第二天就再也醒不来。你笑我胆小懦弱也好,怪我没用勇气也好,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叶蕴清的鼻头红红的,纯真又可怜,“你知道我最羡慕的人是谁吗?是姐姐。我多么希望像姐姐一样健康,哪怕短短几年的人生也好,能知道做一个正常健康的人是什么滋味,就不枉此生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她悲伤地摇头,“那样的人生不属于我。” 尽管医生说了好好静养平心静气,能活个四五年,可是心脏病人的悲哀就在于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病情,也许在睡梦中就会突发心疾,甚至连抢救都来不及就离开人世。 叶蕴清的心性一直保持得很好,可是乍然获得新生,结果又被判刑活不过四五年,大喜大落之下,心防难免露了破绽。 林青海心痛她受的压力,叶蕴清痛苦,他比她更痛苦。 有什么在脑海里滋生,他声音沙哑地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会有一个美满阳光的人生,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我保证。现在什么也不要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好吗?” 似乎累极,叶蕴清疲惫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垂下,头一歪像无邪地孩童般睡连过去。 背后,陈曼妮一直无声地掩嘴哭泣,直到看到女儿睡着了,才开口道:“青海,真是谢谢你,幸好有你陪在她身边,才能劝解她。” 林青海静静地看了半晌,才站直身子,转身道:“伯母,麻烦你照看清清,我先离开一会。” “应该的,青海,”陈曼妮叫住他,期期艾艾地道,“你对清清的心阿姨都看在眼里,清清心里也是有你的,阿姨求你,无论如何想想办法,一定救清清。” “我会的。”没有回头,林青海丢下一句,大步离开了病房。 “清清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不是说暂时不会有事吗?”林青海质问。 主治医生苦笑地道:“心脏病是很复杂的,理论上说只要做到医嘱只能维持住病情,等到合适的心脏供体就能动手术,但是期间的变数太多了,能影响病人心情的因素不可控,一切还看天意。” 就算叶蕴清平平安安地维持到四五年后,还要看没有心脏移植,医生也不能保证什么。 林青海眼镜片后的眼神深沉如渊:“如果能找到适合的心脏移植,清清就能活下来吗?” 医生保守地道:“按照目前的医疗水平,理论上是没问题的。” 可是总有意外,比如叶蕴清照理说换心后能活个几十年,但实际上却产生了排异反应。 “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供体,那清清什么时候能动手术?”林青海问。 医生沉吟道:“病人刚进行过一次换心手术,理想的话,起码要一年后。” “好,我知道了。”林青海闭了闭眼,“安排人给我做检查,看我的心脏是不是合适移植给清清。” 作者有话说:第52章 如果能挽救叶蕴清的生命,让她此生俱欢颜,那么剖出自己的心脏又如何! 他愿意为了心爱的女孩做任何事。 卷起袖子任护士抽走自己的血,林青海静静地看着玻璃窗映出的倒影,等一个最终的结果。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杨医生拿着化验单走了回来。 “如何?”林青海问。 杨医生为男人的深情感动,但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林先生,你的血型和叶小姐不是同一个血型,所以你的心脏不适合移植。” 血型不同肯定不能做心脏移植,否则就是做了也会产生排斥,只会更快夺去叶蕴清的生命。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林青海想办法弄来了霍峥的血型报告,连同陈烨的放在一起,三张化验单中只有他一人血型不一样。 一股失望涌上他的心头,林青海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连陈烨都能和叶蕴清的血型一致,偏偏只有自己的血型和其他人不同。 林青海沉声道:“杨医生你跟我说实话,清清找到心脏供体的希望大吗?” 杨医生苦笑了下:“虽然现代心脏移植手术已经非常先进了,可是适合移植的心脏却不能凭空而生,一直是供大于求,全世界每年有几十万人的心脏病人想求一颗心脏而不得。而且就算运气好能接受心脏移植,后继的还有排异反应,各种后遗症等,不代表就无后顾之忧了。” 林青海的脸色沉了沉:“?????那照你这么说,就算找到心脏源了,清清还是可能会再一次遭遇如今的状况,病情周而复始的恶化。” 杨医生道:“这是医生也无法控制的,理论上来说亲人之间心脏移植会更匹配,排斥率会小,不过,”他笑了一声,“这样的几率碰到的太少了,可遇不可求。哎,林先生你想开些,我们医院也会尽力留意这方面的信息,叶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会有好运的。”他安慰道。 林青海眼神暗了暗,可是他却不能将叶蕴清存活的希望放在渺茫的机会上,他怎么忍心看她徘徊在生死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无声无息地凋零。 一想到清清饱受病痛的折磨,只能黯然无助地死去,他的心就剧烈地疼痛。 抓起装着化验单的档案袋,林青海辞别医生,慢慢走回叶蕴清的病房。 病房里有值守的护士陪着,陈曼妮不在,想来是有事离开了。 叶蕴清刚醒来,苍白的小脸一丝血色也无,见到林青海惊喜地叫了声:“青海,你没走。” “我看过你再走。”林青海在她床头的椅子坐下,温柔地替她拉了拉被子。 “我现在已经舒服多了。”叶蕴清牵出一抹虚弱的笑容,眼神依恋地看着他,“本来想回家亲自给你做几个菜,算为你回国接风洗尘,可是看样子我要在这医院继续住下去了。青海,你会不会嫌我麻烦?”她不安地问。 林青海看着她柔美无邪的面容,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傻瓜,怎么会呢?你会没事的。” 无人看到男人镜片后的眼眸惊涛骇浪,似乎有什么可怕的计划在酝酿,他低声道:“我这次真的要走了,你好好休息,我下次来看你,好吗?” “好啊,那你路上小心点。”叶蕴清收起自己的落寞,善解人意地微笑。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再摸了摸她的头发,林青海才起身大步离去。 他走得匆忙,放着几人化验单的档案袋被落下了,叶蕴清看到,狐疑地拿过来:“这是什么?” 她的手指放在系绳上想打开,想了想还是移了开来,转而将袋子放到床头柜上,自言自语道:“算了,下次等青海过来的时候还给他。” 医院楼下,林青海神情冷凝,一脚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林青海虽然生在豪门,但是他的少年时期并不幸福。父亲冷待,继母虐待,饱受异母弟弟欺凌,日子过得像条狗。 当然等他后来崛起后,也没有让欺辱了自己的人好过,如今偌大的林家皆掌握他一个人手里,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已然如灰尘般抹去。 可是即使报复过去了,仓皇岁月里留下的某些痕迹,依然深深地镌刻在他的心里,刻骨铭心。 车子在林家大宅停下,林青海没有理会迎上来的管家,径自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林青海走到自己的卧室,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盒子打开。 一枚精致可爱的发卡赫然躺在里面,它上面镶嵌着碎钻,做成蝴蝶的样子,闪闪发光,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细心保管着。 林青海伸手拿起它,轻轻握在手里,眼神不自觉地温柔似水。 这发卡是属于叶蕴清的,恐怕连她自己都忘记了曾拥有过一枚蝴蝶发卡,可却是属于林青海的宝藏。 他永远无法忘怀那一天,那是他人生中最晦暗的一天,也是见到光明新生的一天。 恶臭阴暗的角落里,少年被异母弟弟买通的小混混围堵殴打,无数的臭骂拳头毫不留情地砸落在身上,单薄的他只能蜷缩起身子护住脑袋,衣服下的伤痕青紫一片,脸更是红肿得像猪头,眼睛都睁不开。 林青海已经习惯了继母母子的狠毒残忍,可是他只能忍受,因为那个有资格插手能保护他的男人选择了视而不见。 然而即使已经被如此漠视,男人的不经意的一句话依然给他带来了灾难,原因就是他随口夸了一句自己成绩不错。 就像是捅了马蜂窝,异母弟弟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恶毒起来,狠狠地朝他瞪了过来。 当被人拖进角落时,林青海预感到了一切,他放弃了反抗,只求他们打痛快了快点结束。 天是昏暗的,心情是绝望的,林青海麻木地承受挨打,眼前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当时只想着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好,长大就能离开林家。 然而即使放弃了抵抗,那些人却仍然不肯放过他。 他听到耳边嚣张的混混说:“真是没劲,怎么打都不会还手,就是一个懦夫胆小鬼。今天干脆玩些新花样,我们在他身上尿尿,看他还像不像死人不动弹。” 有人附和:“尿尿算什么,有本事让他喝下去,再让他跪下来添我们的鞋,想想豪门少爷对着我们磕头,以后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周围是兴奋的起哄声,他们迫不及待的想施行。 林青海听得浑身发冷,还有深深的屈辱。 他可以忍受□□的毒打,可是却绝不接受任何羞辱轻贱的行为,那是他谨守的尊严,唯一的骄傲,心底深处的坚持。。 他动了,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引得混混们愈发癫狂。 “老大,他动了,这小子终于怕了。”兴奋的狂笑。 “怕了好,怕了这才过瘾,好玩。”恶意地话意传来。 有人揪起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来了起来;有人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面向跪地; 林青海从肿胀的眼皮下,只见前方影影绰绰的身影,混混们的身影像魔鬼一样围了过来,他已经听到有人拉下拉链的声音。 “扳开他的嘴,抓牢了,我要尿了。”恐怖的声音传来。 林青海以为自己已经见过地狱,然而人心比地狱更可怕,他拼了命的挣扎,发出绝望的嘶吼声,如果要经历这一切他宁愿死。 他绝不能忍受自这份屈辱,哪怕以后可以报复他们,今日受到的足以将他踩进泥里,永远也爬不起来。 救他,谁来救救他? 整个天空都是黑暗的,林青海从未像这一刻般期望有人能伸出援手。 就在他不顾一切地想同归于尽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你们住手,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就在赶来的路上,快将人放了。”娇嫩稚气未退的女声,落在林青海耳里犹如天籁之音,惊退了为非作歹的小混混。 远处似有警车‘呜呜’声响起,越来来近,小混混们顾不上他,低咒了一声,丢下了人慌忙逃跑。 林青海狼狈地被丢在地上,泪流满面。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他心底压着一股戾气,哪怕拼着一死也不叫人得逞。 突然出现的女孩不仅挽救了他的尊严,更是救了他的命。 就像阳光穿透乌云照射进来,这一刻,林青海生命中有了光。 可能怕招惹小混混的报复,女孩喝止了一声,就跑远了。 当林青海跌跌撞撞地出来时,并没有见到救命之人的面目,只是在不远处捡到了那枚闪闪发亮的发卡。 它那么耀眼,精美,纯洁,就像在最晦生命晦暗时候出现的女孩,就此成为了他小心珍藏的宝贝。 命运从这一刻出现了转折,大概是因为觉得继母他们闹得太不像话了,林父终于呵斥了他们,让林青海在家里有了喘息之机。 他默默地积蓄着力量,等待吞噬他们的一天。 他也终于找到了发卡的主人,她一如他想象的美好善良,然后无声地被他纳入守护的羽翼下,他发誓,倾尽所有地守护她,爱她,哪怕付出生命。 如今当初的小女孩面临病魔的威胁,自己就是付出更多的代价也愿意,可是如果是要拿他人的生命去换呢? “叶蕴宁!”林青海叹息了一声,无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发卡。 发卡的边缘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林青海感到一股清晰的疼痛。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只有你的心脏才能救清清,让她无后顾之忧,所以要怪就怪我吧! 如果有下辈子,我愿意下地狱向你赔罪,这辈子,就求你,把心脏给清清吧! ‘哗啦’一声,闪电划过天空,暴雨将至! 作者有话说: 现在知道林青海是哪种渣男了吧!第53章 秋雨绵绵,凉意逼人,萧索的秋色带来郁色。 为了演员的集中培训,赵导特意通过关系租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所有的新人演员们呆在一个地方同吃同睡,一起上课。 为了拍摄自然,演员能更好地融入人物角色,他们在培训的时候会穿上剧中人物的衣服,手里拿着自己惯用的‘法器’,平时一言一行力求贴合人物仙气飘飘的属性,务必做到符合人们心目中仙人的风范,。 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仙界,仙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就需要演员靠自己的功力去表演出来,如果能让观众沉浸在剧中,相信眼前所见就是‘真实’,仙界和仙人就是这样的,那这剧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虞夕岚因为怀孕放了假,目前看来短时间内不会来上班,叶蕴宁准备了一些御寒的礼物,亲自探望培训中的新人演员们。 抵达了地方,推开大门进去,里面入目可见的都是穿着峨冠履带,仙袂飘飘的‘仙人’,或行或卧,或相对于林间下棋,还有横笛吹曲的,听着竟似模似样,冷不防看到还真以为自己是踏入了异时空,一脚踩进了仙界呢! 看到熟悉的衣着打扮,叶蕴宁不由有些恍惚,一霎那好像真的回到了苍澜大陆似的。 收回神思,在副导演的陪同下,叶蕴宁慰问了演员们,送上礼物,接着一个人随意在院子中逛了起来。 走到一处空地,就看到剧中男主的扮演者傅淮手里拿着一把剑,正凝神注视着前方,然后疾快无比地挥出一剑。 男主叶千秋修的是剑道,他冷心冷情,剑法更冷,一剑击出,万籁俱寂。 傅淮揣摩的是如何用一剑,就体现出主角的人物性格。 他神情眼神很到位,可还是觉得哪里不顺,做出了总差了几分感觉。 看傅淮一次又一次的挥剑,眉宇间尽是执着,叶蕴宁看了一会,明白他卡在哪里了——是剑法。 傅淮的动作由武术指导编排,那自然不会是真的仙界剑法,如果不求尽善尽美,谁也不会注意这微小的细枝末节,不过显然傅淮太投入了,动作就显得不协调。 “或许你可以试试看这样挥剑,说不准更好。”叶蕴宁忍不住开口。 “嗯?”傅淮从练习中回神,冷不防对上身后叶蕴宁的视线,他脸木了一下。 他手脚僵硬地停了下来,耳朵不自觉地红了。 叶蕴宁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道具,使了个漂亮的剑花,然后道:“看好了!” 她随意使出了一剑,简简单单的一剑,却像是蕴含了雷霆之势,前方似有霜寒降临——这才是叶千秋会用的剑法,哪怕随意一挥也是气势凛然。 虽然叶蕴宁没有见过真正的叶千秋的剑法,但她到底经历不同,简单的一招比起武术指导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傅淮的眼睛顿时亮了,他顾不上寒暄客套,立刻拿回道具照着她挥出的角度使了一遍,这次的感觉对了。 刹那间他好像真的成了孤高冷傲的叶千秋。 “不错。”叶蕴宁不吝啬地夸了一句。 “谢谢,叶总懂武术?”傅淮专注地凝视她,眼底的光芒很亮。 “算懂一点吧!”叶蕴宁微笑了一下,“你喜欢表演?” 傅淮认真地点了下头:“很喜欢,我一定会好好演的。” 他偷偷在心里加了一句,一定不让你亏钱。 “那加油,期待你的表现。”叶蕴宁鼓励了一句,转身离开。 望着对方的背影,傅淮脸上慢慢露出失望来,慢吞吞地蹲到地上,用道具画着圈圈。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看见叶蕴宁起,傅淮就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了仙女,仙气环绕的那一种。 不是因为她张得漂亮,而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叶蕴宁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距离感,但是她的眼里不是仙人居高临下俯视苍生的淡漠,而是一种真正的平和包容,让人不自觉地心里平静,甚至想要靠近她。 傅淮叹了口气,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次见到叶总,跟她说上话。 叶蕴宁看过剧组人员,看了看时间还早,就重新返回公司。 停好车,她刚走到‘风华娱乐’办公楼下,就被人拦住了路。 “蕴宁,想见你一面还真难。”林青海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一派斯文俊秀的模样,只是镜片下的眼底有些青色。 “你怎么在这里?”叶蕴宁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林青海没有了上次兴师问罪般的气势汹汹,神色堪称得上是温和,深深看着她道:“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 电话拉黑,通讯拒接,等到了公司楼下,工作人员拒绝帮他通报,林青海只有在楼下苦等。 “我想有些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有什么见面的必要,怎么,你又要替谁来指责我吗?”叶蕴宁平静地审视他。 “不,”林青海拉了拉领口,低声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这次是来道歉的。” “道歉?”叶蕴宁眨了下眼,若有所思地看了过去,“你要道歉?” “是,我已经想过了,有些事是我做得不对,而且误会了你,”林青海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孩,脑海里闪过少年时期的他们,心脏下意识地抽紧痛了一下,他压下情绪道,“我要跟你道歉,蕴宁。当初的事是我做得不对,不应该利用你。更不应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冤枉你,指责你,更是对你做出一些过份的事。” 林青海的声音有些恍惚,说着说着,他心底涌出了真切的愧疚,那不是伪装的,而是切实存在他心底深处。 “所以呢,你道歉了,我就要接受?”叶蕴宁掀了掀唇。 “不,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因为我确实做错了。可是,我希望你起码接受我的一点歉意,能让我弥补心中对你的亏欠。”林青海镜片后的眼神显得那么真诚,真诚得能打动任何人心。 “弥补?” “是的,弥补。”林青海牵了牵唇角,几乎有些小心翼翼地道,“你等等,我去拿些东西。” 不等叶蕴宁拒绝,他很快离开,又抱着一堆东西回来。 叶蕴宁眼里不起一丝涟漪,静静地看着他的行为,淡淡道:“这是什么?” 林青海笑了一下,不知怎地,笑意里透着几分酸涩。 他举起其中的一个盒子道:“这是蛋糕。我记得你说过,想过一个单独属于你的生日,能有生日蛋糕吃,有人唱生日祝福歌,热热闹闹的生日,而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留在家里。” 因为叶蕴清常年生病,叶父工作之余的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小女儿身上,不知不觉间,家人早就忘了叶蕴宁的生日。 她生日的时候,不是平平常常地过一天,就是碰上叶蕴清发病,她被一个人留在家里守着寂寞的房子。 而叶蕴清的生日却是每年不落地过着,越到后来她的追求者越多,生日办得越是盛大。 也许中学时叶蕴宁会伤心,会跟朋友抱怨,会许诺要过一个自己的生日,而今叶蕴宁早就不过生日,曾经有的期待,早已经遗忘在记忆深处。 “我不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叶蕴宁蹙眉。 她今年的生日早已经过了,再过就要等到明年了。 “没关系,就当是补过。”林青海勉强笑了一下,然后又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过生日就要有生日礼物,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叶蕴宁没动:“林青海,我不需要你的礼物。” 林青海执着地伸着手,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蕴宁,你看一看,看一看,也许你会喜欢它。” 叶蕴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像是透过他的皮肉看透了什么。 林青海呼吸一窒,他亲自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的物件——是一件珠光宝气,优雅精致的王冠头饰。 “你说过的,你最想要的礼物就是王冠,戴上它可以像个小公主一样,被人众星拱月般围着宠爱。”林青海一字一句地道。 他以为遗忘的记忆,清晰地呈现在脑海里,倔强天真的女孩对着自己嘀嘀咕咕地说着愿望。 那来自一个被忽略了的女孩最真切卑微的渴望,它散落在岁月里无人在意,悄悄被掩盖,如今被他重新翻捡出来。 林清华突然觉得无比的心酸,叶蕴宁其实和他是那么的像,他们都拥有家却如无家,人海汹涌,却孑然一身。 他们本来是如此的相似。 可是他们终究是不同的,林青海不自觉地按了按藏在胸口口袋里的发卡,当叶蕴清向他伸出援手的时候,他们就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叶蕴宁还是孤单一人,可他已经有了想要不顾一切要保护的人,那是他生命中的阳光。 如果他现在所做的这些能稍微弥补她的缺憾,能让叶蕴宁余生快乐些,林青海想,就当消解心中的罪恶感,等他下手的时候不会迟疑后悔。 “收下吧,叶蕴宁。”林青海心里冷酷一片。 收下它,在生命终结之前过得幸福些,然后,我会拿走你的心脏。 “有病!”叶蕴宁冷冷启唇,“林青海,有没有人说过你太自以为是。” 停留在回忆里的到底是谁? 她已经走出去好远,那些幼稚的可笑的愿望早于遗忘,他以为自己会缺一个王冠戴吗? 不再理会他,叶蕴宁丢下他径自迈入大楼,留下林青海拿着礼物,怔怔地呆愣许久。 他的礼物送不出去。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就像在吃掉一只羊前,怜悯地给予一把丰美鲜嫩的牧草,让它最后饱餐一顿,这难道能阻止它的死亡吗? 说到底,林青海求?????的是自己的心安。 只要叶蕴宁接受了补偿,他就可以压下心里的愧疚,然后心安理得的毫无顾忌的下手。 久久注视叶蕴宁离开的背影,好半晌林青海才转过身,慢慢地将手里的礼物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如果这些礼物被叶蕴宁接受,能让她有一刻开心固然最好,反之她拒绝了,林青海也不会为之动摇自己的计划。 在他下定决心谋夺叶蕴宁的心脏时,已经有了一肩承担所有罪孽的觉悟。 林青海的眼眸重新变得冷静,谁也无法从他斯文俊秀的脸上看出内心的疯狂阴暗,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大楼,他坐上车离去。 既然叶蕴宁拒绝了他的讨好,如果自己再执意接近,说不定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 从现在起,他必须小心不能露出丝毫的形迹,确保一年后换心计划能万无一失的实行。首先,他要秘密准备一处能够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地下手术室,里面需要配备相应的手术器械;其次就是找到一个愿意做手术的黑医,这个医生必须可靠且医术高明;第三,他需要谋划一个能悄无声息绑走叶蕴宁的计划,绝对不能让人将她的失踪联想到自己,甚至叶蕴清身上;第四,他要为叶蕴清的康复准备一个完美的借口,确保不能出现任何的遗漏。 一年,他有最多的一年的时间去完备筹谋。 林青海没有忘记叶蕴宁本身有多聪明,而且她刚刚经历过被前男友坑上手术台的经历,一定会万分警惕。 他不能着急,一定不能急。 其实今天的行为已经是十分突兀,完全不符合他平常的性格,可是林青海克制不了内心的冲动,只想在计划实施前让叶蕴宁能开心一下,并不是没人记得她的愿望,他一直记得的。 林青海并不知道,在他身后的高楼上,叶蕴宁站在玻璃墙前,从虚空中远远投过来一瞥,似乎好奇他的命运线将走向何方。 但不管他做出何种选择,叶蕴宁只确定一点,没有什么能伤到她——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伤到她了。 叶蕴宁收回神,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夕岚,你怎么样了?过几天我去看你。” 虞夕岚自那天检查出怀孕后就请了假,她留够了人家小夫妻俩共享喜悦的时间,准备等他们冷静下来了再买礼物去探望。 “蕴宁,你能现在来看我吗?”电话那头不知怎地,虞夕岚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一点不像新手怀孕妈妈的喜悦。 叶蕴宁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语调轻柔地道:“当然能,你一个人在家吗?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叶蕴宁本来想用灵气来调制一颗能保孕妇母子安康的保胎丸,等弄好了再上门,现在听出虞夕岚的情绪不对,也顾不得其他,叫来秘书交待下工作,就连忙驱车赶往虞夕岚的家。 虞夕岚家里经商,所嫁的方家也同是富豪家族,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而且虞夕岚和方子明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俩人从小打打闹闹,经历了分分合合,但是感情一直很牢固,然后顺理成章的结婚成家,除了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婚姻一直很美满。 就是在书里,他们夫妻也一直关系很好,就算后来虞夕岚因为追查她的死因而遭到主角团的打击报复,方子明也一直不离不弃,最后两人一起远走国外。 至于他们的结局如何,书里就没有讲述了。 车子到了虞夕岚的家,是虞夕岚开的门。 他们夫妻俩脱离方家,另外置办了别墅单独居住,如今家中除了阿姨只有虞夕岚一个主人。 叶蕴宁首先观察了一下好友,见她只是有些郁色,身体状况还好,心下先松了口气。 她扶着人进去,见着冷清的家里,不由道:“方子明没有在家陪你吗?” “他要参加一个聚会,出去了。留在家里也不过只让我烦心,还不如看不见。”虞夕岚歪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勉强,落落寡欢地拉过抱枕抱在胸前。 阿姨端上茶水就下去了,留她们两个在厅中说话。 叶蕴宁关心地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刚怀孕,方子明不是应该多陪着你照顾你吗?怎么看样子你一点也不开心,你们这是闹脾气了?” 虞夕岚叹了口气,终于向着好友吐苦水:“别提了,就因为这个孩子,我们闹得不可开交。” 叶蕴宁觉得好笑:“难道是因为你太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冷落了他,让他吃醋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方子明的性格的确有些浪漫孩子气的。 “才不是呢,”虞夕岚美丽的脸上愤愤不平,气闷地抱怨,“他不想要孩子,一定要让我打掉。” “打掉孩子?”叶蕴宁吓了一跳,“为什么啊,他不喜欢你们俩的孩子吗?” “何止,他是谁的孩子都不喜欢。”虞夕岚头痛地扶额,“这个家伙,他坚持要丁克,不打算要孩子。” 叶蕴宁的脸色严肃起来:“丁克?难道你们结婚前就谈好了不要孩子吗?” 如果不是,那方子明简直和骗婚无异,因为在她看来虞夕岚还是喜欢孩子的。 “没有,如果他结婚前就说了一辈子不要孩子,我肯定不会嫁给他。”虞夕岚也非常生气。 就算她答应,她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她和方子明的感情很好,结婚后方子明说想多过俩人世界,迟点要孩子,所以一直坚持戴套。期间,她也想过备孕生孩子,可是方子明又说服她等到三十五后也不迟,那时候他们感□□业稳定下来了,有了孩子也能有精力好好养育。 她想想也有道理,而且两人世界的确很甜蜜,孩子迟一点就迟一点呗。 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个意外,来得虽然早了点,但是虞夕岚是打算生下来的。 没想方子明听到她怀孕不但没有开心,反而让她去打掉,在她的一再逼问下才吐口说,自己其实一直抱持丁克的理念,只想过俩人世界,不想要孩子。 那不是一时的,不是等到三十五岁,等到四十岁就能改变念头的,而是一辈子都不会要。 虞夕岚当时听了差点没炸了,揍了他一顿,然后就是打电话给两家的老人。 但是方子明在这一点上非常的固执,尽管被教训得面无人色面青脸肿,但还是坚持不要孩子。 “如果你一定生下孩子呢?”叶蕴宁声音沉了点,她没想到本来以为是喜事一桩,却发生这样的变故。 虞夕岚沉默了下去,往常艳丽的容色黯淡了几分,幽幽地道:“那他就会跟我分手,离婚,就算孩子生下来,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孩子的爸爸,他是真的不想要孩子。” “那你是怎么想的?”看着好友疲惫的面容,叶蕴宁握住她的手,给予她鼓励。 虞夕岚面容疲惫,神色中有一丝茫然:“我不知道。蕴宁,我爱他,我已经爱了他这么久,爱了许多年,我舍不得离开他。可是我的年纪也不小了,我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也许我可以等待他长大,等到他改变主意的一天,可是谁知道这时间会多久,万一我已经年纪够大,够老,已经生不出来了呢,到时会不会后悔?” “那就把孩子生下来。”叶蕴宁想,如果一个男人宁愿和妻子分开,也要坚持丁克的理念,那是否代表他没有那么爱妻子,起码没有像虞夕岚爱他那么深。 而且方子明显然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没有诚心,否则他应该婚前就告诉虞夕岚自己往后不要孩子,而不是欺骗拖延,无非是怕虞夕岚知道了不嫁给他。 这样的男人其实可以一脚踹开了。 但虞夕岚可能不会这么选择,别看她平时一副大气爽快敢爱敢恨的样子,其实最是至情至性,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不到最后不会放手。 否则从刚得知真相时,她就能做出决定,而不是苦恼该如何选择,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俩人多年的感情。 虞夕岚苦笑,她爱方子明是一回事,还有就是担心这样生下来的孩子会幸福吗?一个不受父亲期待,一出生就是单身家庭的孩子,自己真的能承担起养育的责任,让他无忧无虑的长大吗? 她自己的原身家庭并不幸福,所以一直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健全祥和的家庭中出生,如果仅仅因为自己的舍不得就让一个小生命来到世上,何尝不是另外一种不负责任呢? 虞夕岚忍不住哭了:“蕴宁,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其实在她没有坚持离婚,而是游移不定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倾向,这个孩子不会留下来。 让虞夕岚屈服是她对方子明的爱,只要她还爱着他的一天,就会退让妥协。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在两个人中爱着深的人先输,一个是还未出生只是一个胚胎的孩子,一?????个是相恋相守多年的爱人,天平的两端注定不会平衡。 叶蕴宁心疼地抱紧好友:“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虞夕岚擦干眼泪道:“谢谢你蕴宁。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是想继续努力一下,你知道的子明总是有些浪漫孩子气,性格还没有定性,我必须搞清楚他的想法,是不是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要孩子不是出于一时的冲动,而是不可转变的,而且以后也不会改变主意后悔。” 她认真地道:“如果‘丁克’真的是他的坚持,那我会先狠狠地揍他一顿,为他婚前的欺骗,然后打掉孩子陪他一起做‘丁克族’。” 她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凶巴巴地道。 这就是虞夕岚,她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可以一起相伴到终老,可以互相扶持走过一生的伴侣。 如果有孩子那是锦上添花,如果没有孩子,虽然会遗憾,但她也不会为此舍弃自己的爱人。 看虞夕岚冷静地思考有了决断,叶蕴宁默默地抱了抱她。 不管最后结局如何,这件事中始作俑者都是方子明这个家伙,而受到伤害的却是虞夕岚。 叶蕴宁很想出手教训方子明,可是她知道虞夕岚不会希望外人插手到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不管是离婚还是打方子明一顿,她只会自己处理。 叶蕴宁无声地叹息,然后道:“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不管等有了最终结果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跟我说一声。” 她别的不能为虞夕岚做,但是却可以减轻一点她可能会受到的伤害。 虞夕岚点头答应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放心,我会把结果告诉你的。” 等虞夕岚的心情恢复平静,叶蕴宁告别离开,只是心情有点沉郁,在原书中虞夕岚也遇到这种事了吗?她后来是否美满幸福? 叶蕴宁是在三天后再次接到了虞夕岚的电话,然后她再次赶到了他们的家。 方子明照旧不在,不过虞夕岚眉间没有了郁色,而是有着做下决定后的沉淀阔朗,面色看着沉静平和。 “方子明呢,还是不在?”叶蕴宁有些不开心了,这个时候方子明竟然没有陪在妻子身边。 虞夕岚唇角扬起一抹笑:“这次他是真的没办法在,他被我公公他们打进医院了,现在一个人住在医院里呢!” 话语间有着幸灾乐祸的得意,但随即她的笑容停滞了下来,慢慢地叹了口气。 “我跟子明认真地谈过了,他从来就不想做父亲,也不喜欢我们之间有孩子,只想两个人过一辈子。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也没什么恒心,可是这次却是不一样,”虞夕岚苦笑道,“不管家里长辈骂也好,打也好,他就是坚持‘丁克’不改口,所以,我们谈好了,不要孩子了,过几天我就去打掉。” 她努力过了,就当他们夫妻没有子女缘分,就这么互相守着白头偕老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蕴宁,你陪我去打掉孩子吧!”虞夕岚道。 对这个结果,来之前她已经有所预料。 叶蕴宁握住她的手:“可以,如果这是你的决定。但是动手术太伤你的身体了,避孕也不是百分百保险的,既然方子明决定做‘丁克族’,那你们有商量过往后怎么规避怀孕的风险吗?他打算什么时候去做结扎手术,还是趁着住院干脆一起做了?” “结扎?”虞夕岚惊讶,迟疑地道,“让方子明去做结扎手术?” 叶蕴宁挑了挑眉:“方子明坚持不要孩子,莫非他怎么也不用付出?既然都决定不要孩子了,那有比他结扎更方便的避孕方式吗?” 女性避孕,不管是吃药还是戴节育坏,都对身体有副作用,由此引起的妇科疾病让女人苦不堪言。 至于戴套,那也不是百分百避孕的,一不小心还是有怀孕的风险,怀孕了打胎的还是女人,爽的是男人,病痛都让女人承担了。 男性结扎是一种永久性的避孕方式,而且副作用少,恢复快,方子明结扎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虞夕岚若有所思,轻点着唇道:“我之前都没有想过让他去做结扎手术,而且手术有风险,我会担心,…..。”她忧愁地叹了口气。 “做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你也一样啊!”叶蕴宁心酸,真是个傻姑娘,你只记挂着对方的安危,却忘了自己的。 虞夕岚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夫妻俩人的关系中,她一向处于强势的一方,习惯了纵容保护方子明,什么事都自己先想办法解决,她舍不得让方子明去动手术。 而且,方子明家里未必同意他做这个手术。 叶蕴宁沉吟了下,轻抿唇道:“夕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们感情变了,或者方子明改变主意想要孩子,但你却不能生了,到时你会不会后悔?” 男性的生理优势决定他们哪怕年纪大了想要孩子,未必生不出来,而女人的几率却少得多,并且就算怀了也会成为高龄产妇,承担孕期带来的风险。 虞夕岚怔怔地靠着沙发上,咬唇想了半晌,她终于道:“我是一个成年人,虽然其中有感情的因素,但是当我做下决定的时候,就有承担将来可能有的后果的心理准备。理想的结局当然是我们恩爱相守一生,不离不弃。可是,假如我们走不到最后,感情淡了离婚了。或者,方子明转变心意想要孩子,而我却已经生不出来了,想要分开,虽然遗憾,但我会笑着说再见,友好地分手。” 虞夕岚地漂亮的眸中浮现泪光:“人生本来就不可能一帆风顺地啊,只要他不是背叛我出轨,不会欺骗我愚弄我,而是好聚好散的话,我会接受的。” 因为人不能预见未来,我们能把握的只有现在,珍惜当下的感情,而不是为了还未到来的将来为患得患失。 这是她为这份‘爱’而付出的代价,唯一祈求的是未来不要太狼狈,能体面的圆满地退场,才不枉她的付出。 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这就是虞夕岚。 “我知道了。”叶蕴宁想了想,拉起她,“走吧,这么长时间我还没有见过方子明呢,陪我去看看他吧!” “蕴宁?”虞夕岚有些不解,但还是收拾了下,由叶蕴宁开车带着去了方子明所在的医院。 方子明鼻青脸肿地躺在医院里,腿还被打断了一条,看着惨戚戚地可怜极了。 见到推门而入的虞夕岚,他先是惊喜地喊道:“老婆,你来看我了。” 随即,他的脖子一缩,因为看到了随后而入的叶蕴宁。 “蕴宁,你,你怎么来了?”他讪笑。 “我来看你。”叶蕴宁上下打量一下他。 方子明长得非常俊秀,即使现在被打得面目全非,也能看出底下眉目温柔,是十分讨女人喜欢的类型。 方子明略有些心虚地眨眼:“其实你可以不必来的,我没怎么地。” 叶蕴宁道:“我觉得有这个必要,方子明,既然你不想要孩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术?” “手术,什么手术?”方子明莫名。 “结扎手术?”叶蕴宁直截了当地道,“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想过。” “啊?”方子明可怜兮兮地转头向老婆求助,“我不是不想做,可是我怕疼。” 虞夕岚翻了个白眼,故意不去看他。 方子明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最受不得一点疼,所以他这次硬扛下大人的揍,可见他的决心。 叶蕴宁慢条斯理地道:“不是怕后悔,所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方子明脸上露出屈辱的神情,气哼哼地道:“叶蕴宁,你这是在侮辱我,我发誓这辈子不要孩子,只愿和老婆恩恩爱爱地双人世界,绝不后悔!” 他的语气是真挚的,相信这一刻的确是抱着一辈子不要孩子的念头。 叶蕴宁轻描淡写地道:“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说谎的就是猪,罚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他信誓旦旦地道。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那你将这个喝了吧,可以不用去做手术。”叶蕴宁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袖珍的透明玻璃瓶,放在了方子明面前。 “这是什么?”方子明好奇地问。 玻璃瓶只有一指长,里面盛着几滴水,刚够一口的量。 虞夕岚也不解地望了过去。 叶蕴宁微笑:“这是‘不孕水’,你只要喝了它就会有终身不孕的效果,不需要开刀动手术,没有任何副作用,以后也无须做防护措施,你要喝吗?” 最重要的是,有了它,不会给虞夕岚带来身体损伤,因为‘不孕水’只对男人起作用。 “你在骗我的吧,世上哪里有这么神奇的‘水’。”方子明转了转眼珠,拿过瓶子摆弄。 虞夕岚也似信非信。 叶蕴宁按住瓶子,神色严肃地道:“不,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不孕水’的确是能让男人不孕,所以你要仔细想清楚了再决定喝不喝,万一你后悔了,…..”。 叶蕴宁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子明一把打开了瓶口,一昂头就喝了。 他砸了砸嘴唇,得意洋洋地道:“我喝了,再说一遍,我绝对不后悔,现在总可以了吧!” 方子明没有当真,还以为是叶蕴宁为了帮好友出气,故意拿着个瓶子来吓唬自己,他就喝了怎么样? 虞夕岚地脚步动了动,还没阻止,她相信叶蕴宁拿出的东西不会对人体有害。 叶蕴宁默默叹了口气,算了。 她刚才的话有真有假,‘不孕水’自然是真的,但是终生不孕自然是假的。万一他们后悔了想生孩子,‘不孕水’的药性是可以解开的,但是这点暂时就先不告诉方子明了。 事情到此就算告一段落,无论如何这是虞夕岚的选择,叶蕴宁衷心地希望他们能携手到老。 为了怕虞夕岚也认为‘不孕水’是假的,然后吃一些乱七八糟的避孕药,叶蕴宁不得不再三重申了一遍是真的,他们以后不用担心避孕问题。 当然,她也将有解药的话告诉了虞夕岚。 虞夕岚很惊讶,但看叶蕴宁不像是开玩笑的,也知道她不是随便糊弄人的性子,所以她就半信半疑地相信了。 唯一不信的是方子明,后来他看没有做避孕措施也没有怀孕,还当是他们运气如此。 他以为自己能生,但是他是真的不能生了。 作者有话说: 方子明的确是渣男没错,不过这就是以后的事了,明天就解决林青海,之所以移到后面,是因为我情节卡住了。第56章 时间向前,林青海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换心’的计划。 这么重要的事,除了绝对值得信任的心腹,林青海不敢轻易托付给他人。 所以为了万无一失,不会出现如霍峥般的失误,他事必躬亲,唯恐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功亏一篑。 或许也只有将心神投入到筹备中,忙得筋疲力尽脑中空空一片,才不会有闲暇去后悔愧疚,会在偶尔的念头中想起叶蕴宁的面容,甚至想中断‘换心’的计划。 每当这个时候,林青海就丢下一切赶到叶蕴清身边,守着她,看着她无暇纯净的面容,他的心就会再次平静下来,又拥有了继续执行计划的勇气。 他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没有错。 叶蕴清才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黑暗生命中的光,是他爱着的人,他绝对不能看着她心脏衰弱而死。 “青海,你在想什么呢?”恍惚中,袖子被拉扯,叶蕴清清甜带着埋怨的声音响起。 “嗯,怎么了?”他下意识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侧头看过去。 里面穿着白色的羊毛长裙,外面套着件柔和的杏色呢子外套,叶蕴清披散着乌檀似的长发,整个人像一幅画样美好。 她坐在椅子上,歪头咬着唇看他,半晌轻轻撩了下头发,落寞地垂下头道:“陪着我画画是不是很无聊,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没有考虑青海你的心情。” 她的前面摆着一幅画,画上是洁白高雅的凉亭,周围鲜花环绕,百花盛开,色彩鲜明艳丽,充满了勃勃生机。 画画是叶蕴清的爱好,因为身体不好,其他的活动都不适合她,只有画画能锻炼人的心性,凝神养气,才被叶良夫妻允许学习。 为此,叶良还特意聘请了高明的美术老师专门教导她,而叶蕴清在绘画上也的确有天分,一直保持了下来。 林青海看着女孩不安的面容,心脏隐隐作痛,他马上道:“不会,看清清画画是一种享受。是我该抱歉,因为想些事走神了,绝对不是因为无聊。” 叶蕴清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似乎是在确认他说的是真的,才露出一朵清纯的笑容,贴心地道:“是不是公司有事啊,如果是的话你就去忙吧,不用顾虑我,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如果换了以前被追求者环绕的叶蕴清,她不会太在乎身边少一个人多一个人,相反有时候她偶尔还会嫌他们来得太频繁,让她没有独处的空间,想拒绝又担心伤了他们的感情。 可是自从和霍峥订婚后,在他的强硬要求下,她主动疏远了那些追求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们了。 如今霍峥住进了疗养院,俩人未婚夫妻的关系名存实亡,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变了一个人似的霍峥;至于陈烨,虽然她感激对方换心给自己,可是考虑到他曾是姐姐的男朋友,为了不让姐姐生气误会,她还是选择了让父母出面替自己道谢; 现在唯一能陪着自己的就是林青海了,如果连林青海也远离了自己,叶蕴清承认自己会非常失落伤心的。 林青海扶了扶眼镜,按捺住心里躁动的情绪,深情款款地道:“没有什么事能比你更重要,清清,在我的心里,你胜过世上的所有事物。” 林青海长得极好,不同于霍峥凌厉霸道的气势,而是润物无声的细致,当他说起情话的时候,仿佛能将人溺醉,不知不觉地,叶蕴清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一抹薄红。 她星眸半闭,羞涩极了地低垂下脖颈,瀑布似的黑发落下来遮住了发烫的肌肤。 看着女孩动人的风情,林青海心头一动,有什么促使他张开了嘴:“清清,忘了霍峥,等你病好之后嫁给我吧!” 面对叶蕴清惊吓睁大地瞳孔,林青海紧紧握住了藏在裤兜里的蝴蝶发卡,任它刺痛了掌心,认真地道:“我爱你清清,往后余生,让我来保护你。” 是的,就是这样没错,他爱的是清清,想娶的保护的从来是她,也只能是她。 至于叶蕴宁,只是挽救清清性命的工具而已。 每当心中生出退缩的时候,林青海就用这枚发卡来提醒自己,他不会后悔的,永远不会后悔。 叶蕴清一直知道林青海对自己保有好感,可是,她忧伤地蹙起了眉头:“青海,你太好了,可我配不上你,我的病,……”她难过地用手按住了胸口。 “你的病会好的,我的妻子一定能长命百岁。”林青海蹲下身,颤抖地从兜中拿出那枚让两人结缘的发卡,虔诚地别在她的头发上,“清清,答应我好吗?” 叶蕴清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眸似欢喜又似娇嗔,轻喃道:“太突然了,青海,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林青海心空落落地悬在半空,他很想叶蕴清能答应自己,这样心里会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可是他也不愿勉强对方,当下弯了弯唇道:“当然可以,我等你的答复。” 叶蕴清回了他一个笑容,然后好奇地拿下头上的发卡:“这是什么?” 望着摊开在女孩掌心里的蝴蝶发卡,林青海的眼神柔和极了:“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闪耀着钻石光芒的发卡别致而优雅,叶蕴清眼神清奇:“我的?” 她依稀有些眼熟的印象,好像自己的确拥有过这样一枚发卡,可是它是怎么到了林青海手里呢? 林青海轻轻笑了,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画面:“不记得了吗?我们初中校门口旁边的小巷子,我在那里捡到它,一直想有一天亲手将它交还给你,发卡别在你的头发上果然好看极了。” 无数的日夜里,他梦想着亲手将头戴回女孩的头上,闪闪发亮的样子一定美极了,结果如他所想,戴着它的叶蕴清比想象得还要美丽。 “我的确丢过一枚发卡,”叶蕴清惊讶:“可是我们初中门口的小巷子,你怎么会在那里捡到它,我从来没有去过那地方啊?” 林青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他眨了眨眼,声音轻得怕打破了什么梦境,细声道:“清清你好好想想,你去过的不是吗?在你初一的时候,你听到小巷子里有混混在殴打学生,然后你报了警并出声警告了他们。但是怕他们出来认出你,你提前一步跑开了,却不小心将发卡遗留在了巷子口,就是这枚蝴蝶发卡,嗯?” 他急切热诚地仰头盯着叶蕴清,灼热的视线似乎要烫伤人,让人本能地想避开。 叶蕴清强笑了一下,她觉得有什么在离自己而去,语气里不由带上了一丝委屈和茫然:“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记得做过这样的事。而且你忘了吗,我上下课都有人接送,根本没有单独去小巷子的机会。” 她初中的时候心脏已经发病了,上课的时间少,请假的时间多,出入都有人陪同。下课了就直接被接上车回家,怎么可能会一个人跑到小巷子,还对着一帮小混混出口警告呢? 林青海脸刹那白了,脸上一丝血色也无,身体情不自禁地发抖。 是啊,他怎么忘了叶蕴清有心脏病,不管是校里还是校外都被保护得好好的,?????她怎么可能会一个人出现在小巷子旁边? 错了,是他弄错了,当初出声救了自己的不是叶蕴清。 冷汗从林青海的额头滴下,那救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谁,是谁?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死心地道:“可是这发卡的确是你的,我查过了,如果不是你,那你的发卡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当初捡到这枚发卡后,林青海就不动声色地悄悄查探过,毕竟能拥有奢侈钻石发卡的女学生并不多,经过多方打听后,他知道叶蕴清就拥有过这么一枚蝴蝶镶钻的发卡,可是自那天后就再也没有见她戴过了。 由此他认定,当初救了自己的人就是叶蕴清。 所以他想方设法地接近她,成为她的朋友,守着她保护她,甚至不惜利用叶蕴宁。 他的心颤了一下,猛然抓住叶蕴清的手:“告诉我,不是你是谁,是谁把发卡丢在了地上?” 比起刚才的温柔如水,现在的林青海就像只失控了的野兽,叶蕴清吓得花容失色,心脏砰砰跳得厉害:“不知道,青海你吓着我了,你冷静一下。” “那你告诉我,你的发卡是怎么丢的,最后在谁的手上,说啊!”他眼珠发红地吼道。 叶蕴清眼角流下了泪,她悲伤地道:“我记得将发卡交给了我姐姐保管,后来她弄丢了,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锢着她的双手放开,叶蕴清无力地倒在椅子里,恍惚想明白了什么。 叶蕴宁? 林青海的脸更白了,他踉跄地站起身,一时竟觉得头昏目眩,怎么会是叶蕴宁呢? 他虚弱地以掌敷面,掌心满是虚汗,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不敢面对现实的恐惧。 天啊,如果救了自己的是叶蕴宁,那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叶蕴宁,也只有叶蕴宁外冷内热,才会做出不顾自身危险帮人的事。 他背过身,声音虚浮地道:“对不起清清,我好像搞错了一些事,我先走了,刚才抱歉。” “青海,”叶蕴清喊住他,低声道,“在巷子里被小混混欺负的人是你对吗?所以一直以来你对我这么好,都是因为误会当初我是帮了你的人。如果,如果没有这个误会,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她期盼地盯着林青海的背影,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渴望,有些情意当初只道是寻常,可是只有即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被人全心全意地对待,被无微不至地宠爱,是多么的幸运! 从以前到现在,她一直在汲取着林青海的爱,享受他无私的付出——他从来都是她的避风港和依靠。 如今,她就要失去了吗? 林青海额头青筋凸起,好一会,才道:“不会。” 他爱着的一直是从黑暗中给了自己光明的恩人,是那个从狼狈不堪中拯救了自己的小女孩,他找错了人报错了恩,现在要扳回正确的轨道,让一切各归各位。 叶蕴清无力地弯下身子,心头蔓延的痛苦,比心脏病发还要煎熬难受。 泪眼模糊中,看着林青海大踏步离去的背影,她猛然伸手一把推倒了画架。画上艳丽的花朵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颜色,变得黯淡晦涩。 叶蕴清眸底染上了一层黑色,眼泪成串地滑落,低低地讥笑道:“真是荒谬,早知道,我就说那个人是我了!” 她狠狠地闭上了眼。 林青海手里握着那枚蝴蝶发卡,手心里都是血,可是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似的,只专注地抓着方向盘,朝着‘风华娱乐公司’赶去。 叶蕴宁,叶蕴宁才是救了他的人。 可是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将本来成为了朋友的人越推越远,甚至为了叶蕴清不惜伤害她。 想到叶蕴清,就想到他做下的‘换心计划’,林青海的脸一黑,顾不得停车忙找出电话打给手下心腹:“听着,将手头的事情停下,不需要了,还有将东西都清理掉,忘了这件事。” 关掉电话,林青海死死地咬住牙,绝对绝对不能让叶蕴宁发现自己暗地里想对她做什么,要不然,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嗤拉’一声,车子在大楼门口停下。 林青海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就想上去找人,但是偏偏遭到了拦路虎,前台不肯放人上去。 “抱歉,你和叶总没有约,而且叶总说过了,她不想见你,请回去吧!”前台客气礼貌地道。 林青海焦急地拿出手机,他要打给叶蕴宁,要亲口向她忏悔,是自己错了,错得离谱,求她原谅自己。 然而电话无法接通,林青海这才想起自己上次就被拉黑了,叶蕴宁早就厌了自己。 他心头一阵懊恼,当下沉住气,开口道:“请帮我转告你们叶总,我在楼下等她,我会一直等,她不出来见我,我就不会走。” 前台小姐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哪里来的追求者吧,还是被自家总裁拒绝了的那种,看着还挺痴情的。 林青海的心里似有把火在燃烧,今天不见到叶蕴宁不可罢休。 他哪里也不去,一直呆在大楼下,固执地仰头寻找叶蕴宁所在的办公室楼层。 如果等待能让叶蕴宁看到自己的决心,他愿意一直等下去,直到她肯见自己。 身边人来人往,林青海像座雕像似地伫立在那里,渐渐凝固成一个姿态。 慢慢地人越来少,然后起风了,天空似乎一下子暗了下来,寒风挂在人的脸上生疼。 林青海竖起了衣领,眼镜框后的视线注视着天空,一滴水打在他脸上——下雨了。 秋风秋雨愁杀人,林青海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感到刺骨的寒意。 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纷纷躲避即将降下的暴雨,始终静静呆立在原地不动的林青海显得那么的突兀。 经过的人像看傻瓜似地看着他,林青海默默垂下眼,手愈发将发卡握紧了。 终于,天空打了一记响雷,随即暴雨倾盆,哗啦哗啦地降落人间。 雨水打在脸上生疼,比起疼更多的是冷,林青海一下子就变得如落汤鸡似的,黑发贴在了脑袋上。 他嘴唇发白,却坚强地不闪不避。 文雅清俊的男人,一表人才衣冠楚楚,却忍受着寒风冷雨的侵蚀,那倔强隐忍的表情吸引了一票人的同情。 前台小姐就被感动了,她忍不住偷偷打了个电话,这男人太深情了,叶总你快出来看啊!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雨滴打在玻璃墙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一墙之隔,外面凄风苦雨,屋里却是温暖如春。 叶蕴宁端着一杯热咖啡,靠在办公桌上,闲憩地欣赏雨景。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漫不经心地听了几句,淡淡垂下眼眸道:“不用理他。” 林青海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要不如,至少陌生人不会视她为仇,并千方百计的被防备针对。 他如今的任何举动都激不起她情感上的一点涟漪,生老病死与自己无关。 如果他与自己为仇,叶蕴宁会将他打入地狱;如果他想重新接近自己恢复友好,那么叶蕴宁拒绝; 世界上的人这么多,何必为难自己从垃圾桶里捡人做朋友呢? 喝完咖啡,叶蕴宁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很快将杂事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秘书提醒自己可以下班了。 外面的天色黑沉沉的,分明夜晚未至,却恍如夜幕降临。 雨一直下个不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雨点水球似地砸在玻璃上,蜿蜒流下。 秘书说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要说。 叶蕴宁边收拾东西,边道:“还有事?” 秘书姓李,李秘书委婉地道:“那个,楼下林先生还在等着,他已经淋了一下午的雨了,看着人不太好,是不是请他上来见一面比较好。” 李秘书是同情的,在这样的天气里淋雨,就是言情男主也不敢这么演啊,真的会给人冻成肺炎的。 而且他这么一站,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已经有好事者拍了视频上传网络了。大家纷纷猜测能让他这么坚持也要见的人到底是谁,有些感性的男女还直言拒绝见面的人太狠心了,要是他们早就心软了。 他们好歹是娱乐公司,叶蕴宁又是公司总裁,秘书怕僵持下去会给叶蕴宁的名声带来不好的影响。 “我说过不见,他已经是成年人听得懂话,应该知道自己作为带来的后果,我不觉得自己该为此承担责任。”叶蕴宁拿过一边的雨伞,轻声道,“何必让他脏了我的地方。” 对外界会有的风言风语,叶蕴宁根本就不在意。 她施施然下了楼。 电梯打开的时候,透过旋转大门,可以看到雨幕中孤寂孑然静立的男人,雨水打在他脸上,如无声流下的泪迹,惹人心疼。 无声地抿了下唇,施了个‘隐身决’,叶蕴宁一步步地走出大门,举着伞悠然地经过他身旁,很快消失于人群中。 林青海恍惚地眨了下眼,身旁似经?????过一阵微风,他若有所觉地侧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只有雨滴一滴滴地砸在地上,溅起泥水。 他已经被冻得麻木,嘴巴里呵出的气都是白色的,风衣像是沉重的铁块压在身上,全身的关节都僵了,只是撑着一口气顽强地等下去。 叶蕴宁一定会见他的,她从来就是善良的心软的,是自己一直受了她的好处却不自知。他要向她忏悔,道歉,告诉她是自己认错了人,报错了恩。 哪怕让他跪下磕头都可以,只要她愿意原谅自己。 他就是如此坚信着,所以凭着胸膛里的一口热气硬是不肯离开。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从白天等到夜晚,从暴雨等到雨水平息,等到整栋大楼熄了灯,一直没有见到叶蕴宁从里面出来。 ‘咳咳’,猛烈的咳嗽声让他弯下了腰,胸膛一阵阵撕心裂肺似地疼,等他撑着膝盖站直身来,一口血水就这么喷在了肮脏的地面上,和脏污的雨水混到了一起。 好冷,冷到骨头针刺似地疼,林青海开始发抖,他一手捂在额头上,终于抖得整个人站不住,双腿一软狠狠地跪在了地上,砸起了一片水花。 虚弱无力地用手撑在地面上,任黑暗寒冷将自己包围,他脑子昏沉沉地,视线早已模糊不清。 蕴宁,你真的这么狠心吗?连见我一面也不愿意。 眼前阵阵发黑,夹杂着高热,他身子晃了晃,朝着地面扑去,晕了过去。 林青海被紧急赶来的助理送进了医院,高烧不退,成了下不了床的病人。 昏昏沉沉间,林青海一直在做噩梦,他好像又回到了曾经无助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入目的尽是黑暗看不到前路。 然后从外面射进一道光,光影后渐渐出现一个女孩的身影,她拉住了他的手,将他从黑暗中带了出来,于是他的世界就有了阳光灿烂。 女孩有了脸,是叶蕴宁的样子。 他一直没有告诉她,在被她拯救之前,其实自己已经喜欢她很久了。 他喜欢她沉静不为外物所动的性情,即使和他一样被家里漠视,却始终豁达自在,坚定地走自己的路; 他喜欢她上课认真听讲的样子,看她每次为了疑难题目皱起眉头,恨不得为她抚平烦恼; 他喜欢看她的笑,总是偷偷地装作不经意地从她身边经过,只为染上一缕她身上的气味; 可是后来他做了什么? 他拿着发卡认错了人,千方百计地接近她,吃着她送上来的饭食,踩着她的真心,将另外一个人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 浓浓地恐惧涌上心头,林青海拼命地想回到过去阻止自己犯下大错,却只能看着一幕幕不堪的事实发生。 他看到自己将叶蕴宁的吐槽之语当成是她嫉妒阴暗自己继妹的‘罪证’,然后提防她,打击她,诋毁她,甚至伙同别人欺负她,对着她狼狈的处境冷眼旁观。 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越走越远,还自以为是地停留在‘朋友’的位置上,觉得只要自己愿意俩人就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最后,就是他冷酷地安排秘密手术室,想要将她的‘心’挖出来替换给别人。 冷汗一阵阵冒出,林青海在睡梦中辗转□□,如身在火焰山焚烧。 他一直以来喜欢的是叶蕴宁啊,他们本来是如此的相似,他无数次地在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可是他固执地不肯承认,坚守心中的救命恩人,一心去追逐心中虚幻的泡影,放开了手中原本可能属于自己的幸福。 外界,医生满头大汗地给他降温,病房里乱成了一团。 林青海饱受疾病的折磨,经过医生的抢救,才终于在两天后睁开了眼睛。 此刻他的形销骨立,整整瘦了一大圈,胡子拉渣,病情也转化成了肺炎,必须住院治疗。 痛苦的咳嗽声不间歇地响起,像是抽干他身上的最后一滴精力,林青海挣扎地想下床:“蕴宁,叶蕴宁,我要见她。” 助理跟了他多年,见状忙阻止:“老板,你的病情十分严重,现在不适合住院。还有,现在公司情况不稳定,你的弟弟出现了,来意不善,当前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先处理公事。” 在林青海住院的时间,他的异母弟弟冒了出来,企图重新抢回公司,还扬言要接回在疗养院里的老董事长,也就是他们的父亲。 身体健康,事业,多年的仇人,一桩桩一件件,却都比不上叶蕴宁重要,他推开助理道:“不要管他们,查清楚蕴宁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见她。”马上。 他一刻也不想等,他还有这么多的话没有告诉她。 助理非常的为难,看林青海一副命不要了也要见人的架势,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先劝他治疗,他去找人来见她。 林青海脑袋一阵眩晕,还有就是喉咙止不住的咳嗽,他连好好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痛苦地倒在病床上,林青海忍耐地道:“那你去,一定要请她来见我。不,她不了见我也没关系,我亲自去见她,让她不要拒绝和我见面。” 一句话,他停歇了好几次才断断继继的说完,等助理离开,他喉咙一甜,从嘴里吐出口血。 林青海盯着那血迹惨然而笑,这一定是自己的报应,但求叶蕴宁看在自己得病的份上,能见自己一面。 结果可想而知,叶蕴宁不可能来见他,就算是他死在面前,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的。 她对舍弃了的东西一下绝情,如抹去和陈烨之间所有关系存在的证明,不留丝毫痕迹。一如他,说不是朋友就不是朋友,往后余生最好是不相见。 助理无计可施,后来是林清海不顾自己没有痊愈的身体,也不顾自己名下的事业,追踪着叶蕴宁的脚步,如影随形地出现在她周围。 林青海的举动没有感动到叶蕴宁,相反,只会让她觉得厌烦。 难道林青海以为自己察觉不到他的恶意吗? 虽然厄运还未成形就消散,但不代表它没有出现过,她不动,是因为知道反噬虽迟但是必到。 叶蕴宁心念一动,似乎看到了某种征兆。 鹰国,某栋异常豪华的别墅里,话筒被一个人拿起。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找到了他的踪迹。”桀桀地笑声回荡在房子里,声音的主人高兴地说,“我要去告诉爸爸,我们去华国,我找到他了。” 林青海终于在一天堵到了叶蕴宁。 虽然她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可以轻松避开林青海,让他见不到自己,但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林青海聪明地专门在她和旁人一起地时候守在外面,然后当着其他人的面苦苦哀求单独谈一会话。 叶蕴宁幽冷地目光看了他一会,在旁人尴尬地视线中,终于点了头:“可以。” 她返身回了身后的包厢,林青海随即拄着拐杖跟了进来。 他的模样和以前已经截然不同,眼镜虚虚地挂在鼻子上,面容苍老憔悴,脸色凄白,肩胛骨支棱得将西服凸了起来,嘴里不时地低声咳嗽着,显然是那场淋雨让他伤了肺。 掩上房门,林青海激动地走近了几步,嘴里喊着:“蕴宁,咳咳。” 叶蕴宁旋身在位置上坐下,冷淡地看着他:“我记得说过我们不再是朋友,也不想再见到你,林青海,你打扰到我了。” 林青海有些受打击地捂住了胸口,苦笑地想,自己汲汲以求和她见上一面,在叶蕴宁眼中只是‘打扰’吗? 他痴痴地看着女孩,目光贪婪而悲切:“蕴宁,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很多事,我是真心来忏悔道歉的。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以前所有的事我都可以解释,哪怕你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向你赎罪,可你不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最后一次。”叶蕴宁红唇微勾了一下,“说吧!” 林青海怔了一下,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 好一会,他才艰难地开口:“蕴宁,我知道有些事可能在你看来很荒唐,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想欺骗你,有些事也不是真的。之所以会这么对你,是因为,因为我认错了人,我把叶蕴清认成了你,以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对上叶蕴宁清冷无波地眼神,他的心更慌了,忙拿出一直带在身边的发卡递了出去:“你还记得我们初三的时候吗?在我们学校门口的小巷子里,我那个弟弟找来一帮混混侮辱我,是你报了警救了我,却将这枚发卡丢在了现场,我捡到了,以为报警的是你妹妹。但是我搞错了,那个人是你才是。” 叶蕴宁打断他:“所以你想说因为认错了人,所以才故意利用我,践踏我,其实想报恩的对象是我。” “是的,”林青海急急道,“我犯的错你可以惩罚我,往后我会一千倍一万倍地补偿你,求你原谅我。” 叶蕴宁看着那枚发卡,若有所思地道?????:“可如果我说当初救你的人也不是我呢?” “你说什么?”林青海整个人在打颤,血液都冻结了,颤声道,“怎么可能不是你,蕴宁,你不要开玩笑。” 叶蕴宁真的笑了一下,轻声道:“好吧,刚才的确是开了一个玩笑,没错,当时报警的的确是我,可是这件事情重要吗?” 这枚发卡是叶蕴清的,只是她没戴放在了校服口袋里,后来她不舒服匆匆请假离开了,叶蕴宁被交待将她的东西带回去,想来当时发卡就是这么不小心从口袋里掉下来丢失的。 但凡当初林青海调查的仔细一些,就知道在他遭受毒打的时候,叶蕴清根本就不在学校里,也就说不上能帮他报警了。 “重要,很重要。”林青海神情郑重地道,看着叶蕴宁的目光里有着羞耻却难掩的爱意,“蕴宁,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爱我?”叶蕴宁一手支着下巴,挑了挑眉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一直爱的人是叶蕴清才对。” “不,那只是错觉,是我被错觉蒙蔽了,我爱的人是你。”林青海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他和叶蕴清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心里再欢喜,也会时不时想起叶蕴宁的身影,会气恼她的倔强不可退让,会对她和陈烨在一起生气冷眼嘲讽;会时不时地来找她; 可是在等着见叶蕴宁一面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起过叶蕴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好像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错觉,救命之恩的错觉?”叶蕴宁似笑非笑,“我很好奇,你爱着到底是本人,还是救命恩人这个身份。你以为叶蕴清是恩人的时候情根深种,可以为她赴汤蹈火不惜一切。等发现她不是帮过你的人,就转而爱上我,如果救了你的是阿猫阿狗,你是不是也会爱上它们呢?” 林青海苍白的脸上浮上红晕,他难忍地咳了咳,压抑喉间的不舒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一样的,我无比确信自己喜欢的是你。你生气也没关系,可是容许我补偿你报答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 “不必,你这样的喜欢我不稀罕。”叶蕴宁在男人悲伤痛苦的视线下,轻声道,“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认错了人,将叶蕴清当作了我吗?不,我很早就知道了。” 林青海血液都凝固了,像听到什么可怕的消息,他睁大了眼:“你早就知道了,知道我认错了人,知道我一直想找到,想要报恩的人是你。” “是啊。”叶蕴清轻飘飘地道。 林青海脑海里在轰鸣,他哑声道:“多早,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叶蕴清垂下眼眸:“初中毕业之前吧!” 林青海狠狠抓住了胸口,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用气声道:“为什么,为什么知道了却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啊?”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嘶吼出声。 原来那么早之前叶蕴清就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可是她却硬是不告诉自己,宁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背叛她站到继母妹妹一边,也不开口揭穿真相。 “你就这么恨我吗?还是你想报复我有眼无珠?”他的眼眶发红,一滴泪水禁不住溢出眼角,“你真狠,蕴宁。” 钻心之痛不过如此,那他们之间错过的时光算什么,有这么多可以弥补复合的机会,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你错了,我不恨你,也不想报复你,”叶蕴宁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我从未后悔帮过你,可是你这样的人不配当我的朋友。” 不配? 林青海沙哑着声音道:“我只是想报恩啊,我喜欢你啊!如果我知道是你,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你的啊!” 叶蕴宁不为所动,轻声道:“是这样的,我始终认为不管是为了报恩还是别的,做任何事都是需要原则和底线的,报恩不是借口,不是你可以肆无忌惮伤害别人的理由。” 报恩是一个人的事,你可以倾尽自己的所有,可是为什么要牵扯到别人,让其他人为了你的报恩买单。为了满足对方的愿望,甚至可以毫无原则和底线,不惜践踏法律的准则,只为了向一个人‘报恩’。 你在黑暗中被人救赎,可转过身,却轻而易举地将无辜的人踩入黑暗,做了和当初那些伤害你的人一样的事。 难道报恩真的是盲目的吗?能让一个人眼瞎心黑,分不清黑白是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一个正直的三观正常的人,应该明白什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林青海的所做所为,不过是代表了他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而已! 叶蕴宁接受不了自己的同桌,小伙伴,朋友,是这样一个卑劣的无耻的小人。 认清一个人的人品,道不同不相为谋,从那时起,林青海就不是她认定的朋友了。 作者有话说: 好吧,还是来不及没写完。第58章 我不后悔帮过你,但我羞耻于承认帮过你。 从叶蕴宁的眸中看到这句话,林青海受不住地踉跄后退,他猛地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到咳得弯下了腰,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在了肩头,将他压垮掉了。 你所心心念念的铭刻在心的,却是别人弃之如敝履遗忘掉的,再没有比这个认知更能让人痛彻心扉。 痛到深处,林青海‘哇’地吐出一口血。 “没关系的,我可以改正错误,我可以弥补,”他喃喃地念叨着,“做错了我不否认,可是你不能就这样判了我的死刑,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我还没有好好报答过你。” 林青海哀求地看向叶蕴宁,他还有这么多想要为她做的事没有做过,还有那么多的心里话没有说出口,还有好多好多的内疚亏欠,……。 叶蕴宁平静地看着他:“我不需要这些,不过如果你坚持一定要报答的话,那就为我做一件事吧。” “是什么?”林青海急切地抬头问。 “忘掉我的存在,然后专心报答你下一位恩人吧!”她轻声道。 既然如此有恩必报,为了报恩可以不顾一切,那就尽情地去报恩不由犹豫! “怎么?”林青海茫然。 叶蕴宁视线投向他身后,饶有意味地道:“你的下一位恩主,恭喜你终于可以践行你的报恩!” 随着她的话落,包厢门被敲响,经理客气地声音响起:“打扰一下客人,有位小姐想见你一面。” 林青海还没有反应过来,叶蕴宁已经开口道:“进来。” 包厢门被推开,先闻到的一股奇异的香气,然后是鱼贯而入的精悍保镖,他们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一脸冷酷无情。 随之而来的是一辆轮椅,那辆轮椅制作得比一般的规格要超出许多,听着轮椅碾在地板上的声音,你都能感觉到坐在上面人的份量。 轮椅由高大的黑人壮汉推着,上面不出意料地坐着一位胖得出奇的女人,因为太胖了,连站起来走路都费劲,所以才只能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 见到女人,林青海地脸色大变,他镜片后的瞳孔紧缩,甚至下意识地摆出一副想逃跑的架势。 冷汗一滴滴地从他的额头上渗出,一丝恐惧出现在他的眼神中。 轮椅上的女人实在是太胖了,大腿上的肉层层叠叠,被黑色的长裙一套,整个人就像圆墩墩的黑桶放置在那,分不清哪里是腰哪里是臀。而且对方还是易热的体质,几乎动一动就要出汗,那浓郁的香水味道就是为了掩盖她身上的体味。 她的脸也胖,却不是健康饱满的那种胖,而是红肿地泛着油光,脸上是一层层地浮粉,厚厚的粉底下是一粒粒地泛黄的脓包,即使化妆也遮不住。 她发沿下的瞳孔白多黑少,长着大蒜鼻,一口的龅牙,下巴上的黑痣上一根黑毛清晰可见。此刻女人盯着林青海的目光中带着凶狠,鼻翼激动地抽动着,嘴里吐出粘腻地嗓音:“咯咯,终于找到你了,林青海。” 林青海倒退了一步,虚弱地道:“黑露露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当然是来找你的,你答应了我要结婚,却一去就不复还,想必你一定是迷路了,忘了回家的路,所以我亲自来接你回去。”黑露露小姐晃了晃她的脑袋,顿时一阵香风在包厢中弥漫。 林青海压住欲呕的生理反应,强笑了一下:“抱歉,我恐怕不能跟你结婚了,我们可不可以换一个条件,我会补偿你……” “怎么,你敢背叛我?”黑露露小姐的声音一下低沉了下来,发出愤怒地怒吼,“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亲口承诺过会满足我的愿望,而我的愿望就是和你结婚。”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悠然坐在位置上的叶蕴宁拍了拍掌,神情认真地歌颂?????。 “蕴宁!”林青海的脸更白了,眼眸中浮现痛苦之色。 黑露露的确是他在鹰国的救命恩人,他为了帮助叶蕴清找到合适的心脏源,只身远赴国外,甚至不惜深入地下器官贩卖市场,结果不幸地遇到了□□交战,在混乱中中了一枪。 那时候他奄奄一息,离死亡只差一线之隔,是路过的黑露露救了他。 叶蕴清心脏衰弱的时候他没有赶回来,就是因为他重伤躺在病床上无法移动,即使想回到叶蕴清身边也做不到。 黑露露的身份也不简单,她父亲在鹰国很有权势,只有她一个女儿。可惜黑露露身份地位钱财都有了,却有一个毛病,她是个贪吃狂魔。 因为克制不了对食物的欲望,她本来就算不上美貌的容颜更是雪上加霜,成了一个重达两百斤的大胖子。 本来黑露露小姐再胖也不关林青海的事,然而也许是命中注定的缘分,黑露露小姐对自己救下的年轻人一见钟情,一心想让人家做自己的丈夫,入赘黑家。 林青海面对恩人的垂青还能如何,当然是答应了,不答应也没办法,人家将他看得严严实实的。 后来等伤养得差不多了,趁着黑露露小姐不留意,他找了个机会悄悄溜回了国。 于是,黑露露小姐就开始了千里寻夫的日子,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得到讯息让她找到人了。 “你又是谁,莫非是你勾引了我的未婚夫,让他违背许下的诺言?”黑露露小姐不善地打量叶蕴宁。 “不,我跟你的未婚夫一点也没有关系,他现在是你的了。”叶蕴宁转向林青海,不赞同地道,“林青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救命之恩何等重要,肝脑涂地粉身碎骨都不足以为报,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呢?” “我可以换一种方式报答她,我根本不喜欢她,答应娶她只是权宜之计,要不然我就不能回国。”林青海嘶吼地道。 “林青海,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叶蕴宁以一种不敢置信地目光看着他,谴责地道,“喜欢不喜欢有这么重要吗?她救的可是你的命,你的一条命难道不值得你以身偿还吗?没了命你早就化成了一捧骨灰,连身体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感情什么喜欢不喜欢。如今你好好活着,只是献身,到底是哪里委屈你了!” “我,…..”林青海语塞,咳嗽又不期而至,他断断继继地道,“那不一样,不是这样的,报恩不是这样报的。” 他可以用钱,用礼物,但是让他娶这个女人,他真的做不到。 “哪里不一样?”叶蕴宁冷静地看着他,“当你认为叶蕴清是你的救命恩人的时候,你可是无所不用其极,为她做什么都愿意,甚至巴不得把自己变成她脚边的一条狗,身心都归属于她一人,为什么换了一个人就不行了呢?” “而且当初你被混混毒打的时候虽然屈辱,却要不了你的命,严格说起来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 但这位小姐却是实打实地救了你性命,恩情比当年更重。为什么你认为叶蕴清是恩人的时候,心甘情愿地什么都愿意做,当换了个人的时候,却想逃避报恩呢?” 林青海汗津津地看着她,嘴唇无声地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叶蕴宁勾了勾唇,眼底带着淡淡的嘲讽:“莫非你报恩还要看人下菜不成,见着长得好的就是以身相许毫无原则,见着长得不如你意的,那就是推三阻四,诸多借口。” 叶蕴宁的话无疑是指他的报恩并不纯粹的,而是见色起意,其实根本没有报恩之心。 林青海猛地抬头:“蕴宁,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他对她是真心的,是真心地想报答她。 “如果我错了的话,那为什么报恩不一视同仁呢?”叶蕴宁轻声道,“一样是救命恩人,报恩就不该厚此薄彼,当初你是如何为叶蕴清倾尽所有,百依百顺的,如今就一样地报答这位小姐吧!” 林青海捂住嘴,嘴角有血迹沁出,他觉得自己的心裂成了一片片:“蕴宁,你就当真这么狠心,”狠心到将我送到别人的手上,“你明明知道我最想报答的人是你,就算我要报答她,也在你之后,是你先救的我,没有你就没有后来的我。” 叶蕴宁歪了歪头:“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吗?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好好报答这位小姐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林青海睁大了眼,怔怔地看着她:“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她会找来。” 他心里泛起一阵寒意,甚至怀疑是不是叶蕴宁将他在这里的消息通知给人家的。 “你们说够了没有?”黑露露不耐烦地地喊了一声,“我救了你的命,说报答的也是你,那就不娶也得娶,你往后就是我黑家的人了。” 叶蕴宁静静看着他:“你那么喜欢‘报恩’,那这次的‘恩’你是报还是不报呢?” 林青海惨然一笑,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吗? 自己以‘报恩’之名伤害了她,如今被困在自己的誓言里不得逃脱。 林青海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进心里去,颤声道,“我从来没有报答过你什么,为你亲手做过一件事,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愿意。” 欠下的命就要偿还,亲口许下的诺言就要实践,他欠了黑露露的,终究是要还回去。 报恩,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报恩方式? 也许,一开始他就走错了路。 如果一切能从头开始,该有多好啊,但如果终究是如果,现实永远没有回头路走。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了,但是不满意,我自己都有些糊涂了。第59章 想报恩的不需要他的报答,不想报答的却被逼着履行诺言。 林青海就这样消失在了青市,被黑家带来的保镖押着走了。 往后余生他必须呆在黑家成为黑露露小姐的丈夫,直到黑露露厌烦了不需要他报恩了,才能恢复自由身。 他的离开让林家动荡了一段时间,继母所生的弟弟跳出来积极地想争抢财产,但最后林青海托人卖了林家公司的股份,将大笔钱财留给叶蕴宁。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没有为叶蕴宁做过一件好事,这成了林青海心头最深最痛的遗憾,想不到别的方式补偿,只能将钱赠送给叶蕴宁,如果这能为她带来一点小小的开心的话。 叶蕴宁没要,她希望从今往后和林青海再无牵扯,那就一点一滴都不行。 明明冬天还没来到,叶蕴清却提早感知到了冬的寒意,冷清,萧索,孤单。 那份从心底蔓延出来的孤寂,甚至让她无法在空洞雪白的病房久呆,叶蕴清不顾反对坚持搬回家里静养。 她坐在玻璃暖房里安静地看着花园绿叶凋零,心里空落落地茫然若失,昨日温声细语依稀还在耳边,谁在誓言会让她无病无忧,可是人已经不见了。 叶蕴清感受自己微弱的心跳,人心易变,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可是怎么办呢?她纤细苍白如玉的手掌轻轻地放在心口,自己还是留恋这善变薄情的世界,还是想活下去。 美丽清瘦的身影在玻璃屋内,就像蒙上了一层光晕,圣洁又无辜,让人屏住呼吸不忍打扰。 景乐阳痴迷地盯着那道身影,好一会才开口打破寂静:“清清姐,我回来了。” 叶蕴清迷茫地眨了下眼,迟疑地回过头:“乐阳?” 景乐阳俊美的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大踏步上去热情地俯身给了心中的女神一个拥抱,语气里满是依恋:“是我,我回来了,清清姐,我好想你。” 在经过两个月的培训后,赵导一切准备就绪剧组正式进入拍摄,如今拍摄计划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虞夕岚在坐满一个月的小月子后,也销假回到了公司上班。 动手术的时候,叶蕴清特意往她的身体里输入灵气保护母体不受损伤,兼之小月子护理得当,虞夕岚看上去恢复得很好,精神奕奕的。 看来这场风波没有影响到她和方子明的感情,但愿她当下的选择是对的,方子明是值得她付出的,能将幸福维持到永远。 她的性子还是一向的风风火火,人未至声先闻:“蕴宁,什么时候你多了一个追求者怎么不告诉我?” 叶蕴宁惊讶地抬头,看着推门而入的虞夕岚不解:“什么追求者?” 虞夕岚促狭地笑了笑,背在后面的手拿出了一束花,一束包装精致的红色玫瑰花:“铛铛铛,看,这是什么?” 她递到叶蕴宁面前,意味深长地瞄着里面夹杂的卡片:“送给亲爱的叶蕴宁小姐,希望你喜欢,期待下次与你见面。还不从实招来,是哪里来的追求者?” 虞夕岚现在感情和谐,方子明愈发对她体贴入微,当然希望自己的好朋友也能有人相伴,能谈一场快快乐乐的恋爱?????。 至于陈烨这个早就扔垃圾桶里的前男友,怎么配挡在面前阻碍叶蕴宁的幸福,当然是有多远滚多远。 叶蕴宁挑了挑眉,意兴阑珊地道:“连个署名也没有,不知道谁无聊的把戏,扔了吧!” 她不喜欢玫瑰花,更何况对方藏头露尾的,谁知道背后的是人是鬼。 “真的呀!”虞夕岚翻看了下卡片,的确没有留下名字,当即无趣地扔到一边的垃圾桶,“最烦搞这神神秘秘的一套,想追人就大大方方地追呗!” “谁说送玫瑰就是追人了,说不定人家还有别的意思呢!”叶蕴宁轻笑,“不过我不感兴趣就是了,走吧,不是想去现场探班吗?” “走走,我早就想看看我们公司的第一部 剧拍得怎么样了。”虞夕岚兴致勃勃地拉着人走。 赵导对手上的这部剧用了十足的心思,务求精细完美,当然这也是因为有一个有钱的老板供他挥霍,让他有了慢慢打磨的底气。 剧组场景搭建是依照叶蕴宁画好的建筑格式而来,光是看着就觉得美轮美奂别具一格,好像真的到了异世大陆似的。 穿着仙气飘飘衣袍的男男女女行走其中,或喜或怒,一嗔一笑,演绎剧中人的人生,看着挥洒自如,跟剧中人物浑然一体,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浸在他们的表演当中。 虞夕岚不由感叹:“不亏是赵导,找的演员都好,我有预感这部戏一定会受欢迎的。” 虞夕岚自认自己口味挑剔,能让她看得入眼的戏,大众一般接受度都相当高。如今只是随意探班的一场戏都如此精彩,等完整地作品出来,该有多好看! 看赵导刚拍完一幕等下一场,虞夕岚忙拉着叶蕴宁上前找赵导说话,她有好些感兴趣的话题想问呢。 顾凯正给自己的艺人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猛不防见他双眼炯炯有神,简直吓了一跳:“傅淮你怎么了,别吓我?” 傅淮这个人懒得出奇,除了拍戏的时候全神投入,下戏的不是揣摩演技,就是耷拉着眼皮发呆,要不就闭眼睡觉养神,怎么时候见过他不拍戏的时候这么精神。 傅淮眨了下眼,自言自语般地道:“你不觉得她很好看吗?” 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这么好看,看了一眼还想看一眼,好像就这么一直看着也不厌倦。 “谁,你说的是谁?”顾凯翘头张望,剧组还有他不知道的美貌女演员。 傅淮悠悠叹了口气,苦恼地道:“你说我上去找她说话,会不会太孟浪?” 顾凯顺着他的视线瞄到和赵导站在一起的人,抓狂:“你醒醒,那两个都是我们公司的老板,不管你看上了谁,都乘早打消主意。” 傅淮纠正他:“不是两个,我说好看的是叶总。” “叶总也不行,你们的身份不合适,除非她想潜规则你,否则你只有看看的份,别的啥也别想。”顾凯没想到傅淮一向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一动凡心,就看上了顶头大老板,这该说是他眼光高呢还是眼光高。 傅淮的眼睛亮了亮,吞吞吐吐地道:“那她会想潜规则我吗?” 顾凯吐血,疯狂地抓着他的脖子摇:“别想,什么也别想,好不容易能当主角事业有了起色,你要是搞事我就杀了你。” 他的带出世界级影帝的梦想,女人有事业重要吗? 他们闹出的动静,引得叶蕴宁有意无意地投来一眼,嘴唇好笑地翘起一个弧度:有人想被自己潜规则? 她有灵力在身,再远的话也听得见,傅淮说的话自然听到了。 没有多少人不喜欢夸自己的话,叶蕴宁也不例外,何况对方说得真心诚意。 看了眼傅淮,叶蕴宁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和赵导聊了一会,确定了一下进度,她们打算离开。刚走到剧组门口,就见送她们来的秘书为难地走了过来,身后跟了一排人。 虞夕岚惊讶地睁大了眼:“天啊,是谁这么大手笔,也太夸张了吧!” 叶蕴宁也扬了扬眉。 只见秘书身后的一排人穿着统一洁白的制服,每个人的手上都捧着一束花,百合,满天星,马蹄莲,郁金香,薰衣草,各式各样的花争奇斗艳绽放着。 “这是怎么回事?”叶蕴宁问。 秘书上前道:“这都是送给叶总的,这是给你的卡片。” 叶蕴宁接过卡片,上面只有一句话:“你不喜欢玫瑰,希望这些花里有你喜欢的。”依然是没有署名。 叶蕴宁的脸色一冷,无疑和早上送玫瑰花是同一个人,这是知道她丢掉了玫瑰花。 她感觉不到任何的喜欢,更觉得对方像是故意的,故意弄得这般声势浩大,像一场闹剧。 “来历不明的东西我是不会收的,拿回去吧!”叶蕴宁淡淡道。 送花的服务人员忐忑地道:“我们只管送花,如果你不收的我,我们也不会带回去的。” “那就丢掉吧!”叶蕴宁对着虞夕岚道,“我们走吧!” 虽然觉得可惜,虞夕岚没有反驳好友的话,径直绕过送花人员离开。 背后,顾凯拉了拉手下艺人道:“看到了没有,这才是追人的架势,人家叶总还不一定看得上。听哥的,好好拍戏,等你成了闻名全球的影帝,说不定叶总看在你的价值上会乐意垂青,勉为其难地潜规则一下你。” 傅淮若有所思:成了影帝,叶总就会多看自己一眼吗? 这边虞夕岚坐上车,好奇道:“哎,你说到底是谁啊?会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 叶蕴宁意味深长地道:“急什么,不用几天他自己就跳出来了。” 接下来几天叶蕴宁陆陆续续地收到了神秘人送来的各式礼物,她一概看也不看,丢到垃圾桶。 如此过了几天,对方终于不再送礼物。 一个星期后,当叶蕴宁下班的时候,一个年轻帅气如阳光般耀眼的男孩骑着黑红两色的摩托车等候在楼下,张扬热烈地宣告:“叶蕴宁,我要追你。” 作者有话说: 新的渣男出场,年下小狼狗。第60章 男孩留着挑染的红发,像火焰一样燃烧着充沛的生命力。他的眼睛又黑又深邃,漂亮极了。鼻子挺直如雕像,下面的嘴唇饱满丰润,健康而性感。 当他灿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时,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跟着他一起微笑。 男孩的身材也非常棒,宽肩窄腰,流畅的身体纤线条完美地包裹在黑色的皮衣里,青春逼人,生机勃勃。 他的存在就像是小太阳般耀眼热情,让每个受到吸引的人心能融化掉,完全沉醉在他挥洒的魅力中。 叶蕴宁挑了挑眉,并不靠近,就这么静静地看他表演。 男孩明亮的眸里闪过一丝阴翳,随即扬起灿烂地笑容,帅气地从摩托车上下来,大步冲到叶蕴宁面前。 他俊美逼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委屈,傲娇地道:“叶蕴宁,我在跟你告白啊,你都没有反应吗?” 叶蕴宁闲闲地收回视线,敷衍地道:“抱歉,我在想你是谁,当然,我现在想起来了。” 景乐阳,现实中是叶父好友的儿子,从小就出入叶家玩耍。 同时,也是原书中万人迷女主的年下忠犬小狼狗,将叶蕴清视为心中的白月光女神,痴心不已。 在书中叶蕴清的追求者中有俩个完全表里不一的男人,其中一个是林青海,表面温润斯文,谦谦君子,行事却阴险不择手段;另外一个就是景乐阳,外表阳光帅气,内里性子却阴暗暴力。 不同的是林青海做坏事会在暗中进行,不让人察觉是他所为;而景乐阳却完全不加掩饰,光明正大地行使他的坏。 景乐阳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女主,在女主面前他是帅气听话的小狼狗,对女主惟命是从,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对着其他人则是睚眦必报,毫无同情心,谎话连篇,暴力,什么坏事都敢干。 简而言之,景乐阳就是披着阳光校草的皮,内里却是个为所欲为的‘校霸’。 叶蕴宁回忆书中的情节,这个时候的景乐阳,因为叶蕴清和霍峥订下婚事,被他的家人强行送到国外,就怕他不甘心闹出事来两家面上不好看。 在国外的时候,景乐阳为了摆脱家里的束缚,就答应了和人订婚, 一等到订婚,他就迫不及待地找借口回国找心中的白月光,期间和霍峥争风吃醋的情节就不提了。 然而让人恶心的操作在后面。 景乐阳的未婚妻追了过来,对他情根深种的未婚妻愤愤不平地想找出他喜欢的女人是谁,将情敌解决掉。 因为他未婚妻的家族很有势力,为了怕伤害到叶蕴清这个心中的白月光,景乐阳找了个替代品混淆视线,将未婚妻地怒火其中到那个无辜的女孩子身上。 那个女孩暗恋景乐阳,她并不知道喜欢的人已经订婚了,被他一追求就心动地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俩?????人同居了。 就是这样,景乐阳心在叶蕴清身上,却不妨碍他跟另一个人上床,所谓的灵肉分离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那种负尽天下人,却只对女主一个人好的深情,听起来很美好,但是现实中却让人很恶心。 他把叶蕴清保护得严严实实,却让一个喜欢自己,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女人承受了未婚妻的报复手段。 后来未婚妻的丑恶行径被曝光,连景家的长辈都看不过去了,婚约就此取消,景乐阳顺利地恢复了单身。 至于那个被他拿来当挡箭牌的女孩下场如何,书里没有再提及,但想来下场肯定不会好。 而景乐阳后来还是娶了名当户对的妻子,但是他心里唯一爱的还是白月光一人,一旦叶蕴清召唤,就将其他人抛在脑后为她鞍前马后,默默地守护在心上人身后。 叶蕴宁估量了下时间线,差不多是书里景乐阳摆脱未婚妻从国外回来的时候。 不过现在未婚妻还没有追过来,霍峥也没有如书中记载的那样和叶蕴清在一起,甚至可以说他们的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了。 对着没有霍峥虎视眈眈守着的白月光女神,景乐阳会甘心退让吗?一定会更迫不及待的解决婚约吧。 叶蕴宁的眼眸微眯,所以景乐阳是打算未雨绸缪,这次不找自己的暗恋者当挡箭牌,而是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吗? 她幽幽地目光在景乐阳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好奇对方是怎么长了副人模狗样的外皮,内里却是豺狼之心。 听到对方说不记得自己,景乐阳还以为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他们好歹也算一起长大的。 “叶蕴宁我说的是认真的,我要追求你。”年轻俊美的男孩低下头颅,眼里满是心疼,“你和陈烨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他真是该死,竟然这么对你。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将你让给他。叶蕴宁,从今往后由我来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叶蕴宁没有站在门口让人看热闹的爱好,对着男孩的宣言左耳进右耳出,脚下一转朝着停车场走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喜欢的人应该是叶蕴清才对,突然跑来说这话,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她轻轻笑了一下,“有其他的目的呢?” 景乐阳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恼怒地暗中瞪了不为所动地女人一眼,面上却受伤地道:“叶蕴宁,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我没有这么无聊,浪费时间去追一个比我年纪还大的老女人,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你,我何必费这心血打听你喜欢什么花,挑选你喜欢的礼物,只想让你开心点,说不定就能看到我的心意,答应我的追求了。叶蕴宁,你能不能停下来认真地听我说完话?”他恼怒地扯住她的手臂。 “风度,保持你的风度。”叶蕴宁似笑非笑地退离一步,钥匙圈在手指上漫不经心地转悠,“所以你想说你一直以来喜欢的是我,而不是叶蕴清?” 景乐阳像是不好意思极了的别开脸,很是恼羞成怒地道:“不行吗?谁让你从小就不理我,我每次找你都不在,只能找清清姐玩了。还有我知道自己年纪小,你看不上我,就不自寻其辱了。原本我以为陈烨会好好对你,也愿意祝福你们,谁知道他人那么烂。早知道我就先告白了,也许你就不会受伤了。不过现在也不迟,叶蕴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做得比陈烨好。”他将那份忍耐默默承受的姿态演绎得很好,深情而动人。 一个这么好看帅气的男孩,如此情真意切地看着你,那份热情似乎能点燃你的血液,意志薄弱的说不定就被蛊惑了。 如此年轻鲜活的追求者,真是让人很难抵挡啊! 叶蕴宁眨了下眼,若有所思地道:“所以你小的时候撕碎我的作业本,藏起我的东西,时不时地对我恶作剧,大了威胁我,不许我对叶蕴清不好,不许欺负她,否则就找人教训我等等,都是因为喜欢我才做的吗?你是不想自取其辱,所以就一股脑地欺辱到我头上,还真是别致的‘喜欢’啊!” 她叹息一声。 景乐阳外表开朗眼光,却是十足睚眦必报的小人,这一点不仅体现在得罪过他的人,还包括让叶蕴清这位女主不开心的人。 谁要是碍了叶蕴清的眼,让她有一点不开心,景乐阳就暗搓搓地实施报复。 叶蕴清因为心脏病完成不了作业而黯然神伤,景乐阳就能将叶蕴宁的作业偷出去毁掉;叶蕴清哭了笑了,但凡有一点牵扯叶蕴宁,景乐阳就会迁怒到她身上,对她各种恶作剧;叶蕴清露出一点点不高兴的意思,景乐阳就会气冲冲地带着自己的一帮小弟上前警告,甚至想校园暴力她。 她是从小不理会景乐阳,因为自从见识过他天使面孔下的恶毒,各种极品手段后,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景乐阳却面不改色,狡言巧辩道:“这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的缘故啊,而且我那时太小了,根本不懂感情的事,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欺负她,其实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叶蕴宁,你生气的话想打我骂我都可以,但就是不准拒绝我,你,我是追定了。”他霸道地宣告。 呕,真是令人反胃! 叶蕴宁无语一笑:“所以你现在是长大了成熟了,明白谁才是你的一生挚爱了,到底是傻还是当我傻呢?” 难道她看着这么弱智好骗,还是他真当自己人见人爱,每个女人都会陷入他的情网? 景乐阳深深地看着她,嘴唇犹如抹了蜜似地说着甜言蜜语:“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但是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景乐阳发誓,我真的喜欢叶蕴宁,我要追求她,让我当我此生唯一的新娘,保护她,守护她,给她幸福。” 有些誓言不是随意就能发的,太容易发誓的人,也容易不将誓言当一回事,将之当成愚弄人的工具。 叶蕴宁的眼眸冷了下来:“我最不信誓言,如果你一定要发誓,那不如发个毒誓,那我可以姑且相信一下。” 景乐阳眼里浮起一缕轻蔑,果然是女人,嘴里再如何不信,还不是口是心非。 “好,只要能让你信我,不管什么毒誓我都愿意发。”景乐阳举起手指,认真地发誓,“如果我欺骗叶蕴宁,但凡说一句假话,就让我断子绝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必遭报应。” “好!”叶蕴宁微不可见地翘唇笑了一下,指间捻起一束灵气,轻轻地拍在了景乐阳身上。 一道看不见的灵光从景乐阳的脚底升腾而起,在他身上绕了个圈,然后冲上云霄,有什么在誓言的见证下成形。 景乐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心里变得很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第61章 不自觉地抬头望了望天空,景乐阳感觉冥冥中自己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 “嗯哼,”叶蕴宁鼻子轻哼了声,唇角轻扬,“真是,动听的誓言啊!” 忽略那点点不自在,景乐阳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女人身上,“你现在总相信我的真心了吧,那是不是可以答应我的追求,做我的女朋友了?” 叶蕴宁偏了偏头:“不急,我还有问题想问。” 景乐阳耐着性子道:“还有什么问题?” 叶蕴宁饶有兴致地道:“第一个问题,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最美的?” 这问题像极了爱美的女人执着追问魔镜的答案,俗不可耐,景乐阳不屑地想,在他心里最美的自然是叶蕴清。 掩下眼底的鄙夷,他深情款款地道:“当然,在我的心里你最美。” ‘轰’一声,晴天突然响起霹雳,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朝着景乐阳当头劈下,削去了他额角的一缕头发。 一个趔趄,景乐阳一头向下栽到,一瞬间心跳如擂鼓,脸色完全吓白了。 他的头撞在一旁的柱子上,额头立即肿起一个大包,可景乐阳却无暇顾及头上的伤势,他受惊地仓皇四顾,瞳孔睁大:“刚才是什么,你听到了吗?” 叶蕴宁悠闲地在一旁看着,闻言迷惑地摊了摊手:“刚才有发生什么事吗?” 景乐阳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没听见吗?打雷闪电了,我差点死了,他妈的见鬼了。” 他伸手揪住少了一撮头发的地方,惊疑不定地抬头看天。 可是天空一片晴朗,今天是难得的晴天,丝毫不见打雷闪电的痕迹,好似一切都是景乐阳的错觉。 叶蕴宁无辜地道:“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啊,哪有这么巧的事闪电只对着你一个人劈,难道你刚才说的是谎话?” 对上叶蕴宁质疑的目光,景乐阳只好压住心中的恐慌,强自笑了笑:“怎么可能,我说的是真的。” 他不信鬼神因果有报的,难道刚才真的是巧合? “好了,第二?????个问题,你最爱的女人是我吗?”叶蕴宁继续问。 景乐阳下意识地就奉上甜言蜜语:“当然,你是我此生至爱。” ‘嘎嘎’,天空一只乌鸦飞过,掉下一摊屎,好巧不巧地就掉在了景乐阳挺直的鼻子上。 鼻尖一凉,景乐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他眼珠子动了动,颤颤巍巍地沾了一点鸟屎在手上闻了闻:“什么东西?” 一股恶臭袭来,瞬间想明白了是什么东西,景乐阳恶心得要吐了。 “呕,该死,纸巾,快把这脏东西弄掉。”他动也不敢动,就怕东西会滑到嘴巴边,一个劲地催促着叶蕴宁。 叶蕴宁嫌弃地站远了点,矫情地捂住了鼻子:“好恶心啊,景乐阳你好臭,离我远点。” 你这个没有同情心的女人,死女人,景乐阳气得要吐血,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 看叶蕴宁摆明了一幅不愿沾手的态度,他僵硬地仰着头,咬牙小心地脱下身上的衣服揩去了鼻子上的鸟粪。 随即他将脏了的衣服往地上一扔,俊美的脸上是要吃人的怒气:“叶蕴宁,你很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不帮忙,你,…….”简直无情,自私,冷漠。 叶蕴宁放下手,冷冷地看着他:“你这是在对我不满?作为一个成年人,我认为你可以独立处理事情,难道是我想错了?” 景乐阳胸口憋得疼,他才想起自己还在追求对方,当下压下怒火,忍气吞声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太生气了,该死的鸟。” 要是他抓到它,一定烤来吃。 叶蕴宁勾唇一笑:“那么我们继续第三个问题?” 还来? 景乐阳觉得今天简直是霉运附体,一听到叶蕴宁接着问问题,心脏就发射性地抽紧,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 他强笑道:“你问。” 叶蕴宁轻声道:“你可以为我做到什么地步?” 景乐阳脱口而出:“我愿意把命都给你。” 话一出口,他就下意识地觉得不好。 果然,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压降临,景乐阳膝盖一软,竟然情不自禁地跪了下去,朝着叶蕴宁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响头。 “好痛!”景乐阳扭曲了俊脸,抱着腿蜷缩成一团,“我的脚抽筋了,好痛。” 叶蕴宁看着痛苦□□的男孩,摇头叹息:“小小年纪身体素质就差成这样,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行。” 听着叶蕴宁的风凉话,景乐阳又是气又是急,还要忍受腿上传来的剧痛,心里对她实在恨到极点。 该死的女人,竟然受了自己一拜,等他好了,一点要教训她一顿。 叶蕴宁垂眸,凉凉地问:“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不,不用。”景乐阳低下头,遮盖住了眼中的怨毒。 在痛了整整一刻钟之后,景乐阳才蹒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如今他的形象狼狈不堪,满头大汗,早已不复先前的帅气干净。 他庆幸此刻停车场没有旁观者,否则想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人看进眼里,一定会暴起杀人。 景乐阳喘着粗气,差点维持不住脸上深情的表情,勉强道:“我都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可以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吧!” “不行哦,我拒绝。”叶蕴宁举起手指摇了摇。 景乐阳怒极反笑:“为什么,我已经回答了你所有的问题,还有什么不满意?” 是耍着他玩吗? 叶蕴宁眨眨眼:“你回答了,并不表示我就会答应。” “理由?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景乐阳咬牙切齿,死女人,看完了他出丑还敢拒绝,哪来的脸。 叶蕴宁认真地道:“其实都不满意,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哟!” 景乐阳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那你不早说,白白浪费他的表演。 都做到了这地步,景乐阳不想前功尽弃,只好忍着憋屈说道:“爱情里是没有年龄界限的,年纪比你小不是理由,我相信自己一定能用真心打动你,我是不会放弃的。” 匆匆丢下一句宣言,景乐阳找了个借口转身就走。 他真的有点怕了,今天的运气简直邪门,担心再呆下去还会发生其他意外,这次追人的计划就到此为止。 反正他的目的是让人知道自己在追叶蕴宁,最好闹得人人皆知,至于她是不是真的接受不是最重要的。 目送景乐阳走远,叶蕴宁轻轻地笑了,如果对方知道从此以后他每一句说出的谎言都会受到反噬,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呢? “你不会真的相信他所说的话吧?”担忧的声音来自旁边。 叶蕴宁一点没有意外地转过头,就见到套着简单卫衣的傅淮靠在一辆车旁,目光略有点局促地移开。 “抱歉,我不会故意偷听的。”舔了舔唇,傅淮也很意外自己的运气,这是他第二次在停车场撞见老板的私事了。 “没关系,不过你怎么在这?”叶蕴宁平和地问。 “公司给我安排了宿舍,有些事要处理,我在等经纪人回来。”傅淮实话实说。 随意地点了点头,叶蕴宁道:“我知道了,继续努力拍戏吧!” 傅淮上前了一步:“不要答应他的追求,他说的话都是假的。” “假的?”叶蕴宁挑眉。 “是假的,他没有说真话。”傅淮恳切地道,“你相信我。” 傅淮痴迷演戏,对人的微表情有深入的研究,刚才在一旁看了全过程,景乐阳的赌咒发誓,甜言蜜语,他一眼就看出来都是假的:景乐阳的眼里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他在哄骗叶蕴宁。 他不想看叶蕴宁受到蒙骗上当,就算真的要谈恋爱,起码要选一个真心的追求者。 “无所谓的,因为我不喜欢小男孩。”叶蕴清浅浅一笑。 ‘啊’,傅淮这才想起对方似乎申明过一次,他失望地道:“年纪比你小的,一点也不喜欢吗?” 因为,大概,他不确定自己年龄是不是比叶蕴宁大,那岂不是早就被排除在外? 叶蕴宁莞尔:“这个嘛就要看缘分了,难不成你知道还有哪个比我年龄小的也喜欢我吗?” 傅淮觉得自己脸有点热,似乎对方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他动了动嘴唇,还是沉默下来。 他和叶蕴宁,一个在地,一个在天,俩人之间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有什么资格谈‘喜欢’呢? “你这么好,一定会有很多人真正喜欢你的。”傅淮真心诚意地道。 他长得实在出色,此刻眉眼沉郁,神情显出几分忧郁来。 “也包括你吗?”叶蕴宁漫不经心地道。 “什么?”傅淮惊讶地抬头,耳边透出绯色。 他疑心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让人看出了来了。 叶蕴宁走向自己的车:“难道你讨厌我?” 傅淮忙否认:“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 “哦,我知道了。”叶蕴宁坐上车,“下次见,好好拍戏。” 丢下傅淮迷茫地思索,她知道什么了,知道自己不讨厌她,而是喜欢她? 那她会怎么想,是觉得自己不自量力,还是同样无所谓? 他会有机会吗?傅淮怅然。 作者有话说:第62章 景乐阳骑上自己的摩托车,风驰电掣地穿梭在城市中,然后在一间极负盛名的餐厅门前停下。 单脚支地,帅气地扔掉头盔,他还是众人眼中那个张扬热烈的英俊少年,看不出片刻之前的狼狈。 将摩托车钥匙丢个侍者,他大步走进餐厅,熟门熟路地往某个订好的包厢走去。 包厢里已经坐了三四个人,他们同样年轻,家里有钱,时尚,彼此嘻嘻哈哈地打闹说笑着。 见到推门而入的景乐阳,纷纷打招呼:“乐阳你终于来了,我们就等你一个了,快来坐。” 景乐阳懒洋洋地走了过去,拖了一把椅子坐下,随即阴沉着脸抽出一支烟吸了起来。 这几个人都是景乐阳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也可是说是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在他们面前终于可以不用掩饰真正的心情。 “乐阳你这是怎么了?”大家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坐到了他身边,“对了你的追人计划如何,是不是一出马就拿下了?” 他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对方一定受宠若惊,迫不及待地投入你的怀抱吧,快说给我们听听,我可是打赌你马到成功的。” “切,丁波你这个家伙起开。”王修推开他,挤了挤眼道,“你真是没眼色,肯定是没有成功,要不然乐阳会是这样子吗?” 他老神在在地摊开手:“快,愿赌服输,这一局是我赌赢了,打钱。” “不会吧,有乐阳这么优秀的追求者,那个叶蕴宁还能挡得住。”其他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争论。 景乐阳哼了哼,眼神阴郁,心里似压着一股暴风雨,亟待发泄。 该死的叶蕴宁,他的心里充满了恶意,将自己方才承受的惊惧一股脑地怪在了叶蕴宁身上。 “那我们先前安排的追求手段都成了无用功了,白浪?????费了我的脑细胞。”一人吐槽道。 “你有个屁的脑细胞,还不是花钱追人的老套路,还好意思拿出来说。”赌赢了的人得意洋洋地等着拿钱。 没错,这帮恶劣的家伙将景乐阳能否追上叶蕴宁拿来堂而皇之地打赌,这也是他们习惯了的游戏。 景乐阳眯了眯眼:“她是拒绝我了,这次算我输。不过本少爷还真不信了,能有女人逃出我的手掌心,老子还非得追上她不可。” 当然,等追上了人后,再狠狠地甩了。 到时候看叶蕴宁跪在脚下苦苦哀求自己留下,他一定会好好出口气,再将真相告诉她。 从头到尾他追人本来就不是真心的。 一则是为了叶蕴清出气,林青海这个家伙竟然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丢下她,惹她伤心难过,哪怕这个女人是叶蕴清的亲姐姐也不行,凡是让清清姐难过的人,必十倍百倍偿之; 二来,是抱着一石二鸟的计划,想顺便解决婚约。他真正想娶的女人是清清姐,这样已经订下婚约的未婚妻就成了阻碍,就让叶蕴宁和未婚妻先斗个两败俱伤,最后他再出面解除婚约; 如此,清清姐就能被完好地保护起来,不会受到任何波及。 “好,有志气,我支持你。”王修双手赞成。 只要有得玩,他乐此不彼。 “叶蕴宁这个女人又冷又硬,而且刚被陈烨耍了,心里一定防备着呢,我不看好结果,这次还是赌乐阳输。”李家成摇头道。 “又要打赌了吗?”其他人兴致勃勃地围了过来。 这时,包厢门被敲响,外面的侍者恭敬地道:“客人,你们点的酒到了。” “进来。”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王修转过头讨论这次赌局的期限,还有赌注是什么。 领班带着两个女服务员推着装了酒瓶的送餐车进来,手脚麻利地将它们摆上桌。 谁也没有注意服务人员,他们打赌景乐阳会在多长期限内能追上人,还恶趣味地给他出谋划策,到底怎么做才能更打动叶蕴宁这样的女人。 没人发现其中一位女服务员震惊地失了血色,低下头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特别是听到他们嘴里的‘打赌’一词时,手抖个不停,差点拿不稳手中的酒瓶。 “小婷!”领班警告地瞥了她一眼,飞快地从她手中接过酒,然后马上推着人出去。 小婷头低得更低了,她眼角余光扫过其中一人的面孔,呼吸都似乎停滞了,只凭着本能才不坚持地走出包厢。 等到背后的门一关上,小婷整个人如脱力般出了一身冷汗,面色苍白地靠在墙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不专业?”领班叉腰怒斥,“知道里面的都是什么人吗?全都是一帮为所欲为的大少爷,若是出了一点差错将你卖了也赔不起。如果你还是这副样子,以后别想在这里上班了。” 戴着餐厅停供的帽子下的小脸清秀而苍白,一双眼睛湿漉漉地带着哀求,小婷启唇:“对不起,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不是故意的。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辞退我。” 她真的很需要眼前的工作。 领班不愉快地皱了皱眉:“下不为例,你先下去整理一下自己吧,别让客人看到。” “好,好,谢谢领班!”小婷感激地鞠了个躬,然后踉跄地跑向员工用的洗水间。 小婷一头冲进洗水间,扑倒在洗水台前,露出镜子里的女孩面色惨白眉目凄婉。 一滴泪从她的眼眶流下,‘啪’地落在洗手台上。 是他,是他! 小婷难受地用手揪住胸口,眼泪簌簌而下。 为什么老天还要让自己再见到他?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她以为已经将曾经的噩梦抛在脑后了,可是见到人才知道自己始终无法忘怀曾经受到的伤害,它刻骨铭心痛彻心扉,成了摆脱不掉的阴影。 景乐阳,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打赌,对了他们在打赌。 小婷紧张地咬唇,他们又要干坏事了,想将曾经施展在自己身上的手段再次用在其他无辜的人身上。 她要阻止,一定要阻止他们的游戏,不能再出现另一名受害者。 叶蕴宁,小婷念着听到的名字,这就是他们下一个目标人物吗? ‘风华娱乐’。 叶蕴宁最近在被人狂热的追求不是什么秘密,而且那个神秘的追求者好像现身了。 听到八卦的虞夕岚第一时间亲临叶蕴宁的办公室,一个劲地追问对方到底是谁? 景乐阳出现的时候她刚好不在公司,就这么错过了亲眼见到对方真面目的机会。 叶蕴宁看了下表,刚好到午餐时间了。 当下收拢文件,然后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开口道:“这个人你也认识,我说了你不要太惊讶才好。” “我认识?”虞夕岚心里好奇极了,一径地道,“谁啊,到底是谁?” “我知道附近刚开了一家新的餐厅,走,我请你吃饭。放心吧,肯定满足你的好奇心。”叶蕴宁微笑着推着她下楼。 餐厅离着这里有十几分钟的车程,等虞夕岚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刚准备将车拐出车位,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挡在前面。 “嗯?”虞夕岚眨眼,“怎么回事?” 叶蕴宁平静地松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守在她们车前的是一个相貌清秀瘦弱的女孩,她细长的眉宇似乎含着无限的忧愁,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脆弱感。 她咬唇看着出现的叶蕴宁,轻声道:“蕴宁学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骆婷婷。” “骆婷婷?”叶蕴宁拧起眉,在记忆里翻找这个名字。 “我们念同一个高中,你比我高两个年级。”骆婷婷鼓起勇气解释。 “我好像有点印象,这个名字怪熟悉的。”虞夕岚也下了车,妩媚地走到叶蕴宁身边,打量突然冒出来的女孩,“你真是我们的学妹,不过你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车呢?” “对不起。”骆婷婷紧张地快要哭泣了,她不停地低头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有重要的事要跟蕴宁学姐说,但是我没有蕴宁学姐的联系方式,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你,所以就只能等在这。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莽撞。” “算了。”看着怪可怜,虞夕岚不忍心地道,“小学妹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找蕴宁不可?” 她总觉得自己对眼前的女孩不陌生,似乎在哪里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骆婷婷盯着叶蕴宁认真地道:“蕴宁姐,我听到景乐阳和他的朋友拿你打赌,赌他什么时候会追上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骗你的,就是为了将你骗到手以后再甩掉你,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她急切地道。 “打赌?”叶蕴宁挑眉,一道久远的记忆出现在她脑海中,她启唇,“你是骆婷婷,我想起你是谁了。” “景乐阳这个家伙,”虞夕岚脸冷如霜,抱胸道,“我也想起来了,你就是高中的时候景乐阳为了赌约狂追,等追上了以后又抛弃,最后转学离开的那个小学妹。” 骆婷婷地泪一下子下来了,抽噎地道:“是我。” 作者有话说:第63章 “谢谢你的话,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耳边恍惚还响着蕴宁学姐温和关心的话语,骆婷婷将名片珍惜地捂在胸口,眼泪无声地流个不停。 蕴宁学姐似乎看穿了她的窘困,还友善的提醒自己的公司正在招人,如果有兴趣的可以去应聘。 这是一个人住的简陋房间,里面冷冰冰的,没有多余的摆设。 骆婷婷小心地将名片放好,独自呆坐在凳子上,手无意识地摸着右手手腕上的黑色护腕。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蕴宁学姐是个好人,大概不记得曾经帮助过自己好几次,正是因为这份恩情,她才鼓起勇气跑去说这番话。 蕴宁学姐也一定想不到曾以优异成绩考入高中的自己,竟然连大学都没有上,只拿着高中学历打零工。 可是曾经的她不是这样的啊。 刚考上高中的自己,有美满的家庭,有疼爱有加的父母,有和蔼可亲的老师,身边还有二三朋友,日子平凡却幸福。 如果正常的话,她会考上一所大学,然后进入社会工作,可是一切都在遇到景乐阳后改变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景乐阳的,就因为是别人眼中的乖乖女好学生,就被他们一伙人盯上当成打赌的目标。 他们打赌,自己这个三好学生会不会在景乐阳的追求下早恋,而打赌的期限是一个月。 在浑然未知的情况下,她成了一帮人无聊时的消遣,恶趣味下的牺牲品,被当成随意摆布的玩具捉弄。 她涉世未深,那时候真的不知道人心会坏到这个地步,会有人拿感情做游戏,肆无忌惮的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等她知道的时候,却太迟了。 谁会想到阳光俊美?????如小王子的景乐阳会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呢,他多么的帅气啊,是学校好多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可是这样的人却主动来追求自己。 所以她禁不住诱惑沦陷了,无心学习,每天脑海里想着都是他,甚至鬼迷心窍地跟着他逃课,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在沉浸在恋爱甜蜜中的同时,她还要忍受校园里喜欢景乐阳的女孩子的暴力,因为她们觉得平凡的自己配不上景乐阳。 她那时候可真傻,怕他担心将一切都瞒了下来,一个人默默承受,而事实上景乐阳明明什么都知道。 然后就是到了一个月赌约期限的时候,她在景乐阳的诱哄下亲手写了一封告白的情书给他当生日礼物,再然后这份情书第二天就出现了在学校的公告栏里。 之后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噩梦,景乐阳的朋友们出现无情地揭穿真相,并大肆嘲笑她假正经,说她太好上手了,说她下贱。 接着是老师们冷淡失望的眼神,同学们和自己疏远,还有无处不在的校园暴力,每天都像生活在地狱中。 而景乐阳从此后再也没有出现,一句解释也没有,就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她彻底崩溃了,学业一落千丈,也惊动了父母。 接着她从学校退学,再也无法去校园里正常的上课,父母为了她搬家到了另一个城市。 然而噩运还没有结束,在重新找工作的路上发生了车祸,爸爸当场去世,而妈妈受到刺激突发脑溢血晕了过去,从此只能躺在病床上。 再也没有人管她了,家不在了,她从浑浑噩噩中醒来,不得不辍学撑起照顾妈妈的责任。 造成这一切不幸的源头就是景乐阳,他们的玩笑,赌约,却生生毁了一家人的幸福。 她好恨他,恨死他了。 骆婷婷眼底的泪水一滴滴无声地落下。 所以,她绝对不能看着这么好的学姐重蹈自己的覆辙,被人玩弄于鼓掌。 因为想起旧事,骆婷婷哭了一夜,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皮都是肿着的。 她匆匆收拾好自己,就赶去一家咖啡馆打工。 如今她没有正经的学历,为了赚到足够的生活费,打着好几份零工。 骆婷婷想起学姐给的名片,这是一次机会,能让她拥有一份正式工作的机会,自己一定要好好抓住。 只要给自己机会,她一定不会让学姐失望的。 脑海里转着各种思绪,骆婷婷在迟到之前赶到咖啡馆,然后换上店中的制服。 “五号桌,摩卡冰咖啡!”吧台人员将咖啡递给骆婷婷。 骆婷婷端过盘子,小心地往五号桌的位置移动。 五号桌的位置靠近门口,就在她快要到的时候,门口风风火火地走进一道人影。 骆婷婷躲闪不及,‘啊’了一声,手上端着的咖啡就这么撞了上去,将对方的衣服打湿了。 “对不起,对不起!”骆婷婷快哭了,低着头手忙脚乱地擦着对上身上的污迹,心里急得冒烟。 对方的衣服一看就好贵,如果要自己赔的话怎么办,她不一定陪得起。 自己真是该死,做事为什么不小心点。 听到动静的店长也赶了过来处理意外事故。 “别擦了,你到底怎么做事的?”男人不悦地一把推开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骆婷婷整个人身子都僵了,血液都冻成冰了。 她反射性地低下头,让长发遮盖住脸上的表情,手腕下意识地开始痛。 她不明白,明明是对方的错,可是自己却怕得不敢面对。 “对不起,对不起客人。”店长忙道歉。 景乐阳不耐地扬起眉冷笑道:“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你店里的员工都是什么素质,把我的衣服毁了,现在怎么办?” 骆婷婷咬牙,轻声道:“多少钱,我,我可以赔你。” 她委屈地想哭,明明是对方走得太快了,自己才撞上去的。 “赔,你赔得起吗?”景乐阳恶劣地勾唇,心情糟得一塌糊涂。 阴冷地瞪了那小店员一眼,顾忌在外的风度,景乐阳不好找她的麻烦,当下想转身找家店换掉脏了的衣服。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划过对方深深低下的头颅,还有耳隙露出的一截白嫩,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总觉得她带给自己一种熟悉感。 他停住脚步,忍着身上的不适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骆婷婷地呼吸都乱了,死死地咬着嘴唇就是不低头:“你的衣服要多少钱,我可以原价赔偿。” “十万。” “这么贵?”骆婷婷惊呼,忘了防备抬起头来。 随即她浑身一僵,慌乱地埋下脸。 景乐阳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一个名字噙在他的口中呼之欲出。 “不是要赔钱吗?那就出来,和我一起到店里付款。”景乐阳悠悠地道。 骆婷婷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泫然欲泣,因为她只自己没有这么多钱可以赔偿。 一边的店长却管不了那么多,当下推了推骆婷婷道:“这是你的责任,那骆婷婷你不用上班了,先陪着这位先生将事情处理完了再说。” 反正不用店里承担责任再好不过了。 “骆婷婷?” 景乐阳眼神复杂了点,突然一把抓住骆婷婷走出咖啡馆,然后抬起对方躲闪的脸。 一张清秀可人的脸孔映入眼帘,对方羞愤欲滴地瞪着自己,勾起了他一丝久远的回忆。 “骆婷婷,婷婷,真的是你啊!”他叹息。 “你想怎么样?”她愤恨屈辱地盯着他。 一抹暗光划过景乐阳的瞳孔,似乎回味起了什么美好的滋味,他眨了眨眼:“好久不见,我们不如叙叙旧。” “谁要和你叙旧,你放开我。”骆婷婷费力甩开他的手臂。 哟,小兔子也长了利爪了。 景乐阳潇洒地双手插兜:“回去将你身上的衣服换了,然后跟我走。” “你想干什么?”骆婷婷警惕地瞪着他。 ‘嗤’,景乐阳指了指被弄脏的衣服:“忘了要赔偿吗?不换衣服,你想就这么跟我逛商场,还是你想赖账?” 骆婷婷真想将这句话甩到他脸上,可是事实是她身上所有的存款加起来也没有一万块,她真的赔不起。 景乐阳眸中的暗色更深了,忽然他叹了口气,放柔了声气地道:“快去,小白兔,我等你。” 骆婷婷心里一痛,浑浑噩噩地被他推着进来店里,换上自己的衣服被带着离开。 当初一个月的恋爱期,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么叫她:小白兔。 重新听到这话,恍如昨日。 骆婷婷被推着上了车,男孩油门一闪,车子飞快地驰离咖啡店。 店里本来等着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自己邀约的家伙不声不响地丢下自己跑了,不由撇了撇嘴。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 等电话接通了,他戏谑地开口:“茱莉亚,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亲眼看到你的亲亲未婚夫跟其他的女人跑了,再不来守着他,你心上人可飞了。” “假的?骗你?”男人翘起二郎腿,哼了哼,“我好心给你报信,信不信由你,我挂了。” 景乐阳这家伙,有了异性没人性的,谁让他丢下自己一个人,就添点堵吧!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骆婷婷坐在车里心乱如麻,手里不安地握着手机,她该向谁求助好? 而景乐阳也一声不吭,自上了车就没有开口跟说一句话,似乎在专心开车。 骆婷婷又恨又怕,牙齿在嘴唇上咬出一道痕迹,身子瑟缩地蜷起。 她怎么这么没用呢,明明是景乐阳对不起自己,可是想到自己以如此落魄寒酸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她就觉得无法面对,更有种难以掩藏的羞惭。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骆婷婷直到车停下来才回过神,等她一看玻璃窗外的景色,不由惊讶极了。 “你不是说要上商场吗?这里根本不是商场。”她咬牙质问。 景乐阳还是一头张扬的红发,衬着他俊美朝气的面容,整个人像是在发光,让人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他展颜一笑,明明那么可恶的人,笑容却是如此的纯净无辜,好像世间所有的污浊都与他无涉。 骆婷婷面上不由地一晃神。 见到她眼底的迷离,景乐阳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柔声道:“怎么了,小白兔?我们好不容易重新见面,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衣服只是幌子而已,难道我还能真的为一件衣服为难你吗?” 骆婷婷鼻子发酸,心里更有股无从发泄的愤懑,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景乐阳凭什么还装作无事人一样。 “不许你这么叫我。”她恶声恶气地道,眼泪却忍不住流下了。 曾经那声‘小白兔’有多么的甜蜜,现在听到就有多么的心痛。 “唉!”景乐阳叹息了一声,眼里似乎有诉不尽的情意。 猛然,他推门下车,然后大步走到另一侧将骆婷婷拉了出来。 “不要碰我。”骆婷婷像是怕沾到什么脏东?????西似的,慌忙地推开他。 景乐阳俊美的脸上现出一丝受伤的神情来,低声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要怕我,你看看这个地方,难道你都忘了吗?” 骆婷婷的心在抽痛,她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她应该是恨他的,可是为什么看他难过,自己比他更难过? 她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掩饰似地转头打量四周。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被景乐阳拉到了江边。 清澈如镜的江水一览无余,岸边的杨柳丝随风轻荡,让她忆起了深藏在脑海中的回忆:这是高中他们‘恋爱’时期的秘密约会地点。 那时候景乐阳最爱拉着她逃课,潇洒肆意的少年骑着摩托车,后面是陷入情爱的少女,他们徜徉在这江边,喁喁细语,共赏江景。 景乐阳对她做过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在江边燃放烟花,然后对着她告白。 他们也曾在白纸上写下心愿,然后折成小船放入江水,祈祷心愿成真。 骆婷婷脸上更是一丝血色也无,她难堪地发现,原来自己一点也没有忘掉曾经的点点滴滴,明知道一切都是骗局。 “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走,让我走!”骆婷婷仓皇着后退,想逃离这旧回忆。 “小白兔,婷婷,对不起。”景乐阳握住她的肩膀,“我做错了一件事,可是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骗子,你就是个骗子。”骆婷婷哭叫着推他打他,“你已经把我毁了,你还想怎么样?” 景乐阳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面上却犹是一派沉痛懊悔,“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当然是喜欢骆婷婷的,喜欢她的好骗单蠢,喜欢她轻易就受自己摆布,喜欢她身上和叶蕴清相像的一丝气质,喜欢她对自己的喜欢。 他得不到叶蕴清,也不忍亵渎了她,只是找一个相似的替代品玩玩总可以吧! 本来他都快忘记骆婷婷这号人物了,可是谁叫她刚好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叶蕴宁的性格气质一点也不合他的口味,偏要耐着性子追求她,兼出师不利,心里早压了一肚子火。骆婷婷的意外出现,让他有了发泄情绪的对象,所以还是先将眼前的这个蠢女人哄住。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骆婷婷泪眼朦胧地盯着他。 他朋友们的嘲弄,拿她打赌的真相,还有从未露面的男朋友,骆婷婷仿佛回到了当初孤立无援的时候,只有绝望。 “虽然开始是错误的,但是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我之所以没有出现,”景乐阳的脸上出现痛苦之色,大吼道,“那是因为我向家人坦诚了你的存在,想把你带回家介绍给他们,可是我的家人不同意,打断了我的腿将我送出国。” 他紧紧锁住骆婷婷的视线:“明白吗?我不是不想出现,是根本无法出现。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了,你要怪就怪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不知道我刚才发现是你是多么的惊喜。所以,你打我吧,骂我吧,只要能让你消气,我什么都愿意做。” 骆婷婷呆住了,心头受到震动,浑浑噩噩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她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该恨他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受到这么多的折磨伤害,就不会想着退学。如果没有退学,爸爸妈妈也不至于因为自己搬家,从而遭到车祸。 可是为什么难过之外心里还是禁不住地升起一丝喜悦呢?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而不是全是欺骗。 “是真的,我发誓我没有骗你。”景乐阳深邃的眼眸满是深情。 骆婷婷心慌地别开头:“就算是真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已经太迟了。” “不迟,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让我们重新开始。”景乐阳握住她的肩膀,“和我在一起吧!” 这个女人长了年纪还是单纯像小白兔,可是跟叶蕴清的气质也更像了,他脑子里已经想着该在何处金窝藏娇,好方便自己取乐放松。 “不,你一定是骗我的。”骆婷婷的心在动摇,她竟然感到暗喜,这是不对的,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爸爸妈妈? 她猛地一推景乐阳,就想逃跑。 被骆婷婷这么猝不及防地来了一下,景乐阳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就是这么不巧,脚下竟然踩了一颗石头,景乐阳只觉得脚底一疼,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倒。 ‘骨碌骨碌’,景乐阳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姿势朝着一旁的阶梯滚去,然后身体顺着石梯一往无前地滚下去,再狠狠砸进江面。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等骆婷婷回过神,眼前已经空无一人,耳边只有残留的惨叫声。 “景乐阳,景乐阳?”骆婷婷哭喊了声,随即忙顺着石梯‘噔噔噔’地跑下去,只见江面上景乐阳的头颅在浮浮沉沉。 脑子一热,骆婷婷脑子里空白一片,唯一的念头就是景乐阳不能死,‘噗通’一声她跳下了水:“景乐阳,我来救你。” 深秋的江水看着可爱,真的下到江里其寒无比,骆婷婷嘴唇立即被冻得发白,身上的衣服吸饱了水沉甸甸地拖着她往下沉。 景乐阳低咒了一声,在心里将骆婷婷狠狠骂了一遍,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害自己掉下江。 他的脚抽筋了,脸色疼得发白,如果不是刚好会游泳,就要死在这里了。 忍着痛楚,他屏息费力地滑动双臂往岸边游。 等看到骆婷婷不顾一切地跳下来,他不由骂了声‘蠢货’,可是不可否认,看到一个女人为了奋不顾身,还是非常得意的。 所以尽管非常吃力,他路过的时候还是将扑腾的人抓住了,然后艰难地爬上岸。 “咳咳,景乐阳,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骆婷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要被吓死了,什么怨恨愤怒都抛到了脑后。 “先上去。”景乐阳全身发抖,他现在只想去医院。 “好好,我扶你。”骆婷婷了下脸,就去扶他。 可是她忘记了此刻精疲力竭,才将景乐阳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头,抬脚踩了一级台阶,身子一个歪倒,景乐阳立即从她的身旁滑落。 ‘噗通’一声,砸起一朵好大的水花,景乐阳又重新掉进了江里。 喝了一口冰冷的江水,景乐阳要气疯了,脸色青白得吓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不小心了。”骆婷婷哭着弯下身。 “没关系。”景乐阳面上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心里气得吐血。 还没有将人弄到手,他忍了。 好不容易他重新爬上来,两人跌跌撞撞地上了台阶,这次终于站到了安全的地方。 “你去将车倒过来,我的脚抽筋了不能开车,钥匙在车上,送我去医院。”景乐阳哆哆嗦嗦地道,身子僵冷得不能动弹。 “好,我知道了,你等等。”顾不得其他,骆婷婷慌里慌张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启动车子,着急地打方向盘。 但是她太急了,竟然挂了倒车档,车子顿时向后退。 景乐阳簌簌发抖地等着上车,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车尾急速地向他撞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景乐阳根本来不及躲闪开,身上一痛,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他‘哇’地吐出一口血,瞪大眼看着车里哭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女人:“你,……”一定是故意的。 话没说完,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景乐阳再次醒来就是在医院里,他头晕鼻塞发烧高热,更糟糕的是他的大腿被撞断了,如今只能打着石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不幸中之大幸,他的腿不是无法挽救的伤势,只要休养好就可以恢复正常。 他迷迷瞪瞪地盯着天花板,心里懊悔得直想吐血,谁能想到不过是撩一只小白兔,竟将自己送进医院里。 最近真是流年不利,景乐阳下定决心,等出院了一定要找座寺庙去拜拜,去去身上的霉气。 悲悲切切的哭声环绕在耳边,对自己害得景乐阳受伤,骆婷婷太愧疚害怕了。一见到人醒了就扑了上去:“乐阳,对不起,你醒过来太好了,都是我的错。” 呜呜呜,她差点撞死人,天知道看到景乐阳撞飞出去的时候,她有多害怕。 当然是你的错,笨女人,景乐阳气得翻了个白眼。 可是看到小白兔哭得梨花带雨,那分脆弱忧伤的气质像极了叶蕴清,他心里的邪火又升了起来。 算了,他迟早会找补回来的,没有人能让他吃那么大的亏。 眼眸里闪过一丝暗沉,他低低地道:“不,这都是我的报应,如果我的受伤能弥补你曾经受到的伤害,那我宁愿伤得更重一点。婷婷,看在我们以前的感情上,你能原谅我吗?” 他深情的黑眸专注地盯着骆婷婷,眼里满是哀求。 骆婷婷心里又酸又甜,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她知道自己可耻地动摇了。无法否认,不管心里有多少的埋怨恨意,她始终忘不了他,内心一直埋藏着对景乐阳的爱恋。 只是知道他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沟堑,所以才告诉自己恨他,绝不原谅。 可是面对着景乐阳的卷土重来,她重重构建的心理防线溃不成军,理智在边缘摇摇欲坠。 “不,我不能。”骆婷婷掩面痛哭,她不能对不起爸爸妈妈,她不能。 景乐阳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兴味盎然,没关系这样更有挑战性了。 “我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咳咳。”他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乐阳你怎么样了,我去叫医生?”她惊慌地道。 “不用,”景乐阳握住她的手,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可是你,你的伤……”骆婷婷不忍甩开他的手。 “你帮我倒杯热水,喝了说不定会好一点。”景乐阳柔声道。 “好,你等等。”擦了擦眼泪,骆婷婷手忙脚乱地拿着杯子倒了杯热水,抬起景乐阳的头就送到他嘴边。 可是她忘了开水很烫,要凉凉才能喝,景乐阳眼睛紧盯着她,就着她的手喝水,随即就被烫得一个仰头惊叫,手下意识地挥了出去:“妈的,好烫,烫死我了。” 如果不是腿固定不能动,肯定烫得跳起来,可是即使如此,他这么一动牵扯了伤处,整张脸扭曲得变形。 ‘啊’,骆婷婷尖叫了一声,拿着杯子的手来不及推开就被打中,顿时连水带杯子掉在了景乐阳身上。 热水倒在景乐阳身上,隔着病号服还好些,可是裸露在外的脖子立即被烫红了一片。 ‘啪啦’杯子滚落到地上,这下惊叫的换成了景乐阳,他抖着手虚虚搭在脖子上:“该死的,我的脖子!”痛死了。 骆婷婷哭叫着扑过去想擦去他身上的热水,却不妨冲过了头,一个踉跄压在了他受伤的腿上,这下景乐阳的脸彻底的白了,一个劲地翻白眼。 “下去,叫医生,你压到我的伤口了。”他有气无力地道。 “好好,我这就去,我马上去。”骆婷婷这下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了,当下放开景乐阳,转身就想出门。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她太慌张了,以致没有注意到原本盖在病患身上的薄毯子一角垂到了地上,她踩上去脚下一勾,瞬时整个人无法控制地朝外扑去。那力道太大了,毯子一半盖在景乐阳腰腹上,下面被他压着,当即被带着整个身体都滑出病床。 这下叫人始料未及,只听景乐阳惨叫出声,整个人砸在了地上,生不如死。 天啊,骆婷婷眼泪汪汪地捂住嘴,脸上的表情出现空茫,不明白为什么发生这种事? 景乐阳眼前是一片片黑影,恶狠狠地瞪了骆婷婷一眼,虚弱地道:“还不快去叫医生!” 骆婷婷这才反应过来,再也不敢碰景乐阳,尖叫一声冲出了门。 景乐阳一个劲地吸气,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的狼狈。以前觉得骆婷婷单纯迷糊的样子挺可爱,就当自己养了有趣的宠物,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笨手笨脚的,可是当这份迷糊笨拙作到自己身上时,才知道这份滋味有多难受。 等医生过来,重新给景乐阳检查包扎了一遍,等再躺倒床上景乐阳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他再也不敢指望让骆婷婷一个人照顾自己,明智地雇了护工,至于骆婷婷还是不指望她的‘照顾’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没用了。”骆婷婷眼睛都哭红了,眼底是浓浓的愧疚。 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笨,开车撞倒了景乐阳不说,连基本的照顾都做不好。 收拾了下,景乐阳恢复了几分阳光小王子的风采。 他忍下不悦,面上无害地安抚道:“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刚才都是意外,不许再哭了,再哭下去我会心疼的。” 听着男人温柔抚慰的话语,骆婷婷地心抽痛了一下,好久没有人这么温情地跟自己说过话了。如果时光能回到过去多好,她多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诉说自己的委屈。 “你,你真的不怪我吗?”都是自己害得他进了医院,还害他伤上佳伤。 “不怪,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舍得怪你一丝一毫的。”景乐阳深情地道。 骆婷婷似乎承受不了男人眸中的热意,逃避似地转过身:“虽然你不怪我,但是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的。你放心,你的衣服钱,还有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 因为囊中羞涩,景乐阳的医院费还是他自己刷卡支付的,虽然她现在没有钱,但是拼着多打几份工也会赚钱还给他。 “不要拿钱玷污我们之间的感情,钱一点也不重要,我想要的只有你的关心。”景乐阳忧伤地道,“难道我就真的这么罪无可恕,一点也不值得你原谅吗?” “我不知道,我要走了。”骆婷婷疯狂地摇头,她不要听。 “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忍心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景乐阳喊住她。 “有雇工,有医生,我留在这里帮不了你什么。”骆婷婷有自知之明。 “可是这里没有你,只要看到你在,我才能安心养伤。” “别说了。”骆婷婷害怕再呆下去,她会忘了之前的所有,不顾一切地想留在他身边。 看着女人举步欲走,景乐阳开口:“你留下来,就当我雇你陪护,你欠我的钱可以从陪护费里扣。” 他聪明地意识到骆婷婷经济不佳,果然,一提钱女人身子僵住了,为难不决。 “留下来吧,我国内一个亲人也没有,最亲近的人只有你了。”他落寞地道,“就当看在我受伤的份上,留下来好吗?” 最后在景乐阳的软磨硬泡了,骆婷婷还是留在了医院,她说服自己是为了偿还债务才留下来的,好像这样就可以掩饰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反正已经受伤了,景乐阳也就不急于去攻略叶蕴宁,而是一心一意地将高中时的小白兔重新叼回屋中品尝。 不过虽然让骆婷婷留了下来,但是他也真的怕了碰到她的坏运气,不敢让对方近身照顾,只是一个劲地撩着她说话。 在他的柔情攻势下,骆婷婷的态度越来越软化,一时间病房里暧昧气氛渐增。 等七天后景乐阳取下石膏,在他的哄劝下,骆婷婷终于答应住在他的房子里照顾他一个月,直到他彻底恢复健康,相应的,她欠景乐阳的债也一笔取消。 秋天天气渐冷,骆婷婷小心地扶着景乐阳下了电梯,她不知道自己看着身边人的目光是多么的爱恋痴迷。 事情发展得太快了,她觉得迷迷糊糊,又好像一切都是应该的。 景乐阳实在是太有魅力了,在她所见过的男人当中最是年轻俊美,帅气富有,还有一张如抹了蜜的嘴,能一言让你飞上天堂,也能一言让你心情陷入低谷。 因为曾和世上最优秀的男人谈恋爱,见过最美好的爱情,于是,其他的全成了将就,心内波澜不兴。 可是她心里还是会有一些不安,有时候会怀疑眼前的只真的吗,不是自己在做梦? 景乐阳当下说的话是真的吗?还是又是一场骗局? 自己和他住到一起是正确的吗?他的保证真的能相信吗? 景乐阳过往的恶劣行迹到底在她心里刻下了烙印,而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去的。 景乐阳不想骆婷婷的存在为人所知,所以他住院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悄悄将人接回暂住的房子。 “乐阳,我,要不还是算了,你另外请人照顾你吧!”骆婷婷垂下眼睫轻轻地道。 他们此刻站在医院门口的马路上等车,头顶不知什么树的叶子完全枯萎了,一片片黄色的叶子断断继继地无风自落。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你跟着照顾我?”景乐阳握住她的肩膀,不许她逃避,“还是你依旧不相信我,我发誓,我对你真心真意没有一句假话,假如我欺骗了你,就惩罚我永远失去你。” “乐阳!”骆婷婷被感动了,她忏愧地低头,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该这么怀疑他。 她眼泪汪汪地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阵风刮过,有什么从头上掉了下来,擦着她的鼻尖‘砰’地砸到地上,然后景乐阳消失不见了。 骆婷婷懵了,她眨了眨眼,然后视线小心地下移,就见景乐阳卧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上面压着半截枯树,断口狰狞。 她的目光移到头顶,果然,原先看着还好的树,树顶不翼而飞,只剩枯瘦的树干可怜地立着。 原来这棵树已经是坏死了,渐渐变成了一颗空心树,而景乐阳的运气实在太坏,偏偏就在断掉的时候站在树下,就这么不幸地被砸中。 景乐阳以比出来更快地速度,立即搬回了医?????院,而这次的状况更糟糕——他失忆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第66章 “医生,乐阳真的失忆了,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好?”医院里,骆婷婷害怕地等着医生的答案。 “人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关于病人到底怎么才能恢复记忆,目前也不能给你明确的答复。”医生推了推眼镜道,“我的建议是让病人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还有多跟亲朋好友相处,刺激记忆细胞,这对病人的恢复有一定的好处。” 在俩人的旁边,景乐阳乖巧无比地缩在病床上,眼瞳澄澈得仿佛孩子,信赖依恋地追寻着骆婷婷。 送走了医生,骆婷婷满脸愁苦地转过身。 景乐阳身上的伤只要静养就可以了,再在医院呆下去也没有用,骆婷婷想让他出院,最主要的是她身上的钱不多了,已经不够支付继续住下去的住院费。 景乐阳昏过去的时候太慌乱了,以致他的手机不慎遗失在现场,等她想起来再回去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所以现在的治疗费医院费都是骆婷婷用存款付的。 因为手机不见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联系上景乐阳的亲人朋友将情况告诉他们,只能一个人辛苦地照顾景乐阳,以致打工的兼职都辞了。 再不节省开销找到新工作,她很快连生活费都没有了。 可是出院了景乐阳怎么办呢,自己要怎么安置他? “婷婷不要皱眉头,皱眉头都不好看了。”景乐阳爬起来贴近她,手掌轻柔地将她的眉心舒展开。 闻到男人身上清爽热烈的气息,骆婷婷脸不自禁地红了,轻声道:“乐阳,我们要出院了,你有想起什么吗?” 景乐阳扶着脑袋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一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骆婷婷,一看到就心生欢喜,心里下意识地觉得她很亲近。 至于其他的东西或人,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但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相信只要呆在你身边,我一定能恢复记忆。”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骆婷婷给他的感觉就很熟悉,一定是自己非常重要的人。 骆婷婷咬了咬唇:“我还是想办法找到你的家人,你回到他们身边去吧,我们,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你骗我,如果我们真的没关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照顾我?婷婷,”景乐阳拉住她的手,委屈巴巴地眨眼,“你是不是嫌弃我病了,所以想始乱终弃,我不管我哪里也不去就跟定你了。”他执拗又霸道地道。 景乐阳现在失忆了,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什么也不记得,就像雏鸟似地认定了第一眼看到的骆婷婷,排斥和她分开去找什么父母家人。 “你胡说什么?”骆婷婷羞怯地指责道,“什么始乱终弃,都说了我们没有关系。”但是又有丝甜蜜。 面对着景乐阳她总是自卑不自信,即使他说着情话,骆婷婷还是有种在悬崖边上走钢丝的失重感,总觉得觉得不真实极了。 可是如今失去了记忆的景乐阳就如初生的婴儿,纯白一片,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好像自己是他整个世界的中心,她的心顿时跳得很快。 看着男人俊美至极的容颜,还有依赖亲昵的眼神,她骆婷婷在动摇,自己真的要将他留下来吗? 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骆婷婷最终还是妥协地将人带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景乐阳已经认定他们是男女朋友,虽然不知道闹了什么别扭,让女朋友不认自己,但是没关系他会努力哄她开心,让人家原谅自己的。 骆婷婷小心地扶着男人踏进自己的屋子,狭小的空间在景乐阳这个大男人进来后一下子变得局促,几乎连转身都觉得费力。 景乐阳扫了眼房间,眉头本能地蹙起,迟疑地道:“婷婷,我们以前就住在这个地方吗?” 听出了男人口中的嫌弃,骆婷婷的脸一下子羞红了,她难堪地垂下头:“对不起,要不我送你去宾馆住。” 景乐阳是贵公子,恐怕之前从来没来过这么简陋的小区,跟着自己太委屈了。 看到骆婷婷泫然欲泣,景乐阳慌了,忙哄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现在的房子配不上你,而我竟然让你住在这里,看来我以前太不懂照顾你了。不过婷婷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赚钱,以后一定让你住上大房子。” 他这话说得真心诚意,心疼自己喜欢的女人住的环境这么差。 骆婷婷破涕为笑,声音带了丝甜意道:“不用你赚钱,你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 “我说的是认真的。”见她不信,景乐阳叫屈。 “好好,我信你了,你先坐下,我给你做饭。”骆婷婷扶着他在家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哄道。 她知道景乐阳大概迟早会恢复记忆,现在的时光就像是偷来的,哪里敢奢望以后。 景乐阳看出了她的口不对心,不由心里憋闷,当下暗暗发誓自己一定做给她看,让她知道自己是认真的。 说是做饭,冰箱里贮藏的食材有限,何况现在手上的余钱不多,骆婷婷也舍不得买菜,当晚的餐桌上一碟芹菜炒肉末,一碗蛋花汤,这是专门做给景乐阳的。 至于骆婷婷自己,则是夹了两块豆腐乳,就着白米饭珍惜地吃着。 景乐阳看着饭桌上简单到极点的饭菜,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该过这样的日子,但思绪很快就被对面的小女人牵引住了。 “婷婷你也多吃点菜啊!”他心疼地挟了一筷子肉沫到骆婷婷的碗里。 骆婷婷甜蜜一笑,觉得虽然饭食粗陋,但是却是从来没有的温馨。 等好不容易吃完饭,骆婷婷去洗碗,然后推着景乐阳去洗澡。 对了,她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自己这里根本没有景乐阳换洗的衣物。 当下她对着景乐阳道:“乐阳你先去洗吧,我去下面的超市给你买换洗的内衣裤,很快就回来。” 景乐阳当下应了声好,他早就想洗掉医院里的味道了。 超市里,骆婷婷左挑右捡,盯着上面的价格标签还是觉得太贵了。 想了想,她跑去了小区外摆夜摊的小摊上,货比三家终于咬咬牙掏钱买齐了需要的东西。 她气喘吁吁地跑回家,还好,景乐阳还是里面没有洗完。 “乐阳,你的东西。”她敲了敲洗水间的门,将装着袋子里的衣物递了过去。 门开启了一条缝,混着沐浴露的热气从里面漏了出来,似乎还有专属于雄性的味道,接着一支手伸了出来,骆婷婷的脸不禁更红了,她似乎才意识到,今晚自己要和一个男人同居一室。 匆匆将东西塞给对方,她小声道:“对不起乐阳,家里没有洗衣机,洗了也不能马上干,所以你今晚先忍忍,明天我再帮你洗。”说完羞怯地跑开了。 景乐阳从洗水间拿了根干净的毛巾擦身子,然后打开骆婷婷递进来的塑料袋子,想换上内衣裤。 虽然没清洗过的内衣裤总觉得不干净,可是现在也没办法,可是这是什么? 景乐阳盯着塑料袋里露出的花花绿绿的布料愣住了。 花纹夸张艳丽直逼沙滩裤,还有那肥大的让人怀疑会直接掉下来的大小,景乐阳迟疑了,他真的要穿吗? “乐阳,你还没好吗?”骆婷婷见他迟迟没有出来,担心地站在门口问。 “好了,我马上出来。”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穿着花花绿绿四角裤,上身套着白色老头衫的景乐阳终于出现了。 他别扭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总觉得皮肤被磨着不舒服。 要不说人长得好就是占便宜,虽然穿着廉价低俗的衣服,身高体长的景乐阳依然俊美得惊人。 骆婷婷害羞地看了他一眼,扭捏地道:“乐阳你累了的话先去休息吧,我马上就好。” 经过一番折腾景乐阳也累了,当下道:“好!” 可是睡哪里呢?房子里只有一张一米五的床,刚好够骆婷婷娇小的个子睡,景乐阳一米八的大高个躺下,脚还露在床尾外面,而且床板很硬,一点也不舒服。 景乐阳勉强躺下,闻着床上属于骆婷婷的气味才觉得好些。 “婷婷,你也来休息吧!”他柔情蜜意地招呼。 骆婷婷的脸顿时爆红,她慌忙地摇手:“不,你一个人睡吧,我另外找个地方躺着就好了。” “不行,没有你在身边我休息不好,不许去其他的地方。”属于景乐阳骨子里的霸道涌了出来,他一扯骆婷婷,让人扑进了怀里。 骆婷婷顿时心慌气短,手脚连动也不敢动,整个人僵直成了一块木板。 好在景乐阳似乎真的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骆婷婷迷迷瞪瞪地也陷入了沉睡。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骆婷婷最先醒来,闻着身边男人的气味,她悄悄地掩住了脸。过了还一会她才睁开眼睛,打算偷偷打量心上人的睡?????颜,景乐阳多好看啊,睡颜一定也迷人极了。 她轻轻转过有点酸痛的身子,视线一点一点地爬上男人的脸,但随即她呆住了,然后就是惊叫出声。 狭小的出租房里,一大早就迎来了鸡飞狗跳,景乐阳过敏了。 他的整张脸长满了红点,从脖子到身上,到处都是红疙瘩,因为他娇贵的皮肤根本受不住骆婷婷买来的劣质内衣裤。 于是骆婷婷不得不立即带着他到药店买药,等确定没有大碍再赶回来,两个人都被整得不轻。 这下骆婷婷再也不敢将地摊货拿给景乐阳用了,不得不忍痛去超市买了正规的衣物,再紧急洗了吹干了给景乐阳用。 一番忙忙碌碌下来,时间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早餐没吃的他们顿时饥肠辘辘。 “婷婷,你也累了,你不要做饭了,我们叫外卖吧!”盯着一张红点未褪的脸,景乐阳也不想出门出去,当下提议道。 骆婷婷迟疑:“要不还是我做吧,你现在不能乱吃东西,外面的饭食总不太卫生。” “我是怕你累,既然婷婷愿意亲手做给我吃,当然求之不得。”景乐阳含情脉脉地道。 骆婷婷既心虚又感动:“乐阳,都是我贪小便宜才害你这样,你不怪我吗?” “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些小事怪你呢?到头来难道不是我太没用了,失去了记忆只能靠你养着,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怪你呢?”景乐阳叹息,深情地凝视她。 “唔,乐阳你对我太好了。”骆婷婷眼泪涟涟,恨不得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景乐阳永远不要恢复记忆。 俩人默默拥抱了一会,骆婷婷才擦了擦眼站起来:“你等着,我马上去做饭。” “嗯,我等着。”景乐阳期待地道。 骆婷婷一笑,出了房间。 景乐阳独自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上又痒又痛,还有脸上也是,像是有小虫子在爬似的。他忍不住拿出药膏重新涂了一遍,感受到清凉的凉意,才舒服一点。 哎,他得想想办法赚钱了,一大男人不能光靠着女人养家。 正思虑自己能做些什么,就听到骆婷婷的喊声,是饭做好了。 景乐阳忙爬起来,打开房间,往餐桌的位置走去。 “让我看看你做了什么?”他含笑地望桌上看去,随即表情僵住了。 只见桌上摆着两碗白米饭,还有熟悉的两道菜,还泛着热气,那不是昨晚上吃剩下的菜吗?芹菜炒肉和西红柿蛋汤,骆婷婷竟然没有丢掉。 景乐阳脸上难得浮现一丝迷茫,复杂地看着骆婷婷——你就让我吃剩菜? 作者有话说: 肚子饿了。第67章 景乐阳咽不下去饭菜,总觉得吃到口里的剩菜似乎有味道。 但他还是忍着什么也不说,艰难地装作喜欢的样子往嘴里塞。因为自己还能吃剩菜,骆婷婷连剩菜都没得吃,只能吃点咸菜下饭。 景乐阳深深地被感动了,他现在吃的可都是骆婷婷从口里省下来的,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婷婷不会连剩菜都吃不上。 她一定是爱极了自己,才将剩菜让给自己,被她这样爱着,他还有什么资格嫌弃剩菜不好吃呢! 想到这,景乐阳心中满是柔情,口里的饭食似乎都变香了,不知不觉都吃完了。 放下筷子,他还朝骆婷婷露出幸福的笑容:“婷婷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我都吃撑了。” 骆婷婷信以为真:“你喜欢就好。” 她本来还担心一向养尊处优的景乐阳会受不了现在所处的环境,现在看他能适应,心下也松了口气,这样有些钱就能省下来了。 结束午餐,骆婷婷让人去休息,自己拿了碗去洗。 被妥善安置在一边的景乐阳看着女人纤弱的背影,觉得幸福极了,他们多么像新婚的夫妻俩啊! 洗完碗,骆婷婷吞吞吐吐地道:“乐阳,下午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我要去上班了,晚饭之前会赶回来的。” 她觉得好抱歉,将人接回家却不能亲自照顾他。 景乐阳正想和喜欢的人耳鬓厮磨一番,听到她这么说不由有点失望,可是他还是体谅地道:“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 婷婷要一个人赚钱养家很辛苦了,他怎么好意思任性地要求她陪着自己呢? 在景乐阳的要求下害羞地吻别他,骆婷婷顶着热气腾腾的脸跑出了家门。 她本来的生活是晦暗死气沉沉的,如今加入了景乐阳的影子,日子变得如此的光明灿烂。 心中的最后一丝迟疑被抛开,骆婷婷决定抛开过往的一切,往事不可追,重要的是抓住眼前的幸福,她要和景乐阳好好地在一起。 骆婷婷一下午的心情都很好,连做起事来都没有这么吃力,等兼职结束她还忍痛从为数不多的钱里拿出一部分,买了些新鲜的肉和蔬菜,嗯,该给乐阳好好补补。 她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回家,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回到租住的地方过,边用钥匙开门边欢快地喊:“乐阳,我回来了。” 可是屋里没有人回应,随即而来的是鼻尖淡淡的臭气,像是,像是……,骆婷婷抽了抽鼻子,忽然脸色一变,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奔向厕所。 越是靠近厕所气味越臭,骆婷婷捂着鼻子闯了进去,被眼前所见呆住了。只见景乐阳有气无力地倒在地上□□,裤子才穿了一半挂在脚上,他这是腹泻来得很急,等拉完连收拾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放任自己狼狈着。 “乐阳,你没事吧?”骆婷婷快哭了,顾不得其他忙着去搀扶他。 景乐阳脸色惨白,不过一下午就眼圈底下都青了,脸颊瞧着都可怜地瘦了一圈。 “婷婷,我,我肚子痛,快点送我去医院。”景乐阳攀住女孩,气若游丝地道。 “我知道了,你省点力气不要说话了。”骆婷婷手忙脚乱地拨打120。 在被自己的肠子痛死之前,景乐阳终于被送上了救护车。 还好,医生诊断他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腹泻,所以只要挂两瓶点滴就可以了。 “乐阳,对不起。”骆婷婷无地自容,眼泪汪汪地道,“我不该以为自己吃了没事,就让你也吃剩菜的,都是我的错。” 景乐阳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心疼地用没打点滴的手握住她的:“怎么能怪你呢,要怪怪我自己不争气,白白浪费了你的好意。” 骆婷婷眨了眨眼睛,感动地道:“乐阳,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你吃剩菜了。” 景乐阳同样含情脉脉地注视她:“我也保证,我会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再也不用计算着怎么省钱过日子。 心心相印之下,腹泻带来的小风波很快烟消云散,等挂完点滴俩人快快乐乐地回了家。 不过经此一遭,骆婷婷手里的钱就更入不敷出了,她需要一份稳定而收入丰厚的工作来养家。 想到了叶蕴宁递给自己的名片,骆婷婷到了‘风华娱乐’公司楼下,学姐会聘用自己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骆婷婷拿出手机按下了名片上的电话。 半个月后。 “婷婷,下班了。”一起的同事招呼她,“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网红店,要不要一起去打卡?” 骆婷婷穿上自己的外套,清纯可人的脸上挂着温婉的笑:“不了,我要回家呢!” 同事遗憾地道:“那只能下次了,拜拜,明天见。” “明天见。”骆婷婷摆了摆手。 她走出办公室,回望了一下背后的大楼,才往公交车站走去。 以前的她做梦也想不到能在里面工作,当初给学姐打电话,几乎立即就接通了。因为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学姐还贴心地让她先在各部门实习一番,等确定职业方向了再去工作岗位。 等她忍着羞涩问财务组可不可以先预支工资的时候,对方表示可以,骆婷婷知道一定是学姐特意关照过了。 她真的好感激学姐,等以后有能力了一定报答她。 “乐阳我回来了。”骆婷婷飞快地一路跑回家。 “亲爱地你回来了。”穿着简单廉价的卫衣运动裤,景乐阳迎了出来。 拿下肩上的包,立即被男人贴心地接了过去放好,骆婷婷不禁甜蜜地笑了,好奇地道:“乐阳,你在干什么呢?” “哦,洗水间的马桶堵了,我正在通马桶呢!”景乐阳已经能随意地说出这些话了。 虽然俩人的感情有升温的迹象,但是生活不是一帆风顺的,呆在骆婷婷的小房子里他总能碰到一些意外状况。 不是抽水马桶坏了,就是电灯泡不亮了,要不就是空调运转出了问题,为了省钱,以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景乐阳只好自己动手修理。 认定了骆婷婷是自己的恋人,他怎么舍得让她为这些琐事操心,索性他闲在家里没事,当然是做好心上人的‘贤内助’。 不仅如此,景乐阳为了照顾好骆婷婷,甚至还学会了亲手做饭。 如果他的家人知道?????,一定感动得流泪,然后就是操起棍子打死他。 幸好如今的景乐阳还什么也没想起来,什么家人朋友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一心一意地和恋人一起过日子。 “你回来得正好,我已经做好饭了,你快去洗手,然后尝尝好不好吃。”景乐阳催促道。 “你又做饭了,我不是说了让你等我回来做吗?”骆婷婷觉得自己这短短半个月的感动超过了前面二十年的,景乐阳为什么这么好呢? 本来应该是她照顾景乐阳才是,可是如今好像一切反过来了,自己只要坐享其成就好,家务活都被景乐阳抢着干了。 “你上班赚钱已经很辛苦了,我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景乐阳温柔地亲了亲她。 “谢谢你,乐阳。”骆婷婷吸了吸鼻子,然后去洗手吃饭。 景乐阳的手艺完全是初学者的水平,土豆切得太大块,熟得时间还不够,米饭还生,但是骆婷婷吃着无比满足,一回到家看到等待自己的人,吃着恋人亲手做的饭,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 “好吃,太好吃了。”骆婷婷一个劲的赞扬。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吃,我尝得出来好坏。”景乐阳愧疚地道,“委屈你了婷婷,不过你放心我会继续练习,下次一定能做得更好。” 等吃完饭,骆婷婷撸起袖子要洗碗,但是却被景乐阳推到一边:“我来我来,你去看看电视吃点水果。”说着不由分说地将人推出厨房。 骆婷婷只好甜蜜而负担地一笑,享受了恋人的好意。 等洗完碗,景乐阳又勤勤恳恳地看是扫地擦地,等俩人洗完澡换下衣服,他还守在洗手间洗完了才去床上睡。 一天就这么充实而忙碌地过去了。 一开始骆婷婷还有些不好意思抢夺了几次干家务活的权利,但是争抢不过景乐阳,慢慢地她就习惯了。 不得不说人是有惰性的,骆婷婷起先心里还惦记着要照顾景乐阳,发誓即使他呆在自己身边也能快乐惬意。但是经过一段时间被景乐阳视若珍宝地捧在掌心里,她渐渐地沉溺惫懒了,甚至开始享受景乐阳的付出。 一回来就能有饭吃真好,衣服不用洗,地不用自己拖,有什么事景乐阳会自发地解决了,她所要做的就是好好上班赚钱。 日子一天天过下来,她从感激景乐阳慢慢觉得他所做的都是理所当然的,家庭需要两个人共同付出,自己负责赚钱,景乐阳负责家务,不是很合理吗? 但是她没有发现景乐阳不时地捂着大腿露出难受的神情,因为吃得不好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人越来越瘦,以往光彩夺目的气质渐渐蒙上一层晦涩。 同居一室的男女共处久了难免擦枪走火,这天吃完晚饭,俩人头并头看电视,渐渐地空气变得灼热起来,景乐阳终于一把将人抱住。 “婷婷,我可以吗?”因为养伤,也是为了尊重,他一直克制着没有碰骆婷婷,可是现在忍不住了。 骆婷婷地眼眸里满是迷离之色,她脸颊布满了红晕,害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景乐阳倾身吻了上去,恨不得一寸一寸吻遍她的肌肤。 “我爱你,婷婷,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将她的手拉过来,他虔诚地低头亲吻。 骆婷婷迷醉地道:“我相信你。” 等不及回到房间,两人在简陋的沙发上就行事起来。 脱光了骆婷婷的衣服,她全身不着一缕,只有手腕上的黑色宽边发圈还留着。 景乐阳深情地凝视身下的小女人,目光一寸寸梭巡过她的身躯,觉得那抹黑色实在碍眼,当下 试着将她脱下来丢掉。 不妨本来现在□□中的骆婷婷猛然惊醒了过来,受惊似地推开了人,嚷道:“不要碰。” “婷婷?”浪漫的气氛被打破,景乐阳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这个发圈很重要吗?” 骆婷婷紧紧地握在发圈上,眼神不安地闪烁:“没什么,我习惯带着它,没有它我会不自在。” 景乐阳不以为然:“只是一个发圈而已,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明天买新的漂亮的送给你。” “好啊,但是今天还是让我带着吧。”她坚持地道。 景乐阳若有所思地盯着发圈:“我看你一直带着它不离身,难道是别人送给你的纪念品?” 骆婷婷呆了呆,眸里闪过一丝隐痛。 情人的心是敏感的,景乐阳立即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心里升起了怀疑:“你这么重视,不会是以前的男朋友送的?” 骆婷婷一怔,却让景乐阳吃醋了,他直觉自己说对了,当下不由吃起醋来。 “扔掉它,我不许自己的女人身上出现别的男人的东西。”这时刻,他骨子里的专横霸道冒了出来。 “不要,不能扔。”骆婷婷惊恐地捂住手往后退了退。 景乐阳不由更生气了,当下再顾不得什么旖旎的气氛,就要强势地抢。 好好的情人缠绵一下子变成了你争我抢,景乐阳的心里酸涩极了,难道自己还比不上骆婷婷的旧情人吗? 到底男人的力气更大,娇小的骆婷婷被强势地压在了身下,戴着发圈的手腕被捉住,景乐阳就要去脱。 “不要!”骆婷婷眼泪涟涟。 她越是哭,景乐阳越是生气,双眼冒火地一把拽下发圈。 顿时,一道深深的伤痕出现在了没有发圈遮盖的骆婷婷手腕上,狰狞可怖。 景乐阳呆住了,他迷惑地看着那疤痕,语气迷茫地道:“那是什么?” 心在抽痛,有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出现在他脑海,景乐阳迟疑地道:“婷婷,你自杀过吗?” ‘哇’地一声,像是被揭露了什么不为人知地伤疤,骆婷婷蜷缩着身子惨烈地哭了起来。 是谁,到底是哪个混蛋,值得骆婷婷为他这么付出? 景乐阳心痛得发酸,然后就是不可名状的嫉妒,嫉妒那个曾经出现在骆婷婷生命里的男人。同时还有深深的愤恨,婷婷这么好,怎么有人舍得让她这么难过,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如果让他知道那人是谁,景乐阳的眼眸闪过阴狠,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第68章 闹成这样,景乐阳做什么的心情也没了,即使胸口憋着一口气,他还是捡起丢到一边的衣服轻柔地骆婷婷包住。 “婷婷,不要哭了,如果让你这么难过,我不问就是了。”忍着心酸,景乐阳不打算追问下去了。 唉,婷婷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他不该揭开她的伤口雪上加霜。但这并不表示他不在意了,而是想避开骆婷婷私下查探出那个男人是谁。 是的,男人。 景乐阳确定无比,能让骆婷婷在手腕上留下伤痕并为之痛哭流涕的人,一定是个男人。 想到骆婷婷曾经了别的男人赴死,他就嫉妒得发疯,非要将人找出来不了。 骆婷婷恍惚地抬起头来,小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更显得气质柔弱无助。 “你不问了?” “嗯,我不问了。”景乐阳压下妒恨,眼底闪过一抹阴沉,“谁都有过去,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重要,重要的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想以前的事,把伤害了你的男人彻底的忘掉,只许喜欢我一个人,想着我一个人。”他霸道地宣言。 骆婷婷凝视眼前的这张脸,忽然有点想不起以前的景乐阳是什么样子的人,从前现在,他们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手腕上的伤疤提醒她曾经历过怎么样的晦暗绝望,越发显得如今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美好可爱的景乐阳,那么珍惜疼爱自己的景乐阳,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看着景乐阳咬牙切齿地嫉妒他自己,她觉得想哭又想笑,更有种将过往全盘托出的冲动。 她是可以相信景乐阳的是吧?他现在是真的喜欢自己爱着自己的,对吧?——要不然失去记忆前不会特意寻找自己,然后向自己忏悔,说喜欢自己求复合。 所以她不用担心景乐阳是因为失去了记忆,出于雏鸟反应才对自己不同,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一直在喜欢着自己。 心中的悲伤减轻了点,连一向掩藏起来的伤痕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面对了。 她轻声地回道:“我可以以后只喜欢你一个人,想着你一个人,但是忘掉他,办不到。” “你说什么?”景乐阳受伤地瞪着女人,质问道,“你这是承认为了别的男人自杀,就这样还忘不掉他,难道你就这么爱他吗?那我算什么?” 他觉得胸口撕裂了似的痛,第一次感受到了情伤的滋味,甚至控制不住地想流泪。 世上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吗,自己喜欢的女人不爱自己? “傻瓜。”骆婷婷拉住他的手,甜甜地道,“你还不明白,那个人就是你啊!” “什么,我?”景乐阳彻底地傻了?????,不相信地用手指着自己,“你是说我就是那个害你自杀的男人?” “是啊!”抚摸着伤疤,骆婷婷第一次不是觉得嫌恶避之不及,而是仿佛成了某种‘爱的痕迹’。 “到底是怎么回事?婷婷,你快点告诉我,”他小心地握住她那只受伤的手,声音里是满满的愧疚,“我真是个混蛋。” “你就是个混蛋啊!”骆婷婷委屈地道,当初的事景乐阳的确做得很过份。 当下骆婷婷将他们高中发生的事一点一滴地说给他听,说他和朋友们打赌故意来追自己,说他的不告而别,而自己不堪承受流言和背叛,还有无处不在的校园暴力只好退学。 说她退学后将自己囚禁在家里的绝望伤心,在无尽的黑暗中最终选择了自杀,是自己的爸爸妈妈拼命唤醒了自己。 说后来家庭发生的意外,说爸爸的死亡,妈妈的重病。 说一个月之前的意外相逢,景乐阳将自己载到江边所说的话,以及后来的一系列事故导致的昏迷失忆。 “天啊,我以前竟然这么对你。”景乐阳痛苦地捶打自己的脑袋,一点也没有怀疑骆婷婷的话是假的,“我真不是人,害你受了那么多的伤害。而你还愿意收留我,照顾我,婷婷你简直就是天使,而我就是个该死的混蛋,我不配留在你身边。” 骆婷婷的心里又酸又甜,慌忙阻止他的暴力:“乐阳,我不许你伤害自己。以前的事你已经解释过了,我相信你没有骗我。至于现在,我真的放下了对你的怨恨,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因为我爱你。” 她真的好爱景乐阳,比想得还要早之前自己就偷偷暗恋他。 他多么出色啊,校园王子,俊美贵气,走到哪里都有人簇拥着,像是发光体一样。平凡如自己,从来没有妄想能得到他的喜欢,能够站到他身边像注入了她所有的好运,渺小如她好像变得会闪闪发光。 因为和景乐阳在一起的日子太幸福了,所以当真相揭开的时候才会如此的绝望如坠黑暗,不想面对事实甚至想用自杀逃避一切。 以后的日子她过得如行尸走肉,那段少年的爱恋仿佛带走了所有的热情,人生自此后成了分水岭,多少次她在梦里回到过去,宁愿沉溺不再醒来。 也许是上天的怜悯,景乐阳真的回来了,就算是下贱她也认了,她就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一生一世。 “婷婷!”景乐阳感动地看着她,真诚地道,“我也爱你。” 世上怎么会有骆婷婷这么傻的女人呢,被伤害了欺辱了还一心一意地坚守爱意,他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么厚重的爱。 景乐阳在心里默默发誓,他一定不能辜负这个女人,要百倍千倍地偿还她对自己的好。 唯一庆幸的是,他虽然一开始做错了事,但自始至终都是喜欢骆婷婷,就像他现在的心情,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捧到她面前。 将话说开之后,两人的感情急速升温,景乐阳对骆婷婷更好了,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里,连饭都喂到她嘴边。 他什么也不让骆婷婷动手,甚至不想她出去辛苦工作,她只要做他一个人的公主就好。 如果不是骆婷婷坚决反对,而他也暂时没有经济实力,说不定事情就成了。 景乐阳不再满足于处理家务活,他想有钱,多到能让骆婷婷过任何自己想要日子的钱。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自己的家人,但是经过骆婷婷的描述,好像当初就是因为家人反对他才被迫离开恋人出国的,为了不再次和骆婷婷分开,只能忍痛放弃了这主意。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赚钱的办法呢? 他失去了记忆,没有□□,没用工作经验,不知道自己的专长是什么,恐怕也没有人会雇佣他。 景乐阳在大街上走来走去,最后视线停驻到了一旁建筑工地上热火朝天干活的工人身上——既然脑力工作不行,那就只能出卖劳力了。 景乐阳决定了,他要去工地搬砖赚钱。 自此景乐阳开始了自己的勤勤恳恳地打工生涯,第一天搬砖后,他细嫩的手掌皮都磨破了,浑身痛得要死,一身的水泥污垢。 可是想着赚到的钱能减轻骆婷婷养家的负担,他瞬间就腰不痛腿不酸了,明天还可以继续。 骆婷婷最近的日子过得快乐极了,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还有爱人相伴身边,回到家里有人嘘寒问暖,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坐享其成就行,最近景乐阳还给她钱了,说是自己交的家用。 如果还有什么愿望的话,就是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一辈子。 在他们俩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有人开始寻找景乐阳的下落。 朱莉走出机场,后面跟着一排的黑衣保镖,径自走向路边停着的豪车。 “哈罗,我亲爱的朱莉小姐,我来接你了。”蓝子君怀里抱着一束花,夸张地张开胳膊迎上前。 挑了挑眉,朱莉一撇红唇,摘下脸上的墨镜,拒绝他的靠近。 “怎么,景乐阳不知道我来了吗?就让你一个人来。”她撩了撩眼皮。 “哈哈,我的小祖宗,不是我不通知景乐阳来接机,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蓝子君苦着脸道。 他就是那个在咖啡馆约了景乐阳,眼睁睁地看他放了自己鸽子,然后通风报信的人。 但是见鬼了,自此后他就没有见到景乐阳的踪迹,对方好像人间蒸发了,虽然他怀疑景乐阳是成功勾搭上女人,然后沉溺温柔乡乐不思蜀了。 可糟糕的是,他的未婚妻朱莉找上门来了,景乐阳再不露面就说不过去了。 朱莉的家族背景豪横,要不然骄横傲慢如景乐阳也不会被家族压着不甘不愿地订下婚约,甚至只敢私底下弄些手段想办法解除婚约。 他只是想戏弄一下景乐阳,没真的想看对方被教训得头破血流啊! 朱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关系,我知道他在哪里。” 她可不做没有准备之事,早在来之前,就将该调查的调查清楚了。 “你知道?”蓝子君惊讶,“那他在什么地方?” “别急,跟上,我告诉你在哪。”朱莉转身,干脆利落地上了车。 蓝子君抽了抽嘴角,将花扔了,上了朱莉的车。 灰尘飞扬的工地上,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推着小车,一趟趟地搬砖,身上的衣服早脏污得不复原样,甚至脸上都趟着一道道污迹,不仔细看认不清面目。 他们埋头干活,即使是清寒的天气,依然汗流浃背,每个人看上去又黑又瘦,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停着的车。 蓝子君不适地掩了掩鼻子,皱眉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地方?” 朱莉脸上出现一抹诡异的笑容,眼底的怒火似要焚烧一切:“因为你的好兄弟,我的未婚夫就在这里啊!” “乐阳?不会吧。”蓝子君探头又看了看,“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这片工地是他家的事业,由他来负责。” 不怪蓝子君会这么想,恁他打破头皮也不会想到高傲贵公子的景乐阳,会成为一名底层搬砖工人。 “咯咯,”朱莉笑了,笑里透着森冷的寒意,“那你想错了,喏,那不就是你的好兄弟吗?下去吧,你们这么久不见了,不打声招呼吗?” 蓝子君莫名其妙地被赶下车,他茫然地左顾右盼,哪呢,哪呢,景乐阳在哪呢? 忽然,他被前面正弯腰背起一叠砖的男人吸引住了视线:那修长有型的身材,那熟悉的脸部轮廓,还有凭着多年相交的直觉,这男人怎么这么像景乐阳?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挥散眼前扬起的石灰,这下看得更清楚了——卧槽,这就是景乐阳啊。 虽然他瘦了,变黑了,乍一看像是辛勤打工的建筑工人,和从前判若两人,但这就是他。 “景乐阳,”蓝子君喊了一声,忍不住上前攀住他的肩膀,“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景乐阳正吃力地往背上装砖,忽然被人叫住,不由莫名其妙:“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景乐阳你搞什么鬼啊,我是蓝子君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蓝子君简直是痛心不已。 就算是要逃避婚约,也没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太惨了,太惨了! 看对方好像真的认识自己,景乐阳意识到大概是以前的熟人找上门来了。 他看了看蓝子君,却怎么也记不起对方的身份,只好道:“抱歉,我失忆了,请问你是我什么人?” “失忆?”蓝子君大吃一惊,真的假的。 “景乐阳,你这破脑袋最好给我快点想起来,否则我不介意打破它,让你再失忆一遍!”朱莉迈着旁若无人的步子,手里还威胁地提着一根棍子。 作者有话说: 渣男恢复记忆后:我竟然成了好男人?第69章 景乐阳擦了?????把脸上的污垢,蛮不在乎地白了一眼:“你这个凶女人又是谁,长得真丑。” 朱莉当然不是真的丑,相反长得美丽动人冷艳高贵,但就算长得再好也不符合景乐阳的眼缘,他喜欢的是小白兔般柔弱无害的类型,一看到朱莉就本能地反感。 “景乐阳你眼瞎了可以不要,说谁丑呢!”朱莉泄愤似地将棍子丢在他脚下,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 “你别再说话了,”蓝子君忙将失忆了友人拉到一边,“你真的失忆,不记得她是谁了?” 景乐阳不耐烦地道:“失忆还有假的,还有她是谁重要吗?” 啧啧称奇地上下打量一下景乐阳,蓝子君有些相信他是真的失忆了,当下同情地道:“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提醒你,千万不要得罪她,否则你会后悔的。” 景乐阳傲气地一扬头,不屑地道:“怎么,她是我妈啊,还是鹰国女王,就算得罪了又如何?” “不怎么样,不过大概率会被你亲妈打断腿。”蓝子君直接宣布,“她是你订下婚约的未婚妻。” 还是家世惊人,属于景家高攀的未婚妻。 “不可能,我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订婚?”景乐阳的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抗拒这个事实。 就算是失忆了,喜欢女人的类型大致不会变,朱莉一看就不是自己会喜欢的。 蓝子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 景家可是千方百计的想结成这门亲,要不是朱莉喜欢他,两人想定下婚约还没有这么容易。 景乐阳要是将朱莉彻底得罪了,毁了婚事,就等着倒霉吧! 景乐阳顿时有些失魂落魄,不但要面对突然找上门来的朋友,还有冷不防冒出来的未婚妻,他心里焦躁不已,骆婷婷要是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他们的感情好不容易渐入佳境,他只想守着喜欢的女人一生一世,一点也不想被以前的人事物打扰。 “你们说够了没有,说够了的话,景乐阳马上跟我走,”朱莉嫌弃地看了一眼工地,颐指气使地道。 景乐阳反感地皱起眉头:“去哪里,我的工作还还没有做完呢!”他还惦记着一会下班了上菜市场买些新鲜的排骨给骆婷婷做汤,不想走得太远。 看着他的表情,朱莉的神色冷凝,沉声道:“当然是去医院检查你的脑子,看你是不是失忆了后被人换了个猪脑子。” 朱莉的心里说不出的恼火,任谁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同居一室,还心甘情愿地沦落到这个地步,都会呕出一口血来。 她知道当初景乐阳答应和自己订婚是出于两家联姻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但是朱莉是自信的,她相信自己值得任何一个男人喜欢,只要给景乐阳时间想清楚了,她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对方慢慢喜欢上自己。 在这之前,她不想追得太紧,以免引起景乐阳的反感,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却让他成了别人的男朋友。 从景乐阳失去联系后,她想过他是因为不满婚约故意躲起来不见人,或者和其他人保持联系偏偏不理自己,就是没有想到他会失去记忆。 等她匆匆从国外飞来,看到私家侦探交上来的报告,简直不敢置信,这真的是景乐阳做出的事? 失忆了不赶紧报警寻找家人,却轻易地跟着一个女人跑了,还自甘堕落地放任自己在工地上打工,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聪明骄傲的景乐阳吗?她简直怀疑自己看的报告上写的是另一个人。 “你说谁是猪脑子呢?”景乐阳厌恶地瞪着她。 “景乐阳,你要在这里跟我吵吗?”朱莉憋气,反击道,“说你是猪脑子有错吗,正常人也做不出来你做的事。” “你,…..”景乐阳被激怒了,手指着她,这未婚妻一定是假的,自己果然不可能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好了,别吵了,乐阳你还是跟我们走吧,”蓝子君阻拦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景乐阳坚决不答应去医院,他就是失去了记忆,其他的一切正常,而且失忆也不是靠医生就能简单治愈的。 最后在他的坚持下,将人带回了骆婷婷租住的地方,同时他也打了个电话给她(婷婷终于给他买了个可以打电话的老人机),让她请假提前回来。 现在的他很不安,有骆婷婷在,他会更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谈话。 ‘风华娱乐’。 骆婷婷脸色发白地放下手机,景乐阳的家人找人了,自己会失去他吗? 她仓皇地抓起背包,就不顾一切地往外冲,甚至来不及请假。 “婷婷,婷婷,你怎么回事?”主管经理正组织培训,看婷婷头也不回地跑了,不由愕然。 “发生什么事了,刚才跑过去的是不是骆婷婷?”虞夕岚和叶蕴宁刚巧从这里路过,不由吃了一惊。 叶蕴宁静静地看着远去的背影,漫不经心地道:“是吧!” “她人还不错嘛,还特意跑来将景乐阳的计划告诉你,不过,”虞夕岚疑惑,“难道景乐阳已经知道你知道了他不是真心的,最近没有看到他用恶心的手段了?” 叶蕴宁悠悠地道:“那大概是因为他被其他的事缠住了,脱不开身吧!” 虞夕岚撇了撇嘴:“他最好识相点不要出现,要不然我就狠狠揍他一顿,当自己是什么玩意,还幼稚地玩‘打赌’的游戏。”她露出恶心反胃的表情。 叶蕴宁微微一笑:“谁说不是呢。” 只是她望着骆婷婷远去的方向,忽然叹息了一声。 “乐阳!”骆婷婷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生怕推开门看到人去楼空,景乐阳已经被人带走了。 “婷婷,你回来了。”景乐阳忙心疼地迎上去,又是擦眼泪,又是给她拍背,简直不知道怎么对她才好。 这一幕看得蓝子君啧啧称奇,看得朱莉双眼喷火。 她再也无法忍受在这简陋贫贱的地方呆下去了。 “景乐阳,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我警告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骆婷婷惊慌地抬起头,这时才看到房间里还有另外的两个人。 他们就像是误闯贫民窟的公主和贵公子,呆在自己屋子里,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乐阳,他们是谁?”她紧张地问。 “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心爱的女人在身边,景乐阳似乎充满了勇气,足以迎接接下来的谈话。 “景乐阳,我受够了,看在你受伤失忆的份上,我的忍耐到此为止,现在马上跟我离开这里,我们马上回国。”看到未婚夫对别的女人关怀备至,如果还能忍,朱莉就愧对自己的出身了。 “你闭嘴。”景乐阳心疼看着女友受惊地脸,转头对着朱莉呵斥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不会回去的,也没有什么见鬼的婚约,我认可的未婚妻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婷婷。”他含情脉脉地低头看着怀中人。 “乐阳!”骆婷婷来不及震惊他有婚约,马上被他的话感动了,“乐阳,你说的是真的吗?” “景乐阳!”朱莉愤怒地大叫,美丽的脸孔有一瞬间扭曲,“你是不是以为我非你不可,你要毁掉婚约,你以为自己承担得起后果吗?” “乐阳,冷静,大家都冷静。”蓝子君头痛地站出来说话,上前一步拉着景乐阳道,“你失忆了,现在说的话都不能算数,不要轻易做决定,除非等你恢复记忆再说。”他挤挤眼。 他是真的为了景乐阳好,对方失忆了不知道朱莉的身家背景,要知道在失忆前景乐阳一样不喜欢这门婚事,还不是只能乖乖订婚,即使想退婚也要走迂回路线。 惹火了朱莉,一旦她想报复,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可是如今的景乐阳却没有这么多顾忌,也是出于‘无知’,他就想快刀斩乱麻地斩断这层关系。 “有什么后果我自会承担,但是我是不会继续婚约的。”他已经有婷婷了,其他人自然不能占据她的位置。 “乐阳,”骆婷婷狂跳的心安定了些,她认真地看着美丽的女人,然后诚挚地鞠躬恳求,“对不起,但是真的好爱乐阳,乐阳爱的也是我,求你成全我们。爱应该是相互的,和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放开乐阳,你也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朱莉被气笑了,轻蔑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说话,一个无耻的小偷,插足的第三者,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真是可笑。” “不是的,我不是。”骆婷婷眼泪汪汪,她之前根本不知道乐阳有未婚妻。 “不许你欺负婷婷。”景乐阳挺身而出。 朱莉冷笑:“我就是欺负她怎么了?我不仅要欺负她,我还要报警告她,趁着人失忆带回家,却分明是?????心怀不轨,我要报警告她非法拘禁。” 作者有话说: 棒打鸳鸯来了。第70章 骆婷婷吓得脸色惨白,肩膀发抖。 景乐阳见了心疼坏了,愈发厌恶嚣张跋扈的朱莉,当下挡在骆婷婷面前:“你胡说什么,是我自愿跟她回来的,就算是警察来了我也这么说。你这个女人还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什么未婚妻,我是不会认的。” 他现在就像是为爱挺身的勇士,骆婷婷就是自己守护的公主,谁也别想将他们分离。 “景乐阳!”朱莉发疯地大叫,眼眸里满是不甘。 骆婷婷到底哪里值得他不顾一切的喜欢,让他不去追寻自己的家人宁愿龟缩在这蜗居里,明明再平凡普通不过,她比得上自己吗? “你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认,从来只有我朱莉不要的,没有你拒绝的余地。”朱莉高傲地仰起头,“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转告你的父母,告诉你,这个未婚妻我还非当定了不可。” “来人,把他给我带走。”朱莉命令道。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守在门外的保镖立即冲了进来,如狼似虎地按住景乐阳,抬着他就走。 “乐阳,乐阳,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放开他,来人啊,救命啊!”骆婷婷拼命地想阻止,却抵不过他们人多势众,被狼狈地推倒在地。 “婷婷,你们这群王八蛋,不准伤害婷婷,”景乐阳看到心爱的女人倒在地上,眼都红了,嘶声吼道,“你们胆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杀了你们,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恨刻毒,狠狠地盯着那些阻拦的人,此刻他和骆婷婷多么像是被迫分离的爱侣,而朱莉他们就是作恶的刽子手。 朱莉全身被气得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 蓝子君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这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景乐阳吗?就算是他失忆了,可是为着一个女人做到这地步,难道景乐阳还真的爱上她了? 这可不是他印象中薄情游戏人间的景乐阳,还是说那个叫骆婷婷的女人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魅力? 蓝子君明智地保持沉默,心里怀疑景乐阳不只是失忆这么简单,而是脑子其他地方坏了,他是赞同将景乐阳带回去找高明的医生治好脑袋,等记忆回来了,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于是,景乐阳被强势打包带下楼。 “乐阳,乐阳,你们将乐阳还给我。”骆婷婷眼泪掉个不停,她跌跌撞撞地追在后面,执拗地想救回自己的爱人。 “不自量力。”冷哼了一声,朱莉优雅地坐上车,接着景乐阳被送上来。 “乐阳是人,他有自己的自由,你不能强迫他,放了他。”骆婷婷不顾一切地扑到车边,举起白嫩的手掌拼命地敲打玻璃。 “婷婷,不要敲了,不要管我了,”看着骆婷婷手掌心都拍红了,目睹一切的景乐阳简直要发疯,他发誓要好好保护的女人,如今为了他染上伤。 他仇恨地盯着朱莉:“你会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的,我发誓。” 朱莉再也忍不住,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景乐阳,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未婚夫?你和别的女人厮守在一起,不觉得对不起我吗?”他们可是有婚约的啊! 感受脸上的痛楚,景乐阳心中杀意更甚,饿狼般地瞪视着朱莉。 车子启动,骆婷婷不放弃地追着车跑,途中跌倒了又爬起来,情状凄惨让人简直落泪。 看到她差点躲闪不及被车撞伤感,景乐阳睚眦目裂,疯狂地喊:“婷婷回去,快回去啊,在家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看着心爱的姑娘满身伤痕,他的心都要碎了。 目睹了俩人情状的蓝子君全身发麻,恍惚觉得自己像是成了王母娘娘阻拦牛郎织女的帮凶,不由一阵恶寒。 一路上景乐阳不断地咒骂朱莉,甚至连到了酒店也不停歇,受不了的朱莉不得不喊来医生给他打上一支镇静剂。 同时,她也联络景家人,让他们带上最好的脑科专家赶过来。 朱莉还是不能放弃景乐阳,她是真的喜欢他,觉得说不定恢复记忆景乐阳就变得正常了。 那边骆婷婷千辛万苦地追到了他们入住的酒店,此时的她头发凌乱,脸色惨白,珠泪滚滚,腿在路上摔伤了,裤子破了一个大洞流血不止,鞋也掉了一只,面色凄然地就要往里冲,她要去找景乐阳。 但是她被拦住了,朱莉入住的五星级酒店是她家族的产业,特意吩咐了不要随便放人进来。 不得其门而入的骆婷婷掩面痛哭,无权无势的她连酒店大门都进不去,更不要妄想救出景乐阳。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骆婷婷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冲出去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往‘风华娱乐’赶。 学姐,叶学姐,除了叶学姐这样富于正义感的人,她找不到其他人能帮助自己了。 骆婷婷下了出租车,就急急忙忙地往叶蕴宁的办公室冲,甚至来不及让人通报。 办公室里的叶蕴宁心中一动,似有所感地看了看窗外。 “学姐!”办公室的大门被撞开,秘书小姐生气地跟在后面。 “学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冲过来的骆婷婷满面哀求地看着她。 “算了,你先出去吧。”叶蕴宁安抚地看了眼秘书,示意让骆婷婷留下来。 “有什么事,说吧!”叶蕴宁淡定地道。 “学姐,”骆婷婷眼泪流个不停,想到景乐阳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在受什么苦,她的心就抽痛不已,“学姐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救出乐阳!” “景乐阳?”叶蕴宁视线像是洞察一切地扫过她,“我记得就在不久前你才来告诉我,对方设计拿我打赌,故意来追求我,不是吗?” 骆婷婷怔住,这是她亲耳听到的,可是过后就像是被遗忘了,她甚至想不起来这件事发生过。 她语无伦次:“是,不是,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学姐,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乐阳被人绑走了,我救不了他,学姐你帮帮我,帮我把乐阳救出来吧!” “景乐阳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唯一的联系就是他恶意地将我当成打赌的对象,我为什么要去救一个对我心怀不轨的人呢?”叶蕴宁淡淡的道。 骆婷婷崩溃了:“不,也许是我搞错了,乐阳不会想这么做的。而且学姐你这么善良,不会见死不救的。” 叶蕴宁叹息,明明之前骆婷婷还义愤填膺地谴责景乐阳想欺骗人的恶劣行径,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为什么转头却掩耳盗铃,依然泥足深陷呢? 难道爱情真的会蒙蔽一个人的理智,让人执迷不悟? 她幽幽道:“那你告诉我,绑走他的人是谁?” 骆婷婷语塞,好一会才道:“她,她说她自己是乐阳的未婚妻,但是乐阳根本就不喜欢她,谁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是真是假。乐阳想着和她解除婚约,结果她仗着人多势众,不顾乐阳的意愿带走了他。天啊,怎么会有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还不知道会怎么会带乐阳,学姐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救出乐阳的对吗?”她期盼地双手合十,仿佛将所有希望放在叶蕴宁身上。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叫朱莉吗?”叶蕴宁问。 骆婷婷一愣:“学姐你认识她?” “如果是你说的朱莉的话,那她的确是景乐阳的未婚妻。”叶蕴宁双手十指交抵,放在桌子上,“所以你可以不用担心,她不会伤害景乐阳的。” “可是乐阳根本不喜欢她啊!”骆婷婷嘶声喊道。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婷婷,”叶蕴宁凝视着她,“不要告诉我你跟他在一起了。” 骆婷婷全身僵硬,羞愧,心虚,难堪,她的脸色忽黑忽白,喃喃地道:“对不起学姐,但是其中发生了好多事,原来景乐阳一直在找我,他说喜欢我,当初离开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后来发生意外乐阳失忆了,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们过得还快乐,你不知道乐阳变得多好,可是那个女人出现抢走了他。” “你真的相信吗?”叶蕴宁启唇,“他说一直在找你,说喜欢你,你就相信了吗?” 骆婷婷眼眶含泪,固执地道:“他是不会骗我的。” 就算之前景乐阳有不好的地方,可是失忆后的他真地做到了完美的地步,是最好的男朋友。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又为什么在失去记忆后还依然呆在自己身边呢? 所以他一定是喜欢的,骆婷婷如此坚信。 “那你以前所受的伤害和欺骗呢,那些都不是假的,景乐阳当真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忘记前尘往事,毫无芥蒂地和他走到一起?”叶蕴宁偏了偏头,轻声道,“当然,你是可以原谅他,?????可是忘了你的母亲了吗?她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骆婷婷如遭雷击,受惊地瞪大眼睛,牙齿‘咯吱咯吱’地响着。 叶蕴宁内心涌起一股悲伤,轻声问:“骆婷婷,你有多久没有去医院看过你的母亲了?” 作者有话说: 假设失忆是景乐阳假装的,那骆婷婷惨了。反之,景乐阳惨了。第71章 爱情是什么? 它就真的这么重要,让人宁愿失去自我,忘却尊严也要沉溺其中? 骆婷婷脸色完全失去了血色,她身子摇晃了下,像是承受不住地后退了一步。 是啊,妈妈! 她恍惚地想,自己怎么把妈妈忘了呢? 大概是因为和景乐阳在一起的日子太快乐了,不用面对悲伤病痛只能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不用去思考下个月的住院费在哪里,不用愧疚因为自己造成的惨烈后果,从高中出事以来她第一次过得这么轻松,所以下意识地逃避去探望母亲。 因为骆婷婷知道,如果让妈妈得知自己重新和景乐阳在一起,她会发疯的,会坚决地阻止他们在一起。 妈妈恨景乐阳,恨他的恶毒轻浮,恨他玩弄自己女儿的感情,恨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造成了骆家的惨烈结果。 她把所有的不幸都归结到景乐阳身上,如果不是他骆婷婷就不会遭受校园暴力和流言蜚语的攻击,以致退学休养;如果骆婷婷没有情绪崩溃,骆爸爸就不会考虑为了女儿搬家;如果不是搬到另一个城市,也许就不会发生车祸,好好的家不会就这么毁了。 景乐阳伤害了他们的女儿,害死了她的丈夫,就是他们景家的仇人。 如果她知道女儿忘却了家族遭受的创伤,和景乐阳这个渣滓勾缠到一起,那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也许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骆婷婷下意识地不去医院,因为她无法面对母亲无知无觉的目光。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乐阳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的,根本不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些事。”骆婷婷语无伦次地为恋人开脱,“妈妈不会不知道的,我可以不告诉她和谁在一起,以后乐阳会和我一起好好照顾她的。” 对,就是这样没错,人陷在过往的记忆中没有丝毫好处,重要的是往前看,只要以后她和乐阳过得幸福,妈妈一定会理解释怀的。 叶蕴宁垂下眸子:“所以,在你母亲和景乐阳之间,你选择了景乐阳。如果我告诉你,他口中所说的喜欢是假,其实目的只想玩弄你,……” “不会的,”骆婷婷大声地打断她的话,眼里闪着奇异的光,“我不是傻子,学姐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这些日子有多么幸福,乐阳有多么照顾我,他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失忆前就喜欢我,他凭什么为我做着一切?他就是喜欢我的,我知道。” “那是因为他失忆了,”叶蕴宁毫不客气地揭穿现实,“一旦他恢复记忆,你以为他还会呆在你身边吗?不要忘了你第一次来找我所说的事,一个劣性不改玩弄感情的骗子,你是怎么会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说的话是真的?” 她冷静锐利的视线让人避无可避。 “我,”骆婷婷哑口无言,她倔强地道,“不管怎么样,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学姐。” “哪怕他有了未婚妻?” 骆婷婷咬唇,像是在说服自己:“可是乐阳不爱她。” “可是他订下婚约是事实,在没有彻底解决婚约的情况下,即使有‘失忆’作借口,随意地和第三者发生感情依然是不负责任不道德的。”叶蕴宁道,“之前可以说是你不知情,如今,你还要和他继续纠缠吗?” 骆婷婷的脸上火烧似地滚烫,她羞愧地低下头,学姐是不是也认定她是第三者?可是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在彼此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已经比以前更深地爱着景乐阳,没有了他自己会死的。 “学姐,你帮帮我,你帮我救出乐阳吧!”她喃喃道。 叶蕴宁看着她的眼眸有一丝深沉:“看在当初特意来提醒我的善意和你母亲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什么也不要做。如果景乐阳真的爱你,他不会忍心你背负不好的名声,会妥善解决掉婚约再来追求你,这才是对感情负责任的方式。假如,他恢复了记忆,……” 她幽然一叹:“婷婷,你有想过后果吗?” 景乐阳气量狭小且睚眦必报,如果知道失忆后发生的事,一定会将之视为耻辱,对骆婷婷这个人肯定会展开报复。 骆婷婷迷茫地眨眼,充耳不闻地坚持自己的问题:“所以,学姐,你是不会帮我了是吗?” “是的,我不会帮你。”叶蕴宁斩钉截铁地道,“你现在最需要做的难道不是去看看你的母亲吗?她一直在等你。” 骆婷婷失望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学姐不相信乐阳,可是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乐阳他没有骗我。” 说着,她返身冲了出去。 没有人帮她,她就自己去救乐阳,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这是怎么了?”虞夕岚听到动静匆匆赶过来,就看到骆婷婷冲出去的身影。 叶蕴宁苦笑:“陷入恋爱中的女人真的,……” 究竟是男人太理性,还是女人太感性,这真是一道无法理解的难题。 现在的景乐阳和骆婷婷,就像是被王母划开银河分隔两端的牛郎织女,棒打鸳鸯中的鸳鸯,其情状凄然悲惨让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骆婷婷勇敢地想救出被恶毒公主抢走的‘王子’,而景乐阳也在积极地每天想着如何从恶女人手中落跑。 他威胁恐吓,咒骂绝食,想尽一切手段的让朱莉放了自己。几次将朱莉气得眼前发黑,恨不得一巴掌打晕他。 这对朱莉来说是奇耻大辱,未婚夫为了外面的女人将自己当成了仇人,她愈发不甘心放弃他。景乐阳是自己的男人,除非她不要,否则谁也别想抢走。 景乐阳走投无路之下,竟然想到了翻阳台逃跑,那可是在十几层的高楼。 虽然及时被保镖发现拉了回来,可是朱莉还是受到了深深地打击,一下子颓了。 难道自己就这么面目可憎,景乐阳连恢复记忆都等不肯,宁愿冒着死亡的风险也要离开自己? 蓝子君是始终旁观一切的人,他也被景乐阳的操作深深地震撼了,从来不知道失去了记忆的景乐阳会是一个痴情种子,那个被他喜欢的女人难道是真爱? 朱莉在酒吧里一杯一杯地借酒浇愁,她不想承认自己比不上一个什么也不如自己的女人。 蓝子君找到了酒吧,坐到她身边道:“哎,当时我只是开玩笑的,没有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早知道我就不打那个电话了。” 如果不是他多事,这事什么也轮不到他揭开,但愿朱莉别迁怒自己。 “我问你,我不美,不聪明,不优秀吗?”朱莉抓着他问,一向高傲的瞳孔里流露出痛苦,“乐阳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可见果然还是女人,□□上受挫就喜欢反省自己。 蓝子君不由暗暗叫苦,朱莉现在是喝醉了,如果清醒着绝不会在人前失态。 他哄道:“你当然美丽,聪明,优秀,魅力无边,景乐阳不喜欢你是他有眼无珠。要不你换个人喜欢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天下好男人都的是,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不行,我就是喜欢他,我从来没有长得比他更好看更有吸引人的男人,”朱莉醉醺醺地道,“都怪那该死的失忆,也许等他恢复记忆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简而言之,她就是不放弃。 蓝子君无语,景乐阳没有失去记忆前也没见有几分喜欢你啊! 女人,就是这么喜欢自欺欺人。 在一系列逃跑和反逃跑交锋中,景家的大公子,景子墨带着脑科专家赶到。 到达的第一件事就是当着朱莉的面狠狠揍了景乐阳一面,然后将人押到医院检查。 景家现阶段是不想激怒朱莉的,毕竟还需要维持婚约,要知道景家现在的生意多依赖朱莉家族的支持,要是两家翻脸,景家绝对会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在原书中,景乐阳不仅前期拿别人当叶蕴清的挡箭牌,转移朱莉的视线,真的等到接触婚约,还是朱莉人心尽失,而且景家足够强大了以后,才借机解除婚约。 如今景家尚弱小,无论如何不敢放景乐阳胡来。 但是专家的检查结果是让人失望的,大脑区域太复杂了,就算是他们也无法立即叫景乐阳恢复记忆。 而景乐阳简直得了失心疯一样,那副为爱痴狂不顾一切的姿态,看得景家大公子青筋直冒。 他让手下的保镖将景乐阳看住在医院里,自己亲自对朱莉道歉:“乐阳太胡闹了,家里已经决定将他带回国,你放心,不管他的记忆能不能恢复,两家的婚约?????不会取消,景家认可的乐阳妻子人选只有你,不会是其他的什么阿猫阿狗。” 朱莉高傲地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更不会容许我未来丈夫的身边有其他人,我希望回国后,乐阳能尽快恢复正常,而不是得到的只有一个整天谩骂我的男人。” 她是真的喜欢景乐阳,不到最后时刻,朱莉并不想放弃婚约。 见她没有毁婚的打算,景子墨松了口气,马上道:“其他的事我来解决,我们尽快动身启程,越早越好。” 而得知自己即将被绑回国,和骆婷婷远离分别的景乐阳却是痛彻心扉,他无时无刻地不在思念着心爱的女人,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即绝望痛苦如身坠地狱。 不,他不能离开。 为此,景乐阳甚至恨上了朱莉,以及自己名义上的大哥:都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的出现,自己就不会和婷婷被迫分开,他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作者有话说: 等景乐阳恢复记忆。第72章 医院里,景乐阳被束缚带绑在病床上,双眸喷火地瞪着下令捆住自己的男人。 景家大公子景子墨痛心地看着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样的弟弟,曾经的景乐阳是何等的俊美无双意气飞扬,现在猛一看像是老了好几岁,头发乱糟糟的,皮肤变黑变糙了,哪里还看得出什么豪门贵公子的气质,说是农民工也不会有人怀疑。 他暗恨道:“你是不是傻啊,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中,看看如今的德性,哪里还像是我景家人。” 在景子墨看来,自己弟弟失忆了处于弱势,那一切无非是骆婷婷搞得鬼,故意迷惑了景乐阳的认知。 “不许你侮辱我和婷婷的感情,你以为说自己是我哥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我不认,”景乐阳激动地挣扎着,“放开我,马上放开我。” “你,…..”景子墨气得指着弟弟的手指发抖,最后怒道,“都是那个女人害得你,我现在就去找她。” “不许去,有什么尽管对着我来,我不准你们去找婷婷,”景乐阳疯狂地嘶吼,“如果你们敢伤害她,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们的。” 景子墨暗恨不已:“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把你变得这么糊涂?” 可是再糊涂那也是亲弟弟,还是需要他出面处理善后。 他深吸了口气道:“我可以把她远远的送走,还会给她一笔钱,但是条件是你恢复记忆之前都不准找她,还有必须乖乖履行和朱莉的婚约,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景子墨认为自家弟弟失忆了才会上了骆婷婷地当,将她当成恋人,只要等到恢复记忆了,那一切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 “你威胁我?”景乐阳愤怒,他痛恨极了此刻自己被人摆布的困境,也恨毒了这些居高临下看待自己的人,凭什么? 景子墨无奈地抹了把脸:“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明天我就带你回家。” “好,我听话,但是我要见婷婷最后一面,”景乐阳的语气弱了下来,似乎认清了自己居于弱势,只有听话的份。 景子墨迟疑了一下,可是看到弟弟哀求的眼神,他还是心软了一下。 “可以,我亲自去接她过来。”他叹息了一声,“等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是为了你好,哥哥是不会害你的。” 景乐阳垂下眼眸,瞳孔里闪过阴翳。 等景子墨出了病房,他等了一会才呼喊保镖,说自己要马上见朱莉。 朱莉是亲自看着景乐阳被送进医院的,她无法面对未婚夫怨毒厌恶的眼神,还有那些歇斯底里地咒骂,因此选了隔壁的空病房避开了。 她现在的心情是不甘又愤怒的,还有些许迷茫,万一景乐阳一辈子也不会恢复记忆怎么办?难道她真的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吗? 作为非主动掺和进事件的外人,蓝子君被迫无奈留了下来陪同朱莉直到她离开这里,在这之前他必须对外界闭嘴,不能透露一丝口风。 朱莉的心情很烦躁,蓝子君尽力地讲些笑话哄她开心。 听到保镖说景子墨要见自己,朱莉一下站了起来,眼底惊疑不定。 这还是见面以来景乐阳第一次主动要求见自己,她心底升起隐隐的期盼,难道景乐阳想起什么了? “要我陪你过去吗?”蓝子君礼貌地问了一句。 “不用,我倒要看看他要说什么。”在外人面前,朱莉还是维持着一副高傲地派头,说着擦过蓝子君,朝隔壁的病房而去。 蓝子君耸了耸肩,惬意地抽出一支烟来吸。 “景乐阳你找我什么事?”朱莉大步走进病房,故作平静地问。 此刻的景乐阳没有了疯狂愤怒,眼眸沉静,跟先前的暴躁抗拒判若两人。 他的眼眸很漂亮,深邃又迷人,即使如今憔悴了,当他专注地凝视一个人时,还是忍不住地深陷其中。 朱莉不由得困惑了。 景乐阳凝视着她,痛苦地微微皱眉:“朱莉,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刚才自己在做梦?我的头,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被绑了起来?” “乐阳,”朱莉惊喜地冲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景乐阳凝眉苦思,“我好像是发生了车祸,被车撞了,然后后面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朱莉,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适地动了动身子,似乎困惑自己的处境。 “乐阳,你这是恢复记忆了。”这惊喜太突如其来,朱莉忍不住有些激动。 “我失去过记忆?”景乐阳怔楞,他试探着想伸手去碰触朱莉,可是行动受阻,不由恳求,“朱莉,你可以先帮我解开身上的束缚吗?” 朱莉迟疑了一下,可是看着景乐阳清澈迷人的瞳孔,不忍心里面浮现的痛楚,还是伸手解开了它。 “你先休息一下,我马上让人去叫医生,”朱莉细心地扶起他靠在枕头上,就要转身叫人。 “不必了。”阴沉沉地声音从背后响起。 朱莉忍不住诧异地回过头,视线中迎上的就是一道雪亮的刀光,随即头发被人揪住,一把水果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景乐阳粗鲁地打了她一拳:“贱女人,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还上赶着往上凑,你就这么缺男人吗,嗯?” 恶意侮辱的话语充斥朱莉的耳膜,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你在骗我,景乐阳,你骗我。” “我就是骗你又怎么了?谁叫你这么贱,不过给你一个好脸色,就连脑子也不要了。”景乐阳讥笑,“这都是你自找的。” 朱莉像是遇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心脏痛得无法呼吸,大叫道:“景乐阳,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你给我等着,今日遭受的耻辱,我必报之。” 她也是有尊严的,此刻景乐阳的所作所为彻底打击到她,说是心如死灰也不为过,随之而起的就是对景乐阳的怨恨。 “我怕死了哟,”景乐阳不屑地勾唇,水果刀刻意地往里移了移,“女人,如果不是你来惹我,我也不想找你的麻烦,这都是你活该。” 一滴泪水从朱莉的眼角滑落,她自嘲地冷笑出声,岂不是就是活该。她发誓要是往后还喜欢景乐阳,就不是人。 她发狠地想:等我安全了,景乐阳,等着我的报复吧! “乐阳,你干什么?快放开朱莉。”被见情况不对的保镖紧急通知,匆匆返回来的景子墨满头大汗,焦心地看着自己不省心的弟弟。 他还得想办法将事态控制在病房里,不得宣扬出去,以免引来警察。 “想我放开她可以,你得答应我的条件。”景乐阳威胁地握紧了手里的水果刀。 “答应,我什么都答应,只要你放了朱莉。”景子墨真的被吓到了。 朱莉可不是无权无势的简单人物,相反对方家族的势力更甚景家,而朱莉是他们家唯一的女儿,重视非常。 如果朱莉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还是毁在景乐阳手上,景家将会迎来灭顶的打击。 现在什么也比不上朱莉的安全重要,景子墨后悔自己走开,让景乐阳有机可乘。 “婷婷呢,你把婷婷怎么样了?”景乐阳逼问。 “她好得很,就在楼下,你不放心的话,我现在就把她带上来。”景子墨现在也不敢逼这个脑袋坏掉了的弟弟,轻声道。 “让她上来,我要亲眼看到她好好的。”景乐阳道。 骆婷婷马上被送了进来,她千辛万苦地打听到景家赶往的医院,可是因为对方阻挠只能在医院楼下徘徊。 这几天她吃不好睡不好,衣着邋遢,脸都好几天没洗了,脸色憔悴地出现在景乐阳面前。 要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别人看她觉得平凡至极,景乐阳一见到就心疼不已:“婷婷,你受苦了!” 脖子上还横着一把水果刀极力躲避的?????朱莉简直要吐血,这对狗男女! “乐阳,乐阳,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怕你消失不见了。”骆婷婷的眼中只看得到男友一人,眼泪汪汪地道。 “好了,人已经带过来了,你现在要怎么样?”景子墨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们。 “给我们准备一辆车,我要和婷婷远走高飞,”景乐阳含情脉脉地看着恋人,“婷婷你愿意吗?” 骆婷婷抽噎地道:“愿意,我愿意,我再也不要失去你了。” 这个世界到处是坏人,她只是和乐阳相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非要来拆散他们不可? “给你,给你,我什么都答应。”景子墨被逼得即将崩溃,脸色铁青地道,“景乐阳,带着人给我滚得远远的,景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子。” 如今的景乐阳简直被情爱冲昏了脑袋,这样子即使带回家也非福是祸,没得将人得罪死。 他现在只求朱莉安然无恙,两家还有回旋的余地,其他的顾不得了。 景乐阳怀疑地抓牢人质:“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万一你反悔呢,所以我要将人一起带下去,等安全了我再放人。” 景子墨道:“不行,你不能带朱莉走出这个门,除非你想以后落实绑架犯这个罪名。”深吸了口气,他忍耐地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真的管你去死。我们所有的人都留在这里,你可以将门反锁,然后把朱莉留下来。” 景乐阳似信非信,可是他还算残留一丝理智,知道自己不能真的被当作绑架犯,当下点头:“好,我就信你一回。” 说着推着朱莉上前,骆婷婷先去门外等候,等景子墨的人全进了病房,他将门反锁,接着一推朱莉拉起人就跑下楼。 楼下有一辆景家开来的车子停在那,景乐阳让骆婷婷上车,他发动车子迅疾离去。 朱莉被推了一下倒在地上,很快旁边的门开了,蓝子君快步走过来扶起她:“没事吧?” 刚才见到事态不对,他就缩回呆着的病房里了,就是他也没想到失忆了的景乐阳这么可怕,连夹持人质的事都干得出来。 朱莉的手上掌磨破了皮,可是她脸上却露出了渗人的笑容,看得蓝子君恶寒不已。 “你要报警吗?” 朱莉视线幽深地盯着面前的房门,哑声道:“报警有什么意思,有景家大少在,不过是不痛不痒。” 如果不是她自己的保镖没有带在身边,哪会让景乐阳走得那么容易,景子墨不就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所以不顾她的意愿轻易做下决定。 归根结底,这里不是自己的大本营。 所以,她要回家,等回家得到家人的支持,景乐阳包括整个景家,她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今日她受到的耻辱,必百倍千倍地报之,她会叫景乐阳后悔做下的一切。 蓝子君咋舌,他似乎闻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这下真的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晚安!第73章 原书中,景乐阳一样不喜欢朱莉,而且在明面上找了挡箭牌寻欢作乐,但是好歹知道得罪不起朱莉家族,一面计划着解除婚约,一面甜言蜜语哄着朱莉,让她感情投入越来越深,甚至到后来因为争风吃醋失去理智犯下许多错事。 当时的景家已经从双方的商业合作中获益良多,而朱莉家族适逢遭遇意外打击,景乐阳抓住机会摆脱婚约,景家还从对方商业版图中分得一杯羹。 如今朱莉虽然喜欢景乐阳,但是还没有到迷恋的地步,特别是重逢后亲眼见到他在工地上搬砖的形象,邋遢,土气,蓬头垢面,心头的滤镜先碎了一半。 她喜欢的是那个俊美多情,优雅傲气如小王子的景乐阳,而不是现在这个老了,黑了,憔悴了,颜值下降的景乐阳。 之所以不放弃对方,大抵还是出于不甘心,不甘自己的未婚夫被人抢走。 现在嘛,朱莉冷哼,她何必吊死在景乐阳这棵死树上。相反,她要砍了它,然后当柴火烧掉,一点灰也不留。 一瞬间想清楚了,朱莉也懒得理会锁在病房里的景子墨等人,边打电话叫来自己的保镖,边边立即着手安排回国事宜。 等景子墨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人去楼空,蓝子君怕殃及池鱼早就趁机溜了。 景子墨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打电话给朱莉询问下落。 他当时也是没办法,既不能看朱莉出事,也怕留下一个脑子不清明的弟弟在身边闹出更大的事,只好放人离开。 景子墨以为朱莉还喜欢自己的弟弟,到时先说些好话哄住朱莉,至于景乐阳,当然是不可能不管,不过这次抓到人后一定要确定□□好了才放出去。 但是朱莉不接他的电话,景子墨心里不由升起不好的预感,对景乐阳更是生气不已,暗自咬牙,等这次抓回来定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但是景子墨很快就无暇顾及找回弟弟的事了,朱莉回到家对着长辈一通告状,直接宣布两家婚约取消,景乐阳这个未婚夫她不要了。 更严重的是,朱莉家不满他们欺负了自己的宝贝千金,终止了和他们的商业合作,而且采取手段打压景家,大有将他们踩到底的趋势。 在这种情况下,景家很快变得焦头烂额,尽管恨不得亲自打死景乐阳这个始作俑者,却根本抽不出精力去找人。 景乐阳满脑子只想和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为爱走天涯,怕景家的人追上来,他们又是乘火车又是到处转车,直到在一个偏僻平静的小镇才决定停下来。 景乐阳以为自己摆脱了追兵,根本不知道景家如今顾不上他,任凭他自生自灭。 他们在镇子上租了一间房间,因为镇上经济不发达,所以房租什么的也不贵,但就算是这样,他们身上的钱也所剩无几了。 景乐阳是穿着病号服跑出来的,身上值钱的东西一概没有,好在骆婷婷带着手机,卡上还有几千块。 骆婷婷当时被汹涌的爱意冲昏了头脑,什么也不考虑,忘了医院里的母亲,忘了工作,忘了朋友,就想这么和心爱的男人私奔到天涯海角。 有时她心里也会不安愧疚,就这么丢下母亲一个人在医院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看她? 好在先前她往医院卡里付了几个月的住院费,不用担心母亲因为没有住院费被赶出来,才稍稍压下心头的内疚。 骆婷婷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但是如果没有和景乐阳在一起,自己后半辈子绝对会后悔,母亲一定能理解自己的。 暂时安定下来,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工作。 小镇里工作机会有限,骆婷婷只有高中学历,能做的就是去奶茶店店员,或者去其他类似的服务工作,比如在餐厅厨房打工。 往往一天工作下来,骆婷婷不是腰酸背痛,就是手腕吃力得抬不起来。 经过了一段时间在公司的轻松工作,她已经很难回到当初的心境,再去轻易地接受那些重复而麻木的劳动中。 不过几天下来,她的脸色就憔悴了很多,看得愈发弱不禁风,让景乐阳心疼极了。 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叫心爱的,还是陪自己私奔的女人出去辛苦打工呢?景乐阳当下不许骆婷婷再出去工作,他一个人扛起了养家的重任。 可是他的学历也同样拿不出手,甚至没有正式的身份证,一般的单位也不会雇佣他。 景乐阳只好重操旧业,去建筑工地打工。为了多赚点钱,他什么活都做,砖瓦工,泥水工,不会就学,拼了命的干活。 每次景乐阳拿到汗迹斑斑的血汗钱,捶着直不起的腰,也觉得很辛苦,可是只要想到骆婷婷能舒舒服服地呆在家里,他就感到无比满足,身上的疲累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可是工地上不是每次都有活,这份活干完了,下个活还不知道在哪里,景乐阳疲于奔波在干活——找工作——干活的路上,他越来越不像是曾经的景家少爷,如今混迹在农民工里,大大家完全没有分别。 他的皮肤粗糙黝黑,甚至长出了皱纹;手掌不再细致白嫩,而是变得厚实布满伤疤;腰板不再挺直,肩膀因为经常干重力活而微微弯曲; 还有他的腿,他的大腿被车撞伤了,此后又没有得到保养,如今老是腿疼,连走路都觉得吃力。 等冬天来临,景乐阳能找到的活更少了,不得不呆在租住的房子里过冬。 骆婷婷这段时间倒是没有吃什么苦,有景乐阳交上来的工资,她只要照顾自己就好,还特意花心思将租住的房子收拾得温馨舒适。 不过因为整天景乐阳早出晚归,他们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单独说过话了,骆婷婷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想两个人浪漫一下。 等关掉灯光,骆婷婷兴致高昂地坐下,猛然在蜡烛的光亮下?????看到对面男人的脸,她惊了一下。 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景乐阳了,对面这个颧骨高耸脸颊消瘦布满皱纹的男人是谁,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对面坐着的是个陌生人。 原有的好心情像是一下子被雪熄灭了,骆婷婷甚至升起一股茫然,景乐阳是这个样子的吗? 那个如太阳般明亮灿烂,傲视众生的校园王子去哪了,景乐阳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像是一下子从泡沫般的甜蜜中清醒过来,骆婷婷接下来的吃饭都心不在焉,视线甚至不敢对上景乐阳的。 是因为自己吗?因为和自己在一起,景乐阳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骆婷婷惶恐不安时,景乐阳勉强吃了几口饭菜就吃不下去了,那劣质的牛肉,酸涩得让人皱眉的葡萄酒,都在考验他的味觉,骆婷婷的俭省的个性还真是没有变。 而且他觉得自己有点头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了,头痛得厉害。 景乐阳放下筷子,歉意地道:“婷婷不好意思,我吃不下了,放着明天再吃吧。我有些不舒服,先去床上躺一会儿,碗筷放着等我收拾。” 骆婷婷醒过神,忙关心地问道:“乐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 景乐阳摸了摸自己的头,勉强笑道:“大概是感冒了,没事,我躺一会儿就好。” 骆婷婷忙起身扶着他进了卧室,自己去厨房准备热水。 等景乐阳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时,骆婷婷抬起头的头给喂了一杯水,好歹这次是温热的,没有烫到他。 奇怪,他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难道婷婷什么时候给自己喂过滚烫的开水吗? 太阳穴鼓鼓的,一抽一抽地痛,脑子里似乎有根筋绷直了像欲断掉似的,景乐阳不由抱着头□□出来。 “乐阳,乐阳,你怎么样,不要吓我啊?”骆婷婷快哭了,看景乐阳一下子脸变得通红,上面热得吓人。 她手足无措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忙冲进厨房打了一盆凉水,然后将毛巾放进去打湿连,拧一拧就冲回房间放到景乐阳的额头上,给他降温。 “乐阳,求求你不要有事,没有你我不会知道怎么办?”骆婷婷乞求着,不停地呼喊他的名字。 脑袋上突来的凉意,让难受的景乐阳舒服了一点,但是脑袋就像是有谁在交战似的,无数的画面纷涌而至,塞爆他的记忆。 一会是小时候的他,画面中有一个十分纯洁柔弱的女孩子,自己悄悄喜欢上了她,并发誓长大了娶她为妻;一会是他们相处的情景,他喜欢的女孩子也有很多人喜欢,自己非常生气;一会是高中的时候,他潇洒肆意无所非为,喜爱的依然是小时候的女孩,自己叫她‘清清’姐; 婷婷呢,婷婷在哪里,自己喜欢的不应该是婷婷吗? 终于他脑海里出现了婷婷的画面,她安静乖巧地从校园内走过,景乐阳还来不及欣喜,就见到自己像打量猎物似地盯着她,然后恶劣地和朋友们打赌自己在一月内追上她,并甩了她,看她在校园里出丑。 等时间到了后,他赢了赌资拍拍屁股走人,明知道骆婷婷会面对怎么样的处境,却无动于衷。 景乐阳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根本就不喜欢骆婷婷。 这到底是梦中,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如果是真的话,为什么和骆婷婷告诉他的不一样? 景乐阳痛苦地大叫出声,头,头好痛啊! 作者有话说:第74章 景乐阳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头顶上出现一张脸孔,惊喜地叫:“乐阳你醒了,太好了,担心死我了!” 说着她又哭又笑着扑向景乐阳,紧紧抱住他。 “骆婷婷?”景乐阳终于想起了一切,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 “是我啊,乐阳你快吓死我了,以后不许你再生病了!”骆婷婷没听出来不对劲,甜蜜地撒娇道。 男人强壮有力的手指搭上她的肩膀,慢慢移到她的脖子上,在柔嫩的肌肤上轻轻抚摸。 骆婷婷乖顺地依着他,放任他的作为,只是脸蛋悄悄地红了。 乐阳真是的,才刚醒来就想胡作非为。 骆婷婷害羞地沉浸在想像的旖旎暧昧中,却冷不防厚实的大掌猛然一下子合拢扼住了她的喉咙,紧接着她被掀翻在床上。 男人沉重的身躯压在身上,她惊吓地抬头,迎上的是男人赤红的双眸,还有粗重的呼吸。 景乐阳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女人,他怨毒憎恨地开口:“骆婷婷,你这个蠢货,白痴,你怎么敢?” 景乐阳拿回记忆简直要气疯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那些事来,不但把一个蠢女人当成宝,为了她任劳任怨当牛做马,甚至不惜夹持朱莉威胁大哥,然后带着人私奔。 想起失忆的自己把骆婷婷当成喜欢的人,纡尊降贵的为她熟饭洗衣扫地干活,自己辛辛苦苦打工却把钱财上交,干着最累的活吃着比鸡还不如,还有跪着地上通马桶等等。 他,景家最受宠爱的小少爷,从来只有自己被侍候的份,十指不沾阳春水,竟然用那双尊贵的手去通出租房里的马桶。 呕,想起来就作呕欲吐。 骆婷婷怎么敢,怎么敢仗着自己失忆就肆意妄为驱使自己为她做事?她配吗? 他要杀了她。 景乐阳气血上涌,双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贱人,我的钱好用吗?做的饭好吃吗?你她妈的都给我吐出来。” 他双手用力,疯狂地抓着手下纤细的脖子摇晃,看样子简直要扼死她。 骆婷婷翻着白眼,手挣扎着拍打他,眸子里满是惊惶不解。 泪水失控地从眼角滑落,骆婷婷哀求地看着失去理智的男人:放了我,放开我。 就在她喘不上气,白眼一翻即将失去意识时,脖子上的力道终于松开,她被狠狠掼到了墙角,头砸到墙壁上立即肿起一个打包。 “贱人,你还不值得让我弄脏手,而且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景乐阳残忍地拉过她,反手就是几巴掌。 骆婷婷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拉着他的衣角不放:“乐阳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求求你不要这样子,我真的好害怕。” 骆婷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恋人一睁开眼就翻脸相向。 “放开,”景乐阳嫌恶地甩开她,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她,“蠢货,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吧,不过仗着我失忆就敢占我的便宜,早晚跟你算清这笔账。” 骆婷婷茫然地眨眼:“什么意思?乐阳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意思就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喜欢过你,”景乐阳心疼地揉着自己的伤腿,他都不敢照镜子看自己如今的模样,一定是惨不忍睹,“撞伤了我的腿,还敢拿我当佣人使唤,你真是狗胆包天。”他气得胸口直疼。 骆婷婷终于反应过来:“乐阳,你,你想起来了?可是,不是你自己说的喜欢我吗?” “那都是骗你的。”景乐阳后悔死当初找乐子的念头,谁知道本来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竟然害自己那么惨。 “骗我的,”骆婷婷傻傻地重复,“那你说的当初不是故意丢下我,一直在找我,也都是假的吗?”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景乐阳不耐烦地喊着,径直去翻她身上的手机和钱包,“把我的钱都还给我,快点。” 他再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大哥,还有想办法消除朱莉的怒气,哄好她。 唉,他为什么不早一点恢复记忆呢,这样就不会干出和人私奔的蠢事了。 骆婷婷整个人怔住了,突如其来的打击完全击碎了她,原以为深情完美的爱情,原来都是假的吗? 景乐阳压根没有对她留情,他搜刮走了骆婷婷身上的每一分现金,最后连她唯一的手机都拿走了。 至于手机上卡号密码什么的,他都一清二楚,倒免了和骆婷婷一番口舌。 没有理会木呆呆的骆婷婷,景乐阳匆匆忙忙披上外套,什么也不拿就要离开。 可恨他的手机丢了,联络的号码一个也记不住只能先回去青市找人,再想办法联络上家里。 “乐阳,你要去哪里?不要丢下我,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啊!”骆婷婷回过神,不顾一切地抱住男人的大腿。 “滚。”景乐阳无情地踹了几脚,讽刺道,“喜欢我,是喜欢我无条件宠着你,养着你吧!” 他可不是失了忆脑壳被水糊住的自己,骆婷婷对着狼狈落魄出卖劳力维生的自己时,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嫌弃失望,自己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可是喜欢的是一身光环的自己吧,一旦他潦倒不堪,早晚会?????转身离开。 “不是这样的,乐阳我是真的爱你,你要去哪,带我走!”骆婷婷流着泪哀求。 “你该庆幸我现在有事处理离开,否则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我处理好事情有你受的,贱货。”阴狠地咒骂了一句,景乐阳丢下身无分文的骆婷婷,甩门离开。 “乐阳,乐阳!”骆婷婷踉跄地追在身后,可是只看到男人坐上出租车,一屁股远去的影子。 她萎顿在地,趴在地上痛哭起来,再一次,景乐阳再一次抛弃了自己。 沉浸在痛苦中的骆婷婷没有想起自己现在身上一无所有,如果再不赚钱,她连明天的饭都没得吃了。 这边景乐阳费了番周折终于回到了青市,他第一个想去找的就是叶蕴清。 他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女神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去看过她,不知道她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可是从路边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景乐阳的眼都被伤到了,眼前这个老了十几岁,苍老落魄的男人是谁? 他当即打消了注意,在没有养好自己前,他是不会出现在心上人面前的,他无法忍受让叶蕴清看到这样不堪的自己。 蓝子君打开自己公寓的门,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景乐阳,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乐阳,真的是你。” 景乐阳毫不客气地推开他走了进去:“还好我记得你住的地方,总算没白跑,快些给我我大哥的电话,我记不住他的号码。” “乐阳,你这是恢复记忆了?”蓝子君睁大眼。 “我已经把一切都想起来了,”景乐阳不开心地道,“都怪骆婷婷这个蠢货。对了,我大哥呢,他已经回去了?还有朱莉呢?” 蓝子君叹了口气,有点同情地看着他:“乐阳,等会你要冷静,有些事,还是让你家人亲自告诉你吧!” 蓝子君干脆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景子墨的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才被人接起,里面传来男人疲惫的声音:“喂,是子君吗?” 景乐阳迫不及待地拿过手机喊了起来:“大哥,是我,乐阳。我恢复记忆了,你马上让人来接我,……” “景乐阳,你这个混蛋。”耳边传来景子墨的破口大骂声,“你现在恢复记忆有什么用?你看你干的好事,你简直就是个害人精,家里被你害惨了,被朱莉家里报复,现在景家破产了,破产了,你高兴了没有?” 景乐阳整个人懵了,脸上失去了血色:“你说什么?什么破产,大哥你不要骗我。” “我宁愿自己是在骗你,可是景家是真的完了”话筒里传来景子墨的呜咽声,“你将家里害成这样,如今背负了巨额的债务,爸爸都病倒住院了。也顾不得你了。你也不要回来了,景家以后没有你这个儿子,自己顾好自己吧!” 说着,景子墨心灰意冷地挂断了电话。 景乐阳怔怔地盯着手机:“假的,一定是假的,景家怎么会破产,蓝子君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蓝子君苦笑:“是真的。你这么对待朱莉,不仅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对她又打又骂,拿刀威胁她,她可不就要报复吗?” 蓝子君拍了拍他:“事到如今,你最好还是留在国内,怎么也能混口饭吃。要不然回国也不过背负一身债务,说不得朱莉这个小心眼的女人,还会针对报复你。你说你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失忆了呢?” 蓝子君扼腕。 景乐阳也是惊痛无比地抱住脑袋,是啊,他怎么就闹到失忆的地步呢? 如果当初他没有对骆婷婷起意玩弄,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车祸?如果当初没有因为车祸住院,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倒霉的被树枝砸到头失忆? 如果,如果一开始他没有去招惹骆婷婷,是不是就没有以后的事? “啊!”景乐阳痛苦地大叫出声。 这一切都是骆婷婷的错,自己碰到她就像是走了霉运,倒霉的一件件接踵而至。 没错,都是骆婷婷带累了自己。 他不好过,骆婷婷也休想好过,他要她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说: 未完待续第75章 景乐阳之所以是天之骄子,过着荣华富贵被人追捧的日子,都是因为背后有个景家在支撑着。 如今景家一遭破产,无异于从云层沦落到泥地里,这巨大的落差让景乐阳惶惶然不知所措,忍不住痛苦地撕扯着头发。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过短短一段时间失忆,醒来就要面对家族的残酷现实,这世界为什么变化得那么快? 景乐阳安享富贵,更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富贵,说句大不敬的话,他之所以敢肆意妄为地玩弄他人的感情,还有打压欺辱那些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不就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吗? 没有了背景,他景乐阳和那些普通人有什么区别,甚至以往被他踩在脚底的人,说不得闻风而来要报复自己。 景乐阳心里升起了无边的恐惧,不,他不能忍受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一定要想办法继续留在这个圈子里。 “子君,我们是朋友,你一定要帮帮我。”景乐阳不得不拉下脸皮跟蓝子君求助。 蓝子君同情地看了看他,叹气:“不是我不想帮你,可你也知道我是家中的次子,只懂得吃喝忘乐,手里的钱也有限。这样吧,我在附近的房子空着,你先拿去住吧,还有这张卡里有二十万,你先拿去用。至于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别怪我。” 朱莉是个小心眼的,他不可能为了景乐阳把家里拖下水。 景乐阳屈辱地接过卡,如果是过去,二十万还不够他一个晚上玩的,蓝子君是看不起他呢,还是看不起他? 景乐阳垂下头掩去眸中的阴郁,勉强笑道:“子君谢谢你,这份情我会记得的。” 他知道如今今非昔比,即使恨不得将卡甩在蓝子君脸上,面上还是感激地接了下来。 他现在还需要借蓝子君维系圈中的人脉,暂时不能将人得罪了。 蓝子君送佛送到西,又派了自己的司机将人送到住的地方,至于以后怎么过,就看景乐阳自己的了。 景乐阳忍着屈辱,先用这笔钱好好打理了下自己,可是看到镜子中掩不住沧桑的容颜,他还是崩溃了,忍不住砸了镜子。 骆婷婷这个贱人,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她。 等收拾得勉强能见人了,景乐阳第一件事就去见叶蕴清。 不知道清清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景家的变故,有没有担心自己坏了身体? 他懊恼地想,自己本来是想给叶蕴宁找点麻烦讨清清姐欢心的,结果正事没办成,不但完全将追求叶蕴宁抛到了脑后,反而让自己落到了不堪的境地。 怀着复杂的心绪,景乐阳到了叶家。没想到往常可以不经通报就可以进出叶家,这次却被管家拦住了。 管家歉意地表示,家里二小姐重病需要静养,不方便接见外人,所以先生特意交待访客一律回绝。 景乐阳震惊了,他竟然被叶家拒之门外,叶家怎么敢? 但随即他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叶良的主意,对方一向胆小怕事,一定是听说了景家得罪朱莉的事,怕引来打击报复,所以干脆不让他上门。 势利眼,懦夫,哪怕对方是心上人的父亲,景乐阳还是忍不住心里狂骂。 他的脸涨得通红,一瞬间真想扭头而去,但是这次他来不仅是相见叶蕴清,而且还想得到她的帮助,因此不能就这么离开。 他忍着羞耻表示自己一定要见到叶蕴清,清清姐这么善良的人,如果知道自己落魄了,一定不会不见他的。 然而管家不为所动,坚决地不放人进去。 景乐阳从来不知道以往当作自己家进出的地方,竟然变得那么难进。 “好,我走。”景乐阳狠狠瞪了管家一眼,身影略显狼狈地离开。 他走出去不远,后面有人追了过来。 “等等,景少爷?” 景乐阳回过头,眼睛一亮:“小茶,是不是清清姐知道我来了,叫我去见她?” 来的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子,叶家雇的女佣,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景少爷,清清小姐知道你家的事很难过,为你急得不行。可是先生不许她见你,她也做不了主,知道你来了,让我偷偷出来代她见你一面,还有将这个东西交给你。” 说着,她递了一张卡给景乐阳:“这里面是清清小姐攒的零花钱,有一百万。清清小姐说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她自由了会去看你的。” 景乐阳既遗憾又感动地接过卡紧紧按在胸口,遗憾不能亲自见到心中的女神一面,感动叶蕴清的大方善良,清清姐对自己太好了。 他上叶家,除了想看一看叶蕴清,另外就是想让清清姐支援自己一些资金。 想创业没有钱是不行的,虽然一百万相对他的预想差太多了,可是这怎么能怪清清姐呢,她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所?????有? 景乐阳握紧卡,默默地发誓,等自己成功了,一定会好好报答清清姐的。 景乐阳虽然没工作过,可是自小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人脉资讯的重要。他现在有了一百万,想做大事是不够的,但是如果在旁人吃肉的时候分一杯羹,等积少成多总有成事的一天。 但是有好事别人也不会白白分润给你,这还得靠关系人脉,他就想到了自己的一圈狐朋狗友。 像他们这批人虽然没有进过公司,但是有什么消息却最是灵通,有时候他们自己也会用零花钱入股投资什么的,很少有亏的。 景乐阳就想找一找自己以往玩得好的小伙伴。 以往他是这个这帮二世祖里的老大,领头羊,现在却需要自己去屈就依附他们,景乐阳一想起就觉得屈辱,可是一想到如今失了势,只能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景乐阳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打赌到底能不能追上叶蕴宁,没想到旦夕间物是人非,双方的地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们聚会的地方还是蓝子君打听来的,不过他有事,告诉了景乐阳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景乐阳踏进以往熟悉的地方,还是一样的奢靡放荡,活色生香,他却再也找不回以往挥金如土的心镜。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景家小少爷吗?”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毫不客气地打量着景乐阳,眼里分明是不怀好意,“还以为你失踪了,原来还活着呢!” 景乐阳面上一冷,以前这个家伙只配当自己的跟班狗腿子,现在不过看他暂时落魄了,就抖起来了。 景乐阳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以前仗着家世没少压在其他人的头上作威作福,见风使陀落井下石的事他曾经也不是没干过,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何必跑这一趟。 景乐阳潇洒一笑,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刘少,好久不见,还有王少,乐少,你们不会不把我当成朋友了吧?” 他先热情的打招呼,只要不是得罪死的人,多少有几分塑料情,即使事情不成也不一定闹得难看。 王少等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景乐阳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算和景乐阳玩得比较好的,就算不想和他继续来往,也没有立即翻脸不认人的打算,当即打了个呵呵。 刘少却冷笑一声,心里浮上恶意,以前景乐阳家里没有破产的时候,可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他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 他眼睛一眯道:“我可记得上次见景乐阳你的时候,我们可是约定了打赌的,现在时间早已经过了,你追求叶蕴宁失败,这个赌是你输了,那今天是不是应该履行赌约呢?” 如果不是刘少提,大家还真差不多忘了这件事,如今想起来了一个个顿时变得兴致勃勃,他们最喜欢看人倒霉了。 景乐阳的脸色就是一变,笑容变得勉强。 他扯了扯唇道:“的确,是我输了。” “输了的人就要接受惩罚,这是规矩,景少不会不想受罚吧?”刘少不怀好意地道。 景乐阳以往不是没有输过,但是他们不敢将重的把戏用在他身上,不过都是些不痛不痒的,眼下这次,看来是逃不过去了。 他还想从他们口里得到商业资讯,拉着一帮富二代的皮扯大旗,自然不敢翻脸。 “当然,愿赌服输。”景乐阳咬牙忍耐。 “景少痛快!”刘少拍了下掌,然后站起来道,“大家说定什么惩罚好,叫我说,不如让景少对着大家学狗叫,如何?” 刘少摆明了是不想景乐阳好过,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景乐阳的脸当即就黑了,牙齿差点把嘴唇里的肉咬破,欺人太甚! 人嘛,不是痛在自己身上就无动于衷,甚至有时候他们本身就是恶劣事件的始作俑者,拿着他人的痛苦取乐,然后哈哈大笑! 如果世上真的有报应的话,那今日景乐阳所承受的,还不到曾经被他伤害过人的十分之一。 有受到捉弄而精神崩溃退学的,人生自此换了一个方向;有遭受他的感情欺骗而自杀,失去生命的;更有因为他一个心血来潮的念头,而家破人亡的。 当他高高在上的时候,从来不会低头看那些因为他的恶劣行为而流下血泪的人。 今天,也不会有人因为他而放弃自己的趣味。 游戏开始。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都只能用手机码字了,好不习惯!第76章 近朱赤近墨者黑,和景乐阳玩到一起的品性相似,百无禁忌。如今戏弄的对象不过换了一个他们认识的人而已,他们之中也不乏对景乐阳看不顺眼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场好戏。 “学狗叫会不会太羞辱人了,我看要不然把这瓶白酒喝了!”有人拿出一瓶酒。 景乐阳看了不仅黑了脸,那酒烈性的很,三杯就能灌倒一个人,半瓶下肚就能让胃穿个洞,一瓶下去他的命先没了。 原以为是为自己解围的,没想到更恶毒。 这帮二世祖纨绔本来不好意思朝景乐阳下手,可是被室内煽起的气氛一激,竟也觉得没什么,不就是玩嘛。而且景乐阳的身份不同,以前可是他们的领头人,看着从前骄傲家世比他们好的人,如今在他们面前低下头卑躬屈膝,一下子兴奋起来。 “喝酒算什么,我看不如叫景少当着大家的面跳个脱衣舞,让我们乐呵乐呵。” 一条条提议,恶毒的,扭曲的,贬低侮辱人的,景乐阳越听越冷。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些恶趣味都曾被他实施在别人身上,当初觉得有多么可乐有趣,只有当自己面对那些恶意时,才知道那份屈辱悲愤! 景乐阳诅咒着这帮曾经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二世祖,等着,等自己东山再起,一定要他们百倍偿还。 在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时,这帮纨绔终于商量出来了个决定。 “这样吧,看在以前的交情上,你只要从我们□□爬过去,就算履行赌约了。”说话的刘少,他嚣张地抬起一只腿搭在旁边的茶几上,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意,”景少,如何?” 在他的身后跟了几个凑热闹的青年,他们排成一排,有样学样地将腿搭在茶几上,表明了景乐阳从他们□□爬过去。 景乐阳的脸都僵了,好友直冲脑海的屈辱,如果不是想留在这个房间里拉关系,他真想转身走人。 “要不换一种吧,这个……!”景乐阳试图说几句好话缓和局面。 “老子就要这种,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景少啊,行就过来爬,不行就滚出这个门,”刘少轻蔑地道,“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我们就不计较你输了打赌却不履行赌约这种行为了,但是这么没有赌品的人,以后不许出现在我们面前,滚得远远的,说话不算话的人,我们可看不上。”他得意地道。 景乐阳咬牙,如果是从前,哪怕他打赌输了,谁敢给他这么难看,无非是不痛不痒的糊弄过去。 他们无非是看他如今失势了,就来践踏自己,这就是权势的重要。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景乐阳才愈发不能脱离这个圈子,哪怕受一时屈辱,被人嘲笑欺辱也要想尽办法留下来。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出门,以后别说认识我们。” 刘少显然看穿了他想留下来的念头,特别的有恃无恐。 “好,我爬。”景乐阳垂下眸子掩住眼中的怨恨,慢慢的走了过去,在刘少的面前屈尊跪了下来,双手撑在了地上。 房间里鸦雀无声,有些人的面上露出不忍之色,但是又觉得平常。 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的吗?有钱的跟有钱的玩,一遭落魄了,哪个还惦记你。 刘少哈哈大笑:“爬啊,爬啊,你爬了就还是我们的好兄弟,以后大可带着你一起玩。” 景乐阳要的就是这句话,一句继续留在这圈子里的承诺,他相信只要给自己机会,现在的屈辱都会得到回报。 而且不是景乐阳自信,能混成纨绔的智商都不太高,假以时日他绝对能摆明这帮富二代,让他们心甘情愿地重新接纳他。 为了长远的目标,眼下的牺牲是值得的。 虽然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但是景乐阳衣服下的身躯在发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脸上,连眼珠子都是红的。 他几乎将牙齿咬碎,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地面,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地朝着刘少他们的□□爬去。 一个,两个,三个,……七个,景乐阳将几个人的名字深深地记在心中,脑海里翻腾着各种折磨人的阴毒手段,只待自己一朝翻身就回报在他们身上。 他没有注意到刘少先是鄙夷,然后眼神里浮现的阴狠,再是深深的警惕。 景乐阳是什么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傲气冲天,睚眦必报,心思阴毒,如今却宁愿忍下□□之辱,必然是有所?????图谋,怎不叫人心惊胆寒? 他越是忍耐越是让人提防,刘少是绝对不会给人一丝重新崛起的机会,既然在今天将景乐阳得罪死了,就干脆将人踩到底。 爬过最后一人的□□,景乐阳低头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可以,没想到景少这么玩得起,果然是我们的好兄弟。”刘少眯了眯眼,“来喝一杯酒,我们来继续玩。 景乐阳不看对方,爬自己一个忍不住会捅死对方,他接过酒杯一口气喝干了,火辣的酒刺激得他喉咙痛,连眼泪都差点辣出来。 “玩什么?”有人插嘴。 刘少眼珠一转:”景少不是最爱打赌呢吗?那就玩这个好了,不过这次赌约的对象就是景少了,我赌大家每人吐景少一口唾沫,他都不会生气离开这个房间,谁要赌?” 景乐阳猛地抬起头来,狠戾地朝他看去,气得身子打颤,还有完没完了? 刘少就是故意的,景乐阳如果接受当大家的玩具,必然承受每个人的羞辱,那相当于是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彻底地得罪他了。 大家只要不蠢,就不会给景乐阳报复他们的机会,只会一致地打压他。 当然,景乐阳大可以拂袖而去,那之前的就作了无用功,不但白白受了一场屈辱,出了这个门,以后再想敷上来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倒要看景乐阳会怎么选择? “不会吧,怎么会有人被吐口水还不生气的,我赌景少会走?”这家伙大概是喝醉了,想也没想地将打赌当成了既定事实。 “来来,我先来,我来吐口水,这么好玩的事我还没试过呢!”酒鬼摇摇晃晃的到了景乐阳面前,长着臭嘴就要吐。 景乐阳闻到一阵恶臭,本能地避开,质问道:“先前是我愿赌服输,让我钻大腿,我也认了。可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问也没问就拿我打赌,我同意了吗?” 刘少假惺惺地笑:”看你说的,大家都不是为了逗乐子吗?而且,你从前拿着别人打赌的时候,难道专门问过他们愿不愿意?” 当然是没有的,许多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他们打赌的牺牲品。 景乐阳想说那能一样吗?他是他,别人是别人。 可是当他环视房间,发现大家都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时,不由心生寒意。 没有什么不同,现在的自己在他们眼中一样是弱者,可以由他们随意摆布,这不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吗? 这一刻,景乐阳冥冥之中真的感觉到一阵恐怖,好像他以往造下的罪孽,开始返回到自己身上。 他以操纵他人的人生为乐,如今也被人视作玩具。 “不要欺人太甚,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风云变幻无常,焉知你们家里不会有败落的时候,做事留一线,总没有什么坏处。”景乐阳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勉强道,“我真的把大家当朋友。” “放屁,这话你自己信吗?你还当是以前景家鼎盛的时候。我告诉你,就是欺负你怎么了?忘了你自己是什么德行了。还有,我们可不像你,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亲手得罪未婚妻,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真是有够蠢的。”刘少越说越解气,伸出手不停地拍打景乐阳的脸。 “我们拉着你玩是看得起你,就算吐你口水又怎么了,老子没叫你咽下去已经是给你面子了,真的这么有骨气你倒是走啊!” 景乐阳死死地盯着刘少:“你一定要跟我作对了?” 他做了这么多,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爬过他们的□□,不是为了最后被人一再践踏的。 刘少生气了:“呦,脾气还挺大,我就是跟你作对怎么了?我让你跪下舔我的鞋子,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嗯,拿我怎么样?” 他最恨景乐阳仗着家世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颐指气使的样子,如今当然是看他越落魄越好。 景乐阳双眸赤红,几乎红得滴出血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从来锦上添花难,落井下石易,他想借他们的关系崛起,人家也不是傻子,凭什么被他利用。 他们只会乐意看他沦落成泥,然后赶上来踩上一脚,绝不会给他出头的机会。 利令智昏,那他刚才的忍辱负重算什么,送上门的小丑,自取其辱吗? 景乐阳被愤怒击毁了理智,他想也不想地操起一旁的酒瓶砸在了刘少的头上,嘶声道:“那你就去死吧,我要杀了你!” 房间里顿时乱成一团。 “血,血,杀人了!”第77章 钻人□□,忍受□□之辱,承受他们鄙夷嘲笑的目光,景乐阳告诉自己都是为了前途忍辱负重。 当希望破灭,狠狠压在心底的羞愤怨恨直冲脑门,景乐阳完全陷入了疯狂,爆发了。 刘少第一个直面他的报复,被酒瓶砸破了头,当即晕倒在地,人事不知。 然后他将染了血的瓶子对准了其他人,特别是站出来让他钻□□的几个人,疯了一样的上去攻击。 一帮纨绔二世祖哪里经得这场面,一个个哭爹喊娘的乱成一团,恨不得自己生了八条腿。 既然我已经成了一滩烂泥,凭什么你们还能安安生生地享受荣华富贵? 景乐阳无法忍受昔日不如自己的人高高在上,而自己却成为以往不屑一顾的人,既然我不好,那你们也别想好! 喊救命的声音,还有嘶吼声,搏斗声,血腥气弥漫房间。 等里面的人打开房间逃出去,俱乐部所在的保镖才匆匆赶过来制住景乐阳,房间里简直是惨不忍睹。 满地的献血,摔在地上凌乱不堪的物件,还有倒在血泊中□□昏迷的人,像是走进了人家炼狱。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伤得最重的几人都是纨绔中的顶级人渣,严重的手上甚至有人命,没有一个是清白无辜的。 景乐阳下手实在够残忍狠毒,有的被打破了头,有的被当胸捅穿身体,有的甚至伤了子孙根。 而他自己也没有幸免,打斗中被瓶子扎了一只眼睛,血流如注,还在不停地狂笑着。 这一下惊动了警方,景乐阳立即被警察押走,关进了监狱。 景乐阳行事太肆无忌惮,不仅吓到了一帮纨绔,连带着激怒了他们家里,特别是孩子被伤到的几个,誓要让景乐阳将牢底坐穿。 案子了结得很快,景乐阳犯法的事实无可辩驳,最后他被判了二十年的刑期。 往后二十年景乐阳将在监狱中度过,更不用说被他刺伤的富二代们会如何想法子买通囚犯报复他,往后他注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至于景家人远在国外鞭长莫及,且自身难保,更不可能救他,没有气他白白为自己多招了几个仇人就算好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等一切尘埃落定时,蓝子君简直是目瞪口呆。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去看了眼景乐阳,看在隔着一道玻璃头发剃光瞎了一只眼阴鸷沧桑的青年,顿时有恍然隔世之感。 过后,他打了个电话给朱莉,叹息:“他已经这样了,你可以不用再报复他了。” 朱莉听了他的惨状,沉默了一下道:“太可惜了,我本来还准备了不少手段打算用在他们身上,既然他都把自己整进监狱了,那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他吧!” 整倒了景家怎么够,重要不是报复景乐阳这个渣男本身吗?朱莉想让他一辈子穷困潦倒,想让他尝遍艰辛求告无门,想让他去当乞丐。 想让他后悔对自己的背弃,忏悔地来跪求自己的原谅。 不过,一切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就到此为止了。 “以后他的事不用再告诉我了,还有,我已经有了新男朋友了,再见!”朱莉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现在想来,景乐阳也没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吗?世上比他好看,还有道德心,良心的人不是没有,自己何必上赶着追他呢? 蓝子君拿着手机不由唏嘘不已,人的命运还真是无常,昨日还是豪门贵公子高床软卧,转眼间就是监狱囚犯囚禁一室。 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了敬畏,往后修身养性,再不敢肆意玩笑,和原本圈子的人渐行渐远,甚至做起了好事,。 却说骆婷婷被一个人丢下,她身无分文,连手机都被景乐阳拿走,如果房租不是预交了三个月的,恐怕就要沦落到睡大街了。 顾不得去追景乐阳,她忍着伤重操旧业,先找了几份兼职打工。 好不容易存了路上的钱,她立即买了回青市的车票。 等她回到熟悉的城市时,离元旦没有几天了,骆婷婷茫然站在立在站台,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 最后她蹒跚着回到了租住的地方,清冷的居所,简陋的陈设,一切都是旧时模样。 只是里面空无一人,以往的两人相处的情景仿佛都是假的。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到头来转了一圈,她还是什么也?????没有得到,空空如也。 不,她还有人可以陪伴,她的母亲。 脆弱的骆婷婷如今急需有人在身边,她急急忙忙地站起来,跑去了安置母亲的医院。 “妈妈!”骆婷婷喘息着推开母亲的病房,却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门坐着,闻声转过了身,淡淡地道:“你来了,过来吧,你母亲一直在等你!” 骆婷婷既吃惊又心虚:“叶学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正是叶蕴宁,她的眼神含着一丝悲悯:“你母亲等着见你最后一面,你还要站在那里吗?” 骆婷婷如遭雷击,什么最后一面,她为什么听不懂? 但脚下像是自有意志似的,跌跌撞撞地扑到了病床头。 叶蕴宁叹息着让开了身子。 “妈妈?”望着床上死气笼罩的女人,骆婷婷不知所措地喃喃念着。 怎么会这样,她的妈妈怎么会变成这样,老天爷一定是骗自己的。 “妈妈,我回来了,我是婷婷,你看看我啊!”骆婷婷哭得稀里哗啦,即将失去亲人的惶恐悲伤铺天盖地的掩埋了她。 似乎听到她的声音,半阖着眼帘的女人睁开了眼睛,费力地出声:“婷婷,你,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女人眼中透出的安心刺痛了骆婷婷的心:“妈妈我对不起你,你好起来啊,我不能没有你。” 骆妈妈挣扎地眨了眨眼:“以后,好好,好好照顾,自己。” 她等着似乎只想最后看一眼女儿是否安好,颤颤巍巍地手抬到半空,想去摸摸女儿,终于无力地垂下。 骆妈妈吐出最后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旁边的仪器划出一道象征死亡的心电图,然后是骆婷婷凄厉地哭喊声:“妈妈!” 叶蕴宁沉默地看着母女永别,幽幽地叹了口气。 人是不是只有在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是不是总是忽视对自己好的人,却对自己坏的人念念不忘?是不是总是不顾一切追逐着自己想要的,却将亲人遗忘? 骆婷婷选择了她自己爱的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叶蕴宁没有什么立场去质疑,只是同情她的母亲。 她孤身一人困在病床忍受病痛折磨,女儿却和仇人卿卿我我;日夜挂念女儿的安康,女儿却丢下她和情人私奔;她担忧女儿的安危,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不肯离去,女儿却早已忘了她的存在。 叶蕴宁只为这位无辜的母亲,不忍她离开前见不到女儿最后的一面。所以她来这,只为维持她最后一口气息,得见女儿平安! 爱情本身没有对错,但是爱一个人需要底线,如果那份爱,让你除了爱情本身看不到其他,那请你警惕! 景乐阳至于骆婷婷就像是一道劫,跨过去了海阔天空,沉溺其中甘苦自尝。 是甜是苦,是悲是喜,皆是皆源于她自己的选择。 但希望,她往后智慧清明,得遇良人;但愿俗世男女以诚相待,终得厚报。 叶蕴宁派人帮骆婷婷料理了后事,她谢了又谢,但是终究没有再提回到娱乐公司工作的事。 当初她什么话也不说的丢下工作就走人,如今怎么好意思再厚着脸皮求人帮忙呢。 骆婷婷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或许这个城市不适合她呆吧。 她没有再去特意打听景乐阳的下落,但是他伤人被关进监狱的事还是传到了耳边。 心里涌起怅然,再次听到名字竟然恍如隔世,骆婷婷静坐了一夜,第二天将行李打包,然后悄悄离开了这座城市。 此去一别,当是不再相见。 景乐阳入狱的消息,叶蕴清也知道了。 拥着毯子坐在温暖的花房里,看着脚边盛开的花朵,仿佛看到了少年张扬炫目的红发,她不由潸然泪下。 她哭得很是伤心,晶莹剔透的泪水沾湿了她的面庞:“难道是我会给身边人带来不幸吗?霍铮,青海,还有乐阳,他们不是疯了,就是不告而别,还有乐阳,他还这么年轻却要坐牢。等他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四十了,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就这么荒废。”她痛悔地道,“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应该见他最后一面,而不是因为顾及爸爸的话就拒绝见他。如果见面了,说不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只温暖的手掌拿着洁白的帕子,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醇厚如酒的嗓音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其他人出了事,与你何干。你自身的苦痛有谁帮你化解,你却还要担着病体操心他人,难怪身体日益损坏?你也太善良了。”他幽幽叹息。 作者有话说: 新渣男登场。第78章 叶蕴清的容颜雪一样的白,仿佛一口气吹过,就会融化了似的。 刚换心后的欢喜舒畅好像是久远之前的事,如昙花一现,转瞬之间取而代之的还是日益衰败的身体。 她长长的睫毛轻扇,轻声道:“卫东哥,你根本不明白我这种将死之人的心情,在闭眼之前,我只愿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的在身边,然后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而不是这样,一个个离我而去,将我孤孤单单地独自留在这里。” “卫东,我好冷!”叶蕴清喃喃道。 卫东心在抽痛,他忍不住蹲下身握住了对方的手,认真道:“不要胡说,你不会死的。还有,我在这里,只要你不嫌弃,我会陪你一辈子。” 卫东长得十分清俊,是一种清澈干净的俊美,只是眉眼处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令女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怜爱。 他和叶蕴清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少年时就对她就心存好感,也常常来往叶家,对叶家人都很熟悉。 他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娶叶蕴清为妻,可是正当他踌躇满志地准备向心上人告白的时候,家里却遭遇变故破产了。 这样的他怎么配得上叶蕴清,于是原本的告白变成了告别,卫东跟着家人搬离了青市,但是两人却始终保持着联系,卫东有机会也会回青市探望她。 而后他发奋图强,想方设法地重振家业,直到确定有了重新站到叶蕴清面前的资格,才透露心意。 然后叶蕴清拒绝了,选择和霍铮订婚。 卫东失落了许久,返回了自己发展事业的城市。 自叶蕴清订婚后,两人关系有一段时间沉寂了下来不再频繁联系,不过得知霍叶两家婚事取消,卫东在处理了身边的事务后,即匆匆赶来。 “谢谢你,卫东哥。”叶蕴清勉强笑了一下,笑容里难掩落寞,她低喃道,“这个家里太冷清了,如果姐姐在就好了,我很久没看到她了。” 卫东眼中闪过怒色:“你生病了,难道她都不陪你吗?”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姐姐有自己的事要忙,陪我干什么?”叶蕴清忧伤地望着前方,“我只是担心爸爸妈妈,我不能照顾他们,如果连姐姐也不理他们,那往后该有多么可怜啊!” “叶蕴宁也太不懂事了,这个时候了还让你来操心这些。” 卫东对叶蕴宁没有多少好感,觉得她冷漠不近人情,疏离别扭。他可是知道叶蕴清有多么喜欢重视这个姐姐,自己是众人的中心,可是有什么热闹或者认识人的机会,从来不忘叫上叶蕴宁一起出现在人前,甚至怕大家冷落她。 是叶蕴宁自己太不讨人喜欢,一出现就和大家的气场不合,才不知不觉让人疏远了她。 要知道每次看到叶蕴清惦记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他们私下甚至都有些嫉妒,这样的叶蕴宁怎么有脸不理妹妹的,还是患了心脏病的妹妹。 叶蕴清黯然地道:“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姐姐不想看到我能理解,我只希望她能回到这个家,哪怕多陪陪爸爸也好。” 卫东回到青市后有听到一些传闻,知道大概是因为陈烨名为叶蕴宁的男朋友,却真爱是叶蕴清,甚至做出了将心脏换给叶蕴清之事,恐怕引得对方迁怒了。 还真是小鸡肚肠,自己没有魅力得不到男人的心,却怪罪无辜的妹妹。 卫东叹了口气,温柔地道:“不就是想让她回家吗?我去劝她,如果她懂得孝顺父母友爱妹妹的话,就该知道怎么做。” 其实他不理解为什么每次叶蕴清一看到异母姐姐在场心情就会变好的原因,但是如果能让叶蕴清开心一点,就算是不喜欢,他也会去找叶蕴宁。 “真的,可以吗?”叶蕴清果然眼睛亮了,“如果元旦能一家团聚的话真是太好了。” 卫东叹息,蕴清真的是太善良了! 快要到元旦了,娱乐公司的气氛也变得轻快起来,不仅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节日,还因为公司的重头戏《沧澜大陆》拍完,就要进入后期制作阶段。 等这部剧正式投入播放,公司的第一炮算是打响了。 叶蕴宁挂下电话,听到前台通报说卫东来找自己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的。 想了想,她终于想起这个人是谁?????,还是同意让人上来。 卫东她自然也是从小认识的,不过人家历来是对自己横看谢竖看看不上眼,久而久之,她也就当成陌生人看待了。 敲门声响起,随即推门而入的男人沉静忧郁,倒跟他年少时喜怒形于色青春活泼大相径庭,大概是家里经历变故带给人的影响吧! “好久不见,请坐!”叶蕴宁打了声招呼,紧接着单刀直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有什么事?” 卫东浅浅蹙起眉,保持客气地道:“我刚看过清清,她很想念你,还有伯父伯母,你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们?” 叶蕴宁无奈地浅笑:“你这是来做说客?还是这么自以为是,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话?不多管闲事掺合他人的家事,对你就这么难?” 卫东忍耐地捏了捏鼻子:“是你太浅薄不懂事了,等你经历过后就知道,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不要失去了以后才来后悔。”他语重心长地道。 他家里突遭厄运,经历过至亲之人离世的惨痛,才知道亲人好好活着陪在身边有多重要。 叶蕴宁摇了摇头:“你也知道经历过后才有发言权,可惜你的经历不是我的经历,你又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他们到底重不重要,只有我自己知道。你却跑来这里大言不惭,和以前真像啊!” 她不由失笑,想起了曾经的一点回忆。 叶蕴清身具万人迷属性,身边自然无时无刻不围绕着人。 这本来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一定要把自己叫下去,美其名曰介绍朋友一起玩。 可是她对着自己越热情,她那帮追求者越发看不顺眼,甚至私下针对自己搞各种小动作。 于是,往往围着叶蕴清的一圈人热热闹闹,而她独自游离在圈子外形单影只。 她要是想离开,不但会迎来叶父的指责,还会惹得叶蕴清一帮追求者不满,因为她竟敢对叶蕴清的“好心”不识趣。 卫东眼神忧郁地望向她:“我没有别的意思,不管怎么样,清清是真的惦念你这个姐姐,你当真要让她失望吗?” “就算让她失望又如何,对我重要吗?”她挑了挑眉,眸色冷了下来,“还是你想学以前的把戏,来威逼利诱那一套?” 她记得当初一次不想应叶蕴清的要求下去,卫东可是使了些恶心人的小手段。 卫东似乎也想起来了,他尴尬地咳了咳,眼神闪了闪。 叶蕴宁幽幽地笑了:“如今可不是以前了,如果你不怕折了手,大可试试。” 卫东毕竟是商海沉浮历练出来了,他心痛地叹息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一定要做得如此绝情吗?他们是你的家人啊!” 心里却是微沉,叶蕴宁今非昔比,他还真不能威胁到她。 可是叶蕴清的殷殷期盼怎么办? 叶蕴宁古怪地挑了挑眉:“你在管闲事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我会看相,观你印堂发黑,情债缠身,如果见异思迁,忘恩负义,必将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你胡说什么?”卫东赫然变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脸努色地冷笑,“我不知道叶家大小姐什么时候会算命了,可是我卫东爱的人始终只有你妹妹一个人,你是想说我会对你妹妹变心吗?胡言乱语也该有个限度。” 卫东在原书中的描述很少,她也只是一眼带过,但是他的下场不太好,连带被他伤害了的女孩也下场悲惨。 之所以见他一面,是想印证自己的记忆,如今一见,卫东身上的确缠着一缕情丝,却不是属于叶蕴清的。 口口声声言爱叶蕴清至深的男人,身边有别的女人,而且还打算抛弃他。 叶蕴宁不同情卫东,却同情那个女人,为了卫东这样的男人丢掉性命,根本不值得。 “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叶蕴宁给他一个忠告,“不要玩弄感情,不要负人,否则定会付出代价,伤人伤己!” 世间情之一字最是难解,也最伤人,即使是神仙也会束手无策。 然而世上如果能少一些悲剧,避免惨事的发生,她也不吝于多说两句话。 叶蕴宁的目光淡漠而锐利,似乎看透了什么,卫东一敛眉头,有些狼狈地转过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是因为以前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我可以道歉。看在清清对你不错的份上,就当满足她的愿望,回去看看她吧,她心里是有你这个姐姐的。” 卫东说完劝说的话,也不等叶蕴宁的答复,随即就开门离开。 叶蕴宁盯着他的背影,深深地皱眉。第79章 卫东离开了。 对叶蕴宁来说叶家已经被她剥离于外,和陌生人没有差别,激不起任何涟漪,更不可能重新牵扯上。 很快,叶蕴宁投入到《沧澜大陆》制作发行工作中。这时她和虞夕岚各自结识的人脉发挥了作用,经过一番努力后,电视剧将会在寒假时某上星卫视播出。 虽然期间有人情关系,但也从侧面证明了这部作品的出色,电视台本身很看好,双方是双赢的局面。 那头卫东无功而返,他甚至愧疚地不敢去面对叶蕴清失望的眼神。 同时,他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叶蕴宁的话到底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 可是怎么可能呢,叶蕴宁怎么会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 一缕烦躁涌上他忧郁的眼眸,卫东紧紧抿嘴。 他沉默地坐上车,正踌躇着去哪里,以往的友人打来了电话,约他见面叙旧。 心里有事的卫东无可不可地答应,脚下一踩油门往目的地驰去。 有人没有约在热闹的酒吧,而是约在了咖啡馆。头顶是茂盛清香的绿萝,墙壁上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相邻座位被绿色植物隔开,拥有相对隐私的空间。 友人早就到了,见到他挥了挥手。 卫东露出微笑,朝他们走了过去。 林建和方桦跟他一起长大,也是少数在卫家倾倒后还一如既往对待他的朋友们,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你这家伙,来了青市也不找我们,还非得我们亲自找你才露面。”林建是个豪爽的性子,佯怒道。 “对不起,晚上我请客如何!”卫东拉开椅子坐下。 “那还客气什么,不过一顿怎么够,当然是多请几顿才可以!”方桦性子开朗,玩笑道。 卫东轻轻一笑:“几顿都可以,反正我以后会在青市呆很长的时间,不用怕我食言。” 林建吃了一惊:“你的事业重心不是在徐市,离开那里没关系吗?” 徐市正是卫家离开青市后落脚的城市。 卫东眸色沉沉,道:“我打算将公司迁回青市,以后徐市大概作为分公司存在吧!” “这是好事啊,那我们以后岂不是可以经常会面了?”方桦高兴地道。 林建老神在在地斜了他一眼:“切,我倒是可以和卫东经常约着聚一聚,你这个有了家室的凑什么热闹,不怕弟妹嫌你不归家上来揪你的耳朵吗?” 三人之中外向开朗的方桦是最早成家的,他哈哈一笑:“林建你别乱说话污蔑我老婆,小新才不是这样的人。” 对着好友脸上露出的幸福,林建故作恶心的翻了个白眼。 看好友们玩笑,卫东不由也露出放松的笑容。 这时,咖啡馆进来一个女客,她戴着帽子,穿着厚厚的大衣,从他们座位旁经过,坐在了后面的位置。 卫东稍稍侧身让过,转头问林建:“我记得你交了女朋友,什么时候好事临门可以喝你的喜酒?” 林建顿时愁眉苦脸:“别提了,我们吵了一架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卫东歉意地举了举杯子,“抱歉,我不知道。” 林建摇头:“没关系,分分合合很正常,说不定下一个更好。对了,你呢,你这次回来……” 他意有所指地停了下:“是不是为了她?” 林建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叶蕴清,他们都知道卫东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就是青梅竹马的叶蕴清。 卫东含笑不语,但温柔的眼神已经昭示一切都在不言中。 方桦感叹:“你还真是痴情,说来如果当初你没有离开,还真不一定有霍铮什么事,真是阴差阳错。” 好在现在也不晚,事情好像在回归正轨。 林建恍似想起什么,可惜地道:“对了,我记得当初你还拉着我们准备了好久,想给对方一个告白仪式,后来你怎么就取消了呢?说不定你当初告白,她就答应了,你们早就可以在一起了。” 卫东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因为就在告白的前一天,我得到了家里破产的消息。” 他双眸沉郁,似乎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得知消息时的晴天霹雳。 林建理解地道:“难怪,可是她不是嫌贫爱富的女孩,你告白了她未必不会答应你,我觉得她当时也?????是喜欢你的。” 林建不喜欢叶蕴清这一款,但是对这个姑娘也充满好感,要知道在霍铮之前,和叶蕴清感情最好的就是卫东,大部分人都下意识地认为两人会走到一起。 后方的女士要了一杯热咖啡,卫东神情恍惚地看着服务员端着咖啡走向身后,陷入到深深地回忆中。 他唇角含着一丝苦涩:“是啊,她是不会嫌弃我。可我一无所有,还背着一身债,拿什么去喜欢她。她病了冷了饿了,我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更不用说好好照顾她。我又有什么脸让她陪我吃苦呢,真的爱一个人只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砰,身后忽然传来咖啡杯子落地的声音,一个人在闻声看过来的视线中,站到了卫东身旁。 卫东闻到了一股略带熟悉的香气,正思忖着哪里闻过,就见身旁立定了一个人影。 他诧异地抬头看去,对上的就是对方哀伤不可置信的眼眸,一行行泪水从她眼眶滚滚而下。 他腾地站了起来,俊雅的脸都变形了:“薇薇,你怎么在这里?” 肖薇薇惨笑地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因为我在找你啊,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抛弃我?原来不是你不懂爱人,而是从头到尾喜欢的人就不是我。可是如果你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 卫东的脸色很难看,拉着她道:“有什么话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走!” 然而一向百依百顺的女人挥开了他的手,神情变得冷厉:“是要说清楚,既然当初你另有所爱,又为什么要答应我在一起,是因为我能陪你吃苦吗?” “闭嘴,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这里是你胡闹的地方吗?”卫东低声喝道,眸底闪过焦急。 “卫东,到底是什么回事?这位小姐是谁?”林建和方桦对视了一眼,疑惑地问道。 卫东咬牙:“我以后跟你们解释。” 肖微微讽刺地勾唇:“怎么,我的身份很见不得人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是不是你的女友,就要被你抛弃的女友?” 林建吃惊:“卫东你在徐市交了女朋友?” 这,这,他们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周围不时有好好奇的人探头张望,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拍摄,咖啡店员工裹足不前,迟疑是不是上来劝阻。 卫东眼色沉了下来,俊雅的脸蒙上一层寒霜:“我们出去谈。” “不,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和我在一起?“肖微微大吼,紧紧地咬着唇,“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是我,陪着你白手起家的是我,你遇到挫折了陪着你一夜不睡想办法的是我,你吃不上饭了照顾你一日三餐的是我,你生病了住院照顾你的是我。你创业失败了,陪着你住地下室的是我,你成功了陪在你身边替你高兴的是我,没钱了拿出自己所有的是我,你有钱了我没占你半分便宜。” 肖微微惨笑着,笑自己就是个傻瓜:“你父母病了,是谁替你跑前跑后,让你无后顾之忧,还是我。卫东,是因为在你贫穷的时候,傻的会留在你身边的只有我的缘故吗?所以你接受我,哄着我,说会一辈子感谢我,等功成名就了就娶我,就因为指望着我在你落魄的时候照顾你,照顾你的家人,一朝发达后用不上我了,就抛弃我。” 女孩长得清秀温婉,一直不停的流泪,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让人相信她所说的不是假话。 太惨了,众人拿谴责的目光看着卫东。 啧啧,没想到张得人模狗样的,却是个渣男,渣男中的战斗机。 肖微微低语:“你舍不得爱着的人陪你吃苦,那为什么又要拉上我?是我活该只能陪你吃苦,还是只配陪着你吃苦?卫东,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啊,可我又得到了什么?” 卫东瞳孔微缩,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好像面皮□□裸地被人剥落下来,暴露在众目睽之下,只想掉头离去。 “卫东,她说的都是真的吗?”林建沉痛而震惊地问道,“你真的做了这些事?” 为什么? 卫东不是一直只喜欢叶蕴清一个人吗?为什么会交了别的女朋友?为什么什么都不说,瞒着他们? 还是说真的像这个女孩所说的,他只想拉着人和自己共患难,在困苦中有人支撑,一旦时来运转飞黄腾达就抛弃对方,拿着如今的功成名就去追求真爱? 这是不是太不要脸了,苦对方来吃,福却是真正喜欢的人来享。 卫东脸皮抽搐了下,沉声道:“绝不是她所说的那样,我们是曾经在一起过,但是性格不合分手了。我们没有结婚,我想我应该有分手的自由。” 作者有话说: 我写的是虐渣男啊。第80章 真的爱一个人,是舍不得对方陪自己吃苦的,更不会让她看到落魄的自己。 当得知家里即将破产的噩耗,卫东即收起了告白的一应道具,然后将这份感情深深藏在了心里。 他爱叶蕴清,恨不得用珠宝玉石供奉她,把世间所有的美好都送到她面前,任她予取予求——叶蕴清值得最好的。 而家里破产后的自己有什么呢?当叶蕴清心脏病发作的时候,他能给她提供高级私人病房吗?能请来世界级心脏专家,还是能妥善地照顾他? 不,他一样也办不到。 所以他选择默然告别,然后跟着家人远走他乡,但是叶蕴清永远是他爱的女人——至死不渝。 他从来没想过让另外一个女人取代叶蕴清的位置,那是对她的亵渎,然而他太累了。 骤然从富贵豪门沦落到底层的落差,身上背负着累累债务,遭受打击失魂落魄的父亲,以泪洗面的母亲,还有惊惶懵懂需要照顾的幼妹,这沉重的担子一下子压在了肩头尚稚嫩的卫东身上。 他千方百计地找工作,呕心沥血地寻找让卫家重新崛起的机会,曾经的贵公子和常人一样在烈日下奔波,卑躬屈膝,只为赚取一些金钱。 那些日子是黑暗的,疲累的,让人心力交瘁的,卫东看不到丝毫前路,甚至想就这么沉沦下去。 肖微微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温柔甜美善良简单,而且她喜欢自己。 她就像一只可爱羞怯的仓鼠,悄悄地靠近自己,自以为隐秘地不为人知地照顾他。 他忘了饭点,她会买来可心的饭菜带回来;他生病了,她会拉自己去医院,细心地照顾他直到病愈;他手忙脚乱地时候,她会为他查缺补漏,并一点也不邀功。 卫东知道她暗恋自己,如果他不开口戳破,对方也许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她自己放弃。 是的,肖微微得不到回应也许会放弃,换一个人喜欢。 可是他却舍不得了,舍不得有人在暗处替自己细心处理一切,舍不得那片刻的放松。 有人在背后支撑照顾的感觉真的很好,好得他还想要。 所以,当有人看到肖微微的好追求她,而对方有了犹豫动摇的时候,在女孩鼓起勇气来跟自己告白的时候,他接受了。 他说,我喜欢你。 是的,仅只是喜欢,那不是爱。 他只是将肖微微的温柔当成自己疲累时的港湾,把她的体贴当成排除后顾之忧的助力,当他在前方打拼的时候,可以不需要操心任何的琐事。 他也的确向肖微微求过婚,那是他第一次创业失败的时候,亏得一无所有的他,身边只有肖微微陪着不离不弃。 那时他真的感动了,也看不到前路希望,自觉再也无法回到叶蕴清身边,他大脑一热就求了婚。 虽然他很快就后悔了,但是在肖微微惊喜之下抱着他哭,还拿出了自己所有积蓄给他,信任地说自己相信他一定能成功的时候,他迟疑了。 他接过了那笔钱,同时也得知了叶蕴清和霍铮订婚的消息,心想就这样吧,自己以后对她好一点。 然而在每次和叶蕴清通电话后,他都感到深深的罪恶感,因为他觉得自己背叛了叶蕴清,越是对肖微微好,越是对叶蕴清感到愧疚,自己的感情原本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于是,他推托和肖微微的订婚仪式,始终维持在口头承诺上。 肖微微太单纯了,她信了他是因为忙碌抽不出时间的谎言,一如既往地支持他。 然后就是他终于羽翼丰满,不但还清了所有债务,还成了商场新秀,卫家重新站起来了。 意气风发之时,他也想过践行承诺和肖微微成婚,但是心中始终有一道牵挂在阻止他。 接着,他知道了叶蕴清和霍铮婚约生变的消息,心里压抑已久的感情喷薄而出,只想不顾一切地回到她身边。 如今的他再也不是落魄一无所有,完全有资格照顾叶蕴清,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之所以没有立即赶到叶蕴清身边,是因为他要处理好肖微微之事,体面的干净的分手。????? 他知道自己亏欠了肖微微,但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即使他们在一起,肖微微得到的也只是一具躯体,他的心永远属于叶蕴清,她也不会快乐的。 还不如好聚好散,他寻找自己的所爱,而肖微微迟早也会找到真正喜欢她的男人。 他没有将肖微微放在眼里,以为她迟早会接受事实,没想到她竟跟到了青市,还跟踪到咖啡馆。 “我们只是谈了一场失败的恋爱,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卫东沉肃地道,眸底有些烦躁。 “失败的恋爱?的确失败。”肖微微露出一抹惨笑,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卫东,你看看我的手。我以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是父母娇养长大的。可这双手为你了下过厨做过饭,为你人手不足的时候搬过货,为你洗衣擦地打扫卫生,为你累的时候擦过汗捶过背。也是这这双手,在你父母生病住院的时候侍候吃喝,为他们端水倒尿,擦身喂饭,我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这么孝顺过,而你那时候在哪里?为什么不说这是失败的恋爱,说你不爱我,不想娶我。也是这双手,在你家人无暇顾及的时候,牵着你的妹妹上过学,为她补过课,将她照顾得妥妥贴贴,那时候你又在哪里?为什么不说我们走不到一起,而是把一切麻烦事托付给我。卫东,你真的没有对不起我吗?” 众人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她伸出衣袖的双手上,这双手不管以前是如何的时候十指纤纤,水葱白嫩,如今已经是骨节粗大,上面的肌肤疤痕点点,是一双吃过苦受过累的手。 肖微微泪水流个不停:“是啊,我们只是谈了场恋爱,我却倾尽了所有,空空如也。我为你辞掉了工作,是你最早唯一的员工,可我如今得到了什么?我拿出所有的积蓄支持你的创业,如今你功成名就,成了成功的企业家腰缠万贯,我得到了什么?你事业有了,家庭安康和乐,转过头来追求自己的真爱,我这个只和你谈了一场恋爱的人算什么?糟糠之妻该干的事我都干了,我们之间却连张结婚证书也没有,活该我倒贴你。” 她又哭又笑地道:“你不爱我的话为什么要答应我在一起,你是看透了我的傻,一直在利用我,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好!” 而她蠢得将一切当真,真的为他当牛做马,鞠躬尽瘁,然后被一脚踢开。 “呸,渣男!”旁听的人不屑地吐了一声,鄙夷地看向卫东。 如果女孩说的是真的,那他们之间除了一张结婚证书,事实上和夫妻没有两样。 女孩陪着他白手起家,还拿出自己的钱,甚至无微不至地照顾对方的家人,就算是夫妻离婚,婚后财产也有妻子的一半。可是如今他们没有结婚,因此哪怕女孩付出了所有,因为是恋爱关系,男人的财产她不但没有份,而且倒赔自己的青春,感情,还有这么多年的辛勤劳累。 “无耻。”有人骂。 女孩可是照顾他的家人,就算是请个保姆呢,一个月五千也要五千呢。 得了人家的好处,一句恋爱就撇清了,果然是只想找个陪自己吃苦的。 有的人甚至偷偷地将拍下的东西上传网络。 ,标题都想好了:新一代极品渣男。 卫东脸色惨白,他眉眼更忧郁了,咬牙道:“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让小妹转交给你一百万,当作对你的补偿。” 肖微微嗤笑:”一百万,真是好多钱啊,是你付我的保姆费吗?” 卫东闭嘴不语,如果承认了,那不是证明自己借感情为名,其实就是拖着对方陪自己吃苦。 肖微微擦了把脸上的泪水,轻声道:“可是你忘了你家人的德行,他们早就恨不得甩掉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我的付出,却又看不上我,说我配不上你。我以前看在你的面子上默默忍了,把他们看成一家人,现在才知道你们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全是一副德行。” 被人奚落嘲笑,连男朋友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分手,看着以往照料的人翻脸无情,被人赶出住的地方,肖微微茫然极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甘心,她愤怒,一定要找到卫东问个清楚明白,而今答案有了,她的心却好痛! 为什么要骗自己呢?不喜欢为什么要接受自己?为什么要拖着她吃苦,却毫无毫无感恩之心? 卫东张嘴,想到一个不妙的结果,是家里人收起了钱没有给肖微微。 他知道父母一直惦记着以往的风光,总想着给他联姻豪门,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私下里一直看不起肖微微。 所以得知他愿意分手,干脆赶走了肖微微,连一分补偿也没有给她。第81章 卫东俊雅年轻,贵气天成,眉角却透着超脱年龄的沉稳忧郁,自有一股吸引人的男性魅力。 然而他长得越是人模狗样,人们看他的目光越是鄙夷,知人知面不知心,狼心狗肺,斯文败类,不要脸。 人家女孩子把最好青春年华奉献给你,难道只值区区一百万,看气质打扮也不是出不起钱的样子? 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而且最让人不耻的是,就连这一百万也只是空头支票,当真是将女孩敲骨吸髓利用个干净,连丝渣也不留。 太狠毒了。 所以说女人陪着男人同甘共苦到底能得到什么,别人家飞黄腾达了,掉头就甩掉你另寻新欢。 咖啡馆里好几个女孩子盯着陪自己一起来的男伴,目光已经有些不善了,物伤其类,人同此心,感性的女人比起男人总是更容易受到伤害! 哼,男人真是每一个好东西! 被自己的女伴这样盯着,男人们忙叫屈:“我可不是这样没良心的人,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连我都看不起,他就不配当男人,简直是丢了我们男人的脸。” 周围尽是鄙夷的视线和窃窃私语,卫东的脸羞耻得发烫,好像自己被扒下了皮,□□裸暴露在大众之前受人指摘。 他一瞬间甚至怨恨肖微微,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为什么非要纠缠不放,为什么要把两人的私事摊开在阳光之下,她就这么见不得自己好吗? 她为什么不能更懂事成熟一点,好好接受分手的事实不行吗?非要闹个天翻地覆。 卫东更担忧消息传到叶蕴清耳朵里怎么办?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对自己失望?是不是也认为是他负了肖微微? 可是,卫东怨念地想,当初是肖微微主动表白的,他只是没有拒绝而已。他也没有强求肖微微为自己付出什么,一切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而他回报的就是男友的身份,让她得偿所愿,并在关系维持期间一直只有两个人,没有出轨背叛,现在只是想结束两人的恋爱关系,难道就真的这么罪大恶极吗? 砰,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林建怒气冲冲地质问:“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当真干了这样的事?” 能够在卫家败落后还视卫东为友,一视同仁,本质上来说,林建是个三观很正的人。 他不敢相信卫东竟然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来,明明心有所属却随意招惹他人,招惹了却不负责,轻易把人抛弃掉,这所作所为完全是丧了良心。 方桦看着卫东的目光也是满满的不赞同。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女孩说的是真的,那卫东的行为就是忘恩负义。 对一个陪着你白手起家,追随左右的女人尚且如此薄情寡义,弃之如敝”履,那这个人的品性就值得怀疑,日后谁还敢跟你交心作朋友,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也不会交付信任,还有谁会在落难时陪你同甘共苦,难道不怕对方翻脸无情不认人吗? 卫东环顾四周一圈,冰冷地看着肖微微:“这样,你满意了?” 让大家指责自己,看不起自己,如果这就是肖微微的目的,那么她达到了,没见连多年相交的朋友也站到了她一边。 但是,他冷冷地抿唇:“要是你以为这样我就回到你身边,那就错了,从头到尾我从来没有说过爱你。亏欠你的我会还,至于其他的,我给不起。” “是啊,你是没有说过爱我,可是你用模糊不清的姿态来迷惑混淆我的认知,让我以为你是爱我的,以为我们是一体的,从而越陷越深,把我整个人,整颗心都掏给你了。我这么多年的付出,我的感情,我的青春,只是你一句亏欠就数得清的吗?你就是跪下给我磕十个响头,你也还不起啊!”肖微微脑子从来没有这么的清楚,从亲耳听到他那句不舍得让自己所爱的人吃苦起。 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卫东的心里就是陷入低谷时可以支撑后背的工具人,一个好用的廉价的物品。 恨,好恨,冲天的恨?????意化作利刃搅碎她的肝肠,恨意滔天。 卫东的脸色非常难看:“那你想怎么样?要钱吗?一百万不够,我可以给你五百万,一千万,只要你离开。” “卫东,你不要太过分!”林建怒目而视,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啊,女孩要的是钱吗? “哈哈,钱?”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哭了,为眼前的男人不值得,可泪水还是可悲地不可抑制地流下,“卫东你还记得我之前的工作吗,我那时工资已经年薪三十万了。我跟了你七年,如果不辞掉那份工作,也许我赚不到一千万,可是五百万还是可以的。我为你辛苦一场,难道是为了你的钱?” 她本来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有良好的生活环境,有优渥的工作,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被人赶出家门,身无分文,连工作都失去了,一无所有。 卫东下颚紧紧绷紧,艰难地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肖微微仰了仰头,使劲地将眼泪逼了回去:“我要你践行曾经说过三个诺言,否则,我此生不会放过你,不死不休。” 诺言,什么诺言? 卫东心浮气躁,温情放松时,他也许曾经答应过什么话,但是他早已忘记了,谁知道待会肖微微会说出什么来,他不想再被人当面看笑话。 “等等,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卫东阻止对方,自己转身就要离开。 临走前,他对林建两人道:”抱歉,我以后再跟你们解释。” 到底他们在自己落魄的时候不离不弃,卫东不想失去这两个朋友。 林建脸色不好看,沉声道:“好好解决,不要欺负人家姑娘,不要让我们看不起你。” 卫东的脸皮抽了抽,大踏步离去。 肖微微咬了咬唇,掏出钱放在桌上,跟了上去。 林建叫住她:”姑娘,别做傻事,如果他欺负你了,我帮你做主,我叫林建,这我的手机号码,你记一下。” 肖微微没停,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擦身而过。 林建看着她的背影叹息,看得出来对方是一个多情而外柔内刚的人,希望他们真的能好好谈谈。 他和方桦忽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凝重,没想到今日平常的在相聚,会是这一个结果。 而在当事人离开后,听够了八卦的咖啡馆顿时炸开了,大家对方才发生的事议论纷纷。 卫东的车就停在咖啡馆外,他一直不知道去哪里谈比较好,干脆找了个没人的巷口将车停下。 肖微微就坐在副驾驶座上,默默地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不适地拉下车窗,任冷冽的空气进来,卫东开口:“说吧,你要怎么才愿意放过我?” 肖微微漠然地直视前方:“那要问你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 卫东咬牙,一开始的确是他亏心。 他猛地推开车门下车,等自己足够冷静了道:“你说的三个诺言到底是什么?” 肖微微也推开车门下车,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眼眶红红的,也许已经无泪可流。 她一字一句地盯着男人道:“你曾许诺,等事业成功就来娶我;你曾许诺,如果变心,将净身出户,一贫如洗;你曾许诺,一生一世陪在我身边,无论生死。我现在就要你践行曾经说过的话。” 卫东有些恍惚,两人耳鬓厮磨时,他的确说过等成功了就结婚。女孩撒娇地问他,万一结婚后他变心出轨了怎么办? 他说,那自己就净身出户,把一切留给她。 情浓时,他的确相许一生一世,可是那些都不能算数,只是他随口来哄人的。 可是肖微微显然当真了,她以为自己得了倾心相许的恋人,要不然也不会将卫东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宁愿牺牲自己也照顾好他们。 看着对面女孩执拗的眼神,卫东的头开始痛了。 “放弃吧,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卫东无情地开口。 没有婚姻,自然就没有出轨背叛,更不可能有一生一世,所谓的诺言,本来就是拿来哄人的。 肖微微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可怕,她怕冷似地将手拢到大衣口袋里,慢慢地走到男人面前:”可是我当真了,对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是认真对待的,我也一直将你照顾得很好,所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卫东忍耐地看着她:“我不爱你,没有结婚。” 肖微微低低地笑了:“做人要诚实的,骗人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娶我?” 卫东坚定地道:“我唯一想娶的人就是我爱的人,那不是你。我可以给你另外的补偿,你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肖微微眼神彻底地冷了下去,痛太多了,也就麻木感觉不到痛了。 她面容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像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幽然沉淀下来。 视线眨也不眨地看着男人,她轻声道:“那我要你的命!” 作者有话说:第82章 一串寒意从背后升起,卫东本能地想离女孩越远越好,可脚下像是被黏住了,竟是不能动弹。 他心里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念头一闪而逝,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肖微微身上。 卫东勉强扯了扯了扯唇:“不要开玩笑,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玩笑?”肖微微似哭非哭,轻声道,“你欺我辱我,利用我,然后再将我一脚踢开是玩笑吗?我对你那么的好,把我的心都挖给你了,你怎么舍得如此伤害我?难道我全心全意的信任你是一种错吗?” 如果太痴情太爱一个人是错的话,那她的确错了,今天就来了结这份错误。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肖微微整个人冷静得不可思议,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即将从她的身体里破体而出。 “虽然我们没有登记结婚,你坚持我们只是恋爱关系,但我们以未婚夫妻名义同居,一个妻子该尽的义务,我做得只多不少。即使没有那张证书,我也是你事实上的妻子,不管你承不承认。。所以,我有权要求你履行第二条诺言,”肖微微的眼眸很黑,黑得看不见一丝光亮,“负心的代价就是净身出户。” 卫东张口欲辩解,但随即他的眼眸瞪大,脸上浮现惊恐。 一把刀,一把锋利闪着幽光的刀从肖微微的大衣口袋里掏出,出现在对方手上,她挥手朝他劈来。 卫东下意识地闭上眼,上身后仰,举起上阻挡。 然后一阵剧痛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传来,卫东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即浑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 血,血不是从他上身流出来,而是从他下身的裤子上侵染开来,很快在地上积了一摊血。 “啊啊啊啊!”卫东不停在地上打滚,俊雅的面孔扭曲着,眼球似乎要凸出眼眶。 他的下身裤子上破了一个大洞,上面被利器割开过,里面的东西像是被截断了一半,留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 卫东肝胆俱裂,比起痛楚,还有另外一层更深层的恐惧:他的男性象征,他的器官还在吗? 肖微微这个疯子,她竟然向自己的宝贝下手。 “救命啊,叫救护车,送我去医院!”卫东气若游丝地祈求,他可以感到身体一点点变冷,下面除了痛,还空荡荡的。 卫东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再这样下去,自己不但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还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他不想死,还有他的男□□官,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说不定能再接回去。 这一刻卫东是真真切切地感到后悔,早知如今当初就不该招惹肖微微,不该贪图被人照顾的轻松就欺骗她的感情,不该肆无忌惮地利用她的好,更不该为了逃避面对就将感情扫尾之事交给家里人,以致激怒对方落得如今的下场。 他真的后悔了。 肖微微神情恍惚地握着染血的刀,一字一句低语:“我说话算话,当初说好的背叛了我就’净身’出户,就一个字也不能改,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卫东想破口大骂,净身出户跟眼下的’净身’是一个意思吗?敢情是让自己去做太监,好狠毒的女人。 可是现在不能再刺激肖微微了,卫东不明白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经过,要不然就能报警送自己去医院了。 他只能求肖微微:“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净身出户,我好了就把名下的财产都转给你,你送我去医院吧,你总不想害死我,那你自己也要付出代价坐牢。” 卫东撑着一口气哄劝:“我知道你本性善良,刚才的事是我自作自受,我发誓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你赶快叫救护车啊!” 一行行泪从肖微微脸上滑落,她抖着唇道:“太迟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爱的有多深,投入的感情有多庞大,当一朝遭遇背叛时打击就有如毁天灭地,完全摧毁了肖微微的心理防线。 这么多年,她全身心系在卫东一个人身上,除了爱?????她别无所有,而她那么爱的人原来从头到尾都不爱自己,还抛弃了自己。 极致的爱背后是极致的恨,既然一切是假的,那就拖着一起毁灭吧! 卫东觉得自己身上的生机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好冷,好冷,呼出的气都是白烟。 “不迟,不迟,薇薇,我后悔了,我是喜欢你的,我是爱你的。”在死亡面前,其余的都变得微不足道,卫东挣扎着拼着最后的力气,吃力地向肖微微爬去,“送,送我去医院,我发誓,等出院后我们就结婚,我娶你。” 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这一刻,他没有想起深爱的叶蕴清,甚至忘了血迹琳琳的□□,他只想活着。 他好不容易才从头来过,才刚刚站上高处享受成功的喜悦,才把卫家带回青市,他不想死。 “娶我?”肖微微又哭又笑,神情里满是绝望,“你说要娶我,可是我已经分不清你说的是真是假,已经破碎的镜子,又如何能若无其事地当作完好的?既然生时满是谎言,不如当一个不会说话的尸体,那样你就不会再说那些骗人的话,不会将誓言当成空话,你会一生一世陪着我。”说着,说着,她脸上竟露出甜蜜的笑容,看得人心魂摇摇欲坠。 尸体? 卫东只从她话中扑捉到这两个字他费力地抬头问:“什么意思?” 肖微微举起染着献血的刀,直愣愣地看着他:“第三个诺言,不管生死一生一世陪在我身边。你别怕,虽然你总是说谎,可我都记得呢,等你死了我就将你的尸体烧成灰,然后放在坛子里带在身边,我们永远不会分离的。” 卫东恐惧地缩紧了瞳孔,他害怕地拖着身体向后退:“不,不,你不能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杀人凶手。” 他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嘶喊,然而这方小小的巷子像是被拖进了异度空间,周围是可怕的沉寂,没有任何人影出现。 鼻涕混着泪水从卫东脸上流下,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下身不停地抽痛,痛得他快要晕过去了。 卫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这么死去,还是拖着残缺不全的躯体,他绝望地意识到,哪怕自己不死,下身器官恐怕也接不回去了,他要以残缺的身体不名誉的死去,这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屈辱。 肖微微惨然一笑,她的意识就像是在看着另一个自己,一步一步地接近地上的男人,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刀。 无边的黑暗笼罩了她的心灵,只想让背叛欺骗了自己的男人付出代价,共赴地狱。 在刀扬起刺入男人身体的那一刻,肖微微想,如果能回到过去该有多好啊,她一定会好好看清楚男人的真心,一定不会傻得痴心付出一切,不会让自己吃那么多的苦。 如果能回到当初该有多好啊! 伴随着刀刃插入□□的声音,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卫东死死盯着心口上的刀,黑暗充斥他的视线,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原来死亡是这么的可怕,他瞳孔不甘地睁得大大的,好不想死。 肖微微脸色惨白地感受身下的躯体慢慢失去呼吸,猛然放开手,整个人踉跄地后退。 当复仇的快意在心中消逝,取而代之的就是茫然失落,还有恐惧。 她杀了人,啊,她亲手杀了人,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天啊,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肖微微似哭似笑,疯了似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人? 突然她停下动作,仓皇地扑了上去想救卫东,但是对方早已没了呼吸。 肖微微失魂落魄地萎顿在地,一滴一滴的泪水滴落在地上,然后机械地去拿自己的手机,她要报警自首。 手机音乐响起,像是打破了一场迷梦,有什么从四周潮水般退去。 一只手按在了肖微微的大衣口袋上,她正试图从口袋中拿出刀,远处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传来,世界在回归。 肖微微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她眨了眨眼,前方卫东正好端端的站着,只是神情满是后怕惊恐盯着她的手——他没死。 她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个非常仙气清冷的女人,她的眼睛既深邃又平和,像是能包容世间万物,轻轻地把她的手从口袋上移开。 “好姑娘,不要做傻事。”叶蕴宁温声道。 肖微微迷茫:“我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经历过的都是假的,是幻觉吗? 在幻觉里她怀着仇恨之心,不仅让卫东变成了太监,还杀了他。 可是报仇后,只有无尽的失落和后悔,她还有无尽的绝望! 同样震惊的还有卫东,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自己被肖微微刺了一刀,似乎现在□□还残留着剧痛的记忆,让人心有余悸,然后就是肖微微杀死了自己,死亡的来临让人刻骨铭心。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他没死没伤,难道是老天爷给他的预示,提醒肖微微的即将到来的举动? 但是叶蕴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点也没有察觉? 整件事充斥着古怪,诡异,如果卫东不是坚信的唯物主义者,一定怀疑自己碰到了什么怪力乱神的事。 肖微微也迷糊了,她疑惑地看着叶蕴宁:“请问,你是谁呀?” 叶蕴宁微微一笑:“我嘛,只是路过,是个过路人。” 作者有话说:第83章 人常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肖微微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以为他们是相互喜欢两厢情愿,所以赤诚地将一颗心捧上,真心地对待他,总以为真心可以换真心,我不负人,人不负我。 哪怕过程中很辛苦很累,可是想到是为了两人的未来打拼,她就会咬牙坚持,总想着自己能承担的多一些,对方就可以轻松一分。 她早该看清楚的,如果一个男人只想女人为他吃苦付出,自己却理所当然接受,那么这个男人一定不是那么喜欢你;或许她早该明白一个道理,感情是相互的,如果只是一方无止境的包容,那么这段感情一定是不健康的。 可惜当初人在局中,一点也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总认为事无不可对人言,总相信世上没有那么多的谎言,总相信卫东不会欺骗自己。 肖微微曾多么的爱卫东信赖他,当得知真相后就多么的恨,恨不得杀了他这个负心人。 在原来的剧情线中她就是这么做的,黑化悲愤之下做出了无可挽回之事,卫东固然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可她自己也落得凄惨结局。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为了一个渣男付出后半辈子的代价。 叶蕴宁从卫东运势上窥得他陷入死局,也幸亏他今日早上来见叶蕴宁,才有机会出手化解。 她知道肖微微激动愤懑之下,如果不能宣泄情绪,只是单纯阻止,到底是治标不治本,不能化解恨意。 所谓破而后立,置死地而后生,那就干脆让她从心行事。 所以,从肖微微动了报复的念头时,她就运用灵力将两人拉进幻境。 叶蕴宁说自己是路人,可是肖微微觉得她看透了一切,她张口结舌地道:“我,我刚才,我……” “嘘!”叶蕴宁手一翻,藏在对方口袋里的刀就到了自己手中,随即飞快地消失不见,她偏了偏头温声道,“你刚才有干什么吗?我只看到你站在这里发呆,貌似和卫先生有些不快,请问需要我帮忙吗?或者,我请你喝一杯茶,坐下聊聊天?”她善意地询问。 肖微微呆住了:“我什么也没干?” 随即她像是反应过来又哭又笑:“我什么也没干,刚才都是假的,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害死人。呜呜呜,太好了!” 她双手掩面,将头埋在掌心里,哭得声嘶力竭。 她多么庆幸刚才只是幻梦一场。 报复人痛快吗?痛快,可是痛快过后就是无尽的后悔和负疚感。 善良的人总是擅于反省自己,肖微微问自己,卫东犯下的错需要他拿命来还的地步吗?她真的有权利拿走他的命吗? 还有,她杀了人,哪怕自首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更可能牵连自己的家人,朋友,让他们受到影响。 她没有为他们做过任何事,却要带累他们,让他们伤心难过,她对不起他们。 “你当然没有,没有人值得你毁了自己。”叶蕴宁轻声呢喃。 肖微微抽噎地抬起头,大声道:“你说得对,他不值得我为他陪上后半辈子。虽然他是个渣男,虽然他欺骗了我,浪费了我七年的时间,可是我的往后还有无数个七年,我还可以有新的开始,为什么要为了他毁了我的人生。我想清楚了,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叶蕴宁露出欣慰地笑,赞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肖微微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可是你,你认识卫东,你到底是谁?” “叶蕴宁,你为什么在这里?”惊魂未定地卫东有意站得远远的,出声质问。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里自己被肖微微拿刀割断了重要的男□□官,还被她拿刀杀死。 那一幕幕真实得不可思议,下身被割断的痛苦,还有直面死亡的恐惧,那惨烈的记忆几乎还残留在身上,怎么会是假的? 而且看肖微微的反应,她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要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卫东不由眸色狠戾地盯着对方。 可如果不是假的,他为什么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这一切跟叶蕴宁有没有关系呢? 想到对方先前跟自己说的话,说他印堂发黑什么的,难道是叶蕴宁搞得鬼? 如果是她弄得,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任卫东想破头,也不会想到对方从修仙世界回归,用了仙人手段。 叶蕴宁轻飘飘地斜睨了他一眼,敷衍两个字:“路过。” 肖微微迟疑地咬唇:“你们认识?” 叶蕴宁一笑:“无关紧要的人而已,看你的样子冷静下来了,我要走了,你要跟我离开吗?” 肖微微本能地觉得叶蕴宁十分亲近,她总觉得自己的幻觉跟眼前的女人有关系,但是何必一定追根究底呢,有些事理解不了就当不知道,起码她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而且帮了自己。 她挺直脊背道:“我跟你走。” 但是走之前她还有话对卫东说。 卫东对上肖微微的视线,立即想起幻觉里自己的惨状,本能地夹紧腿,某处仿佛在隐隐作痛。他甚至警惕地退得更远,生怕她掏出刀来。 会咬人的狗不叫,谁能想到平时温驯如小兔子的肖微微,被逼急了能做出动手杀人的事呢! 肖微微冷冷地盯着他:“卫东.,我不要你了。你的诺言,你口中的一生一世,现在想来真是让人作呕,我该庆幸自己没有和你在一起。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为了再做傻事,因为你不配。但是如果你以为我们的恩怨就这么结束,欠我的不用还,那你就搞错了。没有好人上当吃亏,坏人受尽好处的事,你利用我,欺骗我,还有你的家人,占尽了我的好处,总要付出代价的。” 她可以因为相信爱情,相信爱人的忠贞,就付出一切,等清醒后,也可以挥剑斩情丝。 可是卫东欠了自己的,又怎么算? 卫东咬牙:”当初我创业的资本,你出了一部分,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他真是怕了肖微微万一为了报复鱼死网破,宁愿出血。 肖微微眼里划过讽刺,原来他也是知道自己的贡献,可是却吝啬的只愿付出一百万。 看到对面叶蕴宁似笑非笑的神情,卫东难堪地测过了脸维持,仿佛自己阴暗心思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未尝不知道肖微微的功劳,可是公司是他辛苦打拼出来的,就像是自己一手抚育的孩子,他舍不得分给别人一丝一毫。 肖微微勾了勾唇:“你以为我想要你的公司?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 卫东警惕:“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什么?” 肖微微道:”我想怎么样,你很快就知道了。”她转头对叶蕴宁道,“我们走吧!” 叶蕴宁点了一下头,径直带着她离开巷子。 剩下卫东瞪着她们的背影,想阻止又不敢。 他咬牙切齿地想,离开这里马上就找保镖,以后坚决不许肖微微靠近自己十米以内。 还有叶蕴宁,怎么看怎么古怪,她出现在这里太巧合了。 那头,叶蕴宁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和肖微微两人各自点了杯饮料坐下。 叶蕴宁介绍了一下自己,却没说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肖微微吁了口气:“原来叶小姐是卫东真爱心上人的姐姐,我不什么也不问,我只知道叶小姐帮了我,是我的恩人。” 如果不是叶蕴宁出现,可能她已经一时意气犯下大错。而且对不起她的是卫东,一开始对他心思不纯的也是卫东,她不会迁怒什么也不知道的叶蕴清身上,就更不可能对毫无关系的叶蕴宁迁怒了。 叶蕴宁淡淡一笑:“总要你自己想明白,你的决定是对的,卫东不值得让你赔上一辈子,你会有更好的人生。” 被她安慰,肖微微又想哭了,心头的难受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消散的。 在叶蕴宁理解宽慰的视线下,肖微微突然有了强烈的倾诉欲,她把这些年经历的点点滴滴说了一遍。 “你说人怎么可以这么坏,你不爱我不喜欢我可以明说,我也不是没人要,也不会死缠着他。我拿真心对人,谁知道在他人眼中真心一文不值,是我错了吗?”她茫然地道。 叶蕴宁轻声道:“真心没错,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所托非人,真心会不会被辜负。” 肖微微如果有错,也错在为他人着想的太多,为你自己着想得太少,委屈了自己成全了他人。把自己在一段关系中放得太低,投入的东西太多,以致忽略了用心去观察感情的真实。 “我们所能做的但求无愧于心,在下一段感情中吸取教训,懂得爱不是一方一味付出,而是相互的。人要爱自己,才能被人爱,如果一段感情带给你的只有委屈痛苦,那还有维持的必要吗?”叶蕴宁托腮,“拿得起放得下,不过如此而已。” 肖微微痴痴地念着“拿得起放得下”六个字,忽然道:”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卫东,如果我坚持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会觉得我做错了吗?” 叶蕴宁狡黠一笑:“怎么会哪,这也属于放下的一种,出够气了就放下了,只要不犯法,我觉得无可厚非。” 肖微微展颜一笑,眉目里流转着淘气,似乎已经想好怎么对付卫东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晚安。第84章 肖微微不会再偏执地一条道走到黑,但这不意味着她会原谅对方。 她要卫东重新变得一无所有,回到当初一贫如洗生活无望的时候。 像他那样虚伪满嘴谎言,占尽了她的便宜却一脚踢开,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的人,凭什么坐拥她付出心血的成果? 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吃了她的给吐出来,用了她的还回来,凡是她的哪怕是扔了丢了砸碎了,也不会留给狗男人一丝一毫。 她倒要看看没有了自己这个傻女人陪着他吃苦供他吸血,他这次能走到什么地步? 肖微微这么想自然是有底气的,这底气就是来自她的家庭背景。 她风尘仆仆地回了家,一看到迎出来的家人,她哇地放声大哭,哭得声嘶力竭。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肖妈妈吓了一跳,心疼地抱住宝贝女儿,一连声地问。 “妈妈,我分手了,卫东甩了我,他一直在骗我,他所爱另有其人,只将我当成了好用的工具人利用我。”肖微微哭着道。 “怎么,他敢这么对你?你把我说清楚。”肖妈妈疾言厉色道。 肖微微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没有丝毫隐瞒的将事情始末告诉妈妈,包括她追到青市,听到卫东亲口吐露的真相后,一时激愤涌现的黑暗念头。 “你这个傻孩子,还好没有做傻事!”肖妈妈后怕地打了女儿一下,随即心里升起巨大的怒气,“那个卫东欺人太甚,他是当我肖家的女儿好欺负不成,你等着,我马上叫你爸爸回来。” “嗯!”肖微微乖乖地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再次确认自己以前好傻,为了卫东鞍前马后,却少了陪伴自己家人的时间,以后她只会将家人放在第一位。 很快,肖父就从公司赶了过来。 如果卫东在这里的话一定大吃一惊,因为对方竟然是徐市的首富,曾经对他欣赏并几次提携过他的肖大佬。 肖微微家境富贵,但是她从来不会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毕业后没有依靠家里的背景自食其力,就是在那时认识了同一家公司的卫东。 交往后,肖微微也透露过家境不错,还想带卫东回家见一见父母,可是被卫东拒绝了。 大概他心里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长久,因此下意识地排斥了解她身上更多的信息,更从未想过接触她的家人。 当然他给出的借口是自己一事无成,无颜上门拜访,哄劝说等以后他成功了见不迟。 在他创业失败的时候,肖微微也提过自己的家人可以帮忙,却被他冷漠地呵斥了,质问她是不是看不起自己,认定他要靠别人的帮助才能翻身? 肖微微吓得闭口不言,怕伤害到卫东的自尊心,她再不敢在他面前轻易提起家人。 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父母对她如珠似宝,对她在卫东面前伏低做小看不过眼,觉得卫东配不上他,想让她分手。 是她认为两人既然互相喜欢了,就要认真地走下?????去,而不是三心二意,也不能因为一点困难不如意就退缩。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恋爱也一样,要彼此包容支撑才能走下去。自己的付出卫东一定会懂,只要双方心里有彼此,再苦也是甜的。 她还劝服了父母家人,让他们给卫东一些时间,他们一定会好好的。 该说卫东的伪装太好了,在没有被分手之前,他表现得就像任何一个正常的恋人,虽然不完美但是只喜欢肖微微一个,在声色场所上不碰其他的女人,没有小三不出轨,没有其他不良嗜好,感情干净 光是这一点已经比大多数男人强出太多,看在这点上,即使对卫东不满,肖家人忍耐了下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两人感情发展,要不然他们哪里舍得自己女儿这么委屈,还不是看在他们的感情上。 而且他们起码能自我安慰一下,起码卫东没有想借着肖家的势吃软饭,而是自己努力打拼,也算是优点了。 但话是这么说,肖家还是不忍女儿吃苦,有意无意地在背后帮了一把,要不然卫东的事业不会如此顺风顺水。 肖微微并没有刻意掩饰,只能说卫东一开始就没把肖微微放在心上,要不然他早就该发现真相,知道肖微微的真实身份了。 如今,宝贝女儿受了委屈,回到家的肖父当即眉头一竖,冷笑出声。 卫家小子想过河拆桥,就不要怪他釜底抽薪,他老早就看那一家人不顺眼了。 卫东徐市的家里。 卫父穿着一身定制的高级唐装,惬意地倒了茶叶悠悠的煮茶。 自从卫家破产后,他不是病就是伤感羞愧家里败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情舒畅过了。 等过些时日就能重新回到青市熟悉的圈子里,卫父一想到回去就能见到往日嘲笑看不起自己人的震惊表情,就畅快不已。 卧室里,卫母在翻箱倒柜的整理行李,还有收拾检查自己有哪些首饰,想着就要荣归故里,是不是乘着还没回去,先买几样配得上自己的新鲜首饰。 她挑挑拣拣地选了副耳环戴,走出卧室到丈夫身边坐下:“唉你说,我是不是先联络以前认识的人家,打听一下青市有哪些未婚的女孩子,等回去后就给卫东相看起来?” 卫父不以为意地道:“卫东不是喜欢叶家的二女儿吗呢?你先别管。” 卫母不满地道:就是她才不行,她一个心脏病人病歪歪的,你放心让儿子娶她?” 卫父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就是有心脏病才好,叶家可是独宠这个女儿,卫东娶了她,叶家还不得将家产陪嫁,往后这些还不是卫东的。” 卫母眼睛一亮,但是她随即皱了皱眉嫌晦气:“那样卫东以后不就成了鳏夫,说出去都不好听。还不如,……” 说到这里她皱了下眉,仿佛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悻悻地道:“还不如肖微微健康,好歹能照顾卫东,照顾家里。” 虽然她不喜欢肖微微的身份,但是不得不承认她挺顾家的,为人又勤快,好歹能帮上忙。 卫父不以为意:“健康有什么用,她有叶家有钱,能在事业上帮助卫东吗?有钱了什么买不到,想要人照顾就多雇佣几个人不就行了。” 自从感受过贫贱的滋味后,卫父就将钱财看得更重要了,深信有钱能解决一切麻烦。 卫母不语,她有些担心地道:“卫东让我们给肖微微一百万分手费,我们没给没事吧,她会不会不甘心找卫东闹啊?” “妈你怕什么啊,不给分手费怎么了?她能找到我哥当男朋友,是走了狗屎运,多少人哭着喊着要给我哥当女朋友还排不上队呢!而且只有她的青春是青春,我哥的就不是了吗?恋爱聚聚散散分手是平常事,谁说一定要给人分手费的!”卫小兰浓妆艳抹地探进头道。 卫母生气地看着她:“还不是怪你,非要拿着钱不给人,家里什么时候缺了你的吃穿了,眼皮子浅的。还有,你为什么今天又没有去上课?” 卫兰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就是小气怎么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凭什么给一个外人?还有,我最烦读书了,读书这么累,现在我哥有钱了,我才不要辛辛苦苦地去学校坐牢呢!” 魏小兰好日子只过了几年,小学的时候家里就破产了,从此生活水平一落千丈。 再没有佣人侍候,出门再不能坐轿车,住的地方狭小难闻,更要面对态度大变的家人,时时刻刻逼着她读书上进,好像不这样就没有了出路。 在这样惶恐的日子里,她过得十分的压抑不顺心,只知道都是没钱的锅。 所以她看重钱,更舍不得将一大笔钱给外人,哪怕这个外人照顾了自己几年。 她私自留下了一百万,还怂恿父母将肖微微赶出家。 反正他们很快就要举家搬走了,肖微微能拿他们怎么样? 至于她哥,自然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卫母叹气:“唉,也不知道你哥找好房子了没,要是能将以前的别墅买回来就好了。” 魏小兰蹦蹦跳跳地上前抱住母亲的胳膊:“妈妈,搬了新家我要一个大房间,最好有衣帽间,我记得我小时候的房间就很大。” 正说着,门铃被按响。 卫母道:“谁啊,小兰你去开门。” 没了使唤的人就是不方便,以后回了青市,第一时间一定要雇个佣人。 卫小兰拖拖拉拉地去开门,随即不悦地声音响起:“肖微微是你,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已经跟我哥分手没关系了,还来纠缠。” 卫母不由脸色一变,和丈夫对视了一眼,怕女儿处理不来,忙起身走了出去。 只见门口玄关处淡定地立着一个娇小的人影,正是消失不见的肖微微。 让卫母惊疑不定的是,肖微微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跟了一排的大汉,个个身高体壮人高马大,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肖微微你想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家?”卫母质问,边把女儿拦到了身后。 “你们的家?你确定?”肖微微露出古怪的笑容。 “什么意思?”卫母不安,“不是我家,难道是你的不成?” “不是想知道我干什么?”肖微微露出一抹微笑,“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她侧头看了眼身后的保镖:“砸,给我狠狠地砸,然后把他们都给我赶出去。” 伴随着卫小兰的惊叫,卫家天翻地覆。 作者有话说:第85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她倒是对着卫家人善良体贴,温良恭俭让,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有些人不当为人,就不配对他们太好。 肖微微不是没有脾气的,一旦看清楚了卫家人的真面目,就不再留情。 咣当咣当,家里派来听从肖微微指挥的保镖留了一人守在她身边,随即毫不犹豫地对着室内的陈设下手。 宽大的电视墙砸了,冰箱,空调,还有卫父喜欢的养鱼的水箱,顿时室内水漫金山,狼狈不堪。 “杀人啊,抢劫啊,你们是强盗啊,还有没有王法?老公,快报警啊!”卫母急得快晕过去了,被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儿扶着,一叠声地喊卫父。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我的鱼!”卫父心疼地看着在地上蹦哒缺氧的金鱼,连连跺脚。 肖微微嫌弃地选了块干净的地方站,还有闲心打招呼:“卫伯父,好久不见,原来你在啊!” 想当初卫父重病入院,不知世事的卫母束手无策,还是她忙前忙后照顾,直到他病愈出院。那时人家可是拉自己的手感动万分,说卫东有她当女朋友是福气,以后一定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的疼。 结果卫母盛气凌人地赶她出门时,人家装聋作哑连面也不露,良心都叫狗给吃了。 卫父尴尬地一笑:“薇薇啊,你这样私闯民宅砸东西是犯法的,你叫你的人住手,不然我真的报警了。” 魏小兰在一旁喊到:“爸,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就该马上报警,让警察把她抓起来!” “啪”,一巴掌打在卫小兰脸上,让她震惊地捂住了脸。 “你,你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我撕了你!”魏小兰被气疯了,张牙舞爪地作势要扑上去。 这时保镖往前一站,冷冷地盯着她,大有她敢过来就出手的架势。 魏小兰顿时憋屈地缩了缩脖子。 “我打你一巴掌都算是轻的了,”肖微微冷笑,”你吃的饭是我做的,衣服是我洗的,功课是我帮你补习的,生病住院都是我照顾的,不指望你感恩戴德,没成想你根本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果然一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 一想到自己掏心挖肺的,她恨不得回到过去剁了自己的手。 “你,你……”卫氏夫妻指着她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一向温顺好说话的肖微微变得那么凶悍,同时脸上火辣辣的,他?????们一家的确沾了她的好处。 可是谁叫她家庭背景不行呢,肖微微能做的事,只要有钱多雇几个佣人就能做到了,至于其他的她就是再努力也不行,配不上就是配不上。 “报警,我要报警。”卫父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 他本来想着要走了,不想将事情闹大不好看,现在看来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他也不需要给肖微微留什么面子,以为不知从哪里弄几个人来装腔作势,就能吓到他们了?休想。 看着卫父的动作,肖微微一点也不担心,老神在在地道:“尽管报警吧,我不过是在我自己的房子里,砸我自己的东西,这是我的自由。” “什么意思,这不是我们的家吗?这房子的东西都是我们的。”卫父懵了,下意识地停下拔打电话。 “你们的?真是可笑。”肖微微轻蔑地扬了扬唇,“看清楚了,这房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购置出钱买的,电器,灯具,沙发,床,各种你们用得好的东西,有什么是你们自己出钱的,都是我一手操办的。被你们用过了的东西我嫌恶心,就是砸了,谁来了也没话说。” 卫父呆住了,当时他们只等着被安排入住就好,哪里会操心这些小事,难道不是房子里本来就应该有的配置吗? “等等,谁准许你们进我们的卧室。”卫母瞪大了眼,惊叫着推开女儿去拦,可是她哪里拦得住一帮大男人,而后疯了一样地扑过去,“这是我的我珠宝首饰,你们不许碰,小兰,老公快来啊,他们想抢我的珠宝。” 卫父和女儿担心地冲了过去,很快一个拿着珠宝盒的保镖推开他们走了出来,将之交到了肖微微手上。 卫母披头散发地跟在身后,怨恨地瞪着肖微微:“这珠宝是我的,你不能拿走!” “你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应该是我买来送给你的,一件件,小票我都还留着呢。我宁愿将这些东西扔了也不给你,所以,我全部拿回来,有问题吗?”肖微微将珠宝随意地扔在一边,挑了挑眉,“哦对了,别忘了还有你身上的耳环,也是我买的,给我脱下来。” 保镖不顾卫母的反抗,硬是从她耳朵上拿回耳环,将卫母气得心肝疼。 卫小兰吓得脸都青了,再不敢嚣张,但随即她想起什么猛地冲向自己的房间。 果然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幸免,她的品牌首饰,衣服,手表,还有电脑,游戏机等,能拿走的都拿走了,不能拿走的被砸了,这些都是当初肖微微送给自己的。 卫小兰心疼的在滴血,她不顾一切地冲到肖微微面前喊:“你还要不要脸,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再拿回去的了。而且买东西的钱是你的吗?还不是用着我哥的钱。” 她就是嫉妒肖微微能随意买东西的大方爽快,对方一个无业人员哪来的钱,还不是傍上自己哥哥,拿他的东西做人情。所以她再怎么讨好自己一家人都是应该的,自己才不会感激她。 肖微微冷哼:“那你错了,我没有拿过你哥的钱,你们吃着喝着都是我的钱。” 她就是太为人着想了,才养出这么一帮恶心的东西。 卫小兰不信:“怎么可能?” 肖微微:“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你哥哥。现在,拿上你们自己的东西,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给我滚出我的地方。” 她只拿回自己的东西,至于他们自己买的不会碰,尽可以带走。 保镖们围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卫父完全呆了,他傻傻地道:“你要赶我们走,可是凭什么?这是我们租的房子。” “你们租的房子,那请问你们出过一分钱吗?合同是谁签的,水费电费是谁付的,物业费是谁缴的?”肖微微一字一句逼问,“忙前忙后的是我,你们只是不费力气地拎包入住而已。” 当初卫东的境况好了点,不舍得让家人再住在简陋的出租房里,就拜托她帮忙换个租住环境好一点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不买下来,一是当时公司资金紧张拿不出太多钱来,二来大概根本没想在徐市长留,打着迟早会青市的主意,自然没有置产的必要。 她当时舍不得卫东烦心,又怕伤害了对方的自尊心,就将自己名下的一套房子拿了出来假作出租,让卫家人住了进来。 她当时还担心卫东会提钱,结果人家压根没提,就这么理所当然的住了下来。 现在想想自己是真傻,认为他们迟早是一体的,彼此没有必要计较太多,却不知道有些男人压根不值得。 “实话告诉你们,这房子就是我的,说是租给你们,不过是不想让你们为了租金为难。如今,我不想给你们住了,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出我的房子。”肖微微沉声道。 “怎么可能,你这么有这么大的房子?你不是家境一般吗?”卫母急声道,肖微微撑死了就是个中产家庭没错啊! “现在,这些不关你们的事了,把他们都给我请出去。”肖微微命令保镖。 凡是属于肖微微的东西她提前准备了一张清单,如此就很好认了,保镖们手脚麻利地将卫家人的东西卷成一团丢出门外。 “我不走,这是我们的房子,你们不能这么做!”卫母还不死心地挣扎。 卫小兰则是忙不迭地去捡自己的东西:“我的化妆品,我的鞋子……” 把属于卫家的东西清理出去,肖微微让保镖收了钥匙,砰地关上大门。 对着不敢置信的三人,肖微微讥笑地扫了眼卫父:“没记错的话,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买给你的吧,不过算了,就当送给乞丐了。还有,”她幽幽地道:“之前的几年就当给你们白住,如果你们还纠缠不清的话,就别怪我叫警察来。” 三个人被从温暖如春的房子赶了出来,一下子暴露在外面,身上都冷得发抖,一时忘了怎么反映,呆呆地看着肖微微来去如风,带着人扬长而去。 啊啊啊啊啊,站在一堆杂物中,卫小兰要疯了,平时自己看不起的肖微微竟然带着人把自己赶走,她怎么敢? 她要告诉哥哥。 眼睛一亮,卫小兰马上道:“爸爸,快点给哥哥打电话,肖微微欺负我们,她说的话一定是骗人的,让哥哥回来好好教训教训她。” 卫父觉得丢脸死了,被自己看不上的女人扫地出门,他抖着手拿出电话打给了儿子。 等卫东一接电话,他就噼里啪啦的一顿告状。 作者有话说: 大家晚安,明天见。第86章 卫东烦躁地听着父亲的告状,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了几句。 他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在微末时自己急需要一个人帮着一起承担养家糊口的艰辛,温顺单纯的肖微微无疑是最合适的。 事实也证明他的眼光没错,肖微微无私地站在背后,无怨无悔地牺牲自己照顾他们一家人,让他少了后顾之忧。 如果他一直寂寂无闻不得志,那娶肖微微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她会是最适合的妻子人选。 可是他成功了,压在心底对叶蕴清的爱恋蠢蠢欲动,他只想荣归故里,把自己最好的一切展现在对方面前,去争取曾经无奈之下放弃的爱情。 那是他少年时期的梦。 卫东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唯一的错误大概就是没有处理好和肖微微的分手事宜,让人直接找到了青市,并听到了当初跟她交往的真相。 想到幻觉中自己惨死在肖微微刀下的恐惧,即使知道是假的,卫东依然心有余悸。 没想到被激怒肖微微性子会这么极端激烈,还好都是假的,但是肖微微的危险性在他这里也上升了几个高度,他不意外对方会做出电话里父亲所说的事。 肖微微,现在就是自己的敌人。 不过这个敌人虽然看着凶,其实很弱小,他有信心能摆平她。 “现在怎么办,我和你妈她们都被关在门外进不去,你快想想办法?”卫父焦急地道。 他可不想被路过的同层邻居围观,太丢脸了。。 卫东按了按眉头,租房子的事都是交给肖微微处理的,他真的没有注意过房子是不是属于肖微微的。 他现在也有同样的疑惑,肖微微哪来的房子? 他道:“爸,你和妈妈先等一会,我会让助理去接你们,你们先在酒店住下,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说。” 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肖微微不是觉得自己补偿太少了吗?那他就多多给钱,只要对方能放手。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将肖微微放在眼里,以后他会加强自身安保不让人靠近,肖微微不想一分钱也得不到,早晚会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挂了电话,卫东拔通了留在徐市的助理电话。 几乎刚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急急接起,耳边传来助理惶恐的声音:“卫总,不好了,公司出事了,你快点回来。?????” 卫东的脸瞬时沉了下来。 今天下着雨,更显得天气阴冷,那冷好像能渗进人的骨头里。 叶蕴清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室内的空调更是打到了最高,唯恐不小心沾染了风寒。 她情不自禁地咳了咳,喉咙一阵阵发痒。 即使被小心呵护着,她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日益破败,心脏在一日比一日的变得更坏。 室外的温度冷,又哪里比得上她的心更冷,上天待她太残忍了。 既然给了她生命,为什么还要给她一个残缺的身体呢? “小姐,卫少爷来看你。”佣人通报。 一抹惊喜浮现,叶蕴清高兴地扬起唇角:“快,请他进来。” 不一会卫东大踏步进来,肩头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那迷梦的湿意衬得他看上去更忧郁了。 “卫东,你来了!”她眼睛亮晶晶的。 在这种阴雨绵绵寒冷的天气里,能看到熟悉的朋友,真的是一种幸福。 卫东的眉眼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他走到女孩身边,细心地替她拉了拉腿上的毛毯:“冷吗?” “不冷,见到你就不冷了!”她泛着白色的唇瓣轻轻弯起,惹人心碎。 “清清。”卫东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叶蕴清因为病情多有限制,一个人只能守在家里其实很寂寞的,可惜他不能多陪她。 “对不起清清,我是来跟你道别的。”卫东歉意地道,”我有事必须赶回徐市。” 叶蕴清的眉头染上失望:“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不知不觉,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卫东惭愧自己没有守住承诺,背着她交了女朋友,此刻只有庆幸对方还不知道他在徐市发生的事。 握住她的手,他温声道:“怎么会呢?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我一辈子都呆在你身边。回徐市,是因为打算将公司迁到这里来,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处理。等处理好了,我马上回来,我还想今年能和你一起过年呢!” “真的吗?你真的会回来?”叶蕴清重新高兴起来,苍白的脸颊染上一丝粉色,“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想起我们的过去,那时候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啊。” 卫东凝视着她:“只要你想,以后也会无忧无虑的。” 叶蕴清眸色黯淡下来,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胸口:“再也不会了,我,……”她苦笑的不说话。 “你会没事的。”卫东紧紧握住她的手,“我现在已经重振家业,我会全力去寻找心脏源,绝不会让你出事。” “卫东!”叶蕴清眼眶里含了泪水,痴痴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等我回来,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卫东虔诚地看着她。 “是什么事?其实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的。”叶蕴清认真地道。 “现在不能说,等我回来!”卫东急促地笑了下。 少年时那场半途而废的告白,一直是他辗转反侧的心结,魂牵梦萦不能忘怀。 他要重新的正式地告白一次,再续前缘。 在此之前,他要清理掉所有的不该存在的尘埃,扫平他们之间的障碍,然后没有任何负担的光辉地回到叶蕴清身边。 望着眼底晕染着炙热情感的男人,叶蕴清本能地觉得不安,好像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会回来的吧? 她唇边漾起好看的笑容:“好啊,那我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过年之前,我一定要见到你,我想看你为我放烟花。” 卫东心弦一动,清清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对她的情感? “嗯,等我回来!”卫东深情地看了她最后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叶蕴清的心脏忽然跳得很快。 她咬唇轻喃:“你也在担心,怕等不到是吗?” 一个个嘴里说着她是最重要的,可是却毫不犹豫的离开自己,她真的还有换心的机会吗? 那头卫东出了叶家的别墅既脸色阴沉,面上再也不见丝毫温情。 他连东西也来不及收拾,立即赶往机场,买票飞回徐市。 等下了飞机,他匆匆叫了车赶去公司,等不及助理来接。 路上他不停地收到传来的信息,订单被取消,已经签订的合同,对方宁愿赔偿违约金也要毁约,银行取消贷款,公司不停地有人辞职跳槽,情况似乎一夜之间变得岌岌可危。 可是为什么呢,公司状况一向良好,为什么忽然遭到如此大的变故? 他想不通,一直打电话联系自己熟悉的人,探究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只是往常言笑晏晏的人都打起了哈哈避而不谈,甚至有人干脆拒接电话,直到有一个关系尚好的友情提醒了句,说他是得罪大人物了,还是赶快抓紧机会赔礼道歉吧! 卫东一头雾水,他做生意一向谨慎,轻易不会得罪什么人,而对方的能量这么大,如果不小心得罪了,怎么会毫无印象呢? 他再问,对方就挂了电话。 卫东气得将手机扔了出去,都是一帮见风使舵见利忘义的小人,他平常可没有薄待他们,一见他不利就抽身而退,全都是小人。 电话铃声一阵一阵地叫,卫东忍着气捡起一看,是卫父。 “喂,卫东弄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派人来接我们吗?知道我和你妈等了多久吗,锁在外面被人看尽了洋相,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和你妈,管不管了?”父亲气急败坏的教训声冒出来,让人脑袋一抽一抽地疼。 他看了下时间,自己压根忘记了卫父他们还在等助理接。 以前家人的事都有肖微微处理,他很久没有面对卫父颐指气使地模样了。 他的心情更糟糕,对着只会拖后腿的卫父道:”人没来,你们就不能自己打车去酒店吗?我给你们的钱不够用吗?我现在没空,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着他挂断了电话。 如果不是卫父没有能力投资失败,卫家不会破产;如果不是他破产后一厥不起,自己也不用这么拼命找出路;如果不是他要求太多,连家里都管不好,自己又何必累得拖另一个人下水一起分担? 卫东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等车子到了公司楼下,助理早就在等着了,匆忙迎了上来。 助理低声道:“卫总,杨副经理,还有徐经理他们,全都要走,我让人拦着就等你回来,你看怎么办?” 杨副经理,徐经理等都是公司的元老,当初陪着一起打拼,将公司从无到有发展起来的,连他们都要辞职不干了。 卫东只觉得眼前发黑,一阵晕眩。 “卫总!”助理惊叫着扶住他。 卫东狠狠咬牙,嘴里的血腥味让他的神智清醒了点。 他发狠地道:“走。” 他倒要问问,自己哪里对不起他们,为什么要贝背叛自己? 作者有话说: 好烦恼。第87章 公司里洋溢着一种不安的气氛,来往的人员看上去人心惶惶,连卫东到来都忽视了。 卫东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现在也无暇斥责他们的工作态度,他径直上了电梯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让杨副经理,徐经理,还有想辞职的都来我这里。”卫东推开门,雷厉风行地下着命令。 “是。”助理马上转身去通知。 卫东脱下大衣丢在办公椅上,眸色沉得似乎滴水,自从事业发展得顺风顺水,他已经好久没有碰到如此棘手的事了。 问题是他连现在连敌人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要针对自己? 沉吟间,助理带着一帮要辞职离开的人鱼贯而入。 卫东的视线扫过他们,杨副经理,徐经理,还有一帮公司骨干,重要的管理层一大半都在这了。 被他的目光扫到,杨副经理等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但随即又摆出一副强硬地态度。 卫东沉声道:“为什么?我自认自己没有亏待你们,等总公司搬迁后,会将你们一起带到青市,到时大展宏图事有可为,为什么要辞职?” 杨副经理开口道:“没有什么原因,良禽择木而栖,我们大家都只是想换个更有发展前景的公司而已,彼此好聚好散!” 卫东黑眸里涌现不解:“其他人就算了,老杨,还有小徐,你们可是跟着我一起打拼,亲眼看着公司发展到现在的,你们舍得离开它?” “是啊,我们对公司是有感情的,可是公司在你这样的人手里迟早是要倒闭。我们都要养家糊口,所以抱歉,还是请允许我们辞职吧!”杨副经理冷着脸道。 “是谁跟你们说公司要倒闭了?不过是碰到些小问题,我们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目前遇到的困境很快就能解决。”卫东忍着气,先劝服人留下。 公司动荡之际让一干管理层离开,只会是雪上加霜,让人心不稳。 “很快就解决了,未必吧!”杨副经理叹息了一声,”不过怎么样,我不会再留下来工作。” 卫东眸子暗沉,沉声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老杨,我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只要你们这次留下来跟公司同舟共济,我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 “你目前是没有亏待我们,可我们如今的一切也都是自己工作应得的,不是靠着你的赏赐,所以没有什么亏心的。”杨副经理吸气,脸上带了丝怒色,“我只问你,你和肖微微是怎么回事?你们真的分手了,还将她赶了出去?” 卫东脸色一变,变得很难看。 他沉默了半晌:“这和肖微微没有关系,我们还是谈谈眼下的事。” 杨副经理失望地摇了摇头,他们几个元老都认识肖微微,可以说先期都是一起打拼的伙伴和同事。 只是后来公司有起色后,因为卫父病了需要人照顾,肖微微就离开公司回归家庭,一心一意地当起了贤内助。 “微微为你付出多少,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说不好听点,你的公司一半是属于肖微微的。像她这样无怨无悔对待你的人,你都能辜负,更何况是我们。如今用得上一切好说,等我们将来没有利用价值了,还不得被你扫地出门。你这样的人品,我们是再不愿留下来的,你另请高明吧!”杨副经理冷淡地道。 他们都当卫东和肖微微好事将近,还等着什么时候喝两人的喜酒,没想到肖微微竟然被分手了,还是一无所有的离开,简直叫人大跌眼镜。 卫东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黑,就像是脸皮被人生生地撕了下来。 他嘴里冒着寒气,一字一句地道:“是谁告诉你我们分手了?还有,这一切是不是她搞得鬼?就算我对不起她好了,你们帮着她能得到什么?别说是打抱不平,我不信。” 都是现代人,谁不是要养家糊口?就算杨经理和肖微微有几分交情,也绝对犯不上为她辞职失去工作,其中一定另有内情。 卫东不愧是聪明人,他冷冷地道:“不管她答应你们什么条件,都会是空头支票,我保证不会实现的。” 杨副经理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他们离职当然不纯粹是为了情谊正义,这只是原因之一。 “哦,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实现!”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之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卫总不好意思,我拦不住。!”秘书小姐无可奈何地道歉。 当中站在门口的就是肖微微,在她身后跟了一群黑压压西装革履的人,光看气势就十分能压倒人。 肖微微直视着卫东,她脸上已经没有了愁苦哀伤之色,也没有了怨愤恨意,看着卫东的样子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他不爱肖微微,可是当这个视自己为天的女人,不再将他放在心上,油然而生一股愤怒失落——他真的失去她了。 卫东定了定神,收敛思绪质问道:“肖微微,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真的要跟我作对到底吗?” “多新鲜,难道我现在是在闹着玩的吗?”肖微微耸了耸肩,施施然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 “我们之间感情的事完全可以私下解决,不应该影响到他人的工作,更何况是拿公司报复,你这样做太任性了。”卫东义正言辞地道。 “那你错了,我找杨副经理他们,完全是为了他们好,毕竟这家公司就要倒闭了,他们应该重新找个好老板换份工作,而不是陪着你一起沉沦。”肖微微优雅地翘起了腿。 “倒闭?你在胡说什么,就凭你?”卫东觉得好笑,可是目光落到跟随她而来的一大帮人身上,既疑心又不安。 他沉不住气地道:”肖微微,你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肖微微微笑:”让我的律师先跟你说话吧!” 那群人中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彬彬有礼地道:“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来自“群英律师事务所”,鄙人姓赵,叫我赵律师就好。据我所知,贵公司当初创业的起始资金,有一大半来自我当事人肖小姐提供的钱财。当时卫先生曾有言在先,这笔钱当是借的,后来公司运转困难拿不出钱来还,卫先生承诺,以股份方式偿还。如今,我们就是代肖小姐来收回这笔债,望你知之。” 卫东却是皱眉,惊疑不定地问道:“群英律师事务所,姓赵,你们跟“蓝顿公司”是什么关系?” 赵律师谦虚地道:“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专属于蓝盾公司旗下的律师团而已。” “蓝盾公司”就是肖父一手创立的公司,不仅在徐市独占鳌头,在全国也是数得着的大公司,他聘用的律师团队赫赫有名,至今无一败仗。 卫东脑袋一阵晕眩,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蓝盾集团的老总他认识,对方姓肖,而肖微微也姓肖,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竟然能让旗下的律师团队出面为肖微微服务? 联想到之前公司订单毁约,合作取消,还有合作方提醒的自己得罪的“大人物”,难道? 卫东抱着一丝希望,看向肖微微:“蓝盾公司的老总,肖成方,是你什么人?” 肖微微微笑,不疾不徐地道:“无他,他是我爸爸而已!” 卫东的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嘶声咬牙道:“你骗人,你说谎,肖成方怎么可能是你的父亲?如果你是肖家的千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肖微微恶意地盯着他:“难道不是因为每次我要介绍家人给你认识,你都找借口推推的原因吗?难道不是因为我想跟你谈谈亲人,你每次都不耐烦离开的缘故吗?不是我不想说,是你自己不想听错过了而已。 还好错过了,我不过是你眼中的平常人,尚且被你利用殆尽,一旦知道我的家庭背景,还不得扒着肖家吸血,最后喂养出一只白眼狼。” 面对肖微微嫌恶鄙夷的眼神,卫东脸一阵青一阵黑,还有随之而来的后悔。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肖微微是肖家的女儿,他一定不会如此待她;就算真的最后要分手,他也会等到自己做好万全准备以后,而不是毫无反手之力。 他虚弱地道:“所以,公司的麻烦都是你造成的,是肖总他……?” 他曾经在酒会中见过肖成方几面,对方不好亲近,对自己却有几分欣赏之意,他那时候就知道自己和他女儿在一起了。 “要不然呢?你欺负了他女儿,要是不做些什么,他都过不去自己这关。”肖微微冷然道,”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而已。” 如果是正常的恋爱,她笑笑就转身离开,实在是卫东欺人太甚,欺骗虚情假意在前,利用践踏她在后,她有能力自然要报复回来。 赵律师这时上前一步道:“卫先生,现在来谈谈你亏欠我当事人股份问题,你看是不是归还股份,以及赔偿损失金额?” 卫东顿时瞳孔紧缩,脱口而出道:“不可能,股份是我的,公司也是我的。” 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走。 作者有话说:第88章 公司的原始资金有一半来自肖微微,当初说了好了是借的,并不占有公司股份。 其后卫东想将这笔钱还给肖微微,却刚好碰到公司动荡,账上一分资金也拿不出来。肖微微看出他的难处,就说不用还了,等公司什么时候渡过难过了再还也没关系。 卫东感动之下言道,就将这笔钱换作股份,以后公司是他的,也有肖微微的一半。 这些话都是俩人私下相处时所说,只是口头承诺,更没有签下协议。后来卫东完全忘了,毕竟当初为难的钱,如今看来只是一笔小数目,他完全没想起来要归还给对方。 如果肖微微一定要打官司的话,哪怕赵律师等再厉害,在法律上大概也很难争取到胜诉拿到股份。 不过肖微微原本也不是冲着公司股份来的,不过是想给卫东造成些麻烦而已。 公司一旦陷入股份纠纷,打官司的对象还是本地首富的女千金,一定会对公司产生不利影响,最不济想和卫东合作的人一定会驻足观望,而不是莽撞闯入两人的战争中。 外有肖总施加的压力,内有股份忧患,内外交困之下定然会加速公司的灭亡。 卫东也很快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没有白纸黑字的合同协议,想分割自己手中的股份可能性很小,但是由此带来的麻烦才是最棘手的。 赵律师客气地道:“我们今天来只是告知卫先生一声,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们法庭上见分晓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打官司。 不能打官司,不能将他和肖微微之间的仇怨闹得人尽皆知,如果外人知道了他们的纠葛,那些想讨好肖家的,想从中分一杯羹的,会把自己的公司吞吃殆尽。 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化解肖微微的怨恨,让她不再针对自己。 卫东额上沁出一层冷汗,他虚弱地开口道:“公司股份属于我,但是欠微?????微的钱我也不否认,我愿意作出补偿。” 当时自己陷入困境一筹莫展之时,是肖微微拿出一笔钱,这事公司的老员工都知道,一查就清楚了。 “哦,那你想怎么补偿我呢?”肖微微声色不动地道。 “五千万,我给你五千万。”卫东眼眸恳求地看着她,“我知道自己做错了许多事,可是微微,你真的忍心因为你我之间的私事影响公司吗?它里面也有你的心血啊。公司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五千万是我能拿出的所有现金,再多的我真的无能为力。” 卫东心里在滴血,当初肖微微拿出两百万,换来五千万,如果这算是一项投资,肖微微简直算是巨赚。 可是没有办法,比起失去公司,如果能用五千万解决还是便宜了。 “五千万?”肖微微讽刺地一笑,“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做人还是不能太善良了。以前你可是要用一百万就打发了我,说错了,那一百万被你家人扣下了,是一分没有。瞧瞧,我不将你当回事了,反而能得五千万,真是可笑。” 卫东扯了扯唇:“那你是接受了吗?” “不接受,我看着是缺那五千万的人吗?”肖微微向后靠了靠,神色冷然道,“我要的是你身败名裂,一文不值。当初你在遇到我之前,曾是怎样的落魄狼狈,就恢复原样;当初你陷入困境是怎样的焦头烂额,就回到泥潭里去;你和你的家人没有我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就照旧过。凡是沾了我的好处的,全都给我吐出来。” 卫东越听心越沉,肖微微是翻脸无情,决意要将自己踩入泥里。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他失望地道。 肖微微弯了弯唇:“那你当初又何尝对我手下留情?如果我不是有一个成功企业家的父亲,不是有家人当后盾,你可想过我一无所有被赶出来,爱人变心没有工作没有钱流浪街头,会有什么下场?是不是只能在一边哭,看着你抱得新人归?” 肖微微冷冷地看着他:“你自己把事情做绝了,就不要怪别人以牙还牙。” 她懒得跟人废话,站了起来对着杨副经理等人道:“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卫东的公司是一定会破产的,要走要留你们自己想好了。” “肖小姐,我们都决定辞职了,这样的公司不会留下来的。”听了一肚子八卦,也够杨副经理看清谁强谁弱了,他们绝不会在一只即将沉没的船上停留。 而且抛开这些,卫东的人品也实在叫他们不耻,有机会当然是早早走人了。 看着杨副经理等不顾及自己毫不犹豫地离开,卫东苦笑地望着怡然而立的肖微微:“你一定要做到这地步吗?如果我愿意拿出股份呢,百分之十,二十还是三十?” 肖微微转过身,在保镖等一干人的护持下离开,悠悠地声音传来:“留着你的股份吧,因为很快它就是废纸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让卫东的公司继续存在。 果然,肖微微的报复打击来得很快。 她向卫东发起了诉讼,不久,他的股份因为股权争议被法院暂时冻结。 此外,肖家也露出了狰狞的架势,从商业上以大欺小碾压过来,一时卫东的公司招架不住露出了溃败之势。 都知道他得罪了本地商业大佬肖家,公司员工纷纷辞职出走,真怕走慢了连工资都拿不到。 公司的业务完全停摆,还不得不应对违约赔偿金和税务局上门检查,一时风雨飘摇兵败如山倒。 创立一家公司千难万难,呕心沥血,可是败掉可以在一夕之间。 几乎等不到和肖微微的官司结束,卫东的股份就没有了价值,公司破产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务。 卫东胡子拉渣,他的衣服已经好几天没洗了,眼下的黑眼圈很重,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 不久之前他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如今就有多么的狼狈落魄,肖微微实现了她的话,再次让卫东变回了曾经一无所有的时候。 只是那时候他还年轻,有无穷的精力,有一次一次重头再来的勇气,有同甘共苦的朋友手下,有无怨无悔襄助他的肖微微,可是如今有什么? 在徐市,他和肖微微之间的恩怨情仇知道的人不少,谁也不会看好一个被肖家视为敌人的商人。而且,他在微末时得肖微微帮助,在发达时却抛弃对方,这样的人品人们自然避之不及,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肖微微。 除非换一个城市,摆脱肖家的影响力,可是他还能去哪? 回青市吗? 不,他没有脸出现在叶蕴清面前。 面无表情地按断通话键,上面赫然闪烁着“叶蕴清”的名字,他不能容许自己像个败家之犬一样出现在心上人面前。 他惨然而笑,对不起清清,我要失约了,不能再陪你一起过年了。 青市,叶蕴清遥望着外面清冷的景象,握着无人接听的手机,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自己还能见到卫东吗? 在还有一个月就要迎来新年时,卫家迎来了天崩地裂般的打击。 时隔多年以后,卫家重新搬回到了狭隘逼人的出租房里,一家四口挤在不到十平米的房子里,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卫父还穿着以前买的衣服,可是再好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他颓丧的精气神,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头发全白了。 卫母脸上的皱纹多得连化妆品也遮不住,自从家里再次破产,以及得知肖微微的真实身份后,她就陷入了魔障,嘴里祥林嫂似地反反复复念叨着一句话:“早知道我就对她好点了,我好后悔啊,我为什么要赶走她,早知道就好好对她了!” 悔呀,卫母悔得肠子都青了。 谁知道一心侍候照顾他们的肖微微会是徐市首富的千金,你说要是早点坦白,她早就逼儿子娶了人家了。 那她就是徐市首富的亲家,儿子的公司也不会破产,他们不会欠债,会重新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她好后悔啊,她为什么当初没留住肖微微呢?明明这姑娘又孝顺又懂事,她为什么猪油蒙了心的非要换一个儿媳妇呢? “呜呜呜,我不要住在这里了,我不要吃剩饭。”卫小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捂着瘪瘪的肚子,好饿。 他们本来在酒店住得舒舒服服的,虽然卫东没有来接他们,可是卫父卫母手里还有一笔钱。 谁知道转眼自家大哥就破产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爸妈手里的钱都被大哥拿走了。 还有她的衣服,奢侈品包包等,都上二手店卖了,要不然他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她扑到卫母的怀里:“妈,我们去求嫂子,让她回来吧!我跟她道歉,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浑了,我会听话的,我们快让嫂子回来吧!” 卫母怔怔地道:“她还会回来吗?” “我们去求她,除了她,我不要别人当我的嫂子。”卫小兰哭哭啼啼地道,“妈你看我的手,我再也不要做饭了,都烫了好几个泡。” 虽然从小家里破产了,卫小兰除了不能过富贵生活,基本的生活水平还是有保障的,没有吃过什么苦。后来有了肖微微照顾,更是不比同龄人差。 可是现在呢,一家子人住在狭小的房子里,爸爸妈妈什么事也不管,卫生要她打扫,饭要她做,衣服要她洗,她就要受不了了。 跟这些比起来,以往觉得辛苦的读书也变得幸福起来,可是家里没有余钱让她交学费了,而且她旷课太多,学校也不想接收她。 她也后悔死了,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她要把嫂子找回来。 作者有话说:第89章 有些人就是贱的,人家对你好的时候不屑一顾,等到了失去后才来后悔莫及,可惜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等你。 卫东撑着一身疲惫回到租住的房子里,迎面妹妹扑过来激动地抓着他:“哥,我再也受不了了,你去将嫂子追回来,我要肖微微当我的大嫂,除了她其他人都不要,哥你快去找嫂子道歉啊!” 卫东苦笑着拿下她的手:“她不会再回来了。” 他有自知之明,肖微微恨不得将他赶尽杀绝,又怎么可能会重新回到他们身边。 “我不管,我不要住在这破房子里,我要住别墅。哥你去求嫂子啊,你跟她道歉,哪怕跪下来说对不起,只要嫂子能原谅你就好了。”卫小兰任性地发脾气,推着他道,“都怪你,要是你不跟她提分手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所以你去想办法啊!” 卫东累得说不出一句多余的话,看着撒泼粗鲁被自己宠坏的妹妹,他真想问问当初为什么私自截留自己给肖微微的一百万? 可是事到如今问了也没有意义,不过徒增烦恼而已。 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怀着期待盯着自己的父母,卫东摇了摇头,残忍地道:?????”别想了,肖微微不可能再回来了。” 无法隐藏的叹息声溢出,卫父卫母一脸痛惜遗憾地塌拉下肩膀,彼此眼中都是掩不住的后悔。 “都怪你,都怪你,哇!”知道回不去以前的生活,卫小兰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卫家一夕回到解放前,他们又要重新面对还不完的欠债,每天为了下一顿吃什么而烦恼,担心付不出房租而被赶走。 家里唯一赚钱的劳动力就是卫东,他一个人要赚钱还清债务,还要养活一家四口人。 只是当年他有一个肖微微,在他绝望低落的时候给予支撑,给他打气,细心照顾他的吃穿,给他重新站起来的勇气,如今再也没有人陪着他吃苦,帮他分担家庭的重担。 卫东找到了一份工作,当他下班回家的时候,再一次面对空空如也的厨房。 他摸了摸胃,胃里空虚得抽痛。 卫东无奈地张口:“小兰,你去做饭。” 卫小兰有气无力地道:“不做,再做下去我的皮肤都变粗糙了,叫外卖就好了!”反正她不要做饭。 卫东勉强解释:“我们钱要省着点用,自己做饭能花费少。妈,小兰不愿意做饭,那你做吧!” 父母年龄大了,且大半辈子养尊处优,卫东也不指望着他们出去找工作,但是处理家务总可以吧! 卫母委屈地眼泪涟涟:“我真是命苦,临到老了,还要亲自做饭,养儿养女有什么用!” 卫母即使家里破产了也被照顾得很好,何曾下厨做过饭。 卫父咳了咳,威严地道:“好了,今时不同往日,都忍忍。你妈年纪大了,小兰以后家里的活你要拿起来,今天晚了,先定外卖吧!” 小兰嘟了嘟嘴,一脸的不情愿,可是惧于卫父的威严不敢反抗。 卫东眉头皱得深深的,心上涌起一阵一阵的疲惫。 以前有肖微微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回到家总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吃到可口的味道,家里也总是干净明亮,家人都是一团和气气氛和乐。 哪里像现在回到家连口热水也没有,明明不大的房间却到处都是没收拾干净的垃圾,家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卫生了。 他工作已经很累了,可是家人不但帮不上一丝忙,反过来要他操心。 他又一次想起了肖微微,怀念她在的好处。 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明明现世安稳,过着和乐平静的生活,却执意地要去追逐心底的执念,甚至不惜背弃良心。等到幻想破灭了,又如怀念曾经。 可惜这一切都是卫东求仁得仁,他只有受着了。 卫东以为自己已经在低谷,不能过得更糟糕了,但事实证明,没有最糟只有更糟糕的——卫父旧疾复发了。 他被紧急送往医院,经过抢救后病情稳定下来,却需要住院。 医疗费差不多掏空了卫东的口袋,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吩咐母亲和妹妹照顾病人,自己去想办法筹钱。 卫母和卫小兰母女哪里亲手照顾过病人啊,因为雇不起护工,所以最多到了饭点的时候喂口卫父吃的,其他的母女俩只有干瞪眼的份。 她们既不会为卫父倒尿,也不会为他翻身,不会时刻不理地守在身边照顾他的需求,因为嫌腌臜嫌累,嫌麻烦。 卫父每天躺在病床上,只能等着护士小姐巡房的时候搭把手,那种明明明有亲人在却无人照顾的凄凉,让卫父老泪纵横。 他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生病时,肖微微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而自己又是怎么对待她的,这是不是报应? 卫东已经无力顾及太多,也抽不出精力照顾卫父,每天光是为着生活费奔波,就耗尽了他的力气。 现在的生活是麻木的看不到光明的,连喘口气都是奢侈。 卫小兰却憋不住了,她拦着卫东道:“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会再有钱?你上次能开公司,这次也一样能东山再起是不是?” 她眼里充满了期待,对目前逼仄的,每天为了没钱发愁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 卫东悲哀地看着妹妹:“不会再有公司了,我们以后安分打工,等还清债务了就轻松了,到时哥哥会帮你找个好男人,你自己再有份工作,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去。” “你说什么,不会有公司了?”卫小兰尖叫,“你不是很厉害吗,很聪明吗?为什么不能开公司赚钱?”她无法接受。 卫东又想苦笑,没办法给妹妹解释情况,创业需要时机,运气,还有本钱人脉,没有人会再相信他,也没有一个傻瓜会将自己的钱给他,他不会再有重来一次的运气了。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该想想以后,等爸爸出院了,你要么回学校继续读书,要么出去打工,”卫东捏了捏眉头,“哥哥照顾不了你一辈子,你也该长大了。” 卫小兰惊恐:”打工,你要我和普通人一样去打工,你还是不是我哥?” 她是卫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以沦落到去打工? “小兰,懂事点。”卫东忍耐地道。 他看了看时间,自己还要赶着去上班,无暇安抚妹妹。 当下将一张卡递给了她:“这是爸爸的接下来的住院费,我向以前的朋友借来的,你先拿去缴费,剩下的交给妈妈作家用,我先去上班了。” 说完他匆匆地离开医院。 卫小兰拿着卡怔怔地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在她心里哥哥是最厉害的,现在哥哥亲口说他们家以后就是穷人了,那她怎么办? 难道往后她要过着一个月工资几千块的日子,连个奢侈品牌的包包也买不起,每天买东西要斤斤计效,连上西餐厅吃块牛排都瞻前顾后,那样的日子她会疯的。 还有房子,连房子的首付都出不起,只能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寄人篱下。 不,她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卫小兰紧紧盯着手里的卡,眼里闪过魔怔,随即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 “你说什么,你妹妹带着钱跑了?”卫母茫然了一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卫东脸色憔悴,眼下一片乌青,他将脸埋在掌心里,沙哑地道:”她没有去交医药费,打电话也关机,家里的身份证件带走了,她带着钱跑了。” 他似哭似笑,没有想到自己妹妹会做出这样事来。 卫母终于反应过来,她惊叫道:“赶快报警啊,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会不会是被人骗了?”她焦急地咬唇。 卫东放弃了似的,道:“随便吧,钱没有了她就回来了,妈你要报警的话就报警吧,我没有力气再管她了!” 他知道卫小兰一向被娇惯得厉害,因为念着她小小年纪没有享过几年福,却要承受卫家破产之苦,所以一直放纵她的脾气。 以往肖微微也提过卫小兰的性子不好,也不尊重人,让他多加教导,他却疑心她针对自己的妹妹,从来是护着卫小兰,听之任之。 他没有想到卫小兰会拿走卫父的医药费,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就没有想过付不出医药费卫父会被医院赶出来吗? 看着沧桑憔悴生无可恋的儿子,卫母哑口无言,半晌痛哭失声,他们一家到底是怎么将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的? 躺在病床上的卫父得知消息也是老泪纵横,他喃喃道:”报应,这都是报应,都怪我们自己不懂得惜福!” 于困境中有人伸出援手,陪着你守望相助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福气,你可以不感激,但是不要欺她。 肖微微践行了自己的诺言,凡是她给予卫家的,一点一滴都要拿回去。 碰上她之前的卫家是怎么样的,如今就是怎么样的。 卫家之于她已经结束了,往后她会开启自己新的人生,此生不见! 作者有话说: 要不给渣男凑个整数吧!第90章 叶蕴宁接到了肖微微从徐市打来的电话,对方说了自己是怎么处理卫东之事的,并表示以后有机会来青市看她。 听得出肖微微是真的从感情中走出来了,原着中可怕绝望的惨事不会重演,只是她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如此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人,这段失败的感情到底还是给人留下了阴影。 放下电话,叶蕴宁遥望远处的天空微微一笑,无论如何没有发生惨剧总是值得庆幸的,但愿肖微微以后能遇到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开启新的人生。 在临近年节时,《沧澜大陆》正式在电视台黄金时段播出。 这部仙侠剧,在没有经过大肆宣传,甚至里面扮演角色的演员没有一个是大热偶像和流量明星的情况下,出乎意料的爆了。 说是出乎意料又好像不是那么意外,因为剧集拍得太好了,引人入胜的剧情,演技自然真实完美贴合剧中人物的演员,还有看着舒服没有磨皮滤镜的画面,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心。 不是说画面色彩高清丰富就是好看的,不是说一个个演员磨皮磨得?????五官都糊了皮肤白得发光就是美的,不是说小鲜肉小花有一张脸就能叫观众认可是好剧的。 到底什么是好作品,就是抛开追星的心态和个人审美,依然能抓住你的视线情不自禁守着屏幕看下去的,不分男女老幼,赵导的《沧澜大陆》无疑做到了。 当《沧澜大陆》播出的时候,没有人追根问底扮演男女主角的演员到底是谁,而是心神随着剧情而动,为剧中人物的命运叹息扼腕。 不仅如此,《沧澜大陆》可以说是完美地重建了一个修仙世界,里面各式各样的门派,他们的修炼功法,手中的仙器,门派制服,全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还有形态各异千奇百怪的灵宠,各种漂亮得出奇却不没有在地球上出现过的奇花异草,以及神秘妖魅的妖魔鬼怪,每一样东西的出现都是新奇的,却让人觉得好像它们真的存在在世上一样。 得益于叶蕴宁的指导,还有赵导精益求精的态度,以及把资金大头都花在道具和后期制作上的豪爽,里面一景一物都做到了极限。 有些人觉得里面的灵宠、仙兽等可爱极了,嚷嚷着好想要一只同款宠物;有些人则着迷于里面设计精良独特的服装,这个觉得那个门派的好看,那个觉得其他门派的好看,甚至有动手能力强的亲自仿制了一套穿着身上,然后美美地拍照上传网络;有人迷上了里面从未见过的植物花草,研究有没有可能是地球上的物种;有的则是对里面别具一格的建筑感兴趣。 在真情实意追剧的时候,《沧澜大陆》剧情中出现的每一样东西似乎都引起人们的热议。 剧集才放到一半,就有其他电视台找过来,想让《沧澜大陆》在他们卫视频道播出;还有动漫游戏制作等也找上门来,想购买游戏版权,看好它制作成游戏的前景;还有玩具商等,想合作开发《沧澜大陆》的衍生产品。 比如里面灵宠形象的玩偶,妖魔等形象画报,还有各种武器等可以制作玩具,想来一定受欢迎。 随着《沧澜大陆》收视率的节节上升,无疑是大爆特爆,风华娱乐出品才第一部 电视剧,但肉眼可见的等着赚钱了。 毫无疑问的,里面扮演角色的演员也红了,特别是男女主演。 事实上,里面不管是配角还是主要人物全都演得很好,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人物特点和魅力,但是男女主角的魅力还是不同的。 俊美高冷如天神的仙人师父,灵动美丽的女主徒弟,彻底地被演活了,他们就是角色本身。 但是当人们终于从角色中抽离出来,好奇地关心男女主演是谁扮演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竟然找不到太多资料,只有个人微博上简单的介绍,写了自己出演过什么角色,然后就没了——没了。 男女主演像是消失在了公众视线之中,没有宣传,没有绯闻,没有招摇过市,就像是完成了一项工作,然后回归自己的生活,再等着下一部剧的拍摄。 外面的世界再喧闹诱惑,观众再热情也跟他们没关系了,他们只是演员,演员演完了就完成了任务,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什么?小哥哥小姐姐这么帅这么美,怎么可以神隐呢?垃圾娱乐公司,是不是你们故意藏着他们? 粉丝见面会不搞起来吗?艺人后援会不组建吗?广告呢综艺呢?赶快营业一波。 想多见见心目中偶像的观众上“风华娱乐公司”官网催促,让我们的男神女神多露面啊! 结果官网解释了一句,旗下演员放假中,非工作时间不营业。 不营业?好清新脱俗的答案,人红了也不能任性,难道你们就不怕不露面,等时间长了观众会遗忘你们,失去价值吗? 然而傅淮和秦璐还真是不怕。 傅淮喜欢演戏,和观众打交道不是他的长项,也不热衷于赚钱和名气,只要有戏拍有角色演就好了,风华娱乐又不指着他们出卖名气赚钱,他自然乐喜欢平凡简单的生活。 而女主演秦璐出身演艺世家,一心追求艺术,对演戏之外的事情不是很在意,这部剧结束了接着磨砺自己的演技,知道自己红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成功塑造人物角色,观众喜欢的也应该是剧中的人物,而他们这些扮演者只是附带的。如果演员本身的存在感超过了他们在剧中的人物,这对他们的工作来说就是失败的,也是一种本末倒置。 比起他们本身,傅淮更希望观众喜欢的是剧中的人物角色,是电视剧剧情。 不管粉丝怎么千呼万唤,《沧澜大陆》的演员们都很安静,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得意忘形,更没有频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引人追逐。 不得不说决定加入叶蕴宁的“风华娱乐公司”的基本上心思沉稳,热爱演艺事业,不会热切追逐娱乐圈中的浮华,两者相契合。 久而久之,观众就知道“风华娱乐”的老板很佛,旗下的艺人也很佛,那是真的一帮踏踏实实演戏的“演员”。 他们其中很多人不拍广告,不收粉丝的礼物,没有成群的保镖助理,有戏拍戏,没戏的时候神隐,跟娱乐版块绝缘。有时候路上碰到了,会亲切地跟你打招呼,就像是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等到以后公司陆续出了更多的作品时,人们甚至有了一个认识:凡是风华娱乐出品的必是精品,风华娱乐的演员皆是实力派演员。 这是后话,《沧澜大陆》成功了,风华娱乐作为唯一制作方和出品人,可谓大赚特赚。 当初剧中的演员拿的是基本工资,剧作成功后还可以按分红分成,虽然没有高片酬,但大家同样收益不菲,这对风华娱乐公司来说也是一次成功的尝试。 事实证明,没有流量担当和小鲜肉,靠质量一样那能行。 为此,在虞夕岚的提议下公司举办了一场庆功宴,大家共同庆祝开了一个好头。 这场“风华娱乐”内部庆功宴热闹非常,赵导乐呵呵地端着酒喝,脸上早已通红一片。 虞夕岚则是由丈夫方子明陪同着,她幸福高兴地笑着,一派意气风发的神采满场飞,方子明则是宠溺地看着她,看到她要喝酒还拦下了妻子。 看得出来他们现在的感情很好,坚持不要孩子要丁克的阴影似乎抹去了,一切看起来很美好。 叶蕴宁也拿了一杯酒,选了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品尝。 “蕴宁,你在这里啊!”虞夕岚高兴地声音从背后响起,轻盈地绕到了叶蕴宁身前。 “方子明呢?”叶蕴宁翘了翘眉。 虞夕岚挥挥脸上的热气,吐了吐舌道:“他要抽烟,出去了,烦死了,让他戒烟偏不听。” 话虽然如此,却没有多少怒意,还听得出几分甜蜜。 叶蕴宁赞同:“抽烟的确对身体不好,能戒掉还是戒掉好。” “嗯,我会再劝一劝他的。不过你就一个人在这里,有没有想过其他的?”虞夕岚将话题转到了叶蕴宁身上。 叶蕴宁莞尔:“其他的,比如下一部剧拍什么,再多赚点钱?” 虞夕岚跺脚埋怨:“谁要跟你说这些啊,你看着我们就不羡慕吧,就不想找个人陪?” 陈烨这个渣男早就是过去式了,叶蕴宁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新感情,自己家庭幸福,每次看到好友形单影只的就不落忍。 “你也应该开始一段新感情了,说真的,不知道多少男人期待着站到你身边,你就没有什么想法?”虞夕岚道。 她相信好友一定不爱陈烨这个渣男了,不过自事情发生后她发觉叶蕴宁有些变了。 这感觉很不好说,就是觉得她身上好像失去了七情六欲,对任何事情都淡淡的,叫人担心。 作者有话说:第91章 虞夕岚可舍不得看好友形单影只,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渣男清心寡欲,叶蕴宁要美貌有美貌,要钱有钱,乘着青春年少,就该肆意潇洒风流快活,气死那个渣男。 她要不是已经嫁人成家了,就弄一帮小狼狗哄着自己玩,多享受。 叶蕴宁失笑,无奈地摊手:“我要有什么想法,就算是有想法也没时间啊!” 如今“风华娱乐公司”风头正劲,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事情千头万绪,下一部要拍的剧本已经在筹备当中,工作不香吗? 虞夕岚才不理她:“工作是工作,工作的成果难道不是为了最后好好享受生活。女人也应该有自己的私生活,你是自己找个对象交往呢,还是我帮你挑选相亲对象,决定吧!” 虞夕岚倒不是突然加入逼婚大军,认为女人一定要结婚嫁人,只是想着叶蕴宁如今和叶家人差不多断绝关系疏于往来,没有亲人关心她的感情问题,她身为好友少不得时时提醒,免得叶蕴宁?????醉心工作忘了个人大事。 叶蕴宁莞尔一笑,眼波流转:“那就算了,我还是自己找吧。放心,我没有想当尼姑,不就是男朋友嘛,很快就有的。” 虞夕岚半信半疑,眼里有藏不住的好奇:“哦,听你这么说不会是有人选了吧,是谁我认识吗?” 难道是看到公司前景色而毛逐自荐的小鲜肉演员,还是外面哪家青年才俊? “嘘,先保密哦,等确定下来我会将人带给你看的。”叶蕴宁保证。 “好吧,那我等着!”虞夕岚很满意,只要好友不是被男人伤透了心自此对感情退避三舍,随便一个都比陈烨好,大不了以后不合适甩了呗! 宴会厅里热闹非常觥筹交错,到处都是人们的欢声笑语,傅淮一个人默默地隐在角落,视线情不自禁地追逐着一个人。 即使这大厅里不乏俊男美女,德高望重的演艺界前辈,还有名导编辑,可是她依然是人群中最吸引人的存在。 傅淮想她怎么就笑得那么好看,看着她微笑自己的心窝处就不自觉地泛起甜蜜,唇角也跟着弯起。 经纪人顾凯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傅淮掩饰般地转过头:“没看什么。” 顾凯却敏感地提起了心:“你干嘛看叶总,你说喜欢叶总不会是真的,现在也没打消心思吧?” 他想起以前傅淮说过喜欢叶总。 傅淮吹下眼眸不语,态度无疑是默认了。 顾凯大惊小怪地低叫,抓着他的肩膀苦劝:“别啊哥们,叶总是什么人不是我们能够得着的。你要是为了拍戏送上门给人潜规则就算了,如果是想谈感情,我怕你载在叶总手上,最后连骨头渣也不剩。亲,找个普通人谈恋爱我不反对,何必挑战高难度为难自己呢!” 灰姑娘和豪门贵公子的感情不被看好,换成了穷小子和霸道女总裁的恋爱难道就会顺利了? 虽然如今傅淮事业有了起色,前途大好,可是也是人家手里一颗小棋子,双方身份差别太大,谈感情太不现实了。 傅淮眨了眨眼,沉吟道:“你说得对,我的身份是配不上她,你说等我成了影帝是不是就有资格让她看一眼?我不求其他的,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站到她面前,亲口说一声喜欢,告诉她我的心意。”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如鸿沟,他就想自己在再成功一点,再成功一点,能让她记住自己,对于其他的不敢妄想。 忽然,顾凯对他挤了挤眼一脸焦急,一副有话说不出口的模样。 “你怎么了?”傅淮莫名。 一道令傅淮心旌动摇的声音响起,含着说不出的韵味,令他心跳加速。 “不用等有朝一日,你现在可以亲口告诉我,我听着呢!” 傅淮猛然回头,就见面上含着一丝醉意的叶蕴宁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朝自己走了过来,眼神晶亮地看着自己,里面有着淡淡的戏谑。 轰,傅淮的脸一下子红了,好像所有的酒气都冲到了脸上,可是他明明没有喝下一滴酒。 明明在屏幕上能讲将高深冷漠的男主演得出神入化的人,可是眼下眼神羞窘得似欲滴出水来,半明半暗的光线打在他脸上,让人很想欺负一把。 顾凯恨不得脚下抹油逃离此地,他额头冒汗,怎么觉得气氛怪怪的呢? 傅淮的眼神有点飘,但还是勇敢地抬起头,哑声道:“叶总,我喜欢你。” 如果一个男人面对自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问到面前来了依然不敢告白,那就太挫了。 也许叶蕴宁会嫌他自不量力,觉得他是痴心妄想,但是他还是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叶蕴宁注视着男人真挚地眼神,似乎能透过他的胸腔看到皮肤下火热跳动的心,她眼神变得幽远:“喜欢啊,真是动人的两个字。” 她想是自己的心孤单得太久,需要一个人温暖,或者只是时机恰好,她微微一笑:“我接受你的喜欢,现在我要回去了,你愿意送我吗?” 顾凯下巴都掉了,什么意思?叶总这是接受了,当着众多人的直接毫不避讳地将人带回家。 这到底是两情相悦呢,还是□□裸的潜规则,还是潜规则? 这种直白的邀请,让傅淮的耳朵都红了,脑子里浆糊一样无法思考,他几乎是本能地道:“只要你不嫌弃,我当然愿意。” “真乖呢!”叶蕴宁夸奖了一句,简直像是在调戏,”那就走吧!” 叶蕴宁不会拒绝新的感情,他喜欢她,而她刚好又不讨厌,那何妨试一试!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叶蕴宁大大方方的离开了,哦,附带了一个人。 一边虞夕岚眼角扫到了也没有在意,傅淮有演技有态度,算是公司接下来重要的演员,也许叶蕴宁是有工作的事要谈吧! 她可没有想歪,谁能想到不过今晚关心了一下好友的感情问题,对方就快刀斩乱麻地搞定了对象。 傅淮一路上是迷迷糊糊的,他扶着叶蕴宁上车,身边都是她身上独特的气味,都不知道是怎么将车开到目的地的,然后再跟着人上楼。 饮食男女,有时候一切可以很简单,等他再次意识清醒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冬日的阳光难得的刺人,照的他差点睁不开眼睛。 他一个人在床上,周围是好闻的气味,那应该躺在另一半床上的人却不在了。 傅淮瞬间心慌不已,他慌忙抓过放置在一旁的睡袍披上,就慌里慌张地往外冲。 “醒了,醒了就来吃早餐。”穿着白色衬衫,卷起袖子露出雪白皓腕的叶蕴宁端着食物刚好走出厨房,见到他打招呼道。 “我,昨晚我,……”傅淮干净的脸露出无措,眼眸害羞地转向一边。 叶蕴宁懊恼地皱起眉,叹息道:“昨晚我酒后乱性了,委屈你了。” 傅淮的脸瞬间白了,他喃喃道:“酒后乱性?难道不是,不是……” 他怎么记得自己告白了,叶蕴宁也接受了,还说她也喜欢自己,接下来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一切,难道全都是叶蕴宁喝醉酒下的迷糊举动? 他的脸色更白了,那自己算不算是趁人之危,竟然在对方醉酒的时候趁虚而入? 噗嗤一声,叶蕴宁笑了,眼神里若有流光闪过:“傻瓜,我是骗你的,昨晚我只是喝了一杯酒,什么都记得。新上任的男朋友请多多指教,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吃。” 傅淮松了口气,随即快步上前接过她手上的东西,认真地道:“对不起,以后我做饭给你吃,你喜欢吃什么?” 他真的太失职了,怎么可以在两人在一起的第一天让对方动手呢,太羞愧了。 叶蕴宁笑眯眯地任他动作,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好啊,那我以后就等着吃了。” 男朋友又乖又帅,还这么体贴照顾人,果然很香呢! 傅淮不知怎么地觉得脸有点热,在叶蕴宁面前好像自己才是被吃的那一个,只是他甘之如饴就是了。 咬了一口吐司,他还是有些怔怔地不敢置信,求证道:“所以我们真的是男女朋友了?” 不是潜规则,也不是露水情缘,而是会正式交往谈恋爱的那一种? 叶蕴宁苦恼状地皱了皱眉头:“你是嫌太平淡了不够刺激吗?那要不我试着潜规则你一把,你反抗反抗,再不甘不愿地屈服,这样好像比较刺激一点呢!” 傅淮汗,他眼睛很亮,看着叶蕴宁仿佛她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我只是无法想像梦想成真,你太好了!” 好得让他自惭形愧,总觉得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而他只是凡人一个,两者如云泥之别。 叶蕴宁淡淡一笑:“不用想得太复杂,只不过正好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而你正好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这么简单而已。” 女孩云淡风轻的神采,像是在说一个简单的道理,让傅淮的心定了下来。 他幸福地翘起唇角,眉眼弯了弯:“是啊,这样真好。” 彼此喜欢了就在一起,没有掺杂其他人事,没有瞻前顾后浪费时光,他真的好幸运!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感情苦手,我想写的甜甜恋爱!第92章 《沧澜大陆》的热播,也象征着叶蕴宁事业的成功崛起,即使叶蕴清很少关心娱乐圈的事,也不会错过这则消息。 打发了护理的佣人下去,叶蕴清按下平板,视线投向玻璃墙外,浓浓的失落出现在她脸上。 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斗篷,望着天外广阔的天空,她语气低沉地喃喃自语:“不愧是姐姐,干什么都会成功,不像我……” 不像她只能困在这具破败的身体里,随时等着死亡的降临,看似被家人百般宠爱关心,其实只是可怜都地苟延残喘。 “好羡慕,……”叶蕴清弯了弯唇,清澈的黑眸里泛起涟漪。 其实她也有很多梦想要去完成,有许多想要?????去做却不能做的事情,有许多来不及实现的愿望。 可是为什么上天偏偏给了她这样一副身体,何其不公!” “真的好羡慕啊!”她紧紧地按着自己的心口,任凭那里泛起熟悉的疼痛。 “清清,你怎么了?”担忧焦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母亲陈曼妮大踏步上千握住她的肩膀,“是哪里又难受了,我们去医院?” “妈妈我没事。”叶蕴清轻声安抚自己的母亲,仿若无事状地微笑,“我是替姐姐高兴,她拍的电视剧我也喜欢看,真的很好看呢!对了,再过几天就过年了,爸爸有没有打电话给姐姐让她回家,我迫不及待地想当面向她恭喜了。” “你这孩子,就会吓人,不是告诉你身边随时留着人吗?”陈曼妮轻嗔地点了下她的额头,随即不满地撇嘴,”就你傻乎乎的将她当作姐姐,你看你病了她什么时候来看过你关心过你,如今索性连家也不回,把你爸气得扬言以后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她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吧,还想让你爸爸主动打电话去请,有哪个做女儿的架势这么大的?她爱回不回,你别傻好心,没了她家里还自在些。” 陈曼妮巴不得叶蕴宁和家里断绝关系,毕竟没有几个当继母的喜欢前头生的孩子,更何况自己亲身孩子心脏出问题,她更乐意叶父把所有心思放在叶蕴清身上,免得一个兴起想召回叶蕴宁,她才不乐意呢! “妈妈,我们家里拢共就几个人,过年哪能少一个人呢,说出去也不好听,还以为你和爸爸虐待了她,故意将她赶出家门不许回来。”叶蕴清柔声细语道,”而且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到底是血脉相连,就算是为了过年的时候人多热闹点,就请姐姐回来吧!”她柔柔地撒娇。 陈曼妮心下不愿意,不知道叶蕴宁发什么神经,自觉自发地远离叶家区区名声算什么,真的彻底让人和家里断绝关系才好呢! 她像是想起什么事,兴致勃勃地道:“你不用担心家里过年人少,我正要来告诉你,你小叔叔要回来过年了,他这个人最爱热闹,你还怕家里冷清啊!” 叶蕴清的眼睫颤了一下,心脏猛烈地收缩,她细声细气地道:“妈妈你刚才说小叔叔什么?” “你这孩子难道忘了你小叔不成,我记得他在国内的时候挺照顾你的,有段时间你整天黏着你小叔叔,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就这么投缘?”陈曼妮叹息,唇角带笑,显然对自己的小叔子非常满意,”你小叔叔这些年一心在国外打拼事业,平时只有电话联系,已经好几年没回来过了,早上你爸爸接到电话说他今年打算回家团聚过年,我刚才叫人收拾了房间,等他回来就可以住了。” 叶家上一代除了叶父还有一个年纪小了他二十多岁的弟弟,叫叶英,只比叶蕴清大了九岁。这对兄弟年纪相差这么大也是有原因的,叶英是叶父父亲的私生子,是同父异母的弟弟。 叶父自然不喜这个私生子弟弟,不过对方年纪小自己许多,兼之叶老爷子护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他留下来。 好在叶英也非常识趣,在叶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乖巧不搞事,等死了后拿着分给他的遗产安分守己,不跟叶良争夺公司。 等成年后他干脆拿着分给自己的遗产出国自行创业,听说在异国他乡打下了一片好大的基业,如今的叶氏公司放在他眼里怕是什么也不是。 这样一个不会抢夺自家财产,而且自身财力不菲的富豪,陈曼妮自然是欢迎至极。 她还记得以前叶英也喜欢女儿这个侄女,对她一向很好,听说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儿女,往好了想,这对叶蕴清来说不是坏事,没准还能帮上忙解决女儿的心脏问题。 “小叔叔要回来了?”叶蕴清的神色间没有欢喜,肤色倒是更苍白了点,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 陈曼妮却没有发现女儿的不对,喜滋滋地道:“对啊,你到时候多跟你小叔叔相处,谈谈以前的事,至于叶蕴宁,你就不要理她了。” 这样的露脸机会,她不得叶蕴宁不要出现。 “不行。”叶蕴清急促地打断她,”让姐姐回来吧,妈妈你亲自去打电话,不,还是我跟爸爸说,不能让姐姐年节一个人在外面过。” 之所以她不亲自打,是因为早已被对方拉黑了,只能让叶父出面。 陈曼妮不忍让女儿失望,心里却很是不能理解:“也没见她对你好,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她回来?” 叶蕴清默默地低头不语,脸庞更显娇弱。 陈曼妮心疼地道:“算了,算了,依你,我去跟你爸爸说。” 即使心里有自己的算计,她还是选择满足女儿的希望。 临近年关,叶父也是一样的忙碌。虽然他手里的不是什么大公司,可是该有的应酬还是要有的。 最近他的心情很复杂,一向不怎么亲近的大女儿事业有成,他接到了很多人的祝贺,大家都对她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儿羡慕不已,让他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 但是想到大女儿几乎和家里形同陌路,已经断了联系好久,即使在同一个城市也没有碰面的机会,他的心情就冷却了下来。 叶良一向觉得叶蕴宁这个大女儿冷酷而不近人情,自己没有冷着她饿着她,只是因为自己心疼小女儿小小年纪就身染重疾而偏疼了点,对方就视自己如仇寇,对继母和异母妹妹毫无感情,简直是冷血冷心。 如今干脆一副和自己断绝关系的架势,他也是有做父亲的尊严的,她不回来就不回来呗,难道还要他这个做父亲的主动低头不成? 心里责怪叶蕴宁心胸狭隘斤斤计效,叶父压根没有打电话让她回来过年的想法。 不妨陈曼妮提起让叶蕴宁回来,还说是小女儿的意思,他不由顿住了。 他是舍不得埋怨小女儿,当下冷哼道:“让她回来干什么,明明是当姐姐的,却没有妹妹懂事,就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迁怒重病在身的妹妹,明知道我精力不济,也不回来公司帮忙,这样的女儿还不如没有。” 叶良只顾责怪,陈曼妮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她最怕公司落到叶蕴宁手里,这下心里不自在极了,有些后悔自己劝叶良让叶蕴宁回来。 她勉强笑道:“她不回来,外人还以为我怎么对她不好呢,要不你还是打一个吧!” 叶父哼了哼,想着过年一家人分散到底不好,还是忍着气拿起手机按下电话。 陈曼妮忐忑地坐在一边,心里期望叶蕴宁固执到底不要低头回来。 没成想叶父的手机根本没接通,他被拉黑了。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公司和小女儿身上打转,自上次最后一次见面,他就从来没有想过主动联系大女儿,因此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号码被拉黑。 他怒得砸了手机,气冲冲地道:“她有本事这辈子也别踏进这个家门,我又不止她一个女儿,真当我稀罕。” 如果叶蕴宁站在面前,叶良一定指着她骂不孝,然后让人滚得远远的。 陈曼妮先是一惊,随即暗喜,这可是叶蕴宁自己断了回家的路,可不是她使坏,这样一来既可以看不到她出现在家里,也可以应付女儿:不是他们不让她回来,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 自觉被掉了面子,叶良只当自己没有这个女儿,决定接下来不闻不问,反正如今对方翅膀硬了用不上自己。 就在叶良当作无事发生,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年节时,接到了异母弟弟叶英的电话。 “叶英,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到时候亲自去接你?”叶父笑呵呵地道。 他未必多喜欢这个弟弟,但是如今人家事业成功,和自己又没有什么矛盾冲突,自然乐得粉饰太平当作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手机里传来对方磁性低沉的声音:“我明天上飞机,刚好能赶上年三十祭祖。对了,家里的人都还好吧,我这次回来也是想见见家里的亲人,希望到时候能看到所有人。” 人离乡贱,叶良自以为理解了异母弟弟的情感,到底他们有血缘关系,离得远了自然惦记为数不多的亲人。 他开口道:“我和你大嫂,还有小侄女都在家等着你呢,会见面的。” 叶英低笑一声,声音里似乎充满了怀念:“蕴清吗?她应该长大了。对了,还有蕴宁,她也会在吗?” 叶良可疑地停顿了一下,尴尬地道:“咳咳,这个蕴宁她可能有些不方便,这个年不跟家里过了,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吧!” 对面的声音冷了下来,叶英幽幽地道:“大哥,这样可不好,蕴宁还是叶家的人,不管是天大的事,过年不能不回家团圆。我希望我到家的时候,叶蕴宁也在这个家里,要?????不然我会很失望的。” 说着,不顾叶父的反应,施施然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第93章 叶父低咒了一声,面上很是难看。 他可以不在意叶英的话,但是如今家里的公司在走下坡路,还有小女儿的心脏问题,都指望对方能帮一手,那就不能让人不愉快,所以还是必须将叶蕴宁找回来。 他的号码被叶蕴宁拉黑了,只好借了别人的手机打过去,至于亲自去请人他还拉不下面子。 叶蕴宁接到电话有点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对电话中叶良不情不愿冷漠的吩咐她回叶家过年的话,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不,我不会回去过年,你们一家三口团圆就行了。” 叶良恼羞成怒道:“你这个不孝女,闹脾气也该闹够了,你对家里这么长时间不闻不问我说你什么了吗?要不是你小叔叔回家过年,想着一家整整齐齐地团圆,你以为我乐意打电话。总之,只要你还想当叶家人,就给我回来,否则,你以后不要进这个家门。”他威胁道。 在叶良的心里,根本没有将叶蕴宁之前说的话当真。叶蕴宁是自己的女儿,他没有虐待她毒打她,只是平常忽略了一些,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何至于到断绝关系的地步?不过是发些小孩子脾气,想引起自己的注意,在他看来就是叶蕴宁太不懂事。 叶良从没有想过叶蕴宁是认真地脱离这个家庭,还想着用赶出家门来威胁。 电话那头的叶蕴宁眼眸冷了下来:“我已经很久没进你家的门了,我以为你是知道的,所以随便吧,你们的年夜饭跟我无关!” 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叶良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眼前发黑,喃喃道:“好好,这是以为自己翅膀张硬了,以后别想我认你这个女儿。” 他不管了,人家不回来难道还要他亲自求她吗?哪怕叶英不高兴,他也不会再给这个不孝女打电话。 对于叶蕴宁的拒绝,陈曼妮自然是高兴的安抚了下叶良的怒气,她担忧地道:“蕴宁不回来,那叶英会不会不高兴啊?” 真是风水轮流转,想想以前自己是俯视叶英这个小叔子,现在却要小心翼翼地讨好他。 “不过是一个侄女,叶英对她又有多少感情,到时你不会解释一下啊。”叶良发脾气。 知道他心情同样不痛快,陈曼妮柔声道:“我明白了!。” 叶蕴清得知叶蕴宁不会回家过年,眼里闪过深深的遗憾,她真的舍弃了这个家吗? 不管她心里作何想法,只要叶蕴宁不愿意,自己就无法靠近她,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如今更牵扯她心的是叶英的归来,想到小叔叔叶蕴清的眉头就皱得紧紧得,心脏不安地跳动:他为什么要回来呢?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陈曼妮指挥着家里佣人准备年节要过的东西,还有规整打扫房屋,叶蕴清不好呆在混乱的环境中,就到了自己喜欢的玻璃花房,坐在铺了厚厚毛毯的椅子中,静静地观赏花园的景致。 “在想什么,皱眉头容易长皱纹,这样就不美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叶蕴清一惊,她匆忙转头,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慵懒地靠在门上,唇角挂着懒洋洋的笑,眉眼邪肆放纵地扫着叶蕴清全身。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像是把黑暗裹在了身上,气质阴郁冷邪,充满了危险。 被他毫无顾忌地盯着,叶蕴清身体本能地泛起了颤栗,她低声轻喃了一句:“小叔叔!” “是我,我回来了,亲爱的蕴清小宝贝,不给我一个拥抱吗?”男人痛快地笑着,放肆地张开了双臂。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清冷霸道的气息笼罩下来,紧接着叶蕴清就落入了男人的怀抱,那怀抱充斥着魅惑和占有欲,让她的眼眸有了一瞬的恍惚。 “小叔叔,”叶蕴清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感受这久违的怀抱,然后才轻轻推开他,“欢迎你回来,小叔叔。不是说明天才会到吗,怎么提前了?” 叶英顺着她的力道离开,随手拉了把椅子放在她身边,自己如没有骨头似地坐下,视线须臾不离她身上。 “当然是为了早一天见到你,”男人眼里是令人骇然的深情款款,幽幽道,”清清,你长大了,变得更美了,可是也更瘦了。怎么,你的那帮护花使者们都没有照顾好你吗?” 叶蕴清黯然垂首不语,心情是真的很难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本来是世界的中心,可是不知不觉中身边的爱慕者一个又一个离自己而去,只剩下孤独的自己。 “伤心了?难过了?”叶英唇角勾起诡异的微笑,慢慢倾身靠近她,细语道,“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有了喜欢的人,然后哭着求我离开叶家,让我成全你,这就是你求来的结果,有没有后悔,嗯?”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旁,肌肤敏感地烫红一片,叶蕴清眼眼睛弥漫上雾气,似乎下一刻就会流泪。 她颤声痛苦地道:“我不后悔,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不对的。” 叶蕴清知道自己总是很容易会得到异性的喜欢,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和自己的小叔叔发展一段不伦之恋。 叶英是叶家的一份子,他聪明,英俊,有魅力,在父母照顾不到的地方,是他时刻陪在叶蕴清身边,无微不至地满足她的需求。 对着这样一位成熟睿智的年长者,当他释放出魅力故意引诱的时候,还年幼稚嫩的叶蕴清根本无法抵挡,她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父亲同母异父的弟弟,自己的小叔叔。 他们瞒着所有人偷偷摸摸的在私下恋爱,共同隐藏这段禁忌的感情,因为知道这段关系一旦暴露将会引起何等轩然大波。 那时的叶英将自己伪装得很好,斯文,无害,彬彬有礼,只有叶蕴清知道在那层外表下藏着一颗野心,胆大无忌,渴望出人头地,他狂妄的性格甚至有时让叶蕴清害怕。 这段禁忌的感情刺激而刻骨铭心,但是时时刻刻害怕泄露行迹让叶蕴清感到疲累,她想放弃了。 她的身体无法负荷这样担着沉重压力的恋爱,而且那时候她已经意识到这段不伦背德关系的不妥,为了不暴露两人的隐秘关系,她忍痛提出了分手。 当时的叶英就像一头野兽般发怒,他甚至想将叶蕴清绑到国外,远离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那就不用为彼此的血缘关系困扰了。 叶蕴清被吓哭了,然后直接病发被送进了医院。 也许是叶蕴清的病情吓到了他,也许是不忍心,叶英最后选择了放手,独自远赴国外,此后不再回来。 叶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邪肆,狂妄地道:“世上的对错没有永恒不变的,只有庸人才会受到伦理道德的束缚,清清,喜欢你永远不是错事。” 他的态度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好像身为叔叔喜欢上侄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那种将一切不放在眼里的狂狷邪肆,让叶蕴清痴痴地看了许久,好像想起了以前在一起的画面。 她轻轻一叹,移开了目光:“小叔叔为什么要回来呢?总不会是为了我吧?” 叶英是个极其自尊自负的人,当初叶蕴清拒绝了他,他没有记恨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说他还爱着自己,叶蕴清是不太相信的。 叶英的眼神闪了闪,低笑道:“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果然还是清清你了解我,你是其中一个原因,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嘛,……”他沉吟不语。 叶蕴清觉得小叔叔这次回来身上的气势更加难测,也更危险了,心里不由更加不安。 “是碰到什么难事了吗?”她偏头问。 叶英阴郁地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家里好像发生了很多事,蕴宁呢,她不在?” 叶蕴清的眼波动了动,心下隐隐觉得不对:“你好像很关心姐姐,我记得你们并没有多少交集。” 那时候叶英随着叶父的作派无视叶蕴宁这个侄女,却对叶蕴清呵护备至,只要在家里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却对叶蕴宁不闻不问,说好听点,不过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 叶英勾唇笑了拍,眉眼诡谲:“叶蕴宁啊,清清宝贝,你应该庆幸你还有一个姐姐,我还有一个侄女。我碰到些麻烦,恐怕要借你姐姐一用了。” 叶蕴清眨了下眼,迷糊地道:”是吗?可是姐姐不肯回家,你恐怕见不到她。” 叶英沉下脸,面色不渝地道:“你爸爸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连自己的女儿都叫不回来,我还想着能在家宴上见一见你姐姐。” 叶蕴清咬了咬唇,仿佛没有听出他对自己父亲的贬低,关心地道:“麻烦很大吗?姐姐因为我生了家里人的气,即使爸爸亲自打电话去也拒绝回来。可惜她不想见我,否则我愿意上门去求她?????回家,过年就应该一家人团圆。”她叹息。 “哈哈,你真的想她回家?”叶英哈哈大笑,眉目中皆是了然,“我最了解你,你根本恨不得她消失,却偏偏三番两次的让她在人前露面,无非是想在她面前炫耀你得众人的宠爱,然后看她嫉妒痛苦。其实你羡慕死她了,羡慕她有健康的身体,羡慕可以比你活得久,可以拥有你没有的东西。清清,你还是一样的虚伪,不过我喜欢,我们本就是同类。” 叶蕴清的脸却变了,变得很难看,好像被拆床穿了不足为人道的心事。 她又恼又恨地蹬了叶英一眼,有一个了解自己的人真是太讨厌了。 作者有话说:第94章 天空中悄然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洒向大地,蒙上了一层白纱。 叶蕴清伤感地道:“小叔叔变了,你还在恨我吗?” 叶英幽深的瞳孔闪烁了一下,半真半假地道:“恨啊,毕竟当初我可是被你甩了,如丧家之犬般的逃出国内。我发过誓,以后一定要让你后悔。” 叶蕴清的眼睫颤了一下,如叶英了解她一样,她也是家里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皮下的自负狂妄,容不得人背叛,这未必不是他真实的想法。 一行眼泪从脸上滑落,她悲伤地道:“那你看到我如今的境况了,我快要死了,你用不着做什么,只要静静地看着,就能看到我走向生命终结。” 她本来长得极美,如今无声的哭泣,眉目透着说不尽的凄婉哀伤,就如天空中的白雪,美丽却易逝,太阳一出来就融化了。 叶英动容,邪肆的眸光有了一丝不忍,半晌才叹息一声:“别哭了,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也是的,不是一向都爱惜身体吗,怎么会搞成这样?你的那些裙下之臣呢,就这么看着你拖着病体不管?” 叶蕴清却哭得更厉害了,神情中更是含着说不出的委屈:“没有,根本没有什么裙下之臣,他们一个个都离开了,说什么喜欢我都是假的。” 当初一个个穷追不舍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势,转头连告别也不说一声,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真是一帮混蛋。清清,看清楚了吗,到头来还是我最爱你,他们不要你,我要。”他的眸子里紧紧盯着叶蕴清,某种禁忌的情感在复苏。 叶蕴清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垂下眸子:“你是我小叔叔。” “去他的小叔叔,我只想当你的男人。”叶英突然站了起来,发脾气地踢了一脚椅子,“当年我没有能力,所以只好放开你的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足够用一辈子的钱财,我们可以去国外选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光明正大的结为夫妻,谁也管不着我们。” 当年的放手成了叶英的心结,他这次回来一半的原因就是要完成执念。 叶蕴清摇头:“不,我不想离开爸爸妈妈。” 她已经不是十几岁天真不知事只沉溺在男人情爱中的小女孩,背德不伦的压力太大了,一旦暴露将成为众矢之的被人轻贱鄙夷,她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而且她已经没有那么喜欢叶英了,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这个脾气不定的男人此次回归会带来什么变幻莫测的后果。 叶英眉头一挑,刚刚的脾气收敛得一干二净,仿佛片刻前的暴怒是假的。 他甚至笑了:“也对,你一向重感情。我们还是来谈谈叶蕴宁吧,她似乎变了很多?” 叶蕴清勉强扯了扯唇:“是啊,中间发生了一些事,大概让姐姐不开心了,所以……” “你说的是她男朋友将心脏捐给你的事吧,果然不愧是清清,魅力不减,”叶英眸里甚至有着赞叹,“如此奇耻大辱,怨不得她生气。” 对于叶蕴清吸引男人的体质,叶英很早就知道,也正是这份特殊吸引了他,让他从一开始起了探究之心,直到最后生了独占侄女的欲望。 叶蕴清有些尴尬,辩解道:“我之前根本不知情。” 叶英却不听她的话,而是若有所思地道:“看来这次她真的有点脾气了,也罢,既然你爸请不动她,那我亲自打电话。” 叶蕴清咬了咬唇,她不想和叶英纠缠在一起,可是看他当着自己的面重视其他女人,心里还是不舒服。 “我记得小叔叔跟姐姐相处不多,为什么一定要见她?” 叶英眼里闪过诡异:“因为我需要用你姐姐解决一个麻烦,一个大麻烦。” 电话响起的时候,叶蕴宁正依在厨房门口看傅淮手忙脚乱的擀饺子皮。 作为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年节,傅淮决定留下来陪她一起过,为此叶蕴宁拒绝了虞夕岚一起过年的邀请。 既然要过年,年节需要的事物都要准备,傅淮自告奋勇地亲自包饺子。 傅淮除了拍戏,平时比猫还要懒,饭食除了外卖就是泡面,可是为了让女朋友吃到喜欢的食物,不得不拿出九牛二虎之力亲自动手。 看男人沾了一头一脸的面粉,叶蕴宁笑得欢乐,很乐意看对方出丑。 听到手机铃声,她才离开厨房门口去客厅,没有看到傅淮大大松了口气。 看到是个陌生号码,叶蕴宁指尖一动就要按断,突然心有所感,一股恶意隐隐袭来,她眨了下眼,按下通话键。 “喂,哪位?” “蕴宁,我是你小叔叔。”电话里传来男人醇厚亲切的声音。 一番交流后,叶蕴宁若有所思地挂断电话。 叶英,这个人物在叶蕴宁的印象中很薄弱,大抵是因为他们很少相处,有限的几次见面,也都是年节家宴的时候。 而且,她记得叶英这个小叔叔很喜欢叶蕴清,会给叶蕴清辅导功课,会送她喜欢的零食,在叶良夫妻忙碌的时候,会亲自接送叶蕴清上下学,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同时,他对叶蕴宁很疏离冷漠,当然也仅限于此,并未对她做过什么落井下石的事。 后来在她高三的时候,他突然决定出国,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记得那时叶蕴清还病了一场,可是叶英却义无反顾地走了,当时她心里还觉得奇怪,他不是最疼爱叶蕴清的吗? 这个小叔叔除了和自己有一点血缘关系,基本和陌生人无异,可是对方突然回国了,还专门打电话叫自己回去参加除夕家宴,要说他对自己有一分亲情在,叶蕴宁是不信的。 联想到凭空出现针对自己的恶意,叶蕴宁眯了眯眼,手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下巴,自己要不要回去看一看呢? “你在想什么?”好奇犹疑地声音响起。 傅淮穿着围裙,举着两只弄脏的手偏头看着她,见她望过来,眯眼笑了起来,“皮擀好了,一起来包。” 看男人这么可爱,叶蕴宁瞬间将回叶家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回什么回啊,与其面对一帮没有多少感情的“家人”,陪着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一起过年不香吗? 就算对方真打什么主意,自己不露面,也会迟早主动找上门来的,自己只要耐心等着就好。 微微一笑,叶蕴宁发送了条拒绝的信息,随之扔下手机走向男人。 对于自己只被一条短讯打发了,连亲自回个电话都没有,叶英冷笑连连。 “还真是今非昔比了,叶蕴宁也有如今的个性,不是以前了。” 叶英向叶蕴清要了电话,亲自纡尊降贵地打过去,在他印象中叶蕴宁就是个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影子,沉默温顺安静内向,很少拒绝别人的要求。 他本来以为一通电话就能让人来到眼前,没想到失策了。 叶蕴清仿佛没有看见他的怒气,只是轻声道:“姐姐确实变了很多。你所谓的麻烦是什么,一定非姐姐不可吗?要不你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叶英的神情一瞬间变得非常古怪:“宝贝,你当然能上忙,可是我怕说出来会吓死你,所以乖别打听了。” 看着男人阴鸷的眼神,叶蕴清有了不好的预感,叶英向来自负自傲,能让他决定回来并亲口承认是大麻烦,那他口中的麻烦恐怕不是一般的麻烦。 可是,他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叶英却显然不想多说了,瞳孔里有一丝阴沉:“罢了,山不就我,我就山,我亲自去见她,她总不会拒不见面吧!” 叶家的除夕夜就在索然无味中度过了,虽然叶父席上很是讨好这个异母弟弟,叶英却表现得不冷不热,全程一副高冷的姿态,私下叶父没少骂这个异母弟弟得势便猖狂,轻浮小人。 另一边,叶蕴宁过了一个愉快的年,等收拾整理一下心情假期就结束了,很快恢复上班。 公司给傅淮借了接了一个新戏,是现实主义题材,对方导演看中了他的演技,也是他喜欢的剧本,双方一拍即合,他要马上出发去拍戏了。 对于刚在一起就分开,叶蕴宁觉得适应良好?????,比起每日腻在一起,小别胜新婚也不错啊! 就在她差点忘了叶英这号人存在的时候,对方亲自上门来了。 接到前台的通传,叶蕴宁挑了下眉,道:“让他上来吧!” 楼下叶英一身修身款的大衣,眉目英俊,将所有的邪气不羁藏起,看着温和绅士。 他打量了下周围,才在前台小姐的指引下登上了电梯。 只是电梯门一关,里面的镜子照出他的不悦阴鸷,叶蕴宁好大的架子,一个小辈连下来迎接都不成,果然是不讨喜。 不过等电梯门一开,他又恢复了温和无害的一面,优雅地走向叶蕴宁的办公室。 “扣扣”,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叶蕴宁漫不经心地道:“进来。” 门被推开,叶英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当他笑吟吟的视线触及到叶蕴宁湛明有神的瞳孔,微不可查的凝固了一下。 微微的叹息浮现在他心口,叶蕴宁真的变了。第95章 亲自见到这个多年未见的侄女,叶英才真正意识到对方的确是成长了,大概不如想象中的好摆布。 也是,一个经历过渣男,反手还能背刺一刀的女人;一个能独自开公司,还能开得成功的女人,就算曾经再天真柔软,如今也会变得不一样了。 不过想归想,不试试叶英终究是有一点不甘心,万一呢,万一她名不副实呢? 电光火石间,叶英头脑里已经转过好几个念头,敛住神思他率先开口打招呼:“蕴宁,好久不见,你长大了。!“ “小叔你来了,这边坐。”叶蕴宁站起身引他到一边的待客区坐下,再叫人送来咖啡。 目光似不经意地打量男人一眼,叶蕴宁态度既不过分不冷淡也不热络,似真似假地感叹:“小叔可真是稀客,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 他们从前相处甚少,要说有什么叔侄感情才是假话,叶蕴宁好奇对方到来的目的是什么。 叶英苦笑了一下,眼神中有着包容理解:“我来看你很奇怪是吗?也对,从前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错过了许多缘分。但是大概是人成熟了经历得多了,就明白世间亲情的可贵,以往觉得微不足道的,现在才知道弥足珍贵。能称得上我亲人的只有你们一家,你父亲他们我已经见过了,所以来看看你。你变了很多,看到你如今事业有成健康平安,我很是欣慰。” 他说得真情实感,眸里满是真挚,也解释了为什么从前俩人之间并无交情,却专门来一趟。 这是打感情牌? 叶蕴宁唇角微勾:“真是很意外呢,不像是小叔你说出来的话呢!” 叶英低笑,一派豁达睿智:“人生本来就是不可预测的,谁也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想法又会发生什么改变,等你到我这个年纪说不定就能明白我的心情了。” 叶蕴宁轻笑:“也许吧!” 叶英正色道:“所以蕴宁不要怪小叔倚老卖老,不管你和家里有多大的矛盾,平时对家人不闻不问,到了年节都不回去,是不是过份了呢?子欲养而亲不在,我怕你将来会后悔啊!”他语重心长地叹息,仿佛真的为了叶蕴宁着想。 不妨叶蕴宁变了脸色,将咖啡重重放下:“小叔要是说这些话,那请不要再说了。俗话说的好‘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小叔不知道我在这家遭受了多少苦,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劝我放下,哪怕是小叔你,我也只好不认这门亲戚,我们还是当个陌生人为好。” 叶英不想叶蕴宁说翻脸就翻脸,他眼神一冷,面上却无奈状地摇头:“算小叔说错话了,我只是怕你以后后悔。” “我是不会后悔的,”叶蕴宁加重语气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后悔。” 叶英无话可说,他试探地道:“我在鹰国有一座庄园,本来想请你们一家去散散心,有什么误会可以当面说开,要不然你看小叔的面子上,权当去散散心,......” 叶蕴宁直截了当的拒绝:“没有这个必要,而且小叔你看到了我非常忙,没有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时间。” 叶英眼底有些复杂,语气赞叹地道:“你的确非常能干,我虽然刚回来,却也听说你的动静不小。其实我这次回来除了看看你们,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希望叶蕴宁问下去,却见她只是含笑端着茶杯,自顾自地低头引了一口。 眼里闪过一抹阴鸷,叶英只好自己接了下去:“我这些年在外面也算是打拼下一片基业,不知道你听没有听说过‘悦声’公司?” “悦声?”叶蕴宁抱歉,“请恕我孤陋寡闻,这公司很有名吗?” 盯着对方一脸无辜的神情看了一会,叶英才淡淡一笑,语气平平地道:“不算有名,只是我一手创建的公司,资产百亿而已。” 事实上叶英对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非常骄傲,它主要从事国际贸易往来,虽然公司的年头不长,在国际上名声鹊起,也算是一家大公司了。 叶蕴宁赞赏地拍了拍掌:“小叔了不起。” 叶英的脸上浮现一丝得意,很快隐藏不见,他深沉地道:“公司的起始基金是来自叶家,也就是你的祖父赠予,所以我此次回叶家也是想从后辈中选择一位继承人,蕴宁,我看好你。”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叶蕴宁挑眉:“我是你的后辈没错,却不是后代,小叔还年轻自己生一个不晚,何必便宜了别人。” 作为被送‘便宜’的那人,叶蕴宁无动于衷的态度让叶英抽了抽嘴。 他面不改色地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在国外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医生说我不能生了,以后即使娶妻生子也不会有后代。” “竟是这样吗?”叶蕴宁吃惊,同情地瞄了眼他,热情道,“我认识几个专精男性方面的医生,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 叶英忙推辞,面露沉重地道:“不必了,我看的都是国际有名的医生,他们都说没救了。所以你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回来了吧,我也不想百年之后打下的基业无人继承,落到叶家以外的人手上。” 叶蕴宁表示理解,可是:“小叔可以等百年之后将家产给叶蕴清,我记得你们一向亲厚。” 叶英:“这点小叔也不瞒你,我曾想过。可是我的身体看着还好,其实只是外强中干,医生说我需要静养,由此公司的事务就需要有人接手。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我能撑,依清清的身体,”他摇头叹息,“说不好谁走在前头。” 叶蕴宁挑了挑眉,连这样的话都说出口,叶蕴清知道吗? “所以,我想来想去,能托付公司的只有你了。”他真诚地道,“你这么能干,公司给你,也算是找对人了。” 叶蕴宁犹豫:“不是白干的吧,等你什么时候身体好了就又收回去。” 叶英忙道:“当然不是,公司的股份赠送给你,到时可以请律师公证。” 叶蕴宁一脸狐疑,似乎在说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迟疑:“不是负债要破产了,让我背锅的吧?” 叶英吸气:“这么没品的事我还干不出来,我的公司一直在盈利,而且这事很容易查得出来。这样吧,眼见为实,你可以亲自去考察验证一番,不如就这几天飞国外一趟,小叔陪你一起。” “这么麻烦啊,我哪有时间,还要亲自盯着下一步戏呢,还是不要了吧。”叶蕴宁一本正经地道,“小叔你辛苦点自己管理公司吧,说不定过几年就发现自己的病好了呢。” 叶英闭眼,心口堵了一口气,有人会因为怕麻烦不要上百亿的资产的吗? 他忍耐地道:“不麻烦,只要你抽出一两天的时间,坐一趟飞机的事有多麻烦?” 叶蕴宁不认同:“钱够用就好,我已经够有钱了,时间才是无价的,为了区区百亿要辛苦抽出时间来,我躺着休息娱乐不好吗?” 好一番视金钱如粪土的清新脱俗之态,叶英却只想撕了她。 他冷笑:“真是好样的,看来是我的资产太小了,没让你看在眼里。” 他都送上这么大的诱惑,叶蕴宁却不为所动,要不是她聪明猜出了什么,要么她根本就是个傻子。 叶蕴宁不好意思地浅笑,一副被看穿了的模样,轻声道:“为了百亿出国一趟不值得,要不小叔你再努力努力,等资产千亿的时候,我说不定就动心了。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小叔将一切整理好了,只拿着文件过来给我签字就好,那样我也是愿意的。” 只要叶英敢给,她就敢接收。 叶英‘腾’地站了起来,垂眸道:“倒是我自取其辱了,这么说来,你是不肯出国走一趟了?” 叶蕴宁偏首:“我想不出必须出去的理由。” “哪怕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行??????” 叶蕴宁勾了勾唇:“其实小叔你的面子在我这里还真没有那么大。” 一个素来没有交情的,自家爷爷的私生子,哪来的什么血缘亲情? “行,这次是我冒昧了,我先告辞了。”叶英沉住气,彬彬有礼地道。, 叶蕴宁的眸色沉了一下,站起身:“不送。” 叶英高傲地颔了颔首,转身大步离去。 在他背后,叶蕴宁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她感觉到的没错,那股针对自己的恶意就是来自叶英。 只是为什么呢,他们并无交集,叶英为何要无缘无故地盯上自己,甚至不惜拿出公司诱惑,就是想让她远赴鹰国,那里有什么? ‘悦声’公司,叶蕴宁轻念着这四个字,或许自己可以查一下。 生活太平静了也无趣,既然有人送上门来解闷,她也不介意玩一下。 这边叶英还不容易维持住风度走出‘风华娱乐公司’,一上车就变了脸色,狠狠地咒骂了起来。 “总裁,不顺利吗?”驾驶位的司机是一位中年精干的男子,他留着络腮胡,眼神凶狠,却对叶英含着恭谨。 叶英闭了闭眼,好半晌才道:“本来想用软的,既然她不知好歹,那就试试用硬的,无论如何要将人带回鹰国。” 他亲自见一面叶蕴宁,就是想看看她的性子是不是摆弄,如果轻易就能哄劝住那就皆大欢喜,也省了自己不少麻烦。 如今叶蕴宁既然不听话,那就不要怪他用非常手段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注意保暖啊!时间设错了。第96章 封闭的车厢里,光线打在男人英俊的面容上,显得说不出的阴刻无情。 他仰头闭目,吩咐道:“走吧,抓紧时间把下面的事办好。” 既然叶蕴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他这个做叔叔的心狠。 “是。”司机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驰离去。 高楼上,叶蕴宁站在玻璃墙面垂眸注视远去的车影,淡淡一晒。 不管叶英找上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愿他不要做蠢事,因为她对这个‘叔叔’是真的没有多少情份啊! 接下来的几天就在风平浪静中过去了,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大概是因为正在热恋时候就迫不得已的分开,向来懒散的傅淮也忍不住思念,每日只要有时间就给叶蕴宁打电话,俩人的感情在远距离交流中逐渐升温。 叶蕴宁并不讨厌这样的热情,傅淮又乖又真心,想到男友在电话那头的眷恋情深,心就不由自主的温暖起来,连唇边的笑意都多了几分。 她这副样子看得虞夕岚啧啧称奇,打趣了好几遍,还一个劲地鼓动她去探班。 虞夕岚非常乐意看到好友走出上一段失败的感情,重新和人交往,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宝贵时间多承担公司工作,放叶蕴宁去享受恋爱。 对于她的好意叶蕴宁只有笑纳了,想起电话里傅淮好听缠绵的声音,克制坚强地表达自己的思念,她的心动了一下,或许亲自去探班给他一个惊喜也不错。 既然是惊喜,行动自然是保密,叶蕴宁没有向傅淮透露自己的行程,准备到地方了再说。 她几乎一订机票,叶英那头就马上得到了消息。 查理是他最得用的心腹手下,最近一直注意叶蕴宁的动向,终于等到了适合的‘时机’。 身后是叶家的玻璃花棚,叶英穿着深色西装,一手插兜,仰头吐出嘴里呼出的白气,漫不经心地听着手机里查理兴奋的声音。 “什么时候出发的票?” 查理:“后天。” “确定没有人跟着她吗?” 查理凝重地道:“她只订了自己一个人的票,也许是嫌跟着人碍事打扰自己谈恋爱,所以故意不带人。老大,这是天大的好事,天助我等。” 叶英眯了眯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表示自己也该在后天的时间离开,自此后他大概率不会再回到这个国家了。 他的沉默让查理不安,紧张地叫了声:“老大,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那边一直在催。” 叶英闭了闭眼,沉沉道:“知道了,把一切准备好不要出遗漏,我们后天回鹰国。” “是。”那头查理高兴地挂断电话。 叶英沉着一张脸,英俊的面容像是蒙上了一层寒气,幽深的瞳孔似放松又似伤感。 凝望着自己少年时曾呆过的庄园,这一次离开后,再见将不知何时。 “你要走了!”身后突然传来叶蕴清轻轻的声音。 叶英猛然回头,就见到披着白色羊毛披肩的叶蕴清素白着一张小脸,脆弱地倚在门框上,怔怔地看着自己。 叶英心里不由一紧,绷紧了下颚道:“你听见了。” 叶蕴清垂头拉了拉肩上的披肩,似乎不胜外面的寒意,玉白的手背在冷风下青筋毕现,脆弱得让人心折。 “走了也好,你本来就是要走的,只是,”她抬起脸,面上是勉强的笑意,“我身体弱,后天怕是不能亲自送你,今天提前道别,小叔叔走好。” 叶英视线锁住她,神情似笑非笑:“做出这副表情作甚,结束我们关系的是你,恨不得避之不及的是你,我走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叶蕴清身子晃了晃,偏开了脸,低声道:“是啊,我该开心的。” 她只是太孤单寂寞了,身边难得有人陪伴,竟然依依不舍起来,这还是曾经的她吗? 叶蕴清咬住了唇,这段关系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叶英走了自己该松口气的,就是这样没错。 不妨叶英大踏步上前,抓着她的肩膀道:“不,你在撒谎,你明明也是舍不得我的。” 这些日子他们呆在一起,叶蕴清嘴上抗拒疏离,但是心情是骗不了人的,有他在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分明多了。 “不,你弄错了。”叶蕴清惊惶失措地摇头,企图挣出他的挟制。 “何必自欺欺人呢,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吗?”叶英压低声音,“跟我走吧,我们重新开始。如你所见,我后天就要离开了,你希望以后再也见不到我吗?” “不,我不会走的。”叶英的话反倒让叶蕴清清醒过来,眼神坚定了许多,好不容易结束的悖伦,她怎么能允许自己走回头路呢? 这段日子的相处,不过是因为她的身边少了以往追求者的簇拥,空虚寂寞,所以才贪恋那一丝陪伴的温情,有了那一瞬的迷恋不舍,但那是错误的。而被她拒绝过一次的叶英,心底又残留多少温情呢,她是不会让自己冒险的。 叶英神情跟冰霜凝结了似的,寒气逼人。 他冷笑一声放开叶蕴清:“也是,从来是我自作多情,你可比我心硬多了。好吧,你既无情我也不强求,不过,如果我说可以挽救你的命呢?” 叶蕴清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猛地抬头,急促地道:“什么意思?” 叶英好整以暇地双手插兜,闲闲道:“意思就是说我手里有适合你的心脏,可以救你的命。你很想好好活下去对吧,如今你的那些追求者可帮不了忙,而我可以。” “小叔叔!”叶蕴清双眸含泪,凄楚可怜地望向他,眸中有隐隐哀求之意。 叶英却转开了她,笑得恶劣:“别指望这样我就会把心脏给你,既然你拒绝了我,我等你主动亲自上门的一天。” 说着,他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别以为我会心软,你的眼泪不管用了,想活着,就来求我吧!” “小叔叔!”叶蕴清的声音里带了怒意。 然而叶英却哈哈一笑,放开她,转身大步离去。 好吧,他的确舍不得叶蕴清,但是叶蕴清如果以为可以靠几滴眼泪就能软化他,那是痴心妄想。 他不会再在她面前低下头颅,叶蕴清不想死的话,迟早会到他身边。 而且,他手里的确很快就要一颗适合她的心脏了,没有骗她。 剩下叶蕴清茫然无助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泪盈于睫,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她才慢慢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冷冷地一动不动地站着。 叶英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是想借此诱自己去鹰国,还是真的有适合她移植的心脏? 叶蕴清手轻轻放在了心口,没有比她自己更能体会自己心脏一天比一天衰弱的痛苦了,如果叶英说的是真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她舔了舔嘴唇,不怕,不怕,还有时间,自己会弄清楚叶英话里的真假。 如果是真的话,叶蕴清眯了眯眼眸,哪怕求叶英也要活下去。 时间一转眼到了后天,叶蕴宁交割了手头的事,轻装简行地提着行李,自己开车去机场。她准备将车放在机场的停车场,等回来时再开回来。 年节刚过,停车场静悄悄的,叶蕴宁刚停下车,一辆车很快在她身边停下。 车门一开,叶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透过前窗玻璃望着叶蕴宁而笑。 叶蕴宁微微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对他出现在这里似乎?????一点也不奇怪。 从容地解下安全带下车,叶蕴宁拿出行礼,再关上车门锁车,才站定和叶英打招呼。 “真巧,小叔叔这是?”叶蕴宁疑惑地问。 叶英笑得绅士含蓄,优雅地道:“真的很巧,我刚好要会鹰国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蕴宁你,我们叔侄很有缘不是吗?” 叶蕴宁不置可否:“大概是吧,那祝小叔叔一路顺风,我先上去了。” “等一下蕴宁,既然碰上了我们一起上去吧,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不介意陪我喝杯茶吧!”叶英道。 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自己被叫住,叶蕴宁虽然说了告别的话,脚下却是站着一动不动,此刻听到叶英的建议,从善如流地点头:“当然不介意,走吧!” 说着她一手拉起行李,从容自在地走在了前头。 后方的叶英眯了下眼,眸中闪过猜疑的目光,他的视线和留在车中的司机对了一下,才大步跟了上去。 不管叶蕴宁是不是有怀疑,但叶英自信她一点想不到自己会做什么,所以这局自己赢定了,他迫不及待地渴望坐上飞机飞回鹰国。 机场里无论何时几乎都不会冷清,叶英上前几步体贴地接过叶蕴宁手中的行李,言笑晏晏道:“跟我来,小叔知道哪里有好喝的咖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好啊!”叶蕴宁痛快地放手,毫不在意地悠闲地跟在他身后,只有视线落在叶英身上,幽幽猜想对方会做些什么。 终于顺着叶英的脚步抵达了一家咖啡店,他转身让叶蕴宁坐下,两杯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被端了上来,里面的水波一漾一漾的。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了。首先说声抱歉,本来只请一天假的,没想到身边一下子发生了许多事,让人措手不及,不得不停更。如今新年到来一切都在好转,就是复更太难了,所以一拖再拖。往后我会努力调整状态恢复日更的,小天使们等我。第97章 桌上的咖啡散发着独有的味道,叶蕴宁手指触了触杯壁,又意兴阑珊地收了回来,抬头悠闲地环顾四周。 叶英低垂着眼皮拿起杯子啜饮了一口,随即像是不经意的道:“怎么不尝一口?味道不错。” 叶蕴宁含蓄地笑了笑:“不知道小叔叔的口味如何,不过这家店看着不像是味道好的。” 她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这家店位置偏僻,空间不大,连员工也无,只有老板一人看店,眼下的客人只有他们,可不像是叶英这种人会光顾的地方。 叶英意味深长地道:“有的东西不亲自尝过是没有发言权的,到底好不好喝,尝一口才见分晓,想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有道理。”想了想,叶蕴宁颇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伸出手去拿杯子。 叶英唇角扯出一抹笑意,视线若有似无地放在了她的手上。 那白色的瓷杯缓缓接近叶蕴宁的唇边,眼看就要进入口中,却蓦然顿住了。 叶英眉头,视线一下子对上了叶蕴宁的. 他立即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叶蕴宁叹息:“说起来上次跟小叔的见面不太愉快,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叶英豁达的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怎么说你是小辈,虽然我很遗憾,但也尊重你的选择。” 叶蕴宁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真的想不到,小叔你竟然是无子的命!”说着神情还有一丝不可思议。 叶英的脸皮抽了抽,虽然只是借口,那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他心里还是有一丝古怪。 他掩住眸中不耐的情绪,客气冷淡地催促:“别端着了,喝一口尝尝。” 叶蕴宁笑了一下:“好啊,听小叔的。” 说着,在叶英的视线下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叶英的神情放松了点,脸上带了点笑意问:“怎么样?” 咽下口中的咖啡,叶蕴宁皱眉道:“味道怪怪的,难喝。” 叶英:“怎么会,明明很好喝,你再尝一口。” 叶蕴宁顺从的又喝了一口。 叶英笑意更浓,身子慵懒地靠向了椅背。 “我上次邀请你去鹰国一行是认真的,蕴宁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叶蕴宁放下杯子,里面浅了一层,淡淡道:“多谢相邀,不过下次再说吧!” 叶英却道:“相逢即是有缘,何必再等下次,我看不必了,就今天一起出发吧!”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叶蕴宁变了脸色,冷冷道:“小叔说笑了,我的行程已经定下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行一步。” 说着,她站起了身。 叶英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面上一派悠闲,似乎对她的离去无动于衷。 叶蕴宁才刚站直身,却突然脑袋一阵眩晕,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蓦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叶英:“我,我怎么回事,咖啡,难道是小叔你……?” 叶英优雅地笑了,笑容里包裹着无情冷漠:“蕴宁,这要怪你自己,如果你乖乖听话的话,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克制着陷入昏迷,她死死地问着答案。 为什么一定要带她去鹰国? 叶英从容淡定地站了起来,冷酷地道:“以后你会知道的,看在你是我侄女的份上,我会让你死之前做个明白鬼的。” 叶蕴宁慢慢闭上眼睛,陷入黑暗前,听到叶英的命令:“查理,带上她。” 一个人窜了出来飞快地扶住即将倒下的叶蕴宁,然后跟上叶英,三人渐行渐远。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动静,唯一在旁的咖啡馆老板像是无知无觉地低着头拿着抹布擦着柜台,头也不抬。 ‘风华娱乐’大楼。 送走了叶蕴宁,虞夕岚相当自觉地留在公司处理事务。 正埋头在文件中忙得不亦乐乎时,手机发出了响动,她一边盯着公文,一边一只手摸索着去找手机。 当终于舍得将视线放在手机上时,不知按到了哪里,上面突然弹出了一个视频画面。 虞夕岚疑惑地拿近手机,里面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怎么看怎么熟悉,那不是早上刚送走的叶蕴宁吗? 怎么回事,是蕴宁发来的视频吗?可是她记得自己明明没有接收啊。 还有,看画面蕴宁在走路,她应该是到了机场。 旁边有人举着镜头在拍,那个人又是谁?蕴宁又怎么会肯让他拍? 她正想呼喊蕴宁,却听见了里面传来话音,赫然一个男人出现在镜头里,这张脸她认识——那不是叶家的叶英吗?他怎么会和蕴宁在一起? 虞夕岚咬住唇,咽下即将出口的喊话,怀着疑虑看了下去。 通过画面,她可以清晰地听到俩人的对话,听到叶英邀请蕴宁去和咖啡,而蕴宁也爽快地答应了。 拍摄视频的人像是一直跟在他们的身边,毫无顾忌地拍下他们的一言一行,而俩人也没有任何反对和不适,样子非常自然。 看得虞夕岚一脸糊涂,蕴宁在干什么,拍摄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蕴宁参加了什么节目拍摄,那自己为什么不知道? 虞夕岚只好盯着镜头看下去,看俩人找到咖啡店,各自点了咖啡,喝咖啡聊天,看上去很正常,直到画风突变。 一切从叶蕴宁站起变得不对劲,她惊恐地看着好友闭眼倒下,看到叶英得意阴冷的笑,听着他饱含恶意的话语,然后叶蕴宁被人带走,冷汗一下子从背后冒了出来——蕴宁有危险。 这时她再也不敢开口,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唇,唯恐泄出一丝声音,被画面里面的人听见发觉。 她心里又急又怕,她不知道这视频是谁在拍摄,又为什么会发给自己,但她知道这是叶英活生生的当场犯罪证据。 看着画面中三个人影消失,而后画面一下子中断了。 虞夕岚手忙脚乱地按下保存,然后立即拨打叶蕴宁的电话,怎么会有人被近距离的拍摄还不被发现,还堂而皇之的发给自己,万一是个恶作剧呢? 抱着一丝希望,她急切地等待叶蕴宁接起。 然而电话里面传来的是无人应答,电话关机了。 虞夕岚手脚冰凉,不敢再抱着侥幸,忙打通了警察局的电话。——我要报警,有绑架犯,快救人啊。 即使用药迷晕了自己的侄女,叶英还是一派优雅沉稳,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会被发现。 他翘着腿坐在等候椅上,旁边则是闭着眼晕过去的叶蕴宁,虚弱苍白,身上盖着一件风衣,像是一个大病以久的病人。 紧挨着叶蕴宁的则是查理,高大强壮,一看就很有力气,他负责照看叶蕴宁。 他将一个袋子递给了叶英:“老板都办好了,她的机票已经改签,该准备的文件都在里面了,全都办妥了。” 为了能顺利地带一个神智不清醒的的人顺利登机出国,里面有伪造好的病例证明,可以允许登机的说明,两人的亲属关系的文件,以及为什么出国?????的原因,就是为了寻找高明的医生医治。 叶英相信有了这些,一定能顺利蒙混过关,将人带上飞机。 查理恭敬地道:“老板,还好你有侄女,这次的事一定能解决。” 叶英轻描淡写地道:“谁让她是我侄女,算她有些用处。” 半晌后,查理忙道:“老板登机的时间到了,我们过去吧!” ‘嗯’了一声,叶英帮着扶起叶蕴宁,不疾不徐地朝登机口走去。 眼看前面就轮到自己了,只要上了飞机,一切尘埃落定,天高任鸟飞,叶英的神情也不由露出了几分踌躇满志。 忽然,后面传来了几分混乱,人群一阵喧哗,还有杂乱急促的脚步声。 查理警惕地朝后看去,猛地一脸紧张地喊道:“老板,情况不对,警察为什么会来这里?” 警察? 叶英拧起眉头转身看去,人影中帽子上的警徽赫然入目,而且看方向就是朝这里而来。 虽然自诩算无遗策,他的心里还是涌上了强烈地不安,眸中闪过阴翳,该死的到底哪里出了查错了,警察为什么来这里? 他仔细地回想一步步计划,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漏。 叶英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人’拿着无形的摄像机,见他的一言一行都暴露在镜头下面。 随着警察的视线对准这里,叶英绷紧了脸,无声地扫视周围,寻找着退路。 不需要其他证明了,警察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查理额头紧张地冒出了汗,手边的叶蕴宁此刻变成了烫手山芋,恨不得丢得远远的。 “老板,怎么办?”他急声道。 空气几乎都凝滞了,叶英松开了领带,狠狠瞪了查理一眼:“现在带上人,跑,马上。” ‘噢’,习惯了听从命令,查理想也不想地拖着叶蕴宁就朝一个人少的方向冲,他没有发现叶英没有跟着一起跑,而是脚步朝后退,朝着他相反的方向匿去。 查理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可是手上的躯体突然变得重如千斤,越跑越慢。他想甩手丢下人,可是像是有了粘性,竟一时甩不掉。 还没等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警察已经一拥而上将他包围,手里的人质被轻而易举地解救连过去。 手上空了的查理被按在地上了,还是想不明白,见鬼了? 另一头,叶英刚走过一个拐角,猛然停住了。 在他面前等着两个警察,似乎早已料定他的路线,严肃地掏出手铐:“警察,你被捕了。” 作者有话说:第98章 阳光透过上方狭小的窗户洒落灰蒙黯淡的光线,细微的灰尘在光线中漂浮可见,衬得狭小灰暗的空间更显窒息压抑,令人心浮气躁。 房间里守着两名身着警服的警员,神情严肃,虎视眈眈地盯着被铐在椅子上的嫌疑犯。 叶英垂着眼皮默不作声,前额凌乱的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也遮住了眼底的阴鸷凶狠。 即使一只手被冰冷的手铐狼狈地锁在椅子上,他的姿态仍是尽量维持优雅从容,甚至放松的翘起二郎腿,像是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只有放在椅子上的手指像是神经质地不时轻敲扶手,泄露了内心的浮躁。 他阴狠的用力磨了磨牙齿,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些警察是怎么闻风而至的?还有,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内情?思忖自己等会该如何全身而退。 真是他妈的,叶英露出一丝噬血的笑容,他这辈子都没有被这么羞辱过,竟然沦落到被一群警察押到警局! 等着,等他解决了这次的麻烦,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算计,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要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叶英心里翻找着一个个有可能的对手,脑海里涌动各种残酷的报复手段。 ‘砰’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大力推开,两名警察手上夹着文件大步走了进来。 他们看来是此次案件的负责人,马上走到审讯台上,面对叶英坐了下来。 叶英微笑地看着他们,先发制人:“这两位警官,请问我犯了什么罪,让你们无故扣押我?我想我需要一个交待,否则,我会请我的律师控告你们侵犯我的人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负责这次绑架案的是高峰和方度,他们互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不可思议。 高峰喝道:“叶英,你不会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吧?老老实实交待,你为什么要伙同他人绑架你的侄女叶蕴宁,犯罪动机和目的是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为了你自己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叶英适时地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摊了摊手道:“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绑架?怎么,我的侄女被绑架了吗?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啊?而且,就算她真的被绑架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绑架自己的亲侄女,根本是个笑话不是吗?所以,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希望你们马上查到真相,还我清白。” 他一脸正色,仿佛真的毫不知情。 高峰冷笑了一下,眼里微妙地带上了一丝嘲讽:“警方赶到案发现场时,受害人中药昏迷不醒,正和你的保镖呆在一起,被我们当场抓获,同时收集到了你们伪造受害人病历的文件,这你怎么解释?难道他不是受了你的指示?” 叶英脸上适时的出现愤怒:“有这么一回事?警官,我真的冤枉。是,我承认查理是我此次回国的雇佣人员,但是我跟他接触不多,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如果我知道他对我侄女心怀不轨,我肯定不会雇佣他,更不会带他回国。我怀疑他是早有预谋,蓄意接近我,目的就是通过我接近我的侄女,请警方一定要查明真相。我也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绑架我的侄女?”完全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高峰冷笑:“你这是死不承认,冥顽不灵,我劝你还是痛快点招认,不要负隅顽抗。” 叶英眸眼冷了一下,没有禁锢的左手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膝盖上看不见的灰尘,幽幽道:“警官,凡事是要讲证据的,我没有做过的事怎么承认?” 是的,叶英不担心自己会深陷牢笼。 虽然此次马失前蹄失手了,但是只要没有直接证据,他完全有把握可以从容而退。 从机场和叶蕴宁碰面起,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叶英笃定就算是被人看到两人见过面,只要不是亲眼看到他给叶蕴宁下的药,那就不能算直接证据,他根本不担心。 而他百分百确定不会有证据,因为从行走的路线到咖啡店的选择,都提前做了安排,保证不会有任何监控出现。 就是最不济,他还有最后的退路,查理会替他承担下一切,转身他照样清清白白。 所以,他肯定现在警方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事实上根本不可能拿自己怎么样。 叶英自认自己做了万全准备,他万万不会想到世上真的有‘证据’,而且是无可辩驳的证据。 高峰喝道:“叶英,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给过你机会坦白从宽,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手上没有你犯罪证据吗?” 事实上他们手上有证死叶英犯罪的完整视频,现在不过是想弄清楚他的犯罪动机,还原案件真相。倒是没想到叶英心理素质够顽强的,到了这个地步还负隅顽抗,抵死不认。 叶英淡淡的‘哦’了一声,眸中有着轻蔑:“是吗?如果真的有‘证据’,那我倒很想见识一下。” “行,那就认你见识一下。”高峰转头示意了一下,方度站了起来,打开了放映设备。 操作了几下,一段画面跳了出来,一开头就是几人在机场停车场的场景,那里面赫然就是叶英和查理,还有叶蕴宁。 原本还保持淡定的叶英眉头一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手指不自禁地痉挛。 怎么可能? 这段视频到底是哪里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跟在他们身后偷偷拍摄? 更该死的是,他们当时为什么丝毫没有察觉? 血色从男人的脸上退得一干二净,叶英面色苍白地看着视频忠实重现了当初的一言一行,里面的说话声都清晰可闻。而且视频不但没有中断,还跟着他们转移阵地,一直跟到了咖啡店。 从他劝叶蕴宁喝下咖啡,到接住她倒下的身躯,再到画面结束,室内一片死寂。 这正是虞夕岚移交给警方的视频。 瞳孔紧缩,叶英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从容,冷汗一滴一滴地从额头流下。 高峰严肃地道:“叶英,证据现在摆在你面前,还不交待你的犯罪事实!” 叶英嘶哑着声音道:“视频从哪里来的?从哪里来的?”他愤怒的挣扎站起。 守在一边的警察立即上前压住他。 高峰皱眉不语,当然不会告诉他,警方也没有查出到底是谁拍摄的。 叶英目中有着不甘心,还夹杂着惊疑,?????比起‘证据’摆在眼前,他更想知道到底是谁躲在他背后拍下这一切? 该死的,他的计划,他的成功就近在眼前,马上就能带着叶蕴宁出国了,是谁在幕后破坏这一切? “叶英,老实点。”高峰厉喝,“你绑架受害者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阴鸷地瞥了对方一眼,叶英咬紧牙关,“律师,我要我的律师,除非我的律师到了,否则我不会开口说一个字。” 叶英不愧为心机深沉之辈,视频一出,他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诸般计划都落空了,立即闭嘴不语,等着律师到来。 在叶英做困兽之斗的时候,叶蕴宁则躺在医院里好好的眯了一觉。 “蕴宁,蕴宁,你怎么样了?”焦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虞夕岚满是担忧地撞进了门。 她一下子扑到病床上:“蕴宁你有没有事,别吓我?” 天知道她看到视频的时候都要吓懵了,就怕来不及让叶蕴宁真的被带到国外去。 叶蕴宁及时醒来,忙拉着她手安抚:“没事,我一点事也没有,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警察来的很及时。” 虞夕岚小心地打量了下好友,随即身子一软坐了下来,气哼哼地道:“幸好你没事。叶英这家伙我看是失心疯了,竟然对你做出这种事,他到底想干什么?” 虞夕岚更愤怒地是做出这种事的是叶蕴宁血缘上的亲人,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叫人恶心得够呛。 叶蕴宁眯了下眼,淡淡道:“他想把我带出国,不过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现在总归是不会如愿了。” 见好友情况尚可,虞夕岚心情也平静下来,百思不得其解道:“他干嘛非要带你出国,难道是想卖了你不成?还有你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怨吗,竟然让他不惜以身犯法也要绑架你?难不成,……”她的脸色阴沉下来,“又是为了给叶蕴清出气?”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虞夕岚很是了解叶英对叶蕴清这个小侄女的偏爱,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为了对方而委屈叶蕴宁的事,难道这次也是一样? 叶蕴宁勾唇一笑:“谁知道呢,让警察去查吧!” 虞夕岚赞同地点头,随即道:“对了,这次都亏了有人拍下他犯罪的视频,到底是谁跟在你们身后拍的,蕴宁你知道吗?” 这简直太神奇了,虞夕岚到现在也想不通拍视频的人是谁,到底怎么堂而皇之地拍下全过程,还在叶英的眼皮子底下将视频传出来的? 叶蕴宁无辜地眨了下眼,她总不能说是超自然力量。 她轻描淡写地道:“可能是雷锋吧!” 作者有话说:第99章 翌日。 一封送到市警察办公厅的信引爆了平静的清晨,这封信没有寄信人的名字,更像是有人的恶作剧。但是当拆开信封,里面透露出来的某些人有关的‘犯罪证据’让众人如临大敌,如果资料验证是真的,这将会是一场大案,重案。 在经过局里相关人员的紧急开会讨论后,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他们针对资料中提示的其中一项近在眼前的违法行为采取了行动。 ‘呜呜呜’的警车鸣叫着,车辆如流水般朝着目的地驰去。 ‘悦声’公司是一家外资企业,专门从事进出口贸易业务,其总公司在海外,在本市的只是其中的一个分部。 今天就有如往日任何平常的一天,经理林阿才早早就等在仓库前接收由港口运过来的几车‘海外商品’。等检查无误后,这些‘商品’会被立即安排等候在一边的司机通过各个渠道运出去,送往各地的‘经销商’那里,接下里就没有他的事了。 林阿才已经经手过无数次了,这个过程对他来说是驾轻就熟,搓了搓昨晚一夜放荡惺忪的眼皮,只希望这次早点完事,好赶回去抱着美人再来一场。 终于,手机传来了运输车即将抵达的通知,林阿才忙让人打开仓库的大门,等着迎接货车的到来。 他打起精神,不一会就看到了前方出现的出头影子,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怎么地,从刚才起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清晰可见的驾驶座人影,他脸上忙堆起笑脸,殷勤的迎了上去。 车子在大门前停下,一个壮硕的人影从旁边的副驾驶座跳了下来,接过林阿才递过来的香烟,视线警惕的在四周扫视了一圈,嘴里问道:“没问题吧!” 林阿才拍着胸脯保证:“水平浪静,你就放心吧,一路上辛苦了,先进去休息一下。” 男人点了下头,回首示意司机将车一一开进去。 眼见着车子都进了仓库大门,男人脸上的表情也惬意了起来,正待回头跟林阿才说些什么,变故顿起。 尖利的鸣笛声响彻云霄,像是一场噩梦来临之前的示警,随即伴随的是警笛可怕的鸣叫声,警车如同天降拖着身后的滚滚烟尘,无数警察将仓库包围。 “警察,你们已经包围了,蹲下把双手放在头上。”喇叭声严厉地响起。 林阿才嘴里的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抖如筛糠,面如土色。 “警察,警察怎么会在这里?”他颤抖得道,“昆哥,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想死啊! 昆哥反手就打了他一巴掌,铁青着脸道:“你问我,我问谁?这就是你说的没有问题,你害死老子了。” 想到事情败露后的下场,他望着林阿才的目光像是要吃人,恨不得掐死他。 “我不知道啊,明明一切正常啊!”林阿才茫然的喃喃自语。 接下来发生的就是一场混战,有不死心的犹作困兽之斗,趁着警察还没靠近想逃出包围圈,有人被逼昏了头脑,竟拿出了不知哪里来的武器负隅顽抗,跟警方打起了枪战。 这局面让本来半信半疑的警方终于确定,送到警局的那封资料说的是真的,市里竟然真的藏了一处‘毒窝’。 是的,那封突兀送到警察局的资料里,揭示了‘悦声公司’披着贸易公司的皮,实际做着走私贸易的勾当,除了国家禁止进出口的东西外,它还涉嫌人口贩卖,毒品走私等。 任何违法犯罪行为国家都不会容忍,更何况其中还有毒品,凡是沾上一点的人都让人忍无可忍,必将严惩不贷。——而‘悦声公司’的所有人是叶英。 在经过激烈的交火后,犯罪嫌疑人被早有准备的警方一网打尽,那一辆辆大货车静静伫立在原地。 高峰一脸严肃地命令道:“打开。” “是。” 随着沉重的车门被拉开,一箱箱整齐的货品赫然出现在眼前。 一名警员跳上车将一箱推了下来,然后拿刀子划破胶带,把里面的商品倒了出来。 立即,一堆色彩各异,繁乱小巧的玩具布娃娃出现在地上。 经验丰富的缉毒警员立刻上前检查,半晌他小心地从里面搜出一袋物品,严肃地:“报告,发现里面藏着东西,怀疑是毒品。” 高峰将包装袋拿到眼前仔细检查,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马上送回去检验,把车里所有的物品仔细检查,一点也不要放过都找出来。” 如果查验真正的是毒品,那么这么多的货品,里面藏着的毒品又会有多少?更可怕的是,这么多的走私品,又是怎么顺利通过关口进关,而无人察觉的? 如果举报资料上的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上面所说的其他事又是不是都是真的? 高峰有预感,由叶英的绑架案引起的将不单纯是绑架案本身,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还有牵扯到的隐藏在暗中的腐败势力,将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叶英还在牢中期望律师的到来能帮助自己脱罪,却不知道法网如天,在前方等着他的只有末路。 而寄出无名信的自然是叶蕴宁,早在叶英无缘无故找上门,她就觉得对方来意不善,自然是要做点准备的。 幸而她有灵气在身,运用几分神通查了一下他在国外的行迹,对他在国外做什么勾当了然在心。 这是对叶英恶意的回敬,也是为社会解决一个毒瘤,她很乐意为之。 警方这次出警可谓之收获满满,将在场人员收押回警局,可以预见马上会忙得人仰马翻。 当回到警局,警察一边忙着审问,一边更是好奇那寄信来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神通广大地掌握那些内幕? 他们忙着查实犯罪事实的同时,也不忘追查‘无名英雄’的身份,不过高峰有些预感,他们怕是什么也查不到。 严肃地整了整头上的帽子,他握着手里最新掌握的情况大踏步向审讯室走去,再次提审叶英。 刺眼的灯光射来,叶英反射性的眯了眯眼,眼底满是阴鸷怒火。 不过是在牢里呆了一天,这个平时修饰得衣冠楚楚的男人看着落魄?????憔悴了几分,下巴的胡子也冒了出来,青色的胡渣显得整个人阴森森的。 他阴沉沉地盯视着对面的警察:“两位警官,有何指教等我的律师来了,Ok。” 尽管被拍到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但是还没有到绝人之路,因为叶英给自己留了足够的后手,只要操作得当,即使不能完全脱罪,他也可以通过引渡条约回到鹰国审判,只因为他早就加入鹰国国籍。 高峰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我管你ok不ok,警方现在怀疑你和一系列走私毒品案子有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犯人请认真交待事实,你想想清楚了再说。” “什么?”叶英的瞳孔缩了一下,强自镇定,“警官是不是弄错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在国内,即使你是外籍人员,只要参与贩毒,也要接受国家法律的审判,无一避免。 高峰冷笑着将今早的行动成果展示给他看,包括照片里那些垂头丧气的贩毒人员,还有他自以为藏得隐秘的人际往来关系。 “我们不是在唬你,事实上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名下的公司在进行一系列违法犯罪活动,包括走私贩毒,主犯就是你。提审你,是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而不是有求于你,你仔细考虑清楚了。”说着冷笑一声,高峰拍案而起,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带着人走了出去。 看上去好像真的不在意他的口供,只吩咐将人带回监牢。 叶英现在的头脑混乱一片,他的眼珠赤红呼吸急促,脸色狰狞得像是吃人。 高峰带来的消息像利箭一样击垮了他,尽量维持挺直的腰背都一下子佝偻了下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么隐秘的消息警方为什么会知道?底下的人是废物吗,竟然被抓住? 警方现在掌握了多少证据,难道自己真的完了吗? 他狂怒地在心里责骂,第一次慌了,闻到了末路的气息。 事实如高峰所说,叶英的口供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抓捕所有相关涉案人员,捣毁贩毒渠道,一点一点的完善证据链,直到叶英辩无可辩。 最后等着他的,毕将是国法的严惩。 另一边,因为虞夕岚的坚持,硬是要叶蕴宁在医院呆足三天,尽管她已经保证自己无事。 大约是被在眼前□□裸的绑架真的吓着了,虞夕岚认定好友现在很脆弱,只有呆在医院才让她感到安全。 叶蕴宁无奈,只当安抚虞夕岚小小的担心,耐心地准备住足三天。 第二天,她好不容易催着呆着医院陪自己的虞夕岚去上班,正惬意地拿着一本书翻开阅读,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看着一脸焦急气喘吁吁的某人,叶蕴宁笑了:“你来了。”第100章 傅淮倚着门看着她,发丝凌乱,脸色还有些白,一看就是得到消息立马匆忙赶回来的。 见着叶蕴宁笑,他的视线匆匆在她身上扫过,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大步走到病床边。 握住对方带着一丝凉意的手,傅淮轻声道:“还好你没事。” 天知道当他从经纪人口中得知叶蕴宁被绑架,还是为了来看他而出事的时候,当下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是连血液都冰冻住了的感觉,从里凉到外的透骨寒意。 他不敢想象失去对方的万一,那一定会是噩梦。 叶蕴宁安抚地用力回握,似乎能体会到他的害怕:“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傅淮的回应是紧紧地抱住了她,良久才道:“不要瞒着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请都让我知道,我不想在远离的时候对你的一切一无所知。” 在抱着她安心之余,傅淮还是有点生气的,他是叶蕴宁的男朋友,可是对方在发生事情时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更过份的是,对方不仅不想通知他,还似乎有意封锁消息将他蒙在鼓里。 如果不是叶蕴宁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她被绑架的事情在新闻上露了口风,被经纪人看到特意通知自己,他现在还毫无察觉的在山里拍戏。 “如果我不知道的话,你什么时候告诉我,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傅淮放开人,努力板起脸瞪着她道。 一听他提到这个,叶蕴宁下意识的眨了眨眼,辩解道:“你不是在拍戏吗?林导演的要求一向很严格,既然我没事了,何必让你担心影响工作。” 叶蕴宁是真的没将这次的事放在心上,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己随手就能解决了。 何况傅淮这次的戏偏向现实题材,对演员的演技要求很高,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她不觉得有必要为之而影响正事。 傅淮苦笑,认真道:“我是喜欢拍戏,可是什么也没有你重要。你出事了,我却不在你身边,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难过。不管怎么样,我总是希望自己能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们感情的一开始就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叶蕴宁显得特别的独立冷静,出了事也将他排除在外,这多少让他有些挫败。 他多想让叶蕴宁知道,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出事了自己会牵挂会担心。 他们是世上最紧密无间的存在,共享彼此的欢喜伤痛,互为依靠。 似乎察觉到他的悲伤,叶蕴宁沉默了,良久才抬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有些事她习惯了,也许是该改变的时候了。 傅淮有些欣喜,再次和她拥抱在一起。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他拧眉道:“你真的没事吗?不要骗我,都住院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了?” 这都是虞夕岚的锅,叶蕴宁将自己没病,对方却硬逼着自己在医院休养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她无奈蹙眉的小表情,傅淮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心疼,小声道:“那等我问过医生,如果真的没事,我们偷偷出院回家住吧!” 叶蕴宁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还要特意去问过医生,自己的信用何时这么差了? 不过,她矜持地点了点头:“你去问吧,我有点想喝你做的鲫鱼汤了。”能不住院当然是不住院好了,哪里有比家里更舒服的。 傅淮的眼睛亮了亮,低声道:“好,回去我做给你吃。” 女朋友想要吃自己做的菜,傅淮的心情很是激荡,拍了拍叶蕴宁让她安心等着,他立即就要出门去询问医生。 傅淮打开门出去,刚要转身关门,就听到身后迟疑的问话:“蕴宁是在这间病房吧?” 傅淮抬头,就见前面站了两个人,是一对打扮不俗的中年男女。在他们中间是一辆轮椅,坐在上面的是一个苍白如雪的少女,脸上一丝血色也无,似乎吹一口气就会化掉。 傅淮微微皱了皱眉,警惕地盯着他们:“请问你们找谁?” 叶良扯了扯领口,不管来了多少次,他还是一点也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他傲慢地斜睨了傅淮一眼:“这里是叶蕴宁的病房吧,我们是她的父母,你又是什么人?” 因为叶家是叶英在国内唯一的直系亲属,更是受害者叶蕴宁的亲生父亲,警察局就将消息通知了叶家。 叶良真的觉得晦气,他好不容易送走了异母弟弟叶英,结果才过去几天啊,就等来了对方锒铛入狱的消息。 他简直不敢相信叶英会做出绑架人的事,绑架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大女儿,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两人是有仇吗?否则,叶英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去绑架人。 这根本就是匪夷所思无理取闹嘛。 不管怎么样跟案件相关的俩人都是自己的亲人,叶英也想过来问清楚情况,本来昨天就该来探望叶蕴宁的,可是不巧的是叶蕴清听到小叔叔入狱的消息后受了惊吓,心脏病一下子发作,当下急得被叶英夫妻送进了医院。 好巧不巧的,叶蕴宁和叶蕴清住的是同一家医院。 昨天叶英焦心的守了小女儿一晚上,自然就顾不上关心叶蕴宁了。直到今天叶蕴清醒了过来,身体好转了点,就开始关心小叔绑架入狱一事,忙催着叶良推着她来问叶蕴宁。 傅淮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们几眼,他没有问过叶蕴宁有关她家人的事,可是从相处就知道她和家里人的关系应该不睦。 此刻,叶蕴宁明明住进医院已经一天一夜了,可是看她名义上的家人面上没有多少关心之意,甚至连叶蕴宁的病房都不确定,显然这是第一次来。 傅淮心下有些不高兴了,他没有让开,淡淡道:“伯父伯母想看望蕴宁的话请等下,我问问她。” 说着,他推门进房,将人关在了门外。 吃了个闭门羹,叶良不由得怒气勃发:“没有礼貌,我们好心来看她,竟然敢将我们关在门外。” 陈曼妮撇了撇嘴,眼里有着幸灾乐祸,非常乐意看到叶良被叶蕴宁激怒。 叶蕴清?????被两人推着,神情说不出的虚弱,瞳孔深处更是藏着沉重的忧虑。 她细声道:“爸爸不要生气,姐姐说不定身体不舒服不知道你来了呢,姐姐这次一定被吓坏了。爸爸,你等会跟姐姐好好解释一下,帮小叔叔求情好不好?小叔叔人这么好,他跟姐姐又无冤无仇,怎么会绑架她呢?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眼眸轻含着忧愁,摇了摇叶父的手:“爸爸,我不想看到小叔叔出事。而且,这事情对我们叶家也是一桩丑闻,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说是吗?” 叶良答应得很勉强,他一点也不关心叶英是否出事,要知道对方在的时候对自己那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比起家丑他更乐意见对方跌跟头。 可是谁让小女儿善良心软呢,念着叶英小时对她的照顾亲厚,听到对方被抓的消息竟然伤心得晕倒。因为怕叶蕴清伤心之下累及身体,为了小女儿的健康着想,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帮忙求情。 听着父女俩的话,陈曼妮的神色有些不赞同。她不理解女儿为什么坚持向叶蕴宁求情解救叶英,值得吗? 但是她同样也拗不过女儿,只好陪同一起来。 病房里,傅淮将叶家三人来的事告诉了叶蕴宁。 见她低头沉思,傅淮道:“如果你不想见他们,我让他们离开。” 叶蕴宁抬头对着他笑了笑,轻声道:“没关系,既然来了就让他们进来吧。你不是要去见医生吗?去吧,我还等着回家呢。” 见叶蕴宁的意思是想单独见他们,傅淮不由迟疑:“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我留下来陪你,等会再去找医生也没关系。” “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叶蕴宁微笑。 看出叶蕴宁是想单独和家人相处,傅淮答应了下来,抱了抱她道:“不要说太久,有事叫我,我会在外面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好。” 叶良等得不耐烦了,门才打开,他当下推着女儿进了病房。 等门关上,陈曼妮掩着唇问候了一声:“蕴宁你身体好点了吗?真的是叶英绑架了你吗?” 她的话音里有着好奇求证,同样想不通叶英为什么要绑架叶蕴宁到国外。 叶蕴宁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千真万确,谢谢你们想着来看我,再来迟一会我就要出院了。” 其他人也罢了,作为亲生父亲的叶英,明知道女儿差点被绑架也没有立即来看上一眼,打过一个电话,听着叶蕴宁的话,叶英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他板起脸教训道:“你妹妹听到消息就病倒了,情况危急才抢救回来。可是她才一好转,就想着来看你,她这么记挂你,你要记着你妹妹的好才是。” 叶蕴宁似笑非笑的睨了轮椅上的人一眼:“记挂着我?那妹妹可真是辛苦了。如今我安然无恙,你们想必放心了。现在我要出院了,你们可以走了。”第101章 不妨叶蕴宁马上就下逐客令,叶蕴清顾不得在对方视线下的不自在,求助的看向叶良。 接收到女儿的视线叶良心疼了一下,当即没好气地指责叶蕴宁:“你的礼貌呢,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还来错了是吧,什么态度?” 怨不得自己不喜欢这个大女儿,真是一点也不会看人眼色,只会惹人生气。 叶蕴宁淡声道:“只是来看我,没有其他的目的?” 叶良噎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地道:“昨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难道不能过问?你们都是叶家人,闹成这样简直是丢人见眼,让外人看了笑话。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既然你没事,那就尽早平息这件事情,让警察把你小叔早点放出来,让事情过去吧。” 叶蕴宁扯了下唇,冷笑了一声:“误会?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他人,不知道父亲你有什么脸说是‘误会’,难道是警察给你的错觉吗?” “你,…….”叶良脸皮涨红,气得抬起手指指着她,“混账,我是你父亲,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叶蕴宁厌烦的垂下眼皮:“你是我父亲,可惜没能生个当警察局长的女儿,可以为了你徇私枉法。如果你们来是为了叶英,那么找我是找错了,刑事案件归警方处理,你们去警局吧!” 叶良恼羞成怒:“只要你不找麻烦,你小叔自然没事。” 他还是不相信叶英无缘无故地会绑架自己的侄女,说不得是叶蕴宁在当中做了什么,才引得这场事故。 叶蕴宁无语:“你是法盲吗?” 叶良又被气得七窍冒烟,在对方鄙夷的视线下,好像自己是个弱智似的,当下怒瞪着她。 “他绑架我是事实,别说案件已经交由警方处理,是非曲直自有法律判决。就算万一法律惩罚不了叶英,我也绝不会放过他。我不奢望你这个‘父亲’主持公道,可你也不要来恶心人,给你自己留给体面,闭嘴吧!”她冷冷道。 “你,你........”叶良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一霎那的心虚。 见气氛闹僵了,叶蕴清忙拉住叶父,转而对叶蕴宁轻声道:“姐姐,你不要误会父亲,他也是为叶家的名声着想,毕竟叔侄相残,说出去也不好听。而且,其中说不定有什么内情呢,小叔说不定是和你开玩笑,你看,他和你无冤无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做犯法的事呢,这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啊。” 叶蕴清着急地辩解:“也许,他是真的单纯想请你出国游玩放松一下,只是用错了方法。不如,我去找小叔了解一下,大家说清楚就好了。”她怯怯地道。 “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到底是一个姓的,何必闹成这样。大不了等你小叔出来了,我让他跟你赔礼道歉。”不忍心小女儿低声下气,叶良忍着气道。 叶蕴宁眉峰冷冷一挑,锋利的视线扫向他们,病房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度。 叶良三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惊异不安地望向叶蕴宁。 “你当我是傻子吗?”叶蕴宁没看叶父,而是直视着叶蕴清,“不要来我面前卖弄你的小聪明,而且是拿这么愚蠢的连你自己都不信的借口。” 叶蕴清虚弱的缩了缩肩膀,身子像是寒冷似的抱住了自己,她觉得叶蕴宁好可怕。 “清清,你怎么样?”陈曼妮心疼的俯身抱住她,急声道,“算了算了,你姐姐不听就算了。都是你小叔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事,你已经尽了心了,我们不管这件事了,好不好?” “不行,…….”她喃喃地低语,心脏疼痛地缩成了一团,“不可以不管小叔叔,不可以。” 霍峥,林青海,景乐阳,还有卫东,她一个个地在失去,如果在没有了小叔叔,她不知道身边还有谁? 就像是中了诅咒一样,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陷入不幸,一个个消失掉,不见了。 不该是这样的啊,不该是这样。 叶蕴清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那是冥冥中似乎谁在告诉她,她周围不该如此空荡虚无。 她的心好慌,那是比心脏病缠身还要浓厚的黑暗,她快要窒息了。 “姐姐,小叔叔是我们的亲人,”叶蕴清流着泪,哀伤地看向叶蕴宁,“亲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恨呢?姐姐,我求你了,求你给小叔叔一次机会,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我求你。” “清清,你,你这是何苦呢!”陈曼妮惊叫,不赞同女儿的行为。 何必求人,而且是为了叶英求叶蕴宁。 说到底那也是一个分家出去的外人,就算有感情,也不值得朝叶蕴宁苦苦哀求。 叶良心疼得不行,对着叶蕴宁怒目而视:“你还有没有心,就这么看着你妹妹求你,还不快点答应你妹妹。” “够了。”一道冷声传来,傅淮推开门急速地朝叶蕴宁而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安慰地看了她一眼,傅淮转过身冷淡地道:“你们真的是蕴宁的家人吗?我以为你们是来看望她关心她,而不是来为罪犯说话的,然而你们的所作所为简直让人心寒。你们有什么资格来逼迫一个受害者去原谅犯罪者,到底没有心的人是谁?你们根本不配当蕴宁的家人,现在请你们马上出去。” 傅淮的心酸疼得厉害,他无法想象叶蕴宁的家人竟然这么对待她,难怪她平时从不提起家人,他们简直可恶至极。 他后悔让叶蕴宁一个人面对他们,自己应该守在她身边的。 “这是我们的家事,哪有你这个外人说话的余地,你以为你是谁?”叶良恼羞成怒地呵斥道。 叶蕴宁回握住男人的手,抬首直视他:“你说错了,从今以后他才是我的家人,而你们什么都不是。” “姐姐,你真的这么狠心吗?”叶蕴清蠕动着嘴唇,犹不死心,“小叔叔?????,…….” “闭嘴吧,那是你的小叔叔,对我而言,他就是绑架我的凶手。”叶蕴宁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误会,没有玩笑,他的的确确是想要绑架我。说起来,该是我代你受过了才是,原本应该要带走的人是你才对。” 叶蕴清脸色恍惚了一下,似乎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说清楚,怎么叫原本带走的人是清清?”陈曼妮狐疑地开口,“这跟清清有什么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蕴宁没有理会她,而是对着叶蕴清说道:“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你的好叔叔,到时候你确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叶蕴清心抽紧了,她眨了眨眼摇头道:“不会的,我不相信,我会去找小叔叔问清楚的,一定有误会。”她犹不死心。 “可以,”叶蕴宁轻声道,“顺便可以帮我给他带句话,他想对我所做的,我会好好回报他的,他可以好好期待。” 叶蕴清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又感觉到了那股莫名的寒意。 她知道今天是达不到目的了,当下轻声道:“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的,姐姐以后一定会理解的。爸爸妈妈,我们先走吧!” 傅淮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好走,不送。” 叶良气呼呼地瞪了他们一眼,才推着叶蕴清离开病房。 叶蕴清被父母小心呵护着从医院出来,呼吸着外面明显新鲜得多的空气,她的眼神有点恍惚。 “爸爸妈妈,我们先不回家了,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叶蕴清要求。 “你还要去哪里,忘了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了?”陈曼妮不赞同,“知道你跟叶英感情好,可是他犯了法,你姐姐明显不打算放过他,就不要费神了。” 叶英也是此意,他跟叶英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如果不是看在小女儿的面上,他对叶英坐牢一点也没有意见。 “不行,我不能放弃小叔叔。”她咬了咬唇,“我要去警察局,我要去问小叔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叶蕴宁刚才说的话,她说的是真的吗,小叔叔原本要带走的是自己?如果是真的,那他是不是也会不顾自己的意愿,一如对待叶蕴宁? 她要去问个清楚。 叶蕴清还不知道叶英在警察局里已经陷入了绝望的困境,如今他身上的不仅仅只是绑架叶蕴宁这一项罪名,还有更严重的走私贩毒等可怕的犯罪行为,等着他的将是末路。 不过短短一天,叶英已经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倨傲高贵不再,而是如陷入绝境的困兽,颓唐萎靡像个乞丐,身上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他知道自己完了,谁也救不了自己。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差错,而不是像计划好的一切? 他痛苦地嘶吼。 等叶蕴清通过重重手续,终于想方设法见到对方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面目全非,双目死寂的男人。 她惊吓地小声确认:“小叔叔?”第102章 叶英麻木地抬起头,见着叶蕴清,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很快熄灭,颓唐地垂下了头。 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叶蕴清,只会让他更加难堪,更突显自己的无能。 “小叔叔,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叶蕴清忍不住哭了,像是不敢置信地摇头,“小叔叔,你会没事的对吧?你告诉我啊,说你会没事!” 这么强大的意气风发的小叔叔,不会是对面颓废如泥的男人,不是! 看到叶蕴清哭得凄惨,他既心疼又有一丝感动,没有想到落到这个境地,最后来看自己的会是叶蕴清。 原来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感情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他已经救不了自己了。 “清清,不要哭了。”他勉强拾起曾经的柔情,哑声道,“你的身体要紧,小叔这次运气不好,是彻底完了,以后再也不能看着你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知道自己没有好下场,对着自己爱的女人,他只想多嘱咐几句。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小叔你说啊,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你,我再去求姐姐好不好?”叶蕴清泪水涟涟地哭泣,“你不是故意绑架姐姐的对不对?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跟我说清楚,我去帮你向姐姐解释,让她放过你。” 叶英苦笑,警方现在没有向叶蕴清透露内情,还允许她进来见自己,怕是忙着搜寻更多的证据,好证死自己再无翻身余地。 可怜竟然让叶蕴清误以为身上只有一桩绑架的罪名,还妄想着找叶蕴宁求情。 “不要做无用功了,也不用去找叶蕴宁,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他深深地看了叶蕴清一眼,苦笑,“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叶蕴清瞳孔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小叔叔为什么要这么说?就算小叔叔真的做错了事,我也可以去求姐姐谅解,只是绑架罪名的话,不管如何迟早会出来的不是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叶英一副心死如灰的态度,好像已经没有了未来,这座监狱会困死他似的。 叶英惨笑:“你还不明白吗?我出不来了,我说完了就是彻底的玩完了,以后你再见的怕就是我的尸体。” 叶蕴清呆呆地看着他眼中的认真,似乎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完了?”她茫然地眨眼,“就因为你绑架了姐姐?” 她真的不明白,何至于此,什么时候绑架量刑这么重了? 叶英颓丧地将脸埋进自己的掌心,嘶哑道:“不,还有其他的事,很多很多!” 看着男人痛苦的身影,叶蕴清眨了下眼,脑海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低声道:“所以小叔叔你还有其他的罪名,被警察抓住了把柄,严重到真的出不来了?” 叶英简直不忍心抬头看她,吐气道:“对,足以让我枪毙的重罪。你现在明白了,我完了!” 茫然的神色浮现在叶蕴清脸色,有那么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呆呆的注视着蜷缩成一团的男人。 怔怔的,她像是才反应过来,质问起来。。 “所以你为什么会被抓住呢?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是在骗我,骗我!”像是承受不了这事实,叶蕴清虚弱的弯下了身子,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 “清清!”叶英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眼眸里尽是痛苦。 他没有想到叶蕴清会这么难过。 叶蕴清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猛烈的疼痛突然袭击而来。 她抬起头凄婉地看着叶英:“我的心脏好疼,好疼,小叔叔,我该怎么办?你救救我。” “清清,清清,你怎么了?”叶英着急地道。 “小叔叔你会救我的对吗?我的心脏好疼,它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你帮帮我啊。” 她向前倾身,求救似的向前伸出手。 叶英阴鸷的眸里满是阴郁的痛苦:“现在的我拿什么救你,我帮不了你,我办不到。” 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没有被抓住,如果他还在外面,定然不会看着自己的女人受罪。 “可以的,我记得小叔叔你离开前曾说过,手里有适合我移植的心脏,”她期盼地望向男人,“小叔叔,医生说我再没有合适的心脏,我活不过一年。我会死的,小叔叔,你救救我,告诉我那颗心脏在哪里好不好?” 她眸里水光闪闪如寒星,漂亮得不可思议,叶英焦躁忧急的心却一下子冷却下来,整个人如遭冰封。 他古怪地笑了一下,担忧的表情酱在脸上,扯了扯唇,麻木地道:“你不要告诉我,你费尽心思来警局,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上演一番情深义重,如此可怜可爱,目的就是为了要一颗可以移植的心脏。” “小叔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误会我了。”叶蕴清惊讶地撑大眼,眸里满是被误解的委屈,“你知道来之前我为了你,跑去求姐姐了吗?明知道她讨厌我,可是为了求得她的谅解,我还是去了。我真的想救出小叔叔,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不知道情况这么严重,……” 叶蕴清痴痴地看着男人,语无伦次地道:“我想帮你的,真的。可是我的心脏真的好痛,小叔叔,你忍心看我去死吗?我只是想活着,活着就可以多看你一眼,我就有力气想办法帮你。难道这样,小叔叔都不愿意我活着吗?” “我发誓,只要我活着,我会尽我一切能力来帮助小叔脱困,我不会让你永远坐牢的。”她渴盼地呼喊,“小叔叔!” 那一声称呼里填满着柔情,几乎能将人的心都叫化了。 叶英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然而,很快他就收敛了荣色,嗤笑道:“你果然很在意自己的命,如果我的计划成功了,想必我一定能在鹰国等到你,不用我再做什么,你自己就会迫不及待的来求我。可惜,真是可惜了。” 他疯狂的笑着。 叶蕴清不安地咬住嘴唇,?????迟疑地问道:“小叔叔你到底在说什么,可惜什么?” 叶英止住笑,像是累极了似的瘫坐在椅子上:“其实你自己也有感觉吧,哪来这么巧恰好碰上一颗保证能适合你的心脏,最合适的难道不是你同父异母姐姐的心脏吗?” 像是抛开了什么,叶英毫无顾忌的摊开自己的计划:“知道我绑架叶蕴宁,你应该就猜到了吧?没错,我本来打算将叶蕴宁物尽其用后,就取出她的心脏给你。而我非常确定,到时为了自己的性命,你一定会妥协乖乖主动飞来找我。”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叶英咯咯笑着,邪恶地摊开手掌,“结果你看到了,我失败了。所以,你梦寐以求的心脏没有了,就算你在我面前再怎么虚情假意甜言蜜语,它就是没有了喔!” 叶蕴清傻傻地重复一遍:“没有,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给了她一丝希望又要夺走? 丝丝怨恨涌上叶蕴清的眼眸,叶蕴宁,叶蕴宁,为什么怎么都绕不开她? 是不是她们姐妹注定有我没你不能同时存活于世?是不是自己想要活着,就必须要拿走叶蕴宁的心脏? 叶蕴清狠狠闭了闭眼睛,抛开心里可怕的念头。 似乎洞察到她的心思,叶英冷笑了一声,幽幽道:“看在我们的情份上,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最好不要打叶蕴宁的心思。” 叶蕴清睁开眼看着他,似乎不明白地道:“小叔叔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叶英勾唇:“我是为你好,叶蕴宁这个人有些邪门,我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结果却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我不相信其中没有她弄鬼,就是不知道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出于一种本能的直觉,叶英猜测自己也许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叶蕴宁的套,走到现在都是人家计算好的。 隐隐的懊悔浮现在他眼中,早知道叶蕴宁这么难缠,他不该轻敌的,一定会做得更谨慎。 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办到的?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叶蕴宁就太可怕了,叶蕴清要是动歪心思,他几乎可以预见她的下场了。 叶蕴清面无表情,心底却浮起忌惮,叶英说的会是真的吗? 她咬了咬唇道:“小叔叔你到底为什么要绑架姐姐?为什么她说你原本要带走的是我,她只是代我受过而已,这是真的吗?” 听叶英的话意,他取叶蕴宁的心脏只是第二目的,那他真正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 叶英听了脸色大变,脱口而出:“她真的这么说?” 叶蕴清迟疑地点了点头,心里满是疑惑。 “这不可能,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不可能。”叶英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神情震惊。 叶蕴清抿唇,心下惊讶不已:叶蕴宁说的竟然是这真的吗? 她想问叶英到底有什么目的?可是看着对方大受打击神思不属的样子,顿时失去了质问的兴致。 叶蕴清颇有些心灰意懒的起身:“小叔叔,我要走了。还有姐姐还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什么话?”叶英警惕的问。 叶蕴清抿了抿唇:“她说,你对她所做的一切,她会好好回报你的。” 她小声提醒道:“听姐姐的意思,她大概想报复你,你小心点。” “报复?我已经这样了,她还想怎么报复我?”叶英疯狂的笑,“你让她来啊,我等着她的报复。” 看着叶英癫狂失去理智的样子,全然没有了提前的风采,不知怎么地,叶蕴清心里涌上凉意,仿佛是某种不详的预感。 不敢再想下去,叶蕴清匆匆离开,身后是叶英被狼狈押解离开的背影。 在幽暗的监牢中,报复将临。第103章 叶英被送回关押的地方,等房门一关上他逞强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弯曲了下来,狼狈不堪的跪在了地上。 在叶蕴清面前勉强维持的体面,在这一刻终于完全垮掉。 他嘶哑地怒吼着,尽情宣泄自己落魄后愤懑,屈辱。 他曾多么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以为自己对叶蕴清唾手可得,如今她的别有用心,虚情假意,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了自己脸上。 “他妈的都是假的,假的。”他狰狞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将所有的表情都藏在了掌心里,“叶蕴清,你骗得我好狠,以为你至少对我有几分真的,结果都是我自作多情。早知道,……” 他喃喃自语,语气里有着懊悔疯狂:“一切都错了,早知道你没有心,我就不该放过你,将目标放在叶蕴宁身上。” 无尽的后悔淹没了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如果没有将注意打到叶蕴宁身上,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被抓住身陷囹吾,这个时候说不定早就回到鹰国逍遥自在了。 深陷在黑暗情绪里的他,没有注意到周围安静得过份,整个房间像是被隔绝在了异空间,空洞静寂得可怕。 无人察觉的时候,房间内的监视器失去了作用,一种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于此刻降临。 在他的身后一道虚影凭空浮现,身形慢慢的凝实,赫然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叶蕴宁。 叶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后背如芒在刺,像是被什么盯上了。 他一个激灵,猛地转过身。 大刺刺映入眼帘的就是叶蕴宁的身影,对上那冷然淡漠的视线,叶英只觉得整个身体的汗毛炸起,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何谓’恐惧’,是艳阳天突遭冰封的滋味。 “啊啊啊啊!”叶英恐惧的尖叫,身体如泥软顿在地上,四肢并用的刨划着企图远离叶蕴宁,“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给我滚,滚远点!” 更让他害怕的是,他用尽力气发出的呼喊声,却如石入大海,半天耳边只有他自己的回应。 “人呢,警察,警察。” 可笑的是,在这种时刻他最先想求助的却是他曾不耻的警察。 然而鸦雀无声,周围只有寂灭,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而诡异出现的叶蕴宁也没有消失,仍然安静立在室中,彰显她的存在。。 看着恐惧得脸孔都扭曲的男人,叶蕴宁若有所思:“原来你也是会害怕的,真奇怪,看着像个人,可是怎么就不做人事呢?” 做了这么多恶事的人,竟然也知道畏惧吗?真是可笑。 “叶蕴宁,你是叶蕴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想干什么?”叶英终于停住了徒劳的叫喊,色厉内荏地道。 眼睛不住地打量她,似乎在分辨她到底是人是鬼,接着视线不安地扫视四周,好像想找出暗里隐藏的让人突然出现的机关,好证明一切都是人为的诡计。 残余的理智让他维持最后的一丝幻想,没错就是这样,一定是那些警察弄的鬼,装神弄鬼想摧毁自己的心里防线,好达到他们的目的。 他要相信科学,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也没有什么神秘莫测的手段,都是吓唬自己的而已,一定是这样没错。 “叶蕴宁,别装了,你以为这样可以吓住我?”叶英眼里浮上阴狠,身上重新恢复了力气,站了起来,“警察呢,他们藏在哪里?” 他冷笑着往墙角的监控摄像头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不屑,似乎在说我看穿你们了。 叶蕴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哦,真的是这样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地板上的灰尘无风自动,一股莫名的张力充斥在空间内,叶英再次感受到窒息的恐惧感。 叶蕴宁如玉般的手指在空中弹了一下,突然,有无形的细线穿梭过空气,‘嗖嗖’声响起。 叶英正警惕的后退,手腕猛然像是被透明的丝线牢牢缚紧,被抓向空中。接着是双腿被缠绕分向两边,他整个人成大字型被看不见的器具绑在空中。 他惊恐的喊叫出声,恐慌无措的摇头四顾,像是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叶英徒劳的挣扎,畏惧地看向叶蕴宁,“这不是真的,你,你到底是谁?” 他想问你是什么怪物? 眼前发生的一切超乎了常理,不是把戏,没有什么机关,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是假的。 他眼里从来普通毫无存在感的侄女,怎么可能会变得这么厉害深不可测?他一定是在做梦吧? 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人真的就是叶蕴宁,甚至不敢肯定她还是人这种生物。 叶蕴宁悠然地在他面前站定,幽幽道:“好了,冷静点。不如来说说看你绑架我,把我带到鹰国打算做什么?我猜,一定不是好事对吗?” “不,不,你误会了。”他疯狂地摇头,强烈的求生欲之下,不停转动着眼珠想找理由。 叶英毕竟不是蠢人,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自己招惹了不得了的东西,不管对方是人是鬼,他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活下来。 “误会?” “对,是误会。”他拼命地找着借口,“是叶蕴清?????,我本来是想带她走,可是她却让我把你带出国,因为她不喜欢你。我知道是我做错了,可是我没想对你做什么,只是想应付一下叶蕴清,等到了鹰国我就放你自由,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关键时刻,叶英早已将自己对叶蕴清的感情抛之脑后,甚至将对方拎了出来转移怒火。 叶蕴宁冷冷地盯视他:“你在说谎!” ‘啊’,叶英突然惨叫连连,空气中有什么看不见的存在在抽打他,明明衣服没有破损,可是肌肤却感到刺骨的疼痛。 那痛深入骨髓,比什么酷刑都可怕难以忍受,他的身体在空中疯狂的扭动,企图躲避看不见的刑罚。 “啊,不要!” 直到叶英奄奄一息,这可怕的折磨才停下。 叶蕴宁看着他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感情:“忘了告诉你,我比你想象得知道得多,如果你再说谎,你的舌头就没有必要留着了。” 叶英打了个冷战,无力地眨了下眼,他知道叶蕴宁是来真的,也相信她有手段能探知真假。 他被彻底的击垮了,无法想象自己没有舌头变成残缺的样子,那比活着更痛苦。 “好,我说,我说实话。”他早已没有了桀骜不驯,在未知的强大的力量面前,骨气不值一提。 其实一切的根源都来自叶英本身。 当初叶英因为和叶蕴清‘分手’,愤而出走,带着自己在国内分得的资本远赴鹰国。 他的性子决定了不可能走循规蹈矩的路子,为了敛财就走向了歪道,从而和鹰国本地的地下黑暗组织有了接触。 这次的起因就是因为他得罪了鹰国本土最大□□组织老大的侄子,两人解下了仇怨。 叶英习惯了行事肆无忌惮,却不想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的背景更强大,马上就找靠山替自己撑腰。 叶英这时才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当下想尽办法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让□□大佬松口放自己一马。虽然如此,□□老大的侄子却不甘心,放话放过他可以,但是却是一定要出了这口气的。 他可以不找叶英的麻烦,但必须有人代他受过,代替他承受自己的怒火,而且这个人一定要是他关系亲近的血缘亲人才行。 简而言之,最适合当出气筒的就是叶英的后辈子侄,而他对叶蕴清更感兴趣,能虐待一个病弱美人,想想就令人兴奋。 为了自己的事业还有小命着想,叶英答应了这个条件,只是这个人选他却选定了叶蕴宁。 他舍不得叶蕴清受罪,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情分不同,只好选择将叶蕴宁这个不重视的侄女抛出去给人玩弄。 至于叶蕴宁在对方手上会受到什么折磨,会有什么悲惨下场就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 反正,只要自己全身而退,自己喜欢的女人能安然无恙,一个区区叶蕴宁算什么? 所以才有了他返回国内找上叶蕴宁之事,并千方百计的诱哄她出国,等发现叶蕴宁羽翼渐长不好糊弄,无法将她弄出国,干脆铤而走险直接在机场动手,想将人直接带出去。 然后的然后,等待他的就是阴沟里翻船啷当入狱,一朝心血化为乌有,现在还要直面叶蕴宁这个突变的怪物! 他好后悔,要是早知道叶蕴宁那么可怕,早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他一定不会打叶蕴宁的主意,直接带着叶蕴清一走了之。 不,他根本就不会回国到国内。 就算是最凶残的□□大佬,也没有叶蕴宁可怕。 可惜他知道的太迟了! “蕴宁,看在我说的是实话,看在我是你叔叔的份上,看在我没有得逞,你放过我。”叶英求饶,比起面对叶蕴宁,他宁愿面对警察。 因为他有预感,叶蕴宁的报复一定非常非常的可怕,会让他后悔莫及。。第104章 冷汗一滴一滴从叶英额头沁出,从脸上蜿蜒而下,砸在地上渲染开一滩深色的痕迹。 就像是囚徒等待头上不知何时斩下的大刀,他显然恐惧到了极点,眼眸哀求地望向叶蕴宁,就差涕泪交流。 然而叶蕴宁毫无动容。 今日她有还手反制之力,所以叶英识时务低头认输。如果当日她还是弱者,被叶英轻易的绑出国交给他人出气,那么,哪怕她把血泪流干,眼睛哭瞎,谁会同情自己,给自己一条生路? 不,他们不会。 他们将你敲骨吸髓,利用殆尽,怕是还嫌你的肉臭。 叶蕴宁从容不会高估对方的底线。 她从容抬首:“我讨厌别人算计我,小叔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没说?” 叶英茫然地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我忘了什么吗?” 叶蕴宁:“容我提醒一下,我的心脏很好用是吧?为了叶蕴清,你们一个个的来打我的注意,当真是情深意切。” 叶英脸色顿时大变,心底大喊糟糕,不想对方连这么隐秘的打算都知道,顿时对叶蕴宁更忌惮了。 他慌忙狡辩:“不,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我怎么敢做这样的事,你一定是误会了。” 叶蕴宁似笑非笑:“我说过不喜欢听人说谎,小叔倒是勇气可嘉。” 叶英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恐惧的紧缩。 果然,熟悉的疼痛卷席而来,却比上一次更残酷。 伴随着皮肤被鞭打的剧痛,更添了其他的酷刑,身子一下子像是被炎炎烈火焚烧,转瞬却又如身陷冰窟,冷得人全身发抖。 何谓酷刑加身,冰火两重天,叶英何其有幸都体会到了。 嘶哑的痛呼声响彻室内,叶英被吊在半空中的身体就像是一只虾子,无力地弹动着,直到他叫也叫不出来,一切才停止。 叶英这下是真的怕了,他从来自诩天不怕地不怕,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他敢涉黑贩毒践踏律法,也敢不顾伦理道德跟自己侄女相恋,现在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如何的狂妄无知。 这世上总有一种东西是叫人敬畏,连反抗之心也无从生起。 他有气无力地垂下头,艰难的开口:“我错了,是我不该起了将你的心脏换给你妹妹的心思,我该死,你杀了我吧!” 他本该想到的,叶蕴宁既有如此本事,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的算计。 天要亡他,竟然叫让自己看不起的叶蕴宁拥有了如此神鬼莫测的力量。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如果他有这样的力量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敌人,叶蕴宁也不会例外。 与其继续受折磨生不如死,他宁愿痛快的死去。 叶蕴宁摇头:“我不会杀你。” 听到这话,叶英半信半疑,又有着一丝窃喜:真的吗,叶蕴宁不杀自己? “真的,我不会杀你。”叶蕴宁肯定道,“杀你不过举手之劳,我固然可以将你一杀了之,但你犯下的那些罪行还没有得到正大光明的判决,这对那些被你伤害的人未免太不公平。所以,我将你的命交给法律审判,你会死在刑场上,以警示世人不要触犯法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为恶的人终将付出代价。” 叶英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被人如此轻描淡写的决定命运,还有话里的嘲讽,这都叫他心有不甘。 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叶蕴宁踩在脚下,以报今日之辱,可是他不敢。 为此哪怕听到日后自己逃脱不了被审判的命运,他宁愿面对警察,也好过此刻被酷刑折磨。 他现在只恨不得叶蕴宁赶快离开。 像是知道他的所想,叶蕴宁冷哼一声幽幽道:“当然,在我手下死罪可逃,活罪难免,既然你这么喜欢随意摆弄他人的人生,那就自己去品尝被摆布的滋味吧!” 叶英不安地:“你什么意思?你要对我做什么?你说啊!” 叶蕴宁没有回答他,挥了挥手,控制着叶英的无形细线消失,他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撑起疼痛的身子,他没有感到喜悦,只有无尽的惶恐。 “叶蕴宁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活不了几天了,你不能这么冷酷无情。”他哀求。 无人回应,在叶英瞠大的瞳孔里,他眼睁睁地看着叶蕴宁的身形开始虚化,变得飘渺不定,然后慢慢的消失,站立的地方变得空无一物,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时间和空间重新开始流动,光线从头顶洒落,耳朵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这间监牢活了过来。 叶蕴宁走了,她真的走了,这个可怕的魔鬼终于离开了,叶英简直要喜极而泣。 他警惕地打量四周,然后盯着屋角的摄像头试探出声:“警官,我有话要说,我要见你们。” 一直注意着监控屏幕的警察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不知道一墙之隔的重要案犯经历了怎样毁三观惊天动地的变故,当下皱眉道:“我们马上过来。” 亲耳听到了正常的第三人的声音,叶英心里暗生喜悦。 他垂下眼皮,阴狠的磨牙,叶蕴宁你会后悔自己的托大。 不是要把自?????己的生死交给警方吗?那他就将一切都告诉警方,等警察知道叶蕴宁掌握着非人的神奇力量,他就不信官方会放过她。 等着吧,上面的人一定会对超自然的东西感兴趣,说不定他还能借此立功摆脱罪名呢。 叶蕴宁,你还真是我的福星。 门开了,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叶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刚才经历的和盆托出。 听完叶英的话,两个警察面面相觑,简直跟听天方夜谭似的,怀疑叶英是不是失心疯了,或者是为了脱罪故意装疯卖傻。 见俩人不信,叶英无比抓狂。 他揪着头发,无能怒吼,几乎真的要发疯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奋地道:“我有办法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我的伤,她不知道用什么鞭打我,身上肯定有伤痕,我偷衣服给你们看。” 两个警察无奈的相视一眼,然后就看着叶英当场脱起了衣服。 等着看叶英到底搞什么鬼,警察警惕地等他脱完衣服。 “你们看,我身上是不是有伤痕,”叶英自信地道,“这个伤总不会是我自己弄出来的吧?我告诉你们,叶蕴宁真的来过这里。” 其中一名警察忍无可忍地道:“叶先生,你这是在故意愚弄警方吗?你自己看看,你不是好好的,哪来的伤?” 真是白日做梦,自己哄自己好玩是吧? “怎么可能?”叶英不敢置信的低头打量自己,“怎么没有,哪里去了?” 他明明记得前面受了鞭打的,叫他痛不欲生,可是此刻肌肤光洁完好,连红都没有红,哪来的伤痕。 叶英挫败地怒吼:“我明白了,这都是她弄的障眼法,把痕迹遮盖住了。她的手段太高明了,我说的是真的,叶蕴宁会‘超能力’。” 他将叶蕴宁所表现出来的超凡力量视为‘超能力’。 警察正色道:“够了,不要再开玩笑了。” 普通人谁会‘穿墙术’,还拥有可笑的超能力,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希望落空,叶英双眼发红,神情变得癫狂,好像真的要疯了似的。 他挥舞着双手,大喊道:“我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出现在这里,就在这个房间里。不信你们去查,她那个时间段一定不在外面,因为她就在这里。你们去查啊,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因为叶英说的太匪夷所思,基本没有人相信,可是叶英坚信自己是真的,在得到警方的不信任后,他变得狂躁激动,还动手袭警,最后将自己弄伤了。 不得已之下,警方将他送往医院,甚至为了证明他说的不是事实,特意调查了叶蕴宁在叶英停供的时间段的行动轨迹,事实表明那段时间她都在众人视线之下,有监控视频为证。 一个人总不能分成两个人吧,分明是叶英在说谎,说不定就是想装疯逃避审判。 当看到警方提供的有关视频,叶英明白自己的企图不可能得逞了,叶蕴宁分明把他的路堵死了。 当晚,叶英因为承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 病房内,他的一只手被拷在床头,病房内,门外,都有警察在守着,唯恐他借机生乱逃走。 床上,叶英的眉头紧皱着,他的意识飘飘荡荡似是脱离了身体,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昏昏沉沉间,他的意识融入一具身体,变成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拥有着一对普通的平凡父母,过着普通的人生,一如芸芸普罗大众,平凡却安稳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厄运降临,在他十八岁那年,他的父母遭遇了车祸双双不幸离世。 刚成年的他一下子父母双亡,孤然无依,在安排完父母的丧事后,只剩下一套栖身的房子,变得囊中羞涩,连接下来的学费生活费都没有着落。 他经历着这份人生,正打算去打工赚钱的时候,一个亲戚找上了门,说愿意收养他。 这个亲戚是父亲那边的堂弟,是有名的富商,他欣然同意。 没想到,接下来却是噩梦的开始,从踏进那富丽堂皇的房子起,他的人生就直转急下,无可挽留的滑向了深渊。第105章 在到达的第一天,他才知道新家里有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少年,矜傲高贵,俊美张扬,是他养父的亲生儿子,自己名义上的弟弟。 他努力对第一次见面的少年表达友好,试图融入这个新家,却遭到对方一个白眼,那眼眸里的鄙夷轻视刺伤了他,好像自己是地上的蝼蚁似的。 初见面的不愉快像是昭示了某种不幸的开端,可惜那时的他还一无所知,依然笨拙的急切地想讨好自己新的家人。 在别墅里呆了半个月后,他的养父说要带他去见一个人,对方的长辈是他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他们想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个玩伴,养父希望他能帮忙陪着女孩几天。 养父遗憾地道,本来应该是自己儿子陪女孩的,只是他病了,所以希望叶英能代替自己弟弟好好陪人家。 叶英惶恐地答应了。 养父非常郑重地叮嘱他,对方的家里势力很大,所以哪怕女孩的脾气不好,也希望他能多些耐心,一定要哄着女孩开心,绝对不能惹她生气,否则公司的生意会受到影响。 叶英战战兢兢地点头,随即忐忑不安地问,自己需要陪对方多久? 养父心不在焉地随口道:“很快,很快,过几天我就接你回来。” 叶英抱着帮养父一家忙的心情回房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听说这还是弟弟知道他来,拿了自己不穿的衣服送给他的。 抚摸着质量优良的衣服,叶英心里充满感激,这是他穿过的最好的衣服,他想自己一定要做好养父交待的事,好好报答他的收养之情。 当他下楼走到养父身边,正要出门时,一抬头却看见了本该生病的弟弟正懒懒地趴在二楼栏杆上,垂眸望着自己的视线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的意味,好看的嘴唇玩味地弯起。 他心里疑惑,养父不是说弟弟生病了吗?为什么在这里? 那时的他还太天真,不懂这笑容意味着什么,后来才知道那是对方在幸灾乐祸,得意自己当了他的替死鬼。 接着他被带到一座美轮美奂的庄园,庄园里住着一位美丽的少女,看他的眼神是挑剔而嫌恶的,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养父将人送到就匆匆离开了,留下他手足无措地面对陌生的少女。 叶英真的以为自己是来充当少女的玩伴的,虽然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找一个陌生的男孩子,难道不是女孩子更适合当一起玩耍的伙伴吗? 所以当少女让庄园的佣人牵来狗,说要和他一起玩游戏的时候,他天真的答应了。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佣人同情的眼光,顺从地跟在少女身后,然后他们到了一处占地广阔的草坪,那草坪大得不可思议,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好了现在我们来玩游戏吧,先说规则,我在这处草坪其中一个地方藏了一样东西,而你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出它,”少女的眼睛很漂亮,此刻看起来却有些诡异的兴奋,“如果你找到了,那今晚能成功获得一间房入住;反之你失败了,今晚就不能进门,只能呆住外面哦!” 叶英呆了呆,他看了看占地不小的草坪,犹豫地道:“只是找到东西就好?” 好像有些无聊,就是找不到不能进房子有些过份,不过对方不会真的这么对待他吧? 少女摇了摇头,眸子闪过一丝恶意:“当然还有条件,看到这条狗了吗?它已经饿了好几顿了,你要赶在这条狗追上你之前找到东西,这游戏才会停止。要不然这游戏就会一直进行下去,除非我喊停才行。” 叶英惊愕地看向那条狗,从刚才他就注意到了这条狗,眼神凶狠,狂躁不安,嘴巴一直流着口水,一看就不好惹。 他害怕地摇头拒绝,无法想象被一条恶极了的狗追在后面,它会咬人的,他不想玩这个游戏。 然而容不得他拒绝,少女的脸孔一瞬间变得非常恐怖,她毫无顾忌地让佣人将他推进去,不许他踏出草坪,然后大笑着指挥狗去追他。 恐惧之下,他下意识地拔腿就跑,仓惶地像只埋头乱窜的老鼠。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噩梦,他被狗追咬着,被围在周围的佣人驱赶着,耳边是女孩冷酷残忍的笑声。 他摔了,啃了一嘴泥,衣服破了,脚腕扭伤了,甚至差一点被狗啃食,近得闻到了对方腥臭的口气。 他拼命的哭着喊着救命,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狼狈可怜得他自己都不能想象,可是没人来救他,来让这场可怖的‘游戏’停下。 他不明白光天化日之下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他想回家,他不要留在这里。 叶英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更没有精力去找女孩所谓藏起来的东西,直到他精疲力尽,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在?????大狗的嘴下时,游戏停止的哨声响起。 狗被赶来的佣人牵走,劫后余生的叶英崩溃大哭。 “我要离开,放我回家。”这里好可怕,他不要当什么玩伴了,他要回家。 女孩精致的鞋子踩在他前面的青草上,嗤笑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是叶家送给我的赔罪礼物,除非我玩够了,你哪里也不能去。” 叶英不敢置信,他明明是叶家收养的孩子,才不是什么‘赔罪礼物’。 大概是为了让他死心,女孩干脆让人告诉他真相。 原来他养父的儿子狠狠得罪了眼前的女孩,虽然养父家有钱有势,但是无奈女孩家的家世更胜一筹。 养父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受罪,就想出了个注意,收养一个孩子当作自己家的,然后代替亲生儿子送给对方出气。——而叶英就是那个替罪羊。 女孩不能光明正大的报复罪魁祸首已经非常生气了,既然叶英送上门来,她自然加倍的将怒火宣泄在他身上,不痛快了是不会让叶英走的。 叶英绝望极了,他没有想到以为的‘希望’竟然将自己推入地狱,冥冥中他似乎有种自己在遭受‘报应’的错觉,可是怎么可能?他这辈子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干啊,报应凭什么降临在他身上? 他想逃,可是女孩家守卫严密,势力庞大,他的挣扎在他们眼里弱小得可笑。 当晚他被关在了门外,没有饭吃,没有片瓦遮身,他该庆幸现在不是冬天,否则的话很可能被冻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地狱,女孩邪恶的一面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被关在地下室里和一堆蛇困在一起,关了整整一夜才被放出来;她拔光了叶英的眉毛,只因为好奇想看一个人没有眉毛是什么样子;她让他吃馊饭喝废水,就为了看他狼狈像乞丐的样子;她让人打断他的腿,又重新接起; 叶英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恶毒的女孩子,她用各式各样的手段折磨他,以看他痛苦为乐。 在庄园里的日子,叶英简直是度日如年,不过短短几天,他就像老了十岁一样。 他好恨,恨女孩的狠毒,恨她的家长纵容无视法纪,恨庄园里的佣人助纣为虐,但他更恨收养了他的叶家人,恨本该承受这一切的叶家亲子。 凭什么,凭什么要他来承受这一切? 该受罪的,该被虐待的是叶家的亲生儿子,是他结下的因,为什么要他来承受后果破? 难道就凭他收养了自己,凭他给了自己几天的饭食? 生养他十八年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他没有享受过叶家的荣华富贵,他们有什么资格决定他的人生? 他好恨,好恨!他们全都不得好死,他要报仇,让每一个伤害自己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这恨意在女孩又一次心血来潮的折磨中达到了巅峰。 这个女的简直就是个疯子,毫无心肝的变态。 她,她竟然想阉了自己,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对已经消失的太监群体感到好奇,想知道没了某项器官是不是真的会变得不男不女? 当他被压在手术台上,像只畜牲似的被绳索绑起来,绝望彻底淹没了他。 不,谁来救救他,谁来把他从黑暗中救出去? 他诅咒着,骂着,哀求着,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当披着白色长袍的怪物站在面前,拿起锋利的手术刀朝身下割去,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疼痛,他的恨意如潮水般蔓延而去,直到冲破了意识层中的禁锢。 有什么在脑海中碎裂开了,他记忆的最后一刻还停留在□□被阉割的恐怖怨恨里,身体似乎还残留着剧痛,睁开眼却迎来了光明,日光灯在头顶闪烁。 闻着记忆里熟悉的消毒药水的气味,他恍惚的眨了眨眼,手却本能的朝自己□□抹去,当手接触到某种存在,他感动的流下了眼泪——东西还在,他没有成为太监,真是太好了。 是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的,他顿时委屈地哭得像个孩子。 旁边看守的警察诡异地望着他猥琐的行为,眉头微挑,不会真的精神出问题了吧!第106章 翌日,夜晚再次来临。 叶英躺在床上不敢闭上眼睛,先前的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得好像他真的亲生经历那段可怕的人生。 他开始恐惧睡觉,害怕自己睡着后会被再次拉进那些荒诞的梦境中。 他怀疑那真实得足矣以假乱真的梦并不是自然产生的,而是被人人为制造的,而能做到的无疑是拥有这种神鬼莫测力量的叶蕴宁。 这一定是她的报复,她是没有杀自己,却恶毒得想用这种手段让自己生不如死。 他的眼睛里充斥着怨恨嫉妒,这种非人的力量为什么偏掌握在叶蕴宁手上?如果是自己拥有这份超凡的能力,那么整个世界将在他的掌握之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将是世界之主。 可恶那些警察不相信他的话,还认为自己神经有问题,就这么白白放过叶蕴宁,这些笨蛋,白痴! 叶英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愤怒,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瞳孔开始发散,眼皮不自觉地向下耷拉,意识被拉入了黑暗中。 在睡梦中,他又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次他是一个女人,一个善良与世无争,温柔到极点的女人。 她孝顺长辈,友爱同辈,平时助人为乐,活得简单阳光。 然而突然有一天不幸降临,她被一个男人绑架了,而绑架她的人自己根本不认识。 当她还处于震惊不解的时候,就被对方□□了。 她崩溃了,耻辱,痛苦,还有浓浓的怨恨,原本纯粹干净的世界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被黑暗浸染。 为什么?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和男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她哭着质问男人。 面对她的质问,男人却阴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说出了原因:这样对待她,是因为她要替自己的男朋友赎罪。 男人有个女朋友,俩人原本计划三个月后结婚,结果女朋友却背叛了他,对方早就出轨劈腿了,而出轨的对象就是叶英的男朋友。 那对狗男女竟然还相约私奔,只留了一封信给自己说取消婚约,结果被他查到了真相。 叶英不敢置信地摇头,不可能?她男朋友说要去国外出差,他一定是弄错了。 男人阴笑,然后甩了几张照片给他,照片上一对相拥亲吻的男女,其中那个男的就是她的男朋友。 男人抓住她的头发,冷酷地道:“他们倒聪明逃到了国外逍遥,既然暂时找不到奸夫算账,那找你也是一样的,你就代替他承受我的报复吧。要怪的话,就怪你没有看好自己的男人,让他绿了我。” 叶英摇头,不是这样的,她也同样被背叛了,她也是受害者啊! 大家都是受害者,男人为什么不去找罪魁祸首,找真正的加害者报复,为什么找自己? 这不公平,这是错的。 然而无论怎样哀求,男人都没有放过她,在她身上施加报复。 被囚禁,被虐待,被□□,她在男人手上像狗一样活着,承受本不该她承受的折磨。 最后,她是被虐待怕了,精神溃散而醒的。 一醒来,叶英就爬下床,冲到厕所吐了。 太恶心了,叶英就没见过这么神经病,思维不正常的男人,被人绿了,竟然反过头就去报复人家无知的女朋友。 梦境中,他就是那个女人,女人就是她,所有施加在女人身上的残酷手段,他全都感同身受,叶英只恨梦中的自己太软弱,竟然没有暴起反杀那个恶心的男人。 他仿佛还能闻到男人恶臭的味道,恨不得跳进浴缸里把自己全身上下洗干净,好脏太脏了! 直到把自己的皮肤都洗破了,叶英才被察觉不对劲的警察冲进来阻止,而他见到男警的第一反应就是反胃,被他碰到身体条件反射就是抽搐不止。 叶英欲哭无泪,抱着自己大哭,他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到底要过多久?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证实了叶蕴宁对他没有丝毫的慈悲之心,他还是不断地做着噩梦。 只要睡着,就会在梦中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他始终意识清醒地经历一切。 明明无辜,却被牵连当成另外一个人活活打死;路上走着,都能被人拉去当挡箭牌挡枪;同样是父母的孩子,却被当做另一个的活体器官供应者,凄凉的死在手术台上。 叶英在梦境中体会各种各样的死法,被吊死,打死,烫死,推下山崖摔死,被车撞死,而无一例外的,他们都同样无辜,却被人摆弄命运当成替代品死去。 他们本可以安然无恙,罪恶却将他们玩弄,何其可笑! 如果这就是叶蕴宁的报复,叶英真的怕了,他的心志已经被摧毁,活着成为了痛苦,宁愿早早死去。 为此他主动向警方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包括在鹰国的各项违法行?????为,协助警方破获了一桩重大的国际贩毒案件,甚至主动将自己在鹰国的财产上交充公,只求速死。 最后,叶英的判决下来,死罪。 叶蕴清总不能相信自己无所不能的小叔叔就这么倒下了,她总以为他还是那个宠爱自己的,不管多么难最后总会满足自己的小叔叔。 就算他发脾气,就算他说话难听,但是一定不舍得自己死。 除了叶蕴宁的心脏,他是不是还做了另外的准备来挽救自己,只是还没有告诉自己而已? 所以哪怕父母不同意,她还是一次一次的想方设法来见叶英,想从他口中获得一线生机。 可是叶英不肯见她。 叶蕴清着急了,小叔叔不可以不见她的,她有好多话想要问他。 这天,叶蕴清不顾父母的阻拦,想再去监狱见叶英,却被人拦在了家里。 来的是陈烨的父母,他们来是为了让叶蕴清去医院见陈烨最后一面,陈烨就要死了。 叶蕴清有点恍惚,她好久没有听到陈烨的名字了,这个把自己的心脏换给了她的男人。 原来他竟要死了吗?明明事情没有过去多久,她还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时候的样子,对方就要死了吗? 她心里涌现的不是悲痛,而是无法抑制的恐慌,如果不是换了心的话,那现在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是不是自己? 然而她现在又能撑多久呢,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自己了? 陈母望着她的目光里满是痛恨,如果不是因为叶蕴清,自己的儿子现在还健康无损,拥有大好年华,而不是等死。 而叶蕴清又是怎么做的呢?除了刚开始假惺惺的来探望过几次,后来干脆不闻不问,连面都不露。 她算是看透了,叶蕴清以往的单纯善良都是假的,实际上最是冷心无情,却偏偏自己的儿子像是失心疯了一样,蠢到把自己的‘心’送上,现在真的连命都要送给她了。 陈母冷冰冰地道:“如果你还有良心,就满足陈烨的愿望,去见他最后一面。可怜他孤零零的饱受病痛折磨,你倒是逍遥快活。” 叶蕴清羞愧得脸都红了,她不是故意不去看陈烨的,她只是忘了,发生了好多事,她烦恼得无暇再去想在医院里的陈烨。 她涨红脸,泪水盈眶,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陈烨情况这么严重,是我不好,叔叔阿姨,我这就去医院,我们现在就走吧!” 医院的病床上,陈烨已经形销骨立,掩盖在被子下的身躯如纸片人般单薄,面色青紫得如同死人。 饱受不健康的心脏折磨,早就磨去了他的精神,只能痛苦的苟延残喘着。 而如今终于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医生宣布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这具残破的身体终于将迎来死亡。 在见到叶蕴清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所有的生机都在那双眼睛里了。 他颤颤巍巍地朝叶蕴清伸出骨瘦如柴的手,就像是渴盼生命最后的救赎。 陈父陈母看了泪如雨下,掩面痛哭,他就这么爱叶蕴清吗? 叶蕴清看着病床上只剩一口气的男人,却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眼里是掩饰不住地透露出一丝害怕和嫌恶,他太难看了。 陈烨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他困难的吐息,哀求道:“清清,你终于来了,......你过来啊,......,我,我看不清你!” 陈母不忍看儿子难过,对着叶蕴清更是没有丝毫好感,她狠狠一推叶蕴清,斥责道:“还不快过去,没听到他在叫你吗?” 叶蕴清猝不及防地被推到病床前,差点扑到病人身上,近得她都闻到了男人周边腐烂恶臭的气味,那时垂死之人的味道。 她惨白了脸,下意识地就想退开,离得越远越好。 手腕却一下子被陈烨握住,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将死之人的力道会这么大,那禁锢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手折断,她控制不住的痛叫出声。“好痛,放开我,快放开我。” 陈烨紧紧地抓住她,垂死的脸上出现兴奋之色,鼻翼大张着,嘶哑地狂笑:“抓住了,我抓到她了。医生,快来啊,快准备手术,把我的心换回来,把他的心挖出来还给我!” 这样他就可以不用死了,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心脏。 满室皆惊,一时安静极了。 作者有话说:第107章 后悔吗?陈烨早就后悔了。 他不该为了少年时的绮梦,就失去所有的理智和良心,做出将自己的女朋友送上手术台,把她的心换给叶蕴清的愚蠢举动。 只有当自己自作自受,承担了这份后果,倍受病痛折磨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时候,他才领悟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疯狂残忍。 他怎么可以,他当初是怎么忍心的,竟然做出决定让一个无辜之人去承担本不该她承受的痛苦? 更甚至,他爱着那个女人。 是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爱叶蕴宁的——他爱她,然而他已经失去了她。 他不怪叶蕴宁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诅咒,那都是他应得的惩罚。他甚至庆幸叶蕴宁有能力反杀,不用成为他们自私愚蠢下的牺牲品。 可是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有到叶蕴宁身边对她说‘对不起’,他还没有获得她的原谅,他还年轻——他还没活够。 眼睁睁的看着属于自己的生命力流逝,却无法挽留,他悲哀地意识到自己怕死。 他就要死了,而拿了他的心脏的叶蕴清凭什么活得潇洒,凭什么活得比他更久?那颗健康的心脏——原本就是自己的啊! “把我的心脏还给我,..............”陈烨死死抓住叶蕴清,就像是抓着自己最后的希望,喘着气虚弱地呼喊,“医生,......,我要医生,安排手术,把我的心脏还给我,我,.......”我还能活。 等众人反应过来,忙上前拉开俩人时,他们惊愕地发现陈烨一动也不动,已经停止了呼吸。——他的瞳孔睁得大大的,心脏承受不住地停了心跳,竟是死不瞑目。 一声悲凉的哭声响起,陈母踉跄地扑了上去。 病房里立即乱成一团,叶蕴清狼狈地被撞到一边。本来心脏就不好,被陈烨突然这么一刺激,心脏开始疼痛。等意识到陈烨死了自己眼前,叶蕴清再也受不住这场面,双眼一翻,当下晕了过去。 陈烨死了。 可笑的是当初他泯灭人性也要不顾一切的来救叶蕴清,可曾想到自己会死在叶蕴清这个心脏病人前面。 他死之前那么恨着叶蕴清,甚至急切地想将自己的心脏换回来,却忘了当初叶蕴清确实是不知情,忘了自己当时那么的情深意切。——要不然,叶蕴清早就死在诅咒之下了。 果然人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自己知道疼了难受了,才来后悔莫及。 叶蕴宁是接到虞夕岚的通知,才知道陈烨已经去世了。 多么奇怪,这个人在她的记忆里早就变得模糊不清,以至于接到电话时,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是吗?我以为他早已不在了。” 是啊,这种人连想起都是恶心,她只需要知道他结果一定不好就行了,连回忆都是多余。 电话那头虞夕岚顿了一下,叹息道:“这样也好,说明你已经放下了。” 虞夕岚也不想提起陈烨,只是大概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真的是后悔了,知道自己对不起叶蕴宁,所以把自己所有的东西留给了她。 陈烨的父母希望叶蕴宁能来送陈烨最后一程,就当是满足陈烨最后的心愿。 人死如灯灭,虞夕岚即使有再大的不满,还是通知了叶蕴宁,至于来不来就看她自己的决定。 是的,叶蕴宁现在不在公司,而是给自己放了几天假,陪着傅淮一起在外地山区拍戏。 听完虞夕岚的话,叶蕴宁眼神幽远,淡淡道:“我和他恩怨两清,以后天上地下不必再见,他的东西我也不要,请帮我转告他们,我们没有关系了,既然是陌路人,何需相送,就这样吧!” 知道她的决绝,虞夕岚沉吟:“好吧,我会转告的。市里乱糟糟的,你干脆在外面多呆几天吧,玩够了再回来,反正现在公司也没什么大事。” 她没有告诉叶蕴宁,因为陈烨的突然离去,叶蕴清再次住进了医院,听说病情有点危险。叶家现在急得团团转,免得他们找叶蕴宁的麻烦,还不如先避开,少些心烦。 “好。”她答应下来。 放下手机,叶蕴宁转过身看往拍摄现场,场中的男人造型皮肤粗糙黝黑,眼神沧桑,正全身心沉浸在角色中,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屏息等待他的发挥。 傅淮的确热爱演戏,他这次的角色是扮演一个从山村中走出的青年,那里愚昧落后,还充斥着某些荒唐的犯罪行为,作为其中唯一清醒的,并意识到村民行为是罪?????恶的人,他是痛苦而充满挣扎的。 拍这部片子的是一个擅长拍摄现实题材的导演,这部片子的旋律是压抑而黑暗的,特别考验演员的演技,也并不讨好时下的观众,但是时代总需要各种类型的存在,发出不同的声音,总有人还是热爱着自己的热爱,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在条件允许下,叶蕴宁不吝于支持这种题材的拍摄。 为了真实的还原情境,摄制组特意找了一个偏僻未被开发,偏原始的小山村,虽然环境艰苦了些,还好周围有绿色纯天然的风景,能呼吸到没有丝毫污染的新鲜氧气,还算不太糟糕。 等到导演喊了一声‘卡’,傅淮终于放松了表情,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松了一口气,宁静的山林开始变得喧闹起来。 傅淮下意识地寻找叶蕴宁的存在,看到她立即露出一个笑容来。 下一场拍摄放在下午,傅淮匆忙打理了一下自己,就匆匆过去叶蕴宁身边。 他歉然地道:“是不是很无聊,要不你先去市里休息,等我拍完过去找你?” 这里除了风景不错,生活条件有限,而摄制组为了拍摄方便,就在附近的村里租了临时住的地方,一干工作人员都停留在村里。 而山村离市区有着两个小时的路程,往来不方便,让叶蕴宁呆在这里,傅淮真心觉得委屈她了。 叶蕴宁一笑:“不会,这里挺好的。” 曾经多么艰难的生活都经历过,叶蕴宁真没有别人想的娇气。 俩人牵着手远离了摄制组,沿途顺便观赏一下周边的风景,时不时低声私语。 病房里。 叶蕴清在昏迷了一天后终于醒了过来,眼眸里还残留着惊惧,昏沉沉的看向四周。 房间里灯光明亮,然而她的心缺如却如外面的黑夜一般沉入谷底,毫无希望。 一直守着她,等着她醒来的陈曼妮看见女儿醒了,不由激动的哭了起来。 “清清,你不要吓妈妈,妈妈都要担心死了好吗?”她掉着眼泪握住了女儿冰凉的手。 叶蕴清眉头紧皱,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感受里面熟悉的疼痛。 她轻声道:“妈妈,我怎么了?” 陈曼妮擦着眼泪:“医生说你太激动了以后需要小心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要不然,......,”说着又哭了起来。 她看着女儿不健康的纯色,想到医生的叮嘱,说女儿的心脏已经是强弩之末,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就悲从中来。 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挽救不了,一时觉得以往的争强好胜都没意思。 叶蕴清迟疑地眨了眨眼,思维钝钝的,连难过也生不起。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妈妈,陈烨呢?” 陈曼妮恨声道:“他死了,真是可恶,当初又不是你逼得他换心脏的,临死了还来吓你,死了活该!” 眼泪一下子涌出她的眼眸,叶蕴清哽咽道:“他死了,死了,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妈妈,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她真的好怕好怕,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让她心中顿生一股恨意,为什么得心脏病的是自己?她只是想活着,为什么这么难? “妈妈,你们救救我,帮我找到心脏,我要马上动手术好不好?”她来着母亲的手哀求。 “清清,清清,你冷静点不要激动。爸爸妈妈怎么会不想救你?我们已经在找你,一定能找到适合你的心脏,你要坚持啊!”陈曼妮哄着。 “不会,找不到的,”叶蕴清心灰意懒的垂下眼眸,“等了那么久,如果能等到的话,在就等到了。” 他们以前有霍铮的帮助,还有她那么多追求者费尽心思的在世界上打探,不是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吗? 最后的结果也知道了,就算换了陈烨的心脏也坚持不了多久。 何况如今霍铮已经不在,她身边的人也走的走,坐牢的坐牢,还能找谁帮忙,光靠自己家的力量,希望何其渺茫! 陈曼妮摇头,安慰道:“你不要放弃,肯定会等到的,难道你舍得离开爸爸妈妈吗?”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清清犯了什么错,偏要夺去她的健康。 叶蕴清眼神一瞬间变得幽深,细声道:“妈妈,姐姐在哪里?我想见到她。” 最适合配型的心脏,身边不久有一个吗?如果谁也帮不了自己,那就自己救自己——她绝对绝对不要死! 作者有话说:第108章 有什么可怕的改变就在眼皮底前发生,陈曼妮既心慌又不解,却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叶蕴清的话,她反射性的皱眉,嫌弃地道:“找她回来干什么,她早已经不将我们当做一家人了,见了没得还闹不愉快。。” “妈妈,......”叶蕴清幽幽地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姐姐再回到这个家,到时你该如何自处?你会甘心吗,当了这个家这么多年的女主人,叶家的一草一木都是你的心血,呕心沥血让爸爸对我们一心一意,你甘心把到手的一切都让出去吗?以后叶家的一切重新归于叶蕴宁,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爸爸是她的,房子是她的,公司也是她的,包括叶家的女主人这个名头,而你往后将仰她鼻息,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盯着陈曼妮震惊不可接受的神情,叶蕴清悲凉的笑了:“这这不是不可能的,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仅仅只因为你生了一个先天心脏病的女儿。等我死了,爸爸膝下只有叶蕴宁一个女儿,哪怕他再不喜欢也会将她接回家,然后把叶家的财产交给她。到时候就算你反对也没有用,谁让叶家只剩姐姐一个血脉呢,那时妈妈你还剩下什么呢?” 看着母亲发白的脸孔,叶蕴清透彻地道:“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时间会改变一切,包括感情。到时爸爸也不会再惦记我,慢慢的会淡忘我这个死去的女儿。这是有例子在前的不是吗?爸爸对他的前妻,听说曾经感情深厚伉俪情深,可是等人死了,却连她生的亲生女儿都能忽视,薄情至此。” 陈曼妮惊讶地看着她:“清清你,......,他是你爸爸,你怎么这么说他?” 她接受不了一向对丈夫崇拜亲热的女儿,竟然用这种轻蔑的口气说起自己的亲生父亲? “妈妈,......”叶蕴清疲累地垂下眼睛,“这难道不可能吗?如果我真的死了,叶家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 陈曼妮心慌地舔了舔唇:“好了,妈妈不许你再说不吉利的话,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 叶蕴清抓着她的手:“妈妈何必自欺欺人呢,只有我活着,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才能和以前一样快乐幸福。妈妈,我不想死,不想失去这个家!” 陈曼妮心疼地道:“你当然不会死,妈妈要你好好活着,妈妈宁愿把自己的心脏换给你!”她痛哭失声。 “不用妈妈的心脏,世上最适合配型的心脏,不会产生排异反应的心脏,就在我们的身边啊!”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诡异的光芒。 陈曼妮身上有些冷,她像是无意识地反问:“就在我们的身边,你说的是......”她突然说不下去了。 “就是姐姐的心脏啊!”叶蕴清说话的语气竟有些天真,“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姐姐的心脏岂不是就和我的是一样的,如果换了姐姐的心脏,肯定不会再产生排异反应,心脏病也就不会复发,那我就能健健康康地活着,永远陪在你们身边。” 陈曼妮磨着牙齿,嘴唇神经质地抽搐:“可是这是你姐姐的心脏,人没有了心脏是要死的,你姐姐会愿意把心脏给你吗?” 就像是尘埃落定,她竟然奇异地冷静了下来,想着将叶蕴宁的心换给自己女儿的可能性。 不想失去女儿,失去现有的生活,不想以后看叶蕴宁的脸色过日子,那还是让女儿活着吧! 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往后都会属于叶蕴宁,陈曼妮就觉得牙齿都能咬出血。如果女儿说的会成真,那自己就成了活生生的笑话。 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她的心就冷硬下来觉得女儿的提议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她们和叶蕴宁早就站在对立面,在叶蕴宁和自己女儿之间,她选择清清活着。 “我来想办法,她会愿意的。”她轻轻地依靠着陈曼妮,轻声道,“妈妈你会帮我的是吧,姐姐现在离得我们很远,她不喜欢我们,我都见不到她。” 陈曼妮连声道:“好妈妈帮你,妈妈让她来见你。” 叶蕴清知道自己已经一脚迈进了深渊,她喃喃地道:“妈妈,我真的要疯了,只是想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 泪水一滴一滴地沿着她的脸庞落下,叶蕴清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心脏?????,不是她的错,错就错在老天爷既然给了她足够完美的人生,为什么偏偏要夺去她最重要的生命? 谁人会甘心这么赴死,看着他人潇洒肆意?她不想当坏人,可命运没有给她第二条路,不是她的错。 当初有霍铮,有陈烨,他们为爱奉献,叶蕴清只要坦然地接受他们的殷勤就好,所以可以当做无知,依然干净无暇; 如今她身边没有了往日的追求者环绕,再没有人主动讨好地送上她所需的,终于,为了自己的性命延续下去,她开始自己伸手去拿。 不管她有多少的借口,多么身不由己,错的就是错的。 安排母亲去接触叶蕴宁,确定她的动向,确保她会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能随时找到,叶蕴清强撑起身体,打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当初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联系那人,甚至将号码束之高阁,何曾想到会有自己主动找他的一天。 手机音乐声响起,叶蕴清尽量保持心情平静,静静等待对方接通。 好一会,在她以为电话不会接通的时候,音乐声戛然而止,对面一片静寂。 叶蕴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轻声道:“喂,是你吗,阿宁?” 半晌,耳边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带着丝丝邪恶,却又偏偏性感得令人心悸。 叶蕴清安抚着自己逐渐凌乱的心跳,屏息等待着。 “清清,叶蕴清,真是令人怀念的声音啊!”对面的男人戏谑地,却又含着几分让人迷惑的柔情,让人恍惚,“想不到你会有主动联系我的一天,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啊!” 当初俩人的分离闹得有点不太愉快,叶蕴清咬了咬唇,眼里泪光点点:“阿宁,我想见你,我想见见你。”说着,她泣不成声。 对面的男人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良久,他轻声道:“好了清清,不要哭了。不管过去多久,你似乎总能打动我,如你所愿,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叶蕴清放下手机,因为太紧张而刻意压制的心脏疼痛立即袭来,她急忙拿起一旁的药和水吞下。 想到男人的身份和莫测的性情,叶蕴清也不知道此次找他到底是对是错,可惜她身边没有能用的人了。 从在精神病院的霍铮到被绑走的林青海,还有落魄的景乐阳,消失无踪的卫东,被困监牢的小叔叔,她身边最有能力的一帮人,就像是集体走了霉运似的黯然退场,让它连想挽留都不得其门。 其余的追求者无足轻重,她根本不敢指望他们。 她祈祷着,但愿这次一帆风顺,心想事成,不枉费自己一番冒险。 转天,叶蕴清不顾医生的嘱咐,硬是起身打理好自己,然后赶往约定的地点。 他们约在了一处私密的茶馆,也是曾经他们一起来过的地方。 想起曾经,叶蕴宁的眼神有些迷离,还有更多的忐忑不安。 那个男人会怎么面对自己,是生气不屑,冷嘲热讽,还是余情未了? 毕竟,当初可以说得上是自己狠心地赶走他,甚至不顾他的请求说出‘以后都不要再见面’这样的话。 按照男人一向睚眦必报,小心眼的记仇性子,自己真的能得偿所愿吗? 叶蕴清的脚步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才重新迈步朝自己熟悉的位置走去。 不等靠近,叶蕴清就见到了一个惬意的背影,正悠闲地泡着茶。 深吸了口气,叶蕴清转到他面前,对面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神情玩味地看了过来。 “阿宁,......”看着男人熟悉的面孔,叶蕴清喃喃地叫了一声。 肖宁眯眼打量了她一眼,眼里飞快地掠过暗光,手停在了半空中。 慢慢放下茶壶,肖宁发出一声叹息:“清清,你变了很多,变得更瘦了!” 叶蕴清唇角努力勾起一抹笑,轻声道:“你也变了很多。”变得更强势更有气势了。 肖宁幽幽叹了口气,终于道:“坐啊,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吗,难道站着更舒服吗?” 听到男人声音里含着的那丝关怀,叶蕴清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 她踉跄地在椅子上坐下,掩面垂泪:“真好,阿宁你还愿意来见我,真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很丑。” 叶蕴清很美,这样无声的哭泣,就像是一朵海棠花在眼前凋零,那么的脆弱引人怜惜。 肖宁注视她良久,就像是看到了垂涎已久的猎物,他慢慢伸出手“,像是无奈地妥协:“好了,不要哭了,你一点也不丑。” 接触到男人手上肌肤的温度,叶蕴清颤了一下,终于慢慢地回握住他。第109章 叶蕴清和肖宁的相识源于一场最俗套的‘救命之恩’,只不过不是肖宁救了她’,而是叶蕴清救了对方。 那时的肖宁狼狈狠戾,就像是一只被逼到极限走投无路的野兽,充满危险却又迷人。 当时的叶蕴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大概是因为自己孱弱的身体,让她对另一种迥异别样的生活充满了好奇,她冒险救了这个走入绝境的男人。 她瞒着所有人将肖宁安置在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避开了所有追求者的视线,偷偷地养着这个宛如从黑暗中出来的男人。 说是养着,其实她只是偶尔来看他,给对方带一些食物和药品。 毕竟她身边环绕的人太多了,现实不允许她花费太多心思在陌生人身上。 肖宁虽然性格乖张冷酷,但是对着叶蕴清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从狼狗变成了家养的狗。所以尽管知道肖宁的背景不干净但叶蕴清从不担心他会对自己不利。 事实上也如此,肖宁对她心生爱慕,他爱上了这个从困境之中解救了自己的女人。 然而肖宁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不甘心自己身处底层寂寂无名,而是用尽手段向上爬。 为了出人头地,他肆意行走于法律边缘,不惜杀人放火,这是一个行事没有底线的人。 在见识过肖宁的手段后,叶蕴清终于意识到对方的危险和不可控,稍有不慎自己将被拖入深渊,所以她立即选择了和对方断掉联系,结束这段关系。 而后来肖宁的做法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他的野心太大了,更可怕的是还有为了实施野心具备的心机和耐心。 为了缩短奋斗的过程,肖宁为自己选定了一个目标,一个富有家庭的独生女。 更可笑的是,他接近对方的手段就是一招‘英雄救美’,然后用裹着毒药的甜言蜜语,包藏祸心的柔情,来攻陷对方的心灵,直到如愿以偿地登堂入室,成为豪门的乘龙快婿。 而在这之后,他并没有满足于此,而是不断的餐食壮大自己。 如今几年过去了,他的岳父车祸死亡,岳母成了植物人,岳家只剩下妻子一个人,妻子娘家的财富尽在他掌握之中,早已今非昔比。 叶蕴清曾经害怕他的工于心计不择手段,庆幸自己离开得早,彼此之间还有一份‘恩情’在,对方信守承诺不会来打扰自己。 如今她需要仰仗的还是对方的为所欲为,狠毒残忍,因为只有肖宁这样有着不法背景,肆无忌惮践踏法律的人,才不会惊讶于她阴暗的打算,并有能力帮助自己实行计划。 叶蕴清眼眸盈着一层水光,肌肤苍白似雪,启唇:“阿宁,我不想麻烦你,可是我已经没有路可走了,你,你会帮我吗?” 肖宁凝视着她,叹了一声:“清清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心始终不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以前我是个穷小子,什么也给不了你,你让我走我只能离开。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实际上我很高兴,高兴你主动打破誓言来找我,要不然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他亲昵地执起她的手,低头在手背印下一吻。 叶蕴清僵了僵,咬唇道:“你不生我的气吗?以前,以前我对你不好!” “嘘,不要这么说!”肖宁认真地凝视她,眼眸深情,“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叶蕴清眨了下眼,哑声道:“哪怕我让你杀人!” 肖宁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当然,凡你所想,就是我愿!” 当他答应的时候,一股恶意在天地间形成。 远离城市的山村一角,叶蕴宁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去,她感觉到了那针对自己的杀机。 随手摘了手边的一簇野草,叶蕴宁收回视线,将刚才的感觉放置一旁。 不管对方打着什么念头,叶蕴宁保证,他们不会成功的。 刚走了没几步,手机铃声响起。 她拿起一看,挑了挑眉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那头的是陈曼妮,她捏着声音问:“蕴宁,你在哪里啊?阿姨打了你好几遍电话你都不回,你怎么都不接啊?” 叶蕴宁没有回答她,只是问:“有事?” 那边似乎因为叶蕴宁的?????冷淡噎了一下,顿了顿才道:“你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啊,你爸爸都想你了?” 叶蕴宁挑了挑眉,回她俩个字:“没空!” 陈曼妮憋气:“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孝顺,还是快点回家一趟吧啊,你爸在等你回家!” 叶蕴宁无故:“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她该是多么弱智才相信叶父会想自己,而且陈曼妮这个一向巴不得她永远消失在叶家的人主动通知,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说着不等她回应,就挂断了手机。 还没等她走出几步,手机铃声又夺命般地响起。 叶蕴宁垂眸看了一下,看着上面的名字,随意地接了起来。 “又有什么事?”她漫不经心地开口。 陈曼妮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你总能告诉我你人在哪里吧,你在不在市里?” 叶蕴宁干脆地回她两个字:“不在。” 说着干脆利落地再次挂断。 “蕴宁。”对面傅淮走了过来,面容含笑。 他的发梢带着湿意,身上的戏服也换了,想来是刚结束拍摄。 叶蕴宁迎了上去,俩人自然的肩并肩,手牵手,在山里他们习惯了在闲暇时间漫游散步,感情也在极速增温。 傅淮偏头道:“我听说这里有个天然的瀑布,离着不远,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叶蕴宁欣然答应,顺便问他拍摄顺利吗? 傅淮:“还行。不过这部电影并不迎合市场,等上映的时候,你不怕亏本吗?” 他本人是喜欢这种偏现实有深度的题材,但是观众一般并不喜欢,他开始担心女朋友到时会亏钱。 叶蕴宁笑了:“亏欠也没关系,电影就应该百花盛开,各种题材都可以有。就算观众不喜欢,那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记录,如果以后能被后来人看到,能了解到而今的某些可能性,那就是有意义的。” 傅淮捏了捏她的手:“你说的对。” 俩人才说了没几句,手机铃声又响起,还是叶蕴宁的。 傅淮转头看她:“不接吗?” 叶蕴宁道:“接。” 手机里传来陈曼妮愤怒的声音:“叶蕴宁,你不要太过份了,我话还没说完,你凭什么挂我电话!” 叶蕴宁冷冷地道:“你打过来就是要说这些的?” 似乎察觉到对方的不耐,害怕再被挂断电话,陈曼妮慌忙道:“蕴宁,这次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你妹妹病了,病得很严重。医生说这次真的很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她说着就哽咽了,似乎说不下去了,好一会才道,“清清一直念叨着你这个姐姐,你就看在清清危在旦夕的份上,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叶蕴宁似笑非笑:“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们的感情深到可以专门为她回一趟城的地步?如果她真的死了,看在血缘关系上,我会送她最后一程的。” “叶蕴宁,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唯一的妹妹病危都无动于衷,难怪你爸爸不喜欢你,......,”陈曼妮忍不住破口大骂。 没等她说完,叶蕴宁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接着将她拉黑了。 傅淮关心地看着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叶蕴宁摇头:“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不用管它。” 见她没有不开心的样子,傅淮也不再问,牵着她的手向目的地走起。 在他们悠闲散步的时候,陈曼妮被气得要死。如果不是女儿的叮嘱,如果不是打探不到叶蕴宁的行踪,而女儿的心脏病是个定时炸弹,需要越快动手术越好,不能少了叶蕴宁的心脏,自己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地打给叶蕴宁,而且还是三番两次的被挂电话,她好久没有受过这种气了。 陈曼妮的眼里闪过恶毒,既然对自己这么不尊敬,那还是去死吧!这样最不济也救了自己女儿的命,省的活着碍眼。 她再不因为‘换心’而迟疑犹豫,立即接着执行女儿的吩咐,让叶蕴宁回到眼皮子底下,而不是消失在视野中。 可惜等再次打电话过去,竟然被对方拉黑了,陈曼妮差点气的砸了手机。 等她好不容易换了号码再重新打过去时,陈曼妮转变语气换了说辞:“蕴宁,出事了,你爸爸病倒了,医生说很严重,你快回来。” 亲生父亲都进了医院了,就不信你还不出现,陈曼妮得意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叶蕴宁既然对妹妹没有感情,总不能无视父亲吧! 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性,陈曼妮真的想办法让叶父住进了医院,还拍了一张叶父躺在病床上面色憔悴的照片传过去。 “蕴宁你快回来,你爸爸一直在喊你的名字。”陈曼妮催促。 对面静了一会,半晌传来叶蕴宁淡定无比的声音:“让他等着,我空了就回去。” 说着再次挂断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陈曼妮不敢置信的扭曲了脸庞:人都要死了,你还让人家等着,叶蕴宁还还是人吗,你的良”心呢? 她终于控制不住地砸了手机。 作者有话说: 时间调错了。第110章 陈曼妮想让自己回去,叶蕴宁就不让对方如愿,她将所有陌生来电设为拒接电话,坚决拒绝对方骚扰自己。 不管她们打什么主意,总需要自己配合,只要她不出现,她们就得乖乖等着。 将陈曼妮等人抛在脑后,叶蕴宁珍惜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等傅淮一天拍摄结束了,俩人兴致勃勃地将周围逛遍。 拍摄地点虽然地处偏僻,交通不便,生活设施等落后,但没有被破坏原始风貌,因此环境优美,是一处寻幽探秘的好去处。 除了摄制组,外地也有慕名而来的登山探险者,偶尔能见到村子外面来的陌生人。 这天的天气不符合导演拍摄场面的情境要求,所以剧组暂时停工一天。傅淮也没有了拍摄任务,难得有了一天的假期。 听村里的人说,在山里某处有一个自然而生的瀑布,算是村里难得的一景,他们计划去那里观瀑布,顺便带上吃的东西野炊。 摄制组租了村里的房子,叶蕴宁也借住在离摄制组不远的村民家,当然也付了不菲的报酬。 她出钱让房东夫妻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篮子,篮子里是可以供野炊的食物,等准备好了俩人向山里出发。 傅淮接过叶蕴宁手中的篮子,虚虚地揽着她:“我打听过了,瀑布离这里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不着急慢点走,别累着了。” 叶蕴宁自然不惧山路,不过她很喜欢男友的细心体贴,当下回以一笑。 俩人边走边聊着天,缓慢悠然的前行。 忽然,有人在后面叫他们:“傅先生,叶姐姐!” 清脆清甜的嗓音,干净得像山里的清泉,还蕴含着某种说不出的生命力。 叶蕴宁二人闻声停下,回过头一看,就见到一个背着背篓的少女欢快活泼地朝这边跑来。 她正青春年少,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虽然长得有点黑,但肌肤饱满充满活力,勃勃的生机旺盛得似乎要从她的皮肤下溢出来。 而且仔细一看,她的五官无不长得恰到好处,精致无比,竟是一个十分耐看的小美人。 更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像小鹿的眼眸似的充满灵气,偏偏还洋溢着满满的热情,像是能将人灼伤。 叶蕴宁认识她,女孩叫蓝秀秀,是她借住房子的邻居,是一个不怕生自然熟的女孩。 她似乎对他们这些村子外的人充满了好奇,常常会在摄制组附近徘徊,还会拉着他们问外面是怎么样的? 此刻她跑到进前才站住,有些羞怯地扫了傅淮一眼,侧首对着叶蕴宁道:“叶姐姐你们要去哪呢?我对山里熟,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她热心地道。 叶蕴宁拒绝:“不用了,你去忙吧,我们知道路!” 蓝秀秀眨了下眼,脆声道:“那好,我先去摘野菜了,叶姐姐你要是遇到麻烦了,记得大声叫我,我肯定能听到的。” 她说得娇憨又自信,看上去非常可爱。 说着她对叶蕴宁挥了挥手,眼眸偷偷瞟了傅淮一眼,似乎有点怕他,没有打招呼就跑远了。 傅淮不以为意地拉了拉叶蕴宁:“我们走吧!” “好。” 叶蕴宁握住了他的手,刚要走就转头看向后方,拧眉道:“又有人来了,看样子像是城里人,来爬山的。” 傅淮跟着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登山服背着登山包的男人,悠然地朝这边走。 傅淮道:“看样子是,不过怎么一个人?” 一个人在野外登上爬高,还是有点危险的。 “艺高人胆大吧!”叶蕴宁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句,转身继续朝目的地走。 他们不再关注旁人,一路上也没有再遇到盘旁人,终于赶在中午饭点前赶到了瀑布前。 这挂瀑布高悬在一座高高的山崖下,几乎是周围最高的山峰了,水珠奔泄而下,如银河倒悬,还未靠近就感觉到一股?????凉意。 沐浴在瀑布的水汽下,四周的草木花果似乎都格外翠绿茂盛些,看得人心旷神怡。 跋涉的疲累似乎一扫而空,一阵清凉沁人心脾,顿时神清气爽。 “大自然真是神奇,果然是好地方!”傅淮赞叹出声。 叶蕴宁在仙侠世界不知看过多少如仙界般的秘境山林,此地不过平平,但是大概是因为身边的人意义不一样的缘故,她竟也觉得这里美丽异常。 当下俩人选了个地方放下篮子,边品尝食物,边欣赏眼前的风景。 这天他们过得轻松惬意,直到不得不离开了才起身返回村里。 叶蕴宁是好几天以后,才偶然听到村民说蓝秀秀房间里藏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是外来者,并不是村里的人。 孟振宇只觉得太阳穴一阵剧烈的抽痛,痛得他忍不住□□出声,身子颤抖地缩成一团。 好痛,头好痛! “你怎么样了?”清冽如泉水的声音响起。 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孟振宇感觉一只手温柔地扶起他的脑袋,然后一样东西塞到了他嘴边,顿时下意识地启唇将它咽了下去。 熟悉的苦味在嘴里蔓延,像极了在昏迷中感受到的苦涩,他现在才明白那是‘药’的味道 接着那只手轻柔地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在那轻柔地力道下,他的头疼莫名地缓解了。 终于,孟振宇睁开了眼睛,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让眼睛适应光线。 渐渐的,他的视野变得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担忧地望着自己的面容。 她的眼眸是那么的清澈,像是一捧琉璃透彻见底;她的面容像是上帝精心雕刻而成,无一不精致,恰到好处;她的鼻子小巧挺翘,嘴唇红润,甚至那不这么白皙的脸庞,都透出别样的生机勃勃,像是一轮散发暖光的小太阳。 孟振宇胸膛下的心脏跳动了下,他迷茫地道:“对不起,我认识你吗?抱歉,我的脑子好像出问题了,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女孩,也就是蓝秀秀顿时有些慌张,她睁大了眼:“天啊,那要怎么办?我是送你去医院,还是叫救护车,......,老天爷,我该怎么办?” 她急得团团转不知所措的样子,在孟振宇看来实在是可爱,他一时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而是忙着安慰她:“别慌,我没事,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要不然,你跟我说说看情况,比如我是谁,你又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的......,还有你叫什么,.....,跟我是什么关系??”男人温声问道。 蓝秀秀冷静下来,她乖乖地道:“我叫蓝秀秀,蓝天的蓝,秀丽的秀。这里是靠山村,我不知道你是谁,.......,”她舔了舔唇,解释道,“我是在山脚下割野菜的时候发现你的,你那时已经昏迷不醒了,我也不知道你伤在哪里,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天快黑了,我怕你呆在外面会被野兽吃了,所以想办法将你背回家,然后找了药给你吃。”她庆幸地双手合掌,微笑道,“还好你醒了,一定是菩萨保佑。” 孟振宇听到自己是她背回家,满脸吃惊,当然心里还有满满的感动。 “是你一个人把我背回来的吗?天啊,你一个女孩子背着我一个大男人,一定非常辛苦,”他心疼地道,“谢谢你秀秀,谢谢你救了我。” 虽然他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是内心却奇异地并没有这么焦虑忧心,看着女孩纯真无邪的面容,心似乎一下子安宁下来。 看着男人俊秀的脸庞,真挚的谢意,蓝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呐呐道:“不用谢。” 蓝秀秀一个人住,她的父母都在很远的外地打工,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她先前陪着自己奶奶,但是奶奶走了,她就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子里。 因此哪怕收留一个失忆的男人,也不需要担心家人反对。 孟振宇就这么住了下来,他身上还有伤,目前只能躺着不动。 山村里没有大夫,蓝秀秀懂得一些草药知识,因此她每天都不辞辛苦地上山采药,然后熬好端给孟振宇喝。 每次看着女孩精疲力尽地从山上下来,明明很累却笑得灿烂,孟振宇都觉得自己的心在疼。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这么善良的女孩呢,不但救了他收留他,还不辞辛苦地照顾他? 孟振宇好像看到自己的心在沉沦,虽然没有记忆,可是不妨碍他为这样美好的女孩动心。 他想上天让自己失忆被蓝秀秀救,是不是一场注定的缘分呢? 顺从地喝下蓝秀秀端上来的药,孟振宇道:“辛苦你了秀秀,谢谢。” 蓝秀秀摇眼眸里有一丝羞涩,摇头:“不用谢,我一点也不辛苦。对了,我去过你摔下来的地方,可是周围什么东西也没有。” 她担忧地看着男人:“怎么办?没有找到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还摔了下来,我怎么才能帮到你?” 男人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蓝秀秀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第111章 孟振宇觉得自己大概真的生病了,只是病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生了病。 明明失去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不应该急着想办法恢复记忆,好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吗? 然而他的精神懒洋洋的,生不起一丝焦躁,呆在这堪称简陋的房子里,竟然莫名地安心,甚至想就这么一直待下去。 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那如山中精灵一样的少女,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视线。 孟振宇温柔地望着蹲在灶台后努力扇火的女孩,火光映在她脸庞添上了一层暖光,黑发略显凌乱地披散着,鼻尖冒出一滴汗水,脸上还沾染了一抹灰尘,大大的瞳孔里满是专注的认真。 孟振宇觉得自己从前一定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生动的女孩,否则定然镌刻在灵魂深处,连失忆都不能将她忘却。 “药好了,可以喝了!”蓝秀秀高兴地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水,边转头朝男人看来。 猝不及防地迎上男人含笑温情的目光,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在暧昧的灯光下红得醉人。 她咬了咬唇,娇嗔道:“你看什么?” 孟振宇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随即万分认真地道:“看你好看,秀秀,有人说过你长得好看吗?” 蓝秀秀的脸更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好看吗?唉,一定是你把什么都忘记了,才说我好看,等你恢复记忆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孟振宇忙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在我眼里最好看,就算恢复记忆了,我相信你也是最漂亮的那个。” 看他焦急解释的样子,蓝秀秀不知怎地一下子高兴起来:“好了,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来喝药吧!” 她弯腰把药倒出来,小心地端到男人面前,嘱咐道:“等不那么烫嘴了就可以喝了。” 孟振宇迟疑地望了眼前漆黑的药碗一眼,虽然他很感激蓝秀秀的辛苦,可是不得不说这药是真的苦。 因为这里地处偏僻,蓝秀秀没有交通工具走出去寻医,男人摔下来的原因又不明,怕招来什么麻烦她不敢随意求助他人,因此只能靠着自己认识山里的草药,采摘了来熬制了喂男人喝。 这两天下来,男人身上的伤好了不少,甚至可以起身走几步了,但是对他的脑袋还是无能为力,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怎么了?温度差不多了,可以喝了。”蓝秀秀催促。 孟振宇对着女孩殷切的目光,无法拒绝对方的好意,当下一咬牙闭眼喝了。 不管喝了多少次,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好难喝。 看他被苦得沁出了眼角的泪水,蓝秀秀歉意地瘪了瘪嘴:“对不起,如果我能送你去医院就好了。 她真的好没用。 孟振宇慌忙摇头:“不要这么说,你可是救了我的命。” 因为蓝秀秀说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村里的,又是怎么摔下山撞到脑袋的,担心可能是有人暗害他,所以只能先偷偷把他藏在家中,在恢复记忆之前,孟振宇也不敢随意露面。 孟振宇觉得自己理解女孩的谨慎,而且他目前不能随意走动,留在这里先养好伤至关重要。 不过他真的是心疼蓝秀秀,孤身一人住在村里不说,现在还要辛苦照料他这个病人。每次看到女孩累得气喘吁吁,面对自己却仍然露出笑脸,他的心就酸涩不已。 女孩笑,他就跟着开心;女孩如果露出难过的神情,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和蓝秀秀相处得越久,对方的一举一动越来越牵扯他的情绪。 某天,他看着蓝秀秀笑颜如花的脸庞,忽然就明白自己是心动了——他喜欢上了自己的救命爱人。 他开始焦虑,自己喜欢蓝秀秀,那对方呢? 蓝秀秀喜欢自己吗?还是,她只是单纯地?????将自己看做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过后毫不相干? 因为山里的天气转凉了,蓝秀秀每天都会趁着出门的时候,捡一些柴火回来。大概是人小力微,那些柴火都是些细小的枝叉,张牙舞爪的,如果不整理好,烧火都不容易烧。 为了帮助蓝秀秀做一些事,等她出门的时候,孟振宇就起身前往厨房,认真地扳断那些横生凌乱的枝丫,将柴火处理好。 也许是因为太过专心,他到底手指竟然不小心地被尖利的枝叉戳穿了皮肤,马上有血流了出来。 感觉到痛意,孟振宇一下子呆住了,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直直地盯着受伤的部位。 “你流血了?”惊讶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一道身影像风一样跑了过来。 “你怎么样?痛不痛,严不严重?”蓝秀秀一叠声地问着,盯着他流血的手指,眼眶红红的,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看着女孩焦急的模样,他心一动,几乎是欢喜地道:“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都流血了,还不严重,我去拿创口贴。”蓝秀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一转身就要去找伤药。 手却被拉住,她惊讶地抬头,就对上男人炽热的视线。 “只是一道口子而已,你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孟振宇目光灼灼地盯住她,“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关心?” 蓝秀秀眼睛闪了一下,脸色有些红,她嘴硬地道:“我这是助人为乐,你还不快些放开我!” “不放,我有话要告诉你!”他强硬地道。 蓝秀秀惊讶:“你要说什么?” 孟振宇严肃地凝视着她,开口道:“我想我喜欢上你了,蓝秀秀小姐,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这几天来蓝秀秀的纯真善良,活力四射,就像是磁铁吸引了他的关注,他喜欢上了这个山里的女孩。 男人气质斯文高雅,长相俊秀,是蓝秀秀在村里从未见过的,她也偷偷地为之心动,要说不喜欢就太假了。 然而蓝秀秀有顾虑,她悲观地道:“我配不上你,你现在喜欢我只是因为失去了记忆,等你想起来了一定看不上我了。既然这样,还不如不要开始呢!” 孟振宇着急,按住她的肩膀道:“秀秀你相信我,我喜欢你,不管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当然,我也相信不管是否恢复记忆,你都是我唯一会喜欢的人。秀秀你相信我吗?” 蓝秀秀咬唇,沉醉在他的表白里:“真的吗?” “真的。我相信喜欢一个人,他的感情是不会因为任何变故而动摇改变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管是否失去记忆,不管分开多久,只要你站在我面前,我的心只会为你跳动。”他真挚地道。 蓝秀秀感动地眨了眨眼睛,喃喃道:“我真的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吗?” “当然,你以后还会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孟振宇憧憬地道。 蓝秀秀似乎痴了,她含泪点头:“好,我答应。” “你答应了,谢谢你秀秀,你不会后悔的。”孟振宇高兴地抱住了她。 在男人怀里,蓝秀秀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将头埋进了他怀里。 自从孟振宇挑明告白后,脱离了朦胧的暧昧,俩人的感情进度一步千里,很快就如胶似膝,卿卿我我。 孟振宇虽然没有找回自己的记忆,但不妨对蓝秀秀好奇,疑惑她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难道她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俩人在院子里散步,闻言蓝秀秀难过地低头。 她也不想一个人呆在封闭落后的村子里,可是她父母很早就出去打工了,几年不回来一次,只剩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 如今奶奶不在了,父母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也没有抚养费,她几乎是靠着自己艰难地长大的。 她忧伤地望着男朋友,轻声道:“我有一个愿望,就是走出这个小山村,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是不是真的很吸引人?还有,.......,我想找到我爸爸妈妈,问他们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为什么不养我?......,他们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说着,她哭了。 看着她流下的眼泪,孟振宇心疼地抱了抱她:“好,我会帮你的。我会带你出去,会帮你找到你爸爸妈妈,可别再哭了。” 经过一夜谈心后,俩人的感情更深了,呆在一起的时光太快乐,孟振宇很少苦恼自己的记忆,甚至萌生出就这样一辈子呆在这里也没关系,只要能和蓝秀秀在一起。 在他的摔伤养好之后,见着风平浪静,并没有假想中的敌人找上门,孟振宇忍不住心生萌动,想走出屋子看看。 次数多了,难免被村里人撞见,一时大家都疯传蓝家多了个男人,是被蓝秀秀藏起来的。 蓝秀秀对此很不高兴,她不赞同男人露面,觉得这样太危险。 孟振宇则觉得自己总不能藏一辈子,他迟早要出门的,躲起来不是办法。 而且家里只靠蓝秀秀一个人忙太辛苦了,他想帮忙减轻她的负担。 再有,躲在家里他没机会找出自己的身份,只要见得人多了,说不定就有人认识自己呢! 他很快就得偿所愿了,这里真的有人认出了他。第112章 蓝秀秀有些烦恼,她不希望孟振宇出现在人前,越来越多的见到他,就意外着多一丝危险。 现在还不知道孟振宇到底是怎么摔下来的,万一不是不小心自己摔下来的,万一是有人害他呢?他这样太不理智了。 比起她的担忧,孟振宇就乐观多了,觉得万一真的有事,晚点不如早点面对,该来的躲不过。 而且,成天关在狭小的房子里他的确有些闷了,想出去透透气。 鉴于孟振宇的存在被村里人知晓,每天都有好奇的村民来门口探头探脑——没办法,村里好久没有新鲜事了。 蓝秀秀终于做出决定,她要带着孟振宇离开小山村,去外面的城市生活。 “为什么要离开?”孟振宇诧异,”这里是你的家,你舍得离开? 蓝秀秀偏头,认真地道:“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也许去外面的大城市会更好,就算真的有人要害你,也一定有顾忌。” 孟振宇感动地摸摸她的头:“所以你是为了我?” 蓝秀秀眨眨眼,一脸的理所当然:“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是除了我父母外跟我最亲的人,我当然希望你好了。” “而且,......,“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你这么好,留在村里陪着我太可惜了,外面更适合你;还有,你的头上的伤也需要医生来看,外面才有好大夫;再来,我跟你说过的,我想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只有出去才能找到啊!”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我,如果要出去你岂不是早就可以出去了。”孟振宇情不自禁地抱住她,“你放心,不管以后能不能恢复记忆,我一定要娶到你做我的妻子。还有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对蓝秀秀好,永不相负! 蓝秀秀也动情的回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嗯,我相信,我爱你。” “我也爱你!”孟振宇马上动情的回应。 俩人四目相对,彼此眉目间情谊涌动,房间里的温度在升高,终于双方再也控制不住地紧紧相贴,在这一晚突破界限,达成生命的大和谐。 既然要走,家里的东西就要收拾好。 没有让孟振宇插手,勤快的蓝秀秀像只小鸟一样穿梭在房子里。 等整理得差不多了,像是起了什么,她抛下孟振宇就朝外面跑去。 孟振宇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他跟了上去。 蓝秀秀跑到了相邻几家的老乡家,叶蕴宁就借住在这里,她是来找对方的。 叶蕴宁没在邻居家,而是在村里的小路上遛弯,边等着傅淮收工吃晚饭。 见到气喘吁吁跑到面前的蓝秀秀,不由有些惊讶。 她是听过村民闲聊,说到蓝秀秀收留了一个外地人,还是个男的,但是听到就过去了,毕竟是别人的私事。 “不要急,你是有什么事吗?”叶蕴宁耐心地问。 “叶姐姐,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啊?”女孩的眼眸如小鹿斑比似的,率真地开口问。 叶蕴宁奇怪:“什么事,说说看?” “我看到你有车,等你下次进城的时候能不能捎带我们一程啊?”她期盼地眨眼。 这里的交通不便,没有车简直寸步难行,因此在这边下了飞机后,叶蕴宁还让人准备了一辆车,自己开了半天进来的。 她的车就停在村口偶尔会开车出去一趟,所以蓝秀秀才知道。 “你们?”叶蕴宁挑眉,“除了你还有谁?” 蓝秀秀的脸上有一丝羞涩,但还是大大方方地道:“是我的男朋友,我想跟他一起到城里去,还有我们的东?????西有点多,不知道叶姐姐方不方便?” 叶蕴宁了然:“你打算搬走?” “是的,留在这里没前途,还是想到外面闯一闯。”蓝秀秀坦然地道。 叶蕴宁点头:“可以,我正好明天要去城里一趟,你们做好准备吧!” 这是举手之劳,她没这么小气。只是先前蓝秀秀独身一人,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男朋友,还要跟着他搬出去,确定那个男人可靠吗? 她提醒道:“之前没有听说你有男朋友,感情的事要谨慎,你了解对方吗?有些事,不要急着下决定,多想想总归不是坏处。” 她虽然觉得蓝秀秀这个女孩看着单纯,但是眼神太活,但有些事还是不吝于提醒。 蓝秀秀正要开口说什么,属于男人的声音先响起:“谢谢这位小姐,不过我和秀秀两情相悦,我们对彼此没有什么隐瞒的。” 一个身影从蓝秀秀背后转出来,正是跟过来的孟振宇。 “你怎么来了?”蓝秀秀眉宇轻轻蹙着,显然不是很乐意见到男人在此。 “我担心你,跟过来看看!”男人柔声道。 叶蕴宁闻声看去,见到来人,眼里真切地闪过讶异。 看着俩人神情亲密,切切私语,她启唇:“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你是认真的吗?孟振宇。” “孟振宇?你叫谁,这个名字好熟悉?”孟振宇抬头,目光中透着茫然,心下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亲切。 “你认识他?”蓝秀秀猛地转过头,目光里透着惊慌,手下意识地握紧男人。 叶蕴宁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偏了偏头:“不要告诉我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你知道我是谁,你认识我?”孟振宇兴奋地望向叶蕴宁,神情激动。 虽然他在蓝秀秀面前表现得对失去记忆这事不在意,但是心下也是茫然无措的,如今听到有人知道自己,顿时高兴不已。 叶蕴宁还真的认识他,不算熟悉的人,而是在商场上远远见过一面,不过当时在他身边的可是另有其人。 “你失忆了?”叶蕴宁勾了勾唇。 在现实中碰到失忆人士,这经历真新鲜。 “对,你快告诉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的,我是不是还有亲人?”孟振宇迫不及待的问。 他太过激动兴奋,竟一时忘了蓝秀秀的存在,没看到她冷凝下来的脸色非常难看。 叶蕴宁拿出手机:“我可以帮你通知你的家人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等他们来了告诉你。” 一个电话而已,这个举手之劳她还是可以帮的。 “等等,叶姐姐你真的认识大哥哥吗?那他的亲人都有谁?”她的语气中含着丝忐忑道。 叶蕴宁若有所思地打了她一眼,淡声道:“我和孟先生不太熟,不过据我所知孟先生父母俱在,夫妻恩爱,还有一个儿子。” “不,这不是真的!”蓝秀秀接受不了地堵住耳朵,摇着头质问道,“你骗我,你是不是骗我?” 显然叶蕴宁吐露的男人已经结婚生子的事打击到她了。 “秀秀,秀秀,....!你别这样,我不知道,......我,”孟振宇焦急地抱住她,对自己有了家室的事生出浓浓的排斥,同时对坦白直言的叶蕴宁心生反感,埋怨她将事情说出来,他安慰怀中的人儿,“我爱你,你知道的,我只爱你。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看着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叶蕴宁皱起了眉头。 她冷声道:“孟先生是要抛妻弃子吗?” 孟振宇僵住了,他甚至感觉到叶蕴宁对他的鄙夷。 他涩声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只能对不起他们了,因为我完全没有其他人的记忆,我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秀秀,喜欢的是她,爱着的也只有她。对于其他人,我只能说抱歉。我已经对不起他们了,就不能再对不起秀秀。” 孟振宇坚定地握住了蓝秀秀的手,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只要想到有陌生的女人占据自己妻子的位置,心里只有排斥。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抛弃我?”蓝秀秀哇地哭了,哭得甚是可怜可爱。 “我当然不会抛弃你,你忘了,我们说过永远在一起的。”孟振宇含情脉脉地道。 “够了俩位,”叶蕴宁打断他们,不但没有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动容,而是觉得相当的匪夷所思,“我想这位先生只是失忆了,而不是脑袋进水,你现在是宁愿对不起与自己相濡以沫,共度多年生儿育女的妻子,也要选一个不过和你认识几天的女人。恕我不能理解里面的逻辑,她们之中到底谁受的伤害更深?” “一个不但失去了结发多年的丈夫,孩子还失去了父亲;一个是认识对方廖廖几天,感情绝对没有前者深厚。” “我怎么想最受伤害的该是你的妻子吧?你是嫌她不够惨,反正被伤害了,干脆狠狠踩上一脚让她伤得更深。”叶蕴宁讥诮地弯了弯唇,“孟先生,做个人吧,不要把你的良心全都丢掉。” 孟振宇的脸涨红了,他怒瞪着叶蕴宁,气急败坏地道:“爱上一个人有什么错,要怪就怪我不该失忆,不该忘了所有的事!” 他只是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一个人而已! 叶蕴宁淡淡道:“爱人没错,失去记忆也怪不得你,但是随便爱上一个人就是你的错。” 见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爱,你就这么缺爱吗?第113章 他并不是随便爱上一个人的。 孟振宇眉宇有着忍耐,他反驳道:“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结婚了......,”他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错在我不该爱上秀秀,秀秀是无辜的。” 孟振宇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叶蕴宁语气淡淡的:“虽然话有些不好听,但我想你只是失忆了,而不是变成智障,基本的行为判断能力总该有吧!你不是未成年的孩子,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一个将近三十的成年男性,在你勾搭其他女孩的时候,难道就没有那么一霎那怀疑过自己可能有女朋友,或者干脆已经结过婚了吗?” “你所谓的爱看来是如此的令人发笑,假使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正确的做法难道不是应该先查清自己的身份,理清自己的人际关系,确定没有任何情感纠葛后,才能开始一段感情吗?而孟先生你又是怎么做的呢,短短几天就约定终生,爱情的狂潮来的猛不可挡是吗?” “还有你,”她看着蓝秀秀,道,“你也一样让我不懂,没有了解过失忆前的他是什么身份,有没有家庭,竟然就轻易爱上对方决定在一起,......,难道就不怕万一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吗?”叶蕴宁摇头,面上露出真切的不理解。 孟哲宇错了,蓝秀秀难道就真的无辜吗? 她想俩人相处的时间不会太长,本可以有更理智的处理方式,怎地就如此为爱冲昏头脑不顾一切呢? 孟振宇又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什么也没想,当时脑子里想不到其他任何的东西,眼里看的,心里念的都是蓝秀秀,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结婚的可能,更遑论是连孩子都有了。 见他白了脸,似乎被叶蕴宁说的话打击得不轻,蓝秀秀咬了咬牙,冲上前挡在男人面前,愤愤不平地瞪着叶蕴宁:“不许你这么说孟大哥,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你知道他有多努力的想恢复记忆吗?他被病痛折磨得要死,就是想不起来有什么办法?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忘了家在哪里,忘记了一切,”她委屈的哭了,“难道他一辈子想不起来,就一辈子不能重新开始,不能爱上另一个人吗?不管你怎么说我,我只是喜欢上了他而已。” “秀秀!”呼喊着蓝秀秀的名字,孟振宇激动地盯视着她。 迎着对方愤怒的视线,叶蕴宁无动于衷:“他尽可以重新爱上一个人,但是在此之前是不是应该先了结上一段感情呢?哪怕他变心了呢,请先把婚离了。” “至于你说他失忆忘记了一切,.............,”叶蕴宁奇怪地拧眉,“就算你失忆了,也不至于没有办法找出自己的身份吧?只要报警了,哪怕你遗失了身份证,我想警察也会有办法确定你的身份,联系到你的家人。不过,......”她怀疑地挑眉,“你们不会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吧?” “报警?可以报警吗?”孟振宇迟钝地问道。。 他的额头隐隐作痛,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报警呢? 是了,自己失去记忆想不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蓝秀秀为什么没有想过去找警察帮忙呢? 他疑惑地看向女孩。 蓝秀秀一脸懵懂地眨眼:“报警?什么是报警?警察会管这事吗?” 她惊慌的看向孟振?????宇,她真的不懂啊! “我从来没见过警察,而且警察局在镇上才有,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村,也不知道这事是可以找警察的。”她委屈地道。 孟振宇释然,是这么回事,蓝秀秀只是一个封闭山村里的纯朴姑娘,她怎么会知道有事找警察呢?而且村里离镇上需要走好几个小时,就算蓝秀秀真的要去自己也舍不得她辛苦走远路。 “行了,现在你们知道有事找警察了吧?事实上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没有兴趣,不过我很乐意帮你们通知孟先生的家人,”叶蕴宁举了举手机,“想必他们一定很着急了。” 孟振宇失忆了,孟家人不知道情况找不到他,说不定现在都急疯了。 “不行,不可以。”蓝秀秀眼中有些焦急,忙出声阻止。 “嗯?”叶蕴宁疑问。 蓝秀秀咬了咬唇,目光转向孟振宇,轻声道:“孟大哥,我害怕。你家里人来了会不会把你抢走,他们会不会骂我赶我走,说我破坏你的家庭?我害怕,不想见到他们,先不要跟他们联系好不好?”她眼露哀求。 孟振宇心一疼,之前蓝秀秀多么快乐活泼啊,她就像是山林间的精灵无忧无虑,天真纯粹,现在却因为自己忐忑不安! 他下意识地回答:“好,我们先不联系他们,等以后再说!” 他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自己还无法去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妻子孩子。 “嗤!”淡淡的嗤笑传来。 他们抬起头,就对上了叶蕴宁戏谑的目光。 “叶姐姐拜托你,你先不要告诉他们的家人孟大哥在这里好吗?”蓝秀秀小心翼翼地请求。 “不可以。”叶蕴宁冷然道,“你们的感情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但是我不能看着一位无辜的妻子被蒙在鼓里,告知她的丈夫在这里,则是我的自由,你们随意吧!” 当着他们的面,叶蕴宁翻出记忆中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电话键。 蓝秀秀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愤,却不敢阻止她的动作。 孟振宇有些迟疑,他对于家人父母还是期待的,失去记忆四目无亲孤单且没有安全感。 如果能找回家人当然好,至于妻子等,乐观点想,他们到时可以好聚好散离婚就是了,因此对此倒没有很排斥。 : 看到蓝秀秀脸色苍白,他安慰道:“秀秀你放心,我现在爱的人是你,不认识其他人,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蓝秀秀勉强笑了笑。 那端,叶蕴宁的电话被接起,里面传出一道温婉的声音:“叶小姐,你好,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虽然好听,却透着一股掩盖不住的疲惫。 “孟太太,我在这里碰到你的丈夫,......”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孟太太急促焦急的声音响起:“叶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在哪里见到他,他还好吗,有没有事?” 林筱雅简直快急疯了,丈夫跟谁也没有打招呼就出门远行,最后只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自己要去放松旅行,让他们不要担心。 自此后,他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现在失去联系已经快半个月了,他们也报了警,甚至做好了他被人绑架的准备,可是却音讯全无。 如今家里公婆都病了,儿子哭着不肯去上学,她也怕再出事,将人放在家里。现在家中里里外外都靠她一个人支撑,承受着丈夫失踪的悲痛,还要承担一大滩事,林筱雅全靠意志力才没有倒下。 现在有人说看到丈夫了,她简直是喜极而泣。 “他除了有一点不好,其他的都很好,要不然我拍张照片给你,你自己看吧!”叶蕴宁转过手机迅速地拍了几张,在孟振宇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发了过去。 她对孟太太有印象,不介意帮帮她。 林筱雅看着手机里传过来的照片,尽管衣服不一样,但的确是自己的丈夫。 目光落到他身边的女子身上,林筱雅没有错过俩人之间的暧昧,还有孟振宇专注的目光,她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他的确是我的丈夫,叶小姐多谢你。可以请你告诉我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吗?我丈夫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联系家里?”他知不知道公婆担心的都病倒了。 叶蕴宁听着电话那头冷静的声音很满意,除了刚开始的激动,林筱雅很快就平静下来。 “我知道的不多,能说的只有几句。”叶蕴宁爽快地将知道的事情说了。 “谢谢你叶小姐,请转告我的丈夫,我们很快就过去。”她道。 从容平静地交谈完,林筱雅甚至没有让”孟振宇接电话,就结束了通话。 “孟先生,你太太让我转告你,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现在,”她悠悠地问,“你们还要撘车吗?” “不用了,我们不出去了!”蓝秀秀扯了扯唇回答。 她身上没有了往日的活力,看上去气色都黯淡了不少。 孟振宇担忧地握住她的手:“秀秀你相信我,如果他们真是我的亲人,我会说服他们的,告诉他们我爱的人是你,只想娶你当妻子。我只希望你千万不要嫌弃我在你之前结了婚,有了孩子。那都是失忆前我的行为,不是失忆后的我,秀秀,你千万不要放弃我。” 蓝秀秀眼眶含泪,似乎被感动到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我不会放弃的。” 叶蕴宁冷眼旁观他们倾诉衷肠,眼角余光看到傅淮远远走来,她转身欲走。 刚走出几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了,孟先生,那天我看到的登山背包客就是你吧?很遗憾你发生意外失忆,如果不是意外的话,我愿意帮忙报警!” 报警? 孟振宇茫然,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不是意外?第114章 叶蕴宁丢下俩人,径直走向傅淮。 远远地就看到叶蕴宁在和人在说话,傅淮好奇地望了还呆在原地的孟振宇俩人,上前牵住她的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蕴宁摇头:“一点小事。” 说着就将事情始末说了。 “失忆了?”傅淮有点惊奇,毕竟影视剧中常见的失忆梗在生活中还是少见的,但更多的还是同情,“那他挺不幸的。” “不过,总觉得有点奇怪。”傅淮察觉到其中的不合常理处太多,“如果那位孟先生就是村民说的被蓝秀秀藏起的男人,那事情发生的时间应该不短了,然后他们怎么也没做,直到今天决定搬走?” 太奇怪了。 叶蕴宁意味深长地道:“是啊,什么也没做。” 没有找医生,没有报警,没有寻助,直到今天。 傅淮思考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笑了,他道:“我们拍摄任务快结束了,再过两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这孟先生运气不错。” 如果今天没有找叶蕴宁帮忙,说不定他们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孟家人绝对想不到他们的儿子会失忆,还被人带走了,双方也许就这么错过了。 叶蕴宁听了蹙了蹙眉头,纠正道:“对孟先生的家人来说也许是,对孟先生来说不一定会这么觉得。” 想到孟振宇因为蓝秀秀的一席话,竟然迟疑向家人报讯,真难说他现在会有几分高兴。 以前在生意场上见过孟振宇夫妻几面,他们也算伉俪情深,孟振宇算得上精明能干,那时可真看不出孟振宇失忆后会是这样子。 傅淮一笑:“反正你已经通知他的嫁人了,怎么处理就是他们的事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好。” 另一边,孟振宇和蓝秀秀沉默地回到刚收拾好的家。 别人怎么想不知道,蓝秀秀早就已经后悔找上叶蕴宁帮忙,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孟振宇。 家里的行李已经整理好摆在一边,可心情却是天差地别,没有了对新生活的期待,只有对即将到来风暴的忧愁。 “秀秀,......”孟振宇叫住她,认真地凝视对方,”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如果他们真是我的家人,一定会理解我们,也会感激你的,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没命了,他们要是对你不好,就是忘恩负义。” 他不忍心看蓝秀秀忧愁,尽可能的安抚她的心。 蓝秀秀眼眸含着泪,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我好害怕,我不想跟你分开。要是我没有那么喜欢你就好了,要是我聪明点早点去找警察就好了,就不会,............”她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来。 孟振宇却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他紧张地道:“秀秀你是不是后悔了?我不许,我爱的只有你。” 蓝秀秀哭着问他:“你会不会怪我,我应该去找警察的。” 孟振宇正色道:“这怎么能怪你?你当时忙着照顾我,我发烧了,是你上山找草药治好了我,我都记在心里。而且你一直呆在村子里,一时想不到找警察怎么能怪你?????呢?” 蓝秀秀紧紧抱住他,已经累流满面。 叶蕴宁已经通知了孟家,他们就不可能再搬走,只能等着孟家人的到来。 孟家来的很快,孟振宇父母和林筱雅第二天就一起坐飞机抵达所在地,在经过一番山路颠簸后,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赶到了小山村。 孟家夫妻本来都病倒了,可是一听到儿子的消息就顾不得身体没有恢复匆匆赶了过来。 此刻他们的面色还带着病容,憔悴不堪,可是精神却很振奋。 林筱雅也很累,却努力维持着仪态。 她先找到叶蕴宁表示感谢,然后请她一起陪同去蓝秀秀家。 叶蕴宁无可不可地答应了。 村里突然来了一帮人,还是找得蓝秀秀,听说是为了被她藏起的那个男人而来,有好事的村民就围了过来,很快将蓝家围得水泄不通。 见到叶蕴宁,还有气韵不凡的孟家夫妻,和他们身旁温婉娴雅的女子,蓝秀秀脸色顿时苍白。 顾不得外面围观的村民,将人让进来,就匆匆的关上门,把那些揣测的视线关在了外面。 叶蕴宁悄然避到一旁,默然旁观双方相认。 俩方在屋中简陋的客厅中,捡了椅子坐下,孟家夫妻望着孟振宇默默流泪。 他眼光避开对面的女子,忑忐不安地问:“你们真是我的父母?” 孟家夫妻虽然激动,却保持着理智。 孟母擦了擦眼泪,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他:“你可以看看,你的的确确是我们的儿子。这里我们的户口本,上面有你的名字,这是我们一家人的照片,还有很多,你看,这是不是你?” 她期待地看着孟振宇。 孟振宇接过照片看去,最上面的一张是张全家福:一家人站在花园里,背后是高大华丽的房子。他站在后面一排,旁边和他并肩而立的是一个温婉秀丽的女人。前面坐着的是一对老夫妻,正是眼前的夫妻,他们中间则坐着一个穿西装带领结的可爱男孩,看上去就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他目光落在男孩脸上,下意识地就露出一个微笑。 “你看,那是不是你?这是我们在今年春节拍的照片,和你现在变化不大。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孟母哭了。 蓝秀秀心慌地拉住了男人的袖子。 林筱雅瞟了一眼她的动作,随即冷静地收回了视线。 孟振宇回过神,安抚地看了看她,然后抬头看向他们:“这的确是我,那么我真的是你们的儿子,抱歉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反手握住蓝秀秀的手,深情地道:“我摔下山崖受了伤,就是在那时候失去记忆的,救了我的人就是秀秀,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大家的视线顿时就放在了蓝秀秀的身上。 她紧张地咬住了纯,身子下意识地朝孟振宇靠去,谁都能看得出她的依赖。 而孟振宇则是自然地拥住了她,俩人之间亲密的举动已经透露太多。 孟家夫妻眼里闪过深思,抿唇不语。 孟振宇紧张地道:“如果不是秀秀救了我,我早就没命了。我不能动的时候,也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我病到发烧的时候,也是她亲自上山找药治好了我;她叫秀秀,蓝秀秀,她救我收留我,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他期待地目光盯着孟家夫妻。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林筱雅开口了:“这位小姐救了你,我们都很感谢。不过我有个疑问想问一下,看得出蓝小姐是独身一人居住于此,想来照顾你多有不便,那时为什么没有想着叫救护车,或者报个警?说不定我们能早点找到你。” 她客气地朝蓝秀秀笑了一下,认真地等待她的回答。 孟振宇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眸中有着不悦,不喜欢她的态度,好像怀疑着什么。 “我,我不知道,......”蓝秀秀紧张地抓住孟政宇,委屈地快哭了,“我没想那么多,看到他倒在山崖下,只想救人。我很辛苦才把孟大哥搬回家,根本不知道要找救护车,我,我也找不到!” 她觉得自己好委屈,看到人就救人,她没想这么多。而且,就算找救护车,她也没有电话啊,怎么找? “你够了,秀秀救了我,不是等着被你们质问的。她孤身一人,照顾我已经很辛苦了,又不像你们懂那么多,怎么知道通知医院找警察?”孟振宇怒目而视。 林筱雅终于正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眼里的情感被藏了起来,眼前的男人看自己的目光像看一个陌生人,他是真的失忆完全忘记自己了。 “我只是有些好奇,蓝小姐的胆子未免太大,一个人承担一切,难道就没有想过找旁人求助吗?”她看向蓝秀秀,“据我所知,蓝小姐虽然没有电话,但是村长是有的。再不济,当时剧组就在村里,他们不但有电话还有车,求助很难吗?就没有想过找他们帮忙将人送到医院吗?” 就算再怎么好心无知,难道人受伤发烧了,不是应该找其他人帮忙吗?宁愿拖着他的病情,也要自己上山找要熬药,由不得林筱雅怀疑她的用心。 蓝秀秀眨巴了下眼睛,瘪嘴道:“我不敢,当时孟大哥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掉下来的。留了好多血,好可怕,我们怕万一是有人害他推他下来,谁知道他藏在哪里,万一找错人,被他知道孟大哥在我这里,再来害了他怎么办?” “孟大哥当时也是同意的,我,我做错了吗?”她茫然懵懂地看向孟振宇。 “不,你没有做错什么。本来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忙安慰。 别开眼,没看二人眉来眼去。 林筱雅正色道:“所以很可能是有人谋害振宇,还好我已经报了警,等警察来了找出凶手,我绝不会放过害人的人。” 报警了? 蓝秀秀苍白着脸,一下子握紧了孟振宇的手。第115章 孟振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失去记忆的?这一切对孟家人来说充满了疑虑。 虽然现在孟振宇就在他们面前,但并不妨碍他们寻求一个真相。 林筱雅深吸了口气道:“既然你们怀疑有人在背后谋害振宇,那么就将一切交给警察查证吧!” 蓝秀秀低垂下头,手紧紧地揪住孟振宇的衣袖。 而孟振宇也安慰地任她抓着,眼神里满是关心爱意。 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孟家夫妻升起不悦,太不懂事了。 以前还可以说是孟振宇失去记忆对自身情况全然不知,现在知道已经自己结婚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还全然不知避讳,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振宇,这段时间你失踪不见,全家都乱套了。要不是有小雅忙上忙下,家里公司一把抓,我们这个家就散了。”孟母开口,慈祥地看向林筱雅,“这段时间你老婆太辛苦了,你啊,真的要好好谢谢她。” 提到林筱雅,孟振宇不得不正式面对自己失忆前的‘妻子’,他飞快扫了对方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道:“谢谢,辛苦了!” 林筱雅弯起嘴角笑了一下:“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见他们夫妻说话,蓝秀秀只觉得心在揪疼,眼里泪汪汪的,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她下意识地想抽出自己的手。 她自怨自艾地想,孟大哥老婆来了,哪里还看得到自己。 感觉到她的抽离,孟振宇本能地抓紧了女孩的手,眼眸立即关心地看了过去。 “怎么了?”他紧张兮兮的问。 见他关心自己,蓝秀秀顿时破涕为笑,摇头甜蜜地道:“我没事。” 见着俩人旁若无人的动作,林筱雅目光变得黯然,还夹杂着浓浓的失望。 孟父孟母则变了脸。 孟母责备地道:“振宇,你快放开蓝小姐,不许失礼。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们报答她还来不及,怎么可以祸害人家小姑娘。” 说着起身上前,干脆地分开他们握着的手,还将孟振宇拉起来推到林筱雅一边。 孟振宇和蓝秀秀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当中横插一脚,硬生生隔离开了。 “这位夫人,你干什么?”孟振宇不满地质问。 孟母嗔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叫什么夫人,叫妈妈。” 孟振宇噎了一下,勉强喊道:“妈,你干什么?吓到秀秀了。” 孟母哼道:“还不是你,以前不知者不罪,你言语行为冒犯蓝小姐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了,还和蓝小姐这么‘随便’可不行,你这是骚扰人家女孩子,恩将仇报知道吗?” 她真的感激蓝秀秀救了自己儿子,但是有些行为是不容许的,也不想害了蓝秀秀。 唉,以前一家和美多好啊,希望儿子能早点恢复记忆,一切回到从前。 听出孟母话里的意思,孟振宇整个人都?????僵硬了,而蓝秀秀则是涨红了脸。 她‘哇’地一声哭出来,双手掩面。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哭着道。 “秀秀,秀秀!”孟振宇焦急地大步跑到她身边,抱着她哄,“你不要怕,一切有我,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听到他的话,林筱雅眼神变幻,当下苦笑出声。 眼前这个当着自己面抱着别的女人哄着的男人,真的是自己一心爱着的丈夫吗? 只是失忆,真的变化就这么大吗?他的丈夫还找得回来吗? 见他们黏糊在一起,孟父孟母脸上出现怒容,这是在犯错。 “嘘,你们听,警察来了。”一直静默的叶蕴宁示意他们安静,转向孟家人道,“不如等警察将事情查清楚后再来讨论,伯父伯母你们说呢?” 孟父叹了口气:“麻烦叶小姐了,也好,等警察来了再说。” 听到警察快到了,蓝秀秀本能地紧张起来,惹得孟振宇心疼地不停安抚她。 不一会,警察来敲门。 见大家都心神不宁,叶蕴宁主动上前打开门请人进来。 一起来的有三个警察,他们询问了屋中各人关系,着重询问了蓝秀秀是从哪里发现孟政宇的,发现的时候周围有什么动静,或是什么人在附近? 蓝秀秀紧张地回答了。 问到叶蕴宁的时候,她说了起来:“当初我和男朋友进山的时候,孟振宇在我们后面,当时他还背着一个背包。不知道蓝小姐发现人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他的随身物品?” 蓝秀秀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知道,当初没有注意那么多,只着急将人救回来。后来等孟大哥醒了,我再过去找,周围什么也没有了。” 警察严肃地道:“这个问题很关键,不排除有人见财起意,谋夺受害者的财物,从而将人推下山崖。” 只是凶手行事显然不够谨慎,没有确定孟振宇的死就离开了,从而让蓝秀秀有机会救人。 当然也不排除当时凶手还在现场,只是蓝秀秀来的及时,让他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每一个案子都有无数可能,他们现在就是大胆设想,小心查证。 仔细地问过了每一个人,包括询问孟家人是否有仇家,特意针对孟振宇下手? 等问完了,其中一位警察道:“现在我们先赶去现场查看一下,另外再安排人查询这段时间内是否有外人进村,以及查找受害者遗失的物品。” 如果查证当日没有外人进出的话,那很大可能是村里人干的,目的不外乎是为求财。 这样的话,只要找出东西被拿走的证据就可以了,就是寻找物证。 警察们匆匆忙忙地查案去了叶蕴宁见一时没有自己的事,就提出了告辞。 林筱雅忙送出来:“叶小姐,这次都亏了你告知,谢谢。”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叶蕴宁见她虽然情绪低沉,却没有失态,就知道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想来一定能应对接下来的事。 她刚出门,就见傅淮挤在周围围观的人群中,见她出来还招手示意。 叶蕴宁快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今天拍摄任务结束了。” 傅淮低笑:“不,是被强制停工,配合警方调查。” 因为他们这些摄制组人员都是外来者,也属于警察的调查范围,导演无奈配合停工一天。 傅淮也算是和案子沾些边,干脆过来这边等待询问。 叶蕴宁无语:“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傅淮低首,轻声道:“你觉得他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来呢,还是有人故意推他下山?” 他已经知道造成孟振宇失忆的原因就是摔下山崖撞击脑袋而成。 叶蕴宁靠着他:“不一定,但到底如何还要看警察的调查结果。”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不一会警察就回来了,重新进到蓝秀秀的房子里。 叶蕴宁眉头动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拉着傅淮跟了进去。 警察看了他们呢一眼没说什么,大概是因为他们多少和案子有些关系。 对着孟家人,警察公布了调查结果:孟振宇摔下来的山崖顶上,的确发现有两个人的脚印痕迹,但时间过去已久,痕迹被破坏,他们暂时搜集不到有用的信息。 暂时不排除孟振宇是被推下山崖的,但是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因为那处山崖不高,摔下来不至于致死,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孟振宇的失忆现在是未知数。 不过属于孟振宇的财物的确失踪不见了,他们目前重点是排查有谁接触过他的登山包,不排除拥有者有可能是凶手。 孟父气愤地道:“警官,请你一定要找出凶手。他害得我儿子重伤失忆,连家人都认不得。还拿走了手机等物品,让他无法寻找自己的身份信息,也让我们无法联系上他。差一点,我们一家人就此分割两地,家庭破碎,真是太可恶了。” “放心,我们一定尽力找出真相。请你们先呆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等我们工作结束再说。”警察正色道。 这下好了,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呆在这房子里。 房间里的人泾渭分明,除了她和傅淮,孟家夫妻和儿媳三个一起,而孟振宇则和蓝秀秀寸步不离,哪怕孟家夫妻的脸色难看,也当看不见。 真的是情种。 外面的声音有些大,却是警察在村长的支持下,逐一搜查村中人家门户,想找出蛛丝马迹。 声音大是因为有些人反对,他们没干坏事凭什么被警察查? 除了村民,剧组的人也不能例外。 好在村中人不多,而且大多房子集中在一起,屋小东西少,警察很快搜查完了。 等了半晌,先前的警察回到了蓝秀秀的房子里。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显然没有收获。 警察沉吟了会道:“我们已经查过,从案发起,并没有人进出村庄。现在找不到东西,不是已经被想办法带出去了,就是已经被人悄悄毁尸灭迹。” “现在还没有更多的线索,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警察?”他探寻地看过来。 孟振宇和蓝秀秀都摇头,他们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叶蕴宁则莞尔一笑,若有所思地看向蓝秀秀:“警察先生,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个地方没有检查呢?” 警察拧眉,随即若有所悟,也看向蓝秀秀,他怎么把这里忘了?第116章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都看向蓝秀秀。 对啊,蓝秀秀也属于村里的一份子不是吗? 他们这是灯下黑,竟然忽略了这所房子。 不过也难怪,因为蓝秀秀救了孟振宇,所有人习惯性地就将她排除在外,不认为她是凶手。 这的确是警方的疏忽。 蓝秀秀迎着众人的视线身体不禁颤抖,她疯狂摇头,尖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会害孟大哥,你们冤枉我。” 她抓着孟振宇,无助地哭泣:“孟大哥,你相信我的对吗?” 孟振宇有些慌,他还没反应过来,脑子有些懵。 嘴里却下意识地应道:“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 蓝秀秀抽噎了一下,转头对着叶蕴宁道:“叶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会害死我的。” 叶蕴宁挑眉,她怎么就害死她了? 傅淮不乐意地挡在她面前,冷声道:“蕴宁只是尽自己的义务提醒警察而已,怎么做是警察的事。而且清者自清,如果你没做警察检查完自会还你清白,别人都不怕查,你又怕什么?又有什么好哭的。” 他皱起眉头,心里对蓝秀秀的感官变差。明明以前路上碰见时,对方是个阳光又野性的姑娘,除了太过热情自然熟了点没大毛病,现在怎么变得就会哭似的,难道以前的样子都是装的? 叶蕴宁躲在他身后闷笑,被人护着的感觉不错。 蓝秀秀哑口无言。 警察严肃地道:“叶小姐提醒的没错,没有找到凶手,那么任何人都有嫌疑。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盯着蓝秀秀。 蓝秀秀瞳孔紧缩,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下去,当下无助地紧紧依偎着孟振宇,就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孟振宇赶忙搂紧她:“没事的,只是检查一下而已,很快就好。” 他此刻很乐观,坚信警察不过是在做无用功,东西怎么可能会在秀秀家呢? 所有的人被留在了客厅里,几个警察进入房间搜查。 叶蕴宁的目光落在蓝秀秀身上,她几乎将头埋在孟振宇怀中,露在外面的手紧张地痉挛。 如果她真的是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这么害怕抗拒呢? 叶蕴宁经历过太多人心复杂,因此对于蓝秀秀可能的身份转变很快就平静的接受了。 事实上,大家都对蓝秀秀起了怀疑之心,因为她刚才表现得太明显了。 孟家夫妻皱起眉头,又时不时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蓝秀秀的房子很小,警察检查的很快。不一会,就有警察兴奋的报告:“找到一个?????登山包。” 警察在旁边的杂物房里搜到了一个登山包。 闻言,蓝秀秀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仓惶地抬起头。 她迎上的就是孟振宇不可置信的目光,对方受伤地看着自己。 “秀秀,你,......,你的包哪来的?”他轻声问。 孟振宇很清楚蓝秀秀不会买登山包这种用品,而对方曾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没有找到任何他的物品,那么警察找到的那个登山包从哪里来的? 蓝秀秀在对自己说谎。 孟振宇眼里流露出伤心,秀秀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呢? 难道,难道真的是蓝秀秀推自己下去的? 。蓝秀秀哭泣地一个劲摇头,说不出话来。 很快一个登山包被放在了客厅里,尽管它沾满了污迹,林筱雅还是立即认出那是属于自己丈夫的。 她启唇道:“这是振宇喜欢的登山包牌子,包应该是他的。” 警察扫了蓝秀秀一眼,吩咐道:“拉开检查一下里面。” 是不是,看一下包里的东西就知道了。 立即有警员上前小心地拉开拉链,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放。 东西零零碎碎的很多,有食物,工具,衣服,更重要的是钱包,还有里面的身份证,以及手机。 手机关机了,电池被扣了下来。而能证明孟振宇身份的身份证则安静地躺在钱包里,显然没有人去动它。 这非常明显了,是有人故意将这些东西藏起来,任失去记忆的孟振宇茫然找不回家。 孟家夫妻脸色变了,焦急地喊道:“振宇,你快点过来,那是杀人凶手,就是她把你推下山崖的。”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儿子竟然和谋害自己的凶手共处一室朝夕相处,还喜欢上了对方。 唯恐蓝秀秀事情暴露铤而走险伤害自己的儿子,孟家夫妻边喊边抢过儿子藏在背后。 真是太可怕了,害了人,还装成救命恩人,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人! 蓝秀秀还一脸的茫然无措,身边的孟振宇就不见了。 她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双手无助的伸向他,伤心地道:“孟大哥你不要不要我,我好害怕。你说过相信我的,......,呜呜,我可以解释,真的,我可以解释。” 见到她哭泣,孟振宇心下一疼,脚步一动就想朝她走去。 “我相信你,你肯定不是凶手。”孟振宇心痛地道。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秀秀这么天真纯朴,她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如果他都不相信秀秀,那她岂不会被冤枉? 一旁的林筱雅不可置信地望过来,眼神里有着受伤痛楚,事实摆在眼前还要维护对方吗?他到底是有多爱? 她都快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了。 真的从蓝秀秀家搜出东西,警察也惊了,差点就被一个村姑蒙骗过去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警察抢先一步控制住蓝秀秀,严厉地道:“那就请你解释受害者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家里,是不是你推的他?” “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推孟大哥。”蓝秀秀哭得狼狈,视线却须臾不离孟振宇,“那包是我找回来的,从山脚下。” “我把孟大哥救了回来,一直熬药喂他。可他醒了后却失忆了,为了找出自己是谁,他就让我回到事发地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她羞惭地咬住唇,“是我,我骗了孟大哥,明明找到他掉的包,却告诉他说什么也没有,孟大哥相信了我。” 孟振宇痛心地问:“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蓝秀秀深情地看着他,表白道:“因为我爱你,因为我舍不得你离开。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我只是一个小山村里的女孩子,那么平凡普通,根本配不上你。如果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要得不多,只是想和你多呆一些时间,多一天多一分一秒都是好的。”蓝秀秀哭得凄惨,哀婉地道,“我也没有奢望能永远拥有你,等过一段时间,等我做好准备,我就把包还给你,然后看着你离开。” 她无助地摇头:“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太贪心了,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推孟大哥。你们相信我,我看到的时候孟大哥已经躺在山下,流了很多血,真的不是我。” 看着她哭,孟振宇只觉得自己心都快不能呼吸了,所有的怀疑都消散不见,脱口而出道:“我相信,我知道不是你!” 即使蓝秀秀犯了错,那也是因为喜欢自己的缘故,他怎么可以因此放弃她。 “振宇?”孟母难以置信地喊出口。 即使不是蓝秀秀推的他,可是藏匿他的身份,手机,不让他联系上家人的也是她,这么可怕的女孩子,就算真的救了儿子,也让她膈应厌恶。 孟振宇就不生气吗?他是个傻子吗,还帮对方说话? 傅淮听得目瞪口呆,他低语:“真看不出来!” 蓝秀秀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叶蕴宁冷眼扫视场中深情互视的男女:“这样的喜欢你会要吗?” 傅淮皱眉:“怎么可能,这位孟先生的脑子真的不是被摔坏掉了吗?就算蓝秀秀真的将他救回来,可是藏起他的东西,断绝他和亲人的联系;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存在,宁愿让他喝草药也不送人去医院;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冒着他可能感染而死的风险而不求助。这样的喜欢何其可怕可憎,这到底是自己的私欲作祟还是真的喜欢还难说。” 他下结论道:“孟先生如果这样还能动心,我觉得还是先送医院治治脑子吧!” 叶蕴宁抿唇轻笑,轻嘲:“也许,这就是‘爱情’在作祟。” 因为‘爱情’,借着‘爱情’之名行种种超出常理道德的事情还少吗? ‘爱情’如果知道了,一定委屈得哇哇大哭! “她是不是真的无辜,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还要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说。”警察拿出手铐铐住蓝秀秀,“现在我们先带嫌疑人和物证回警局。” 蓝秀秀厌恶害怕地看着冷冰冰的手铐,不停地摇头呼救:“不要,我不是凶手,我不要去警局。孟大哥,你快救我,快救救我啊!” 看到蓝秀秀被吓得脸色发白,可怜地缩成一团,孟振宇只觉得心口难受极了,只想将人护着自己的羽翼下。 “等等,你们不可以抓秀秀,她是无辜的。”孟振宇上前阻止。 警察黑了脸,警告道:孟先生,即使你是当事人,也不能包庇嫌疑人,一切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说!” “不,我是说真的,我是当事人,只有我才清楚真相,”孟振宇紧紧皱着眉头,手痛苦地按住了太阳穴,“我想起来了,不是秀秀,没人推我,是我自己脚滑不小心摔下山崖的,是秀秀救了我,.......,你们快放了她。”他上前几步就想解救蓝秀秀。 警察们面面相觑,孟振宇说的是真的,一切是乌龙?第117章 “孟振宇!”从见面起,这是林筱雅第一次正式喊丈夫的名字。 她的眼眸隐约闪现一丝泪花,却转瞬而逝,快得像是错觉。 林筱雅微笑道:“你既然恢复了记忆,那么还记得去年我生日时,你对我许下的承诺吗?现在,能重新和我再说一遍吗?” 她唇角优雅的弯起,眸光期待地看着孟振宇。 孟振宇脸色一僵,眼里闪过慌乱,还有些不知名的心虚。 “我,我,......”孟振宇转动着眼珠,拼命地找着借口,“过去这么久的事,我一时想不起来。” 林筱雅眼中的光黯淡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苍白:“是吗?” 对上女人失望的视线,孟振宇脑子一阵抽痛,脑海里好像闪过什么画面,却又飞快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脑中一片空白。 他的面孔开始扭曲,这次真正地感受到几乎能将整个脑子钻穿的剧痛。 “啊,我的头好痛!”孟振宇捧着脑袋喊痛,身子都弯曲起来,像是一只被烫熟的虾子。 “孟大哥,孟大哥你怎么样?不要吓我啊!”蓝秀秀满脸焦急,在警察的手里不停地挣扎着,想奔赴向他。 孟家夫妻也慌了,顾不得生气忙跑上前抱住儿子:“振宇,振宇,你到底怎么了?快叫救护车。” 场中顿时乱成一团,孟振宇面孔扭曲,眼珠痛得发红,甚至想以头撞地。 看来孟振宇摔伤脑袋的后遗症找上了他,让他自顾不暇。 骚乱未维持多久,最后以孟振宇晕倒被紧急送往医院结束。 孟父孟母,林筱雅跟了上去。 虽然孟振宇在昏倒前言辞凿凿说蓝秀秀没有推他,不是凶手。但是警察鉴于不确定孟振宇记忆是否真的恢复了,亦或者伪装恢复记忆为蓝秀秀开脱,所以还是决定将蓝秀秀暂时收押,一切等医生有确切的诊断再说。 而且,即使蓝秀秀没有将人推下山崖,她藏起孟振宇的?????背包,在主观上存有不良意图,在道德上是站不住脚的。 就算是当事人不追究,警方也有教育惩戒的义务。 所以尽管不愿,蓝秀秀被带回了警局。 看了一场闹剧,叶蕴宁和傅淮意犹未尽的离场。 走在回去剧组的路上,傅淮好奇地问:“你说,孟先生到底是真的恢复记忆了,还是假的?” 叶蕴宁偏头,应道:“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傅淮沉吟道:“如果他恢复记忆了,却还偏帮蓝秀秀,那岂不是说他真的爱上了蓝秀秀,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那对他的家人,还有妻子来说情何以堪!” 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蓝秀秀到底有没有将人推下山崖,但是她藏起了孟振宇的登山包却是不容分辩的事实,隐匿他的踪迹,让他的家人饱尝忧愁,深深地伤害了孟家人的感情。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蓝秀秀是他们的仇人差不多了,明知道这一切孟振宇却爱上了仇人,由不得他的家人不伤心愤怒! 如果是假的,那么对他的家人来说一样伤心,伤心孟振宇失去记忆,还被蓝秀秀迷惑摆弄。这只比孟振宇是真的失忆好一点。 叶蕴宁淡淡道:“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失去记忆,他本来有很多机会可以避免出现这种状况,如今的局面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失忆不代表就失去了理智,孟振宇大可以先找回自己的身份,而不是爱情之上冲昏头脑一样爱上蓝秀秀。 对他来说身份不重要,有没有家人不重要,蓝秀秀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一切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就先忙着谈恋爱,自私得可以。 从这方面来说,也难怪他和蓝秀秀看对眼了。 医院里。 孟振宇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头上的神经还一阵阵抽痛,提醒他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 “振宇,你醒了!”惊喜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紧张地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孟振宇立即对上了旁边三双充满关心的眼睛,就守在他床边。 “我,我怎么了?”他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额头。 林筱雅眼眸不自觉地含了期待:“振宇,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我,......,对了,秀秀呢,秀秀去哪了?”孟振宇焦急地四处张望。 林筱雅眸色冷了下来,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踉跄地朝后退了一步。 “秀秀,秀秀,你还惦记着那个女人,不看看她把你害成啥样?医生说你撞伤头以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现在头部里面有瘀血堆积,一旦治不好后果很严重。”孟母气愤地道,“她把你藏起来,明知道你头受了重伤,可她不送你去医院,却让你去喝什么草药,生生耽误了你的病情。这算什么救命恩人,仇人还差不多。” 孟父也很愤怒,他严肃地瞪着儿子:“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把你推下山崖的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 孟振宇觉得头更痛了,他现在还什么也想不起来,其实自己也不确定到底自己是怎么摔下来的。 但是如果说没有恢复记忆,蓝秀秀一定被警方当成怀疑的对象,只要一想到蓝秀秀可怜兮兮地被关在阴暗的牢房里,他就受不了。 孟振宇不敢抬眼和孟父对视,低声道:“不是,不是蓝秀秀推的我,我确定她是无辜的。” 孟父审视了他一眼,沉声道:“好,就算她不是凶手,看在她照顾了你几天的份上,我可以不跟她计较,但是你必须马上跟我们回家,以后就当没有蓝秀秀这个人,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不,......,不可以。”孟振宇猛地抬起头来,急忙出声反对,“我不能离开秀秀。” 孟父发怒:“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的妻子是小雅,她才是你爱的女人,是你孩子的母亲,你这样是在伤小雅的心。” 他痛心地道:“你看看你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这么久了,你有没有关心过你的妻子,有没有问起你的儿子,他们才是你的责任,而不是其他居心叵测的女人。” 孟振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远远站着的林筱雅,随即移开了眼光。 不管他们怎么说,林筱雅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就算她是自己的妻子,也一定是没有感情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忘记自己爱的女人呢?想不起来的,一定是不重要的。 孟母抹泪,劝道:“你爸爸说的是对的,你和小雅才是一家人,你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 孟振宇痛苦地道:“我不能放弃秀秀,你们不要逼我!” 孟母生气儿子的冥顽不灵:“为什么不能放弃,她到底算哪根葱啊?” 孟振宇吼道:“因为我要对她负责,我不能抛弃她。 “负责,你要对她负什么责?”孟母呆呆地问。 孟振宇掩面叹息:“呆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互许终生,我,......,我没有忍住,毁了她的清白。” 安静站着的林筱雅瞳孔一震,直直地盯住他。 他抬起头来沉重地道:“秀秀一直呆在民风闭塞的小山村里,天真单纯,不知人事。她没有任何人依靠,如果我抛弃了她,她会死的。我不能不对她负责任,说不定她现在都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能放她一个人。” “你对她负责任,那么我呢,我们的孩子呢,就活该被抛弃吗?”突然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林筱雅重新靠近病床。 孟振宇羞愧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对不起你们,可是秀秀是那么的弱小,除了我一无所有,而你们比她强大太多,即使没了我也一样会活得很好。” 林筱雅冷笑:“她弱就有理,我们比她强就活该被你辜负。孟振宇,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恶心。跟她上了几次床就是伤害,要负起责任。那你跟我上十几年的床,还让我给你生下孩子,岂不是伤上加伤?那你应该补偿的负起责任的也该是我和我的孩子,怎么也轮不到别人吧?” 林筱雅第一次竖起了尖刺,狠狠地刺向对方。 她嘲讽地勾起唇:“莫不是我这个被你伤害的是旧人了,比不得新人值钱,所以才让你说出这样无耻的话。” “孟政宇,你到底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见色起意变了心,敢不敢告诉我实话?”她冷冷地凝视她。 孟振宇涨红了脸,一时又气又羞,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孟父孟母怀疑地看着他:“你给我们说实话,你到底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见异思迁变心了,所以才找那么多理由。” 孟振宇气恼地道:“没有变心,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 “那你真够随便的,就这么几天功夫,还在受伤失忆的情况下,就跟人上了床,你是精虫上脑吗?”林筱雅讽刺,“我怀疑以前的你根本就是伪装的,本质上就是这么自私好色,又蠢又没有责任心。” “你,你骂我?” 孟振宇还没试过被人这么骂到脸上来。 林筱雅幽幽道:“因为你贱,该被我骂,贱人。” 脑子里‘嗡’的一声,一阵气血翻涌,孟振宇竟然晕了过去。第118章 等到孟振宇再次醒过来,面对的就是坐在床边,直直盯着他的林筱雅。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孟家夫妻不见了踪影,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因为此时的林筱雅太过憔悴黯淡,看着他的视线里充满了难掩的复杂,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让他情不自禁地避开了视线。 他还记得刚见面时的林筱雅,焦急之下仍然充满了优雅沉静,而不是先前的刻薄讽刺,不知怎地,孟振宇的心里竟有丝心虚。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只有你,我爸妈呢?” 林筱雅淡淡地道:“他们去休息了。” 孟振宇不自在地偏头:“哼,你前面怎么骂我,我还没忘呢,我不需要你在这里。” 林筱雅冷笑:“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受到最大伤害的一直是林筱雅,她只是苦苦忍耐着。 看着往昔恩爱的丈夫不记得自己,却将别的女人抱在怀里说着甜言蜜语。想到自己为他的失踪忧心忡忡的时候,他在抱着别的女人缠绵,那就像是刀割着自己的心。 只是失忆了而已,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她无声的问着自己,难道是她从来不曾认识真正的孟振宇是怎么样的,眼前的才是真实的他。 浅薄,愚蠢,自私,不负责任。 孟振宇受不了地冷哼:“那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知道,你惦记着那个被警察带走的你女人。”她淡淡道。 孟振宇支起身子:“她是无辜的,你别想对她做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的家庭似乎不简单,担心林筱雅丧心病狂对蓝秀秀下手。 林筱雅眼里只有冷漠,勾起唇:“不想我对她做什么,就回答我的问题。”????? 孟振宇警惕:“什么问题?” “你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她冰冷的问。 孟振宇顿了一下,想到被怀疑的蓝秀秀,当下坚定地道:“我想起的不多,但是关于自己怎么摔下山崖的记得清清楚楚。”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更好地应对眼前的状况。 林筱雅笑了一下,眼中有泪光一闪而过:“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还是坚持现在就要对那个女人负责,而不愿意等完全恢复记忆再做决定吗?”她静静地看着他,像是要找出曾经熟悉的影子,“我想一个负责任理智成熟的男人,应该知道哪一种选择才是对的。” 孟振宇有丝恼羞成怒,怎么他不照着她说的做,就是幼稚不负责任的人吗? 想到蓝秀秀无助哭泣的样子,现在还不知道还怎么伤心害怕,他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 他坚持自己的选择:“我很抱歉,但我放不下秀秀。你们没有了我也能生活得很好,可是秀秀没有我,就太可怜了。”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所谓的妻子对他来说就是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跟这样的人呆在一起,自己会崩溃的。 林筱雅眨了下眼睛,就像眨去最后的期盼,讽刺道:“一个本来就一无所有的人,夺走了别人的丈夫,父亲,更可怜的难道不是我们吗?” 孟振宇哑口无言。 “可是无所谓了,......”林筱雅顿了一下,慢慢地道,“我可以不在意你失去记忆,可是真的讨厌你做的选择。我很失望,............如果你真的失去记忆,却连努力尝试一下也没有,就轻率的做出和别人在一起的决定,那只能证明你的愚蠢冲动,不负责任,是个傻瓜;如果你没有失去记忆,仍然选择抛妻弃子,那说明你已经变了心,不再是爱我的那个男人,冷血薄情。” 林筱雅轻声道:“我爱的是以前那个也爱我的男人,你不是他,在他选择一个人进山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爱我的人不会那样对自己,不爱我的人我又何必在乎! 胡说,他明明还活着,孟政宇愤愤不平地想。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不耐地问。 林筱雅看向他:“你想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孟振宇沉默,可是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轻笑一声:“可是你是不是忘了,在法律上,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拿什和她在一起?让人当第三者吗?” 孟振宇欲言又止,咬牙望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林筱雅悲哀地摇头:“所以我说你不负责任,自以为爱那个女人,却连搞清楚自己婚姻状况的耐心都没有,就和人勾缠在一起,我真的怀疑,你当真爱她吗?” 孟振宇狼狈地辩解:“我真的爱她,只是当时情不自禁。” 这是他的错,当然不能让蓝秀秀一个人承担后果。 林筱雅深吸了口气:“不管你是情不自禁也好,还是身不由己也好,都不想我挡在中间吧?离婚吧,和我离婚,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离婚? 孟振宇一怔,不知怎地心里竟有些失落。他摇了摇头,摆脱这些错觉,问道:“你真的愿意跟我离婚?” 林筱雅点头:“我可以成全你们,但是,我有条件。” 孟振宇迟疑:“什么条件?” “签下离婚协议书,说明你自愿放弃孟家财产继承权,并将你名下所有财产转给儿子,净身出户。”林筱雅冷静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要为你的‘爱’付出的代价,不会舍不得吧?” 孟振宇咬牙:“我爸妈呢,他们也同意?” 本能的他抗拒林筱雅提的这个条件。 “我们同意。”突然,孟父孟母推门而入,严肃地道。 孟振宇懵了:“爸爸,妈妈,你们.......?” 孟父孟母也很痛心失望,痛心儿子失去失忆,也失望于他竟然宁愿假装恢复记忆,也要保那个明显居心不良的女人。 他们不喜欢蓝秀秀,就算万一她真的救了孟振宇,但光是凭她藏起儿子的证件等行为,就让他们不喜厌恶。 如果蓝秀秀真的是一个天真善良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行为,可惜儿子竟然看不透,被这么一个浅薄自私的女人迷惑。 蓝秀秀又为什么做出这些事,难道光凭着她对孟振宇的‘爱情’? 如果孟振宇不是那么年轻英俊,又看上去有身份有钱,只是一个无钱无势的老丑男人,蓝秀秀还会对她无微不至,将他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来吗? 对于孟父孟母这样久经世事的人来说,蓝秀秀必然是有所图谋,所图的还不小。 将这样的人带到身边,对孟家来说是祸非福。 孟父需要对孟家负责,还要对孟家的公司负责,更要对林筱雅这个儿媳负责。 林筱雅并没有过错,她不仅是孟振宇的贤内助,更是孟家的好儿媳,更何况她还给孟家生了一个孙子。 孟振宇如此湖涂,孟父宁愿暂阶段隔离儿子,也不会不要儿媳。 既然林筱雅对儿子死心宁愿离婚,还提出了想法,那么他们呢愿意成全她,至少孟家还在孙子手里。 而孟振宇,除非他能恢复记忆,或者能醒悟过来,他们才愿意接纳他,否则还是离远一点才算是保全双方。 孟父后悔以往没有约束教导儿子,让他的人生太过一帆风顺,以至于一朝失忆了,竟然行事如此失了分寸。 孟父严肃地道:“如果你要和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那你就离开孟家吧,就当我们没有找回儿子。” 孟振宇震惊了:“可是秀秀救了我!”他们呢怎么可以如此不通情达理,如此冷酷无情呢? 孟父道:“如果她真的救了你,孟家可以报答她,但那也是等证实了真假之后,其他的报答方式不接受。” 孟振宇低头不语,显然难以接受。 林筱雅转了转眼珠,出言道:“既然你心不在此,不如趁早去找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你答应条件,我会出面证实你的话是真的,让警方放了蓝秀秀,否则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没办法对付她吧?” 孟振宇愤怒瞪她:“你敢?” “那就痛快点答应,”林筱雅嘲讽的勾起唇,“你还没有恢复记忆呢,难不成还惦记着你的继承权和财产,如果是真的,那么你对蓝秀秀的感情也不过如此,还不如痛快点跟我们回家算了!” 孟振宇被激怒了,好像他是贪恋钱财的势力小人物。 “可以,我答应你的条件,我们尽早离婚,”看着林筱雅面无表情的脸,他忍不住恶意地道,“也不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会和你结婚,真是瞎了眼。” “孟振宇,闭嘴!”孟父喘着气斥责。 他不知道孟振宇失忆后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性? 林筱雅心痛了一下,很快平息。没关系,不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快刀斩乱麻地丢掉,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爸爸妈妈,我们先走吧!”林筱雅让两位老人先离开,“想来你也不着急看病,明天就将事情办好,没问题吧!” 孟振宇恶狠狠地回答:“没问题。” 林筱雅点了点头,朝门口走去。 在即将跨出门时,她回头道:“曾经的你对我海誓山盟,誓言黄泉碧落矢志不渝初心不改,如今看来不过是笑话,一场失忆就将感情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如此!” 说着关门离去。 留下孟振宇震惊茫然,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对林筱雅这个女人情深义重? 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爱的人,那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骗人的,她一定是骗自己的。第119章 蓝秀秀在警察局简直是度日如年,不仅被关禁闭,接收警察怀疑的视线,而且时不时的还被思想教育。 她无数次的在心中祈祷孟振宇来救自己出去,呜呜,警察局太可怕了,她要回家。 就在她以为自己还要继续被关下去的时候,却等来了被释放,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警察局了。 从禁闭室出来,蓝秀秀就看到了在大厅中对自己翘首以盼的孟振宇。 “孟大哥!“这一刻蓝秀秀的眼泪决堤,她飞奔着扑向对方的怀里。 “呜呜,孟大哥,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在里面我多害怕,“她抹着眼泪,可怜兮兮地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孟振宇心疼的拍抚着她:“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疼了,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嘛,快别哭了,没事了。”他像哄小孩子似的哄道。 “吭吭。”旁边的警察出声示意,“好了,这里是警局,注意影响,没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 妈呀,真是肉麻,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蓝秀秀既羞且怯地将自己藏而孟振宇背后,小心翼翼?????地道:“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走吧!”警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丢下他们离开。 孟振宇拉住她的手:“我们走!” 站在太阳底下,蓝秀秀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不用再呆在冰冷的警局里。 “孟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她依赖地问。 “你呢,你想去呢?”孟振宇拿不定主意,反问她。 蓝秀秀咬唇,抬眼看他:“我说去哪,你就去哪吗?孟大哥,你真的愿意原谅我吗?” 藏起了他的登山包,堂而皇之的对他说谎,蓝秀秀心里还是不安的。 孟振宇叹了口气:“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这次我原谅你,可是以后你不许再骗我了!” 蓝秀秀马上绽开笑颜,比阳光还灿烂,急忙道:“不会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说谎了,要不然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掩住了嘴。 他叹气道:“不许乱发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他相信蓝秀秀是真的爱惨了自己,所以才一时糊涂做出这样的事,因为她眼眸中对自己的爱意是自始至终是”这么的诚挚而充沛,也感染了自己,他是不会怀疑蓝秀秀对自己的感情的。 蓝秀秀使劲地点头。 半晌,她像是想起什么,慌张问:“那你的家人呢?他们是不是很讨厌我,会不会赶我走?” 她手足无措地道:“怎么办?他们一定生我的气,............” 特别是那个女人,孟大哥名正言顺的妻子,她一定恨死自己了。 “不要怕,不要怕!”孟振宇拉住她,沉声道,“他们已经走了,以后再也不能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想到决绝离开的孟家人,他的眼里闪过复杂。 蓝秀秀怔怔地道:“走了?” 孟振宇点了点头:“对,我已经和她离婚了。以后我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对你负责了,所以,不用再害怕了。” 蓝秀秀又喜又是惊讶:“真的吗?那你不回家真的可以吗,你的父母会不会不高兴?” 孟振宇迟疑道:“他们是有点生气,所以暂时还是彼此保持距离冷静点,等以后再回去吧。” 蓝秀秀理解的点头。 至于那个孟大哥名义上的妻子,她虽然觉得好抱歉,但是感情的事是没有理由的,她也不是故意抢走孟大哥的,希望她能理解。等以后有机了,她会好好向对方道歉,并努力补偿她,但是孟大哥是自己的。 她想了一下,开口道:“要不我们还是离开村子,去外面吧,我想去找爸爸妈妈,告诉他们我有喜欢的人了,好不好?” 她撒娇地摇了摇孟振宇的肩膀。 其实这事一出,蓝秀秀在村里是待不下去了,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就只能搬走。 好再她先前为了避免有人找上门来,本来就打算和孟振宇一起到别的城市,如今不过是继续计划而已。 孟振宇也知道在村里不合适,当下点头:“好,那我们回去收拾东西。” 摆脱了忧患重新在一起的俩人心里跟蜜一样甜,即使马上要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也毫无畏惧。 他们在第二天下午回到了村里,此刻村子里非常安静,外出闲逛的人很少。 当他们经过摄制组所在的区域时,发现场面兵荒马乱的,好像在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奇怪,他们这是拍完了。 摄制组在山村的拍摄任务完成了,等傅淮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早已等在一边的叶蕴宁催着人去卸妆换衣服,打算带着他先行一步,好好犒劳辛苦一番的男人。 人群晃动中,叶蕴宁看到了朝这边探过视线来的孟振宇俩人。 蓝秀秀看到她,当即不满地皱了皱鼻子,眼神里全都是不高兴,还冷哼了一声。 她可记得如果不是叶蕴宁多管闲事,就不会引来叶家人,还害的自己差点坐牢。 还有她明晃晃的站在梦家人一边,偏帮他们。 亏得她平时好声好气地跟他们说话,结果他们呢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当下偏过头,得意地拉着孟振宇回家,就算将孟家人找来又如何,孟大哥照样选择了自己。 傅淮也注意到了远处的俩人,奇异地道:“他们这是?” 孟家人都找来了,竟然都带不回孟振宇,放任他和蓝秀秀在一起?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些。 叶蕴宁淡淡一晒:“看来是旧爱抵不过新欢,孟振宇这是为爱痴狂呢!” 傅淮咋舌,好奇道:“你说,他们这样,会在一起多久?” 叶蕴宁远远看过去一眼,笃定地道:“放心,不会超过三年。” 她用灵力探究他们之间的缘分深浅,不过细细一线牵扯而已,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对于孟振宇和蓝秀秀的结局,叶蕴宁了然于心,也不需要再去关注了。 她和傅淮上了车,将这座偏僻优美的小山村抛在了身后。 这头,孟振宇和蓝秀秀趁着村民没有察觉,带着几样简单的行李,就此离开了村子。 蓝秀秀的目标就是寻找自己在外打工的父母。 她的父母极度的重男轻女,因为她是女儿,在生了儿子后,就将她一个人仍在了村子里,多年不闻不问。 她想到他们跟前,让他们看看自己找的男人,即使没有他们,她也能过上好日子,比他们的更好。 因为没有蓝家父母的联系方式和打工的地点,蓝秀秀即使想炫耀也找不到人,他们只能照感觉选了个经济发达的城市,在那里打工的人更多,找到人的机会也大一点。 最后,他们选择在h市落脚。 在租了一间房子后,他们的生活很快捉襟见肘,生活的压力向他们扑面而来。 蓝秀秀身上没有多少钱,租房的大头靠的是孟振宇原先带在身上的一笔现金,至于他的银行卡则是被孟家人注销了。 那笔钱并不多,租了房后,就所剩无几了。 “怎么办?”蓝秀秀求助地看向孟振宇。 她没有读过多少书,只有小学文凭,对外面的世界是陌生的,唯一的依靠就是孟振宇。 在她看来孟振宇是很厉害的人,就算失忆了,也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 然而孟振宇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不说他以前上班时是在自家公司,一开始的起点就是中高层,擅长领导别人而不是被人领导。让他按普通人一样去应聘,接受浅薄的工资,即使没有以前的记忆也适应得艰难。 更何况他失忆了,以前的技能和经历都不能用了,刚开始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工作。 不过比起蓝秀秀强一点的是,蓝秀秀只想依靠他,而孟振宇起码能担起男人的责任,主动去找工作。 在经历了几次碰壁后,他甚至羞耻于拿出自己的简历,面对面试官异样的眼光,他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小公司找工作。 然而一旦退缩起了是不是应该回去孟家的念头,他就想起自己当初的坚持,还有签下的那份协议,如果回去了那是否证明了当初自己错了,自尊心让他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蓝秀秀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找自己的父母,她得每天按着孟政宇微薄的薪水精打细算,买最便宜的菜,穿的是某多多九块九包邮的衣服,每到月底就点头哈腰的让房东宽限一个月。 她并没有从孟振宇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相反,日子越过越糟,甚至还比不上当初在小山村里过得舒服自在。 她的人上人的日子,她的尊贵有钱有势的丈夫,好像都是她梦中的幻想,现实苍白得让人绝望。 不,这不是她预想中的生活,孟振宇也不应该龟缩在市井中,对着小公司的上司卑躬屈膝。 为什么不回去孟家?就算再冷静这么长时间也够了。 蓝秀秀阴郁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皮肤发黄,头发枯燥的女人是自己吗? 孟振宇这个蠢货,蠢货!第120章 夕阳近黄昏,孟振宇拖着疲惫的身躯挤下公交车,缓慢的朝路边的陈旧居民住宅走去。 这里设施落后,周围环境杂乱,最让他糟心的就是住宅楼没有安装电梯,每天他都要在下班后爬六层的楼梯才能走到家。 这让下班后只想赶快到家躺倒休息的孟振宇来说,不亚于是一桩极苦的事。 楼梯间弥漫着腐败的味道,空间阴暗,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楼道间谁家传来的说话声,叫骂声。 孟振宇皱着眉头忍耐地爬上六楼,到了自己租住的房门前,他才轻吁了一口气。 不管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他都无法习惯这样的环境。 他暗暗想着,等做完这个项目发了奖金,就重新找个干净的地方居住,现在先忍忍。 取出钥匙开了门,孟振宇迈步而入,冲入眼帘的是昏暗的房间,中间沙发上模模糊糊地坐着一个人影,直直地对着门口。 孟振宇吓了一跳,忙按亮旁边的电灯。 惨然的白炽光灯下,蓝秀秀披散?????着头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孟振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有点生气。 他将自己的随身包扔到一边,骂了声:“你不开灯坐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松了松喉间的领口,孟振宇脱下外套,整个人累极的躺进沙发,不由满足地叹息。 这样坐下来休息真好! “饭呢,可以吃了吗?”他闭着眼道,“昨天我说过要吃糖醋排骨,你做了吗?” 这期间他一眼也没有看蓝秀秀。 在最开始爱意最深的时候,他恨不得将蓝秀秀捧在手心,什么也不要她做,自己有的东西都给她,舍不得让人吃一点苦。 有情饮水饱,那时的他们是世界上最恩爱的情侣。 然而再深的爱意也会随着时间消磨,渐渐的他们会吵架,会互相指责对方,甚至发现对方身上更多的不可容忍的缺点。 矛盾越积越多,就如世界上大多数互相折磨的夫妻,曾经的柔情蜜意生死不渝都在柴米油盐中变得麻木冷漠。 蓝秀秀悲哀的流下眼泪,只是曾经她的眼泪令人心疼,现在却廉价的得不到一丝关注。 “你就知道吃吃吃,一点也不关心我在家发生了什么事?”蓝秀秀指责道。 孟振宇闭着眼:“你每天在家好好的,能发生什么事?是空调又坏了,还是煤气没有了?” 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厌烦。 蓝秀秀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眨了下眼,咬唇道:“振宇,你知道吗?今天隔壁家被讨债的找上门来,他们不仅泼油漆,还将人砍伤了,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 租住在这里的一般经济条件都不太好,楼里的住户什么样的人都有,包括借钱没有能力偿还的。 孟振宇终于睁开了眼睛,嫌弃地道:“难怪我闻着一股味。好了,别人的事不要管,可以吃饭了吗?” 蓝秀秀终于忍耐不住了:“你就知道吃饭吗?没有饭,我没有做,你满意了吧!” 孟振宇不耐地道:“你发什么脾气,我上班了一天,难道回家了还要饿着肚子吗?” 蓝秀秀扑了上去,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流着泪仰头看他:“振宇,我们搬家吧,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怕,我好怕他们再来,他们没有人性的,万一连我们也不放过呢?” 孟振宇的视线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冷淡地说道:“搬家你想搬哪去,你知道合适的房子有多么难找吗?” 去哪里找这么便宜又离上班的地方近的房子?而且他也没有时间精力。 蓝秀秀脸上露出一抹期盼,小声道:“我们不租,我受够了租房子住,没有自己的家。振宇,我们买房子吧,买一间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再也不用看房东的脸色。” 孟振宇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无语:“买房子?我们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吗,那些钱能买得到这里的一间厕所吗?别做梦了。” 难道他不想拥有自己的房子,可是他的工资每月基本花光,靠这些微不足道的钱买房子不是异想天开吗? 蓝秀秀急切地道:“没钱那就想办法啊。振宇,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吗?你有父母,他们都是有钱人,有很多的钱,而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她委屈巴巴地道:“我知道当初他们不肯原谅你,可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就是再大的怒气应该消了。振宇,我们也不是贪图他们的钱财,就是让他们帮帮你,起码支援一些钱给我们买房子,就是有个首付的钱也好啊。” 当初说好的给彼此时间冷静,可是快两年过去了,对方却压根没联系他们,而孟振宇也不知吃了什么药,竟傻得也不主动联系。 在蓝秀秀想来,孟家夫妻再不情愿,孟振宇毕竟和前妻离婚了,难道为此一辈子不理自己的儿子吗? 只要孟振宇放低身段,多请打电话多说好话,他们还用的着苦哈哈的过日子吗? 孟振宇有些悲悯地看着蓝秀秀,她竟然期望孟家给钱? 也是,当初他跟孟家断绝关系,签下放弃所有财产协议的事她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孟家愿意给他钱的唯一一个前提,就是他已经离开了蓝秀秀。 而且,他难堪的想,自己未尝没有试着给孟家的父母打电话,但是都被绝情的拒绝了。 想摆脱目前的生活,唯一的路就是离开蓝秀秀。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和蓝秀秀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他好像没有像以前那么爱对方了,有时候呆在一起只是因为习惯。 之所以还在一起,就像是自尊心在作祟,好像分开了就证明自己以前的选择是错误的愚蠢的,他自以为是的坚持是错误的。 他摇头道:“别想了,他们不会给我们一分钱的。” 蓝秀秀着急:“为什么呀,你是他们的儿子啊?” 孟振宇不耐地道:“可是他们有孙子。这也是当初离婚的条件,我放弃一切你才能从警局离开,你明白了吗?” “放弃一切是什么意思?”蓝秀秀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那你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他们不想你回家吗?” 孟振宇苦笑,戳破她的妄想:“他们有孙子了,我自然可有可无,所以别想着从孟家得到帮助。” 他们只能靠自己。 蓝秀秀放开他,无力地萎顿在地,神情失魂落魄。 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蓝秀秀有些湖涂了,世人不是一般都很看重儿子的吗?孟家那对夫妻怎么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唯一的儿子,不要他了。 那他们以后怎么办,就这么继续过着如今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茫然的想,这跟原先预想的不一样啊! 所以,无论她再等待多久,都是没有用的。 孟振宇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推了推她:“好了,去做饭!” 蓝秀秀受的打击有些大,面对男人的催促她呆呆的站了起来,目的地却不是厨房,而是他们的卧室。 门一关,里面就传来了蓝秀秀的哭声,是哭希望破灭。 孟振宇一怔,叹了口气,终于决定今晚奢侈一把——订个外卖吧!。 自那天说开之后,蓝秀秀就沉默了很多,眼眸也暗沉了不少,让人看不透。 孟振宇只当她失望,还没有接受现实,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机械地过着日子。 一天,孟振宇到了公司以后头有些晕不舒服,就猜是中暑了。 他没有强撑,向上司请了假,想回家躺一躺。 到了小区楼下,他已经浑身冒冷汗,有气无力的。 想打个电话让蓝秀秀下楼接他,但是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 气得骂了一声,孟振宇撑着虚软的身躯,扶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等到了六楼,他已经是头昏眼花,差点站不住。 哆哆嗦嗦地拿出钥匙开了门,他踉跄地走了进去,第一时间就想去厨房倒杯凉水喝。 路过卧室门口,他隐约听到里面有动静,还以为蓝秀秀在里面。 本来还以为她出去不在,想到在家却不接电话,气得孟振宇提起脚踹了门一脚。 嘴里骂道:“出来,我回来了。” 门里响起一阵惊叫,接着发出很大的动静,像是什么摔下来了。 孟振宇愕然,他皱了皱眉,没想明白。感受着身体越来不舒服,他转头举步往厨房走。 没走几步,他的身体顿住,整个人像被冰冻住了。 突然,他猛地大步奔向卧室门,举起拳头使劲地敲门。 “出来,蓝秀秀你给我出来!”他的眼珠红得似要出血,整张脸涨成了紫红色。 声音,刚才的声音,孟振宇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想吐。 “开门,他妈的给我开门!”他发了疯一样踹门,气息粗重。 刚才的声音里,蓝秀秀的夹杂着魅意,可是还有另一道细微的声音,粗重,陌生。 一个可怕的猜想闪现在孟振宇脑子里,让他从头冷到脚。 现在他只想破开那道门,看清楚里面到底藏着谁?第121章 听着暴躁的砸门声,蓝秀秀揪着被子簌簌发抖,整张小脸雪一样的惨白,恐惧地盯着门。 她被子下的身躯光溜着,露出的肌肤上隐约可见红痕,上面还残留着暧昧的的汗珠,可见片刻前的激情。 蓝秀秀在心里无声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孟振宇会在这时候回来,他不是整年如一日正常上下班吗?为什么会在上班时间回家? 在她边上的是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平凡油腻的脸上有不自在,更有着自得的不屑和得意。 蓝秀秀的卧室里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呢?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些事,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屋子里越安静,似乎越在印证着某些猜想,孟振宇气喘如牛。 眼见砸不开门,转头四顾,竟是想找刀砍开门。 在他将目光露在厨房,准备去拿刀时,门被一下子拉开了。 像是恐惧什么,孟振宇竟一下子退开了几步,眼睛木然的本能地直直盯着前?????面。 出现在前面的是战战兢兢的蓝秀秀,她的衣服一看就是慌乱仓促中穿上的,头发胡乱地披在肩膀上,眼里有隐藏不住的不安心虚。 她紧张地握紧拳头,挡在门前,编著谎言:“振宇,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困在睡觉,没有听到你敲门的声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吧?”她说着关心的话,试探的伸出双手去扶他。 眼见她靠近,孟振宇下意识厌恶地避开,像是见到什么脏东西。 蓝秀秀顿时受伤地收回手。 他嘲讽地呵呵一笑,眼睛里满是刻骨的恨意,哑声道:“告诉我,房间里的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蓝秀秀慌张摇头,委屈地道:“振宇你在说什么啊,房间里哪里还有其他人?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我们赶快去医院。”她着急地道。 “蓝秀秀!”孟振宇大喝一声,声音都快哭了,“你现在还在骗我,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啊?” 房里的动静,砸不开的门,还有蓝秀秀出来时门后泄露出来的气味,无一不在诉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事。 “你,你竟然骗我,........,你,.......”孟振宇胸口撕裂地疼,嘶声道,“你骗得我好苦,.......” 他竟然真的以为蓝秀秀爱惨了自己,感动于她的爱,并为此动心。 现在的一切就像是笑话一样,在嘲笑他的自以为是,眼瞎心盲。 他竟然爱上一个骗子,一个□□! 想到蓝秀秀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带着人在俩人卧室的床上跟人翻云覆雨他就恶心得要吐出来。 无耻! 他竟然跟这么无耻肮脏的女人同床共枕,孟振宇顿时恨不得将自己放在水龙头下,狠狠地洗刷一下。 蓝秀秀抖着唇,还试图蒙混过关:“没有,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让开!”孟振宇忍无可忍地推开她,他现在甚至无法忍受跟这么个女人说话。 “啊!”蓝秀秀惊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嗤,对女人动手的男人算什么本事?不就是想见我吗?老子出来了。”伴随着嚣张到底话语,一道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是你!”孟振宇瞠大眼睛。 眼前的男人高大健壮,神情却流里流气的,眼神里满是轻蔑不屑。 孟振宇认识他,他不就是这栋房子主人的儿子吗? “就是老子你想怎样?”来人瞪大了眼睛,喝道。 孟振宇愤怒鄙夷地看向蓝秀秀,这就是她勾搭的男人,一个收租房东的儿子,到底哪里比他强了? 蓝秀秀萎顿在地,逃避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委屈地抽噎,自己也不想的,还不是孟振宇太无能了。每月赚的工资刚够应付生活开销,付了房租更是什么都没有了,让她想穿好一点也做不到。 她也想像城里的女人一样打扮得光鲜亮丽,像她们一样穿着漂亮的裙子,涂好看的口红,像她们一样出入豪车潇洒自由。 难道她就不配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美食吗? 孟振宇什么也不能给她,好还待她越来越疏远冷淡。 她也是不小心受到诱惑,才犯了错误的。 孟振宇不再看蓝秀秀,而是捏起拳头朝奸夫砸了过去。孰可忍孰不可忍,竟然偷人偷到他头上,不教训一顿当他好欺负吗? 男人冷嗤了一声,不屑地迎上前,竟然敢跟他动拳头,简直自不量力,不知道他在街头练过的吗? 蓝秀秀惊叫一声,就见孟振宇朝后飞了出去,被人一脚踹倒。 他痛苦的□□了一声,红着眼睛起来又冲了上去。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蓝秀秀哭着阻止。 孟振宇一个坐办公室的,哪里是街流子的对手,反过来被凑得很惨。 男人冷笑着,一脚踩在他头上:“你要是识相呢,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一切跟以前一样。说不定老子一高兴,就免了你的房租。你要是不听劝,老子也不怕,说出去也是你丢人,我怕什么?”他得意地哈哈大笑。 穿西装打领带人模狗样的又如何,还不是连老婆也留不住。 孟振宇鼻子都流血了,他忍着痛呸了一口:“畜生,又担心你打死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脸色一变,眼神更是凶狠,骂道:“不放过我?你想对老子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不识时务,看来是老子教训得不够,不够怕啊!” “不要啊!”一旁的蓝秀秀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出声阻止。 然而太迟了,男人拿过一旁的烧水壶,狠狠砸在了孟振宇的头上。 孟振宇只觉头上一阵剧痛传来,然后一股热流从额头上流下,红红的热热的,是血。 在蓝秀秀的惊叫中,他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见人昏过去了,男人粗鲁地吐了口口水,不管不顾地扬长而去。 剩下蓝秀秀哭倒在地,抱着孟振宇不知所措好一会她才慌乱地拨打了救护车。 医院里,孟振宇头上包着纱布,满面青紫。 他眼皮子底下的眼珠不停不安地颤动着,时而□□出声。 孟振宇就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中的经历光怪陆离,扭曲漫长,缠绕得他走不出来。 良久,他终于看到了远远的一束光,他忙跑了过去。 现实中,孟振宇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他终于想起来了,迟到许久的记忆恢复了,也想起来了当初为什么会掉下山崖? “振宇,振宇,你终于醒了!”守在一旁的蓝秀秀哭着扑了上去,拿手去碰他的脸。 像是反应了过来,深深的厌恶涌上孟振宇的心头,他使劲挪动脑袋像避开她的碰触。 孟振宇不知道自己失忆后为什么像失心疯了一样非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说不定这个女人真的会诅咒,才让他迷离了心智。 “振宇,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我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了。”蓝秀秀眼泪涟涟的哀求。 说到底她只是无法忍受目前物质缺乏的生活,但是对他有感情的,如果可以她不想跟孟振宇分开。 孟振宇想开口,却发现声音沙哑得无法开口,全身更是痛得不行,连抬手也困难。 虽然厌恶眼前的这个女人,可还是要求助于她。 他艰难地挤出声音:“手机,我的手机。” 蓝秀秀抹了把脸上的泪,细声细气地道:“你放心,你的手机我带着呢。”因为他的手机里有钱,可以付住院费。 “给给给,给我!”孟振宇要求道。 蓝秀秀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又在要递给他的时候顿住。 她迟疑地问道:“你要打给谁?是要给公司请假吗?你放心,我已经帮你请过了。” 孟振宇急切地道:“不,不是。电话,家里的电话号码,我找爸妈。” 蓝秀秀捏紧了手机,她知道孟振宇口里的‘家里电话’是什么。 那是孟家夫妻留给儿子的,大概想着他一朝想通了可以打给他们,或许是真的碰到困难了可以求助他们,说到底他们不忍心真的看着儿子去死。 不过,孟振宇出于自尊心从来没打过这个电话。 现在要找孟家老夫妻,蓝秀秀可不觉得会是好消息。 她试探地问:“你以前从不打电话,找他们干什么?” 孟振宇渴望地道:“回家,我要回家!” 蓝秀秀下意识地问道:“那我呢?你要带我一起回去吗? 孟振宇痛恨地看着她,厌恶地道:“怎,怎么可能?蓝秀秀,你自己做了什么真的不知道吗?我,我恨不得从来没见过你,你这个害人精。”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蓝秀秀不想最后希望破灭,“我是你的妻子,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怎么可以抛弃我?我都跟你道歉了,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对,是房东的儿子逼我,说不从他就提高我们的房租,我也是没办法。”她慌乱地道。 被抛弃的恐惧占据了她,蓝秀秀不想前功尽弃。 孟振宇咬牙切齿:“骗子。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离婚,我们马上离婚!” 想到和这么一个女人登记结婚,他就恨不得再昏过去,必须离婚。 看到男人坚决的表情,蓝秀秀彻底慌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道:“你不能跟我离婚,你忘了是我救了你吗?是谁辛辛苦苦地把你从后山搬回家,是谁日夜照顾你,给你熬药?是我。你这是要抛弃我,你这是忘恩负义。” 孟振宇不是总说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吗?那就不能离婚。 孟振宇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要吃了她,一字一句地道:“蓝秀秀,你以为当初把我推下山的是谁?是你。” 她哪来的脸以救命恩人自居? 作者有话说:第122章 “是你把我推下山崖的,是你!” 男人憎恶的声音响彻在耳边,如晴空霹雳从天而降,将蓝秀秀炸得灵魂出窍,呆如木鸡。 她像是整个人被冻住了,?????眼珠恐惧得一动不动,忘了眨眼。 时间过去久了,久得她遗忘了当初的真相,而是美滋滋地当起了孟振宇的‘救命恩人’,把这当成是真的。 “你,......,你,......”蓝秀秀终于动了喉咙里发出奇异的怪异声,艰难的启唇,“你想起来了?你恢复记忆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尖利抗拒,身子甚至不自禁地朝后退去,像在躲避着什么。 孟振宇瞳孔里带着愤恨,冷笑道:“我恢复记忆你很失望吗?你这个女人,......”他咬牙切齿,狠狠骂道,“你到底哪来的脸冒充我的救命恩人,厚颜无耻!” 面上是藏不住的鄙夷。 蓝秀秀终于惊叫一声掩住了脸,不住地摇头:“我不是故意推你下山的,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个意外。” 当日孟振宇独自背包进山探险,蓝秀秀也进了山。 那时的孟振宇事业有成,娇妻小儿,家庭和睦,人生可以说得上是一帆风顺。 但是他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烦闷,一切都太平淡了。对着温婉优雅的妻子心里会产生乏味,越来越不想在家里呆着,开始渴望回归婚前肆意自由的日子。 所以他才在公司的业务告一段落之后,选择了没有告知任何人目的地独自出外旅行。 他想暂时摆脱束缚,独自思考一些问题,不想受到干扰。 进了山后,他试着攀登了一座山崖,也顺利到达了山顶。 不过这里的风景的确有独到之处,他站在山崖上,远眺夕阳如血,山间野花灿烂,山风拂面带来凉爽,心里的郁气似乎都一扫而空。 而他不知道蓝秀秀就跟在自己后面上了山,变故就在她到来的时候发生。 蓝秀秀背着背篓爬上山顶,想摘了草药就下山回家,才气喘吁吁地擦了擦汗,视线就扫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站得离崖边很近,背影看上去透着一股萧索苍凉之意,映衬着血红的夕阳,非常容易令人联想到什么不详的事。 蓝秀秀当下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丢下背篓悄悄地靠近,然后飞扑过去抱住他,嘴里大喊:“你不要想不开……,别自杀啊!” 孟振宇正沉浸在感慨之中,突然被人从背后大力扑倒,当下下意识地反抗起来。 等他听清楚蓝秀秀的话,想解释清楚太迟了,因为俩人的滚动,不知不觉离崖边越来越近。山崖边的泥土松软潮湿,一个倾斜,孟振宇半边身子摔下山崖。 等蓝秀秀看清情况,惊叫地想上前拉住他时,山崖塌得更厉害了,她顿时害怕得顿足不前。 孟振宇抓着的泥土受不住力,顿时崩塌他眼睁睁的掉了下去。 这种遭受无妄之灾,明明白白地感受死亡降临的滋味,孟振宇到闭眼前都不能忘。这一瞬间,他恨死了突然出现的蓝秀秀,恨不得将她一起拖入地狱,好报仇雪恨。 所以他说蓝秀秀将他推下悬崖,这在他的认知里就是事实。 要不是她,孟振宇还好好的,根本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蓝秀秀哭泣地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想自杀,我真的只是想救你而已!” 孟振宇脸上是满满的嫌恶,讥笑道:“像你这种人会有什么好心,谁知道你打得是什么主意。而且,......”他阴恻恻的瞪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忍受的事,“我到底是怎么失忆的,你不会以为我忘了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想到造成自己失忆的情景,他的脸扭曲成一团,恨不得将蓝秀秀吞噬入骨。 而蓝秀秀的脸更是惨白一片,眼眸里流露出明晃晃的心虚不安,身子斜侧,似乎想夺路而逃。 那座山崖并不高,而且不知是不是先前下过雨的缘故,还是土质原因,孟振宇摔下山崖幸运的没有死,但是身上不可避免的受了伤昏死过去。 等他清醒过来想张口喊人求救的时候,发现背在自己身上一起掉下来的登山包不在身边。 他艰难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却惊骇地发现旁边不远处有人,正背对着他翻找自己的登山包。 他立即意识到对方不怀好意,想从自己身上找好处,发‘死人财’。 其实他不介意地方拿走登山包里的金钱,其他的东西也无所谓,可是手机不能被拿走,那是他求救的工具。 他不确定那人会不会良心发现的通知人,所以手机一定要留住。 孟振宇当下出声:“包里的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只要把手机留给我就好,我不会报警的。” 翻包的人受了惊吓,背对着他的身子转了过来,孟政宇这时才看清那是个女人,还是刚才从悬崖上突然冒出害得他摔下来的女人。 他气得吐出一口血,骂道:“好啊,你害了我,还来偷我的东西。你等着,等我出去了,一定送你去坐牢。” 话一出口,孟振宇就后悔了。 只见女子先是惊惶,随后眼里露出决绝狠意,视线放在里一旁的山石上。 孟振宇受伤不能移动,毫无还手之力,一旦女子起了歹意,他几乎必死无疑。 但是他再开口求饶也来不及了,迎头而来的就是当头砸下的石头。 他痛晕了过去,然后就怎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失去了记忆,蓝秀秀就握着石头守在一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杀他。 等确定他失去了记忆,什么也想不来,蓝秀秀就将他带回了自己家。 当时天已经黑了,他看不清状况,就真的以为是自己时运不济,而蓝秀秀好心善良地救了自己,把她当救命恩人看待。 害人的凶手却充当自己的恩人,想到自己被蒙骗和对方在一起,放弃了自己的家人,还辛苦工作养活她,孟振宇心里就呕得要吐血。 太气人,太无耻了,蓝秀秀到底哪来的脸皮,让自己为他当牛做马,还堂而皇之地给自己戴绿帽? 他要杀了她,结绝对不能放过她,孟振宇双眼冒火。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蓝秀秀翻来覆去的道歉。 她当时只是太害怕了,她不想去坐牢,都是孟振宇的错。如果他当时不吓唬自己,或者他乖乖被自己救,那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她也不想搞成这样的,蓝秀秀痛哭流涕。 然而她的眼泪对孟振宇来说就是鳄鱼的眼泪,他偏头寻找着床头的按铃,想呼叫护士,然后报警将人送进监狱。 看着他的动作蓝秀秀紧张地道:“你要干什么?” 孟振宇露出恶意的笑容:“我要找人将你送进监狱,你谋害我,这次休想逃脱。” “不,我不要坐牢。”蓝秀秀疯狂的摇头,哀求道,“我求你,你不要报警,我跟你离婚,然后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 蓝秀秀真的怕了,她只想找个人带自己走出大山,不想坐牢。 孟振宇冷笑:“太迟了!” 在蓝秀秀做了这么多恶心人的事后,就算有情份也消耗殆尽了,他不会放过她的。 眼见孟振宇铁了心要自己坐牢,蓝秀秀突然发了疯似的冲了上去,揪出对方的枕头按在他的脸上。 她恍惚地想,自己绝对不能去坐牢,既然孟振宇不放过自己,那让他再失忆一次好了。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好,他们以后照样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她的脸上出现诡异的笑容。 在她的力道下,孟振宇使劲地挣扎着,呼吸却越来越困难。 难道他又要再死一次吗?还是死在蓝秀秀的手下。 他后悔地想,当初为什么不听林筱雅的话,等恢复记忆后再做决定呢?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般地喜欢上蓝秀秀这个蛇蝎女人,非要和她在一起?为什么非叫自己倒霉碰上她,结果害了自己?为什么? 他更怪自己的愚蠢,明知道蓝秀秀这个人危险,为什么不吸取教训,非要当面挑衅她,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在他视线混沌发散,即将失去呼吸的时候,他听到了天籁般的声音。 门‘砰’的被打开了,一声斥喝响起:“住手,你在干什么,快来人啊,有人杀人啊?” 病房里一阵兵荒马乱,随即压在鼻孔上的枕头被拿开,一阵新鲜呼吸涌入,他不由的咳嗽了几声。 视线重现光明,孟振宇偏头看去,就见到蓝秀秀被狼狈地压跪在地上,满面绝望。 孟振宇笑了,自己得救了,蓝秀秀完了。 他启唇,无声地吐出几个字:“你给我等着!” 蓝秀秀一阵战栗,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当日做下的事只是时候不到,时候一到还是要付出代价。 蓝秀秀萎顿地被人押走,消失在孟振宇的视线里,等待她的将是辩无可辩的罪责。 作者有话说:第123章 蓝秀秀被随之赶来的警察带走了。 她试图杀人,还是当着医护人员的面行凶,可谓是证据确凿辩无可辩。 而孟?????振宇不会帮她说一句好话的,相反,他还要控告对方在几年前害自己摔下山崖,以及谋财害命造成他失忆的种种罪行。 他对蓝秀秀感情一滴也不剩,恨不得将自己和她在一起的岁月抹消殆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然而存在过的事实不会随他的心意消失,现在孟振宇只希望彻底将自己和蓝秀秀脱离开来,在处理干净之前他没有颜面回去孟家。 为此孟振宇不惜花光自己仅存的金钱聘请律师,就是为了证死蓝秀秀,让对方罪上加罪,不死也得在监狱关一辈子。 在此期间,他解除了和蓝秀秀的婚姻关系,恢复了单身。 等一切尘埃落定,而他身上的伤也差不多养好了的时候,孟振宇收拾齐整自己,终于踏上了回家之路。 孟家。 孟父孟母相携在院子里准备种花,他们认真地拿着小锄头挖坑,旁边一个少年则勤勤恳恳地拔草。 半晌,少年抹了把脸上的汗,转着眼珠道:“啊爷爷,我忘了赵铭让我下午去找他,时间来不及了,我收拾一下这就过去。” 孟父无奈地笑了笑,和妻子对视一眼,知道孙子是不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做苦力活,故意找借口开溜呢! 当下没好气地道:“去去去,看你干点活都不利索,我还上火呢,不用你了,去吧!” 孟母慈爱地笑道:“我和你爷爷弄着玩的呢,你不用陪我们了,自己去找人玩吧!” 孟海宁嘻嘻一笑:“谢谢爷爷奶奶!” 跳起来亲了两位老人家一口,他撒腿跑了。 等他迫不及待的出了别墅大门,迎面就撞见一个男人正面朝着自己家大门站着,眼神古怪。 孟海宁下意识警惕地朝男人看了过去,在触及对方的面孔时,他不由得呆住。 下意识地,他叫了一声:“爸爸?” 孟振宇出事的时候他已九岁上小学了,已经有了足够深刻的记忆,何况家里还有孟振宇的照片,自然知道父亲的长相。而且长辈们并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只让他以为父亲只是暂时出远门去了,所以即使两年没见,少年还是一下子认了出来。 孟振宇既惊且喜地打量他,激动地道:“海宁,你是海宁,你长大了许多。” 孟海宁朝前跑了几步,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往别墅里跑,边跑边喊:“爷爷,奶奶,我爸爸回来了,你们快看来看是不是他?” 他认出了父亲,可又怕自己弄错了,等着让爷爷奶奶确认。 一刻钟后。 孟海宁曲着身子藏在二楼的楼梯处,偷偷地探头看着客厅中的情景。 在那里,孟家夫妻并肩坐在沙发上,而孟振宇则单独坐在一旁。 明明是一家三口,在最初的一霎那的激动后,彼此间的气氛则是疏离客气。 “爸,妈,我恢复记忆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孟振宇的眼眸里不自觉地带上了沧桑,一丝泪花在眼中闪现“儿子不孝,现在才想起来。” 看着孟振宇的神情,一看就是知道肯定发生了很多事孟家夫妻俩相视一眼,不由唏嘘不已。 “说吧,都出了什么事?”孟父沉着地问。 孟振宇没有隐瞒,将这两年间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包括蓝秀秀的出轨,自己被奸夫打伤脑袋送到医院,从而恢复了记忆。以及终于想起最开始是什么失忆的,蓝秀秀穷途末路的丧心病狂,还好最后将人送进了监狱,蓝秀秀判了终身□□。 孟父皱眉:“怎么说当初她根本没有救你,反而是她害你失了记忆?” 孟振宇惭愧地道:“是的,都是我糊涂上了她的当,还让你们二老忧心,当初是我错了!” 孟母到底心软些,见儿子整个人被打击得憔悴苍白,看着像老了十岁似的,心下早就心疼了。 她欣慰地道:“恢复记忆了就好,现在回来了,以后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 “妈!”孟振宇孺慕地看着母亲。 孟父则是冷哼了一声:“怪得了谁?当初我们是怎么劝的,他非被药迷了心智似的,一条道走到黑。如今吃苦受罪,我看都是该的!”他颇是恨铁不成钢。 那女人明明居心不良,孟振宇自己上赶着送菜,眼瞎心盲不过如此。 “爸你说得都对,都是我的错,我认。”孟振宇好脾气的认错。 经历过了蓝秀秀这样可怕的女人,还有那段扭曲屈辱的日子,他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家,一个温暖无私的会包容自己的家,为此哪怕被孟父责骂也心甘情愿。 他如今才明白,生活有时候平平淡淡才是真,能拥有一种平凡而幸福的生活,是世上绝大多数人的追求,更是一种幸运,以往是他太过贪心了。 而今,他要珍惜现在,并懂得感恩。 他期盼的问道:“爸妈,小雅呢,她是不是在公司啊?她现在还不知道我回来了,我马上通知她,不,还是我亲自去见她,告诉她我回来了。” 他现在是多么地渴望妻子的温情,嗅闻她清新熟悉的气息,以此填满自己恢复记忆以来的空虚。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林筱雅了。 听到儿子提到林筱雅,孟父孟母脸上都出现了迟疑,欲言又止地看他。 “爸妈怎么了?是小雅不在公司吗?”他疑惑地问,连忙道,“那我打她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 “振宇啊,你还记得当初你们离婚了的吧?”孟父叹了口气,“你以后不要随便找小雅了,她不太方便。” “爸,............”孟振宇脸上浮现痛苦之色,他当初是怎么猪油蒙了心非要和小雅离婚? “是我对不起小雅,我知道我伤了小雅的心。可是我那时候不是故意的,我是失忆了,我真正爱的人只有小雅啊!”他哀求道,“爸,是不是小雅还在生我的气,我去道歉,我可以跪下求她原谅,我们重新复婚。” 他真的不能失去小雅。 “振宇,唉,.......”孟母叹气,然后丢下一颗炸雷,“小雅已经重新嫁人了,现在生活得很幸福,以后你不要去打扰她,就当你们俩缘分浅吧!” 孟振宇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我不相信,小雅怎么可能抛下我嫁给别人?” 孟父忍无可忍地踢了他一脚,吹胡子瞪眼道:“你这么大声是干什么?你自己可以跟另外的女人登记结婚,凭什么小雅不能重新嫁人了?男子汉大丈夫,输得起放得下,是你自己错过了小雅,那就好好受着。” 孟振宇跪了下来,掩面痛哭:“我不能没有小雅,我爱她,我爱她啊!” 他曾经那么深爱着妻子,为什么在失去记忆后却不记得?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他,为什么? 孟家夫妻先前对儿子的选择不满,可是现在儿子恢复记忆了,醒悟过来了,也吃了很多苦,当然是将他留在家中。 这段时都忙着照顾滋补他的身体,然而孟振宇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像是完全失去了精神气。 显然林筱雅另嫁的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一时接受不了。 终于一天,孟母叹了口气道:“小雅答应和你见一面,去把话说清楚吧,以后好好振作起来。” 孟振宇的眼睛顿时亮了,里面有了光彩。 私密的包厢里,林筱雅早就到来了。 孟振宇推门进来,见到她不由得痴了。两年没见,林筱雅变了,却是变得更美丽更耀眼。 “小雅。”孟振宇大步上前,爱恋伤心地盯着她。 林筱雅则是冷静地扫了他一眼:“听说你恢复记忆了,恭喜。” “小雅,你,你为什么不等我?”孟振宇痛苦又不解,“我只是失去记忆了,对你的爱却刻在我的灵魂里,我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为什么不等等我?” 林筱雅却对他的痛苦质问无动于衷,淡淡地挑眉,“你是在责怪我?真是好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等你?凭你和别的女人上床,还是和对方结婚登记另成家庭?”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魅力有什么误解,以为我会如此卑躬屈漆委曲求全地等你的回头?”她的眼神冷可了下来,讥笑道,“你孟振宇配吗?” “小雅,.......”他揪着胸口,委屈地辩解道,“我失忆了,不是故意的,.......” 林筱雅打断他的话:“别拿失忆当借口。一个人失忆了,不表示他的智商和道德感就会降低,而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恶心,让我很难不怀疑以前你口中所谓对我的‘爱’到底有几分真。” 孟振宇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你的爱?” 林筱雅看他:“那么你敢诚实地告诉我,当初失忆时坚持留在蓝秀秀身边,到底是真的因为她的‘恩情’,还是你,对她动心了?” 如果不是怀着对蓝秀秀异样的感情因素,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不明智的超出常理的选择?????,无非是有好感,因此遵从内心选择留在喜欢的女人身边。 孟振宇语塞,他不想欺骗林筱雅。 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失忆后一睁开眼看到蓝秀秀的面容,心底就觉得她很迷人可爱,无一不合自己的心意。 他当时的确是遵从自己的欲望,而抛弃了理智,有如今的结果,也是他自己造成的。 可是那不代表自己就不爱林筱雅了。 林筱雅抿唇:“一个心里有了别的女人影子的男人,我还要回来干什么,我嫌脏!” 听到她的话,孟振宇颇受打击地退后一步,抱着一丝期望问:“那我们之间再也没有机会了?” 林筱雅坚决拒绝:“我今天之所以来见你,是让你别忘了当初的协议,孟家所有的财产都是海宁的,你该不会和自己的儿子抢吧?” 孟振宇恍惚也想起了当初的协议,苦笑道:“不会。” “不会就好,我的话说完了,以后没有必要不用见面了。”她站起身就走。 孟振宇望着她的背影,对方还是那么的干脆利落,雷厉风行,而自己就是被她决绝抛弃于脑后的物件。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彻底失去了她。 当他在心里动摇的时候,就该知道没有人会无条件地留在原地等你。 在失去家庭,财产,健康后,他失去了爱着自己的人。第124章 孟振宇身上发生的事对于叶蕴宁来说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而她即将迎来自己的事。 叶蕴宁和傅淮的感情越发的好,俩人在下了机场后没有先回公司,而是选择先回家整理一下自己。 俩人在飞机上都没有怎么吃东西,等缓疲劳定然会饿,傅淮推着叶蕴宁先去洗澡,自己则进了厨房,准备熬制一锅清淡的粥,让叶蕴宁等会填填肚子。 叶蕴宁很快洗好澡,等她擦着头发走出来,见到的就是傅淮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她走了过去,懒懒的贴靠在他背上,鼻子小小嗅了一下,探头问道:“你在煮什么?” 傅淮揉了一下她探出的带着湿意的头,低声道:“海鲜粥,要吃吗?” 叶蕴宁舒服地眯了眯眼睛,懒洋洋道:“要。” 傅淮转身抱了她一下,笑道:“你真好养活。” 他从来没有见叶蕴宁这么接地气不讲究奢侈生活的总裁,在山区一起的日子,让他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叶蕴宁。不需要灯红酒绿,不一定华服美食,好像在任何环境下都能生活下午。 即使她他在山区呆久了也难免觉得枯燥烦闷,而叶蕴宁却悠然自得,真的当成度假般享受生活。 这让他认识到了另一面的叶蕴宁,更添了解的同时,心里对她的喜欢也更深一层。 粥要熬好还需要一点时间,傅淮推着她到了客厅,主动找出吹风机小心地为她吹头发。 俩人在沉浸在脉脉温情中时,烦人的手机铃声响起。 叶蕴宁往自己的手机看去,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她微微眯了眯眼,自从回到市里就解除了手机对某些人的屏蔽,对方的消息来的真快,看来是有人时刻盯着自己呢! 叶蕴宁拿着手机在手里抛了抛,在对方耐心即将告罄前,终于接通了电话。 不出她所料,几乎在手机接通的一瞬间,对面就传来了狂躁的怒骂。 “叶蕴宁你终于回来了。竟然敢拉黑我不接我的电话,你真是个不孝的东西。你凭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因为迁怒我,就连自己的父亲住院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陈曼妮一连串的斥责不间断的冒出来,愤怒怨气几乎成实质性从手机里钻出来。 陈曼妮真的是气疯了,她从来没有被这么无视轻慢过,无论打多少电话,换了几个号码,叶蕴宁都能准确无误的拉黑她,让她连开口说一个字都没有机会。 到最后她甚至忘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好像叶良当真在医院生命垂危就剩一口气了似的,将叶蕴宁视做了眼中钉肉中刺,不狠狠将她踩在脚下就出不了这口气。 此刻,她完全没有了先前听闻女儿换心计划的忐忑,而是恶毒的恨不得叶蕴宁马上就躺在手术台上,换来自己女儿的健康。 听着那一连串辱骂,傅淮深深皱起了眉头,就要伸手拿过手机。 叶蕴宁摇了摇头阻止了他,接着伸手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耳边清净了。 又来,又来,再一次遭受无情挂断电话,甚至连叶蕴宁一个字的回应都没有听到,陈曼妮出离愤怒暴走了。 “妈妈,你在跟谁说话?”叶蕴清走下楼来。 陈曼妮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嘟囔道:“还不是叶蕴宁,这个冷血没良心的,怎么都不接我电话,真是气死我了。” 叶蕴清变了脸色,说道:“妈妈,我不是说过让你暂时不要联系她,免得被她察觉什么吗?为什么你还要找她?” 陈曼妮狠狠一摔手机:“我不是生气吗?” 叶蕴清安慰:“妈妈,你再忍忍,很快,很快就好了。” 先前让陈曼妮联系对方,甚至不惜制造叶良重病住院的消息让对方现身,那是她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时日不多了,所以急切的需要尽快动手。 然而叶蕴宁没有上当,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对叶良失望至极,竟然干脆地不闻不问。 她都打算不顾一切地执行计划了,幸运的是她的心脏稍微好转了,医生说可以暂时维持一段时间不恶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定了决心,明白‘换心’的希望就在眼前,病情竟然稳定下来了。 也许,她的身体在自发地为成功做好手术提前开始准备,它们都还不想死,不想消失于世间。 如此,她要慢慢做好计划,确保万无一失,暂时的等待是为了果实更甜美。 先前的急切说不定已经让叶蕴宁生疑了,在她刚回来的时候,陈曼妮就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她,还是用别人的号码,说不得会让她多想? 叶蕴清思考了下,吩咐母亲道:“妈妈,以防叶蕴宁真的去医院探病,你让爸爸再在医院住一段时间,病得再重一点也没关系。” 陈曼妮迟疑地点了点头。 为了骗叶蕴宁回来,她们想到的借口就是叶良重病,因为叶蕴宁有也只会对叶良还存有一丝感情,听到他重病住院肯定会赶回来。 而为了叶良能恰到好处的配合生病住进医院,她们不得不用了一些手段。 是的,叶良的生病不是意外,而是陈曼妮知道他对某些东西过敏,故意让他沾染上,从而被送去医院。甚至为了让他在医院呆的时间更长一点,陈曼妮故意让叶良反复沾染过敏原。 也不知道叶良知道自己一心宠爱放在心上的妻女如此对待利用他的时候,心里会是怎么感觉?大抵是自作自受吧。 那边叶蕴宁将她们置之不理,舒舒服服地过了一夜调整自己。 清晨,她惬意地吃完了傅淮做的早餐,然后才赶往公司。 傅淮则是刚结束拍摄任务,目前没有工作,因此准备先做个家里蹲,顺便做好叶蕴宁的后勤工作照顾好她。 办公室里,虞夕岚怨念的等待叶蕴宁的到来,虽然是她自己主动接下工作成人之美,可是看到对方容光焕发的模样,而自己被工作折磨得皮肤都失去了水分,真是羡慕嫉妒恨,她也想放个长假。 她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嘟嘴道:“不管,我也要假期,我也要和我家老方二人世界。” 叶蕴宁笑眯眯地拍了拍对方,大方地道:“我准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我吧!” 虞夕岚实在是帮自己良多,叶蕴宁乐意满足她的要求。 虞夕岚斜了她一眼:“算你还有良心,不过干事业也很有趣,欠我的下次还吧!”l 叶蕴宁自然答应。 俩人玩笑问候了一番,约定等下一起聚餐,接下来准备各自完成自己的工作。 “对了,......”虞夕岚忽然想起了什么,喊住她,“伯父病了,你不在,我就代你去医院探望。可是听说他病得很重,在加护病房,非自己亲人不能进去,所以我没有看到他。”她担忧地看着叶蕴宁,“你要去医院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叶蕴宁眼神微暗,笑着对她摇了摇头:“不用,你放心,我会处理的。” “好啊,有需要就叫我。”她是知道以前叶蕴宁有多在乎叶良这个父亲的,怕她心里难过。 挥了挥手,叶蕴宁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当然知道叶良没事,却不知道叶良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吗?还是他是主动配合? 她真的希望和叶家人再无瓜葛,各自远离,可是现实从不如人愿。 幽静的别墅里,叶蕴清在卧室的大床上蜷缩成一团,浑身肌肤□□,上面泛着一层诱人的粉红。 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紧紧闭着眼睛,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有一只手在她身上游?????动,男人不时伏在她身上舔舐着她的肌肤,一脸满足。 肖宁深沉地凝视她,开口道:“我知道你的心脏承受不了,所以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等你手术成功后,那时,......”他暧昧地停住话语。 叶蕴清终于睁开眼睛,忍着羞耻道:“你救了我,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肖宁眼神里涌现一丝激动,贴着她的脸喘息:“不管做什么都愿意,那到时就嫁给我,我们结婚。” 叶蕴清咬了咬唇:“可是,你不是已经有妻子了吗?” 肖宁扯出一抹冷酷的笑:“她根本不重要,我一直爱的人只有你,你知道的对吗?” 妻子对他来说不过是利用的工具,现在她的利用价值差不多已经没有了,该是他抽身而退的时候了。 金钱,地位,情人,他都将应有尽有,如今他才感到一丝人生完美的滋味。 叶蕴清沉默了半晌,抬头望着他:“那什么时候才可以换心脏,叶蕴宁已经回来了。” 快点吧,这样的折磨她已经受够了,时刻暴露在死亡危险下,她只想快点摆脱这种命运。 肖宁摸了摸她的脸:“快了,我已经找到最好的黑医,到时请他给你做手术,保证万无一失。” 先前他考虑过在外地对叶蕴宁动手,不过好在叶蕴宁撑了过来,等到了现在。 外面到底不是他的势力范围,动手的风险太大,本市才是他的地盘,到时确保叶蕴宁逃不出生天,乖乖地将心脏献出来。第125章 回来的第二天有一场商业聚会,叶蕴宁和虞夕岚联袂而至。 叶蕴宁穿了一身经典的黑色长裙,简约大方,自有气质。 虞夕岚则是一身亮眼热情的红裙,完美地勾勒了她的身材,靓丽非常。 大家都是在商场上混过的人,虽然叶蕴宁和虞夕岚进入别的行业,但是场面上认识的人不少。 一番打招呼寒暄过后,俩人终于清净了些,各自端了杯酒打量周围的人群。 蓦然,叶蕴宁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恶意在靠近,这份恶意她在小山村里就不时能接收到,看来如今这恶意的主人就在附近。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有女人的喝骂和哭泣声。 叶蕴宁转头望去,后方不远处空出了一个空间,周围的人围了一圈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虞夕岚耐不住好奇地垫脚看去,嫌看不清楚干脆拉着叶蕴宁过去凑热闹。 叶蕴宁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跟了过去。 叶蕴宁目光没有先去看场中的人,而是探向不远处一个神情漠然的男人。他长得很英俊,此刻眼神里含了几分讥诮,眉眼低垂间带着漫不经心,好像一个围观的路人。 仿佛察觉到叶蕴宁的视线,他抬头看了过来,唇角微微勾起,举起手中的酒杯朝她示意。 “蕴宁,你认识他?”扫到这一幕的虞夕岚皱眉问道。 叶蕴宁收回视线,摇头:“不,我不认识。你好像知道他是谁?” 虞夕岚不屑地侧头朝她低语:“肖宁,本市最有名的‘凤凰男’,搭上了‘盛天集团’老总的独女,登堂入室。如今‘盛天集团’盛老总车祸身亡,盛夫人不小心摔下楼梯成了植物人,整个‘盛天集团’都成了独生千金的囊中物。而盛天大小姐对他的心上人爱得发狂,将整个‘盛天集团’拱手相让,让他坐上了集团总裁的宝座。听说,.......”她转了下眼珠,细声道,“盛小姐把自己名下的股份都转给了丈夫,大家都传言说,以后等盛小姐接收了父母的股份,恐怕都要送给肖宁。” 她啧啧做声,摇头叹息:“也不知道盛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怕自己的父母知道了会气死。” 说到盛小姐,只听场中尖利的女生喝骂:“不要脸的女人,你哭给谁看,想勾引谁?不许哭。”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巴掌声,这是动上手了。 “啊,我没有,你这个疯婆子!”听着是女人的反击,乱成一团。 围观的人怕受到波及纷纷散开,露出里面交缠撕打的女人。 其中一个穿着高定礼服,戴着华丽珠宝的应该就是盛小姐,她凶猛地扇着身下女人的脸:“不许勾引我老公,再有下次,我打死你!” 被她压着打的女人尖叫连连,不停地躲避着。 虞夕岚跺脚,恨铁不成钢的道:“简直,简直让我气死了。她有钱有身份,该担心的是那个男人才是,她竟然还担心有人抢?能被人轻易抢走的男人,不趁早丢了,难道还留着过年。” 周围的人都露出看好戏的眼神,想来盛小姐的为爱冲动不是第一次了,大家丢都已经习惯了。 终于,肖宁动了。 他不耐地扫了眼围观的人群,迈步走上前粗鲁的将人提起:“闹够了吧,走。”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盛小姐竟然一下安静下来,像是怕男人生气似的,匆忙放开人爬了起来,还冲男人讨好地笑了笑。 看着像哈巴狗一样绕着男人转的盛小姐,周围有人叹息:“盛莉娜算是废了,盛家公司交到她手上还不得被毁了,可惜盛总精明了一辈子,到头来为人做嫁衣。” 也有人说道:“那个肖宁真是好本事,将盛小姐握在手中,这何止是少奋斗了二十年,人家一辈子的积累都白送给他了。” “所以女儿还是要好好教育,要是像盛小姐那样‘恋爱脑’,那真是死了都气活过来。” “这也是盛小姐运气太差,碰上肖宁这样的男人,我听说之前盛总和夫人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结果,.......”说话的人挤了挤眼睛压低了声音道,“大家都知道了,一死一伤,说不定啊.............”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叶蕴宁若有所思,这是怀疑肖宁动的手脚,未必没有可能。 她对叶蕴清身边男人的道德底线不抱有希望。 虞夕岚同样听到了,她看了一眼痴痴盯着自己丈夫的盛小姐,不适的皱眉:“应该不可能吧。如果有怀疑,盛小姐还能毫无芥蒂的痴恋肖宁,甚至同床共枕,她不怕肖宁把她也干掉,独占家财吗?” 这是心有多大,多傻缺的女人才能干得出的是啊! 叶蕴宁客气地持保留意见,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多离奇的事都会发生。 另一边,肖宁粗鲁的拉着女人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见不会有人注意这里,他狠狠将人摔了出去。 “啊!“盛莉娜惊叫一声,猝不及防的倒在了地上,手狠狠擦过地面,上面出现几道血痕,“好痛!” 她抬起头又害怕又委屈地道:“肖宁,你弄疼我了!” 肖宁伏身向她,冷笑道:“你是不是故意让我丢脸,刚才打人打得是不是很痛快?” 盛莉娜咬着唇,眼里有着嫉恨:“谁叫那个女人勾引你,她难道比我好看吗?你为什么要朝她笑?” 她爱肖宁,肖宁是她一个人的,可是外面总有哪些女人搔首弄姿的想勾引他。 “我看你脑子有问题,我笑还要得到你的允许吗?怎么,还是你想压到我头上来?”肖宁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垃圾,眸里尽是嘲弄,“想继续留在我身边,当我的女人,就收起你的性子,再有下次,........”他冷哼。 “不要,我不要,”盛莉娜扑上去抱住他,“我不许你离开我,我身边只有你了,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会死的,我会死在你面前。”她哭着威胁道。 她不能没有肖宁,没了他,他会生不如死。 肖宁眼里闪过一丝轻慢嘲弄,伸手毫无尊重的拍了拍她的脸:“那你就听话,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像个泼妇似的,哪里还有一点像从前。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盛莉娜抹了抹眼泪,慌张的点头:“听话,我会听话。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除了我不能看别的女人,你只能有我一个,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她讨好地朝男人露出一抹笑容。 肖宁的脸色却沉了下来,眉眼酝酿着可怕的风暴:“你在威胁我?” “不,我是你的妻子,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对男人强烈的爱让她撑住了对方的怒火,她小心翼翼地放低声音道,“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不是想要公司的股份吗?还有家里的钱,都给你。你答应我,好不好?” 肖宁被气笑了,真是愚蠢的女人气,竟然拿那些东西来引诱他?难道她不知道那些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吗? 除非他自己愿意,没有人可以命令他。 肖宁失去了耐性,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盛莉娜脸上:“我没有兴趣陪你浪费时间,现在给我乖乖听话度过眼前的宴会,再闹出笑话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阴冷地道。 盛莉娜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晕?????脑胀,一下子朝后倒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一只手撑住了她。 叶蕴宁走出来,阴沉沉地看向肖宁:“这位先生,家暴女士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 她没有想到不过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透气,竟然会撞见这样的场面,这个肖宁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肖宁的瞳孔缩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地双手插兜,下巴朝盛莉娜点了点:“家暴?叶小姐怕是误会了,这不过是我和妻子之间的小游戏,她可喜欢得紧,对吗,老婆?” 听到男人喊自己‘老婆’,盛莉娜的心里顿时泛起一阵甜意,肖宁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 她迷糊的点头:“对,肖宁才没有家暴,我们只是闹着玩而已。” 看盛莉娜顶着一边红肿的脸,话音里透着甜腻,眼神黏达达的盯着肖宁,浑然忘我,叶蕴宁觉得浑身不自在,扶着对方的手了受了刺激似的不舒服起来,恨不得立马甩掉女人。 怎么会有这么,这么毫无底线的女人?她都没有自尊心的吗? 如果这就是‘爱情’,那也未免太可怕太恶心。 她放开盛莉娜,还识趣地退后了几步,远离这对不正常的夫妻。 叶蕴宁淡淡道:“那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那请你们继玩吧,不要因为我扫了你们的兴致!” 她一脸平淡的表情,肖宁难得的被噎了一下,隐晦地瞪了她一眼。 很好,看上去很有活力,别以为他听不出对方的讥诮。 这样也好,健康的心脏才能让叶蕴清活得更好,就让对方享受最后不多的时光吧! 不再理会叶蕴宁,肖宁拉着盛莉娜走人。第126章 重新回到宴会,叶蕴宁没有再见到那对异常的夫妻,因此也没有向虞夕岚提到自己看到的情景。 虞夕岚性子热情正义,古道热肠,听到这些事一定生气,何必让她不痛快呢? 由此过了几天,叶蕴宁心中一动,突然决定去看望据说‘重病垂危’的叶良。 没有理由她人在外地对方锲而不舍地打电话催促,回到本市了,除了最初陈曼妮打的那通电话,就销声匿迹。 好像,她们对自己会不会去医院探望无所谓了一样。 好歹对方热情的一再换手机也要通知自己,投桃报李,叶蕴宁决定去之前也通知她们一声,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苦心’没白费。 破天荒地接到叶蕴宁的电话,人家一张口就是询问叶良的住院地址,她要去探病。 “什么?你要去医院看你爸爸。”陈曼妮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几丝慌张。 随后像是意识道自己的反应不对,她匆忙开口:“哦,我知道了,算你还有良心知道来问。挺听好了,医院地址是......,还有病房是.......。”噼里啪啦讲了一通,陈曼妮立即挂断电话。 一等挂断,她就打给女儿:“怎么办,叶蕴宁要去医院看你爸爸,你爸爸这段日子很不高兴,会不会跟叶蕴宁说什么啊?” 叶良不断的接触过敏源住院治疗,时间长了,陈曼妮又一直压着他住院不能回家,已经对她有了几分怀疑,甚至几次发怒。 这种情况下,万一引起叶蕴宁的怀疑和警惕心,她担心会对女儿的计划不利。 对面叶蕴清冷静地吩咐:“妈妈你现在抢在叶蕴宁之前去医院,让爸爸不要开口说话,快去。” 陈曼妮抱怨:“你爸爸最近跟我生气,要是不听我的呢?” 叶蕴清:“妈妈你想办法,要么让他不要乱说话,要么你就给他下些安眠药,让爸爸好好睡一觉。” 听着女儿随意冷酷的话,好像叶良只是她急需解决的问题,而不是疼爱她的父亲,陈曼妮心中不觉一冷,女儿是不是对亲生父亲太冷漠了? 随即她又想,叶蕴清也是被心脏病折磨得,不能怪她。 当下她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应道:“好好,我知道了,这就去。” 她慌里慌张地出了门就急忙奔赴医院。 然而等她想方设法让叶良闭眼睡着,想着将叶蕴宁应付过去,却等了半天不见对方人影,人家今天压根没来。 叶蕴宁只说会来探望,可压根没有说具体时间。 这可将陈曼妮折磨得不清,想离开医院又害怕叶蕴宁随时冒出来,害得她根本不敢离开,还得绞尽脑汁的哄叶良吃下安眠药。 叶蕴宁的不按常理出牌,也顺带影响了叶蕴清,怕母亲应付不来,也开始守在叶良身边。要知道,她可是很久没有出现在病床边了。 终于,在她们等得不耐烦,都要打电话去质问叶蕴宁的时候,对方终于姗姗来迟。 她来的时候,叶蕴清母女就守在病房俩人俱神情憔悴,看着比闭眼沉睡的叶良苍白得更像病人。 陈曼妮恹恹地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道:“你来得不巧,你爸爸刚吃了药睡着了。你能来看她有心了,看一眼就回去吧!” 叶蕴宁扫了一眼病床上的叶良一眼,眸中神思难测,好一会才转向她们母女,眨了下眼,相当真心诚意地开口:“你们,辛苦了!” 不知怎地,陈曼妮恁是从她的口吻中听出同情的意味,不由得更是恼火,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还是叶蕴清开口道:“应该的,姐姐能来,爸爸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叶蕴宁扯了下唇,漫不经心地道:“也许吧。既然看过了,那我就告辞了。” 她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来看一眼,既不问他生的什么病,也不问医生怎么说的,让陈曼妮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无用武之地。 “姐姐这就走了?”叶蕴清抬头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送姐姐。” 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唇上甚至带了一丝青紫,然而这让她的神情更添娇弱可怜,那种破碎感轻易地能打动某些男人的心。 叶蕴宁扫了她一眼,举步也外走去。 叶蕴清跟上。 走到门外,她盯着叶蕴宁的背影道:“姐姐就这么讨厌我吗?因为陈烨,因为林清海?还是因为小叔叔?可是这一切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她的声音里透着凄楚可怜。 叶蕴宁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叶蕴清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启唇道:“尽管他们伤害了姐姐,我却是无辜的,不是吗?” 就算你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又怎么样?就算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又如何?就算你更好,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喜欢我,宁愿为了我伤害你。 长久以来对叶蕴宁拥有健康身体的嫉妒,几乎在此刻觉醒。是的,她终于对自己承认,她就是嫉妒叶蕴宁拥有比自己更健康的身体,一直。 叶蕴宁淡淡地回视她,开口:“哦,那他们如今都在哪呢?” 叶蕴清的脸一阵扭曲。 他们都不见了,消失了,甚至死了,在他们对叶蕴宁付之某种行动后。 她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叶蕴宁。 “是不是你,姐姐?是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是吗?”她逼问。 要不然,为什么像是受到了诅咒一样,她身边环绕的人一个一个消失不见。 叶蕴宁挑眉:“你确定不是因为他们先对我做了什么吗?如果真的有什么原因,我愿意称之为‘报应’,他们得到了应属于他们的下场。” “报应?笑话。”叶蕴清仰头轻笑,“我不信什么报应,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报应。无非是他们太弱,姐姐太强。” 她疲累地垂下眼睛:“姐姐,霍铮疯了,陈烨死了,小叔叔也要死了。他们都是因为你,才死的死,伤的伤,.......” “错,是因为你。”叶蕴宁打断她,“你是他们的因,酝酿的下场是他们结下的果,是因为你啊!”她叹息。 叶蕴清蓦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看。 “所以痛苦吧,忏悔吧,流泪吧,这是你应该的。”她提醒一句,“不过他们也算是求仁得仁,得偿所愿,所以不用太伤心。” 叶蕴清奇异地看着她:“姐姐你变了很多。” 从很久以前她就发现了,叶蕴宁变得不同。 叶蕴宁无所谓地道:“那一定是好事。” 不变,那她还能活到现在吗? “姐姐你恨我吗?” 叶蕴宁:“同样的问题问你自己,你恨我吗?” 叶蕴清惊讶地睁大眼:“我,我怎么可能会恨姐姐?” 叶蕴宁随意点头:“不恨就好,恨我的人下场一般都不太好。” 她转过身:“不用送了,照顾好爸爸吧。” 盯着叶蕴宁的背影,叶蕴清瞳孔里满是阴郁:下场不太好? 随便吧,反正如果不能成功,她也早已没有了下场,那何妨赌一把呢? 叶蕴宁,叶蕴宁,你到底有什么仪仗呢?凭什么每次都化险为夷? 冥冥中有什么告诉她命运不该是这样的,她不会拖着病体苟延残喘,也不会走投无路黯淡无光。 可是是谁改变了一切,搅乱了命运? 她按着自己开始疼痛起来的心?????脏,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蕴宁将噬人的人目光抛在脑后,转过弯朝电梯走去。 身边路过俩个护士,她们在小声谈论着。 “唉,盛夫人真可怜,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看她了。”其中一个护士摇头叹息,“看来再有钱的人,生病了也不一定有普通人幸运。” “啊,不会吧!”另一个护士道,“她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听说是唯一的孩子。” “已经很久没有来了。”护士撇嘴,“明明医生吩咐了,有家人的陪伴对病人有好处,说不定努力一下就能恢复清醒呢,然而人家除了最开始做做样子,后来干脆只出钱不见人了。” “切,人家有钱嘛,还不得潇洒逍遥,谁还愿意守着一个植物人啊!”小护士道。 “你说得对,......”护士应和着。 叶蕴宁觉得她们说得内容很熟悉,当下喊住她们:“请问你们说的是‘盛天集团’的盛夫人吗?她也在这间医院?” 听到肯定的回答,叶蕴宁决定去”看望盛夫人。 她想起前些天在宴会上碰到的盛莉娜和她的丈夫,唯一的亲人还躺在病床上,盛莉娜却对着一个明显不善的男人卑躬屈漆,委曲求全,浑然忘了还有一位母亲等着她的照顾,甘愿将财富拱手让人,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也许出于同情,叶蕴宁想去看望一下人事不知的盛夫人。 病床内,盛夫人身形憔悴苍白,单薄的身体透着颓败不详,寂静无声。 她走上前端详。 护士在一旁小声地道:“听说是从楼上摔下来的,摔伤了脑袋,躺了很久都没有人发现,送到医院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的,只可惜成了植物人。”第127章 叶蕴宁走近几步,仔细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盛夫人。 她无疑是个很优雅的女人,即使病骨支离也能看出健康时一定很美极具风采,现在也不是难看的病人。 听说‘盛天集团’是盛总裁和夫人一起创办的,在生下盛莉娜之前也是有名的商场女强人。 很难想象盛莉娜会是他们的女儿,不但身上看不到遗传自父母的坚强精明,而且脆弱感情用事,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喜怒哀乐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如果她是清醒的,知道女儿的所作所为会作何感想,是无助的妥协的,还是愤怒暴走的? 叶蕴宁的目光幽深,她询问身后的护士:“盛夫人有醒来的可能吗?” 护士谨慎地道:“只要心存希望,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当然医生说过家人的爱护呼唤也很重要。” 其实盛夫人苏醒的机会很大,可惜自从她成了植物人后,她的女儿只来看过廖廖几次,还每次都行色匆匆,醒来几率自然大大降低。 “你说得对,有希望,说不定什么时候奇迹就会发生。”叶蕴宁勾了勾唇,转身准备离开。 只是在她转身后,一缕灵气从指尖溢出,慢慢的飘向盛夫人的额头,潜入其中化解她脑内的瘀血。 叶蕴宁对自己的灵气一向很吝啬,一来是灵气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自然用得越少越好;二来,现世不适合修炼,她身上的灵气本来就少,不舍得用在无关的地方。 不过,在医院碰上算是一种缘分,盛夫人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的运气了。 就当是万一,给肖宁添个堵吧! 护士送叶蕴宁到门口,没有注意到沉睡不醒的病人,手上小指动了一下。 目送叶蕴宁远去,直到看不见了,叶蕴清才转身回到病房。 病房里,叶良还是昏睡不醒。 叶蕴清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在椅子上兀自坐下,眉目间有着掩不去的疲累。 陈曼妮忙给女儿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上,担心地道:“你说叶蕴宁不会察觉什么吧?” 她希望女儿能健康活下来,还能除掉叶蕴宁这个眼中钉,但到底是犯法的事人命关天,陈曼妮很害怕事情暴露,到时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叶蕴清神情有着不耐:“不会出问题的,妈妈你想看我死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是叶蕴宁死,就是她病发而亡,她们俩人之中必然要死一个。 陈曼妮压下心头的担忧:“好好,我知道了,一定会成功没问题的。” 她的目光落到叶良身上,皱眉:“你爸爸这里怎么交待,他一定会怀疑的,到时要是知道我们给他下安眠药!” 叶蕴清面无表情地道:“那就让他什么也不知道好了,妈妈应该知道怎么哄他,把他安好。” “行,交给我吧!”陈曼妮想了一下道。 换心的事肯定是不能让叶良知道的,这个男人虽然平时都偏向他们,但不代表他对叶蕴宁这个女儿没有一丝父女感情。大头的都可以给她们母女,可是也没有狠到要大女儿命的地步。 如果知道她们算计叶蕴宁的心脏,肯定会反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瞒着叶良了。 当了叶良这么多年的妻子,也算是了解他了,陈曼妮有信心将人哄好。 叶蕴清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辛苦妈妈了,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好,你回去,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啊!”陈曼妮不安地吩咐。 答应了一声,叶蕴清离开医院。 她直到回到叶家,将自己锁在卧室里,才拿出手机拨打号码。 手机几乎一接通,就被对面接起。 “清清,想我了?”肖宁调笑的话语传来。 叶蕴清疲惫的捏了捏眉头:“叶蕴宁已经回来好几天了,你的计划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实施,我还要等多久?” 时间拖得越久,她的神经就绷得越紧,这对她脆弱的心脏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男人安抚的话语响起:“耐心点宝贝,我都是为了你,计划得越完备,才不会遭到警方的怀疑。要不然,那头叶蕴宁一出事,你的心脏病就不药而愈,你想治好了病,却被困在监狱里吗?” 叶蕴清哭得可怜:“那我到底要等多久?你给我一个时间。” “好了,不要哭了。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现在听我说,.......”肖宁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对外就说心脏病需要静养,然后去那里的疗养圣地,住进那栋别墅。然后你什么也不用管,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等着时机到了进行手术,听明白了吗?” 叶蕴清屏住呼吸,眼睛里亮得惊人。 她默念着肖宁告诉自己的地址,牢牢记在心里,然后重复了一遍:“我说得对吗?” 心脏砰砰跳着,可是这次带给叶蕴清的不是恐惧害怕,而是生的希望。 “真聪明,清清。”肖宁笑了一下,吩咐道,“当做一切正常的去疗养,然后耐心等待,等我去找你!” 叶蕴清无声的不住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肖宁,你对我这么好,我,我.............”她羞怯地道,“我爱你,我等着你来。” “清清!“似乎沉浸在她的告白中,半晌他叹息了一声,“我也爱你,去吧,按我的计划行事,等将来.......。” 话没有说完,但将来会怎么样,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 等挂断手机,叶蕴清兴奋的喊了一声,脸颊激动得红彤彤的,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她多么想跳起来庆贺。 终于,终于等到了。 等喜悦的心情平静下来,她忙按照肖宁说的去做。 就说打听到了一处幽静的疗养胜地,不想母亲一边照顾父亲,一边还要担心自己,所以想一个人去散散心。 过了几天,她吩咐佣人收拾行李,隐晦的和母亲通了气,就离开了家。 另一边,肖宁才刚放下手机,唇角还挂着因为心上人表白而甜蜜的笑容。 他踌躇满志的翘起脚,只觉得人生到了此刻才算是圆满,而以后只会更是幸福。 突然一声娇喝打破了他的幻想,盛莉娜像是闻到味的猫,跑了过来警惕地瞪着他:“你在笑什么?刚才在跟谁打电话,是不是女人?”她表情愤怒起来。 肖宁不悦的眯了眯眼:“你偷听我讲话?” 盛莉娜表情有一瞬的心虚和畏缩,可是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对肖宁的独占欲占据了上风:“我是你的妻子,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怎么能叫是偷听?” 她警惕地皱起眉头:“你还没告诉我对方是谁,快说,是哪个野女人勾引你,我要撕了她的脸。”她气势汹汹的道。 肖宁眸中闪过一丝暗光,沉沉道:“没有什么野女人。好了,我公司还有事,先去上班了,你好好呆在家里吧!” “不许走。”盛莉娜凶凶地拦住他,却在触及男人阴冷的目光时气虚了,她弱弱地道,“不许去上班,我要你陪我。” “让开。”肖宁冷冷命令。 盛莉娜挽着他的手臂撒娇:“就不许去上班嘛,上班难道比我重要?我的小姐妹都笑话我,每次逛街除了我她们都有人陪,我也?????要你陪,嫉妒死她们。” 肖宁不耐地拨开她,整了整领带道:“你当我是什么,你炫耀的工具?找别人陪你玩游戏吧,嫌人少可以多找几个。” 盛莉娜跺脚:“你什么意思?以前你都不这样的,我干什么你都陪着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说啊?” 她受不了地哭泣。 然而她的眼泪不会让肖宁怜惜,只会让她厌烦。 他嘲弄地斜睨对方:“你也说了是以前了,乖一点别闹事,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肖宁你别这样,我已经把什么都给你了。你再这样,我就找爸爸妈妈了,他们本来都不允许我跟你在一起,”她期盼地拉着男人,“你也不想跟我分开吧,嗯?” 肖宁深色冷了下来,他看着盛莉娜的目光没有丝毫感情,轻佻地拍了拍她的脸:“你也说了是以前了,你爸爸妈妈现在在哪里呢?没有我支撑着公司,你早就破产落难,流落大街了。现在让开,滚。” 盛莉娜疯狂摇头,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是脑子里跟浆糊一样,想说什么也不知道。 是了,爸爸妈妈已经不能再保护她了,所以自己更加不能没有肖宁。 “肖宁,我只剩下你了,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她乞求。 爱她的,和她爱的,身边只剩下肖宁,她不能没有爱。 肖宁懒得回应她,推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人。 等他彻底掌控盛天集团,盛莉娜可以不用存在了。 被推到在地的盛莉娜茫然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想是一只落魄淋雨的猫。 她委屈地抱头大哭,想等着人来自己,却忘了心甘情愿哄她的人已经不再在了。 盛莉娜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在鸣叫,上面的号码在闪烁,直到因为无人接听而熄灭——那是来自医院的电话。第128章 肖宁最近所有的心思都在策划如何达成叶蕴清愿望上,对盛莉娜越发的不耐烦。 而盛莉娜似乎意识到有别的女人占据了男人的心思,越发缠人的紧,甚至不要脸皮地顶着别人异样的目光,也要紧迫盯人寸步不离。 如果不是盛家的股份还没有完全到手上,暂时还需要盛莉娜这块招牌掌控公司,他早就将人处理掉。 在确定叶蕴清照着安排抵达了疗养所,他开始着手安排带走叶蕴宁的一干事情。 先前肖宁在街头混的时候,手下很是跟着一帮混黑的小弟,等他入主‘盛天集团’,这帮人也重新聚集到他麾下,帮着他处理一些台面下的事。 这干人都是他心腹中的心腹,他得了好处,分润给他们的报酬也丰厚无比,不用担心他们会背叛自己。 肖宁坐在办公室里沉吟,思忖着哪里还有遗漏,确保事情进行得万无一失。 “肖宁,肖宁,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办公室门被粗暴的撞开,盛莉娜气势汹汹的迈步而入,秘书尴尬惶恐的跟在身后。 肖宁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挥了挥手让秘书下去,严厉地瞪着她:“你来做什么?” “我要你陪我一起吃饭,你还记得有多久我们没有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吗?”盛莉娜愤怒中带着委屈,“我不管,你要陪我。” “出去!”他冷酷地喝道。 对肖宁的惧意让她后退了一步,但是长久被家人宠溺而暴涨的脾气,却不是一朝能改的,她习惯性的撒娇跺脚:“你凶我,你凶我!你对我越来越差了,你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说你的吗?他们都说你是为了盛家的财富故意接近我,根本不是真心爱我的。” 她遗忘了肖宁对自己的粗暴无情,只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肖宁的眼里顿时酝酿出风暴,脸色阴沉沉的。 盛莉娜咬了下唇,结结巴巴地道:“当然,我才不相信他们的话,你是爱我的。如果你真的骗了我,我就把股份收回来,再也不要你来公司了。”她色厉内荏的仰起头威胁道。 肖宁的眼眸有一瞬间闪过一抹杀意,但很快消失不见,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慵懒的向后倒在椅子上,斜睨着盛莉娜,抽出一支烟点燃:“这样也好,我也懒得应付公司里的那些人了,你自己来吧,免得说我贪图你的家财。” “什,什么意思?”盛莉娜怀疑地问。 肖宁站了起来,拿过一旁的外套慢条斯理的穿上:“意思就是我要离开公司,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不要离开!”盛莉娜慌了,忙拉住男人,“肖宁你不要走,我错了,是我不该发脾气。刚才是我胡说八道,你打我骂我吧,你不要离开公司,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见肖宁要走,一脸的冷淡,她都要跪地求饶了。 肖宁垂眸看她,幽幽地问:“还闹吗?” 盛莉娜疯狂摇头,痛哭流涕:“不,不闹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肖宁眼神收敛了一下,半晌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道:“算了,也不怪你,我最近为了公司的确冷落了你。” 盛莉娜顿时受宠若惊。 肖宁道:“我刚好知道附近有一处不错的疗养胜地,看你最近廋了很多,我们去那里呆一段日子吧!” 盛莉娜既惊又喜,担忧道:“那公司哪?” 肖宁推着她出门:“公司在这一时又倒不了,快去收拾东西,等我处理好事情,我们明天就出发。” 肖宁态度一软,盛莉娜就如喝了蜜一样,顿时什么都听他的。 “好,我等你回来啊!” 她美滋滋地走了,看来肖宁还是爱自己的,才不是像外人说的那样是冲着钱财来的。 真好! 看着盛莉娜的背影,肖宁眼神冷了下来。 也好,反正他正愁怎么找个借口顺理成章地离开公司去替‘换心手术’主持大局,现在不用找了。 盛莉娜的出现,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第二天,肖宁带着盛莉娜前往疗养中心。 恁他尔虞我诈百般算计,叶蕴宁只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着,我自岿然不动。 因为她有信心,不管是怎么样的恶意,自己都能应对。 在从山村摄制组回来的两个月内,叶蕴宁的公司又签下了几位优秀的演员,同时旗下也安排了两本剧本进行拍摄,公司一切在往良性发展。 感情上同傅淮渐入佳境,他们之间的爱情不是狂风暴雨的猛烈,却是细水长流的脉脉温情。 他们之间有着默契,未来朝着共同组建家庭的愿景前行,遇上了就不分开。 这天是叶蕴宁母亲的忌日,以前每当这天她都会独自前往墓园,在母亲坟前细细诉说自己的喜怒哀乐,说一说生活中碰到的事和人,已经是惯例。 她早早就准备妥当,一早将东西拿上车,独自开车前往墓园。 傅淮将她送上车,关上车门。 “开车小心点,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傅淮殷殷嘱咐,“早点回来。” 傅淮很想和她一起去拜祭未来岳母,只是他刚好有个重要的约定不能推辞,只能遗憾缺席。 叶蕴宁摩挲了下手指上戴的戒指,这是傅淮特意准备的求婚戒指,如今就在她的手上。 她轻柔地笑了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点,有事打电话。” 恋恋不舍的亲了她一下,傅淮放开车让她开走。 目送着车子驰上车道,不知怎地,他的心里有些不安,很想跑上前将人叫回来。 自嘲的笑了笑,傅淮将之归于自己的错觉。 后来傅淮无数次的后悔他应该遵从自己的直觉的,否则就不必让叶蕴宁经历一场磨难。 叶蕴宁开着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目的地。 她在山下停车区域下车,将准备的东西拿下来提在手里,慢慢的朝山上走去。 天气应景的有些阴沉,路上并没有人,冷冷清清的,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影。 顺着蜿蜒的山路爬了半晌,十五分钟后,叶蕴宁站到了母亲的墓前。 将东西摆上,叶蕴宁伫立在墓前,垂眸默默地倾诉。 过去发生了许多事,可是仔细说来也就那么几件,竟让人恍惚时间过去了很久似的。 说完要说的话,叶蕴宁收拾一下就准备下车。 她刚转过身,没走出几步,就警觉的停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山上竟然多了不少人,此刻悄悄地围上来,不知不觉将叶蕴宁包围,明摆着来意不善。 叶蕴宁停下脚步,扫了他们一眼:“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粗矿的男人,他紧紧盯着叶蕴宁道:“叶大小姐,我们兄弟等你很久了,终于等到你了。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我们可不会对你客气。” 面对一群人的包围,叶蕴宁淡定的过份:“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这是绑架,不怕坐牢吗?” “妈的,不用跟她废话,快点将人带走。”男人没有耐心,眼神示意了一下,立即有人从背后拿出沾了□□的布巾,按在叶蕴宁鼻孔上。 屏息闭眼,?????叶蕴宁挣扎了一下,如人所愿的晕了过去。 “得手还挺容易的,没有想得那么难吗?”抓住叶蕴宁晕倒身体的绑匪道。 为首的男人喝道:“不要掉以轻心,检查一下她身上,可不要被钻了空子,招来警察就麻烦了。” 剩下到底人很听他的话,叶蕴宁身上的东西全被扔掉了,除了身上的衣服,连耳环都没有保留。 男人仔细检查了一遍叶蕴宁的手机,确定她没有动什么手脚,才随意地扔掉它。 “把痕迹弄干净一点,不要被警察找到蛛丝马迹,快点离开这里。”男人谨慎的吩咐。 一帮人手脚麻利的清理完痕迹,抱着叶蕴宁飞快地消失在山间。然后坐上他们藏起来的车,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跑起。 叶蕴宁自然不会真的被迷晕,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眼前的这帮人分明只是小喽喽,她更希望见到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她的神智清醒着,神识扫过路面的风景,看他们带着她越跑远。 她心里叹息一声,看来想速战速决是不可能的了,希望傅淮没有等待她回去,不要被吓得太厉害 另一边。 傅淮与人结束约谈又坐了一会,见没有叶蕴宁的电话,他忍不住地打了过去,手机接收的却是忙音。 他皱一下眉头,难道是山上没有信号? 又重新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听。 傅淮不解的收起手机,决定还是先到公司一趟,叶蕴宁回来了一定会先回公司。 那天,他在公司等到很晚叶蕴宁都没有出现,打手机一直没人接。 等他脸色发白的冲回住的地方,房间里空荡荡的。 他又匆忙赶往墓园。 那时他还抱有着幻想,也许叶蕴宁只是太伤心了,所以才断了联系。 可是等看到空无一人的墓园时,傅淮终于意识到一个人事实:叶蕴宁不见了。 听到消息的虞夕岚打翻了手上的东西,脸色惨白,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流年不利,蕴宁又又被绑架了!第129章 虞夕岚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 警察接到消息后立即赶往叶蕴宁最后驻足的地方,在那里找到了她被人带走的痕迹,还有被绑匪搜走销毁的随身物品。 这一切的迹象都表明的确有人绑架了叶蕴宁,并带走了她。 警方兵分两路,一路顺着痕迹查找绑匪逃跑的路线,以求能顺利找到目标并救回受害者;一路则是守在电话旁边,以防万一绑匪打来电话有所应对。 傅淮守在办公室沙发前,面前放着就是联络的电话,旁边是一帮严阵以待的警察。 他脸色因为担忧而苍白,眸子里满是担忧和后悔。 明明早上一切都好好的,谁能想到一转眼叶蕴宁竟然会被人绑架,天好像一下子就暗了,他的心里空茫一片。 傅淮无数次的后悔自己为什么不陪着叶蕴宁一起去,说不定事情就不会发生。再不济,有自己陪在她身边,她也许就不会那么害怕。 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叶蕴宁身上呢?傅淮无比痛恨那些绑匪。 可他现在只能祈祷对方不太伤害叶蕴宁,哪怕他们要钱呢,求求快来电话吧! 然而他们死死盯着的电话却纹丝不动,像是在考验他们的耐心,几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绑匪打来电话要求支付赎金。 傅淮的脸顿时更白了。 时间过得越久,绑匪带着人走得越远,所得的线索也越少,想通过追踪绑匪的行踪找到人的希望也越渺茫。 现在的希望就是绑匪主动打电话过来,才能有机会顺藤摸瓜。 可是电话却没有动静。 如果绑匪将人带走的目的不是为了求财,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要人命,根本就不打算将人放回来,所以不会打来电话勒索。 这是最可怕的猜想。 警方没有坐以待毙,一边在搜寻绑匪的下落,一边查问叶蕴宁是否有什么仇人,以此来确定幕后凶手。 对叶蕴宁从小到大还有身边的人事更熟悉的无疑是虞夕岚所以她绞尽脑汁地想着怀疑对象。 虞夕岚的脸色也非常的不好看,担心让她的眉宇紧皱。 “蕴宁没有在生意场上得罪过什么人,平时生活中也没有跟什么人结怨,要是说有什么奇怪的,......,”虞夕岚眼睛一亮,“就是上次她在机场被绑架一事,可是绑架犯也被抓住了,人现在还在监狱里,难道是他在报复蕴宁吗?” 这也是一条线索,不排除犯人在外面有人手,为了他对受害者进行报复。 立即有警察去查证。 “还有的话,跟蕴宁有矛盾的就是她的家人了,特别是她的妹妹。”虞夕岚说道,“可她的妹妹有心脏病,应该不可能是她绑架了蕴宁吧?” 要说跟叶蕴宁最不合的就是她的家人了,虞夕岚知道她们之间闹得很不愉快,但是只有叶蕴清亏欠蕴宁的,总不能是叶蕴清使人绑架了自己的姐姐吧? 她虽然很不喜欢叶蕴清,但也不想讲人想得太坏,只是将实情告诉警方。 警察立即派人去调查叶家人的情况。 叶家一家人中,叶良一直在医院治疗过敏,几乎是病情严重引起了器官感染,其妻子一直陪伴在医院,目前看来嫌疑不大。 至于叶蕴清,她很早就离开本市去外地一所疗养中心修养。 她倒是一个人去的,入住疗养中心的一栋独立别墅。 别墅里有疗养中心配备的服务人员,二十四小时照顾她的需求。 据对面警方调查所提供的消息,叶蕴清一直呆在疗养中心,期间没有外出,行为也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暂时看不出有犯罪嫌疑。 警方的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毫无头绪。 警方接到报案的时间太晚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绑匪早就开着车在千里之外了。就算路上遇到排查,他们也轻松应付过去了。 在一天一夜绕来绕去的行驶后,他们终于接近了目的地。 这伙人很是谨慎,叶蕴宁佯装昏迷都无聊似了,干脆一路睡到停车。 等车子停下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叶蕴宁探出神识,只见周围环境安静幽深,附近只有一间独栋别墅。 她被绑匪从车上了下来,急匆匆地进了这栋别墅,然后被搬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空间很大,建造得很深。 门一打开,叶蕴宁先闻到的就是属于医院的消毒水的气味,里面竟然是一所简单却设备齐全的手术室。 里面摆放着手术台,已经有人在里面等着了,一个身着白色手术袍,脸色阴郁的青年医生。 见人抬进来,他一挥手道:“放在上面,让我先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叶蕴宁被放上了冰冷的手术台,这种感觉让她一下子想起了重生回来的那一天,更甚至那无能为力任凭摆布的上一世,心里一瞬间遍布杀意。 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懂得尊重,懂得别人的东西不能碰,不要这么肆意妄为。 危险的杀意似乎让地下室的温度更降了几度,医生疑惑的打了个冷战,扶着眼睛看向墙壁:“空调坏了?快让人检查一下。” 在叶蕴宁悄无声息地被运送到地下室时,早已身处疗养中心的肖宁也收到了消息。 疗养中心有一个水疗温室,是为了放松心情增强感情的夫妻所准备的,盛莉娜占据了一个水池,正满脸甜蜜地依偎在男人身上。 不动声色的删掉信息,肖宁带着不耐推开了盛莉娜,从水池中站起身。 因他的起身,水珠哗哗地从他□□的身上流下,泄了盛莉娜一身。 她迷惑的抬起头:“还没到时间呢,你要去哪?” 肖宁迈步走出水池,边抓起毛巾擦拭身体,边漫不经心的回道:“我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自己玩吧,我先出去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肖宁,喂,到底有什么事啊?”盛莉娜气恼地拍了下水面。 他们在这里已经一段时日了,不知道是不是换了环境,肖宁对她耐心多了,盛莉娜这段时间心情也了很多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人一放松,睡眠也特别好,她每天晚上都睡得可香了,一觉睡醒就是天亮,想做些什么也没机会。 这可太可惜了,她还想趁此机会跟肖宁生一个孩子呢。 有了孩子,她和肖宁就彻底绑在一起是一家人,她再也不用患得患失了。 留下盛莉娜独自感慨,肖宁大步向疗养中心外围住宅区域走去。 这里的环境特别好,因此开发商在附近特地修建了房子,或租或卖给想在此地疗养的人。 叶蕴清就住在其中的一栋别墅里,那是肖宁特意准备的,就为了这次手术。 疗养区内有一天条隐蔽的小路通往别墅的后门,肖宁飞快的走了过来,确定附近没有人,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栋房子,包括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确保一切都在掌握中。 叶蕴清此时在楼上,肖宁并没有告诉她集团安排,?????只叫她安心等待,因此,她还不知道叶蕴宁已经被带到了这里,就在她别墅下的地下室。 而她也确实听话,或者说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只将一切希望都放在了肖宁身上,肖宁怎么吩咐她怎么做。 肖宁没有第一时间去地下室,而是转向朝楼上走去。 楼上的房间里,叶蕴清酣睡未醒。 自肖宁来了这里之后,他明面上是陪在盛莉娜身边,事实上每到晚上,他都会下药让盛莉娜睡去,自己则偷偷来到别墅和叶蕴清幽会。 叶蕴清到底是病人,被肖宁每个晚上歪缠,身体自然是受不住,只能白天补眠。 肖宁自如的进了卧室,径自走到床前凝视睡梦中的睡美人。 像是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叶蕴清□□一声,长长的睫毛轻扇,挣扎着着睁开了眼睛。 见到肖宁,她惊讶地蹙了蹙眉:“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没关系吗?” 肖宁笑了,亲昵地摩挲着她带着温热的脸庞,付下身子道:“我迫不及待的想见你,因为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叶蕴清若有所感,她撑起身子,期待的问:“是什么好消息?” 肖宁得意的道:“你的姐姐,你心脏的供体,叶蕴宁,她现在就在你的脚下。” 他得意的抱起她,哈哈大笑:“现在你高不高兴,开不开心?这算不算好消息?” 叶蕴清惊喜的笑了,手腕撑着他的胸膛,一连声的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把我姐姐带来了?天啊,你怎么做到的,会不会被人发现,我现在该怎么办?”她慌得手足无措的道。 肖宁按住她:“别管我怎么做到的,人就在下面的地下室。等医生检查过了,确定你们的身体适合手术,就立即进行。” 叶蕴清听住了。 肖宁摸了摸她的脸,凝视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办到。现在,想不想下去看看你的‘姐姐’?” 叶蕴清眼里泛起奇异的光,她近乎呢喃地道:“要,我要去见她!”第130章 地下室里光线幽暗,人走入其中就感到一阵阵冷意袭来,犹如迈入了另一个世界。 叶蕴清咬着唇迟疑了一会,才按住不安跳动的心脏,跟在肖宁身后走了进去。 到了里面,首先映入眼底的就是安静躺在手术台上的叶蕴宁,惨白的灯光笼罩在她周围,好像在预示着对方即将不幸的下场。 肖宁回身抱住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手术台,贴着她耳边低声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有了她的心脏,以后你就再也不必受病痛之苦,活得长长久久的,和我在一起。” 侧首亲了亲她,男人闷笑:“开心吧!” 叶蕴清的目光被躺在那里无声的叶蕴宁吸引住了,她像是害怕又像是激动地揪着肖宁的衣服,轻声道:“真的是她,姐姐。” 她视线流连在叶蕴宁身上,最后落在胸口停住,娓娓道:“我知道姐姐从小就羡慕我,大抵因为父亲更喜欢在意我,因而忽略了她。可是她不知道,我也羡慕她。” “有一个健康身体的她根本体会不到我的痛苦的,不能如常人一样的行走活动,看着想吃的东西却要忌口,连笑都不能大声笑,那处处受约束禁锢的生活,快把我逼疯了。” 她的手伸了出来,贪恋地停留在叶蕴宁的胸膛上,似乎能感觉到其下的勃勃生机,是那么的健康有力。 “我是不是很坏?为了自己活着,抢走亲生姐姐的心脏。”她转身扑向肖宁的怀抱,嘤嘤泣道,“我肯定是个坏女人,我好坏。你会不会讨厌我?”她凄楚地抬头看向肖宁 肖宁笑了,抬起她的下巴,不屑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又有什么错。如果真的有错,那也是该怪老天爷不公,没能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才逼得你这样做。” 他欣赏的亲了眼前的女人一口:“别担心,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喜欢还来不及呢。” 他骨子里就是个冷血的人,虽然善良的叶蕴清他一样喜欢,但是为了自己活着不择手段叶蕴清更合他的胃口。 叶蕴清破涕为笑,感激的回抱他,喃喃道:“谢谢,多亏了有你,要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为你心甘情愿,所以不用谢。”肖宁深情的道。 叶蕴清咬了咬唇,偏头看着无知无觉的叶蕴宁,不忍地道:“不管怎么说,这对姐姐太不公平了。所以能不能,能不能让姐姐一直睡着,这样她就不用面对现实,痛苦能少一点。” 就这样一直一无所知的死去,对叶蕴宁来说是一种仁慈,就不用面对被妹妹夺去心脏的现实了。 肖宁赞叹一声:“你还是太心软了,行,我让医生看着安排,只要不会影响手术效果就行。” 叶蕴清眨眼:“谢谢你,肖宁,你对我真好”! 俩人顿时情动的抱成了一团,不住地说着情话。 一旁躺在手术台上装昏迷的叶蕴宁,简直要被他们恶心吐了。 你都拿起屠刀杀人见血了,还装什么白莲? 这两个人不愧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难怪能混到一起。 心念一动,叶蕴宁指挥着灵力向上空飞去,顿时头顶的风扇一阵簌簌摇动,眼看就要向下坠落。 肖宁敏感地察觉到头顶头有异样,抬头看去,就见一阵阵灰尘飘了下来,上面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 他悚然一惊,立即抱起叶蕴清就朝旁边滚去,只听重重的‘砰’的一声,地面一阵抖动,惊起浓浓灰尘,老旧的吊顶风扇摔得七零八落,零件四散。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们就会丧身在风扇下,被砸成肉块! 肖宁一阵后怕,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叶蕴清在男人怀中缩成一团,心脏因为惊吓开始作痛。 她整个脸色发白,小声道:“太可怕了,好好的风扇怎么会掉下来?” 肖宁定了定神,仔细地看了看,确定风扇没有砸到手术台上的叶蕴宁身上,才松了口气道:“应该是设备时间太长了,零件松动恰好掉了下来,不用怕,等会我会让人好好检查一遍的。” 叶蕴清虚软的靠在他怀里,额头冒汗:“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我有点不舒服。” 她心脏脆弱,到底受到了惊吓。 肖宁连忙道:“我马上带你上去。” 说着,他抱起叶蕴清就要离开地下室。 然而就是这么不凑巧的,他着急之下没有看到脚底不知从哪里滚过来的一根玻璃管,一下子踩了上去。 ‘咚’的一声,他脚底打滑扑腾挣扎中,双手控制不住的将叶蕴清了出去,而自己身子控制不住地向后摔倒,摔了一个屁股墩。 当下痛得他脸色扭曲,眼冒泪花,表情狰狞得连风度也顾不上了。 痛,好痛,屁股要裂开了。 ‘哎呦’,那边叶蕴清像块破布似的摔了墙角,只觉得全身酸疼,站也站不起来。 她啜泣地咬着唇,想从地上爬起来:“肖宁,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肖宁忍着痛站了起来,在叶蕴清面前,他不好意思查看自己的屁股,当下泄愤的踢飞了那管玻璃柱体。 “没事,是我不小心踩到了东西。”肖宁挪到她身前,担忧地问,“有没有弄伤你,都怪我不小心。” 叶蕴清觉得身上哪里都不舒服,衣服上沾了地下室里的脏东西,她恨不得马上清洗干净。 她勉强道:“没事,我们快点上去吧!” 这下肖宁也不敢伸手抱她了,他自己伤得够呛。 当下俩人互相搀扶着,小心地行走在摆满器具的道路中间,朝阶梯走去。 就在他们踏上石阶的一瞬间,不知从哪里刮过一阵风,一根漏电的电线飞到了他们脚下。 肖宁的瞳孔惊惧得睁得老大,他使劲地调动身体,想把脚从上面移开,同时看到这一幕的叶蕴清也惊叫出声。 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那根电线像是特意凑到他脚下似的,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响,电流从脚底窜上肖宁身体,再从他导到叶蕴清身上,俩人都被电麻了。 一阵焦糊味冒出,俩人就像是被牵着的木偶似的不停抖动。 “天啊,怎么漏电了?”伴随着声音,一到道身影飞快的跑过去关上了电闸。 随着电流消失,肖宁和叶蕴清俩人也倒在了地上。 跑过来的人是肖宁特意找来的黑医,他踢开了电线,又重新开启电源。 恢复光明的地下室里,叶蕴清被电得头发炸成一团,双眼失神,全身抽搐,呼吸困难。 旁边的肖宁也同样如此,只是比她状况好一点。 黑医知道叶蕴清有心脏病,当即对她进行施救。 不过半晌后,他困惑的摸了摸脑袋,差点以为自己学艺不精。 一般人说触电对心脏病人的危害尤其大,严重会造成死亡,可是叶蕴清除了外表看着被电了一下,身体有触电的反应,竟然?????没有什么大的伤害,很快就缓了过来。 肖宁外表狼狈了些,除开深切感受触电的恐惧,奇迹似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 “你们真是命大,这样都没事。”黑医啧啧称奇。 肖宁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倒霉,发生这么多意外,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冥冥中真的有报应之事,警示他不要犯错误。 不过怎么可能呢?他从来不信因果报应,应该只是意外。 叶蕴清则是真的被吓着了,她呆呆的盯着肖宁,像是把他当成了救世主。 安抚地看了叶蕴清一眼,肖宁对着黑医道:“把这地方仔细检查一下,我可不想手术到时有什么意外?还有,什么时候可以进行手术?” 他现在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只想越快越好,早点结束这一切。 黑医耸了耸肩道:“放心,我会让人仔细检查一遍的,我也不想手术失败。等确定设备没问题了,随时可以手术。” 肖宁点头:“尽快。” 他环顾一下四周,不远处叶蕴宁安静地躺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惊醒她。 不会是她。 这地方是他考察准备了很久才找到的,包括黑医也是找得水平最好的,肖宁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只能将一切归咎于意外。 他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刚才实在是太邪门了,下次再来除非是正式动手术。 “你留在这里,我们先上去。”他不由分说的拉过叶蕴清,往地下室入口走去。 黑医目送他们离开,自己再扫视了下周围,看着挺正常的啊! 看来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他们霉运加身。 当重新站在阳光下,叶蕴清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害怕地抱住自己,紧张地问:“真的会顺利吗?我怕,你说刚才到底是......” 肖宁冷酷地打断了她:“刚才只是意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叶蕴清摇头:“你不明白,我姐姐身上有些古怪。过去她碰到好几桩事,可是都化险为夷,有事的是别人,我们会不会......,.......?” 肖宁抱住她,坚定地道:“别人是别人,我们不是他们。我保证,叶蕴宁逃不出手掌心,她的心脏只会属于你!”第131章 肖宁等将叶蕴宁的心脏视为囊中物,势在必得。 另一边,傅淮和虞夕岚都快要疯了,他们还是没有叶蕴宁的下落。 离叶蕴宁失踪已经过了两天,绑匪没有打来任何电话,这也断了他们知晓叶蕴宁信息的途径。 到了这个时候还毫无音讯,基本判定不是为了求财,更大的可能是对方和叶蕴宁有私仇,故意抓人泄恨。 那样的话,叶蕴宁就危险了,警方早一步找到她就多一分生机。 但是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太迟了,绑匪早就已经远走高飞。在如今四通八达的的公路上,想寻找一个没有明显特征的目标,无疑是大海捞针。 所以虽然警方沿路布下了监控,也通知各地方交警加紧排查,对结果却不抱希望。 绑匪既然有备而来,自然准备周全不留痕迹,想立即找到他们无疑是困难重重。 “是谁,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蕴宁?”虞夕岚担心的两眼通红,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她揪着自己的头发使劲回想可能的对象,哪怕最微小的线索都不放过,就希望警方能找到幕后凶手。 她把想到的怀疑对象都告诉了警察,可是他们却告诉她都不是,每个怀疑对象目前都没有查出什么。 是谁,还有谁被她忽略了? 傅淮也一直坚守着不肯休息,他两天两夜没有闭眼了,此刻脸色发白好像随时都能倒下。 在深深担心叶蕴宁的同时,他后悔,后悔极了。 那天他为什么放叶蕴宁一个人去祭拜,为什么不陪着她一起去?如果他在的话,这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最不济,他可以陪在叶蕴宁身边,同他一起分担危险。 现在蕴宁在哪呢?那些绑匪会怎么对待她?她现在会不会很害怕? 那些黑暗的猜想折磨着他,除非叶蕴宁完好无缺的站到自己面前,他不会离开一步。 “蕴宁!”眼眶忍不住的发热,他低头亲吻着自己手上的订婚戒指。 那是他们一起选的,送去定制制作完成,然后被叶蕴宁戴到自己手指上。同样的,他也替心上人戴上另一枚。 明明他们都约定好了,今生一起相守相爱,为什么不幸偏要发生在叶蕴宁身上? 呆呆的看着戒指,虽然知道不可能,他还是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上面的软件。 当初订制戒指的时候,叶蕴宁特意找人在里面安装了微型定位器。 当初他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想叶蕴宁出身富豪之家,本身身价不菲,也许这样做是为了人身安全以防万一。 而且对方经历过险些被绑架的事件,多一层保障也没什么不好。 再一想,如果彼此想对方了,随时能在手机搜索对方的位置,想想也非常甜蜜,他欣然接受。 他只恨自己当时只知道傻傻等着,而没有想起早点用手机查看叶蕴宁的位置,这样就能知道她没有在原地,就能警惕快点通知警方了。 当时一确定叶蕴宁失踪了,他就想过通过定位器定位她的位置,可惜绑匪太狡猾,将叶蕴宁身上的物件都毁掉了,当他打开的时候手机自然没有接受到一丝信号。 就像是存着一丝幻想,奢望奇迹的出现,他忍不住反复打开□□。 当他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一瞬间,整个人都定住了。 奇迹真的出现了。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手机,上面赫然出现一个红点,那象征着叶蕴宁现在的位置。 手开始颤抖,他轻声的喊,唯恐眼前是一场美梦被惊醒。 “快来看,我是不是眼花了,是蕴宁,蕴宁出现了?” 他的声音虽轻,但被他异样吸引的人们还是听到了。 顿时,一帮警察呼啦的围了过来。 “在哪,在哪?有什么发现?”他们大叫。 傅淮小心翼翼的移动手机,让他们看。 清楚看到上面的红点,警察不由惊喜。 他们一早就被傅淮告知叶蕴宁身上有定位器的存在,但是软件反馈定位器被毁了,他们也当是被绑匪发现毁掉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定位到目标所在了。 “赶快查看受害者在什么地方,确定位置。”警察忙碌起来。 “真奇怪。先前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吗,为什么突然又定位上了?”有警察想不通,难道它先前是坏了? 但是它又是怎么躲过绑匪的眼睛没有被发现毁掉,还让它发出信号? 想不通,不明白。 傅淮和虞夕岚皆是激动不已,焦急的等待警方查证的结果。 “找到了,”其中一名警察报告,“地点在安平市,具体范围大概在这里。”他拿出电脑,指着屏幕上的地图道。 “安平市?”负责的队长皱眉,“受害者的妹妹,叶蕴清不是在安平市的疗养中心吗?查清楚,被绑架的受害者有没有可能就在她所在的疗养中心? 他马上想到了就在安平市疗养的叶蕴清,这难道会是巧合吗? “队长找到了,定位器位置和疗养中心重合,就在那里。”警员兴奋的道。 “叶蕴清?是不是她,是不是就是她绑架了蕴宁?”虞夕岚迫不及待的问,她愤怒地道,“她肯定不安好心。糟了,蕴宁现在会不会有危险?你们赶快去救她啊!” 傅淮也目露焦急,催促地看着警察:“赶快赶去安平市吧,拜托你们了。” 队长沉住气道:“等等,我先给安平市的警察局打个电话,让他们前去查清楚情况,保护受害者。” 安平市离这里隔了两个县市,等他们赶过去要好几个小时,万一对方想对叶蕴宁不利,他们也来不及救援,当然是请求安平市地方警局援助 “对,你说得对,让他们赶快去。”虞夕岚急得不行,“我们也马上过去。” 在警方得到叶蕴宁所在信息,准备赶过来的时候,黑医也决定可以开始手术了。 他检查过叶蕴宁姐妹双方的身体,没有其他问题,非常适合现在: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黑医是肖宁苦心找来的,人品不怎样,但是医术是得到认可的。 既然他说可以手术,为防夜长梦多,肖宁决定越快越好。 他在盛莉娜的饮食里下了安眠药,让她昏睡过去摆脱掉对方,然后悄悄来到叶蕴清所在的别墅。 他和叶蕴清的关系是秘密,恐怕警方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把自己和这起绑架案怜惜在一起。 所以他有恃无恐,自信警察绝对不会查到这里。 可惜他怎么也想不到,叶蕴宁竟然会将定位器带在身上,还躲过了搜查。 毕竟她只是藏起一枚戒指,并且让它在适当的时候出现不是难事。 叶蕴清换了衣服,一身雪白的手术服被肖宁搀扶着带入地下室。????? 地下室里的温度似乎更低了,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黑医已经全身装备,旁边还有一个自带的助手,等待着接下来的心脏手术。 叶蕴宁仍然乖巧的闭眼躺着,仿佛对将要发生的事无知无觉。 叶蕴清的眼眸闪过奇异的光,像是兴奋又像是恐惧。 她同情的目光落在叶蕴宁身上,轻声道:“手术以后姐姐会怎么样,会死吗?” 黑医嗤笑出声:“这不是废话吗,你见过人没了心脏还能活着吗?” 他有趣的勾了勾唇:“当然你想她活着也可以,她自己的心脏自然是不用想了,不过可以找个别人的心脏换上,将就着也能用,起码能活着。” 黑医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要给她找心脏吗?” 叶蕴清不由得看向肖宁。 肖宁挑眉:“我知道你不忍心,不过她活着是隐患,为了不给我们带来麻烦,最好是清理掉。” 他根本没想过还让叶蕴宁活着,只有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叶蕴清咬唇:“是我对不起姐姐,就当我欠她的,下辈子一定还。” 闭着眼睛的叶蕴宁在心里无声吐槽:下辈子还不知道有没有,谁稀罕你的补偿。有本事,别下辈子,当场还了吧! 黑医翻了个白眼:“没问题了,就过来手术,早做早完事。” 叶蕴清眨了眨眼道:“我还有一个请求。” 黑医不耐烦地道:“你话怎么这么多啊?” 面对他的不悦,叶蕴清瑟缩了一下。 肖宁立即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转而温柔的看向叶蕴清:“什么请求?” 叶蕴清悲伤地垂下眼帘:“姐姐把心脏给了我,她自己就没有了。我已经够对不起她的了,实在不忍心姐姐死无全尸,所以,.......”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认真地道,“等手术完成后,请一定要把这颗心脏给姐姐安上。” 她苦笑地道:“这颗心脏本来是属于姐姐的男朋友的,为此他们分开了。现在我要把它还给姐姐,这是她爱着的男人的心脏,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她圣洁地道:“虽然姐姐和陈烨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也算合为一体了。希望他们死后能幸福的在一起。” 叶蕴宁听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叶蕴清为什么要这样恶心自己?这是想让她死不瞑目啊!第132章 当然,她是不会死的。 无形的灵力跃跃欲试,探出体外。 一旁的黑医桀桀怪笑,对叶蕴清说的话不置可否。 他心想,你都坦荡荡的要人家的心脏了,还装什么好人? 小姑娘长得人模狗样,就是不诚实,不诚实啊! 看黑医发笑,叶蕴清眸光暗了一下,随即有点不知所措的看向肖宁:“我,我说错了什吗?” 肖宁抚慰地摩挲着她的手臂,眼神阴冷的瞪视黑医,命令道:“听到了吗?到时照蕴清说的做。” 黑医当即收敛了笑意,心头却冒出一顿暗火。 肖宁以为自己是谁?如果不是看他价钱出得高,他才懒得跑这一趟。 他倒是自以为是的很,颐指气使的下令,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他的手下吗? 能当黑医的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仗着自己在医学上的天赋无所不为,不把人命当回事无恶不为,此刻他的心里生出一股戾气。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底有些发红,恶意在不加控制的蔓延扩张,蠢蠢欲动。 他幽幽的扯唇一笑,扶了扶眼镜道:“遵命,如你所愿。那么,这位小姐请躺到手术台上去,我们开始吧!” 肖宁立即小心地扶着叶蕴清慢慢的在手术台上躺好,看着气质孱弱不安的女人,他安抚道:“清清你放心,我保证等手术结束后,你会拥有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以后再也不用受病痛折磨。然后我们结婚,会幸福的过一辈子。” 叶蕴清眼里不自觉的都是期待,她紧张的颔首:“嗯,我相信你!” “好了,我要先给她打麻药,肖先生你可以先去一边等着。”黑医不耐的上前。 肖宁依依不舍的再看了她一眼,慢慢的后退。 他没有走出地下室,不知怎地,黑医也没有要求他离开。 他静静的站着,直到看到叶蕴清在麻药的作用下开始意识朦胧,眼皮控制不住的垂下闭上,终于动了。 他不忍地从心上人身上移开眼睛,口气强硬地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这场手术必须成功不许失败,要不然,..............”他冷哼一声,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背对着他,黑医眼镜下闪过幽光,他轻声道:“肖先生既然不放心,不如留下来亲自看着。” 肖宁有些意动:“可以吗?” 他再怎么样也知道手术时严禁外人在场,不许不想干的人留下。 黑医转过身微笑的朝他走去,嘴里道:“当然可以,不过需要进行消毒,让我来帮肖先生吧!” 肖宁没有防备他的靠近,直到黑医从衣兜里拿出什么东西对着自己就是一阵喷射。 他眯了眯眼,才要警觉地后退,鼻子里已经吸了不少的液体,顿时感到一阵晕眩,竟然站都站不住了。 他当即惊得脸色大变,惊骇地看向黑医:“你要干什么?你敢?” 黑医脸色一沉,上前狠狠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虚软无力的肖宁:“他妈的,老子早就受够你的哔哔了,让你看看我敢不敢。” 此刻的变故,猛地惊醒了本来意识陷入混沌的叶蕴清,她挣扎地睁开眼皮朝这边看来。 不详的预感在心中升起,她的眼角不自觉地流下眼泪,哀求的看向黑医:“不,不要!” 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似的,黑医却转过头看着她,眼里是疯狂的肆意。 “放心,我会给你做手术的。你不是不想你的姐姐死无全尸吗?“他邪恶的一笑,“我满足你,不过只是互换心脏就没意思了,不如把你的心脏换给肖先生,然后把肖先生的心脏换给你姐姐,这样是不是就好玩多了?”他哈哈大笑。 肖宁听到他的话顿时面无人色,他眼里涌上恐惧:“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的雇主,你要是敢动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黑医甩了他一巴掌,扯了扯唇:“我好害怕哦!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不过卖身求荣的小白脸,哪来的勇气来命令我。世道少了一个你无所谓,没有我你们这帮家伙找谁给你们治病,所以我不怕你哦!” 肖宁眼神流露出恐惧,他这时才想到黑医在见不得光世界中的地位,真的会有人保他,谁让他不但帮人看病还医术超群百无禁忌呢! 他立即审时度势的想求饶,想让黑医改变主意,可是黑医没有理他,而是轻松的将他扔到了并排的另一张手术台上。 肖宁的心冷了,想到黑医接下来要对自己做的,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恐惧得牙齿不自禁地咯咯作响。 不,他不要! 然而形式不由人,他现在就是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听到黑医的话,叶蕴清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只要叶蕴宁的心脏给自己,自己能活着就好。 她无力地侧头看了肖宁一眼,终于支撑不住的陷入黑暗中。 等醒了就好,醒了她的身体就会拥有一颗健康的心脏。 有什么等醒了再说吧,她安慰自己道。 黑医现在被一股莫名的兴奋操纵着,他按着自己的心意折磨着手底下的东西。 他用高超的技术给人打了麻药,不会彻底伤害手术中的身体,却又让肖宁保持着一份清醒:亲眼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挖出跳动健康的心脏,然后放入了暂时维持生命的替代心脏。 这是黑医为以防手术中出现意外情况而准备的备用心脏。 肖宁的整个灵魂都在发冷,现在发生的事是真实的吗?他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离谱的事? 他是谁?是肖宁。 他怎么可能被人按在手术台上活生生挖出心脏? 噩梦,这一定是最可怕的噩梦。 处理好肖宁,黑医本来下一个手术对象是叶蕴宁,因为她是最无关紧要不需在意生死的。 可是当他想朝对方所在的手术台走去的时候,却脚下一转向着叶蕴清走去。 助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说会给她换好心脏吗? 不提前把叶蕴宁的心脏取出来,拿什么给她换? 黑医心里也有些奇怪,嘴上却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早看不惯这对狗男女勾勾缠缠了,我偏不让他们如愿。既然他们这么相爱,何必要用别人的心脏,把她男人的心脏换上去,长长久久相伴不是更好。想来等他们醒来后脸色一定很好看,说不定还会感激我成全他们的一往情深呢!”他咕咕的笑,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助手了然,黑医本来就性情古怪睚眦必报,会这么做不奇怪。 于是,黑医手脚麻利的给叶蕴清开了胸,摘除了她身上来自陈烨?????的心脏,然后把肖宁的放了进去。 黑医不愧是医术高手,其他医生要好几个小时才能搞定的手术,被他用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等打好最后一个结,缝合好胸腔,医生也累得头上冒出了汗。 让助手帮着擦了汗水,黑医也松了口气:“好了,成功了。” 助手迟疑地看了看安静的叶蕴宁:“那她呢,不管了?” 医生现在的神经正处于兴奋期,黑暗的念头一阵阵的在心头翻涌,他露出可怖的笑容:“不,手上还有一个心脏不要浪费了。” 本来打算给肖宁换上的也放弃了。 他假惺惺地道:“答应人家的事怎么可以毁诺呢,不是要将心脏还回去吗?做了。” 旁边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的肖宁则早就昏了过去。 助手都不想吐槽了,你毁诺的事还少吗?而且人家是说不想对方器官不全死无全尸,才说把心脏塞给她。现在人家好好的你非要给人换一颗坏的心脏,真是毁人不倦! 不过没奈何,他只能听黑医的,当下靠近叶蕴宁,准备又一场换心手术。 黑医俯下身子打量眼下的躯体,贪婪地道:“真是完美的身体,太完美就没意思了,还是有点残缺才美好啊!” 他嘴里吩咐助手做手术前的准备,自己则拿起了手术刀。 突然,他觉得地下室安静得过份,像是空气都凝滞了,陡然让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抬头朝叶蕴宁看去,只见不知道怎么时候她睁开了眼睛,正淡漠无波的看着自己。 而助手则保持着伸出一只手的姿势,像是被什么控制了,僵立不动,只有眼神流露出恐惧。 黑医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他想也不想的挥舞手术刀刺向叶蕴宁的胸膛。 就在他的手术刀即将刺入她的肌肤时,空间几乎是静止了,一切都停滞不动,当然也可能是黑医紧张下的错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一瞬间还是很久,都,地下室的大门被大力的撞开,光从外面射了进来。 有无数的人影朝这里冲了过来,黑医眨了眨眼,时间似乎开始重新流动,他才试探的动了动手,就被人凶狠的推开撞到在地。 不知道多少人压在他身上,夺走了他的手术刀,厉喝在耳边响起:“警察,不许动!” 另一边的助手也早已被控制,他的神情恍惚,似乎没反应过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好像一瞬间,警察就来了,快得像龙卷风,他们还来不及动手一切就结束了。 黑医看着叶蕴宁被解救扶起,满脸茫然,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明天晚上九点更新。 133、第133 冲进来的是安平市本地的警察。 他们接到了b市警察的通知,以及协助调查的请求,当即派人进入疗养中心调查。 在和b市景警方的联系中,确定了定位器显示的具体地址就是叶蕴清居住的别墅中。 他们起先害怕打草惊蛇,也想等b市的警察赶过来后再联合行动。 但是在确定作为主要嫌疑人的叶蕴清不在别墅中,而且查得叶蕴宁很可能被关在别墅的地下室里,见叶蕴清长时间不出现,害怕叶蕴清就在受害人身边,并对受害人下手,所以在和b市警方沟通过后,提前采取了行动。 幸好他们不算晚,抢救下一名受害者。 地下室里的情景让警方侧目,里面看着就是什么黑暗喋血场所,泛着金属冰冷光泽手术器械,还有躺在手术台上人事不省的三位受害者。 哦哦,说错了,应该是两位,其中一个还是清醒的。 而那两位昏迷不醒的‘受害者’看起来就凄惨无比,白色的病服上沾染着血迹,胸口缝合的线条赫然在目,显然已经惨遭‘毒手’。 警察警惕延厌恶的盯着黑医,真是丧心病狂穷凶极恶的凶手,绝对不能放过他。 等他们问清叶蕴宁的身份,再听她说明其他几人各自的身份和目的,懵逼了! 好家伙,敢情里面除了叶蕴宁这位真正的受害者,其他是全员恶人。 而那两位被黑医换了心的更是幕后绑架的凶手,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受害者的心脏,现在不过是遭到黑医反噬,自食其果罢了。 这真是,叫人觉得恶人自有恶人磨,大块人心。 虽然叶蕴清和肖宁都是嫌犯,但是他们刚经过换心手术昏迷未醒,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叫来救护车将人紧急送往医院。 当然,他们将逃不过警方的严密监视。 黑医也被押着往外走,可是他的脸上没有被逮捕的恐惧,而是一直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会’,‘是错觉吗’的词汇,看着疯疯癫癫的。 叶蕴宁看着除了麻药未彻底消除,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她被警察扶着往外走,顺便送往医院一起检查下身体看有没有什么其他隐患。 她刚走出地下室,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蕴宁,蕴宁!” “叶蕴宁!” 是傅淮和虞夕岚,他们终于随着b市的警察赶到现场了。 他们挤过密密麻麻的人群,飞快地朝叶蕴宁扑过来。 叶蕴宁不由扯出一抹笑,也向他们迎来过去。 傅淮越过虞夕岚,一把抱过她。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对不起,我们来迟了。”他着急忙慌的检查叶蕴宁的身体,唯恐她受到什么伤害。 叶蕴宁忙安抚他:“没事,我一点事也没有,警察来得很及时。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她还庆幸他们来迟了,要是亲眼看到地下室里的场面,他们不知要怎么担心害怕,还不如没看到。 一旁的虞夕岚急得团团转,她一把挤开傅淮,一长串的话冒出口:“快让我看看,真是急死我了。你说你怎么这么倒霉,碰到个人都想绑架你!” 她嘴里埋怨着,手不住的检查过叶蕴宁的身体,直到确定她完好才松了口气。 叶蕴宁好笑地看了眼满脸哀怨的傅淮,轻声对虞夕岚道:“不用担心,我的运气一向很不错,你看,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 “千万不要有下一次了,老天爷保佑你平平安安的!”虞夕岚合手乞求。 “会的。”叶蕴宁坚定地道。 她不会允许再有下一次了。 三人站在一起,傅淮和虞夕岚都紧紧地贴在她一旁,唯恐她再消失不见。 “绑架你的人,真的是叶蕴清吗?”傅淮问。 虽然已经从警方那里得知了消息,但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她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啊! 虞夕岚愤怒:“一定是她了,要不然蕴宁为什么会在她住的房子里。现在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被警察抓住了?亏她还是你妹妹,竟然这么对你。” 她愤愤不平地道。 他们一直在路上,接收的信息有限,还不知道地下室里的具体情况,但是虞夕岚一点也没有怀疑警方的判断。 叶蕴宁点了点头,神情平淡地道:“是她。” 虞夕岚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接着问道:“她为什么绑架你,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傅淮也关心的看着她。 叶蕴宁抹了摸鼻子,知道逃不过,还是解释了一遍。 “你说什么?她竟然要挖你的心脏?”虞夕岚炸了,气得脸都青了。 她气得跺脚,如果不是叶蕴清现在不在眼前,一定挽起袖子上前凑她娘的。 “什么东西啊,她的脸皮怎么这么厚?”虞夕岚口吐芬芳,“自己有心脏病,就挖别人的心换上,那满大街的都是健康人,她是不是看上了就都想挖回去啊?恶毒,自私自利,活该她该得心脏病。让这种祸害活久了,不知道还会害多少人,她得心脏病这是老天爷替天行道。” 傅淮紧紧抿着唇,后怕的握住叶蕴宁的手。差一点,差一点叶蕴宁就要被人害了。 虞夕岚咒骂了一顿,回过神道:“等等,你说她还有一帮手,就是那肖宁,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叶蕴宁摇头:“谁知道呢,不过她的异性缘一向很好,私下认识了也不奇怪。” 对叶蕴清裙下吸引的追求者,她是服气的。 虞夕岚已经听叶蕴宁说过肖宁的下场,她幸灾乐祸的笑了:“活该,一个烂人,活该被挖了心脏,这就是做坏事的下场。” 她一点也不同情。 叫你想动别人的心脏,自己也尝尝这种滋味吧! 好好的疗养中心发生了案件,一大批警察围在这里,顿时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尽管警察拉起了警戒线,不过看着别墅里的人不断被警察押送上警车,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好奇心是阻拦不住的。 盛莉娜也在围观的人群中。 她被肖宁下了安眠药,醒来不见人,电话又打不通,就出来找人。 她迷迷糊糊的探头四顾,头还隐隐作痛呢! 虞夕岚眼尖的看到了她,对这个恋爱脑上头,不惜将家财拱手送给渣男的女人记忆深刻,此时不禁有些同情。 “盛莉娜,你是不是在找人?”虞夕岚?????上前问。 盛莉娜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一脸警惕:“你怎么知道?” “你要找的人是你老公吧?” “对,他不知道去哪里了,你见过他?”盛莉娜直接问。 虞夕岚翻了个白眼:“我是没见过他,但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盛莉娜不高兴地瞪她,对方为什么知道肖宁在哪里?是不是又一个想要勾引自己老公的女人? 她不客气地问:“他在哪?” 虞夕岚道:“被警察监管着,在医院呢?你没听到救护车开走了吗?” 盛莉娜疑惑又焦急:“他好端端的为什么去医院,这跟警察又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啊!” 虞夕岚仔细打量了她一下,看她的神情不像假装,那她是真的被肖宁蒙在鼓里不知道真相。 看着她们说话的叶蕴宁走上前,直接告诉她:“他跟我的妹妹叶蕴清在一起,为了她的心脏病绑架了我,想挖我的心给自己的心上人用。不过很不幸,他们跟请来手术的医生反目,医生反过来取了他的心脏给了叶蕴清,现在他们都被警察带去医院了。” 叶蕴宁冷淡的道:“如果你想找他的话,可以跟着警察去医院。” 盛莉娜蒙着耳朵摇头,怀疑自己在做梦。 什么叫肖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什么叫为了她绑架他人,什么心脏不心脏的,这一切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们说谎,肖宁爱的人是我,不是叶什么的女人。你们都是在骗我,是不是?”她放下手瞪着叶蕴宁他们,“说,你们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你们想要什么才能把他还给我?” 她的神情癫狂,摆明了不相信她们说的。 虞夕岚生气地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说实话你都不信。要是怀疑的话,你可以问警察啊,他们总不会骗你吧。” 她拉着叶蕴宁想走,顿了顿回头道:“这个男人就是个人渣,你应该庆幸现在发现他的真面目,甩掉一个渣男总好过被他欺骗。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到底不忍心盛莉娜为情所迷,劝告她。 叶蕴宁笑眯眯地看着她,虞夕岚还是那样的热心仗义,一点也没变。 “走吧,处理好这里的一切,我们回家!”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警察,叶蕴宁道。 她现在只想这些结束污糟的事,然后回去! 看着叶蕴宁他们走远,被留在后面的盛莉娜差点气哭。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她和肖宁是来这里度假的,他们这些天明明那么甜蜜,那么美好,肖宁怎么可能背着她做出这些事? 她要去找警察问清楚,她要找到肖宁。 作者有话说: 上章更改了一处常识错误。第134章 最后,叶蕴宁还是去了医院。 虽然她保证自己一切都好,但是傅淮等还是不放心,坚持要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才可以。 到了医院,叶蕴宁很乖地做了各项检查。等到检查完,单子出来确定没有任后遗症,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对了,叶蕴清也在这家医院吧,不知道情况如何?你说她爸妈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这里呢?”虞夕岚眼神有点冷。 在叶蕴宁刚出事的时候,警察也曾上叶家询问,结果就是他们表现得一问三不知。 甚至,叶良除了打了几个电话口头关心一下情况,连面都没露。 如果叶家人知晓叶蕴清的所作所为,更甚至这就是他们想要的,虞夕岚真的觉得会心寒齿冷。 陈曼妮就算了,虞夕岚对她不抱任何希望,毕竟叶蕴清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可是叶良呢? 他也是叶蕴宁的亲身父亲啊,要是他也冷眼看着另一个女儿对叶蕴宁下手,那真的是太可怕了,简直不配为人。 叶蕴宁转了下眼珠,知道虞夕岚的心思,她含笑道:“不知道警察有没有通知他们,或许,我们可以代劳。” 虞夕岚积极地道:“我来,我来打电话。” 虞夕岚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找出号码拨打了出去。 叶家。 叶良的心情非常不好,恁是谁反复过敏一直住院心情都会不好。 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接触到过敏源,甚至连住院都不能避免,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信任陈曼妮母女的缘故,他一点也没有往她们身上想,而是把罪怪到了医院身上,觉得是医院措施做得不好,才会害他反复过敏。 好不容易回到家,最心爱的小女儿又离开去外地疗养,让他郁闷担忧不已。 没想到才过几天,警察就找上门来,说他那个早已和家里形同陌路的大女儿被绑架了,询问他有没有线索。 他哪里有什么线索?人家早就不回家了,他怎么知道叶蕴宁都得罪了哪些人才会被绑架。 上一次是差点被叶英绑架,结果让叶英进了监狱甚至被判死刑,让叶家成了笑话差点抬不起头。 这次又是被绑架,怎么这种事偏被叶蕴宁遇到,到底还是她自己做事不周有关系。 他对叶蕴宁被绑架心里还是有几分在意的,但自己也帮不上忙,而且看妻子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在意的心又淡了几分,更关心小女儿有没有被这桩事情惊扰到影响了病情。 佣人将手机递给他的时候,他还在烦恼妻子为什么关在房间里不理自己,接起手机的时候语气也不好:“喂?” 另一边的虞夕岚恶趣味的道:“伯父,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听出是虞夕岚,他勉强忍下烦躁,福至心灵地道:“是蕴宁找到了?” 凭虞夕岚和叶蕴宁的关系,也只有这个好消息才值得她打一通电话。 虞夕岚有些意外的挑眉,反应挺快的嘛嘛! 她看了一边靠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叶蕴宁和傅淮,他们对她的电话显然不太感兴趣,一副任她施为的样子。 虞夕岚转了转眼珠道:“对啊,伯父有没有感到很失望?” 叶良坐在沙发上觉得莫名其妙:“叶蕴宁被找到了,我为什么要觉得失望?” 再怎么样,叶蕴宁也是他的女儿,虽然不亲近也不会盼望她出事。 不知怎么时候从房间出来的陈曼妮,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失声尖叫:“怎么,你说叶蕴宁被找到了?” 叶良惊讶的回头看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另一头虞夕岚敏锐地听到了陈曼妮的声音,她阴沉的皱起眉,一种猜想在心中成形:陈曼妮果然知道些什么。 记下等会把消息通知警方,虞夕岚开口:“叶夫人似乎很惊讶呢,那她想不想知道坏消息是什么?” 叶良皱眉,来不及开口说话,手机就被陈曼妮一把夺了过去:“叶蕴宁真的被找到了,那,那.......” 她心慌意乱的,一股恐惧在心底蔓延,想问清情况,又本能地知道不能提及叶蕴清的名字,一时僵住了。 虞夕岚冷笑:“叶夫人是想问蕴宁是怎么被找到的,还有叶蕴清吧?这不是明摆着吗?蕴宁被找到了,她安然无恙,那叶蕴清自然是很不好。谋算姐姐心脏的贱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她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呢,凄凄惨惨的,还有警察陪着她呢,以后等着她的是监狱,这个消息送给你,不用谢了!” 说着不等那边开口,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哼,急死你们! 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叶蕴宁转头看了过去:“怎么,他们惹你生气了?” 虞夕岚上前拉住她:“走,我们去找警察,刚才电话里的陈曼妮很有问题,她肯定知道叶蕴清对你动手。不能放过这个共犯,我们把这条消息告诉警察。” 其实一路上都是警察送他们过来的,毕竟叶蕴宁是这起案件的重要人证,只是刚好有事离开了一下。 他们一路找过去,就这么凑巧的,看到了守在叶蕴清和肖宁病房门口的警察。 他们一对落难鸳鸯,连病房都是相邻的,不知道他们知道了会不会高兴? 叶家,陈曼妮不甘心的抓着手机不停的‘喂喂’,喊着:“你不要挂电话,告诉我清清怎么了,她在哪里?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抓狂的喊着,也不管里面没有丝毫声音,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急忙拨回去,可是却被虞夕岚毫不犹豫的拉黑了。 叶良捂着胸口,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看着慌乱失措的陈曼妮,终于出声质问:“清清到底怎么了,她不是在疗养院吗?我怎么听着电话里说什么医院心脏,又是警察的,这跟清清有什么关系?是不是那些警察去找她麻烦了,你不要哭,快告诉我啊!” 陈曼妮哭着喘不过气来,又害怕又担心。 “我们快点去安平市,去找清清。”她抓着叶良道,“清清一定是出事了,我怎么也联系不到她。” 她知道叶蕴清在执行‘换心’的计划,而且顺利带走了叶蕴宁,要不然?????警察不会找上门来。 为了怕被人察觉,她们保持着正常的通话联系,好像和平时一样,只是话里不会泄露任何口风。 原本手术成功了的话,女儿会给她信号,可是今天她等了一天,什么也没有等到。 她自己打过去,别说叶蕴清了,别墅里的佣人也没有接电话。 那时候她的心就惴惴不安,心里像压了颗定时炸弹似的,现在似乎应验了事情不顺利。 叶良喘着气,直盯着她:“你说,你告诉我蕴宁被绑架一事跟清清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陈曼妮支支吾吾的,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告诉叶良。 她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不敢跟叶良把话说透,而且万一是虞夕岚诈自己呢,万一她说的是假的呢? 现在都说了,不是自曝其短吗? 然而上天并没有给她太对时间自欺欺人,很快一个来自警方的电话将无情的真相揭开,通知他们事情经过,并要求他们配合警方的调查。 希望破灭了,陈曼妮整个人都傻了,嘴里只念叨着‘清清’两字。 叶良也呆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心目中一向善良天真柔弱无害的小女儿,会做出联合人绑架自己的姐姐,挖出她的心脏脏给自己用的残忍举动。 这,这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不是上天跟他开的玩笑。 “走,走,马上去安平市,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良抖着手站起来,就要出门。 陈曼妮忙慌张的跟了上去,她可怜的清清,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犯病? 他们才打开门,就见到了几个严阵以待的警察。 “我们怀疑两位跟叶蕴宁绑架案有关,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警察掏出证件道。 叶良下意识地看向陈曼妮,不用怀疑,陈曼妮无疑是知情的。 “不,我不去警察局。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要去找我的女儿!”陈曼妮摇头,脚步不自觉地后退。 ‘咔嚓’一声,手铐无情地铐住她的双手。 “有没有涉案,这要等我们调查完才知道,请吧!”警察严肃的道。 叶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警察冲着自己来,忙开口道:“警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你们不能带我走!” 想到自己要被戴上手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呀上警车,他都快要窒息了,什么面子都丢尽了。 “有什么话到警局再说!”警察毫不客气的上前。 就这样,叶家夫妇灰头土脸的被警察带走。 他们在为叶蕴清担心之前,得先洗清自己在绑架案中的嫌疑再说。 而在安平市的病房里,被换了心脏的叶蕴清,也终于从麻药中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第135章 耳边似乎有人声在说话,叶蕴清无暇顾及这些,从心底冒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喜悦:自己还活着。 再没有什么比重新在世间睁开眼睛更让人动容,那意味着自己还活在世上。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手术成功了,黑医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她得到叶蕴宁的心脏了? 叶蕴清多么想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皮肤下蓬勃跃动的心跳,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只是手术后的虚弱限制了她。 她沉浸在获得一个全新心脏的悸动中,甚至顾不上去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充斥着阳光的色彩,一道道光线透过玻璃窗户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祥和光明,绝不是阴冷幽暗的地下室可比。 这里没有叶蕴宁的存在,更没有肖宁的身影,以及那可怕善变的黑医。 她已经从地下室出来了。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在医生和护士的陪同下,靠近她的床边。 病床上的叶蕴清还沉浸在喜悦中,眼角甚至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水,如从沉眠中醒来的白雪公主,美好得不可思议。 即使警察看了也不由叹息一声,人不可貌相,真是可惜了。 “叶蕴清,你现在能开口说话吗?”警察问道。 突来的询问声终于打破了叶蕴清的思绪,她下意识抬眼看去,入目的就是刺眼的绿色,‘砰砰砰’,她的心跳开始无序的律动。 警察,警察为什么在这里? 不对,她现在是在哪里?黑医他们人呢?他们是被警察发现了吗? 她的瞳孔里一瞬间充满恐惧,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高兴得太早了。 心脏监护仪开始发出警告,一旁的医生忙上前查看:“不好,她的心跳加快了,快准备抢救,警察先出去。” 见叶蕴清情绪激动陷入危险,警察们只好先无奈的退了出去。 其中一位警察吐槽道:“真是看不出来,长得娇花似的,却干得出挖自己姐姐心脏的事。” 另一位警察则同情的道:“你说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心脏有问题吗?” 说来叶蕴清的运气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好的是肖宁的血型和叶蕴清一致,找来的黑医技术确实靠谱,成功圆满的完成了换心手术;不好的是,肖宁患有恶性肿瘤,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就被黑医将心脏换到了叶蕴宁身上。 这真是幸运中之大不幸,能随意换心恰好就换到达成移植条件的心脏是多么的运气,而心脏偏偏有问题又是多么的遗憾。 在叶蕴清和肖宁被送到医院后,医生经过检查才得出这一结果。 所以,哪怕叶蕴清换了颗心脏,随之而来的隐患也会再次袭击她,随着病情恶化身体也支撑不了多久。 更不用说一旦确定了她的犯罪事实,她还要面临着牢狱之灾。 到头来,她所求的健康无恙依然是水中月雾中花,遥不可及。 甚至,她可能活得时间比没有换心前还要短暂。 这不得不说真是一出悲剧。 等她知晓这些消息后,可想而知打击会有多大。 而隔壁的肖宁也醒来了。 他还记得昏迷前自己的遭遇,眼睁睁地看着黑医开膛破肚取出自己的心脏,那简直比下地狱还可怕! 心,他的心脏! 肖宁痛苦的□□一声,脸色扭曲,手指揪紧曲张。 好恶心,现在胸腔里的心脏根本不是他的,而是未知的其他人,现在却装在他的身体里。 他不要这颗心脏,他要换回自己的。 还有黑医,可恶的黑医,他要将之碎尸万段,粉身碎骨。 他呼吸急促,双眼开始发黑,胸口好疼,皮肤下的心脏像是在跟他作对,疼得他身体开始抽搐。 好难受,他是不是要死了,肖宁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么难受,难受得恨不得晕过去。 视线朦胧中,一大帮穿白色长袍的人冲了进来,在他身上做各种检查。 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肖宁心中产生一个不敢承认的事实,在他昏迷的时候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导致事情露馅,所作所为都摊在了太阳底下。 他来不及为严重的后果忧心,身体上的折磨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肖宁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么虚弱。 昏昏沉沉中,他从围在身边的医生话音里听出来了,原来目前胸腔里的心脏和自己产生了严重的排异反应,更不秒的是他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得了恶性肿瘤,情况非常危急。 最糟糕的是,目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供体,这样下去不等肿瘤恶化,心脏排异反应就先夺去他的命。 不,他不想死。 在死亡面前,其他的任何一切都可以靠后。 爱情也罢,会坐牢也好,一切都等他活下来再说。 他还这么年轻,才刚刚大展宏图,还有那么灿烂长远的未来,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救我,换回来,把心脏换回来!”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抓住一名医生的袖子,“换回来,再,再慢慢治病!” 只是恶性肿瘤而已,摘除了就可以,他还能再抢救一下,还能活! 医生敷衍拿开他的手:“我们会尽力!” 这两个人情况都很不好,他们也不可能不人道的去取出叶蕴清的心脏,重新给肖宁换回去。 只看谁能多活一天,能撑到最后。 叶蕴宁的案子陷入了泥潭,明知道是谁绑架了她,谁是主谋,但是两个幕后主使人都躺在病床上成了高危病人,随时准备着抢救,审讯口供只能暂时延后。 至于此案中的从犯,则是按照罪行轻重,依次受到了该有的惩罚。 而盛莉娜也终于找到机会探视重病中的肖宁。 即使肖宁卧床不起,病房门口也依然守着两个警察。 盛莉娜含着泪走进去,一眼看到的就是瘦得骷髅一样的肖宁。短短几天他就没了人样,眼窝深陷,目光死寂,身上插着医疗设备维持生命。 “肖宁,肖宁!”盛莉娜哭着扑了过去,抖着手甚至都不敢碰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没有对不起我是不是,你说啊?” 听到盛莉娜的声音,肖宁黯淡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拼命喘息着开口:“莉娜,莉娜,你要救我,帮我找到移植的心脏,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他努力挤出笑容,说着情话:“你还记得吗,我们说过还要生好多宝宝,名字你取一个我取一个,我们会是美满幸福的一家人。”他艰难地吐出字,“我们还没有将宝宝带到人家,我舍不得离开你!” 盛莉娜眼神有点恍惚,想起很久以前的甜言蜜语。 她茫然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那警察说的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下药迷昏我?你告诉我,你爱着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女人?” 肖宁心里焦急,心脏又在作痛。 他强忍住难受,努力用深情的目光看着盛莉娜。 “我可以解释的,你是我唯一爱的女人,我根本不爱她。”他继续道,“之所以帮她,是因为,是因为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想报恩而已。之所以瞒着你,也是怕你误会。” 他咳了咳道:“你是个善良,知恩图报的人,那么被你喜欢着的我,又怎么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呢?” 肖宁深情的看着她:“我只想报完恩,了结这段关系,以后全心全意的守在你身边。莉娜,你,你相信我好吗?” 盛莉娜心里涌上一股欣喜,但还是有着怀疑:“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没有骗我吗?” “如果我骗你,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肖宁对天发誓,“莉娜,我可以赎罪,以后再加倍的补偿你,可是真的不想离开你,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还有我们将来的孩子,我,我真的恨死自己,为什么要背着你做出这种事来!” “肖宁!”盛莉娜感动的哭了,她连声道,“我相信,我相信你。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有钱,有很多钱,一定能找到适合移植的心脏,我要你活下来,以后陪我一辈子。” 夭寿哦,姑娘! 肖宁眸光里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得意,还好抓住了盛莉娜这颗旗子,让她对自己情根深种,要不然此刻就完了。 盛莉娜不舍得离开肖宁,陪着他说了好多话,不知道肖宁心底骂她没有眼色,不知道自己精力不济吗? 可是他不能惹恼盛莉娜,只能忍着痛应付。 就在这时,盛莉娜包里的手机响起。 她不高兴的拿出来,嘴里嘀咕:“什么人呀,真是没有眼色!” 见电话号码有点熟悉,她一时想不起来,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喂!” 那边安静了一会没有人出声,直到盛莉娜不耐地要挂断电话时,才道:“莉娜,是我!” “你?你谁啊,再装神弄鬼我就挂掉。”盛莉娜没好气的道。 那道声音嗓音疲惫,仿佛大病初愈,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那边无语凝噎了一会,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终于道:“妈妈,我是妈妈。” 盛莉娜顿时僵住了,妈妈?第136章 “妈妈,你醒了!”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盛莉娜惊喜的跳了起来,她结结巴巴地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我都不知道?” 话出口,对面有一瞬的静默。 盛莉娜也尴尬住了,又心虚又羞愧。 她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医院看妈妈,而且连医院几次来电,她都不耐烦的没有接听。她想着反正又没有好消息,医院不过是来表功自己照顾得好,要不就是要钱,还不如不接呢! “妈妈对不起,我,我.......”她急得不知道怎么解释,想说自己不是故意不去看她的。 她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的肖宁听到她的还,脸色立即变得阴沉,阴森森地盯着她。 那头虚弱的女声打断她,问:“你现在在哪?” 盛莉娜不知怎么地有些委屈,她可怜巴巴地道:“妈妈,我不在家,在外地呢!你不知道发生了好多事,我.......” 就像是孩子终于等到了有所倚仗的大人,她迫不及待的诉说自己的遭遇,想得到亲人的安慰和帮助。 “不管你在哪里,赶快给我回来,”盛母急促的命令,声音里带着焦急,“等等,肖宁不在你的身边吧?”她话音里含着一丝忌惮。 提到肖宁,盛莉娜越发委屈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惨唧唧地撒娇:“妈,肖宁好惨,他的心脏被人换了,还患了肿瘤,现在躺在医院不起来,都快要死了,他好可怜!妈你帮帮肖宁吧,给他找一个适合移植的心脏救救他,好不好?” 她没有去考虑母亲刚从植物人的状态清醒,下意识的把自己的麻烦甩给她,就像以往的每一次总能满足自己的每一个要求一样,这一次也会替自己解决的。 本来就难受着,偏强自压抑的肖宁听到盛莉娜把自己的状况对盛母全盘托出,顿时咳嗽了起来,咳得面红耳赤,喘不上气来。 “肖宁,你怎么了?”盛莉娜焦急的看他,嘴里叫着医生,“医生快来啊,救救他!” 听到手机里传出来的兵荒马乱,盛母显得非常的不可思议,确定是真的,差点要笑出来来。 她畅快地道:“不要管他,你马上给我回来。” 原本对母亲清醒的欣喜,听到这熟悉的命令的口气,盛莉娜久违的逆反心理一下子上来了。 “妈妈你又是这样,肖宁不但是我爱的人,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都快要死了,你还是看不上他。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对待你女儿的丈夫?”她发脾气道,“我要救他,你不管的话,我就自己想办法,不靠你!” 她赌气的就要挂断电话。 “莉娜,”母亲严肃的语气惊住了她,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气炸了,“我们看不上他,是因为他不配。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母亲,就给我马上回来,否则的话,............” 她话还没说完,盛莉娜已经忍无可忍的叫嚣:“否则的话,你就不认我这个女儿是吗?这话你和爸爸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我的答案是随便,反正你们从来只管自己的生意,我这个女儿才是顺带随便生的,我也不要你们了!” 她哭着挂断电话。 “莉娜,莉娜.......”盛母焦急的呼唤着,手机里确实一片忙音。 “盛夫人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护士担心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拒绝护士的好意,面善不由露出苦笑。 虚软的放下手机,盛母眼里是掩不住的失望,低喃道:“为什么这么不听话,难道做父母的还会害你吗?为了一个男人,你连爸妈都不要了。” 从开始到现在,她哪怕有一句关心她这个做母亲的,问过她好不好吗? 肖宁,肖宁,她的眼里只有肖宁。 为了肖宁,盛氏夫妻和女儿发生了无数争执,而盛莉娜就像是被肖宁下了蛊一样,一股脑地栽进深坑,连带着害死了盛父。 想到自己出事前查到的真相,盛母的眼神冷了下来,她对盛莉娜这个引狼入室痴恋肖宁的女儿已经失望无比,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宁愿自己没有生过她,没有这个女儿。 想到她一心只跟在肖宁屁股后面跑,甘愿被他玩弄于手掌心,心里根本没有自己这个母亲,盛母狠下心,也许自己真的应该放弃她了。 盛莉娜默默地抹了下眼泪,忙冲过去问医生肖宁怎么了? 肖宁有气无力地垂下眼皮,虚弱地把手伸向她:“莉娜,是岳母醒了吗?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万一我不能陪着你,也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 他无比深情地道:“不要再为了我跟岳母争执吵架,这样,咳咳咳,这样我会放心不下的,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能安宁。反正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在临死之前,能看到你和岳母和好如初,亲亲热热,就算是死也能瞑目。岳母都是为了你好,听我的话,和岳母道歉吧!” 盛莉娜顿时心如刀割,肖宁都要死了还挂心她的未来,说母亲的好话。相反,母亲呢? 肖宁已经这么可怜了,不但不同情,还无情的逼自己离开他。 母亲真是太冷酷,太讨厌了。 她咬着唇倔强地道:“不,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也是和家人赌气,一个人出现在偏僻的地方,结果被一帮小混混围住了。我当时是多么害怕,是你出现救了我,就像是天神一样,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自己一辈子也离不开你,我爱你。” 听到盛莉娜说自己救了她,肖宁目光不由闪了闪。 这一切自然是他策划的,瞄准了盛莉娜这个目标,调查清楚她的性情,才蓄意接近她。 然后在相处中一步一步的□□她,彻底掌控她,让她离不开自己。 事情都按照他的安排顺利进行,可恨的是盛莉娜的父母太难缠,坚决不许他们结婚,才让他多费了?????一番周折。 本来前景是美好的灿烂的,可是肖宁怎么也想不到只不过为了挽救心上人的性命而实施的绑架计划,却让自己挫败如此,直接栽了一个大跟头,爬也爬不起来。 他闭了闭眼,蛊惑道:“我也爱你,也想一辈子和你不离不弃。但是我是个将死之人,留在我身边是不会幸福的,岳母也不会容许你这么做。” “我反正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就怕岳母会生气,到时为了分开你我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我怕会伤害到你,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到时你不用管我,知道吗,莉娜?”他焦急的等待保证。 盛莉娜眼含泪水:“不,我不会离开你的。如果她逼我的话,我就跟她势不两立,再也不认她了。” “莉娜,.......”肖宁眼里闪过隐晦的得意,面上却是焦急不已。 盛莉娜现在是他唯一能掌握在手中的力量了,他怎么可能会放她离开? 盛莉娜不能守在他身边,只好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救他,不停的打电话寻找心脏源。 至于母亲,虽然很过分,但是盛莉娜有恃无恐的知道,即使自己惹她生气了,对方终究也会原谅自己的。 等等吧,等挽救回肖宁的性命,她再好好跟母亲道歉吧! 如她所想,盛母不可能真的就此放弃她。 她拖着久病不起的还为康复的身体,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坐飞机来到了安平市。 等抵达地方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盛莉娜,而是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查了个清楚。 为此她还找到了滞留在安平市的叶蕴宁,得到她手上的第一手真相。 俩人约定在酒店的大厅下见面,第一眼看到叶蕴宁,不知怎么地盛夫人就觉得非常亲切,心生好感。 “叶小姐。”她主动打招呼。 “盛夫人,恭喜你出院。”叶蕴宁很欣慰地道。 盛夫人不知道自己的苏醒有叶蕴宁一丝灵力的功劳,但不妨碍她对叶蕴宁心生好感。 打过招呼后,俩人找了位置坐下,各自点了饮品。 “叶小姐,我就有话直说了,我听说你是肖宁绑架案中的受害者,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其中的详情?”盛夫人开口问道。 她毕竟跟案子没有关系,一时打听到的消息比较片面,更具体的详细情况还不清楚。 “当然可以。”叶蕴宁不吝于告诉她更多。 听完案情过程,盛夫人不知道该不该同情叶蕴宁被自己的异母妹妹算计心脏,但同时心里更气愤盛莉娜的糊涂。 她气得发抖道:“所以我的女儿明知道他跟别的女人搅和在一起,还是一个邪恶的犯罪份子,依然‘不离不弃’,离不开那个男人吗?” 她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整个身子都气得发抖。 “盛夫人,保重身体。”叶蕴宁安慰道,“或许令千金只是被他蛊惑了,等清醒就好了。” 盛夫人眼神很冷:“但愿她还有理智,说实话,我已经对她很希望了。” 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盛莉娜,如果对方得知了还要要继续被肖宁摆布,那么她宁愿没有这个女儿。第137章 谈话毕,盛夫人打算亲自去见女儿。 叶蕴宁也站起了身,对上盛夫人疑惑的表情,她淡淡道:“盛小姐想必守在医院寸步不离,正好我也要去看望我妹妹,一起走吧!” 盛夫人感叹:“你妹妹这么对你,你还去看她,也未免太好心了。” 叶蕴宁一笑,不置可否。 傅淮在外面等着她,他把这段时间的工作都推了,专心的陪着她处理完这桩事情。 至于虞夕岚,公司的事务离不开人,所以只好一个人先离开了。 打开车门让她进去,随即傅淮自己也坐了上去。 等车子启动,他侧头问:“你真的要去她?” 从事发后,叶蕴清就重病卧床,还没有见过面。 叶蕴宁眼神幽深:“到底是姐妹一场,就当是最后一面了。” 自从被医生告知自己的状况后,叶蕴清的病情就急剧恶化,连警察审讯查问案情都无法进行下去,只能延后。 大概是失败的打击太大,还有造成的后果令人绝望,叶蕴清的病体频临崩溃。 不出意外的话,她甚至可能活不到案子开庭审判的时候。 病房内。 叶蕴清面色枯槁,嘴唇青紫,双目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就像是一具即将迎来死亡的尸体。 所有人看到她的样子,都会意识到一个事实,她活不久了。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身影来到了她的床前,静静地打量她。 似乎察觉到视线,她缓慢的转动眼珠,费力地看了过去。 看到叶蕴宁,她的瞳孔缩了一下,目光里流露出难以言喻的痛苦。 好狼狈,好难堪,她即使是不如叶蕴宁健康,但每次出现在对方面前的时候都是众星拱月光彩照人,被人仰慕的。 她是骄傲的,对上叶蕴宁有一种隐晦的自得,就算你比我拥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又如何,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我爱着我,而不是你! 如今却以这么一种苟延残喘的姿态出现在叶蕴宁的眼皮下,她感到一股莫大的羞辱,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她的心跳加快,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开始发出警报。 叶蕴宁朝监护仪瞥了一眼,它立即停下了警报。 叶蕴清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也未多想。 她喘息的问:“你,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笑我汲汲营营终究一场空,笑你还活着,我却要死了。 上天何其不公平! 叶蕴宁垂眸看她,这个造成自己前世悲剧的根源。 她从没有亲手对自己做什么,自己却因为她而惨死! 今生和前世,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反转。 叶蕴宁问道:“那么你呢,可曾后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后悔?我当然后悔,.......”她艰难地笑着,眼角流下了眼泪,哑声道,“我后悔信错了人,以致功败垂成,没有拿到你的心脏。”好不甘心。 到了此刻她就像是破罐子破摔,把真心话都说出来。 她真的好恨肖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恨黑医的反水,恨叶蕴宁的好运气,恨自己时运不济。 “本来就快成功了,我能活得很久,为什么,为什么会失败呢?”她喃喃不甘地道。 “因为这是我的心脏,它本来就不属于你,如果真的让你成功了,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叶蕴宁嘲弄地道。 “你,.......”叶蕴清愤恨地怒视她。 “我是来顺便告诉你一声,父亲和你妈妈被警察羁押调查,恐怕没空来见你。你,好自为之吧!”叶蕴宁转过身。 “你很嫉妒我吧,父亲只看重我一个,就算我死了,依然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你永远别想回到叶家!”看着叶蕴宁云淡风轻的表情,叶蕴清撑起上半身,恶毒的诅咒着,“我死了,你也别想好,我诅咒你百病缠身,不得好死。我在地狱等着你。”她嘶哑的惨笑。 叶蕴宁转过头:“你以为我会在乎。” 她笑了一下,带着嘲讽:“你大概还不知道一件事吧,曾经你差点就得到我的心脏了,只不过被我换上了陈烨的。” 叶蕴清愕然:“什么意思,怎么叫被你换上的?不是陈烨自己心甘情愿的把心脏换给我的吗?” 叶蕴宁面无表情:“他还没有那么伟大无私,只是卑鄙的联合你的未婚夫把我送进手术室,原本那次你应该换上的是我的心脏。” 叶蕴清又惊又喜,原来她差点就能换上健康的心脏了,她急切的问:“那怎么会换上陈烨的?” 该死的,当初为什么没有成功? 看着她脸上丑陋贪婪的表情,叶蕴宁叹息一声:“当时你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不知者不罪。如今看来,只要为了自己能活着,你迟早会想着挖出我的心。” 她不该对叶蕴清的人性期待太高的。 叶蕴清不以为然,追问道:“你怎么办到的,为什么没有成功,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叶蕴宁突然勾起一抹笑,在叶蕴清惊疑不定的看过来是,手指一动,一股灵力在指尖溢出,然后空中现出几个悬浮的金色玄奥符文。 等符文出现,病房里像是充斥着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叶蕴清呼吸了一下,身上折磨她的病痛似乎都消失不见了,身子顿时轻松了几分。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下面的心脏健康有力的跳动着,像本来就属于她的身体。 她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叶蕴宁:“这是什么,?你干了什么,怎么做到的?” “这是灵力啊,拜你的一帮追求者所赐,我得遇机缘,已经踏上修仙路途。”她轻描淡写的挥散灵力,气死人的道,“所以凡尘俗缘,于我本无挂碍,不过无关之人而已。至于你的诅咒,让你失望了,有了灵力我自然百病全消,而且还能长命百岁,保证活得比任何人都长久呢!”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叶蕴清抓狂。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事,这样的好事怎么会叫叶蕴宁碰上,这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感受着灵力消散而重新席卷而来的痛苦,她猛然一颤,拼命地向叶蕴宁伸出手去:“救我,救我,你不是修仙了吗,那心脏病对你一定是小事,救救我。姐姐,姐姐,我错了,饶了我,你救救我!” 反应过来自己的一线生机在叶蕴宁手上,她立即转变脸色哀求。 叶蕴宁摇了摇头,慢慢的后退。 随着她的离去,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又响起。 看出她的决绝,叶蕴清威胁:“你不怕我把事情告诉警察吗,这是你的秘密吧?” 外面医护人员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们在靠近。 叶蕴宁看着她举起中指竖在唇间,慢慢摇了摇。 叶蕴清大急,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不怕? 很快医生闯了进来,扑向病床的叶蕴清。 看着满不在乎的叶蕴宁,叶蕴清眼里闪过恨意,狠了狠心她张开口准备喊:“她是修仙者。” 然而声音卡在喉间发不出来,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惊骇愤怒在她眼中闪现,叶蕴清几乎吐出血来。 而她是真的气得吐血,献血一下子喷射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也是,叶蕴宁既然修仙超脱一切,自然有能力封住她的口。 啊啊啊,叶蕴清发狂的尖叫:为什么,凭什么? “病人吐血了,快,马上送手术室!”医生喊道。 叶蕴宁,你不得好死。 知道仇人不但过得比自己好,还是超越想象的好,足以折磨得叫叶蕴清连死都不能瞑目。 守在外面的傅淮狐疑地问回到身边的叶蕴宁:“发生什么事,你对她说什么了?” 叶蕴宁耸了耸肩:“一些实话而已。”是对方太脆弱了。 不说医生费力抢救叶蕴清,相邻病房里,也一片剑拔弩张。 病床上肖宁虚弱不已地靠在床头,脸色难看得像个死人。 盛莉娜则是像是警惕的猫守在他床头,虎视眈眈的敌视着盛夫人。 盛夫人脸色还带着一丝大病初愈的苍白,但是看着肖宁的眼睛却满是笑意,有种大快人心的畅快:“你也有今天,这算不算报应?” “妈妈!”盛莉娜忍无可忍的打断她,“他现在是个病人,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刻薄!” 盛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她:“一个绑架他人谋算器官的罪人,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你不觉得羞愧吗?你还有没有是非心?” 盛莉娜委屈地哭道:“肖宁也不想的,他也只是为了报恩,爱的人是我,而且他会赎罪的。但是在此之前,先要治好他的病啊,妈妈你帮帮我!” 盛夫人冷冷地看着她:“你的脑子呢,他说什么你都信。这就算了,他要害死别人,你觉得情有可原,那么如果他害死的人是你父亲呢,你也要视而不见吗?” 肖宁瞳孔一缩,立即痛苦的咳嗽了一声,无奈地看向盛莉娜:“你知道的,我没有,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盛莉娜从这句话的冲击中醒过神来,怀疑地道:“妈妈,你是骗我的对吗?太过分了,为了将我们分开,撒这种谎话,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一定是这样的,是妈妈为了分开他们的阴谋,盛莉娜告诉自己。第138章 骗人,是骗人的! 盛莉娜不相信。 盛夫人眸中满是痛心,不再理会女儿,她仇恨的盯着肖宁:“就因为我丈夫不答应你们的婚事,你就做下这等恶事害死了他,你就不怕报应吗?” 肖宁咳了一声,无辜的喊冤:“我真的没做过,岳母你误会我了,如果我真的做过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盛夫人冷笑,轻蔑地道:“你以为自己现在的下场,就不是你的报应吗?” 肖宁眸色闪过狠戾,立即垂下了头掩盖眼中的神色。 盛莉娜含着期盼问:“妈妈,你这么说是有什么证据吗?没有对吧?” 盛夫人冷笑:“我当然有证据,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事,成了植物人?” 她愤恨地瞪着肖宁:“还不是这个你一心恋慕的男人干的好事?” 盛莉娜无措地回头看肖宁。 肖宁露出无奈的苦笑,看着盛莉娜道:“我看岳母是太过伤心糊涂了,她出事的时候我明明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是我下的手,莉娜你可以给我作证。” 回想当初母亲出事的情景,盛莉娜眼睛一亮:“对啊妈妈,当时他跟我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是他干的。” 想起他们那时候在房间里的缠绵悱恻,她脸庞不由的一红。 盛夫人是在自己家中,因为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才撞到了脑袋,等被发现送到医院时却不见醒来,不幸的成了植物人。 当时只有盛夫人一个人在大厅中,除了她自己不小心滑倒,不可能是被人害的。 盛夫人冷冷的道:“没错,就是他干的。” 那天,盛夫人终于让人找到了肖宁谋害丈夫的证据,她急匆匆的赶回家想带走女儿,却在楼梯上撞到了肖宁。 怪她当时缺乏警惕心,没有忍住厌恶质问了几句,就被肖宁发现端倪,一不做二不休被他从楼梯上推下。 当她摔倒在地板上的时候,还听到盛莉娜呼喊肖宁的名字,渐渐靠近的声音。 她当时多么的害怕啊,怕自己会死在肖宁的手下,怕女儿发现肖宁的恶行被谋害。她想开口警告女儿快逃,却怎么也张不开口。脑后的血越流越多,渐渐的意识昏沉。 她听到肖宁返身迎上女儿,然后就是一阵甜言蜜语,将女儿紧紧抱住,在走廊上就亲热了起来。 她还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而自己的女儿却被一个男人牵着鼻子走,甚至没有发觉楼梯下躺着流血重伤的母亲。 然后女儿就被肖宁堂而皇之的抱回了房间,而她也失了意识,等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医院很久以后了。 她悲哀地看着盛莉娜:“知道吗?当你沉溺在他的怀抱里,被他迷得晕头走向,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你的母亲就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要死了。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还是我的女儿吗?你对得起你爸爸和我吗?” 盛莉娜踉跄的后退,双手抱住脑袋喃喃自语:“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你骗我,你骗我。” 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母亲说的是真的。 那天家里的佣人不在,等发现母亲摔倒后,就立即被送去医院,那时候他们都已经穿上衣服了。 没人知道在之前她和肖宁在房间亲热过,如果不是母亲当初刚好在楼下亲耳听到,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时她过来找肖宁,却被他反常的一把拉住按在怀里亲吻,她被亲的迷迷糊糊的,哪里注意到楼下的动静。 而且当时只有肖宁站在楼梯口,所以,真的是他干的吗?是他害母亲成了植物人? 她崩溃的大哭。 肖宁试图伸手去拉她:“咳咳,不是我我没有做过,你相信我!” 盛莉娜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爱的男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她心在的心就像是有人拿刀在割,痛得无法呼吸。 “你说,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她声嘶力竭的喝问。 “不是,我爱你,怎么可能会对你的父母下手。”他信誓旦旦的狡辩,“是岳母骗你的。” 盛莉娜哭泣的声音一收,半信半疑地看向盛夫人。 盛夫人对她的表现已经激不起任何涟漪,淡淡道:“一个外人说什么你都信,对自己家人的话你是一个字也不信。我们当初就告诉过你,这个男人不安好心,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却不听,结果害死了你爸爸。其实你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她转头看向肖宁,“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悔改,兴风作浪。告诉你吧,来之前我已经向警察报案,并且把证据交给了他们。等着你的将是两案并罚,我会聘请律师将你告到底。别以为得了病就可以逃脱法律,我会让你判死刑的。” 肖宁的脸色难看得像死人,恶狠狠的瞪着盛夫人,这个碍事的死女人。 盛夫人看着盛莉娜:“你但凡有一丝孝心,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说实话我已经对你非常失望,如果不是怕你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上,我不会亲自走这一趟。话已至此,如果你还坚持留在这个男人身边,那么从今往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爸爸也不会想有你这么糊涂的女儿,我们,.....”盛夫人脸色更白了,看上去摇摇欲坠,“我们就断绝关系吧!” “不,妈妈!”盛莉娜惊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盛家的女儿,也没有权利享用盛家的东西。我会收回你手上的一切,宁愿把它给捐了,也不会让你有机会花一分一毫在这个男人身上。?????”盛夫人的语气有些颤抖,“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留下还是跟我走?” 盛莉娜呆若木鸡,她茫然不知所措的环顾四周,一边是母亲决绝的态度,一边是自己爱的男人,肖宁哀求的目光,一时心像放在油锅上煎,左右为难。 她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肖宁大概是骗了自己,他真的害死了爸爸,还把妈妈推下楼。 可是,自己真的爱他,不能没有他。 “妈妈,妈妈!”盛莉娜乞求,“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爸爸,都是我的错。我不敢求其他的,只让我留在肖宁身边陪他最后段日子吧。不管他犯了什么罪,他都快要死了,我不救他了,也不会给他花钱,就陪他走到最后,好不好?你当看在他救过我的份上。”她泣不成声。 她真的好爱好爱肖宁,就算知道他做错了事还是一样的爱,想到肖宁就要死去,她就像自己要死了一样,心好疼好疼! “好,好,.......”盛夫人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你,你可真是你爸爸的好女儿,为了一个男人,你,你............” 病床上的肖宁神色复杂难言,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他的心里不由生起一丝后悔。 如果当初不是执着于得到叶蕴清就好了,就不会遭到黑医反噬;如果当初不是别有目的的接近盛莉娜就好了,现在说不定已经走上人生巅峰;如果没有对盛父下手就好了,说不定现在能多活些时日。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注定不会再从盛家得到帮助,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放开盛莉娜。 就算是卑鄙好了,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等死,身边没有一个人也没有陪伴。 他抓住盛莉娜的手,第一次真情实意的发誓:“莉娜,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有下半辈子,我愿补偿你,和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肖宁!”盛莉娜心又被感动了,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哇’地一声扑进男人的怀里,大哭不止,“我愿意,我下辈子也要和你在一起。” 盛夫人被气得发抖,她冷笑一声,彻底放弃这个恋爱脑的女儿了,转身就走。 当病房门关上,盛夫人站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后面追上来的人。 疲惫的叹息了一声,盛夫人脚步蹒跚的离开了。 这个女儿是不能要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比如收回公司的管理权,以及盛莉娜赠予给肖宁的股份要收回来,盛夫人不会允许再有一分钱花在肖宁身上。 盛莉娜还沉浸在肖宁的甜言蜜语里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即将被赶出盛家,她不再是盛氏集团的大小姐,名下的财产被收回,银行卡也被冻结了。 在绑架案中的两位主要主谋都重病呆在医院的同时,警方查案收集证据的行动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犯人治病的时候也不耽搁审判工作的开展。 证据确凿后,警方将案子移交给检察院,检察院提起公诉,经法院判决后,肖宁和叶蕴清绑架受害人,企图盗取受害人器官的罪名成立。 叶蕴清谋杀未遂,但是由于情节太过恶劣,被判处二十年刑期。 鉴于她身患重病,允许保外就医,延监外执行。 其中肖宁还加上谋杀盛父罪名成立,以及对盛夫人谋杀未遂的罪名,被判处死刑。 但由于犯人重病,出于人道主义予以救治,缓期执行。 作者有话说: 关于判决百度而来,一知半解,断章取义,大家不要当真。第139章 判决书送达时,肖宁还来不及为自己逃过死亡而高兴几天,就面对了医药费缴不出来的困境。 这时他名下的财产已经被盛夫人申请冻结,赠予他的股份被追回,收下的小弟又都被抓获判刑坐牢,现在能帮他支付医药费的只有盛莉娜了。 肖宁无比庆幸自己抓牢了盛莉娜,只要自己能活下来,他有信心有朝一日一定能逃脱牢笼东山再起。 然而很快残酷的现实降临到他们头上,盛莉娜支付不了医药费了。 她的卡里取不出一分钱,仅有的现金也用完了,不要说支付肖宁的住院费,她自己很快就要吃不上饭了。 盛莉娜无措的抓头,不敢相信盛夫人真的这么绝情,说到做到将她身无分文的赶出家门。 肖宁眼中都是愤怒,他有气无力的道:“回去找她,你是她唯一的女儿,好好的求她,她会原谅你的。” 盛莉娜心慌之下听从了肖宁的建议,她典当了身上戴着的首饰,用这些钱买了飞机票将肖宁带回了b市。 这个时候肖宁丝毫没有关心叶蕴清的处境,仿佛曾经为了她赴汤蹈火的不是自己一样。或许有那么一刻心里略过些许怅然,但还是自己的生存更重要。 等好不容易回到了b市,钱也不够住院了,盛莉娜狼狈地租了一间简陋的房间,将肖宁往里一扔,立即跑回盛家。 然而盛夫人这次是来真的,她对这个女儿已经死心了,忙着恢复身体经营公司还来不及呢,再也不会将心思放在这个不孝女身上。 为了让盛莉娜死心,盛夫人登报和她脱离了关系,还提前立下遗嘱,死后宁愿将所有的财产捐赠给公益机构,也不会给盛莉娜留下一分钱。 既然不是盛家的小姐了,盛莉娜的地位直线降低,她还想向先前圈子里的姐妹求助,然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拉黑了她,这样的蠢货不值得她们相帮。 为了男人漠视自己的杀父之仇,这样人谁都不会看得起。 盛莉娜求助无门,只好灰溜溜地回了租来的房子里。 在那里没有了医疗仪器维持生命的肖宁,正在苟延残喘。 大概真的是爱情的力量起了作用,走投无路的盛莉娜竟然主动去找工作,说不好是不是想逃避照顾肖宁这个重病患者的工作。 起先她忍着做低三下四的工作,拿到钱就去给肖宁买药,回到那曾经自己绝不会踏足的憋闷房间里。 但是坚持了两个月以后她就忍不住了,面对着恶劣简陋的生活环境,每天起早贪黑地做着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工作,更重要的是她再也不能享受曾经的生活品质,难看廉价的衣服,难以下咽的饭菜,还有失去保养品而变得日益粗糙的皮肤,这都让她无法忍受。 最让她恐惧的是,床板上肖宁破败腐朽的身躯,散发着死亡色气味,曾经吸引她的英俊无匹的面容枯黄发黑,浑身散发着恶臭。 这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用贪婪目光等待她每天的投喂,仰自己鼻息而活。 她再也受不了了,肖宁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再也不是她疯狂爱着的人了。 想清楚这一切的盛莉娜,终于在第三个月抛弃肖宁逃了。 她自以为坚定无比的爱情,在丑陋的现实面前被击打得七零八落,比曾经父母任何的劝阻都有用。 盛莉娜跑回盛家向母亲求饶,说自己后悔了,以后一定听她的话,但是一切都太迟了,盛家的大门始终向她关闭。 再后来,盛莉娜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不知所踪。 再说回肖宁,没有了昂贵的医疗仪器和药品维持生命,原本就是强弩之末的他,在被盛莉娜抛弃之后,在一天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租来的房间里,死时身边没有任何一人。 他曾经怎样的野心勃勃,死的时候悄无声息,寂寂无闻。 在案子了结后,叶良赶到安平市接走了叶蕴清。 叶蕴宁没有和他碰面,那时她早已经离开返回公司。 虽然俩人都没有等到被执行死刑,但对叶蕴宁来说其实无所谓,比起他们痛快的死去,她更乐意看到他们饱受病痛折磨以后无望的死去,要不然太便宜他们了。 因为陈曼妮是案子的知情人,所以以共同犯论处,被判有期徒刑五年。 而叶良则是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等查清楚了后就被放了出来。 刚开始叶良的确是非常懵逼,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印象中乖巧善良的小女儿会做出雇人挖姐姐心脏的事来。 虽然他的确很偏心也自私,如果有人主动自愿地捐献心脏给也叶蕴清,他会欣然接受,但再怎么样也不敢主动犯法谋夺他人的器官。 而他的好老婆和乖女儿却私下瞒着他做出这种事来,只能说叶良太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和小女儿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丢下叶蕴清不管,亲自去安平市接回了她,并安排医院医治叶蕴清。 叶蕴清比肖宁幸运的是,叶良自身有足够的财力支付医院费,让她能够顺利的住进医院,不用为钱财烦恼。 然而就算是如此,叶蕴清的身体状况也非常的不好,随时在岌岌可危的边缘徘徊。 她一向是圈子里的中心,即使身体不好周边也吸引了不少优秀男人的目光,还拥有令人羡慕的未婚夫,让其他女孩子羡?????慕嫉妒不已。 然而曾几何时,一切都变了。 如今,她犯罪的事差不多已经人尽皆知,让大家知道她是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的囚犯,对自傲的叶蕴清来说无异于是当面凌迟,她的自尊心接受不了别人的讥诮嘲笑。 即使她没有露面,也知道外人会怎么看自己:一个犯罪分子。 更让她煎熬的就是叶蕴宁的存在,自己不仅没有得到对方的心脏,还知道她拥有了神秘的修仙能力,这让她嫉妒仇恨得快发疯了。 凭什么她这样狼狈,叶蕴宁却越过越好,为什么不是她拥有这样的力量? 她的病情本来需要静心修养才能维持,如今她情绪激动之下,反复拉扯,身体一步步崩溃,病情加剧恶化。 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她可能都活不过半年。 叶良无奈,只好来找叶蕴宁。 叶蕴宁不想见叶家的任何人,叶良是在守在办公楼下面等到她的。 看了他一眼,叶蕴宁走上前去:“有事?” 叶良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勉强开口道:“找个地方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叶蕴宁也没有过往的人围观的兴趣,当下抬步先行:“跟我来吧!” 叶良无奈的跟了上去。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意思意思的点了杯咖啡,叶蕴宁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才开口:“找我什么事?” 叶良有些怨念的看着大女儿:“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怎么连通电话也不打?” 亏他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担心大女儿打来兴师问罪怎么办?抑或是向自己哭诉委屈怎么办? 他都想好了怎么安抚她,为了抚平大女儿会有的怒气,都打算拿出一部分家里公司的股份转给她,只让她不要再记恨自己的妹妹。 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对方的电话,心里一时不知什么滋味。 叶蕴宁笑了一下:“受害者给加害者的父亲打电话?没有这个必要。” 她早就当他是陌生人,打了又能得到什么? 如果真的在意自己,对方也不会悄无声息直到现在找上门来,说透了没意思。 叶良恼怒的道:“怎么说话的?你也是我的女儿,这件事是你妹妹做得不对,我也狠狠责备她了。” 他的确想骂叶蕴清一通,可是看着小女儿形容枯槁的模样,又不忍心了。 想到这,他不由有几分心虚。 好在叶蕴宁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单刀直入道:“是叶蕴清让你来找我的吧。” 要不然凭叶良一开始就逃避的态度,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 叶良有些惊讶,眼神有被猜透的慌乱。 他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道:“你,你可不可以去看看你妹妹?她就要死了,唯一想见的就是你,就当是满足她最后的心愿。” 叶蕴宁勾唇一笑,眼眸淡然无波:“我知道她为什么想见我,可惜我不会去见她的,你可以帮我转告她,死了这条心,安心下地狱去吧!” 当初她在叶蕴清面前露了一手,以对方怕死的心态,肯定是想求自己出手救命。 叶蕴清还真是见机得快,能屈能伸。 “你,你怎么诅咒你妹妹?就算她做错了事,可你,可你不是没事嘛,就不能大人大量原谅她。”叶良不满地道。 叶蕴宁奇异地看了他一眼:“不能。对着要害死自己的人宽容大度,你是圣母吗?就算你是,也别按着别人像你一样啊!” 她庆幸地喝了口咖啡压惊:“幸好我不像你,要不然真是恶心死人了。” “你,你.......”叶良被她嘲讽的目光刺得面红耳赤。 他无力地拍了下桌子,泄气道:“她都快要死了啊!” 他真的不忍心小女儿死不瞑目。 “哦,那祝她一路走好,下辈子做个好人,别再作奸犯科了。”叶蕴宁淡淡道。 叶良被噎了个瓷实,可是确实是小女儿犯了错误。 他还想再劝,叶蕴宁却已经没有耐心了,站了起来道:“就这样吧,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以后不要为这事再来找我了。” 看着大女儿冷漠的面容,叶良面容空茫,有一瞬间不明白事情为什么走到了这地步? 可是他知道一件事,从今以后,自己恐怕真的失去了叶蕴宁,她不会再回到叶家了。而小女儿也留不住,往后自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叶良落寞颓废的回到医院,告知叶蕴清不会有人来看她。 知道叶蕴宁的拒绝,叶蕴清绝望了,一下子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她谩骂着,诅咒着,喊着叶蕴宁不得好死,满满的都是恨意。 叶良在旁边看得老泪纵横,只能无力地看着女儿发疯,然后被送进急救室。 叶蕴清没有坚持得多久,在肖宁死去后不久,她的生命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只是直到闭眼之前,她仍然企图把叶蕴宁修仙的秘密告诉别人。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叶蕴宁一定逃不开被当做试验品的命运,说不定还会被解剖,拿出心脏研究死无全尸呢! 怀着这‘美好’的想像,叶蕴清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第140章 ‘啪啪啪’,华丽盛大的礼堂里,响起如雷的掌声。 耀眼的灯光下座无虚席,人们盛装打扮,个个光彩照人。 这是一年一度的影‘金桦节’电影节颁奖典礼,台上的傅淮正在致辞,他获得了这一届最佳男主角影帝奖。 台下叶蕴宁也在鼓掌,旁边是激动的虞夕岚,傅淮此次获奖的影片是她们公司出品的,这对公司来说也是一件盛事。 自绑架案过去已经三年了,叶蕴宁的生活过得平淡而安逸,将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了自己的工作上。 皇天不负有心人,时间长了公司经营起了口碑,圈内的演员慢慢地都知道‘风华娱乐’是业内的一股清流,里面的规矩非常严,没什么陪酒潜规则等不堪的事情,报酬合理,待遇公正,也不怕被打压,也会提供给你足够的机会。 公司的老板好像很有本事,遇到过几次自家的演员被别家公司的欺压,都被她完美解决了。 而且‘风华公司’对拍戏的要求是特别的严格,要有好的剧本,合适的导演,还要有实力的演员出演,拒绝粗制滥造,随随便便,更拒绝不认真演戏的演员。 公司力争做到凡是公司出品,必是精品的信条。 公司里的演员也都是实力派演员,或者你还不是,公司也提供你努力的方向和条件,凡是想躺平当大明星偶像,或者想随便演演就想赚大钱的是待不下去的。 所以一开始有慕名而来的新人演员,或小鲜肉小花等,因为理念不合而离开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风华娱乐’还是坚持了自己的风格,慢慢的所有人都习惯了。 因为叶蕴宁并不是把赚钱放在第一位,宁可少赚点钱,也不愿随波逐流。 不过公司起先不温不火的,却因为观众的火眼金睛和好奇心出名了一把。 原因是观众对现在的电影和电视质量审美疲劳,纷纷吐嘈那些偶像派演员的演技辣眼睛,而是推崇起那些也许不红却演技好的演员。 然后其中一人列举了自己认为在影视剧当中看到的演技绝佳的演员,并发到了网络上,结果惊讶的发现其中绝大部分都属于同一家公司,因此‘风华娱乐’被称为宝藏公司。 ‘风华娱乐’就这样火了,网友们甚至戏言,如果找不到好剧看,就去找有‘风华娱乐’旗下演员演的戏,凡是他们出演的剧不一定十分红,但绝对会是好剧,值得你看下去。 如今,在公司旗下青年一代演技最强的就是傅淮了。 他真的是个当演员的材料,平时只管演戏,脱下戏服后就回归现实生活,完全不想当一个明星。 傅淮的想法是人们可以认识他演绎的人物,却不必认识现实中的他,知道是他是演员就够了。 因为痴迷演戏,而且演技出众,他也得到了不少大导演的青睐,如今已经是他第二次收获影帝奖杯了。 说完感谢词,傅淮就下来了,回到后台接受采访。 虞夕岚按下激动的心情,转头对好友道:“公司会给傅淮发一笔奖励,对了,真的不举办庆功宴吗?” 对那些工作出色的演员,公司还会额外给出奖励,这也算是对他们继续专研演技的一种鼓励。 叶蕴宁摇了摇头:“不用了,他不喜欢热闹,所以我们决定一起去度假当作奖励了,你没有意见吧!”她含笑问。 她离开了,公司就是虞夕岚一个人主持,当然要征得她的同意。 虞夕岚翻了个白眼:“你这是把自己当成奖励品送给他吧,这假公济私的,不过看在你帮公司省了一笔花费的份上,我准许了。” 她豪迈地大手一挥道。 “那谢了,我会给你带纪念品的。”叶蕴宁殷勤地道。 虞夕岚:“但是不许去得太久,再过不久就是我老公的生日,我要帮他好好庆?????祝一下,你们可不许缺席。” 方子明也是老熟人了,叶蕴宁脑子一转就想起他生日是在什么时候了,还有二十多天呢,够他们轻松渡个假了。 当下一口答应:“放心,我们一定会准备礼物的,到时提前回来帮你一起庆祝。” 虞夕岚满意了,这才是好闺蜜嘛! 等颁奖典礼结束,忙过这一摊的傅淮才终于脱身,他坐上等待已久的车子,不由松了一口气。 影帝的奖杯含金量不轻,因此投资人,导演等等围了一圈拉着他谈话,他好不容易才应付过去。 早已坐在车中的叶蕴宁给他递上一块毛巾:“擦擦汗。” 傅淮接过,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歉意地道:“等很久了吗?” 叶蕴宁摇头:“没有,我顺便订了机票,明天下午再出发,等到了那里刚好可以睡一觉。” “好。”傅淮期待地道,“我还没出过国呢,听说那边还可以潜水。” 他对这项运动眼馋很久,就是没有机会尝试。 叶蕴宁忍不住笑:“正好,说不定还能吃到你亲手抓的海鲜呢,到时我做给你吃。” 想到将亲自抓的海鲜献给叶蕴宁,吃到她动手做的食物,傅淮不由更跃跃欲试,当下保证道:“我肯定能抓到海鲜。” 最好是能抓到大龙虾,要不海参,海虾,鱼等也不错。 俩人一回到家,傅淮就换下礼服,穿上居家服准备下厨做饭。 刚才在典礼上光顾着应酬了,没有吃下什么东西,现在早就饿了。 傅淮的手艺不错,就算本来不怎么好,为了照顾叶蕴宁的胃口,他也进修出来了。 他猜叶蕴宁应该也没吃什么东西,一边打开冰箱,一边问道:“要吃点什么,给你下碗面,做些小菜?” 叶蕴宁也收拾得清爽过来,她靠在流理台上,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要番茄牛肉面。” “冰箱里正好还有牛肉,我给你做。”傅淮痛快地答应,手脚麻利地拿出牛肉解冻,一边麻利地准备其他配菜。 怕叶蕴宁等得无聊,他顺手准备了几叠小菜,还有一杯热饮放到她面前。 喝着热乎乎香甜的饮料,叶蕴宁舒服得眯起了眼,玩笑道:“真贤惠。” 傅淮也笑了,配合地做戏道:“谢金主老板夸奖。” 说起这个就有趣,傅淮一早就对外公布自己有正在交往中的女朋友,结果有小报娱乐记者查到他的女朋友就是‘风华娱乐’的两位老板之一,就在报纸上宣扬他是被包养了,幕后的金主就是自己的老板,根本不是什么女朋友。 俩人当然是一笑置之,但是不妨碍拿来逗趣。 吃过迟来的晚餐,收拾了收拾,俩人终于可以上床休息了。 等第二天睡了美美的一觉,不管电影颁奖典礼的后续,在外面热热闹闹的时候,他们悄悄踏上了休假的飞机。 某东南亚度假圣地,阳光海滩,美食风景,应有尽有。 叶蕴宁提前预订了一栋私人别墅,里面有配备管家,佣人,至于傅淮想要的潜水教练,也早早等在这里了。 没有了繁琐的公事,也没有了拍戏而造成的分隔两地,俩人难得的腻在一起。 叶蕴宁陪他一起学潜水,一起随着游艇出海,一起跳进大海遍览海底美丽的风光。 闲下来时,傅淮陪她一起享受美食,游玩岛上的设施,静静地在阳光下享受日光浴。 只要俩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事都变得有意思,也乐意陪对方体验一切。 度假的日子太悠闲舒服了,俩人颇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要不是虞夕岚打来电话,提醒他们来参加自己为方子明准备的生日宴会,他们还想再待下去呢! 遗憾的收拾行李,他们最后在酒店美美的饱餐了一顿,才打包回府。 在家里先修整了一天,然后上班的上班,拍戏的拍戏,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忙碌。 叶蕴宁没有忘了答应的礼物,来到公司的第一时间就送到了虞夕岚的办公室。 虞夕岚欣喜的接过,打量了叶蕴宁几眼,她嫉妒地道:“看来你一定过得很舒服,看上去皮肤都更好了,不行,我也要休假。” 叶蕴宁宽宏大量地道:“去吧,现在公司上了正轨,忙不过来就请人好了。” 虞夕岚心动:“我和子明找个时间,一定要去度假。” 提起方子明,叶蕴宁道:“你给他的生日宴会准备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忙?” 虞夕岚毫不客气地道:“要啊,放我三天假就好了,等宴会那天你们再一起过来。” 今年不但方子明三十六岁生辰了,也是他们结婚十年的纪念日了,她想趁这个机会一起庆祝了,也免得费两番事。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子明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早出晚归的,连出差都赶上了两趟。回家的时间都少了,让她想跟对方商量一下怎么办都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想到此,虞夕岚不忍心方子明工作之外还要为这些事操心,干脆自己多花些功夫筹备,到时候也好给他一个惊喜。 想到生日那天自己给方子明准备的礼物,虞夕岚不由甜蜜的笑了。第141章 ‘咔哒’一声,大门打开。 客厅里漆黑一片,来人探出一只手摸索着按下开关,光明霎时大亮。 他反射性地闭了闭眼躲避刺眼的灯光,等再睁开眼时,入目的一切却让他愕然。 从玄关起到大厅装扮得热闹无比,彩色气球,渲染气氛的彩带,还有装饰得五彩斑斓的墙壁,客厅中摆满了盛装着各种美食的小推车,一旁华丽垒起的香槟塔流光溢彩。 最吸引人注目的就是摆在当中七层高的蛋糕,上面活泼可爱的一对小人,手里举着巧克力绘制成的卡片:祝方子明生日快乐! 除此外屋子中空空如也,除了女主人阴沉着脸不开心的坐在黑暗中等待,其他参加宴会的人早已离开,只留下虚假的热闹和满屋的空寂。 方子明的目光落在抱臂瞪着自己的虞夕岚身上,眼里露出真切的愧疚歉意。 “对不起,宝贝,我回来迟了!”他丢下手中的公事包,大步朝虞夕岚走去。 他的手里还抱着一簇玫瑰花,将之递给妻子,真诚的道歉:“是我不好,没有按时赶回来,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这是我回来的路上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一家没有关的花店买的,送给你宝贝,不要生我的气了,我爱你。” 看到男人额头上冒出的汗水,还有略显狼狈的衣服,显然如男人所说花了很大力气才买到花 虞夕岚心软了,放下手不甘愿的接下花,心里还是有点生气:“你说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没有按时回来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后来打你电话都不接,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我是愿意谅解你,反正我们老夫老妻了,也不在乎形式,大不了以后补办。可是还有那么多客人带着礼物来给你庆祝生日,你这个寿星公却没有露面,连个交待也没有,我都没脸见他们了。” 她提前三天就准备这次宴会,今天方子明出门的时候,她还交待对方早点回来,而他也答应了。 结果到了下班时间人还没回来,她打了电话给他,对方说在路上了就快到了。 她高高兴兴的迎接客人,还把给他准备的礼物放在显眼的地方,等对方一回来就能看到了。 结果他们都聊了好一会天,天色都黑了,方子明还没有回来。 她害怕出事,忙给他打电话,结果对方匆匆交待一句公司临时有事需要回去处理,就挂断了电话。 等她再打的时候,就没人接了。 虞夕岚又急得打去公司,公司助理接了电话,说明一桩合作事务突然出了问题,逼不得已需要总经理回来亲自解决,现在方子明已经到公司了,忙着处理事情才没有空出手来接电话。 知道方子明没事,虞夕岚松了口气,虽然遗憾他不能及时赶回来,但是宴会没有公司的事重要,只是对那些赶来的客人抱歉。 她就是气方子明一句交待也没有,后来客人都走了,自己担心太晚了打过去,又不接她的电话,让她空着急。 方子明讨好地道:“都是我不对,那改天我们订个日子重新请他们吃饭好不好?老婆不要生气嘛,我也想赶回来和你们一起过生日,只是事情不凑巧碰上了,不解决公司会损失不少,你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他亲昵地跪下说软话。 虞夕岚皱了一下鼻子,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也不是故意的,除了原谅我还能怎么办?那现在呢,事情都解决了?” 见虞夕岚不再生气,方子明顺势起身了他旁边,松快地解下领带,边回道:“嗯,解决了,你也不看看你老公亲自出马,连自己的生日宴会都错过了,还没有解决不是太无能了吗?” 对着他夸张的语气,虞夕岚无奈一笑,随即?????关心道:“那你晚饭吃了吗,饿不饿?” 方子明搂过她,嬉皮笑脸地道:“没呢,我还想吃老婆为我准备的生日蛋糕,当然得空着肚子了。” 虞夕岚白了他一眼:“生日蛋糕重要还是你自己身体重要,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开心,饿出毛病了你爸妈还不是要怪我!” 方子明忙讨好地道:“听你的,以后我都不敢了。快,陪我吃蛋糕吧,我觉得自己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怕他饿出毛病,虞夕岚忙拿出一旁温着的食物:“先吃点别的东西吧,蛋糕最后吃。” “老婆你真好!”方子明亲了她一口,然后忙低下头吃牛排,吃了几口忙抬头问,“对了老婆,你吃过了没?” 虞夕岚:“吃过了,吃你的吧!” 看方子明吃得狼吞虎咽的,都三十六的人了,还是这么孩子气,虞夕岚忙帮着倒了杯饮料:“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方子明回以一笑,切下一块牛排没有自己吃,而是喂到了虞夕岚嘴边。 虞夕岚张口咬住,别说,虽然时间放久了点,但是味道真不错。 夫妻两抛开不愉快,亲亲热热黏黏糊糊地吃了一顿饭。 “好了,现在可以吃蛋糕了吧?”方子明期待地看向妻子。 看方子明这么想吃蛋糕,虞夕岚不知怎地有些紧张,当下主动拿了刀叉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块放在碟中。 那蛋糕有着浓香的奶油,还有方子明喜欢的紫色花朵点缀,一圈一圈的沿着蛋糕边垂下,上面有一对穿着西装婚纱的小人,笑容可掬。 大概是不忍破坏这个蛋糕,客人没动它,而是特意完好地留给了方子明。 将碟子递给方子明,看他吃下一口,虞夕岚紧张地问:“好吃吗?” 方子明享受地吃了大大一口,赞美道:“好吃,太好吃了。” 虞夕岚不由地笑了,有些小得意地开口:“我亲手做的哦!” “你亲手做的?”方子明不由有些吃惊。 他是知道虞夕岚是有多不耐烦下厨的,平时连厨房都很少进的人,却为他学会了做蛋糕。 方子明真的被感动了,他拉住虞夕岚的手,心疼的抚摸:“辛苦你了,不过以后还是不要亲自动手做了,我舍不得!” 虞夕岚斜了他一眼,故作凶巴巴地道:“我乐意,我就喜欢做蛋糕。” “老婆!”方子明黏糊糊地喊她。 虞夕岚推了一下他额头,转身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还有,这个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在外面看到?” 方子明又被感动了一下,吃惊道:“外面停着的跑车,难道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虞夕岚点头:“对,送给你的。” 方子明想要一辆拉风的跑车很久了,可惜上有性情严苛的父母,下有对他的爱好不感冒的老婆,都觉得跑车安全性不高反对他买跑车,可怜他堂堂一个成年人被压得不敢自己私下买。 没想到这次虞夕岚会主动买给他,方子明真是高兴坏了:“老婆你真好!” 虞夕岚受用他的称赞,接着一伸手道:“那我的礼物呢?” 方子明脸色一僵,随即有些慌张的解释:“对不起老婆,我把给你的礼物落在公司了,怎么办?” 他的脸上满是后悔:“我太粗心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我现在就去拿回来。” 说着,他站了起来,就要出门。 虞夕岚忙拉住他:“这么晚了,算了。既然放在公司,那明天再拿回来也是一样的。” 虽然阻止了他,但虞夕岚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以往每次方子明都第一时间亲手送上礼物,这还是第一次等到第二天才能看到礼物。 方子明却懊恼极了,抱着虞夕岚一阵忏悔:“老婆都怪我,最近我真是被工作搞得脑子都糊涂了,竟然连这么重要的礼物都丢三落四,你不要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你又不是故意的,不过,”虞夕岚任性的挑了下眉梢,“为了让你长些记性,今晚你还是一个人睡客房吧!” 亏得她今晚还准备了一套性感的睡衣,想和他共度一个和谐的夜晚,现在想想还是挪到明天晚上吧,作为一个小小的惩罚。 “不要啊,老婆!”方子明怨念的抱着她求情,“离了你我会睡不着的,我不要去客房,今晚我们一起睡吧!”他咬着妻子的耳朵暧昧地道。 虞夕岚被他弄得忍不住身上痒发笑,推了推他道:“好了,你先放开我了!” 方子明撒赖:“不放,老婆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虞夕岚无奈地投降:“好了,我答应我答应。” 本来就是夫妻间的情趣,方子明缠得紧,她顺势就松口了。 “谢谢老婆!”方子明亲了亲她。 虞夕岚却不适地皱了皱鼻子,疑惑道:“你身上的是什么味道,好怪?哪来沾染的?” 不难闻,但是也不好闻,绝对不是香水的味道,有点熟悉看,可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方子明身子不被察觉的僵了僵,他作势闻了闻自己:“真的很难闻吗?大概是路上被什么人碰到沾上了吧。老婆,我马上起洗澡,你也快点上楼啊!” 他急切的催促。 虞夕岚的思绪被打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知道了。” 精心筹备色生日宴会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夜晚夫妻俩一番亲热不提。第142章 清晨,虞夕岚精神焕发的走近公司。 她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工作,遇到一桩事务需要和叶蕴宁商量一下,当下拿起文件去对方办公室。 俩人就着工作讨论了一会,等有了结果才终于有闲心放松一下。 叶蕴宁亲自泡了两杯咖啡,端了一杯给虞夕岚,关心的问起昨天的事:“后来方子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出什么事吧?” 虞夕岚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回答道:“没有,就是他公司事务出了差错,需要他亲自处理,等忙完就回来了。他最近公司不太安稳,的确忙了很多。” 她抱歉的道:“就是浪费了你们的一番心意,大家抽出空来给他庆祝,结果让你们白跑一趟。我和子明商量好了,改天定个日子请大家吃饭赔罪,你可不能缺席。” 叶蕴宁玩笑道:“当然去了,不吃白不吃。不过,.......”她沉吟道,“最近没有听说你老公公司有什么问题啊,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不要忘了提。” 如果方子明真的遇到了什么困境,作为朋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虞夕岚也蹙了蹙眉头:“他没说具体的情况,那应该是能应付吧。” 她和方子明的家世都差不多,然后自由恋爱,方子明进了自家公司,而她喜欢挑战,则是自行创业。 如今她公公已经差不多从公司退下来了,只剩一个名头压在上面,平时放权让方子明主持大局。 方子明虽然算不上商业天才,但是行事中规中矩,守成是不难的。 平时他们夫妻互不干涉彼此的事业,互相尊重对方的兴趣爱好,感情一直很好。 除了方子明坚持‘丁克’这件事引起一些波澜,但也很快被他们解决了,夫妻间的感情也变得更好了。 她以前很少过问方子明公司的事,但看他表现得也不像公司遇到挫折的样子,也没有听到公司不利的风声,那就可能真的是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多一些吧! 另一边,方子明亲密的吻别妻子,亲自送妻子上了车,看她开车走远才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开向公司,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烦躁,眉宇紧紧皱起。 保持着低气压进了公司,他先耐着性子处理了一会公务,然后看着时间给虞夕岚打了电话,甜言蜜语地说了一番话后,约好了晚上一起在外面吃饭的时间段,他才疲累的放下手机,神色郁郁。 呆坐了一会,他叫来助理。 助理姓周,斯斯文文的,恭谨地道:“方总,你有什么吩咐?” 方子明吩咐道:“等下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万一我太太打来电话,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周助理推了推眼镜道:“方总放心,我会告诉夫人你正在开重要的会议,不方便接电话,等你结束后会亲自打给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方总好像有了什么秘密,周助理已经应付得得心应手,当然这大概也因为方太太太过信任方总的缘故。 方子明满意地点头:“很好,等月底给你加薪。” 他真的很怕虞夕岚会发现自己的行踪,所以宁愿花些心思笼络住助理不让他告密。 交待好了事情,方子明穿上西装,走出办公室。 他该庆幸自己老爸没有在公司了,否则自己上班途中开溜一定会第一时间被报到他案上,到时也会生出风波,幸好幸好。 方子明甚至没有让公司的司机开车,自己亲自开着车驰出了公司大楼。 一路上他?????谨慎的避免被人撞见,终于将车开到了一处小区的楼下。 下了车,他仰头看了眼上面的楼层,匆匆迈步走了进去。 他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这,熟门熟路的来到五楼401室,抬手敲了敲门。 他的眉宇间有着忍耐,还不时地小心打量走廊,唯恐被人认出自己。 “谁啊?”里面娇嫩的女声响起,门不一会就被打开了。 一道纤细的人影出现在门缝里,她看着不过二十四五岁,打扮简单清爽,眉宇稚嫩清纯,容貌秀丽。 她看到方子明,眼睛一下子亮了,带着惊喜羞涩道:“方先生,你怎么来了,是来看............”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方子明不耐烦的打断了:“废话少说,我过来是要拿回一样东西,它在你手上吧?” 他很确定自己一直带着那样东西,东西不见了,除非落在女人身边。 被他打断,女孩的神情顿时有些受伤,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她轻轻地咬住唇,期期艾艾地问道:“什么东西,是你丢了什么吗?” 方子明语速飞快地道:“是一盒首饰,里面装着红宝石项链。我一直拿在手上,在医院的时候递给了你让你保管,后来忘了拿回来。现在在你家里吧,快些拿过来,我赶时间。” 听到他催促不耐烦的语气,女孩的脸一下子失了血色,苍白茫然。 她仓惶地道:“在,我好好的藏起来了。原来你是要我保管,我,我还以为,.......,以为,.......” 她说不下去了,被自己的自作多情羞愧得要哭了。 昨天,昨天他就这么递给自己,后来也没有拿回去,她还以为,以为是送给自己的礼物。 原来根本就不是给自己的,他还特意过来拿,是不是他要拿首饰送的人很重要? “以为什么?以为这是送给你的。”方子明不屑地斜睨了她一眼,“几百万的项链送给你,凭什么啊?你配吗?” 她哪来的脸觉得自己会送她价值几百万的首饰,看着挺清纯的,心还真贪。 女孩一下子哭了,晶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她小声地哭泣道:“是,是我不该自作多情误会你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拿出来还给你。” 她小脸煞白一片,看着柔柔弱弱我见犹怜,方子明一下子不自在起来,不由咳了一声。 不等他说话,女孩飞快地转身跑回屋子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响,显然在翻找东西。 方子明迟疑了一会,正想着要不要走进去的时候,女孩又一阵风一样冲了出来,将怀里的东西砸向了方子明。 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庞,只看到眼泪不停地滴下,地面很快晕开了一滩水迹。 “还,还给你了,拿着你的东西快走吧!”女孩含着浓重的鼻音,头也不抬地道。 抱着首饰盒,方子明僵住了,同时有些惊奇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他还没有见过这么会哭的女人,简直像是水做的一样,动不动就哭。 方子明喜欢的虞夕岚明快靓丽,性情直爽热情,像火一样,而女孩简直截然相反。 他心下有些懊恼,自己的态度是不是真的太恶劣了些? “我没有别的意思,算了,也是我自己没交待清楚才让你误会了。”方子明叹息了一声,“我走了,如果你碰到什么困难的话......” “我不会再麻烦你了,......”女孩猛地抬起头打断他,倔强地道,“以后再有什么问题,我会自己解决的,不会再打扰你了。” 方子明心里不舒服了:“那万一以后再生病呢?你照顾不了呢?” “那也不关你的事,你不是还有送首饰的女人吗?快去找她吧!”说着她绝然的关上了门,将方子明关在了门外。 方子明怔怔站了片刻,疑心自己听到里面的哭声了,心里一揪,想要敲门又迟疑了。 半晌,他下定决心转过身,飞快地下楼。 将首饰盒放到车上,他才松了口气,再抬头望了楼上一眼,方子明狠下心上车,离开这座小区。 他回到公司,一切如常,虞夕岚也没有打来电话。 他开始处理公事,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总觉得耳边回荡着哭声,让他心里不舒服。 等到下午,他草草结束了工作,亲自开车去接虞夕岚吃饭。 等到了‘风华公司’,他并没有上去去,而是打了电话让虞夕岚下来。 车门被拉开,虞夕岚带着香气坐了进来,那时他熟悉的味道,不由的露出一笑。 虞夕岚系好安全带,转头看他,疑惑道:“你工作很累吗,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要不我们不要出去吃了,先回家吧!” 方子明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我没事。今天的晚餐早就定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可不能错过了。” “那好吧!”虞夕岚配合地道。 等赶到餐厅,里面的陈设美食的确都是虞夕岚喜欢的,她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举起红酒跟方子明碰了一杯,她心情很好地道:“谢谢老公,晚餐很好吃。” 方子明惭愧地道:“不用谢,该我跟你道歉才是,昨天让你失望了。” 虞夕岚摇了摇头,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以后还有更多的生日,他们会拥有更愉快的记忆。 “老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看看你喜不喜欢?”方子明拿出礼物递给妻子,期待地看着她。 他是真的想补偿虞夕岚,希望她能开心一些。第143章 灯光下,红色的宝石异样的瑰丽耀眼,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虞夕岚惊喜的接过仔细打量,眼里掩不住喜爱,她最喜欢红色的东西,方子明送的礼物简直送到她心坎里了。 她甜蜜的重新递给他,命令道:“给我戴上。” “遵命,女王。”方子明配合地站起来,转到她身后俯下弯下身戴上。 红色的宝石,周围镶嵌着钻石,精致的项链戴着虞夕岚白色色肌肤上,颜色分明,有一种魅惑的美丽。 “老婆,你真美!”方子明痴迷的低头吻了她一下,突然提议道,“老婆,我们找个地方去度假吧!” 虞夕岚奇怪:“你不是说公司忙得抽不开身吗?” 方子明体贴道:“以前是没空,现在事情不是解决了嘛,我也应该都抽出时间多陪陪你了。” 虞夕岚抿唇甜蜜的微笑了一下,兴致勃勃地道:“那好啊,我跟蕴宁商量一下,空出下个月的时间,既然出去玩了就多玩几天。” 方子明诚恳地道:“我没意见,老婆你看着安排就好。” 俩人说定了度假的事,气氛更亲密了,愉快的吃完了晚餐夫妻两相携回家。 第二天虞夕岚一到公司,就跑到叶蕴宁办公司,得意的向她宣布自己要去度假了,接下来公司的事就要叶蕴宁多担待了。 叶蕴宁无奈的答应了下来,不过看着虞夕岚高兴的样子,她也替对方开心。 看样子他们夫妻俩感情还是一样好,虞夕岚已经答应了方子明不要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往后余生只有俩人相伴终生,没有孩子。 如果感情出现问题,那对虞夕岚的伤害就太大了。 方子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度假做准备,按时专心上班,把一些公事先处理了,免得因为人不在而出现问题。 虞夕岚和方子明甜甜蜜蜜的过了几天,方子明在家的时间变多了,俩人好像回到了新婚的时候。 这天方子明边看公文,边思考着待会下班带虞夕岚去哪里吃饭,如果地方不错的话,补请大家的宴会可以订在那里。 眼看到下班时间了,他刚准备收拾东西,放在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突兀的响起。 他拿起一看,眉头立即深深地皱起,一抹烦躁出现在眼中。 上面的号码没有联系人名字,像是陌生人的电话,却是他熟悉的。 故意不填上号码的联系人名字,就是怕万一被虞夕岚察觉到不对劲。 不是说不再联系自己了嘛,为什么短短几天又打来电话,那个女人说话不算话。 虽然心里埋怨,但是方子明还是飞快地接通电话,开口就是质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对面传来一阵无助的哭泣声,像是天塌了似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方子明急了:“你不要哭快说话啊,是不是乐乐出了什么事?” “乐乐,......,乐乐又发烧了,温度好高,我怎么也止不住。他又吐了,叫着好难受要爸爸!”女人声音里满是无助,“我知道不该再麻烦你,就算是最后一次,我求你救救乐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了!” “你在哪里,先送孩子去医院啊!”方子明似乎听到出了女人外还有一道细细稚嫩的哭声,哭得他心里难受极了。 “乐乐,乐乐不愿意去医院,没有见到你就一直闹脾气。我,我不敢动他。”女人委屈的道。 那?????就是还在家里呢,那孩子不舒服能熬得住吗? 顾不上指责女人,方子明一把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室,让外面的周助理侧目。 这一刻方子明忘记了和虞夕岚的约会,甚至顾不上打电话通知她约会取消,风驰电掣的驱车赶往去过的小区。 ‘嗤啦’一声,车子在小区楼下仓促的停下,方子明这次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三步作一步的迈上楼梯,就往五楼冲。 “开门,开门。”他没有耐心按门铃,急躁的拍门。 秦子柔满脸憔悴地守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看上去不足三岁的男孩子,他小脸通红,紧紧闭着眼睛,小嘴干裂起皮了,看着就很不舒服。 听到敲门声,秦子柔眼睛一亮,忙跌跌撞撞的起身跑去开门。 一见到方子明英剧的脸庞,她一下子就哭了,像是终于安心了:“你终于来了。” 顾不上看到女人泪容心里产生的异样,他推开她冲进门:“乐乐呢,你收拾东西,我马上送他去医院。” “哦,我马上就收拾。”秦子柔忙慌慌张张地跟在他身后。 方子明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准确无误地找到孩子躺的房间,直奔目标。 “乐乐!”看着男孩虚弱难受的样子,方子明心疼极了,想碰又不敢碰。 仿佛感应到他的到来,男孩睁开了眼睛。一见到方子明就哼哼的扭动着小身躯,伸出手要男人抱,嘴里甜腻腻地喊:“爸爸!” 听出男孩嗓子都沙哑了几分,方子明心疼坏了,忙应了一声,伸出手就抱起他:“乐乐又不听话生病了是吗,不怕,爸爸马上送你去医院。” 匆匆收拾了孩子要用的物品过来的秦子柔,看到方子明抱着儿子的亲密画面,眼睛里涌现出感动,痴痴地看着父子俩。 “嗯,不要去医院,不要打针,爸爸不要!”一听到要去医院,孩子顿时像虫子似的在男人怀里扭动挣扎起来,稚声稚气地反对。 他长得可爱漂亮极了,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澄澈得可以照人。鼻子嘴巴都很小巧,皮肤白嫩嫩的,全身都软乎乎的。 更特别的是,他长得跟方子明眉眼间有几分像,看着真像是亲生似的。 而这孩子还如此熟练不怕生的喊方子明‘爸爸’,难道真的是亲生父子? 不管是不是,但显然方子明的确是把怀里的孩子当成是亲生的,温柔的哄道:“乐乐最勇敢了是不是?生病了就要找医生看,然后就能好了。不去医院的不是好孩子,乐乐,真的不去吗?” 男孩哼哧哼哧地揪着身子,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男人,眼珠里泪花一闪一闪的,就是不开口表达自己的意愿。 方子明既喜爱又心疼,他抱着孩子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孩子该多难受啊,医院是一定要去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次次下定决心不管他们母子了,可是只要一看到乐乐,心里就融化了,恨不得抱着他不放手。 明明他不喜欢孩子,甚至下定决心丁克,甚至不惜大动干戈挣得家人和妻子的同意。更何况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个意外,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甚至他们的存在就是个大麻烦,但是在一次次接触中,他越来越舍不得乐乐。 他那么乖,那么可爱,一点也不吵闹任性,简直就是神奇般的存在。 “那我要爸爸,爸爸不许不见了!”男孩哭兮兮地要求,小手还抓着方子明的衣服不放,像是怕他不在了。 方子明心里差点要被愧疚淹没了,因为对方的存在是错误的,他是能不见就不见,甚至想把他们送得远远的不被发现,没有想到孩子会这么依恋自己。 方子明怎么忍心不答应,他忙道:“好,爸爸陪着你,乐乐真是勇敢的孩子,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他转过身,就看到秦子柔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心里不由有些不自在。 方子明粗声粗气地道:“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才几天又让他生病了,不会照顾就不要生了。” 秦子柔抹了吧眼泪:“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太粗心了,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行了,走吧!” 方子明抱着乐乐经过她身边,一声不吭的先下了楼。 秦子怡看着对方的背影,目光里有着忧伤以及隐秘的期盼:如果他们真的是一家三口,就好了! 回过神,她急忙抱着东西跟了上去。 等方子明开车将人带到医院,已经是夜幕降临了,忙挂了急诊。 他一路陪在这对母子身旁,尽心尽力地抱着乐乐,直到孩子看完病情开了药,他才把乐乐交给女人,自己去拿药。 “爸爸,我要爸爸,不要走!”乐乐揉着困了的眼睛,见到方子明要离开,顿时瘪起了嘴,不乐意地哭闹。 “爸爸不走,爸爸去帮乐乐拿药。”方子明忙哄道。 “不要,不要,我就要爸爸!”乐乐不答应。 看孩子病了这么依恋自己,方子明不觉得乐乐不懂事,心里异样的有种被依赖亲近的满足感,当下为难了。 秦子柔忙开口道:“算了,还是你陪着乐乐,我去拿药吧!” 将手上的东西留下,秦子柔匆匆的离开。 看着人女人的背影,方子明宠溺地了下乐乐的鼻头:“现在满意了!” 抱着他的手指,乐乐露出天真的笑容,嘻嘻地笑。 沉浸在‘父子之乐’中的方子明,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机铃声响了好几次,都因为无人接听而挂断。第144章 夜幕深深,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乐乐已经在挂点滴的时候睡了过去,连护士帮他取下针头都不知道,睡得香甜。 这样也好,免了他清醒时的难受。 方子明小心地抱起孩子,秦子柔在后面拿着东西跟着,一路到了停车场。 打开车门,秦子柔先坐进去,方子明才弯腰不舍地将孩子放进她怀里。 车灯映在方子明的面容上,这个男人是那么的温柔慈爱,此刻充满了魅力,让秦子怡的心砰砰跳。 可是他所有的柔情和耐心似乎都给了孩子,对秦子柔则是冷漠疏离,让她黯然神伤。 看乐乐坐好了,方子明才发动车子准备将她们母子送回去。为了不惊醒乐乐,让他睡的舒服点,还特意放慢了速度。 一路无话,等到了秦子柔住的地方,方子明首先下了车,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对方手中接过乐乐。 看着乐乐稚嫩香甜的睡颜,方子明的心似乎都融化了,越看越喜欢。 秦子柔下了车站在一边,忍着难过道:“谢谢你,把孩子给我吧。” 她不忍心乐乐没有爸爸,但是也不会没有自尊心的强留他,既然他不想要乐乐,以后乐乐就属于她一个人,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长大的。 看着秦子柔伸出的手,方子明不由有些迟疑。上次来他还忍得下心不去看,现在却放不开手,闻着孩子还带着奶香的味道,觉得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也不厌倦。 血脉真的是太神奇了,方子明也没有想到会对自己生下来的孩子那么喜爱,好像血脉父子亲情一点点在苏醒,牵绊越来越深。 “算了,我还是送乐乐上去吧!”方子明道。 他不放心秦子柔照顾孩子的能力。 秦子柔咬着唇轻轻答应了一声,垂着头上了楼。 她心里默默地想,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一丝在意,并没有表现得那么绝情。 到了门口,秦子柔拿出钥匙开了门,慌忙地按亮灯。 方子明径直抱着乐乐走到他的房间,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小床上,唯恐惊醒了他。 看到乐乐小嘴吧唧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秦子柔俯身脱下孩子的小衣裳,然后帮他舒服地盖上小被子。 看着秦子柔的动作,方子明眼中闪过一道思量,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俩人出了房间到了客厅,秦子柔略有些紧张的撩了撩头发,开口道:“辛苦你照顾乐乐,你,你坐下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方子明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正好他有话要说。 秦子柔眼中闪过小小的期翼,忙跑过去倒水。 方子明在沙发上坐下,环顾着简单朴素的客厅,眼里闪过挑剔不满,这样的环境乐乐怎么能住得舒服呢? 把一个玻璃杯放在方子明面前,秦子柔也不自在的在对面坐下,脸上不自觉地冒出红晕,他会对自己说什么呢? 方子明对喝水没有兴趣,他碰也不碰水杯,单刀直入道:“我看你还年轻,照顾乐乐对你来说太勉强了,不如把乐乐给我吧!” 秦子柔震惊地抬起头,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迷糊地道:“把乐乐给你,那我呢?乐乐是我的孩子。” 方子明也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他改变主意想留下乐乐,自然要解决掉这个女人。 “乐乐虽然是你生的,但是我的孩子。自从开始到现在?????,你照顾乐乐碰上多少次麻烦,哪次不是我给解决的。既然你没有能力照顾乐乐,那不如把他给我,我会给他最好的照顾。”他认真地道。 “不,乐乐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能把他抢走!”秦子柔激动的站了起来,眸子里满是受伤,她没有想到男人竟然想抢走乐乐,指着他道,“走,你给我走。我告诉你,谁也不能把我和乐乐分开,除非我死。” 秦子柔的反应这么激烈,把方子明吓了一跳,不悦地皱眉:“别那么大声,你会吓到乐乐的。” 秦子柔顿时噤声,却无力地坐下来掩面痛哭。 她伤心地道:“我不能给乐乐一个完整的家庭,已经非常对不起他了,绝对不会让他再没有妈妈。如果你要抢走乐乐,我会跟你拼命。” 看到女人眼里决绝的目光,像是护着小兽的母兽,让方子明不由动容。 他勉强解释道:“乐乐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想他成为父不详的私生子,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他好。” 秦子柔流着眼泪道:“我不相信你,乐乐本来有机会生活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是你抛弃了他。” 当初找到方子明,告诉对方自己有了他的孩子的时候,她想着为了让乐乐有一个正常健康的家庭,自己愿意和方子明努力培养感情,然后组建一个家庭,那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是方子明不想要乐乐,嫌弃他们母子,并警告她最好带着乐乐离得远远的,甚至威胁自己不许透露乐乐是他的孩子。 方子明无奈地抓了把头发,不知道该不该说当初秦子柔天真,对他怎么也不了解,竟然想让自己娶她。 他终于开口打破她的幻想:“我不能要乐乐,是因为我已经结婚了。” 秦子柔怔住,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冰冻住,失声道:“你结婚了?” 她没有想过方子明有可能结过婚了吗?也许想过的,只是被她下意识地将这种可能排除在脑后。 只要方子明不开口亲自证实自己结婚了,她就能安慰自己犯的错不算大,还有挽救的可能。 方子明苦笑,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犯下错误跟秦子柔发生关系,还有了孩子,这完全是意外。 那是差不多三年前的事了,他在酒店应酬喝多了酒,结果罪喝醉了过去。 当时就在酒店楼上要了一个房间休息,不知道怎么地就迷迷糊糊和秦子柔发生了关系。 等他醒来的时候,秦子柔一直缩在床边哭,被他质问的时候说是来找男朋友却不小心进错了房间,结果被方子明压住侵犯了。 他当时只有害怕烦躁,害怕这件事会被虞夕岚知道,烦躁要怎么处理才好?天知道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完全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就在他打算拿钱让那个女人封口的时候,这个女人一脸受了侮辱的样子,推开他跑了。 等他反应过来想找她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对方的踪迹,酒店也没有她的登记记录,更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 他那段日子忐忑不安心不在焉,就怕这个女人别有用心,这事被虞夕岚知道。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的确碰了别的女人,方子明就怕虞夕岚会生气离开自己。 还好在他的严防死守之下,那个女人并没有露面,他也彻底将这事藏起来,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就在不久前他路上不小心发生了车祸,为了避开一个抱着孩子乱插闯马路的女人——而那个人就是秦子柔。 那时乐乐也生病了,秦子柔抱着他去医院,手忙脚乱之下差点被车撞上。 他当时没有认出秦子柔就是当年的那个女人,只是出于责任心将人送到医院,也没有注意到对方惊慌心虚的表情。 然后就是在医院里,当听到乐乐病得很严重的时候,那个女人大概是承受不住打击崩溃了,不顾一切的把真相说出来——乐乐是他的孩子。 原来当初秦子柔出去酒店是去找她的男朋友,因为对方要和她分手,她是去挽回的。却不想阴差阳错上了方子明的床,她当时愤怒的夺门而逃,就这么错过了男朋友,俩人就这么分手了。 没想到等三个月后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而这个孩子只会是当时和她发生关系的方子明的。 知道自己怀孕后秦子柔很茫然,她还是大三的学生没有毕业,怀了孩子后她要怎么办? 心慌害怕之下她请假回到了家,却被父母要求打掉胎儿,。而不知怎么地,秦子柔就是很舍不得独立未成型的孩子,想留下他。 怕家人拉她去医院,她一个人偷偷的跑了,放弃学业偷偷的生下孩子。 只是她没有拿到毕业证书,等生完孩子存款也用完了,又不敢回家,只好自己努力赚钱。也因为这样,乐乐三天体弱两头生病,需要上医院。 秦子柔一个人撑得很辛苦,突然看到方子明这个人罪魁祸首,又想到乐乐的病,忍不住告诉他真相。 其实在最开始她回到本市,也跑去当初的酒店想找到方子明让他负起责任,只是没有找到人。 方子明得知乐乐是自己的孩子,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 他本来就不喜欢孩子,甚至宁愿丁克,现在又怎么可能要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但他到底不是冷血之人,如果孩子真的是自己的,生都生下来了,不能真的当他不存在。 他当初是抱着在虞夕岚发现之前解决麻烦的心态,直到他亲眼看到乐乐:一个眉眼像他,却脆弱稚嫩得可怜的娃娃。 他的心刹那被触动了,下意识地觉得乐乐就是自己的孩子,甚至为孩子的体弱多病感到心疼。 那段时间,避开虞夕岚的视线,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乐乐的身上,直到他病愈出院。 至于秦子柔,他知道对方对自己有些心思,但是他爱着到底是虞夕岚,对她根本不感冒。 方子明道:“你把乐乐交给我,我可以收养他,让他光明正大的成为我的儿子。” 这是他为乐乐想出来的打算,那就是说服虞夕岚收养一个孩子。第145章 抱孩子以收养的名义抱走? 不,秦子柔接受不了。 她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有妇之夫,自己的乐乐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就又听到男人要带走孩子。 “不,我不会把乐乐给你的。”秦子柔激动地抗拒,一声声质问方子明,“你知道我为乐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未婚生子,一个人背井离乡,甚至连毕业证书都放弃了。我为养大乐乐吃了多少苦,宁愿自己省吃俭用也要给他最好的,那时候你在哪?凭什么你现在轻飘飘的就要夺走乐乐。” 她咬着唇愤怒地拉起方子明,使劲地推搡着他:“滚,你给滚,乐乐是我的,我死也不会给你!” 女人娇小的身躯紧贴着自己,即使在狼狈中也闻到一股清幽的香气,方子明尴尬地发觉女人某处柔软的部位因为使力而贴在了背上,触感明显。 他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来不及思考就转身抓住对方的手,喝道:“你闹够了没有,能不能冷静点?” 被他抓住双手,秦子柔无处着力地半依在男人胸口,奋力地挣扎着:“我不要冷静,我不想听你说话,你给我走,离开我家,以后也离我和乐乐远远的。” 方子明无奈地垂头看她,只见秦子柔气喘吁吁的,清秀的脸上染上一层艳丽的红晕,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怒火,有着一种不同于以往的风情,他不由得抿了抿唇。 他手上的力道不由放轻了些,尽量耐心的解释:“我收养乐乐真的是为了他好,因为他往后会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妻子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她会好好照顾乐乐的,难道你想让他当一个私生子吗?” 秦子柔睁大眼睛:“你骗我。不要说我不会答应让乐乐离开我,就算乐乐真的到了你家,你将来怎么可能会不生孩子,你太太又会怎么对待一个不是自己生的孩子?还有万一她发现乐乐的身份,乐乐才是真的可怜,我不会答应的。” 方子明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她:“我保证,将来只会有乐乐一个孩子。因为我是个丁克族,已经和我太太说定了不会生下孩子。乐乐的到来是个意外,成为私生子不是他的错,收养他才能弥补孩子出生的缺陷,以后他会是堂堂正正的方家人,还是方家唯一的财产继承人。难道你忍心乐乐以后被嘲笑是私生子,一辈子见不得人吗?如果以后乐乐痛苦的话怎么办?你就当为他将来着想。” “不!”秦子柔发出痛苦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下倒。 方子明吓了一跳,忙抱住她往沙发上放,一连声的问:“你怎?????么样?” 秦子柔紧紧地闭着眼睛,就是不看他。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她无声的流泪。 方子明看着痛苦哭泣的女人,发现对方是那么的娇小脆弱,心里第一次升起一丝怜爱。 这还是第一次秦子柔对他这么排斥,甚至开口赶自己走。 他也知道送走乐乐的决定对秦子柔一定很难,不是当即就能接受的,当下起身柔声道:“那我先走了,你多想想我的提议,都是为了乐乐的将来,你也不想害他吧。” 秦子柔一声不吭,直到听到脚步声远去,房门被‘咔’的一声关上,她才睁开了眼睛,瞳孔里满是迷茫,自己真的要送走乐乐吗?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方子明陪了乐乐母子一夜,跑上跑下的也累了,等来到楼下他一屁股做在驾驶座上,背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准备驱车离开。 抬眼一扫,方子明目光看到被扔在储物盒里的手机,心里猛地一个激灵:他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糟了,他眉头狠狠一皱,自己竟然忘了和虞夕岚的约会。 他真是太糊涂了,一碰到乐乐的事就急昏了脑袋,竟然把虞夕岚忘到脑后。 他慌忙拿起手机打开,就见到上面有无数未接来电,有虞夕岚的,有周助理的,还有几个朋友的。 他的心跳得很快,着急地想着对策,要怎么向虞夕岚解释这次的事。 虞夕岚找不到自己肯定会打电话跟周助理询问行踪,但愿他机灵点能找个借口应付过去。 想到这,他第一个打给了周助理。 对面电话一接起,方子明立即问:“夫人有没有打给你,你怎么说的?” 周助理马上回道:“夫人打了两通电话,问你怎么不接电话,我说公司临时有事,你延迟下班正在开会。后来夫人了第二个电话,说买了食物亲自来探班,我告诉她会议刚刚结束,你已经开车回去了。” 周助理非常冷静地撒谎,因为不能让虞夕岚来公司,否则她就会发现都是谎言,方子明根本不在公司,而是不知所踪。 至于方子明到底去做什么了,周助理表示男人还不就是这些事嘛,无非是外面养了个女人,自己只要干好本职工作就是了。 方子明马上有了主意:“你赶快帮我买一件珠宝,然后我开车去拿。” 就说是为了给虞夕岚惊喜,结果珠宝出了些问题耽搁了时间,他又不想让虞夕岚失望,所以坚持等珠宝完工才离开。 虽然理由有些牵强但是先将这次应付过去了再说。 “明白,我会交代珠宝店怎么说的,方总放心。”周助理道。 周助理果然能干,很快将一个地址发到了方子明的手机上。 方子明立即开车往那里赶,他现在只能祈祷等会虞夕岚不要发大火,能相信自己的说辞。 他将车子开得飞快,突然,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老婆’两个字明晃晃的。 方子明等不及靠边停车,就慌忙接听电话:“喂,老婆!”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有多气虚。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电话里虞夕岚的声音有些火大。 恁是谁放鸽子连个通知都没有一定会生气的,而且对方还拒接电话,行踪不明,不知道她会担心吗? “周助理说你早就离开公司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不知道我都快要报警了,以为你是被绑架了。” 自从叶蕴宁身上发生了两桩绑架事件,不怪她会产生不好的联想。 方子明忙不停的道歉,嘴里哄着:“对不起老婆,我只是出了公司才想起给你准备的惊喜礼物还没拿上,所有就开车去拿了。没想到发生了一些意外,我把手机落车上了,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让你担心是我不对,等会你罚我。对了,老婆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家啊?我很快就到了。” 对面的虞夕岚有再大的怒火,也得亲眼看到人再说,当下按耐怒火道:“那你小心开车,等回家再说。” “好,谢谢老婆,我马上回来!”方子明放下手机,脑门上不知不觉满头大汗。 他不敢再耽搁,匆匆赶到周助理说的店,拿了东西就赶快上车回家。 他太着急马上回到虞夕岚面前,好减少她的怀疑,因此将车速开到最大。 开到一处路口时,他一个右转弯,没有注意前方还有一辆驰骋而来的汽车,飞快的开了过去。 等看到前面耀眼的车灯光芒时,他蓦然瞪大了眼,瞳孔里满是恐惧,啊,要撞上了。 车子的速度太快了,对方避之不及,眼看一场车祸即将发生。 来不及了! 心脏跳得快要到喉咙口,方子明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眼看就要两车相撞,他拼命地转动方向盘。 ‘砰’,车子在马路上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弯弯扭扭地拐了一个弯,一头狠狠撞到一处建筑上。 方子明的头重砸在方向盘上,前方撞碎的玻璃溅了他一头一脸,脸上沾满了血迹,眼前一黑,他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街道上一片混乱不堪,有路人停下报警,并走近查看。 ‘呜呜呜’的救护车鸣叫,很快方子明被救了出来,飞速送往医院。 虞夕岚正坐在家里生闷气,她对方子明的行为非常不满,不管他怎么样解释,对方的行为都是分明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她在餐厅里空等了一个小时,对方却连打个电话告知她一声都没有,怎么样的会议让他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再不济,让助理转告自己一声不行吗? 虞夕岚发誓,等会不管他拿出什么礼物,自己都不能轻易原谅丈夫,除非他改掉这个臭毛病。 她抱臂闷声坐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方子明回来,正要拿出手机质问的时候,手机铃声先响了起来。 看见是个陌生电话,虞夕岚狐疑的接起:喂,哪位?” 等听到手机里面传来的话语,虞夕岚不由脸色大变,腾地站了起来,惊叫:“你说什么,我丈夫出了车祸?他现在在哪里,严不严重?” 虞夕岚手脚发软,站都站不住。 等挂掉电话,她立即冲出门。 146、第146 虞夕岚赶到医院的时候,方子明已经从急救室里出来了。 不幸中之大幸,他除了头部遭到撞击留了点伤口,有点脑震荡,其余没有别的外伤。 病房里,方子明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发生的车祸把他吓坏了。 看到丈夫脑袋包着纱布,面色苍白,虞夕岚就算先前有再多的不高兴,现在只急着关心他的状况。 “子明,你怎么样?”虞夕岚担忧地问。 “老婆!”方子明睁着微肿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向她撒娇,“老婆我好痛,你终于来了,我好痛!” 他最怕疼了。 虞夕岚既心疼又生气:“活该,让你长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开快车。” 方子明眨眼:“老婆,那我不是想早点见到你吗?对不起了,老婆。” 虞夕岚一点也不心软地道:“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送给你的跑车没收了,以后还是让司机开车吧!” “不要啊,老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那是你送我的礼物,送了就是我的,求求你了老婆!”方子明哀叫。 虞夕岚看他疲累得睁不开眼了,也不忍心再说下去了,安抚道:“好了,车子的事等你好了以后再说,现在闭眼休息。” 方子明眨眨眼,突然嘀咕了一句:“老婆,对不起!”说完,就闭眼睡了过去。 虞夕岚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他拉了拉被子,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她得打电话通知家人这个消息,还得处理车祸的后继事件,希望方子明早点好起来。 突然,一道记忆闪过她的脑海,闻着医院独有的消味道,虞夕岚想起上次生日那晚从方子明身上嗅到的味道,那不就是消毒水的味道,中间还掺杂了一些别的。 她好奇,方子明从哪里沾染了这种味道,难道他那天来过医院? 摇了摇头,虞夕岚很快将这念头抛到脑后,开始打电话。 方子明出了车祸,亲近的人自然都知道了。一番人来人往来医院看病,虞夕岚干脆请了假留在医院照顾他。 第二天中午,方家派了家里保姆熬了补汤送过来,虞夕岚亲自喂他吃。 经过了一夜,方子明的脸色好看了几分。他靠在床头张嘴喝下虞夕岚喂过来的汤水,低头咽下,心里却有些着急。 车祸后的一干用品收回来后都被虞夕岚保管着,包括手机,他担心万一秦子柔打来电话被接到,引起虞夕岚的怀疑就糟了。 而且他也担心乐乐的病情,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恢复健康? 该说方子明一腔父爱满满吗?自己还躺在病床上还牵挂孩子。 同时他还担忧该如何说服虞夕岚同意收养一个孩子,自己?????明明说过了不想要孩子,现在却提议去收养别人的孩子,那不是很奇怪吗? 他食不知味的喝汤,视线悄悄地打量虞夕岚的神色,自己该怎么说服她呢? “想什么呢?伤口痛了?”看他神色古怪,虞夕岚关心的问,“我叫医生来?” “不用,我觉得好多了。”方子明阻止她。 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喝不下了,方子明接过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虞夕岚将食盒拿开整理好,等下让保姆带回去。 看着虞夕岚忙来忙去,方子明忙喊住她:“老婆,你不要忙了,陪我说说话。” “知道了。”虞夕岚还是又倒了一杯温水端了过来,防着他想喝水。 方子明拉住她的手,神情愧疚地道:“对不起老婆,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还好没有酿成大错祸,千万不要有一次了。”虞夕岚叮嘱道。 “好,我都听老婆的。”他顿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对了老婆,你有没有想过收养一个孩子?” 虞夕岚莫名:“我为什么要收养一个孩子,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孩子吗?” “不是,老婆,......”方子明咽了下口水,神情慎重地道,“以前我是不想要生孩子,当然现在的想法也没变。可是通过这次车祸我想了很多,万幸我这次没有出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可是我忍不住想,万一我没有这么幸运呢,万一我这次不在了,那只留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这对你太不公平了。而且,人生无常,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一帆风顺平平安安的,如果还有下次呢,老婆,.......”方子明认真地凝视她,“你收养一个孩子吧,就养在你身边,以后也有人陪着你!” 虞夕岚皱了皱眉,狐疑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啊,你说什么胡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悲观?而且,就算你真的想要一个孩子陪着我,那又何必收养呢,我们自己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养着不好吗吗?” 方子明叹气:“可是老婆,你忘了我是丁克族吗?我们说好了不生孩子的。” 虞夕岚不解:“那收养来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你连我们自己的孩子都不喜欢,难道别人的孩子你就能喜欢了吗?” “不,老婆你听我说,.......”方子明试图让妻子认同自己的想法,“你知道我真的不喜欢小孩子,特别是刚生出来的孩子。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收养一个刚好懂点事,不会哭闹的乖巧孩子,比如四五岁的孩子。让他陪在你身边,我觉得我可以忍受,你觉得如何?” 他不奢望虞夕岚马上就答应,而且孩子太小了也不符合他不想要孩子的初衷,可以再等几年,慢慢说服虞夕岚。 虞夕岚感动地摸摸他的头:“没想到这次车祸会让你生出这样的想法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么想。其实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我当初既然同意了不要孩子,那就不会改变主意,更不会后悔。所以不要提收养什么孩子的话,如果我们都可以收养别人的孩子,那怎么对得起那个被我们舍弃掉的孩子?他会责怪我们的。” 如果他地下有知,知道爸爸妈妈宁愿要别人的孩子,也不要他,那该多伤心啊! 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虞夕岚的眼圈有点红,忍不住别开了头。 方子明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来。 提到那个孩子,他的心里升起一点愧疚,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毕竟当初他是真的不想要孩子,而且对那个孩子没有丝毫感情,可是乐乐不一样。 乐乐比起那个未成型就消失的孩子重要多了,他不能不为乐乐着想。 方子明还想劝说,但是虞夕岚却不想再提这个话题,那会触及她心底深处的伤心事。 “好了,不说了,以后就我们两个老头子老太婆相守到老就可以了,我不要什么孩子了。”为了怕方子明再多想,虞夕岚认真地申明,“就我们两个人就好。” 方子明无话可说,当初的丁克的决定是他坚持的,现在改口说让虞夕岚养一个孩子,她会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转动着眼珠,想着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说服虞夕岚。 如果她坚持不同意的话,或者他可以先斩后奏,等他把乐乐抱到虞夕岚面前,乐乐这么可爱,虞夕岚一定会喜欢乐乐的,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乐乐受委屈,担着私生子的名头活在世上。 “对了老婆,我车里的东西是不是都是你收起来了,你有没有看见我送给你的礼物?”方子明试探的问。 “是在我这里,你说的礼物就是那绿宝石项链?”说起这个虞夕岚又要生气,“就为了这个你耽搁到那么晚,而且,我最不喜欢绿宝石了,你忘了?” 方子明暗道一声糟糕,心里责备周助理做事不谨慎,他忙赔笑道:“我看它漂亮嘛,就想买来送给你。对了,老婆,我的手机是不是也在你呢,给我吧。” 虞夕岚皱眉:“你伤还没好需要静养要手机干什么?如果是担心公事,有爸爸赶过去坐镇,不用担心。” 方子明忙道:“我这不是习惯了嘛,万一错过谁的电话就不好了,老婆你拿来让我看一眼嘛!” 他心里焦急不已,真怕秦子柔不巧打来电话。 虞夕岚:“那等我问一下医生吧,如果接触手机没问题我就给你。” “好,谢谢老婆,要不你现在就去问一下?”他小心翼翼地催促。 虞夕岚白了他一眼,到底不忍心拒绝还是去了。 等得到医生同意拿到手机,方子明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看来秦子柔没有打过来。 找了个虞夕岚离开病房的时刻,他慌忙给秦子柔打了电话,等接通不待对面说话,匆匆吩咐了一句:“这段时间千万别给我打电话,等我找你!” 说着不等对方回应,立即挂断电话。 “老公,.............”虞夕岚突然推门而入,正撞上他拿着手机。 心虚之下,方子明吓了一跳,手机从手中滑落。 “老婆,我,我......”方子明慌张的要解释。 虞夕岚危险的眯了眯眼:“你跟谁打电话?” 147、第147 方子明慌张地道:“是周助理,公司的事我要交待他几句。” 虞夕岚摇头,走上前拿掉他的手机:“公司的事有爸爸呢,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少接触手机。” 方子明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虞夕岚没有发现。只是他的心底却在苦笑,这种做贼心虚,躲躲藏藏到底日子还真不好过。 虞夕岚的确没有怀疑什么,她是那种爱了就全心全意的人,并相信方子明也是这样的,所以即使某一刻闪过疑惑,也会将念头压了下去。 她自己是高尚的人,却不知道有的人是那么的卑鄙;她心怀坦荡,却不知道有的人是那么的无耻,欺骗隐瞒。 另一头,接到电话的秦子柔却懵了。她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已经被对方挂断了。 握着手机,她咬着唇想打回去质问什么回事,手按在号码上却又迟疑了。 她怕。 自从知道方子明是个有夫之妇后,她怕电话那头接起手机的是另一个女人,怕被对方发现自己和方子明牵扯不清,怕被她骂自己是第三者。 她呜呜地哭了,凭什么啊?自己当初根本不知道方子明结婚了,发生的一切不是自己的错。 她给方子明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只是想让乐乐拥有完整的家庭,拥有本该属于他的父爱,到底有什么错? 明明,明明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她和乐乐,就会拥有一个完整幸福的三口之家了。 她的眼里闪现出一丝怨恨,难道自己真的要照方子明说的,把孩子交给那个女人扶养吗? 想到以后乐乐要叫另一个人妈妈,等他长大甚至记不住自己是谁,母子分离,她的心狠狠地揪成一团。 不,她受不了。 乐乐是她的,是自己十月怀胎才生下的孩子,那个女人凭什么抢走自己的孩子? 走,她要离开这里。 如果方子明坚持要把乐乐从身边抢走的话,那她宁愿从来没有相认。 她要带乐乐离开这里,让方子明找不到自己。 “妈妈,妈妈!”里面的小房间,传来乐乐稚嫩依恋的呼喊声。 秦子柔擦了擦泪,走了进去。 “乐乐,你醒了!”秦子柔抱起午睡醒来的孩子,给他穿衣服。 乐乐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小手可爱的揉搓着眼睛,靠向母亲的怀抱。 “妈妈,爸爸,爸爸.......”乐乐抓着她的衣服,仰头眼巴巴地看着。 也许是乐乐和方子明真的有缘,孩子时不时地惦记没有出现的男人。 秦子柔泪崩,抱着乐乐哭:“他不是你的爸爸,?????我们不要他了乐乐,我们离开这里。” 方子明还不知道秦子柔带着乐乐要搬走,他还是没有放弃‘收养’的念头,不时地劝说虞夕岚改变想法。 直到虞夕岚忍不住发了火,严肃地声明除非是自己生的孩子,否则她绝不会收养别人的孩子,方子明才慌了。 他没想到虞夕岚不想收养的态度这么坚决,如果她不同意收养一个孩子,那乐乐怎么办呢?他到哪里给孩子弄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而且他都对秦子柔张了口了,却没有做到,那个女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方子明现在不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起秦子柔的态度,而是绞尽脑汁的想让虞夕岚改变想法。 他的病情在虞夕岚和保姆的看护下很快好转,医生同意他出院。 方子明在家里修养了几天,就忍不住想念乐乐,想知道孩子病好了没有,有没有想自己? 只是虞夕岚因为不放心他,一直请假呆在家里,他不敢随便打电话。 而秦子柔这个女人也未免太听话了吧,让她不要打电话,她还真的一个也没打。 时间就在方子明到底纠结闹心中过去,等一个月以后确定身体没有大碍了,才宣布他可以正常上班了。 好不容易争取来自己开车上班,上班的第一天方子明很是兴奋,耐着性子到了办公室,他先静下心来专注处理公事。 等两个小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解决了一大半的文件,方子明终于按耐不住了,几乎是急切地拿出手机拨打那个牢记在脑海的号码。 可是手机响了很久,对面都没有人接听,他不由皱起眉头。 方子明不甘心地又打了几遍,但是每次都无人接听,他的心里不由急躁起来,难道秦子柔母子出了什么事了?要不然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 他站起来,就想开车去秦子柔住的地方,但随即他又坐下。 不说上班第一天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如果就这么急匆匆离开公司外出,说不定会引起虞夕岚怀疑,还是等几天再过去吧! 就这样,方子明忍了三天,这三天中他又尝试着拨打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 他心里奇怪了,秦子柔又没有拉黑自己,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接呢? 等到第三天,方子明终于找了个借口提前下班,马上就赶赴秦子柔母子的住处。 那个地方他现在已经无比熟悉了,他熟门熟路的上前敲门,等了半晌,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他不信的又重重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开门,里面安静得像是无人居住。 他的心凉了一下,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就在这时,旁边的门打开了,里面的老太太看了看他,问道:“你是来找这户人家的,他们搬走了。” “搬走了?”方子明忙问,“什么时候搬走的,你知道他们现在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他们没说,搬走有一段时间了,你去别处找吧。“说完,老太太退回了房子里。 方子明此刻头脑一片迷糊,秦子柔带着孩子搬走了?她为什么要搬,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他不由得阴谋论了,难道是有人逼她的?是虞夕岚发现了,所以逼着她离开? 方子明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焦急过,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办,他现在要怎么办? 晚上,寻找了一圈无果的方子明满身疲惫的回到了家。 早一刻回到家的虞夕岚看到他心疼了,埋怨道:“你身体才好,不要那么辛苦工作啊!” 方子明强撑起笑容:“我没事,适应几天就习惯了。” 在虞夕岚没有注意到的角度,他偷偷地打量对方的神色,猜测秦子柔的离开到底跟虞夕岚有没有关系? 可是看虞夕岚神情如常,他释然了,不是她。 他了解虞夕岚的性子,如果她知道了秦子柔母子的存在,绝对不会无声无息私下处理的。 那就更奇怪了,好端端的秦子柔到底为什么会消失? 他蓦然眼睛睁大,好像想到了什么:她该不是不同意乐乐被收养,所以偷偷搬走吧? 方子明不由有气又努,这个女人不同意不会和自己好好商量吗?一个人带走孩子消失算什么回事?她能照顾好乐乐吗? “想什么呢,快去换衣服吃饭了。”虞夕岚催促道。 “哦!”答应了一声,方子明无精打采到底上楼。 饭桌上,表面上应付着妻子的话语,但实际上心不在焉。 方子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思都在不见了的秦子柔身上,爱恋着的妻子,温馨的家庭,都不能引起他的重视。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有时间方子明就想方设法的寻找秦子柔母子的踪影。 秦子柔没有把自己拉黑,那就是还没有下定决心和自己彻底断开关系,那她一定还在这个城市。 以前他迫不及待的想甩开那对母子,不知曾几何时在他的心里越来越重要,现在不能亲眼看到他们,就牵肠挂肚的。 为了找到人,方子明不得不向周助理透露内情,让他想办法找到人。 这段时间下来,周助理还是忠心自己的,不怕他向虞夕岚告密。 周助理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推了推眼睛,保证尽力找到人。 而秦子柔离开了原来住的地方,日子过得也很不好。 她本身没有多少存款,工作又不固定,要不然也不会起心思主动找到方子明承担教养乐乐的责任。 搬离了熟悉的地方,她的钱只够租一个更加简陋的房间,周围的环境也不好。 她一边想找工作,一边又要照顾乐乐,分身乏术之下,手上的钱就更少了。 这时她开始后悔起自己当初拒绝方子明赠予的钱财,不该因为骨气就不要这笔钱,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如此狼狈了。 而乐乐因为换了环境也变得恹恹的,晚上不停的哭闹,让她身心憔悴。 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要吃不起饭了。 这天,哄睡了乐乐,她急忙起身上街,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兼职可以带孩子的工作。 她正从一家店面出来,被里面老板的拒绝弄得灰心丧气,就听到一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熟悉的声音:“秦子柔!” 她惊慌地转头,就看到西装革履的方子明倚着车门,正朝这边看来。 方子为什么在这里? 糟了,他发现自己了。秦子柔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 “靠!”方子明骂了一声。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想见的人,对方却看见自己就跑,方子明再也顾不得风度,马上追了上去。 女人,别想逃!第148章 方子明紧跑几步追上人,将对方紧紧抓住:“秦子柔,你跑什么?” “放开我,你放开我!”秦子柔不停地挣扎,捶打他,试图从他手中脱困。 “不放,就不放!”终于找到人,方子明激动坏了,一刻也不想放开人。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已经带着乐乐逃得远远的,你还想怎么样?”秦子柔愤怒委屈地指责,“你别想把乐乐抢走,我不会同意的。” “谁要把乐乐抢走?你这个女人不声不响就消失,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过份的明明是你吧!”方子明一顿喷。 秦子柔咬唇看着他,自己还从来没有见到方子明这么情绪激烈过,抓着自己的手都疼了。 “反正,如果你还打着收养的主意,我是不会同意的。”她倔强地道。 “你这个女人,......”方子明咬牙切齿地狠狠瞪了她一眼,知道自己这段日子有多煎熬吗? 想到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方子明拉着她上车。 将人关在副驾驶位子上,他握着方向盘道:“你们现在住在哪里,带我去看乐乐!” 秦子柔静静发呆了好一会,才不甘不愿地指路。 方子明压下心中的高兴,一踩油门启动车子。 等看到他们暂住的房子,他嫌弃地皱了皱眉,让一旁的秦子柔难堪不已。 一言不发的带着人进了她租住的房间,把周围窥视好奇的眼光关在门外。 方子明难耐地冲进房间,第一眼就看到小床上醒来的乐乐,正无聊地握着自己的脚丫子啃,看到自己立即惊喜地张开了小手,嚷嚷着:“爸爸,爸爸!” “唉,爸爸来了。”方子明的心都要融化了,立马抱起乐乐亲了好几下。 听着乐乐嘻嘻的笑声,他既心疼又愤怒:“你就是这么照顾孩子的,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你就不怕他出事吗?” 秦子柔泪崩,哭诉道:“你以为我愿意离开乐乐?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得找工作,我得赚钱养活孩子。” 方子明低吼:“那你就不应该带乐乐离开!” 秦子柔反驳:“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乐乐喊别的女人母亲吗?”她做不到。 方子明语塞,忿忿地道:“真是眼光狭狭隘!” 难道乐乐成为方家的继承人,不比跟着她吃苦受罪更好吗? 而且,等乐乐长大了,难道他不会找机会告诉他真相吗??????她又不会真的失去乐乐。 秦子柔抹了把眼泪坚决地道:“反正我是不会让乐乐离开我的。既然你不能给乐乐一个正常的家庭那我会给乐乐的。不是担心他会成为私生子吗?那我就去找一个人嫁了,总会有人娶我的。乐乐会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会有一个正常的疼爱他的爸爸,我我们不需要你了。” 方子明发怒:“你敢带着我的儿子嫁人,让他叫别人爸爸,我不许。” 他心里满是嫉恨愤怒,想到秦子柔会和另外一个男人组建家庭,乐乐会叫别的男人爸爸,他快要发疯了。 “爸爸,爸爸!”怀里的乐乐被吓到了,哼哧哼哧地扭动小身子。 方子明忙低头哄他。 看着亲密相拥的父子俩,秦子柔心中升起一个野望,却说不出口。 她扭过头:“反正,反正乐乐不会给你的。” 事情陷入了僵局,方子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对这母子俩失而复得太过惊喜,他都不忍心责骂秦子柔,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情在滋生。 对这个胆敢逃跑的女人,一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事以后再商量,现在你拿上东西跟我走,也不看看里什么环境,能让乐乐住吗?”方子明一分钟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 秦子柔心里不愿,但是方子明太强势了,她只好退掉好不容易找到的房子,匆匆搬了家。 方子明将人带到自己结婚前置下的房子,他有时候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私人空间,这栋房子连虞夕岚也不知道。 里面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也不需要另外置办,只是厨房空荡荡的,除了水和方便食品。 秦子柔吃饭的话需要另外点外卖,或者等下去购买食材等。 这里和租住的地方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乐乐也很喜欢,欢快地爬来爬去。 秦子柔眼里闪着光看着男人的背影,此刻的方子明看起来是那么的可靠强大。 “你们现在先住在这里,我会再找个人照顾乐乐,其他的不用你操心。”说着,他将一张卡递给秦子柔,“拿着,需要什么你自己看着买,不许再带着乐乐离开。如果再有下一次,别怪我把你关起来。”他发狠道。 秦子柔嘟了嘟嘴,想拒绝,却被方子明强硬地将卡塞进手里。 “好了,你们先休息,我先走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方子明匆匆交待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怔怔地看着豪华的房间,秦子柔脸上满是苦恼:现在不清不楚的算什么,他这算是养着自己吗? 方子明心里为找到乐乐喜悦,面上还要苦苦掩饰,唯恐被虞夕岚看出端倪。 他忐忑不安的回到家,还想着编些说辞掩盖自己的晚归,结果幸运的发现,虞夕岚竟然不在家。 原来,‘风华公司’最近有一个大项目要启动,需要虞夕岚亲自到场参加会议。 她看方子明都恢复上班了,当下决定销假回公司坐镇。 轻松逃过一劫,方子明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用手遮住眼,他思考着该怎么处理秦子柔母子的事。 秦子柔不愿意乐乐离开自己,虞夕岚又不答应□□,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乐乐光明正大的喊自己‘爸爸’呢? 有了第一次,就有后来的无数次,在虞夕岚没有察觉的时候,方子明控制不住的一次又一次去看秦子柔母子。 万事只要起了个头,人下意识地就会越来越放纵自己。 尽管方子明警告自己没事尽量少见去住处见秦子柔,但是少了被虞夕岚时刻发现的危险,加之心中的思念,他克制不住的总往自己的私人底盘跑。 在那里有自己熟悉喜欢的环境,有乐乐可爱活泼的嬉笑声,还有温柔小意,总是偷偷用仰慕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秦子柔,他竟然觉得呆在那里很舒服温馨。 他对这种感觉非常惊奇,完全不同于自己和虞夕岚相处时的氛围,渐渐地沉溺其中。 秦子柔和虞夕岚截然不同。 虞夕岚很少用信任依赖的目光看自己,她总是比自己理智成熟;她也很少会哭,不像秦子柔动不动就流泪;他和虞夕岚之间虽然相爱,却很少插手对方的方方面面,不像秦子柔,笨拙,软弱,他随意就可以指挥她,感觉自己能完全将对方掌控在手心。 方子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心境很危险,他正在犯错的边缘越走越远,但是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或者他也不想控制。 他越来越贪恋留在那栋房子里,有儿子,还有温柔的女人相伴,他觉得自己好像到现在才体会到正常的家庭是怎么样的,一家子其乐融融。 而有虞夕岚在的家越来越乏味,冷冰冰的毫无温暖可言。他不想听虞夕岚总是谈论工作方面的事,也不喜欢她总是自信满满什么事都自行解决的样子,觉得她在职场呆得太久,越来越没有女人味。 有些事的发生好像是预料当中的,在他发誓再也不会犯错误,不再对不起虞夕岚之后,他终于在一天留在了秦子柔的房间里,俩人颠鸾倒凤,亲密地连接在一起。 那晚对方子明既兴奋又害怕,他看着秦子柔布满红晕的脸,好像看到了什么在坍塌。 之后,他仔细地清理了自己,冷静的开着车回家,在车里坐了很久没有下车。 等他推开门的时候,看到暖黄灯光下的客厅,心里竟然产生一股陌生的感觉。 “你回来了,今天又加班了,这么晚回来?”虞夕岚从厨房探出头问。 方子明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镇静,他冷静地撒谎:“嗯,这几天可能都要回来得晚一点,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他就这么如常的和虞夕岚说话,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还俯身亲了虞夕岚一下。 亲的时候他仔细观察虞夕岚的表情,真怕她会察觉什么,但是虞夕岚只是了皱眉头,然后让他赶紧坐下吃饭。 他心里升起一股隐秘的愉悦,坐下陪着虞夕岚吃完饭,然后如常上楼洗澡,入睡。 □□的门阀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他很快和秦子柔再次发生关系。 新的亲密关系让他沉迷,方子明慢慢的几乎把外面的住处当成了第二家,这个家不但有女人,更重要的是有可爱稚气的孩子。 和乐乐相处得越久,投入的感情就越深,方子明把一腔父爱都放下了乐乐身上,恨不得给他最好的一起。 但是,他却给不了乐乐光明正大的身份。 方子明不甘心。第149章 方子明觉得自己还是在乎虞夕岚的,所以还是没有放弃‘收养’乐乐的主意。 而且他对自己以前不成熟的‘丁克’感到愧疚,只有在享受过和孩子相处的滋味后,才知道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是多么的美妙。 曾经的他那么幼稚地厌恶孩子的存在,而虞夕岚为了自己才流掉已经在肚子里的孩子,他想补偿她。 乐乐实在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方子明觉得虞夕岚只要相处过一定会喜欢他的,到时乐乐就是他们的孩子了。 所以,方子明想创造一个让虞夕岚接触的机会。 “老婆,你今天能早点回家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虞夕岚听着电话里丈夫的声音,心里有点诧异。 这些日子俩人能在一起好好说话的时间不多,而且她总觉得方子明有意无意地在忽略自己,并且避开和自己交谈。 当了妻子的女人总是敏感的,虞夕岚不是没有察觉到方子明的一些转变,只是她总不愿往最坏的方向想。 就算方子明不提,其实虞夕岚也打算找他坐下来好好谈谈了,问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好,我会早点回去的,待会见。”虞夕岚放下手机,心里有些沉重,方子明会对自己说什么呢? 下午,看看时间,虞夕岚决定提前下班。 她开着车到了家门口,惊讶地发现方子明的车停在那里,他早就回来了。 深吸了口气,虞夕岚推开车门下车。 客厅里,方子明有点心神不宁地走动,听到脚步声他立即回头,惊喜地道:“老婆你回来了。” 看着熟悉的笑容,虞夕岚以为自己是不是想错了,或许方子明前段时间是碰到什么困难了,所以才心不在焉的。 “老婆快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方子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拉着她走到客厅。 虞夕岚疑惑地道:“要看什么?” “噔噔噔,看,老婆,这是我精心准备的的相册,你看看。”他推着虞夕岚坐下,然后把一本厚厚的本子塞到她手里。 虞夕岚不解地看了看相册,对着方子明期待的目光,抬手翻开一页。 里面赫然摆放着几张乐乐的照片,照片上天真可爱的男孩笑得灿烂,几乎让人的心软化。 虞夕岚几乎抵抗不住的唇角露出几分笑意,问道:“你哪里弄来的相册,上面的孩子是谁啊?” “乐乐,这孩子是乐乐。现?????在还不足三岁,是个孤儿。”方子明握着她的手道。 他心里对秦子柔说了声抱歉,一切都是为了乐乐。 虞夕岚的手顿住,眼里流露出几分怜惜,她再看了几眼,关上了相册。 “他现在在呢,你为什么把他的相册带回来?”她问方子明。 方子明期盼地道:“老婆,你有没有发现乐乐长得有些像我啊,嗯,仔细看他其实有的地方也像你。老婆,你说,我们收养乐乐好不好?把他当成我们俩人的孩子,有了他,以后哪怕我不下了你也不会孤单。” 虞夕岚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她再打开相册仔细看了看男孩,眉眼看着有几分像方子明,不说还真看不出来,但是哪里像自己了。 她无奈地道:“你怎么还惦记这件事?这段日子你早出晚归的,连话都跟我没说几句,不要说你就是为了忙它?” 她心里呼出一口气,原来方子明还没放下收养的事,还真的找出来一个孩子,并不是故意冷淡自己。 方子明眸中掠过心虚,他温声道:“老婆,以前你为了我受委屈了。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收养一个懂事了的孩子,既不会让我烦心,又能陪伴你,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他必须坚持自己‘丁克’的态度不动摇,要不然与其收养一个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呢? 这样的话,想收养乐乐的目的也落空了。 他必须装作是为了虞夕岚考虑而做出的牺牲,才能让她相信自己并感动。 虞夕岚真的有被感动到,因为她知道当初方子明是怎么坚决地抗拒孩子的到来,甚至不惜顶着两家家长的怒火,也坚持不要自己的孩子。 不想要孩子的男人,却为了她而孩子气地提出要收养一个孩子,他一定也挣扎过吧? 不过,虞夕岚还是黯然的摇了摇头:“这孩子很好,看着就很可爱。可是我还是不打算收养,我不想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他一定不乐意让别的小孩喊他们爸爸妈妈。 方子明急了:“老婆,你真的再考虑考虑,不用顾虑我。而且说不定乐乐是我们孩子的转世呢,你忍心乐乐这么可爱的孩子呆在孤儿院吗?” 虞夕岚忍不住再打开相册看了一眼,这孩子笑得多欢快啊,看拍摄的环境想来原生家庭还不错,竟然变成孤儿了。 “他没有别的亲人吗?”她问。 “没有,一个也没有。”方子明连忙道,“我跑了几个孤儿院,才碰到乐乐这么投缘的,如果错过了他就太可惜了,要不,我们就当是做好事,收养他吧?” 虞夕岚心里还是很抗拒,除了自己的孩子,她不想养别人的。 她可以捐助金钱给相册里的孩子,但不能容忍别的孩子叫自己‘妈妈’。 但是看着方子明期盼固执的眼神,想到他为此费了不少心力,一时也不忍心拒绝他。 她勉强地道:“那你让我好好想想吧,我会慎重考虑的,不过我如果还是没有改变想法,你也尊重我的意见好吗?” 方子明有点不满意,但是也不能硬逼着她,那就不对劲了,好歹现在虞夕岚愿意考虑。 “好老婆。”方子明认真道,“我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老婆你一定要想清楚哦!” 有了这番变故,当晚俩人也没有了别的心思,一夜无话。 而方子明还要忙着先搞定秦子柔,免得那头虞夕岚同意了,秦子柔却不愿意。 秦子柔当然不愿意。 当听到方子明说已经把乐乐的照片给自己老婆看过,还说乐乐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她都快要疯了。 “乐乐是我生的,是我的儿子,他才不是孤儿,更不会被人收养。”秦子柔愤怒地瞪着他,“我不会把乐乐给你的。” 她没有想到他们都这样了,方子明还想让乐乐离开自己。 方子明烦恼地抽出一根烟抽,他还要忙着完善乐乐的身份,以及想办法找个孤儿院配合,免得虞夕岚同意了办手续的时候出什么纰漏,真的很累了。 “乐乐跟着你有什么好,他永远也不能认祖归宗,只能当个私生子。”方子明。 秦子柔扑过去抱住他:“不,乐乐除了被收养这个法子,还有其他办法姓方的。” 方子明看她:“什么办法?” 秦子柔的脸红了,小声道:“你可以娶我啊,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乐乐就有一个健康圆满的家庭了。” “娶你?”方子明皱眉,“你想让我离婚?不可能。” “为什么?”秦子柔一下子哭了,眼泪流了出来,“你不打算离婚,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你,你难道是在玩弄我吗?” 方子明不自在地撇开头:“什么玩弄,不就是你情我愿,男欢女爱,不要说得好像我强迫你似的。” 他对秦子柔是有那么一丝喜欢,但是说到要跟虞夕岚离婚跟她结婚的地步,还远得很呢! 说到底他是胆小害怕,如果被方家和虞家长辈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虞夕岚的事,那真的可能会被打断腿。 说到底,他都亏欠了虞夕岚,俩人之间还隔着一条孩子的性命。 “是,是我自己愿意的,可那也是因为我喜欢你。”秦子柔哽咽地道,“那你呢?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在乎我吗??” 方子明头疼:“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乐乐的未来。” 秦子柔摇头:“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才是未来,而不是把乐乐带离我身边,让他喊别的女人妈妈。你以为乐乐会高兴吗?” 她仰着头哀求地看着他:“就我们在一起不行吗?这对乐乐来说才是最好的,他的亲生父母都在身边,他会健康快乐的成长。” 方子明想到乐乐迟疑了一瞬,但很快摇头:“我是不会离婚的。” 秦子柔失望悲愤的放开他,退后道:“那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又要置我于何地?我算什么?你包养的情人,小三,你和你老婆之间的第三者?我凭什么自甘下贱?” 她哭着道:“你一点也不爱我,我要带乐乐离开你。”说着,就要跑回房间。 “站住。”方子明急着抓住她,“不许你带着乐乐离开,我不答应。” 秦子柔挣扎:“放开我,你既然一点也不在乎我,那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方子明听到了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不明白秦子柔为什么不明白自己的苦心,想要离婚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不答应怎么办?他又不能真的把秦子柔关起来,她万一真的带着乐乐离开了,自己还能把人找回来吗? 方子明表示自己陷入了两难,头疼事情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计划走。第150章 方子明都要抓狂了,哪一个他都搞不定。 为了冷冷秦子柔,他特意减少去见她的次数。另一方面,他也想集中精力劝说虞夕岚同意收养一个孩子。 虞夕岚先前因为丈夫的态度,疑心他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有变化,过了这么多年方子明也许没有那么爱自己了,感情变淡了。 她是绝对没有想过方子明敢背着自己出轨的,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啊,如果对方因为不爱自己了而提出离婚,虞夕岚一定会答应的,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身边有什么意思?方子明了解她的性格,比起出轨,还不如先和自己离婚还来着光明正大。 虞夕岚只是绝对不容许对方在婚内背叛自己而已。 现在知道方子明前段时间是为了想寻找一个合适的孩子让自己收养,不是故意冷淡自己的,心里的怀疑打消了不少。 但是她对方子明热情的收养计划还是十分勉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对方才好。 虞夕岚倒是想跟叶蕴宁倾诉一下自己的困扰,但是想到当初因为方子明坚持丁克而让自己打掉孩子,一直惹得叶蕴宁不悦,觉得方子明在这方面欺骗了自己,太过自私。 如果让叶蕴宁知道现在方子明搞什么收养,不知还怎么喷他呢?现在要收养,当初为什么要打掉自己的孩子? 为了不让俩人的关系闹得更僵,她只好忍住不说,只是心里暗暗苦恼该怎么拒绝,又不让方子明失望。 最近方子明陪着她的时间变多了,还重新变得殷勤热情,让她都不好意思张口拒绝了,只能推迟一天答复是一天。 她开着车在马路上闲逛,想到一回到家就要面对方子明催促热切的眼神,一时都不想回去了。 视线扫到旁边大厦打出搞什么活动的条幅,她心一动,就想先逛逛商场,买东西减减压。 将车停下,虞夕岚下车往商场走去。 也许是因为活动的关系,商场里的人很多,刚进去就感到一阵拥挤。 虞夕岚打起了退堂鼓,刚想溜走,就见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被人群挤得站不稳要摔倒,她忙伸手扶住。 那是一个看着清秀温婉的女人,孩子趴在她的另一侧剪头,没有看到长相,只看到?????一个圆溜溜地脑袋。 “小心点。”她提醒道。 女人感激的笑了笑:“谢谢!” 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谢,虞夕岚只好顺着人流上了电梯。 还好越到上面人流越少,虞夕岚干脆上到十楼,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衣服。 就在她兴致勃勃的逛商场时,秦子柔抱着孩子也到了十楼。 方子明对她越来越冷淡了,如果不是乐乐很得他的喜欢,秦子柔怀疑他根本不想看见自己。 她觉得很委屈,自己也不是故意想拆散他的家庭,一切不是为了乐乐吗? 为了给乐乐一个良好的生长环境,有什么比在亲生父母的呵护下长大更和谐融洽,而不是去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为母。 他跟自己的妻子又没有孩子,比起把她和乐乐拆开,难道不是他们离婚伤害更小吗? 他就是舍不得那个女人而已,想到这,秦子柔就气苦。 自己可是把什么都给了方子明,忍着被当成小三的耻辱,可是方子明呢?一点也不在乎自己。 秦子柔恨不得抱着孩子离开得越远越好,可是心里又舍不得。 说实话,这段日子住在高级的公寓里太舒服了。起居照顾乐乐有保姆在,卡里似乎有取之不尽的钱财花。不用考虑找工作的问题,不用烦恼下个月的房租,不用担心乐乐病了找不到人帮忙,秦子柔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舒适过。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这就是有钱的好处。 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习惯了这样便利的生活,让她回到以前为生活奔波的困窘中,她立即就迟疑了。 虽然方子明很看重乐乐,不可能放着他们不管,但是万一呢,万一他对乐乐的新鲜性过了,不再那么喜欢乐乐了,那她怎么办? 她还能给乐乐提供高奢品牌价格昂贵的吃穿玩用吗?能让他在以后衣食无忧吗?眼看孩子就要上幼儿园了,她能承担得起将来学习的费用吗? 而这一切,方子明都能做到。 眼前方子明给自己的不过只是手指缝中露出的一点,就能让自己过上优渥的生活,那么整个方家的财富又该是如何庞大? 如果真的能让乐乐继承方家的财富,她怎么可能不心动呢?但是乐乐必须是自己的孩子。 秦子柔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自己对方子明来说只是猎奇的新鲜感,可有可无,乐乐才是他最看重的。 如果乐乐留在了方家,而不是自己身边,方子明还记得自己吗? 难道自己要看着方子明一家三口和乐,自己却在一边看着吗?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答应让乐乐离开自己的原因。 她吃了这么多苦,不是为了成全别人的,乐乐必须留在自己身边。 秦子柔这次独自抱着孩子出来,也是为了吓吓方子明,别以为把自己捏着手掌心里了可以为所欲为,她也是有脾气的。 她也没有跑得太远,看这里商场热闹,想到自己以前没钱只能羡慕的在外面看,当下走了进来。 她现在有钱了,方子明的卡在自己身上,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抱着孩子不方便拿东西也没关系,可以让商家送到自己住处,这样购物简直让人沉迷。 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秦子柔逛着逛着,凑巧走进了虞夕岚也在的商店。 看到秦子柔衣着打扮不错,身上还穿着自己家的品牌,尽管抱着孩子,还是有服务小姐亲自上前服务。 乐乐这时也精神了,小脑袋好奇地转悠着,东张西望。 乐乐都两岁了,抱在怀里也有些份量,秦子柔也抱累了。 她放下好动的乐乐,让他在店中跑着玩,自然有热情的服务员跟在他身后看顾,秦子柔则放心的开始挑选衣服。 这一幕都落在了旁边的虞夕岚眼中,她惊讶的都不动了,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女人身上的孩子。 她终于看到了乐乐的正脸,那张脸是那么的熟悉,不正是前几天方子明拿给自己看的相册上的男孩子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抱着他的女人又是谁? 方子明不是说乐乐是个孤儿,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那个孩子为什么和女人这般亲密? 她的心砰砰跳,一时手脚冰冷,脑子里各种念头在转着。 深呼吸了一口气,虞夕岚上前朝女人走去,尽量平静的打招呼:“嗨,你也来这里看衣服啊!” 秦子柔抬头,对这个扶了自己一把的女人还有些印象,忙惊喜地道:“啊,真巧,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虞夕岚抿唇微笑:“没什么,举手之劳。对了那个是你的小孩吗?” 她指了指一旁好奇地看着乱爬的乐乐。 秦子柔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啊他有些太调皮了。” 虞夕岚头有些晕,她追问了一句:“是你亲生的?” 秦子柔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当然啊,不像吗?。” 虞夕岚忙找了个借口:“像,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有了孩子,还以为他是你弟弟呢。” 秦子柔害羞地轻声道:“我生孩子的时候很早。” 虞夕岚想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到底忍住了,像是好奇地道:“这孩子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啊!” “乐乐,还没起大名,就叫他乐乐。” 虞夕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克制住的,忍住听到这个熟悉名字带来的冲击。她面色如常的跟女人说笑了几句,还友好地摸了摸跑回来乐乐的脑袋,然后随便挑了件衣服,就去前台付账。 踏出那家店,虞夕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玻璃墙内祥和有爱的母子俩,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将身子摔进驾驶座,虞夕岚一下子脸色苍白,身子情不自禁地开始发抖。 方子明在对自己说谎,她无比确定对方想让自己收养的孩子,就是刚才碰到的那个叫乐乐的男孩。 他有母亲,是否有父亲未知,但是母亲不像穷困潦倒养不起孩子的样子,还买得起名牌衣服。 这样的孩子不可能会是孤儿,更何况是呆在孤儿院里。 方子明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而且非要坚持让自己收养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会是方子明和那个女人生的吗?他会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吗? 他‘收养’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想瞒天过海把那孩子带回方家。 假设自己猜想的是最后真的,虞夕岚几乎一下子就猜到了方子明的目的。 眼泪‘唰’的流下,虞夕岚一瞬间难过得无法呼吸,方子明背叛了自己。 虞夕岚直直地盯着前方,让眼泪尽情的流。她只允许自己哭一会,然后,把真相弄清楚。 等情绪平静下来,虞夕岚擦干眼泪,发动了车子。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自己以后只会让方子明哭,再也不会为人渣掉一滴眼泪。第151章 在回家之前,虞夕岚还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然后才开车回家。 ‘咔嚓’一声,车子在家门口停下,虞夕岚推开车门大步下车。 客厅里,方子明早一步回来了,正皱眉坐着沙发上打电话。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方子明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虞夕岚握着手机正站在客厅边缘,静静地看着自己。 他不由得埋怨了一句:“你怎么才回来,我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 虞夕岚深吸了口气掩饰脸上的异样,挤出一个笑容道:“是吗?那大概是我在开车,没有听见吧!” 方子明站起来道:“既然回来了,我们吃饭吧老婆。” 虞夕岚大步经过他上楼,头也不回地道:“好,我先上去换衣服。” 房间浴室里,虞夕岚望着镜中满脸水珠的自己,静静思索着什么。 她慢慢的拿起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然后转身下楼。 方子明已经在餐桌上等着了。 “老婆快来,我让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冷了就不好吃了。” “哦,来了。”虞夕岚平静地走过来坐下吃饭。 餐桌上只有方子明的说笑声,虞夕岚则是低头吃饭,一时有些冷清。 方子明有些疑惑的叫了声:“老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虞夕岚抬起头,敷衍地笑了笑:“我没有不舒服,我是在想收养的事。” 方子明有些紧张的放下筷子:“老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是不是想好了?” 虞夕岚也放下了筷子,反正现在她也没有胃口吃东西。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她才慢悠悠地给出答案:“对,我想好了,同意收养一个孩子。” 方子明惊喜的咧开嘴,止不住的高兴:“老婆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我跟你说乐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收养他你不会后悔的。” 虞夕岚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开口打破他的期待:“谁说我要收养乐乐?” 方子明的笑容凝固住了,不解地道:“刚才你不是说同意□□了吗?那不就是要收养乐乐吗?” 虞夕岚眸中闪过冷意,淡淡?????地道:“我只说同意收养,没有说就要收养乐乐。” 方子明急了:“老婆你什么意思啊,乐乐哪里不好啊?” 虞夕岚垂下眼皮:“他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性别不对,因为我只想收养一个女孩子。” “女,女孩子?”方子明结结巴巴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虞夕岚点头答应□□了,结果却出人意料,她竟然不想要乐乐。 他劝道:“老婆,你相信我,收养乐乐你不会后悔的。我可是仔细花了很多时间才找到乐乐,一定会和你合得来,也会适应我们家的。别的孩子.............” 虞夕岚开口打断他:“乐乐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就觉得女孩子漂亮听话,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你不是说□□是为了陪伴我吗?我就想要个女孩不行吗?” 方子明语塞,他不能解释为什么收养的孩子一定得是乐乐。 虞夕岚则是明了,其中果然有猫腻,她对方子明更心冷了几分。 方子明勉强找了个理由道:“可是我觉得乐乐跟我有缘,你看他长得有几分像你我,这样我们看上去才是一家人嘛!” 虞夕岚呸他一口,是把自己当傻子了吧,竟然还敢提他们长得像?这是仗着灯下黑,自己信任他不会怀疑他吧。 虞夕岚此前的确从来没有想过方子明会背着自己跟别的女人生儿子,而且孩子已经快三岁了,因为方子明的表现的确不像。 她不相信方子明能瞒过自己三年,而自己一点也不会察觉,现在看来是自己低估方子明欺瞒的手段,他比自己想象的更会伪装。 一想到自己还和背叛自己的方子明同床共枕三年,她就想吐。 “老婆,老婆,我们还是收养乐乐吧。你看我为了他花费了很多心思,不收养他不是辛苦都白费了吗?”他低着嗓子撒娇。 以前方子明这样,虞夕岚什么事情都会答应他,现在恨不得把菜盆倒在他头上。 她忍不住讽刺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为自己□□你呢,而不是为了我。” 方子明听了心里一凛,忙抬头去看虞夕岚,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露骨了,被她察觉到什么了? 仔细一看,却见虞夕岚言笑晏晏地看着自己,没有什么不对。 他忙讨好一笑:“当然是为了老婆,不是觉得他跟我们有缘嘛!老婆你就答应了我好不好?” 虞夕岚像是不经意地问道:“你确定他没有亲人了,收养他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方子明连忙保证:“我确定他是孤儿,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放心。” 虞夕岚:放心个鬼哟,他是孤儿,那自己下午碰见的女人是谁?” 她暗暗磨牙,眯了下眼道:“那好吧,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 “老婆你终于同意了,太好了。”方子明忍不住笑,终于搞定一个了,“谢谢你,老婆。” 虞夕岚假假地道:“谢我干什么,难道不是应该我‘谢’你。” 谢你让我喜当娘。 方子明也发现自己表现得有些出格,他讪讪一笑:“不,我是为我们家终于有孩子高兴。” 虞夕岚冷笑:“既然决定了,那我们找一个日子去孤儿院接人吧!” 我看你还要怎么骗我? 方子明僵了一下,糟糕,他还没搞定细节问题。 当下推辞道:“也不急着几天,我公司接下来正忙,要不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们准备好了再去。” 虞夕岚扯唇:“好,听你的。” 方子明没有注意妻子眼神中看着自己的视线有多么的冷,他只为虞夕岚的点头而高兴。 等到第二天,他忘了对秦子柔的故意冷淡,找了个时间就去找她。 公寓里,秦子柔正抱着孩子一起玩游戏,见到方子明来了很高兴。 “子明。”她迎了上去。 方子明却收敛笑意推开她,只抱起了乐乐。 秦子柔心里有些冷,她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的冷脸:“你要喝水吗,我去倒?” 方子明没有理她,只哄着乐乐玩,然后开了电视放动画片给他看,才有空看向秦子柔。 “你想好了没有,要不要把乐乐交给我?” 秦子柔受伤地看着他:“你就只会问这句话吗?你一点也不关心我和乐乐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 方子明不耐烦地道:“你们不是过得停挺好的嘛。你把乐乐交给我,这才是对他真正的好。” 秦子柔难过的摇头:“乐乐是我的孩子,我舍不得离开他,为什么你不能离婚呢?” 方子明打破她的幻想:“我是不可能离婚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答案,是把乐乐交给我回到方家,以后继承方家家业,还是把他留在身边,以后只能是私生子?” 他冷酷地道:“你必须做出抉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坚持留下乐乐,那我以后的家产就不可能交给乐乐,他将一无所有。” 秦子柔大惊:“乐乐是你的儿子,你不能这样对他。” “方家的家业不会交给外姓人,你好好想想吧,要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乐乐?”方子明催促道,“快点决定。 他是一定不能放弃乐乐的,现在只能放狠话让秦子柔妥协,没道理自己都说服虞夕岚了,却搞不定秦子柔。 秦子柔泪眼朦胧地望着男人,心下难以决定,她当然不舍得乐乐失去继承家产的机会,可是把乐乐送走? 看男人无动于衷的面容,秦子柔左右为难。 方子明开口再推一把:“只要你答应放弃乐乐,我会补偿你三千万,另外还会送你一套市区中心的房子。而且,以后只要你还呆在我身边,我会找机会让你见乐乐,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私下去见乐乐。”狠了狠心,他道。 秦子柔眼睛一亮:“我以后还能留在你身边,还能再见到乐乐吗?” 方子明点了点头,他对秦子柔的新鲜感还没有褪去,暂时没有断掉关系的想法。 秦子柔低下头思考,有三千万,还有房子,让乐乐离开自己好像也不是无法接受的。更重要的是,自己以后还能见到乐乐,只要乐乐记得自己才是他的亲生母亲,等以后未必没有团圆的机会,将来怎么样谁能预料呢? 她现在看似得到的多,但未来未必不能更多。 秦子柔咬了咬唇,一脸坚定地道:“好,我可以把乐乐交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么我宁愿带着乐乐吃苦,也不会把他给你。” 方子明暗喜,他按捺住问:“什么条件?” 秦子柔紧张地道:“我要你保证以后只能有乐乐一个孩子,再也不能跟别的女人生下孩子,包括你的妻子。” “可以,我保证。”方子明不在乎地道。 他本来就不喜欢孩子,乐乐的出生是一个意外,而乐乐得到他的喜爱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他只要有乐乐一个孩子就心满意足了,当然不会再想生一个孩子。 “不是,我要的保证是,是......”秦子柔一咬牙,将话说出口,“是你必须要结扎,这样我才会相信。” 作者有话说: 希望下本新书,还能继续得到你们的支持,谢谢各位小天使。第152章 结扎? 方子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都想动手挖挖耳朵。 让自己结扎,开玩笑呢? 秦子柔鼓起勇气望着他:“对,除非你答应结扎,确保以后只会有乐乐一个孩子,否则我是不会放心把他给你的。” “你是在说梦话吧,结什么结扎,我不可能答应的。”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 他最讨厌去医院了,更何况是在自己身上动刀。当初说好丁克,虞夕岚都没有要求自己去医院结扎,当然他们的运气也不错,即使有几次忘了做防护措施虞夕岚也没有怀上孩子。 这家伙根本忘了叶蕴宁给他喝过的药水了,或者他从来就没有把叶蕴宁的话当真。 虞夕岚是他正儿八经的老婆,都没这么要求他,秦子柔凭什么以为他会答应? 秦子柔哭了,抽泣地道:“那叫我怎么相信你以后会始终对乐乐好,如果万一你有了别的孩子呢?我愿意让乐乐离开我,是想放手让他过得更好。你不答应我的话,那我宁愿乐乐跟着我吃苦,也不想他将来因为被舍弃而失望饱受打击,你放我们走吧!” 方子明被她哭得头疼,他发脾气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生孩子了,只会有乐乐一个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子柔哭啼啼地反驳:“如果保证有用,那乐乐是从哪里来的?就算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可是人生难免有各种意外,万一呢?万一有女人想要你的孩子设计你呢?到时你能不要这个孩子吗?那乐乐怎么办,你能保证一直喜欢他,而不会有讨厌他的一天吗?” 她可怜兮兮地哀求:“我不求你只要我一个,我只要乐乐是你唯一的孩子就够了。为?????了乐乐,我求求你,答应我结扎好不好?我只是不想再来一个孩子跟乐乐挣你的父爱。乐乐那么天真,善良,他会被欺负得很惨的。” 秦子柔泣不成声。 提到乐乐,方子明忍不住转头朝乐乐看去。 乐乐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动画片,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惊讶地张成一个圆,小身体激动地一上一下的。 似乎察觉了他的视线,乐乐转过脑袋疑惑地看了过来,小嘴热切地喊“爸爸”,眼睛甜蜜地眯了起来。 方子明忍不住笑了起来,朝他摇了摇手。 他可以不在乎秦子柔,但是却舍不得乐乐。从见到乐乐的第一眼起,这个孩子简直像是长在了他的心坎上,让他愿意奉献出一切,只为让他快乐无忧。 方子明无法想象以后会再生下一个孩子,然后让他取代乐乐的地位,光是想想乐乐以后可能凄惨颓废的情景,就让他受不了。 他忍不住沉思了起来,要不要为了乐乐真的去医院结扎? 他可以保证自己真的不想要第二个孩子,但是就像秦子柔说得也没错,管得了自己不代表没有意外,为了不生后患结扎的确是一种避免麻烦的手段。 而且这也能让秦子柔放下心来,答应放手乐乐,困扰自己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方子明皱了皱眉,让男人主动去结扎到底难堪,自己这次为了乐乐真的是牺牲大了。 秦子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方子明深吸了口气,狠狠点头:“行,我答应你去医院结扎,你也要说话算话把乐乐给我。” 松了一口气,秦子柔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虽然她很快就收敛了。 看来方子明真的很看重乐乐,这样让乐乐离开自己,她也能安心一点。 而且他还答应以后会让自己见乐乐,秦子柔暗暗发誓,她一定要维持住和乐乐的母子关系,不让他忘了自己这个亲生母亲。 既然决定了,方子明也不再犹豫,站了起来道:“你先给乐乐准备好,等手术过后,我会先安排孤儿院的人收养乐乐,然后等着被接走。你记住了,到时千万不要露面。” 秦子柔咬唇,沉重地点头,也不知道该不该盼望方子明尽快去做手术。 虞夕岚既然起了疑心,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去,当晚乘方子明没注意的时候,就雇佣了一个私家侦探。 她理智的安排事情,让私家侦探帮自己收集方子明出轨的证据。 到时她会拿着证据砸方子明一头,然后痛快离婚,让他为欺骗自己付出代价。 方子明不知道背后有私家侦探跟着自己,他还在为什么时候去医院做手术而迟疑,总想迟一天是一天,根本无暇顾及虞夕岚的表现。 眼看过去了三天了,虞夕岚还在早晨提了一句什么时候去孤儿院看看孩子,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第四天傍晚,方子明找了个借口说要加班晚点回去,然后开车去了约定好的私人医院。 那里的医院保密隐私性更强,不怕被人发现自己来做这个有些尴尬的手术。 来之前,方子明也了解过结扎手术的一些事情,知道手术风险不大,而且以后万一想复通也可以修复,因此放下了忐忑的心。 到了医院,手术进行得很快,也很成功。医生让他接下来的时段注意休养,小心不要碰触伤口,不会影响到工作生活。 虞夕岚也拿到私家侦探发过来的信息,对于方子明不惜说谎翘班去见的女人是秦子柔,大概她心中早有预料,所以对见到照片中的人不会感到惊讶。 可是当知道方子明偷偷去医院找医生动手术——结扎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心冷得麻木了,随之而起的就是滔天怒火。 方子明去结扎总不会是为了自己,那让他这么做的原因就很好猜了,是为了外面的那对母子。 让她想想,结扎是怕会意外再生下一个孩子挡了那对母子的路,或者他是为了保护那叫乐乐的孩子在方家的唯一性,所以哪怕害怕也忍着进医院在自己身上动刀。 他对秦子柔母子那真的是掏心掏肺,思虑周全啊! 真是好啊,好! 想当初,他可是没有想过为自己去结扎,明明坚持要丁克的人是他。 人家的孩子是宝,他为之百般筹谋,而自己的孩子哪,那就是草。 一个小心翼翼地用心护着,一个还未来到世上见一面,就被自己无情打掉。 原来,她和她的孩子,在方子明的心中是如此的无足轻重,不值一顾!他宁愿要别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也不要自己的。 如果此刻方子明在面前,虞夕岚一定不顾一切地上前撕了他,欺人太甚! 虞夕岚不后悔自己曾经做下的决定,却后悔自己爱错了人,方子明不值得! 她的脸色实在是很难看,过来她办公室商量事的叶蕴宁很是担心,关心地问道:“夕岚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对着好友担忧的眼神,虞夕岚回过神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将方子明的事情告诉她的时候,等将所有事情弄清楚之后,她会告诉叶蕴宁的。 “我没事,刚才说到哪了?”虞夕岚打起精神专注工作,烂掉的男人可以随时换一个,哪里有工作重要。 看出虞夕岚不想说,叶蕴宁没有追问。 等到下班时间,虞夕岚早早就回了家。 方子明也从医院回来了,等停好车子,他身形略显古怪的下了车,慢腾腾的朝家门口走。 还没有踏进屋内,方子明就闻到了一股强烈刺激的香味,皱了皱鼻子,他走了进去。 “你回来了!”一身休闲打扮的虞夕岚面带笑意地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厨房。 “你在做什么?”方子明问道。 虞夕岚从厨房端了一盘红彤彤的菜到桌上,转身看着他挑了挑眉:“等你回来吃饭啊,刚好,可以上桌了。” “你,你,今晚吃这些?”看着满桌子的菜,方子明有些目瞪口呆。 只见中间一锅烧得热腾腾的麻辣香锅,上面扑了一层厚厚的干辣椒。旁边的是辣炒螃蟹,辣炒蛏子,巨辣小龙虾,颜□□人的剁椒鱼头,黑椒牛排。 一桌的菜看着色香味俱全,让人口水都流下来了,但是方子明头上的汗都流下来了。 虞夕岚还笑得热情:“我刚打过电话给周助理了,知道你还没吃饭。快过来吃,你不是爱吃辣的吗,我今天特意吩咐阿姨给你做的,放下好多辣椒呢,够你吃个痛快了。” 方子明面如土色,他是喜欢吃辣的没错,但是也容易上火生口疮爆痘。平常虞夕岚都限制他吃辣,今天他刚动了结扎手术,医生吩咐要饮食清淡,这一周不是巨辣就是发物,吃下去他的伤口能好吗? 他面有难色:“老婆,可是我今天,.......”没胃口。 话还没说完,就被虞夕岚推了一把压在凳子上,虞夕岚言笑晏晏:“吃,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不吃完我可不高兴,说不准改变主意不□□了。” 方子明听得心惊肉跳,差点怀疑虞夕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故意整自己。 不过转头看去,虞夕岚笑得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方子明安慰自己,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今天大概是虞夕岚心血来潮。 于是,在虞夕岚的视线下,他硬着头皮吃了大半的麻辣食物。 等到第二天醒来,他就觉得口干舌燥,鼻头发痛,上面长了个脓包。 更令他惊恐的是,感觉下面有些发痒发肿,麻麻的。 糟了,伤口不会发炎了吧?第153章 □□刀口处的感觉很怪,说不出的难受。 方子明艰难的爬起身,撇着外八字挪动到卫生间,然后扒下裤子检查□□的伤口。 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却充斥异样感,身体在诉说着不舒服。 方子明重新穿好衣服,木着脸手脚迟缓的洗脸刷牙,然后穿上衣服下楼。 他在心里责怪虞夕岚,昨晚都说了不吃,却硬是劝着自己吃,真是太胡闹了! “起来了,我还刚想上楼叫你了。”虞夕岚在楼梯下仰头望着他。 方子明心里埋怨,面上却是不敢出现一丝异色,满脸堆笑地道:“老婆早!” “早。”虞夕岚也笑眯眯地打招呼,招手道,“早饭准备好了,快来吃吧!” “哦。”忍着不适,方子明来到了餐桌旁。 但随即他瞪大了眼,望着桌上热腾腾丰盛的大碗,感觉伤口在隐隐作痛。 “早上,吃,吃这个?”他颤抖着声音道。 “对啊,一想到我们即将迎来一个孩子就高兴,所以就准备了海鲜面好好庆祝。”虞夕岚将筷子递给男人,催促道,“快吃啊,别愣着,冷了就不好吃了。” 超豪华的海鲜面,一整只龙虾映入眼底,碗边铺陈了一圈美味诱人的大虾,碗里还有牡蛎肉,鲍鱼,汤底则是鲜辣橙黄的姜汤,喝一口能让人出一身汗,痛快淋漓。????? 方子明想拒绝:“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海鲜面你最喜欢吃了,一定要吃完哦。”虞夕岚按着他坐下。 方子明感受到一股压力,他额头冒汗的夹起一只虾,一闭眼塞入口中。 吃,他狠狠地吃! 吃完一碗海鲜面,方子明有种下面的刀口在发热发胀的错觉,他推开空碗,蹒跚的拿起钥匙出门:“吃完了,我去上班了。” 在他后面,虞夕岚冷冷哼了一声。 方子明坐在车上,下身的异样感让他有一种难言的羞耻。本来去医院主动结扎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屈辱,现在伤口不但没好还貌似发炎了,一想到要暴露自己的隐私部位任由医生检查,他不由生了逃避的心思。 途中看到一家药店,他下去买了消炎的药,就匆匆赶往公司。 只要伤口消炎就好,应该不用去医院也没关系吧! 到了公司,方子明在办公室偷偷涂了药,感受到刹那的清凉,他心神也放松了。 等到正式开始工作,方子明也遗忘了身上的不适,等到吃过午饭后去上厕所,他才感觉到有点不对。 为什么尿尿有点困难,而且下腹有点痛,腰也酸酸的,这算是结扎后的后遗症吗? 忍着不适扎好腰带,方子明安慰自己,不怕,等伤口愈合好了就会恢复正常的。 好不容易忍到下班,方子明又接到了秦子柔的电话,说乐乐正在哭闹,还嚷着要见爸爸,让他赶快过来一趟。 从手机里就能听到乐乐声嘶力竭的哭声,方子明瞬间心疼了,连自己身上的不适也忘了,马上道:“告诉乐乐我马上到,不要哭了。” 虞夕岚松口答应收养乐乐,让他暂时忘了警惕,什么也不顾的就赶去自己金屋藏娇的住所。他甚至忘了警惕,没有注意到身后始终跟着一辆车子。 方子明一到地方,马上停车冲进房子,嘴里喊着:“乐乐,爸爸来了!” “爸爸,爸爸!”乐乐带着哭音的小嗓子喊着,小脚吧嗒吧嗒地冲向方子明。 方子明蹲下身一把抱住乐乐,心疼地给他擦着眼泪:“乐乐这是什么了,为什么哭了?” 说着他看向后面跟过来的秦子柔,以目询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却见秦子柔也哭得一塌糊涂。 “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和妈妈在一起。”乐乐抱着他摇晃,稚声稚气地哭诉,“呜呜呜,妈妈不要我了,乐乐不想没有妈妈!” 秦子柔擦了下眼泪道:“我给乐乐收拾东西,告诉他说要分开几天,他就哭了。” 一旦乐乐被送到孤儿院,秦子柔必须提前教会他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比如绝对不能说自己有爸爸妈妈,还有要装着不认识方子明,不能说他是自己的爸爸。 但是乐乐只是不到三岁的孩子,他一听到自己会和妈妈分开,有好多天见不到爸爸妈妈,自己要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地方,顿时就哭得不行。 秦子柔怎么哄也哄不住,听他喊着要爸爸,就打电话把方子明叫来了。 “乐乐啊,妈妈她没有不要你。只是她有事要离开几天,然后你会有一个新妈妈,到时爸爸也会重新回到在你身边,然后会陪着你,照顾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方子明哄道。 “不要,我就要和妈妈在一起,我不要妈妈走,也不要新妈妈!”乐乐不依地哭着,小孩子天性依恋母亲,听到妈妈要和自己分开,虽然时间还没到眼前,还是害怕的哭闹。 “乐乐你听话,听话好不好?爸爸会给你买很多玩具,啊呦,..............”方子明突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 “子明,子明你怎么了?”一直默不吭声站在一旁看着的秦子柔吓了一跳,忙跑上前想扶起他,“你哪里不舒服?” 而被放开的乐乐傻呆呆地站在那,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伤口,我的伤,.......哧,........”方子明痛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吸气。 原来是刚才乐乐哭闹扭动中,小脚狠狠踢在了方子明的□□,刚好还是最难受尴尬的那处,他瞬间都觉得□□要爆了。 痛,好痛啊! “哇,爸爸,爸爸!”乐乐终于吓得哇哇大哭,就要扑上去。 秦子柔忙侧身挡住他,一边想扶起方子明,一边忙叫乐乐:“乐乐快,快把妈妈手机拿过来,妈妈打电话叫救护车。” “嗯嗯!”乐乐忙哭着就起找电话。 呜呜,他刚才不是故意弄伤爸爸的,对不起! 忍过一阵痛,方子明才缓过来了一点,他青白着脸支起身子,有气无力地摇头拒绝:“扶,扶我去床上躺一会,不要去医院。” 秦子柔急得不行,她是知道方子明昨天刚动了结扎手术的,真怕乐乐伤到哪里了,以后男人会责怪乐乐,忙劝道:“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 “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不要再说话烦我了。”方子明粗暴地打断她,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从昨天到今天什么事都不顺,他有些后悔去做手术了。 秦子柔咬唇,费劲地扶着男人到了房间,再帮着他躺下。 她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不去医院吗?”男人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 方子明不知道自己不舒服吗? 他发脾气道:“你是还嫌我不够丢脸吗?如果不是你提出的要求,我用得着去医院动手术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堪?” 方子明只要想到暴露自己的隐私部位,任由医生检查,指指点点,心里就受不了。 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第二次踏进那家医院。 秦子柔委屈的哭了,辩解道:“那不是都为了乐乐嘛,你现在来责怪我,是不是后悔了?如果你后悔了,我就带乐乐离开,省得以后都要看你的脸色。” 其实她心里知道方子明一定舍不得让她带乐乐走得,他连结扎手术都为乐乐做了,怎么会改变主意呢? 方子明痛得咬牙切齿,手狠狠地捶着床铺,瞪眼道:“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威胁我是不是?如果不是乐乐是我的孩子,......”他恨声不语。 要不是乐乐实在得自己的心,他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爸爸,爸爸,对不起,乐乐不是故意的。”乐乐挤到床边,委屈巴巴地看着方子明,哭得连鼻涕都流出来了。 方子明忍住痛,露出一个狰狞扭曲的笑容,努力安慰乐乐:“爸爸知道,乐乐不是故意的。你现在先去玩,让爸爸先休息一下好吗?” “嗯!”乐乐含着泪珠使劲地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方子明忍过一阵痛,才抬头对秦子柔道:“我差不多半个月后就能安排好,这段时间你好好教教乐乐,千万不要在‘领养’他的时候露出破绽。到时我也会过来,一起训练乐乐,明白了吗?” 秦子柔黯然的点点头,想到半个月后就见不到乐乐了,心里不由一阵难过,以后乐乐真的还能记得自己吗? 她现在只有拿乐乐的美好未来安慰一下自己,才能坚持到送走乐乐。 等身体缓过来了,方子明不愿久留,连忙开车赶回家。 他没有看到停在外面的一辆车子非常眼熟。 等赶回家,方子明的脸色很难看,只觉得下面更难受了,走路都不得不撇开腿走。 今天一天可以说是他这辈子受过的最大的罪,羞耻之处一直在折磨他。 现在方子明只想赶快回家检查一下,自己下面的伤口,该不会裂开了吧?第154章 裂开当然是没有裂开的,但是伤口的术后护理的确做得不够好。 接下来的日子,方子明时常觉得小便不畅,而且小腹抽痛,腰也不时地发酸。 他心下也有些担心,想着为了身体健康就算是羞耻也得去医院一趟,可是却一直抽不出时间来。 他一边忙着公司的事情,一边还要抽空处理乐乐被收养一事,为了事情完美不出纰漏可谓是操碎了心。 他心思却在收养之事上,没有看到虞夕岚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漠,俩人已经很久没有正常的说话了。 终于,方子明找到了一家愿意暂时收留乐乐,并配合他演戏的孤儿院,当然其中自然少不得要付出一些代价。 而乐乐经过他们的苦心训练,也稍微懂事了些,经过几次排练也知道怎么配合他了,终于可以正式‘收养’乐乐了。 公寓里,秦子柔抱着乐乐哭得泣不成声,而乐乐抱着小熊玩具眼神惶恐,小手紧张不安地抓着母亲的衣角。 在小小的他心里,不明白做着一切是为什么,只知道他要和妈妈分开了。自己要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住,然后等着爸爸来接自己,哦,他还会有一个新妈妈。 以后他会住在爸爸和新妈妈的房子里,却没有妈妈,?????他的眼泪一滴滴的掉了下来,自己不想要新妈妈,他只要自己的妈妈。 “妈妈,妈妈,乐乐怕!”小孩子一个劲地挤进妈妈的怀抱里,好像这样就有安全感,“我要妈妈!”他委屈巴巴地抽泣。 “好了,乐乐,你要听话,妈妈以后会去看你的。”秦子柔捧起乐乐的小脸,认真地叮嘱,“记得爸爸和妈妈教你的话,不要乱说话,然后等见到爸爸了不能喊‘爸爸’,要喊叔叔,等爸爸让你喊了,你才能叫知道吗?”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教乐乐,乐乐懵懂地跟着照做,却不知道到时会不会顺利? 可是现在也没办法了,方子明想趁虞夕岚同意的时候尽快把事情落实,只能狠心逼迫乐乐。 “乐乐,妈妈也舍不得你。”秦子柔猛地一把抱住儿子哭,“妈妈都是为了你的将来,你一定不要忘了妈妈,好不好?” “妈妈,妈妈!”看秦子柔哭,乐乐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抱着更是不放手了。 “好了,时间快到了,我还得赶着将乐乐送过去,再回去上班呢!”一旁的方子明催促。 说着蹲下身抱过哭嗷的乐乐,亲了亲他,安慰道:“乐乐还记得爸爸的话吗?你要乖乖在孤儿院呆三天,只要三天一过,爸爸就去接你。到时你要记着教过你的事,等爸爸接到你了,以后你就可以一直和爸爸在一起了。” “妈妈,我要妈妈!”乐乐哭得鼻涕都冒出来了,伸着小手朝秦子柔要抱。 秦子柔哭得肝肠寸断,却硬是别过了头不去看乐乐。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要顺利,以后乐乐就再也不是私生子了,而是方家的继承人,为了这一切头只能忍痛送走他。 方子明不再耽搁,狠下心不顾乐乐的挣扎哭喊,硬是抱着他下楼。第155章 方子明忍着心痛把乐乐放上车,然后径自驱车到找好的孤儿院,孤儿院的接手人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他下了车,抱起脸蛋上还挂着泪珠懵懵懂懂的乐乐,交给了来人。 “爸爸,爸爸。”乐乐不安地扭动着小身躯,一个劲地想往他身上扑。 方子明狠下心视而不见,叮嘱道:“乐乐一定要记得我们跟你说过的话,三天,你在这里呆三天,我就来接你了。” 说着,他给孤儿院找好的人一个眼神,示意他把人抱进去,要不然方子明怕自己不舍得把孩子抱回来。 孤儿院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孤儿院中有很多像乐乐这样的孩子,被母亲轻率地生下来了,找不到人负责就把孩子抛弃掉。 现在乐乐只不过暂时在孤儿院里呆三天,然后等着被人接走,走一走过场罢了。 到时方子明会装作主动去办手续,不让虞夕岚接触书面文件这些容易露出破绽的东西,然后直接接了孩子就走。 之所以把乐乐送到孤儿院呆几天,也是为了尽量弄得真一些,不会让虞夕岚产生怀疑。 把乐乐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抛在脑后,方子明逃也似的上了车开走。 乐乐,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将来,忍一忍。 于是,方子明煎熬地过了三天。 三天后,方子明和虞夕岚按照说好的日子一起去孤儿院办手续且接人。 这三天方子明身心都备受折磨,身体的不适,加上担心乐乐在孤儿院的境况,他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终于可以去接人了,方子明满是期待和忐忑,丝毫没有注意到虞夕岚眼中的冷意。 虞夕岚为今天特意请了一天假,她默不吭声的上了车,面上是决绝的淡漠,可笑方子明看不见。 孤儿院里,乐乐可怜兮兮地呆了三天,在陌生的地方不知道哭了多久,脸色看着憔悴了不少,恹恹的没有精神。 被人带到孤儿院的院子里的时候,他手里还紧紧抱着唯一带在身边的小熊玩具,眼神里有着恐惧不安。 方子明看到这样的乐乐心痛极了,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可怜的乐乐。 他尽量克制住感情,像是第一次见到孩子似的,半蹲下身子放柔声音道:“乐乐,你叫乐乐对不对?” 看到方子明,乐乐眼睛亮了。小嘴一瘪就要跑过去,还是被工作人员特意捏了手腕,痛楚提醒了他送到这里之前的记忆,他怯怯地停住脚步,含着眼泪犹豫不决地看着方子明,自己要怎么做? 方子明忙站起来上前几步拉过乐乐,开口道:“乐乐,你可以先叫我叔叔。” “叔叔?”乐乐咧嘴露出一朵笑容,终于看到熟悉的人,他下意识地伸手撒娇:“乐乐要抱抱!” 方子明忙弯身抱起乐乐,心疼的颠了颠。 他转过身,就看到虞夕岚似笑非笑的眼神,目光玩味地看着自己。 方子明心虚的笑了笑,马上编了个理由解释:“我就说和这个孩子投缘,一见到就觉得亲近,老婆,你看看他,这就是乐乐,是不是看着很可爱!” 方子明把乐乐抱到虞夕岚身边,凑近让她看。 虞夕岚眼神莫名的看着孩子,她不会去恨一个无知的孩子,但也没有办法违心的称赞他。 倒是乐乐含着手指看着虞夕岚,小小的‘咦’了一声,这个阿姨看着有点眼熟哦! 但是看了看方子明,内心不安的乐乐闭上嘴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抱着男人的脖子,就怕再被抛下。 虞夕岚不想再应付他,敷衍道:“既然接到了,是不是可以走了?那快点回去吧!” 其实按照正常的收养手续不会那么简单的,但是方子明本来就做贼心虚,看虞夕岚不关心细节,当下顺水推舟道:“乐乐的收养手续我等等再过来办也可以,我们先接乐乐回家,现在就走。” 被方子明收买的工作人员无语地看着这一对,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还想瞒天过海将私生子带回家,这么不走心,不被老婆发现才怪! 不过不关自己的事了,他只是好心收留别人的孩子几天,就是住宿费有点贵而已。 一路上,乐乐抱着方子明不放,几次想喊‘爸爸’,都被方子明用眼神警告,只好闷闷地缩在他怀里。 虞夕岚讥诮地扫了他们一眼,率先坐上驾驶座:“我看孩子离不开你,你照顾他,我来开车吧!” 她现在是恨不得立马飞回家,然后跟方子明一刀两断。 方子明被孩子缠得紧,也脱不开身,只能同意:“好,我抱乐乐坐后面。” 虞夕岚恨不得他离自己越远越好,管他坐哪里? 当下车子离开孤儿院,一路返回住宅。 乐乐坐在方子明怀里,总算有了一丝安全感,可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妈妈,妈妈’。 他想妈妈了。 路上等红灯的间隙,虞夕岚意有所指地道:“怎么,这孩子的妈妈还在?” 方子明忙捂住乐乐的嘴,强笑道:“小孩子记错了吧,说不定是想妈妈了?不过以后乐乐就是你的孩子了,以后该叫你妈妈才是!” 虞夕岚讽刺的望着后视镜,自己还真当不了这孩子的妈。 重新发动车子,虞夕岚不再说话。 见虞夕岚没注意,方子明低头警告地看了乐乐一眼,才放开手。 乐乐眼睫毛上垂着泪珠,觉得爸爸变得好可怕,呜呜,他想回家找妈妈。 车子驰入他们的住所,虞夕岚停好车径自打开车门下车。 方子明在后边也抱了乐乐下车。 他还准备让虞夕岚抱乐乐,俩人亲香亲香,却见虞夕岚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方子明看了看怀里的乐乐,面上不由有些不满,答应了收养乐乐的是虞夕岚,结果却对乐乐那么冷淡,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善良了。 虞夕岚进了院子,在门边站定,转身对着方子明道:“走快些,大家都等着见人”呢!” 方子明不解地在门口站定,什么意思?大家是谁啊? 虞夕岚挑了挑眉,一把推开身后的门。 方子明惊讶的瞪大眼睛,惊呼:“爸爸,妈妈,还有你们,怎么来了?” 客厅里此刻坐了不少人,也同样惊讶地看着他们。第156章 叶蕴宁总觉得最近虞夕岚心事重重的,每次见面都皱着眉头,心里似乎压抑着什么。 她问了好几遍是不是有事,虞夕岚却总是摇头说没事,什么也不肯说。 昨天下班前虞夕岚却约她在家里见面,说到时有些事到时需要叶蕴宁在一旁见证。 当时叶蕴宁就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大概率是虞夕岚和方子明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 她当下就答应了下来,今天赶在说好的时间到了虞夕岚的家,却不想进门的时候发现屋子里面的人还不少,虞夕岚的父母和公婆都在,他们也都是被虞夕岚请来的。 叶蕴宁不由得皱眉,看来等会面对的事不小,就不知道虞夕岚现在人去哪了? 家里的保姆阿姨给他们各人准备了茶水,交待说女主人吩咐了,等一下他们?????就回来了。 方子明父母和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请他们来到底是为什么? 好在大家并没有等多久,大门打开了,虞夕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而让他们更惊讶的是跟在她后面的方子明,他抱着的是什么——孩子? 方家父母先激动的站了起来,哎呦,这孩子哪里来的?虞夕岚请他们来,不会就是为了孩子吧? “爸妈,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方子明顿住脚步,惊讶莫名地看着他们。 怀里的乐乐看着有这么多陌生的人,忍不住把整个小脑袋都埋进男人怀里,只露出半只眼睛偷偷看着众人。 虞父虞母也神色莫名地看着他们,眼里有着疑惑,出言道:“夕岚让我们过来的。” 虞夕岚露出一抹艳丽的笑容,拍了拍手道:“不错,是我请大家过来的。” 方子明神色紧张地看着她:“你请爸妈他们来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不是说好了等以后再告诉大家吗?” 方子明决定□□的事到现在都瞒着两家大人,他是不想节外生枝,想等事情都处理好了再慢慢透露也不迟,没想到虞夕岚竟然在今天惊动了长辈。 虞夕岚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进了门:“方子明有孩子了,这样的大‘喜事’我自然要和大家好好分享,都进来吧!” 听了这话众人的反应不一,方子明父母是既喜又忧,以为孩子是方子明背着虞夕岚生的,喜的是自己可能终于有了孙子。忧的是现在虞夕岚让他们来是为自己做主,不由开始思考待会要怎么处理才好? 虞家父母则是怒,不管孩子是谁的,总归不是女儿生的。 好啊,当初方子明自己哭着喊着要丁克,逼着我家女儿打了胎,现在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野种当宝,没看方子明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不知有多重视怀里的孩子?这是当方家没人了吗? 只有叶蕴宁没有怀疑孩子是方子明的,开玩笑,当她当初给的药是假的吗?说喝了就不会生孩子,就不会生。 不过看来最近虞夕岚的变化跟这孩子也脱不了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蕴宁上前拉住虞夕岚,以目示意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望着好友,虞夕岚终于不加掩饰的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眼圈忍不住红了。 吸了吸鼻子,虞夕岚环顾了屋内一圈:“虽然还少了一个人,但是没关系,大家坐下来把话说开吧!” “虞夕岚你到底搞什么鬼?”方子明色厉内荏的责怪,“今天是孩子到我们家的第一天,你把这么多人叫来做什么,不怕吓到乐乐吗?” 虞母眯了下眼睛插话:“怎么,你都有孩子了还瞒着我们,是多不把我们做岳父岳母的放在眼里?” 现在事情还没明了,虞母才忍着没发火,但不妨碍她站女儿一边。 “子明好好说话,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方父开口斥责儿子,他也担心孩子是儿子的私生子,那理亏的就是他们了。 “坐,大家都坐。”方母出面招呼人坐下,然后看着对面乖乖坐在儿子怀里的乐乐,再也忍不住问道,“子明,这,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哪里来的?” 方子明屁股下像戳了枚钉子,坐立不安。他已经预感到虞夕岚叫来这么多人目的肯定不简单,心里沉甸甸的。 他舔了舔唇,压住心虚,尽量理直气壮地道:“你们不要误会,虽然这孩子看着有几分像我,但他真的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和夕岚刚刚从孤儿院里收养来的。” 怎么叫做贼心虚?这就是了。 本来他不说的话,还没有人注意到孩子和他长得有几分像的事。现在听他一提,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再看孩子越看越和他像。 其实人有相像,何况乐乐五官还没长开,粗看眉眼间有几分想象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架不住人心里有了怀疑。 虞母心里已经认定方子明肯定是出轨了,这孩子就是他背叛女儿生的私生子,什么收养都是骗人的话。 她心生怒火,冷笑一声,讽刺道:“你不是丁克嘛,收养什么孩子?还是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虞夕岚的事?” 叶蕴宁跟虞夕岚坐在一起,她不由看向对方:方子明不能生孩子啊,难道是虞夕岚误会了什么吗? 方子明涨红了脸,抱住乐乐的力道都不由大了些,他努力辩驳道:“怎么可能?我没有做对不起夕岚的事,这孩子真的是我们收养的。而且我是为了夕岚考虑才想□□的,因为我觉得因为自己想丁克而让夕岚没有孩子不公平,所以才想着收养一个陪伴她。老婆,这是我们商量好了的,对吗?你快帮我解释。” 他急切地望向虞夕岚。 虞夕岚冷笑一声,看着他的目光冰冷一片。 方子明不由噤声,不知所措地张大了嘴。 他怀里的乐乐不舒服地哼了哼。 虞夕岚终于不用再忍着恶心应付他了,她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柜子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然后转身快步走到方子明身边,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 “为了我,为了我?”虞夕岚气得发抖,指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照片,“看看你这些恶心的东西吧,愚弄我是不是很得意?” 方子明狼狈地受了一击,他怀里的乐乐虽然没有事,可是还是被紧张的气氛惊吓到了,哇地哭了出来。 “乐乐,别哭,别哭!”方子明心里像被冰块冻住了,他顾不得生气,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虞夕岚一定知道了什么。 他的视线茫然地在地面扫过,嘴里逃避地哄着孩子,呆坐着不动,恨不得掩耳盗铃拖延时间一刻是一刻。 “这是什么?”虞母站起来上前一步查看。 叶蕴宁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到了虞夕岚身边。 方子明的父母也顾不得责怪虞夕岚的行为,一起走了过来。 文件袋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撒了一地,几张在上面的照片却清晰地映入人们的眼帘。 叶蕴宁率先弯下腰拿起地上的东西,视线扫过一眼就冰冷的注视方子明:“方子明,你竟敢背叛夕岚,出轨找女人!” 原来虞夕岚没有误会,而是方子明真的出轨了,真是该死! “让我看看!”爱女心切的虞母一把抢过照片,和虞父看了起来。 只见一张张照片上是方子明离开公司后的行踪,他出现在隐秘的公寓楼里,有一个女人和他站在一起的照片,有他们抱着孩子哄的画面,也有女人单独带着孩子的照片,三个人相处和谐,一看关系就不简单。 这个时候说乐乐不是他的孩子也没有人相信了。 “好啊,好啊,方子明你这个畜牲!”虞母抖着手看完照片,上前就撕打方子明,“你不是人,你对得起夕岚吗?她可是为了你打了一个孩子,你就这样对她,我打死你!” 虞父咬牙跟在后面护着妻子,如果不是修养所在,他恨不得夫妻联手狠狠将人揍得头破血流。 “不要打,不要打了!”方子明挨了虞母的打,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被撕掉几缕了,痛死他了。 他一手护着头,一手抱着孩子,样子狼狈不堪。 ‘哇’,乐乐害怕地哭了起来,下意识地喊爸爸。 方父方母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想上前又碍于儿子做错了事,只能嘴上阻止:“不要打,不要打了,有话好好说!” “把奸生子都光明正大的抱到家里来了,简直欺人太甚,我打死你!”虞母逮着方子明就打。 虞夕岚在一旁冷眼看着,挡在方父方母面前,不让他们阻拦父母出气。 叶蕴宁则一边看护着虞母,一边看方子明有反抗的意思就暗暗给他一下,让他只能抱着孩子蜷缩起来挨打。 “孩子,先把孩子给我!”方母急了。 好不容易儿子终于生了个孙子,亲家母要打就打,先把孩子给她啊! 方子明则不停的惨叫,嚷嚷着:“我可以解释,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啊!” 又要护着孩子,又反抗不了,他觉得自己的□□的痛都更厉害了。 他最不能忍痛了,想哭! 作者有话说: 虞夕岚:离婚,一定记得把床垫搬回来喔! 157、第157 方子明被虞母打得哇哇叫,伴随着孩子的哭声,好一番鸡飞狗跳。 “孩子,别伤着孩子了。”方母急得跳脚。 她可以忍耐看儿子挨打,却不能不在乎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孙子’。 虞母等气愤方子明的所作所为,但也不会丧心病狂迁怒一个幼儿,所以叶蕴宁等有意无意的露出一个空隙来,方母一把挤进去抢过孩子就跑。 方子明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抢过孩子就走,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这心老受伤了——妈呀,你儿子还在被丈母娘打呢! 方父恨铁不成钢地跺脚,骂道:“不争气的玩意儿,做出的都是什么事啊!” 方家和虞家这仇看着是要结?????定了,还不知道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叫对方满意。 你要孩子跟自己老婆不能生吗?当初一副宁死不屈硬要丁克的样子,让虞夕岚忍痛打了孩子,结果转脸想把私生子接回家,还搞了收养的名头,换做他也生气。 所以方父也没脸叫虞家人不要打了。 虽然忍下心痛不去看儿子,但方父的目光忍不住放在了妻子怀里的孩子身上。 乐乐这时哭得厉害,小身子扭动着,一个劲地回头要爸爸。 “像,看着是有几分像,真的是子明生的?”方母问丈夫。 方父也觉得像,而且虞夕岚搞出这个阵仗,不是证据确凿了也不会闹这一出。 他没好气地道:“看来是了,都是你养的好儿子,名正言顺的妻子生的儿子不要,偏要养一个私生子。” 慈母多败儿。 方母不乐意了:“是我一个人宠着,儿子就没有你的份。” 方子明是方家唯一的儿子,他们夫妻是宠了点。而且方子明除了私下里性子娇气任性不成熟了点,在外面能撑得起来,又没有其他纨绔败家子的毛病,他们对儿子当然满意了。 谁知道他会搞这么一出。 “好了,亲家母消消气,事已至此打死了他也不能解决问题,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方母到底不忍心儿子被揍得太惨,上前拉住虞母劝。 “哼!”冷冷的哼了一声,虞母吹了下指甲缝里夹着的头发,也好,她也打累了。 躺在地上的方子明缩成一团,西装一团布似的挂在身上,头发被抓得一缕一缕的,可以看到发隙间冒出的血迹,不知秃了几处地方。 脸更不用说了,鼻青脸肿的,还有几道明显的抓痕,正冒着血珠。 惨,太惨了! 方母不由心里埋怨了几句,下手太狠了。 虞母还嫌打得不够呢,怎么就没把他那惹祸的子孙跟给打断呢? 她面上是贵妇人,底下却是性情火辣,虞夕岚的性格就是像足了她。 这时虞母带着女儿堂而皇之地坐了下来,虞父和叶蕴宁坐在一侧,方家人则坐在了另一侧。 “行,把事情说清楚吧。”虞母发话,冷笑着睨了方子明一眼,“我看你狗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 虞夕岚垂眸不言,此刻她心里很是安定,因为她知道父母和好友会始终站在自己一边,她什么也不用怕。 方子明畏畏缩缩地曲起身子,姿势难看的坐在一边,他全身上下都疼,可是最让他不能忍受的还是□□的伤,一抽一抽钻心的疼。 听到虞母的话,他打起精神,但在辩解之前,他神色复杂地看了虞夕岚一眼:“没想到你竟然会私下调查我?”神色说不出的失望。 叶蕴宁不耐地眯起眼睛:“少说废话,是不是还想被打一顿?” 方子明面对叶蕴宁危险的眸光,不由缩了缩脖子。 “好,我说,我说,我没有背叛夕岚,乐乐的到来真的是意外。”他先是叫苦,“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要孩子啊!” 方子明还想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因此将当初喝醉酒,而秦子柔走错了房间,俩人因此发生了关系的事说了出来。强调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自己的本心真的没有想过出轨。 “夕岚,老婆,这真的是意外,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方子明流泪忏悔,继续道,“我当初就想告诉你的,可是害怕你生气离开我,就瞒下没说。我也很痛苦,后悔发生了这样的事,可是那时秦子柔已经离开了,我就想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过日子。”起码当初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虞夕岚脸上露出嫌恶:“如果我知道三年前你就已经开始欺骗我,早就跟你离婚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夕岚,.......”方子明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用摆出这副样子。你以为我在乎你因为意外跟别的女人睡了一觉吗?不,是你的欺瞒不诚实。如果真的是意外,那为什么不敢告诉我呢?不要说怕我会离开的话,那只能说明你不了解我。”虞夕岚苦笑,“想来我们之间的爱情只是我的自以为是,真正的爱情从一开始开始就不存在,或许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不,不是这样的,......”方子明想说自己的确是爱着虞夕岚的,只是那时他太害怕失去她了。 至于那到底是不是意外,方子明突然不敢再回想,他当初是不是抱着一丝放纵猎奇的意念才纵容意外的发生? “夕岚,我真的爱你!”方子明喃喃辩解,“我想彻底遗忘这件事,可是我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就这一次,那个女人竟然就怀了我的孩子,还找上门来要我负责。”他痛苦地道。 方子明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我能怎么办呢?一步错,步步错,我只能藏起她,就怕被你知道会跟我离婚!但是我发誓,除了这我再也没有碰过她。”他说着谎言,努力让虞夕岚相信。 方母在一旁帮腔:“夕岚,子明确实是做错了事,但他当初的确不是故意出轨的,都是意外。要怪就怪他太没担当,应该一开始就将实情跟你坦白,而不是隐瞒下来,结果越做越错。夕岚,你.......” 虞夕岚冷笑:“到了现在你嘴里还是没有一句实话,要不要我把人找来和你对质?没碰过她?我还不如相信猫不吃鱼。不是故意的,你金屋藏娇勾搭成奸;不是故意的,你将自己的卡给她,任她挥霍享受;不是故意的,你费尽心思筹谋搞收养的把戏,把孩子弄到我面前来。方子明,你如此欺我,真把大家都当成傻子吗?” 方子明语塞。 他和秦子柔的亲近照片,只要没有拍到他们在房间里上床的实质画面,可以辩解说是俩人只是行动间挨得近了点,实际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可是他把秦子柔母女放在自己名下的私人公寓里照顾,还给秦子柔慷慨的支付大笔花费,最最不能解释的就是他撒谎欺骗虞夕岚,打着收养的名义把乐乐给虞夕岚养,怎么编造借口都绕不过去。 方子明的嘴唇动了动,羞愧地低下头:“我只是想给乐乐一个身份,而且你也可以得到一个孩子,刚好两全其美了。” “呸,我很稀罕呢!你想让孩子名正言顺回到方家是真的,其余不过都是借口。你真够无耻的,”虞夕岚觉得不可思议,“你以前可是那么坚决的说不要孩子,现在却不惜为他费尽心思说谎欺骗,难道我生的孩子不是孩子,只有别的女人生的你才当宝?” 方子明喏喏不能言,总不能说他看乐乐合眼缘,所以愿意把什么都给他,甚至不惜欺骗她。 就光他把自己的私生子充当孤儿收养进家门一事,就怎么也说不过去,有良心的人都干不出这事。 方父方母都低头叹息,他们到底不是无耻到底的人,这事的的确确是儿子做错了。 他们在心里埋怨儿子做事不谨慎,一点风声也不透露,什么事都瞒着他们。 “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夕岚你有什么打算,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你说吧!”虞母望向女儿。 叶蕴宁也握了握她的手鼓励,不管虞夕岚做出什么决定,他们都会支持她。 虞夕岚的眼圈红了,她倔强地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颤声道:“离婚吧,我要离婚。” “老婆!”方子明凄然的叫了一声,面带哀求。 “好,就离婚,现在就离。”虞父表态支持女儿。 “不离才憋屈。”虞母冷笑地看着方家人,“你儿子做出这么恶心的事,出轨生了私生子,当初还逼着我女儿打胎,该有的赔偿一分也不能少。” 她巴不得女儿赶快离婚,但也绝对不能便宜了方家。 方父叹息:“是方家对不起夕岚,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了她。” 事已至此只能离婚,和平解决好聚好散才最重要。 “爸,我不要离婚。”方子明反对。 ‘啪’,方子明挨了父亲一巴掌,怒斥道:“你不想离婚早干什么去了?” 如果他真的在意这段婚姻,那当初意外跟人发生关系的时候就该回来坦白;如果他真的在乎虞夕岚,就不会背着她将人藏起来,以致纠缠不清;如果他不想离婚,就不会想着瞒天过海把孩子收养,而是交由虞夕岚处置。 这桩桩件件做出来,当谁还看不清他那龌蹉的心思吗? 虞夕岚冷哼一声,巴不得方父再对打几巴掌。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虞夕岚站了起来,说道:“应该是我要的东西寄到了,我去拿。”第158章 叶蕴宁见状跟了上去,刚才她一直没有机会跟虞夕岚私下说话,她得告诉虞夕岚那个孩子不是方子明的——他不能生。 方子明为了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费尽心思的折腾,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恨? 但归根究底,这件事里面受到伤害最大的就是虞夕岚。 不管乐乐是不是方子明的孩子,他到底是出轨背叛了婚姻,践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叶蕴宁心疼虞夕岚的付出,希望她知道这个消息能高兴几分。 虞夕岚拉开门,外面是快递员,确认身份后递过来一袋东西。 “谢谢!”虞夕岚礼貌的道了谢,将东西收起来。 “夕岚,我有些话要告诉你。”叶蕴宁开口。 “等一下,先不要安慰我,我不会为了一个渣男伤心的。”虞夕岚忙阻止她,扬起头笑得灿烂,“相信我。” 叶蕴宁看着她,那样可爱的虞夕岚,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虞夕岚,方子明有什么资格让她伤心? 她重重点了点头:“嗯,我相信。” “走,你看我今天就甩了那个渣男,拿到离婚证书。”虞夕岚气势汹汹地拉着她走进去。 被虞夕岚拉着,叶蕴宁一时忘了要说的话,算了,反正也不重要,就先让方子明以为那孩子是他生的吧! 她们俩个回到客厅,方子明已经到了父母身边,三人围着一个孩子,和虞家这边泾渭分明。 虞夕岚将手上的东西扔在茶几上,抬眼道:“我手里有你跟孩子的亲子证明,这都是你妥妥的出轨证据,现在来谈谈离婚协议吧!” 虞夕岚不怕方家人说她市侩,自己会争取最大的利益,一分一厘都不会便宜了方子明。 她曾经说过,如果俩人有一天感情变淡了,方子明堂堂正正的来说分开,她一定会成全他,但是不接受在婚约存续之间出轨的不道德行为。 方子明不仅出轨生了私生子,更甚至想以私生子冒充收养的孩子来欺骗愚弄她,简直欺人太甚! 她现在对方子明只有厌恶和愤怒,绝对不想让人好过。 方子明既惊又怒:“你怎么会有我和乐乐的亲子证明,你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虞夕岚到底是什么时候察觉真相的,直接给自己开个措手不及? 虞夕岚讽刺地道:“也许老天爷也看不过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的情人带着孩子竟然跟我在同一家店碰上了。我看孩子跟你给我看的相册上那么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嗯,还要多谢你提前拿了孩子的资料给我看,要不然我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 还记得她当时在孩子的头上摸了一下吗?虞夕岚就是趁那时候故意拔了根孩子的头发。 大概她那时候就已经有所预料,所以下意识地动手,然后在开车回家之前送去相关机构,至于方子明身上的样本,她在第二天就寄了过去。 直到今天,送来了结果。 方子明也不知道该懊悔自己还是责怪秦子柔不该带孩子出门,知道结果不可挽回了,他终于垂头丧气地道:“好,我答应你,跟你离婚。” 叶蕴宁的目光在袋子上扫了扫,见方子明没有打开看的欲望,似乎笃定孩子就是他的无疑。 她突然很期待看到方子明见到验证后果证明他和孩子没有血缘关系,会是什么表情? 虞夕岚一直在等着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摊牌,然后离婚,所以她早就提前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 拿了出来推给方子明,她悠闲地翘起腿:“看看,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方父不忍心地对着亲家公道:“老虞你不劝劝夕岚吗?我们两家的孩子真的要走到离婚的地步吗?” 他对虞夕岚这个儿媳妇没有这么不满意的,即使结婚这么多年没有孩子,那也是自己自己儿子造的。如果离了婚,两家就彻底反目成仇,带着个私生子儿子,哪家的好女儿还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最好,他们还是不要离婚的好。 虞母抢先开口:“不必说了,有我们女儿在,你家的孙子能进得了门,我们还是不要说废话,痛快点结束好。”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被方母抱在怀里的孩子。 她对方家俩公婆很是不满,明知道自己儿子做错了事,结果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扇了一巴掌,连句重话都不说。 看方母抱着孩子不放的劲,看来以前的开明都是假的,不过是拗不过自己儿子不想生孩子。现在一有了孙子在手,儿媳妇算什么。虞夕岚如果真的留下来,将来莫非还要看着私生子的脸色过活,被个奸生子踩在脚下?当然是离婚走人最佳。 方母被虞母的眼光看着不自在,一时放下孩子不是,继续抱着也不是,到底是喜获孙子的兴奋占了上风,干脆垂眸不语,算是默认同意俩人离婚。 方父叹了口气,看了看好不容易得来的孙子,闭唇不语。 方子明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只好上前拿起离婚协议书。 看着看着,他瞪大了眼:“房子,家里的钱都给你,我净身出户没问题,你当初带来的嫁妆拿回去也没问题,可是为什么我家给你的公司股份也要留给你?” 虞家和方家当初是门当户对,虞夕岚和方子明又是自由恋爱,两家都是乐见其成。 结婚的时候,虞父给了女儿公司的一部分股份作为嫁妆,而方家也给了等值的自家公司股份作为聘礼。 当初想得好,给了虞夕岚也是带回自家,算起来还是在自己手上。如今一谈到离婚,方子明就斤斤计较不乐意虞夕岚带走自家公司的股份。 虞夕岚正色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为了你打过一个孩子?说起来也是这孩子倒霉,有我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甚至没有来得及来世上看一眼,我们永远亏欠他。你可以背弃我,勾搭另外一个女人没关系,我认了。可是我的孩子不能低人一等,你的私生子有的,我的孩子也不能少。往后想必方家都会给你的私生子继承,这个股份就当是分给那个无缘来世上的孩子的,我会拿它设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帮助那些被抛弃无依无靠的孤儿,就当是给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积福吧!” 虞夕岚深吸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们想拿回股份也可以,拿钱来买回去吧!” 提到那个孩子,方子明沉默了,方家父母心里也很不安,如果当初生下来多好。 方父出面应承:“就这样吧,既然是方家对不起夕岚,那份股份就不会收回,不过,我们会支付等价的金钱。” 股份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好。 “可以。”虞夕岚点头。 于是方子明几乎是净身出户,现在他除了一个自家公司的总经理名头,可谓是身无分文。另外除了股份等,另外还要赔偿虞夕岚大笔精神损失费,加起来可以说是一笔天价巨款。 当方子明在补充好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叶蕴宁作为见证人,亲眼目睹了俩人婚姻的结束。 不得不感慨人世无常,俩人刚度过结婚纪念日,谁能想到转瞬即老闫分飞。 不过,叶蕴宁拥抱虞夕岚:“祝贺你离婚,摆脱渣男!” 虞夕岚紧紧回抱她:“谢谢!” 她的确改祝贺自己,不过,还没有到最后结束的时候。 放开叶蕴宁,虞夕岚拿起了那份亲子鉴定,对着方子明道:“事不宜迟,趁着民政局还没下班,我们把婚离了,等拿到离婚证书这份东西就是你的了。” 方子明痛心:“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摆脱我吗?” 虞夕岚将东西丢给叶蕴宁保管,转过身冷哼道:“出轨恶心的渣男,惺惺作态给谁看,快走!” 能快刀斩乱麻的事,虞夕岚不想拖到明天。 虞母赞同:“你们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 虞夕岚拿了离婚要准备的东西,率先出门。方子明见了,只好无奈地跟了上去。 方父方母也不好离开,只好抱着孩子等方子明离完婚回来,还好有乐乐可以逗。 乐乐本来被吓住了,见一众大人只顾自己争吵不理他,只要恹恹地默默垂泪。 看到唯一熟悉的大人离开,忙哭着伸手:“爸爸,爸爸!” 方母忙哄。 虞母对着叶蕴宁抱怨:“看叫得多亲热,瞒着我们不知多长时间了,想想真气人。” 叶蕴宁不想看虞母气坏身子,侧过头悄悄地道:“伯母别气坏身子,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虞母疑惑。 转过身挡住虞母的身影,免得等会她太过惊讶被方家人发现端倪,她伸手抽出虞夕岚丢给自己的袋子,把里面的一张纸递给虞母。 “看最后一行就行!”她提醒。 虞母不解地接了过来,听叶蕴宁的话看向最后一行。 蓦然,她睁大了眼,怕看错了赶忙擦擦眼睛:经DNA鉴定结果,俩人之间不存在遗传规律,排除存在父子关系。第159章 惊,那孩子竟然不是方子明的。 虞母不敢置信的掩住了嘴唇,目光看向叶蕴宁求证:鉴定报告说的是真的? 叶蕴宁淡定的点了点头,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方子明不可能生出孩子来,除非喝下自己给的解药。 虞母偷偷望了对面的方家人一眼,无声的询问叶蕴宁:“那他们知不知道.......?” 叶蕴宁摇头,鉴定书一直在虞夕岚手中,他们当然无从知道真相。 所以,方子明是喜当爹了,他是被自己养着的小三糊弄了? 虞母差点笑出猪叫,苍天有眼啊,该! 要不是怕被方父方母察觉,从而影响虞夕岚离婚,她真的要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们在干什么?”闷坐在一旁的虞父不解地看着他们,说什么事竟然不带他。 虞母示意他不要出声,尽量不发出动静地把鉴定书给他看。 虞父也瞪大了眼,是真的? 虞母点头,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方家俩老捧在手心里的孙子是假的。 方父方母带着孩子自觉远离虞家人,方母对着孙子简直爱得不行,抱着亲个没完,压低声音叫心肝宝贝。 “哎呦,你看这额头,这小眉毛,跟子明小时候一模一样,真的是太可爱了。乐乐,你叫乐乐是吗?我是奶奶,乐乐叫奶奶。”方母亲香得不停。 方父对着孩子也板不起脸,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乐乐大概是察觉到他们对自己没有恶意,他放松了小身子,软软地道:“我要妈妈,奶奶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 方母和丈夫互视了一眼,她可不想孙子惦记着自己生母。 她对那个勾引自己儿子的女人一点也没有好感,说什么走错房间里,方母才不信,肯定是别有目的的。而且还很有心机地等生下了孩子,才去找方子明负责,也只有单纯的方子明才会相信一切都是意外。 虽然那个女人给方家生了一个孙子,但是想进门是不可能的,孩子可以留下,那个女人必须远离。 方母忙哄道:“乐乐,我们不找妈妈,妈妈把你送走了不要你了是不是?哦,乐乐不哭,奶奶和爷爷还有爸爸要你,以后你就跟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 方母不遗余力地开始在幼小的孩子面前贬低他的母亲,而且她也没说错啊,秦子柔原先的打算不是把乐乐送给虞夕岚当儿子吗? 一个能轻易放弃儿子的人,能算什么好母亲! “呜呜,妈妈不是,妈妈要乐乐的,我要找妈妈!”悲伤一下子淹没了小小的孩子,乐乐哭着不依。 “哎呀,你看你把孩子弄哭了。”方父责备妻子。 方父别看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其实心里对突然冒出来的孙子也喜爱得不行,只不过不想在虞家人面前露出痕迹,以免更添嫌隙罢了。 “乐乐,你跟爷爷回家,以后爷爷的公司就是你的,都给乐乐好不好?”他乐得眯起了老眼。 乐乐才不知道什么公司的呢,见这对老人家和颜悦色的,小脾气起来了,就闹着要爸爸妈妈。 听着他们的动静,虞母鄙夷地翻了个白眼,乐吧,乐吧,等到知道真相的时候,但愿你们还乐得出来。 那头,虞夕岚和方子明来到了民政局。 方子明哀求地看着虞夕岚:“老婆,你真的要离婚不可吗?如果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 “免了,收起你的虚情假意。”虞夕岚冷漠地瞪着他,“我早就说过了,不能原谅背叛。你既然做了,不是早就没有把婚姻放在眼里。”何必现在来惺惺作态。 方子明苦涩地道:“如果我说早就后悔了哪?” 他以为自己对婚姻早已厌倦,可是真的要分手了,才发现心中是那么的不舍。 虞夕岚冷笑:“后悔?关我屁事,哪凉快你哪呆着去吧。被别的女人用过了的男人,垃圾都比你干净,真脏!” 说着她别开了眼,还嫌弃的特意远离了他几步。 方子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虞夕岚说话太难听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酸胀难忍,腰也酸疼难受,不会真的有什么后遗症吧? 他决定了,哪怕丢脸也要去医院看看,就等回去以后吧。 因为虞夕岚离婚态度坚决,等轮到他们的时候,方子明也没有作妖,乖乖地按章签自己的名字。 很快,他们就拿到了离婚证书。 拿着离婚证书,虞夕岚表情松快,而方子明则是神情黯然。 他现在已经不在虞夕岚的关心范围之内了,相反,她只想看他越倒霉越好。 虞夕岚理都不理他,径自驾车走了,方子明忙追了上去。 回到曾经的住房,虞夕岚先一步下车,带上离婚证书给父母过目,也算对这段失败的婚姻有个了结。 方子明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 推开门,虞夕岚对上父母关心的眼神,笑了一下:“爸,妈,我离婚了。” 虞母松了口气:“离了就好,离了就好!” 她现在巴不得女儿能跳出这个火坑,不用守着那什么屁的丁克约定,以后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虞父哼了哼,开口道:“现在离婚了,财产可以等明天交接,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方母也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听到虞父的话先懵了一下,凭什么让他们离开? 随即,哦,这栋房子按照协议都属于虞夕岚的了,现在她是房子的主人,当然能让他们离开。 心里有股羞恼,方母瞪了不争气的儿子一眼,伸手道:“等等,先把亲子鉴定书给我们。” 虽然心里已经认定乐乐就是他方家的孙子,但是不看一眼就不太放心。 虞母面上有些为难,迟疑地看了女儿一眼。 虞夕岚被看着有些莫名其妙,而且为什么叶蕴宁和爸爸看起来神情都有些古怪,似乎是碰到什么好笑的事却又硬生生忍着。 “算了,你要不要看一眼,然后就给他们吧!”虞母叹了口气,将东西递给她。 虞夕岚还没有亲眼见过里面的鉴定结果,她直觉里面有古怪,当下从善如流地抽出来翻开看一眼。 然后,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最后一行字,身子顿时僵住。 就,就好突然,空气瞬间变得尴尬。 “你们在干什么?”方子明狐疑地看着他们,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把东西给我!”他伸出手。 “哦!”虞夕岚抬眼望天,乖乖地交出来。 她拉过一旁忍笑的叶蕴宁,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他那姘头给他带绿帽了?” 叶蕴宁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在医院给过方子明一瓶药水,被他抢着喝了?” 虞夕岚使劲回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她瞪大眼:“你当初说的是真的?” 叶蕴宁说喝了会完美避孕,无痛无副作用,她以为是好友作弄方子明,给自己出气呢,压根没当真。 因为如果真的有这么强大方便的避孕药,为什么从来没听过? 叶蕴宁点头,加重语气:“真的不能再真,所以方子明现在不孕,这孩子谁生的都有可能,就不会是他生的。” 虞夕岚幸灾乐祸的闷笑:“原来方子明喜欢‘喜当爹’啊!” 另一边,方子明不可置信的惊叫:“怎么可能,鉴定是不是假的?” 怎么会不是父子关系,乐乐明明和自己长得那么像? “怎么了,怎么了,快让我看看!”方母把哭得睡着的孩子丢给方父,起身抢过方子明手上的亲子鉴定书。 明晃晃的‘不存在父子关系’的字眼映入眼底,方母的身子不由晃了晃。 付出这么大代价换来的孙子是假的,这打击太大了,得而复失,没有比这个更打击人的了。 方子明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看着虞夕岚:“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动了手脚,你故意的?” 叶蕴宁挡住虞夕岚,冷眼扫了他一眼,方子明被里面的冷厉吓到,不由后退了几步。 虞夕岚从后面探出头,无辜地道:“鉴定书从收到到现在,我也是第一次看,我还以为那孩子真的是你的私生子呢,原来是误会。如果你是怕我造假,那欢迎你自己去做。” 她问心无愧。 方父惊得把孩子都摔下地,乐乐被惊醒了,吓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可惜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思去哄他。 方子明抓着自己的头发都快疯了,怎么会不是呢,怎么会不是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方母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指着儿子:“把那个女人找来问问清楚,还有再做一遍亲子鉴定,找人来马上送去。” 方母气得发抖,她心里其实已经预感报告书上说的是真的,因为虞夕岚没有必要骗他们,只要重新检测就能知道真相,虞夕岚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方子明还失魂落魄的,不能相信乐乐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被骗了? 看他不动,方母破口大骂:“你这个窝囊废,怂蛋,还不去站着干嘛!” 看你搞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破事?第160章 方子明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想,浑浑噩噩地拿起电话打给秦子柔。 他嘴里滋滋冒着寒?????气,如果秦子柔站在面前,一定扑上去扼住她的脖子,怒吼:“为什么要骗我?贱人。” 现在他的语气也控制不住愤怒,从惊愕中醒来,一等接通就怒喝:“秦子柔,乐乐根本不是我的孩子是不是,你耍我?” 另一头的秦子柔自儿子被送走后就一直坐立不安,一边记挂着孩子在孤儿院会不会过得不好,一边担忧着被收养一事能否顺利进行不出意外? 这几天,她多么想偷偷去看看乐乐,可是方子明不告诉乐乐呆在哪家孤儿院,甚至连自己都不露面,留她一个人在公寓里暗自神伤辗转反侧。 惦记着今天就是方子明计划好的收养乐乐之日,她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就等着方子明打来电话报讯才能安心。 没想到电话来得比她想的时间还要早,秦子柔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接了起来,不想对面却传来让她心凉困惑的呵斥。 什么叫乐乐不是他的孩子,她怎么听不明白? 秦子柔紧紧抓着手机,心慌又惘然:“子明,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乐乐不是你的孩子,他就是你的孩子啊。乐乐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啊!” 她心里一瞬间涌现无数的想法,是不是计划被方子明的老婆识破了?是不是对方准备报复陷害自己?乐乐呢,乐乐怎么样了? 秦子柔几乎从手机里听到了乐乐的哭声。 “你给我滚过来,当面给我把事情说清楚,如果你敢骗我,......”方子明报出一个地址,咬牙切齿地挂断电话。 秦子柔茫然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不安的跳动,为什么方子明会怀疑乐乐不是他的孩子啊?他们明明就是亲生父子啊! 她慌乱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不知道该不该过去?但想到乐乐,她终于抓起包包,冲出门外朝方子明所说的地方赶。 另一边,方父也没闲着,亲自打电话叫来可信的人来取方子明和乐乐的毛发样本。等收好样本马上送去权威的机构重新鉴定,加急的话四个小时应该就能知道结果了。 这个时候方家人谁也没有心思理会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乐乐,刚才以为是自家骨肉,怎么看怎么可爱,现在心里生了疑虑,越看越能找出不像方子明的地方,哪还有心思哄孩子啊! 对他们这个行为,虞母很是看不过眼,并表示不屑。刚才抱着当宝的是他们,一遭翻脸的也是他们,两岁的娃娃能知道什么? 她撇了撇嘴,开始赶人:“现在孩子们已经离婚了,你家的事跟我们家没关系了,想找人问清楚也好,是再做亲子鉴定也好,能不能换个地方离开这里再做?” 好烦人,越看他们越不顺眼。 方父很是尴尬,老脸通红,现在和虞家明摆着是撕破了脸。如果能得到一个孙子也是值了,如果是被愚弄了,那简直方家一家丢脸丢到家,都成了笑话了。 方母气得嘴唇都颤抖,有气无力地道:“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弄清楚,如果是子明被骗了,夕岚,你,.......”她哀求地看向前儿媳怕,能不能原谅子明啊? 虞夕岚变了脸:“哼,方子明被骗是他鬼迷心窍好色出轨,是他活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没有回收垃圾的嗜好。” “虞夕岚,......”方子明痛苦得叫了一声,“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吗?”他抱头蹲下□□,乐乐怎么会不是他的孩子呢? 他一见到乐乐就觉得亲切,难道那不是父子天性吗?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虞夕岚白了他一眼,一点也不留情:“出轨的男人,在我眼里就是垃圾。不过算了,你们想留下就留吧,我们就顺便当看戏了,你说是吧,蕴宁?”她侧头征询好友的意见。 叶蕴宁认真地点头:“我也很好奇那个让方子明喜当爹的女人是怎样的人,想必等会会很精彩!” 方子明更痛苦了,脸色难看得像个死人。 方父找的人很快到了,他亲自动手收集了儿子和乐乐的毛发,交给了来人。 等送去做亲子鉴定的人走了,现在就等秦子柔过来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而乐乐也哭累了,见没人理他胆怯地收了声,还是虞母看不过去叫来隐身的保姆先照顾着。 方子明则是拿纠结复杂的眼神看着乐乐,迟疑地不敢靠近,让虞夕岚更是鄙夷不已。 她和叶蕴宁俩个在一旁嘀嘀咕咕,说得好不热闹,方子明疑心她们都在嘲笑自己,恨不得起身就走,可恨方母坚持,一定要在虞家人面前弄个水落石出。 方父也破罐子破摔,反正没脸了,说不定等会看在方子明受骗的份上,虞夕岚会心软呢,到时离婚证书可以作废了。 在焦灼的等待中,秦子柔终于打车到了,站在看起来轩昂贵气的大门前,她徘徊不定的不敢上前。 还是等得不耐烦的方子明出门等人,才将人拉了进来。 方子明顾不上风度,粗鲁的将人一推,喘着粗气恶狠狠地道:“秦子柔你给我说实话,乐乐到底是谁的孩子?” 秦子柔踉跄地抬起头,双眸惶恐地环顾了四周一眼,对上众人打量审视的眼睛,她的目光在虞夕岚脸上停留了一瞬,心脏紧缩,自己记得这个女人,难道她就是方子明的老婆? 她惊骇仓皇地移开视线,心里忽然知道了计划没有成功的原因,原来她们早就见过面了,还自以为计划能成功。 “妈妈,妈妈!”乐乐看到母亲,立马挣脱了保姆的怀抱,张开小手向她跑去。 “乐乐,我的乐乐!”秦子柔蹲下身抱着孩子只哭,母子相拥说不出的可怜。 “哼,方子明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还是天下男人都一个样!”虞夕岚嘲讽地勾起唇。 叶蕴宁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那也不一定,只能说方子明口味独特,是他不配不拥有你。” 虞夕岚笑了,傲气的想,方子明当然配不上自己。 “别哭了,快点说,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乐乐他妈的根本不是我的孩子。”方子明暴躁地不停踱步。 乐乐寻求安慰地将整个脑袋埋在母亲的怀里,不明白一下疼爱他的爸爸为什么变得那么可怕,乐乐不要喜欢他了。 秦子柔眼泪一串一串的滴了下来,满脸的无辜不解:“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乐乐就是你的孩子啊,是我给你生的孩子。” “你别再撒谎了,你的孩子和子明的亲子鉴定出来他们根本不是父子关系。你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阴谋,是不是故意找上子明讹诈他,你故意拆散他的家庭到底是何居心?一切是不是你计划好的?”方母推开儿子,满脸厌恶地道,“你不说实话,信不信我送你进警察局?” 秦子柔惶恐的摇头,急急看向方子明:“我不知道什么亲子鉴定书,可我知道自己没有骗人。子明你知道的,乐乐是你的孩子啊,那晚在酒店里我只有碰到你,你看,乐乐这么像你,怎么会不是你的孩子,你不是也很喜欢他吗?”她急切地扒出乐乐的小脸。 方子明烦躁地道:“可是亲子鉴定不是这么说的。” 秦子柔哭着道:“哪来的亲子鉴定书,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子明,你要相信我啊。” “啧啧,鉴定书是我做的,听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弄假的咯?”虞夕岚翘起二郎腿,眼里带着冷意,“说来这位小姐,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你在我的婚姻中做三,是不是还欠我一声道歉?对了,我好像忘了追回方子明在婚约存续间花费在你身上的钱,等下记得把这份赔偿也算上。” 秦子柔白了脸,躲避地不敢看她,羞惭小声地解释:“这位小姐,我不是故意破坏你的家庭的,我,我本来只是想给乐乐一个完整的家庭才找上子明的,当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她也是被逼无奈啊! “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自己不知道吗?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清楚,你哪来的勇气生下他?既然你有勇气未婚生子,那你就有本事负责到底,为什么转过头又要找男人负责?还有,就算你开始真的不知道他已婚,后来也不知道嘛,还不是用别人的男人用得很开心,还妄想将自己儿子送进方家?一对狗男女,我看你俩的不要脸倒是一对绝配,倒也不必装得无辜!”叶蕴宁不客气地骂道。 “说的好!”虞母觉得出气,“你说你这个小姑娘,长得也人模狗样的,做什么不好非要上赶着做第三者。还想让我女儿替你白养儿子,真是丧良心的玩意儿!”她白了方子明一眼,把他一块骂进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秦子柔低头抹泪,哭得人心烦。 “好了,不是担心是我做的手脚吗?那就等?????吧,你们不是重新去做了嘛,我等你们还给我清白!”虞夕岚现在倒是不反对他们留下来了,她等不及想看方子明的希望破灭时的表情。 这一等,就等了三个小时,‘咚’,门铃响起,方父加急鉴定的亲子证书来了。第161章 方子明受不了压抑的气氛,他抢先一步跑去开门,几乎是抢的拿过来人手里的档案袋。 可是等东西到了手上了,他忽然又没有勇气打开了,只呆呆地看着它,表情充满了痛苦纠结:如果乐乐真的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给方父办事的人保证鉴定过程绝对没有弄虚作假,结果真实后,就识趣的离开了。 “子明你不赶快拿过来,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方母不耐地大声催促。 秦子柔也紧张地抬起头,目光带着急切的落在方子明的身上,乐乐一定是他们的孩子,一定是的。 方子明回到客厅,他迟迟拿着档案袋不动,他害怕打开它。 方母焦灼地一把抢过来,动手打开:“快让我看看!” 她抽出里面的纸看了起来。 方父也情不自禁地靠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期翼:“怎么样,是不是我们的孙子?” 方母眼珠瞪得大大的,看着最后一行的鉴定结果,身子晃了晃,纸张从她的手上滑落。 她伤心地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乐乐跟子明毫无关系,我们还是没有孙子!” 方父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灰败,他长长的叹息一口气。 方子明似哭非哭的喃喃道:“所以,乐乐真的不是我的孩子,我根本没有生下私生子!” 一旁的秦子柔呆住了,她可以说是在场唯一坚信自己怀的是方子明亲生骨肉的人,一切等亲子鉴定出来就真相大白了,自己没有骗人。 可是,为什么说不是呢? 她慌张的放开乐乐,爬过去捡起地上那张鉴定书细看:“不支持父子关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这鉴定是假的。” 方父沉下脸:“我亲口吩咐人办的,哪来的假。” “子明,你相信我,乐乐真的是你的孩子。”秦子柔抬起头抓住男人的裤管,期望地喊道。 ‘啪’,方子明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秦子柔立即扑倒在地,引来乐乐恐惧的哭喊声,妈妈,妈妈!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乐乐稚嫩尖利的哭声,秦子柔像抓着根稻草似的紧紧抱住乐乐。 如果往日乐乐一哭,方子明早就心疼了,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到他面前哄孩子开心,但现在他只觉得暴躁无比。 “闭嘴,不要哭了。”方子明呼呼喘着粗气,视线转向秦子柔,“你竟然敢骗我,看我把这个野种当宝,鞍前马后的照顾他,耍我是不是很好玩,嗯?” 他的眸光红得像是要噬人,秦子柔抱着被吓住的乐乐,害怕的蜷缩成一团:“我不是,我没有,乐乐真的是你的孩子!”她疯狂的摇头。 “你还在撒谎,说,那个野男人是谁,你是不是跟他一块筹谋的算计我?”方子明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侮辱,简直要疯了。 方家人围着秦子柔闹成一团,虞母和虞父很是幸灾乐祸的看热闹,这时也不嫌他们赖在房子里不走了。 虞夕岚也看得津津有味,她侧头对叶蕴宁道:“你说怎么有这么可笑的事,连是不是自己的种都不知道,真是个糊涂人。” 她庆幸自己和他离婚了,要不然有这么个丈夫真是太丢脸了。 叶蕴宁一点也不同情:“这就是男人不守夫德的下场,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喜当爹了。” 虞夕岚喷笑。 听着他们的冷嘲热讽,方子明更是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秦子柔。 “住手,”虞夕岚上前拦住他,“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打女人的男人更不是东西。要打要骂就滚出我的房子,别在我眼前碍眼。” 叶蕴宁冷睨方子明:“就算她骗了你,那也得你自己主动上钩啊,别当自己清白无辜。” 方子明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羞愤的抱头大哭。 天啊,他都做了什么啊? 根本没有孩子,他不用负责的。如果不是秦子柔欺骗了他,让自己以为乐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会泥足深陷,最后越陷越深,直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承认自己做错了,没有抵挡住诱惑,更没有第一时间把真相告诉虞夕岚,可是一切的根源都在秦子柔身上,她害惨了自己。 为了一个父不详的野种,自己搞得家庭破碎,净身出户,他好恨秦子柔。 方母恶狠狠地瞪着跪倒在地上的女人:“说,是不是有人指示你的,还是你跟自己的奸夫合谋想要孩子谋夺方家的家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秦子柔泪水涟涟,哭喊的摇头:“我不是,我没有,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方母不信:“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叫警察了,就告你诈骗。” 秦子柔害怕地哀求:“求求你不要,不要找警察。” 如果她被抓了,那乐乐怎么办呢,谁来照顾他? 叶蕴宁上前一步,开口道:“你的孩子肯定不是方子明的,那无非就是其他男人的。你还不如好好想一想,除了方子明,还有谁跟你发生过关系?” 秦子柔先是哭着摇头,但是很快她就脸色大变,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脸色都苍白了。 “说,你勾搭的野男人是谁?”方子明逼问。 秦子柔像是被霜打了似的,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会的。” 她想起了当初碰上方子明的原因,是为了去酒店找自己的男朋友,因为对方要和自己分手。 那个男人是秦子柔的初恋,高大英俊,潇洒富有,当初还花了很多心思追她,秦子柔就心动了,主动搬去和男人同居。 可是后来男人就变了,减减地对她不耐烦,最后竟然开口说要分手。 秦子柔不想就这么分手,就去男人住的酒店找他,然后误打误撞地进了方子明的客房,以为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就这么上了床。 等到第二天醒来,知道自己认错人了,而且自己做了对不起男朋友的事,她没有脸提不要分手,就这么默认俩人分开,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前男友。 说起来,当初她之所以能认错,就是因为方子明的侧脸很像男朋友,所以她才会认错人的,难怪乐乐会有几分像他。 而且,秦子柔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因为她想起了在分手前一个星期自己还和前男友发生过关系,所以,也许,可能乐乐是前男友的骨肉,而不是方子明的。 只是因为她跟俩人发生关系的时间间隔不长,而她又下意识地想忘记前男友,所以想当然的认定乐乐就是方子明的孩子。 看着秦子柔脸色变来变去,方子明追问:“你弄清楚了没有,乐乐到底是谁的孩子?” 秦子柔委屈地看着他,最后垂头有气无力地道:“在酒店碰到你之前,我和前男友发生过关系,也许,乐乐是他的孩子。” 她又急忙道:“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当时真的以为乐乐就是你的孩子,我没有想骗你!” “住口,住口。”方子明怒吼着,不顾一切地发泄怒气,“你这个贱女人,你就是故意的。你跟别人上了床,凭什么就以为孩子是我的?你就是当我是冤大头,所以把孩子栽在我头上,想让我出钱养着你们。你,你还故意勾引我,害得我对不起夕岚,还想让我离婚娶你,你就是个贪婪拜金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方子明赤红着眼,扑上去扼住女人的喉咙,看样子要掐死她。 “救命,救命啊!”秦子柔慌乱的挣扎着,乐乐则是无助的号啕大哭。 “子明,够了,够了,为了这个女人撘上自己不值得!”方父方母忙拦住他,尽管他们心里也恨死秦子柔。 “别出了事就都怪到别人身上,自己推脱责任,无能迁怒。”虞夕岚鄙夷地道,“好了,现在真相大白了,都给我出去吧,以后俩不相干。” “夕岚,老婆,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方子明反手打自己的脸,“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不该上了她的当,老婆,你原谅我。” 虞夕岚翻了个白眼:“谁是你老婆,滚。” 真当自己是收垃圾的。 虞母不客气地赶人:“走,走,你们都走,看着你们我就头疼。” 见虞夕岚毫无转圜的余地,方子明不由绝望的哭了。 方父暗叹了口气,都是方子明自找的,但凡当初先做亲子鉴定,而不是全盘相信秦子柔的,今日也不会如此。 “儿子,走吧。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就要认。事已至此,我们就不要再打扰夕岚了。”方父劝道,“以后汲取教训,如果真的喜欢孩子,以后可以再生一个。” 这件事让方家颜面扫地损失惨重,但是如果往后方子明日子能改了?????丁克的想法,给方家生一个人孙子,这代价给也就给了。 方子明悲痛地捶着胸口,仇恨的目光看向秦子柔:“爸,妈,可是秦子柔哄着我做了结扎手术,我,我做了。” 羞耻,屈辱,自己为了一个骗子竟然在自己身上动那么难堪的手术,不报复秦子柔他誓不罢休。第162章 结扎手术? 方子明的话如惊雷落地,惊呆了众人! 方母叫了一声,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方父也双眼发黑,还得撑着一口气和方子明扶着妻子。 自己的儿子,竟然不声不响的结扎了?这手术是能随便做的吗? 儿子幼稚的想丁克,只要还能生,再过十年也不晚。可一旦做了结扎手术,那万一再也不能生了怎么办?那方家真的绝活了。 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被一人女人摆布,瞒着他们结扎,方父就气不打一处来,扶好老妻,狠狠地打了儿子一巴掌。 旁边的虞夕岚和叶蕴宁听着也恍恍惚惚如在梦中。 虞夕岚问叶蕴宁:“你刚才有没有听清楚说方子明说什么?” 叶蕴宁也被震住了,定了定神道:“听到了,他去医院了……” 虞夕岚:“他去医院做什么了?” 叶蕴宁:“好像是把自己结扎了。” 虞夕岚:“所以,他真的结扎了,哦耶!” 她惊叹了一声,随即柳眉倒竖火冒三丈,开始卷袖子:“妈呀,我受不了。这混蛋玩意简直不是人,自己要求丁克都不去医院结扎,别的女人说一句就屁颠屁颠的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叶蕴宁严肃地询问:“那,揍他?” “揍!”虞夕岚斩钉截铁。 有礼地推开方父,叶蕴宁和虞夕岚逮着方子明就开揍,揍得他哭爹喊娘,不停求饶,揍得秦子柔瑟缩,方父变色,方母昏迷不下去醒来。 “别打了,别打了!”方母上前护着儿子。 吹了吹拳头,虞夕岚冷哼一声:“就当分手礼物了,不用谢!”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方母心疼的骂道。 虞母不乐意了,开口道:“你们儿子负了我女儿,让她出口气怎么了,用得着大惊小怪的吗?” 方子明伤得更厉害了,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要不是虞夕岚等有意避开了要害部位打,他早躺地上了。 他□□地弯下腰:“妈,妈,我好疼,快点送我去医院,我要去医院。”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方母急得团团转。 方子明顾不上羞耻,手颤抖的捂上□□,觉得那处钻心的痛,比虞夕岚她们打得还要痛得多。 他突然大叫一声,闭眼昏了过去。 “啊啊啊!”方母吓得不轻,忙喊丈夫帮忙。 “不会吧,这么不经揍!”虞夕岚皱眉。 叶蕴宁心里有数:“他身上应该有其他地方不舒服,我们打得最多算皮肉伤,不至于。” 眼看方子明晕过去了,秦子柔抱着乐乐不知所措,茫然地呆立。 其他人也不管她,先叫来救护车送方子明去医院,方父和方母急忙跟了去。 “我们也去,别把原因推到我们头上来。”虞夕岚转了转眼珠,其实她数是想去看热闹。 方子明倒霉,她就开心了。 “我陪你啊!”叶蕴宁。 “好啊,走!”虞夕岚兴致勃勃地出门。 见没有人理会自己,秦子柔再不敢停留,抱起乐乐就溜走了。 她害怕方家人因为自己叫方子明去结扎的原因,会转头报复自己,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她要带乐乐跑。 先不去管秦子柔,方子明被送进了医院急救,他的父母焦急的在外面等待。 好不容易见医生出来了,忙迎上前去询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昏倒?” 医生沉吟地道:“病人暂时没事,等等就醒了。不过,经过我们的检查,他的伤口都是皮肉伤不算严重,只是他是不是做了结扎手术啊?” 方父答道:“是的,是不是手术有什么问题啊?能不能请你把它恢复过来,我儿子不结扎了。” 方父知道做了结扎手术是可以复通的,这也是他没有彻底失去理智的原因。 医生为难地道:“我要说的就是关于结扎手术,病人的伤口术后维护休养的不好,目前看来后遗症非常严重,也是造成他昏迷的原因,详细的情况我们还要进一步检查。” “医生,你什么意思?我儿子的情况很严重吗?你跟我们说实话,最坏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方母焦急地问。 医生想了一会,坦言道:“按照病人目前的境况来判断,他很有可能产生了结扎的副作用,看症状可能得了‘精索炎’。” 方父茫然地道:“这,这‘精索炎’是什么毛病,会对我儿子有什么影响?” 医生同情地道:“一般来说男性结扎手术风险很小,基本上能自愈,但也有极少数的情况病人因护理不当以及意外造成伤口恶化,会有患上‘精索炎’的机率,而‘精索炎’就是输精管部位及其他组织感染炎症,造成病人发热,疼痛,甚至昏厥。它的严重后果是会导致病人性功能和精子质量下降,会影响生育功能。” 方母一听又要晕了,和方父互相搀扶着,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意思数是说,方子明将来可能不孕不育,对吗?”跟在后面的虞夕岚听了全场。 医生看了他一眼,保守地道:“是有这个可能。” “好啊,”虞夕岚一拍手,“方子明本来就追求丁克,不想要孩子,现在可算是求仁得仁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冒充他的儿子,喜当爹了!” 叶蕴宁也觉得太奇妙了,方子明一直嚷嚷着丁克,竟然真的会撞上这种事,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 要知道他本来还是可以让人怀孕的,只要喝下她的解药,他就会恢复畅通,现在却是他自己精子质量出了问题,那她就爱莫能助了。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他还那么年轻,还没有孩子,不能得这个病啊!”方母顾不得生虞夕岚的气,一个劲的求医生。 医生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医院该做的,你放心,我们已经会尽力的。” 送走医生,方父方母忙进去看儿子。 “得了,知道他不好,我就满意了。先这样吧,今天闹这一出我也累了,我们先回去吧。”虞夕岚道。 叶蕴宁没有意见,正色道:“别忘了公司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你呢,我允许你再请一天假,然后回来上班。” “好,谢谢你,蕴宁!”虞夕岚抱住她,悄悄红了眼眶。 她发誓,过了今天自己她就是全新的自己,渣男哪有事业重要? “回去我也要找一个明星最男友,一定要长得帅,还要有才华,最重要的是要对我好。”虞夕岚发下豪言壮语。 不说虞夕岚回到家,告诉父母方子明的病,让他们感叹都是报应。 再说回方子明,他醒来得到自身的噩耗,简直是失魂落魄,一点精神气都没有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得这个病,可能生不出孩子什么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耻辱。 方子明可以自己决定不要孩子,却不能是他生不出来,这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他后悔地想起自己手术后的疏忽,不仅被虞夕岚逼着吃辣,还四处奔波忙着乐乐收养一事,根本就没有得到休息。还有,他明明感觉到不舒服,却因为面子问题而迟迟不去医院检查也是一个原因。 方子明现在是追悔莫及,懊悔自己对身体的疏忽,但他更恨秦子柔。 如果不是她欺骗自己,信誓旦旦的非说乐乐是他的孩子,他为什么鬼迷心窍似的喜爱乐乐,甚至千方百计的将他接回家,结果害得自己离婚不说,还被说动去做了结扎手术。 这一切都怪秦子柔,都是她的错。 方子明赤红着眼,咬牙切齿地道:“秦子柔,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不能让她好过。爸,妈,我要报复她。” 方父阴沉着脸,对那个害了自己儿子的人恨之入骨:“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愚弄了方家,将我们搞得天翻地覆的,休想全身而退。” 方母更是点头赞同。 秦子柔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弄得方子明可能再也不能生育,她匆匆忙忙的抱着乐乐回到住处,就收拾东西打算带着孩子回老家。 她得罪了方家和虞家,眼看在这座城市是混不下去了,只能跑路。 还好,方子明的卡还在自己的手里,她可以取出一笔钱,不用太多,够自己养大乐乐就好了。 不是她贪婪,只是她不再天真地以为没有钱也能过日子,就当自己借的,以后一定会还给方子明的。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啊?”乐乐疲惫地揉着眼睛,弱弱地问。 “我们回外公外婆家,他们一定会收留我们的。” 她打包着这段时日买的奢侈品,包包,大衣,首?????饰,哪一个她都舍不得。 秦子柔只好自我安慰,反正这都是女人用的东西,方子明拿回去也没用,还不如自己带着才不会浪费。 环顾这间自己住了一段时间的房子,秦子柔满是舍不得,这是她想象中离得最近的生活,自己本来可以拥有这种生活一辈子,可为什么乐乐偏偏不是方子明的儿子呢? 秦子柔不去想当初有没有那么一丝故意忽略了孩子不是方子明的可能性,而直接上门找人减轻自己的负担。 她只是照顾孩子太累了太难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新文《老祖驾到!》又名《我的后代总在喊我救命》 萧沉星带着系统终于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中了,谁知道垃圾系统竟然走错时空,把她甩到了七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 无奈,她只好冒充神女,让原始人帮自己修建一座‘通天塔’,一边帮系统收集能量,一边躺在里面等着回到现代。 只是总有后代喊救命。 现代文案:萧沉星很美,美得就像天边垂落的星星,倾城倾国,看一眼就能惑人心魄,——但她是个白痴。(真白痴) 原徽强大矜贵,风流肆意,俯瞰一切,但心甘情愿的娶一个白痴的妻子。 他承认一切都是自己色令智昏,鬼迷心窍的,但是,他要疯了。 雨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萧沉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到什么时候才会回应我?”原徽就像一只被猎人逼到绝境的困兽,眼里是令人心惊的绝望疯狂。 而等待依然无声。 原徽心如死灰,他想自己该放弃了。 忽然,一只小手怯怯地拉住他:“不,不要走!” 原徽一瞬间如闻天籁,再也迈不动脚步。 萧沉星总是在梦中梦到另一个自己,她被深埋在‘通天塔’中,身上有一个系统,从远古慢慢走来。 7 但是,为什么老是有人在外面喊‘老祖宗救命’?——另一个自己好像有好多后代,惊,绝对不能让原徽知道。 明天更新文,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和收藏,我会努力的,谢谢你们的。第163章 叶蕴宁到底还是私下给方子明喝下解药,他和虞夕岚之间的仇怨可以另算,倒也不必真的以此钳制他——当然如果方子明自己精子质量有问题那就是命数使然了。 方子明从头到尾没有想去叶蕴宁给自己喝过东西,谁会相信呢? 等到医院最终检查结果出来,医生遗憾的宣布他的精子质量出现明显下降,可能会影响生育能力,希望他能配合治疗治好病。 但是方子明已经陷入绝望悲愤中,自己不想生和不能生是俩回事,他往后要被人嘲笑生不出孩子来吗? 一切都是秦子柔的错,如果不是她故意逼得他同意结扎,自己又怎么会失去生育能力? 他将怒火都宣泄在秦子柔身上,誓要她付出代价,连乐乐也成了他迁怒的对象。 方父方母心痛至极,方家有可能就要绝后了。 虽然以前方子明也闹着要丁克,但是那时心情是不同的,只要儿子改变主意要生,他们就会有孙子孙女,现在才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方父方母当然不可能放过秦子柔,特别是她带着孩子将东西席卷一空逃走了,更激起了他们的怒火。 他们将秦子柔告上法庭,告她欺诈伤害,盗取他人财物,要求追回所有财物,并赔偿损失。 秦子柔哪里是方家的对手,她也没有钱聘请律师,最后不但从方子明身上得到的都还了回去,还要坐牢三年,身败名裂。 她的父母知道女儿做小三,更是不想理她,恨不得断绝关系。但是不忍心乐乐一个孩子被送到孤儿院,最终将乐乐留在家中抚养。 方子明自此变得颓废,老是疑心外人知道他不能生育,暗中在嘲笑自己,连公司也无心管理。 他也娶不到好的女孩子,人家还是想要小孩的,当然将他排除在待嫁名单之外。 而虞夕岚也开始了自己的报复,联合叶蕴宁一起围剿方家公司,方家应对得手忙脚乱,最后一败涂地,资产大幅缩水,只剩一个小公司维持生活。 自此,方家人消失在虞夕岚的生活中,而她也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几年后,虞夕岚从众多的追求者中选中一人结婚,婚后不久就生下了一个孩子,生活幸福美满。 而叶蕴宁和傅淮也结婚了,花童还是虞夕岚的一对儿女。 抬头仰望高空,叶蕴宁还记得自己日日年年惦记着的复仇,如烈火焚心。而今,一切恩怨了结,但愿人世间不要有那么多的辜负伤害,丑陋算计,让善良的纯真美好的心得到保护,被妥善收存,细心呵护。 作者有话说: 手指受伤了,只能一根手指打字。大家应该也知道文要完结了吧,为更文过程中的断更道歉,谢谢你们陪我这么久。 剩下应该会有些番外,随机更新。 大家新文见。
相似小说推荐
-
禁止犯规/插翅难逃/逃之夭夭 (遇舟不渡) 2021-06-17完结 2971357宴欢嫁进俞家第一天,就知道自己是替身。 替的还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俞少殸求而不得的...
-
心劫 (岸寻) 2022-12-02完结256 4669本文:乖妹妹vs大坏蛋1.人人都知道桐春有个家世显赫的二世祖,顾尚延。他玩的开,身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