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两步,去而复返的人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
他漆黑的眸子里叠加着层层执念,骤然笑道:“林安安,给自己条活路,不想疼死,你就给我乖乖的。”
...
端着热水回来的人,站在空荡的楼梯间内。
林安安靠在墙边,单膝弯曲,那双腿,细的羸弱,显得她人摇摇欲坠。
细是细,但又不至于完全没有肉,顾尚延是知道的,她腿力还不错,缠他的时候,缠的又久又紧,因此便一点也不担心。
他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端着,等她接过。
林安安盯着那杯热水,半天没有动作。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又让她感到为难和痛苦了。
无尽的沙子,怎么丢也丢不完,丢了,就什么没有了,不丢,又把握不住。
控制不住。
她缓缓将目光对上那双紧盯着她的眸子,突然开口,没有血色的唇说:“顾尚延,我好狼狈。”
早八辈子就知道顾尚延是公子哥,是纨绔世子,可选择的女人多的很。
比如宁嘉,比如很多很多其他女人。
栽倒在一个人身上,至少不像是二十来岁就能发生的事情。
他以前,对前女友恳求复合的事情,嗤之以鼻,真的不吃回头草。
可某些程度上,照他以往疼她喜欢她的程度,她又觉得他应该载了。
是太自信了吗。
她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顾尚延,你为什么要和宁嘉在一起。”
不和宁嘉在一起,她相信,她会疯狂一次。
顾尚延盯着手里的热水,没啃声。
林安安乖乖接过?????,放在嘴边,小猫喝水似的,一点一点咽下去。
喝完那杯热水后,才缓缓给了她一个对牛弹琴的答案。
“问这个做什么,与你无关。”
他还是没有明确说有没有和宁嘉在一起。
林安安放下水杯,抿着嘴,心里负气,准备离开。
顾尚延立马堵住她,神色戏谑:“打不打赌?”
林安安顿了一秒,但没停,顾尚延直接上手抓住了她,抓的很紧,很紧,林安安面无表情问:“什么赌。”
顾尚延松开她,重新将手插回兜里。
手臂上被他留下的温度,很快变温,又变凉。
林安安看着他裤兜里鼓起的手,暗自咬了下牙周的软肉。
他有没有和宁嘉在一起不知道,但如此暧昧,林安安只当他们在一起了。
“我有十足的把握,让你能甘愿做我的小的。”
林安安手没稳,将水杯松开落在地上,用看妖怪的眼神看他,他笑的自若,很不要脸。
小的?小三还是情人?
他们之前吵的架呢?都忘了?怎么还能用这么下流的语气和她讲话。
顾尚延突然上前拥住她的腰,手臂像一条铁链,将她缠绕,手指顺势摸上她的唇。
林安安条件反射,敏感的咬住自己的唇,若有若无的散发魅力。
顾尚延眼神一变,看着她的眸子变深。
一年多没碰过了。
林安安刚刚被热水捂热的唇,被他故意的,力气很大的蹂.躏。
林安安没力气挣脱了,或者,她没想过挣脱。
这男人想使坏,她根本没办法。
冬日,凌晨,楼梯间。
听这些字眼,就知道,又黑,又冷,又安静。
这里没有监控。
顾尚延手指挑着她,林安安微微撇眉。
他沉声问她:“想我吗?这一年?”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
顾尚延思想比她更开阔,现在她也差不多了。
她心里冷笑,承认了。
想来想去,还是忘不掉。
还是那句话,承认了又怎样,极品男人确实很少,但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没有也死不了。
顾尚延把她往墙角逼,林安安如即将被欺负的弱女子,似惊恐似欢迎的向后退。
缩在墙角。
“顾尚延,你还有宁嘉。”
“呵。”
顾尚延凑在她的耳边,上嘴,叼起她耳边的软肉,用微乎极微的声音低低说了句什么。
林安安听的是,“她算什么”。
又似乎不是这句话。
不管是不是,他今天既然说出了那句混账话,必定要做点什么。
林安安死死的盯着他:“我今天或明天生理期。”
顾尚延手垂着,笑的自若:“我知道,我就不要脸一回,没品一会儿,我想哄哄你,成吗?”
...
顾尚延盯着她瓷白的脸,抽手,松开她。
林安安被松开,瞬间睁开眼,依在墙角。
这里没人,也没摄像头。
没人知道他们在这做什么。
林安安呈保护的姿态,眼含着淡淡的泪花,小脸紧绷着:“你…”
顾尚延不在意的笑,孤芳自赏她脸上的红晕。
林安安几乎是落荒而逃。
跑了几百米后,她才想起她落在楼梯间的早饭。
犹豫了片刻,折返回去。
脚步由此停在门后,隐蔽于黑暗里,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留在原地的男人,低着头,弯着腰,收拾着她留下的早饭,耳边贴着电话。
“不多说了,反正咱们速度快点吧,我媳妇快受不了了。”
“呵,肯定委屈了呗,不知道有没有偷哭鼻子。”
垃圾袋摩擦噪音随着他闷沉的脚步声离去。
他媳妇…
...
林安安不敢再见他了。
躲的比以前还远。
而最近,顾尚延也没出现过,不知道去哪了,就连他周围的人,也没有怎么见过了,张清意也不知他们的去向。
补课结束后,林安安从人家里出来,接到一通电话。
号码归属地是京城的。
看着这个电话号码的归属地,林安安撇下眉,犹豫接起。
“你好,请问是林安安吗?”
林安安懵懵回答道:“我是。”
“是这样的,我们是京城公安局的,经过你的诉求,我这里已经为你父亲和母亲二人之事成立的调查组,全国范围内调查两件惨案的真相,现在是通知你一下,请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尽量不要不出门,尽量不要一个人居住。”
林安安听的糊里糊涂的,经过她的诉求?她什么诉求:“警察同志,我什么时候有这个诉求了?”
“嗯?你的父亲是叫林路吗?母亲叫绍诗樊?”
林安安不知怎么的,泪腺神经没受大脑控制,先湿润了:“是。”
“那就对了,你放心好了,这次一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要注意安全?”
林安安迷迷糊糊的回应:“好...”
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中,一个年轻的女子呆呆的站在中央。
今天的天空中没有害气,路上没有垃圾,枯树没有摇曳,清风没有徐来,气温暖和。
天空是纯蓝的,云是洁白的,生态是稳定的,心是澄净的。
林安安卸下心防般的吁出一口气。
有些事,终究是了(liao)了。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京城公安局那通电话, 让她有了预感。
年末,远在京城开工作室的林夕梦,来了一通电话。
在她还没做好准备之前, 她激动的说,谢淑华入狱了。
不仅如此,最重要的是, 谢淑华是顾尚延亲手送进去的。
林夕梦是顶级律师, 这场战争, 必赢。
说顾尚延扳倒了谢淑华背后的保护伞, 她身后的保护伞,不仅是谢家,更是拿她没办法的顾家,谢淑华手里掌握顾家百分之四十的权利, 是二十多年前,顾老太太亲自额外给她的嫁妆。
可嫁妆里,也说的很明确, 孙子长大后, 要全部留给孙子。
显然,谢淑华并不想留给顾尚延这个外人生的“儿子”,她非要留给她自己生的“儿子”。
这也使得她有了正当理由, 避免被顾尚延赖上, 因为顾老太太, 确实还有个未曾谋面的亲孙子。
也就是林安安的弟弟。
谢淑华不能生育,把这个用尽一切手段偷来的“儿子”当成宝,哪怕没有养育过几天, 也依然深爱, 病态的爱着。
林安安都不知道她这个弟弟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妈是什么表情。
按照林安安对那小子的了解, 应该嫌弃的恨不得上街打一架才解气吧。
豪门战争,都是无声的。
风不吹草不动,实际打得惨烈。
谢淑华早已被顾家逐出家门,无路可走且要东躲西藏的她,选择了去自己年轻时的交好,宁夫人家里住着。
宁夫人本人温柔如水,是一个非常有修养有文化的女人,偏偏被这么一个女人哄住了,甘愿收留谢淑华。
谢淑华这一年多以来,过的并不快乐,她人生的希望已经毁灭大半了,在趁她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顾尚延联手宁嘉,在宁夫人家的暗房里,不知二人合伙用了什么手段,逼这个怎么也扳不倒的女人交出了那百分之四十的权利。
宁家也发生了动荡,被爆出私藏罪犯,也是保护伞的一部分,无疑,这对无辜的宁家也万分的损失。
代价就是,顾尚延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积蓄,给了宁家独女,宁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