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帝发了一通脾气,范如海见形势差不多,才拂了拂衣袖,出列道:“皇上,匈奴此战领兵的是二王子,我们也不能落了下乘才是!景王有勇有谋,又是长子,他若领兵,一来起到震慑匈奴作用,二来也让边境百姓看到皇上对他们的重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景王身上,窃窃私语。
贺霖璋脸上满是无奈,眼巴巴地看着皇帝,欲言又止。
皇帝触及他的眼神,猜疑之心顿消,最近这个大儿子缕缕犯错,惹得他厌烦了,之前他在朝中声势浩大,自己还担心他夺权,怎料他只是个空架子。
此战无人愿意出征,想来不是景王为了揽兵权故意布的局,再者他素来和丞相不和,这怎么看都像是被逼的。
想到这,他命道:“景王出列!朕命你速带兵马前往边境讨伐匈奴!”
贺霖璋欲哭无泪,语气颓丧:“儿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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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后,庆王一回到府中,便连声追问:“外公,您为何阻止我领兵出征!这可是个揽兵权的好机会!我好不容易才把大哥斗了下去,现在他领兵,万一赢了,我拿什么和他争!”
信义老将军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放心,他赢不了。”
“这是何意?”
“据探子来报,匈奴去岁的军师是二王子,他是个狠人,诡计多端,连驻守边境多年的老钟在他手上都讨不了好,今年他领兵,景王初出茅庐,纵然有几分功夫又如何?”
庆王一喜,“外公您的意思是,大哥必败无疑?”
“对,甚至可能有去无回!若不然,你以为丞相那老狐狸为什么这么好心推荐他?”
“哈哈哈!好!等大哥死了,两个弟弟又不成气候,这皇位非我莫属!”
这厢,翊国公闷闷不乐地来到了忠勇侯府。
“贤侄,你怎生偏巧摔了腿呢?唉!”
“国公爷,这是?”叶长顺躺在床上,满是疑问。
翊国公把今早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我们当年陪高祖打天下时,是何等意气风发!只如今圣上重文轻武,小一辈的都不愿意练武了,也就是你还有几分能耐,怎么偏生摔了腿呢?早朝时圣上还点了你的名……唉……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指望不了重振门楣了!我还是像毅国公那老家伙一样把半截身子埋土里吧,省得丢人现眼……”
翊国公絮絮叨叨,叶长顺半点也没听着,他脑海里满是一个念头:圣上点了自己的名,圣上让自己领兵出战匈奴,忠勇侯府重掌兵权、恢复荣耀的机会来了!
偏生自己摔了腿,卧床不起!
叶长顺气一窒,眼一黑,昏了过去……
“唉?贤侄!你怎么了……”
再次醒来时,叶长顺看到守在床边的黄老夫人,眼泪便忍不住流了下来,“娘!是儿子无用!这盼了几十年的机会,儿子却抓不住!明明皇上属意儿子带兵的!明明侯府可以很快就恢复荣耀……儿子悔啊!”
黄老夫人也很生气,但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却不忍心责怪,“你且安心静养,等身子养好就,日后还有机会。”
“没了,已经没机会了,儿子等不起啊……匈奴年年来犯,儿子年年盼着出战,但边境只要有钟大将军,儿子就没机会!好不容易他重伤昏迷了……”叶长顺喃喃自语,状若疯狂。
“打起精神来!”黄老夫人喝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战凶险,说不定你没出征是好事呢!再者,钟老将军年事已高,能不能挺过去还未可知,你怎知自己日后没机会了?”
“那……娘,万一景王殿下把匈奴打怕了,来年不敢再犯呢?”
“嗤,就凭他?本朝和匈奴的战争历经数十年了,岂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能敌的?他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黄老夫人不屑。
“那……那幸好我们早已歇了让微儿嫁给他的心思……”
黄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气道:“话虽如此,但害得你摔了腿的人却不能放过!管家也是个无用的,都几天了,连找个乞丐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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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长亭,叶筠微静静地伫立,凝视着远处的古道。
苍穹乌云密布,寒风飒飒,不时传来鸟儿的哀鸣声,衬得周遭越发阴沉压抑。
“三娘子,披件衣裳吧!”香草捧来一件缀绒披肩。
叶筠微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没有错开。
忽然,远处传来“嗒嗒”的声音,气势腾腾,尔后,一支精兵强将出现在视野中,为首之人一袭玄色铠甲,腰配利剑,脚踏白马银鞍,英姿勃发。
正是贺霖璋。
叶筠微不由得上前了一步。
贺霖霖似有所感,他转头看见半山腰上那抹纤细窈窕的身影,抓住缰绳的手微微一顿,眼眸闪过一抹坚毅,却并不停留,策马如流星般大步前进。
微微,等我回来娶你。
叶筠微静静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军队消失在古道尽头,才道:“回去吧。”
回到府中,却听到周遭喧闹异常,打听之下,原来是害得侯爷摔下马车的乞丐找到了。
第40章 谣言
荣宝堂。
一个脸青鼻肿的乞丐趴在地上, 语气嚣张地叫嚷:“放开我!小爷我的亲妹妹是忠勇侯府千金,得罪了小爷,看小爷不扒了你们的皮!”
赵大娘看了看黄老夫人阴沉的脸色, 对乞丐怒喝道:“放肆!我侯府岂是你这种泼皮无赖能高攀的!”
大牛仔细瞅了瞅四周,方才他在家里窝着睡觉,突然闯入一帮壮汉,不由分说就把他揍了一顿, 然后一路拉扯着进了一座府邸,现在看来,这里竟然是忠勇侯府?
他一阵欣喜, “嗨!这真是大水冲了……自家人!老夫人!我是大牛啊!我的妹子小时候被你们抱错,我是她哥哥!亲的!”
竟然是叶玉蕙的亲哥哥?黄老夫人气得摔了茶杯,“打!给我打死这个胡说八道的泼皮!”
“唉!放开我!我要见我妹妹,妹妹,救命啊!”
大牛被家丁拖到院子,正巧碰到叶玉蕙,虽然从未谋面,但一看到这张酷似自家娘亲的脸蛋, 他立马就知道这是自家妹妹!他连滚带爬抱着叶玉蕙的腿哭道:“妹妹!我是你哥哥啊!他们要打死我, 你快赶走他们啊!”
叶玉蕙厌恶地抬腿揣开大牛,“哪来的乞丐!滚开!”
“我是你亲大哥啊!娘当年把你和侯府真千金换了,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叶玉蕙急了, 心里快速盘算着这是怎么回事?
“哼!”黄老夫人走了出来,眼神凌厉地瞧了叶玉蕙一眼,“这是害得侯爷摔了马车的乞丐!”
叶玉蕙的心“咯噔”一下,再看了看衣衫褴褛的乞丐,突然福至心灵, 连忙撇清道,“祖母!孙女从小在侯府长大,只有一个哥哥,那是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的才子!这乞丐乱攀亲戚,又害了父亲,理应乱棍打死!你们还不快动手!”
家丁们看了看黄老夫人的脸色,尔后齐齐动手杖打起大牛来。
“妹妹,你好狠心啊……”
叶玉蕙看着被打得吐血的大牛,眼里闪过一丝快意,打吧!赶紧把这乞丐打死!
黄老夫人一直沉着脸看着大牛被打,直到他进气少出气多了,才道:“停!你害得侯爷重伤,就算杖杀了你也不为过!但念在……”黄老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淡淡看了叶玉蕙一眼,继续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放过这乞丐吗!不需要啊!她巴不得把他打死!叶玉蕙急忙追上去,说道:“祖母!这乞丐和孙女毫无关系!他害了父亲,怎能放过他!”
赵大娘带人拦住了叶玉蕙,“二娘子,老夫人被气得身子不适,您请回吧!”
“祖母!祖母!”
……
黄老夫人在软塌上小憩,剧烈起伏的气息显示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赵大娘小心翼翼地帮她揉着太阳穴,问道:“老夫人,那乞丐害成侯爷这样,你怎么这么轻易放过他?”
“二娘不是快嫁进姚府了吗,总得给她几分面子。”
“老夫人仁慈。”
“哼!我看她恨不得自己的亲哥哥被打死吧!虽然说亲缘淡薄,但好歹是血亲,她竟然如此狠心。估计是个白眼狼,将来哪怕嫁进姚府了,也不能为我所用!”
“老夫人仔细调/教便是,二娘子身份尴尬,将来需要依仗老夫人的地方多去了。”
“所以我特意把那乞丐留着,提醒她别以为自己真的是侯府千金!上次议亲时她不是想回家吗?我倒要让她看看,她的血亲是些什么货色!”黄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又道,“那乞丐你派人仔细盯着,别让他死了,但也别让他好过!”
要惩罚人,不一定非得打死,这软刀子磨人,才是最疼的!哼!害了她儿子,就要付出代价!
“是,老夫人。”
叶玉蕙回到院子后,疯狂地把花瓶茶杯扫落在地,“啊啊啊啊!我不是吩咐常培找人杀了那几个贱人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侯府!肯定是叶筠微故意布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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