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呜呜——”它不是一天要洗好多次澡的吗,今天才洗第一次=。=
看她一副无奈到近乎于气急败坏的模样,谌嘉树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是刚笑了一声,就见宋青枝突然回过神来,瞪了他一下。
谌嘉树立刻噤声,嘴角压下来,一副若无其事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宋青枝将月亮关回了住家那边,回身之后看着谌嘉树,笑眯眯地问道:“谌医生看戏看得开心么?”
谌嘉树抿着唇,装傻,“什么看戏,哪里有戏看,我怎么不知道?”
一边说,还一边四处张望,好像很好奇的样子。
演技比她还尬,宋青枝忍不住嘴角一抽。
叹口气,走了过去,“走吧,去吃饭。”
谌嘉树闻言嘴角一弯。立刻跟了上去,“蹲蹲呢,它怎么办,我们不用把它弄上来吗?”
“不用管,它自己会上来的,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再喂它,它现在没空。”宋青枝随意地挥挥手,刚洗完澡的小鸭子,当然要先把自己身上的水弄干呀。
俩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大厅,谌嘉树看见平时摆得整齐的桌椅今天基本都收起来,椅子反转着扣在桌子上只有,一张大圆桌摆在正中。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那晚。
刘老和主任他们谈兴正浓,散席的时间一推再推,直到过了晚上十点,宋青枝让人送了宵夜粥上去,他们才恍然惊觉已经这么晚了。
后来下楼时,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场景,他们围坐在大桌边,说说笑笑,气氛正热闹。
这会儿也很热闹的,见到宋青枝带着个陌生的男人进来,大家也没觉得奇怪,笑着招呼道:“是青枝姐的朋友吧?第一次见面,不要拘束啊哈哈哈。”
“是啊是啊,就当自己家一样,随便坐,我们马上开饭了。”
“本来还想问老陈叔过节会不会做烧鹅,没想到有烤乳猪!”
宋青枝见大家七嘴八舌地和谌嘉树说话,没忍住,吐槽了一句:“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吗你们就这么热情?”
“知道知道,我知道!”林月连忙举手,“姓谌,是个医生!”
宋青枝立刻怼过去:“名字名字,没问你姓什么。”
还能这么杠啊?谌嘉树闻言忍不住又有点想笑了。
他敲了翘嘴角,主动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谌嘉树,后皇嘉树的嘉树,是个医生,是宋小姐的……”
他忽然停了下来,看一眼宋青枝。
宋青枝被他看得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这人还真是……
真矫情!
“我朋友,去看病认识的,他是我主治医生。”虽然嫌弃这个人矫情劲十足,但宋青枝还是接着他的话补充道。
说完就看见这人的眼睛又弯了弯,宋青枝忍了忍,没怼他。
倒是林月和小丁他们很好奇,围着他问道:“谌医生,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啊?”
虽然这样显得自己很没文化,但不懂就问是良好品德。
宋青枝这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还后皇嘉树呢,都不是中学语文必修课的内容,有几个人会知道?
“其实就是嘉宾的嘉,大树的树。”她笑眯眯地帮他解释道。
“哦哦哦,懂了懂了。”这下俩小孩听懂了,连连点头。
倒是闹得谌嘉树有点脸红,他没想到自己的自我介绍居然还搞复杂了。
不过大家一点都不在意这点小插曲,因为厨房里不仅端出来烤乳猪,竟然还拎出来了一整只烧鹅!
大家都欢呼了起来,连宋青枝都忍不住哟了声。
谌嘉树看了她一眼,觉得有点奇怪,烧鹅而已,值得这么高兴么?
烤得色泽金红的烧鹅,表皮上仿佛还能滴油脂来,香味霸道又浓郁,宋青枝看他一眼,笑着低声道:“鹅比鸭子好吃,因为鹅只吃草,没有鸭子的腥气,陈叔烤的鹅特别好吃,待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
谌嘉树满打满算,也就在杨家菜吃过三次饭而已,哪次都没遇上烧鹅,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现在闻着就很香。”说完深呼吸一口气。
宋青枝再次失笑,看来陈叔的烧鹅又要多一个拥趸了。
“青枝,你要吃两个腿,还是一个?”陈叔手里提着整只烧鹅,再厨房门口朝宋青枝问道。
宋青枝笑眯眯地举起一根指头,“一个就够了。”
陈叔应了声好,进了厨房去斩烧鹅,谌嘉树摸摸下巴,稍稍往旁边歪一下身子,小声问道:“这是属于你一个人的特殊待遇?”
“这叫偏爱。”宋青枝应着,有点得意,“烧鹅腿整只吃起来可好吃了,口口是肉。”
谌嘉树见状忍不住笑了声,觉得她这会儿也挺有趣的,小孩儿一样。
没过多久,桌上开始上菜了,中间是一大盘烤乳猪,整只烧鹅分成两盘,宋青枝得到一个带蘸碟的单独小碗,碗里放着整只油亮的烧鹅腿,看起来格外诱人,小碟子那一格装着酸梅酱。
谌嘉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特别羡慕了,这种偏爱,他也好想有啊。
宋青枝完全接收不到他的羡慕眼神,直接伸手拿起了烧鹅腿,张开口刚要咬,就忽然又停下来。
然后扭头对谌嘉树道:“谌医生,别客气,请一定要放开肚皮吃!”
谌嘉树提着筷子笑了声,问道:“我能问问最好先吃哪样么?”
“都可以。”宋青枝应着,终于忍受不了烧鹅腿的香味,一口连皮带肉地撕下一大块来,油脂喷香,从红亮的脆皮里缓缓地流淌出来,极致美味。
然后转了一下圆桌,“喏,这里有一块鹅腿肉。”
谌嘉树听了她的话,立刻毫不犹豫地伸出筷子,夹走那块鹅腿肉,蘸一点酸梅酱,感受着它皮脆肉嫩的口感,加上梅酱的酸甜在去腻的同时,更凸显风味。
宋青枝百忙之中扭头问了句:“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他点点头,眼睛又弯了起来。
“我们家的烧鹅,用的可是乌鬃鹅,鹅中佳品。”宋青枝看一眼他嘴角沾上的酸梅酱,故意没有提醒他,继续道,“一会儿你再吃吃肚子部位的,这个位置跟腌料接触最紧密,而且还有烘烤过后的香味,加上鹅皮很脆,鹅肉又紧实,吃起来特别好吃!”
看病她是比不上谌嘉树专业了,但说到吃,她可就比他专业多了。
谌嘉树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话,下一块就夹走一块鹅腹肉,不蘸酱直接入口,油香立刻在口腔里迅速爆开,他甚至能听见牙齿咬破脆皮的咔嚓声。
强烈的幸福感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如果能天天都吃到这样的美味……
“真是难得陈叔今天大发慈悲,居然肯做烧鹅。”宋青枝啃着鹅腿,笑道,“我都想了几个月了。”
陈叔应道:“这有什么办法,好鹅不容易买啊,不是品种不合适,就是大小不合适。”
谌嘉树这才知道,原来就连宋青枝他们,都不是想吃就吃到这样美味的烤鹅的,难怪刚才大家这么高兴,看来他今天在真是来着了。
宋青枝吃完烧鹅腿,又吃了两块鹅腹肉,然后要了点白糖,蘸着乳猪皮吃,咔哧咔哧的,一个人吃得兴起。
谌嘉树一面吃菜,一面留神注意她,见她连续吃了好几块乳猪肉,刚要劝她注意节制,就见她自己停了下来,不由得有点奇怪。
见他看自己,宋青枝忍不住撇撇嘴,“上次难受,就是因为吃了太多烤鸭皮。”
谌嘉树:“……”哦豁,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宋青枝发现自己刚说完这句话,他的眼里就流露出一股强烈的不赞同,顿时缩缩脖子,有点讪讪的。
然后强行装作不知道,举筷去夹一碟荷兰豆炒水发鱿鱼,鱿鱼很厚,咬下去还有脆脆的口感,一点碱味腥味都没有,吃起来很舒服。
这时陈叔问了句:“谁要喝酒,来点花雕?”
杨继慈二话不说就要起身去拿酒,宋青枝忙叫住他:“哥,帮我舀一壶梅子酒出来!要大壶一点的!”
说着问谌嘉树:“谌医生惯不惯喝酒?”
谌嘉树是第一次来做客,和大家不是很熟,除了和宋青枝说几句话之外,就是一直吃菜,闻言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可以喝一点。”
“那就多拿一个杯子。”宋青枝对杨继慈说完,又看看大家,“要喝的自己去倒啊。”
她刚说完这话,谌嘉树就看见老太太不满地瞪她一眼,说道:“不许喝醉,省得撒酒疯。”
他顿时觉得好笑起来,又不由自主地想,她撒酒疯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的?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走的时候,老太太还硬塞了一袋烤猪肉给他,“你第一次上家来,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个你拿回去,明天用微波炉叮一下,又会很好吃啦。”
顿了顿,又道:“有空多来玩啊,还是第一次见到青枝有跟她一般大的朋友来家呢,你们好好做朋友哈,以后互相帮助。”
谌嘉树闻言一愣,转头去看宋青枝,却只看见灯光下她满脸无奈地耸耸肩。
一时难辨真假。
“你真的……”走到院门口,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