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刚刚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此时,为了另一个男人出差,甚至连外带厨师这样兴师动众的举动都想起来。
眉眼皆是温柔。
他胸腔都要炸了,手一挥,盘子,碗筷散落一地。
正在吃猫粮的小猫被碎瓷片吓的惊跳起来,下一秒,身子灵巧扑倒莫涵身上。
莫涵手一甩,小猫甩出几米远,扑倒在地上。
阮夏摁了电话,把小猫抱起来,转头,怒蹬向莫涵,“你有病啊?朝哥哥的猫撒火干嘛?”
她低头,揉着小猫的身子,“乖,疼不疼?”
莫涵手背三道刺目的血红滴答流着血,他像是没感觉到,只定定看着阮夏,拨开小猫通体雪白的毛,细细检查有没有伤口。
秦管家拿起他手,“二少爷,快,去用洗手液,流水冲一分钟,洗去细菌,再去打狂犬疫苗。”
莫涵没动,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眼眶血丝鲜红,紧紧盯着那人,那猫。
阮夏注意到小猫爪子上有血痕,起身,从莫涵面前经过,去盥洗台,给小猫清洗猫爪。
莫涵脸沉的能滴水,大步往屋外走去。
秦管家急了,追上去,“二少爷,狂犬病要是发作没药治的,不能大意……”
阮夏给小猫洗好爪子,用毛巾擦干,叫上司机,去药店,茶叶专卖店,超市,把所有的生活用品全部准备齐。
回到家里,又亲自检查了一遍所有衣物备好。
又联系美国那边房子的管家,细细交代莫谨的生活习惯,确保他及时加班到深夜,回家也能有东西吃。
她又转身,去楼下,在砂锅里闷上鲜香的松茸汤。
做好了这一切,她洗好澡,舒舒服服的窝在小沙发,笔记本放在懒人小书桌上工作。
墙上的指针沙沙转动,暖黄的灯光从墙上射下来,是暖融融的感觉。
屋子里很静,窗外,雪扑漱漱落在窗棂。
指针指向十一点半的时候,她手捂上嘴,打了个呵欠。
站起身,伸伸脖子,转动腰身,她抬起头,看到时间,嘴里嘟囔,“怎么还不回来。”
正在这时,一道晃眼的灯光,鱼尾般在玻璃上一闪而过,她惊喜的转头看去,是莫谨的车。
她顾不上穿拖鞋,光着脚丫子,蹦蹦跳跳的冲出房间。
她转过楼梯口下来的时候,莫谨也刚好下了车,透过玻璃门,一眼便看到朝自己奔来的她,一双圆润的小jiao,光光踩在地板,脚趾颗颗圆润。
灿烂的水晶灯光渡在她身上。
这一瞬间,两人的欣喜相通。
整个世界都是柔软的。
她扑进他怀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他弯腰,托着她屁股抱在自己腰上,下巴贴着她脸,心软的一塌糊涂:“怎么不睡觉?”
原来,家是这样的。
原来,有人等着自己的感觉是这样好。
阮夏攀上他脖子,“想等你啊,锅上给你闷了松茸汤,要喝一点吗?”
“更想喝你呢。”莫谨闭着眼,鼻尖抵着她鼻尖,“阮阮,你这么好,我舍不得走了怎么办?”
阮夏鼻子轻轻蹭着他鼻子,“没关系,偶尔色令智昏一下也没关系,谁叫我这么迷人。”
莫谨被她逗笑了,抱她去厨房,放下,盛了两碗松茸汤出来。
“烫呀。”阮夏见他手直接摸上碗,喊道。
莫谨把手指放到耳朵上,小孩子一样,说:“我就想试试,有一回,下了补习班,我特别饿,我妈刚盛出来,我收就扑到腕上,她当时拿我手放耳朵上,说这样就不凉了。”
阮夏手触上碗,放到耳朵上,“还真是。”
两个人一起降智,相视笑了好久。
“好喝。”莫谨眼睛都快弯成一条缝。
他头一次半夜回家,有暖融融的汤,有灯,有人,等着自己。
还和自己一起喝。
放下碗,他迫不及待把她拢在怀里,一分钟都等不了,一边吻上她的唇,一边往楼上卧室带。
他的心,柔软的像温热的温泉,整个身子都是暖的,抚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炙热的温度,刻在心上。
他动作格外的温柔,像轻吻一件珍宝,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给她无限柔情。
像是鱼在水中畅游,又像被包裹在柔软的云中,生命奇妙的连接在一起,指尖在虚无脱力的状态。
她颊边微微汗湿,无力的靠在他健硕的胸膛,指尖虚虚画着圈。
他吻着她湿漉漉的眼睛,“阮阮,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阮夏指尖在他脸上戳了个洞,“我们都结婚了,当然一辈子在一起啊。”
他笑。
是啊。
结婚了的。
一辈子的。
他起身,抱起她往浴室去。
阮夏:“我”
“不许再拒绝,”莫谨霸道道,“我想和你一起。”
阮夏幽远的瞥他一眼,总感觉,不可能是单纯的洗澡。
果然,白色的浴缸里,水雾氤氲,水花翻腾,溅出无数水泡。
轻纱晃动,一夜好梦。
直到身边传来窸窣声,她迷迷糊糊嘟囔,“你要去机场了吗?”
“嗯,”莫谨吻她,“你睡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阮夏拉开被子,“我送你。”
莫谨把她摁回床上,“你睡,我不喜欢离别,别送。”
阮夏吻他,“那你回来我去接你。”
莫谨:“好。”
亲了好一会,转身出了房门。
阮夏下床拉开窗帘,看着红色的尾灯出了大门,开到路上,直至不见。
第30章
暗夜里, 床上,小小的身子紧紧压着被角,身体无意识的蜷缩躬成一只虾, 额上有细细的薄汗,头来回摇晃, 眉拧着。
“不要。”
恐惧,钻心的疼痛穿身而过,眼皮一下掀开, 露出比古井更幽深的眼眸。
习惯性侧翻转身,寻找那个温热的身子, 手臂落了空。
怔楞好一会,恐惧散去,虚脱的身体渐渐回力。
打开台灯, 瞥一眼墙上的钟,五点半了。
靠着床头坐了一会,手轻拍旁边的空位, 唇角弯起一抹弧度又隐去。
掀开被子下床,腿酸的差点站不住。
她脑子里忽然想过一个问题, 这个人,欲这么强, 为什么以前从没听说过他有女友?
好像连个女伴都没见他带过?
真是个矛盾的人, 她想。
摇摇头, 除去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去浴室刷牙。
藏着灯光的智能镜子里,一张精致的小脸,唇上挂满牙膏沫。
昨日里,这镜子里是两张脸, 两张唇,嘴角挂着牙膏沫。
阮夏吐出牙膏沫,漱口,洗脸,眼霜,水,乳,精华,霜,cc,隔离,又画了一个淡淡的妆。
结婚第二日的时候,他抱臂说:“原来女孩子洗脸要这么多工序。”
当时的阮夏并没有深想,还以为他是嫌自己花费的时间长。
阮夏摇头,这人的生活到底枯燥成什么样?
这年头,连十来岁的小孩都知道,女人每天花在脸上的时间有多长。
她拧开门,转身下了楼梯。
“喵~喵~喵。”
布偶猫直起身子,扑到她腿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猫须一下下颤动。
安静的世界,空荡的房子里,忽然就有了一丝喷薄的生气。
阮夏心头被萌到,蹲下身,抱起小猫咪,“早上好呀,小猫猫。”
她突然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她还不知道这只小猫的名字。
莫谨和霍恺,始终有一个人坐镇莫氏的。
莫谨出去了,霍恺是不是回来了?
她要把小猫给霍恺送回去吗?
回应阮夏的是又是喵呜喵呜的叫唤。
但小猫咪全身通体雪白,肉乎乎的小身子,呜溜转动的眼珠子太萌了,阮夏还是很喜欢。
她把小猫放在臂弯,走到楼下练功房,放下小猫,压腿拉筋,打开音乐,跳舞。
全程见证她轻盈舞姿的,是这只布偶猫,尾巴灵活的翘动,眼珠子跟着她的舞蹈转动,实在是个认真的小观众。
跳舞结束,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她蹲下身,抱起小猫,笑眯眯的,“小观众,我跳的好不好?好你就叫唤三声。”
小猫喵呜叫唤一声。
阮夏:“……”
回到房间,洗了澡,换上职业装,到楼下,保姆的早饭也出锅了。
烤的香喷喷的匍式面包,裹上起司,橄榄油,香香脆脆的,小麦原始的清香味浓郁。
小猫咪翘着尾巴,灵巧的小舌头一卷一卷的吸溜猫粮。
一人一猫,十分和谐。
阮夏手指划开手机,打开置顶的莫谨微信,拍了张小猫咪的图片过去,一同入境的,还有一碗无花果茶,半只手又细又白,粉甲圆润,无名指上的戒指露出一小尖。
哥哥,小猫咪有名字吗?
到美洲的飞机要十四个小时,阮夏知道他肯定还在飞机上,她退出界面,关了手机,继续吃饭。
白粟打着呵欠从过道走过来,阮夏抬头看她一眼,脸色苍白,眼袋严重,眼下乌青明显。
看起来,这两天过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