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乔乔说:“可是我还是没来月经。”
林楠说:“我也还没来。”
“我问你。”
原乔乔偷笑,说:“你长毛儿了吗?”
林楠也捂着嘴偷笑:“你呢。”
“长了。”
“我也长了。”
“你说的是哪儿呢。”
原乔乔嗤嗤笑:“我说的是胳肢窝。”
林楠悄悄说:“那你下面呢。”
原乔乔捂着嘴笑:“我不告诉你。”
林楠笑说:“咱们明天洗澡。我家有浴室,可以放热水。”
“你给我看的电影儿呢?”
林楠把她爸妈藏在抽屉里的碟片找出来。封面上啥都没有,看着就是普普通通一张碟。林楠跑去打开电视和DVD,把光碟放进去。
原乔乔有些恐惧了。
“咱们要不要把声音关了。”她提议。
林楠说:“我也觉得。”
手指按了按遥控器,把音量调成静音。
电视上先是一片红屏,然后出现欢迎收看几个大字。
原乔乔有点紧张,坐立不安。
林楠倒是一本正经盯着屏幕在调试,不停地按遥控器。
她指着电视屏幕:“一会儿就出来了。”
原乔乔说:“我觉得电视光有点太亮了,要不要拿个什么东西挡着点。”
林楠说:“桌布怎么样?”
林楠拿了餐桌上的桌布。桌布是蕾丝花边的,上面有很多小眼。林楠将桌布搭在电视上,跟新娘子披了盖头似的,一下子就全遮住了。
原乔乔感觉安全不少。
她钻到沙发和茶几中间,往地上坐着,两个眼睛盯着电视屏幕。
林楠坐在她旁边,问:“你看见了吗?”
原乔乔只看见桌布,还有隐约的色块。
“啊哈。”
林楠说:“你听见了吗?”
“啊哈。”
林楠说:“要不还是别静音了。要不要开点声?”
“还是别开了。”
她们眼睛直愣愣盯着电视机屏幕上的色块。
林楠:“你看见什么了?”
原乔乔:“马赛克。”
“马赛克?”
原乔乔指着电视:“你看那个桌布洞洞,像不像很多马赛克?”
林楠拿了一副扑克出来:“咱们来打牌吧。”
他们打了一下午的牌,然后去地里拔了萝卜,洗了一块腊肉。原乔乔下厨,做了腊肉萝卜焖饭。
她的手套刚刚打到只剩最后两圈的时候,林楠在操场上,有些难过地拉着她的手说:“我可能过不久要走了。”
原乔乔问她:“你要去哪儿?”
林楠说:“我要转学了。”
“为什么?”
“我爸爸说,这里的教学质量不好,给我找了个好学校。”
她感觉心好像瞬间落进了厚厚的灰堆里。她不言语了。
她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她跟林楠说的,要永远在一块儿,不谈恋爱,不喜欢任何男孩,她觉得那是真心话。她是当了真的。
她就像男女谈恋爱中,被抛弃的那方,突然有种被人戏耍和玩弄的羞耻感。
但是她不能怪林楠,因为林楠的爸爸让她转学,她就必须转学。这种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因为她们是小孩儿。小孩是不能决定事情的。她为自己的愚蠢、天真、自作多情感到无地自容。
林楠转向她,拉着她的手说:“我走了,你怎么办呀?”
乔乔被她盯的难为情,说:“没事儿的。”
她是善于体谅别人的。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被爱过。别人爱她,她诚惶诚恐。别人不爱她,她觉得理所应当。根本不敢奢求什么。
林楠抱了抱她,说:“我给你买了一个礼物。”
她从兜里,拿出一只银色的项链,是一个镂空的小星球。她将项链戴在原乔乔脖子上:“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什么永远的朋友。这是林楠教会她的,说的那些誓言,一阵风过去就忘了。
“你等我。”
她有些讪讪地说:“你等我把手套打好了,送给你。”
她的手套并没有送出去。因为操场上说完话不久,学期就结束了。她在暑假里,打完了那副手套,准备新学期交给林楠。然而她再也没见到林楠。
林楠当真走了。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感觉很不适应,身边空落落的。林楠走了,只剩下她跟覃越在这所破学校,日复一日的煎熬。
是的,是煎熬。
就像是一锅煮了一遍又一遍,滤的一遍又一遍的中药渣。
第16章 打架 如果覃越的爸妈找来,她就跑。……
她看得出来,覃越跟她一样痛苦。他总是愤怒的,平常笑嘻嘻,然而一点就着。他几乎无时不刻不在打篮球,原乔乔怀疑他都不吃饭的。她也好像变得易燃易暴躁了,一个火星子,就能激发起她的愤怒。她总是在一片挤眉弄眼的哄笑声中,穿过教室和走廊。她不明白周围那些人都在笑什么。她后来知道,那是因为覃越在班上给她取了个外号,类似特务、间谍、狗腿子,借以形容她跟班主任以及各任课老师之间过于亲密和谐的关系。覃越总是笑的最大的那个。他脸上总带着一种讥诮,昂扬,对一切都不屑的神气,欢呼鼓舞,并且幸灾乐祸。
当她在教室里,被老师当众训斥无地自容时,覃越只是事不关己地嘲笑一声。
“她是老师的狗。”
覃越如此说,带动周围同学都好笑起来。
“因为你不交作业,所以老师训斥我。”她通红着脸,站在覃越的座位前。
“你觉得公平吗?”
覃越翘着二郎腿,转着钢笔,仰头说:“你可以不当学习委员,谁逼你了?”
“我为什么不当?”
覃越说:“你愿意当狗,那是你活该。”
她说:“你为什么就不能学会尊重人呢?”
“你会?”覃越挑眉。
“我会。”
“那你问问班上同学,他们是讨厌你还是讨厌我?”
他充满了恶作剧的神情,眼睛里放出亮光来,兴致勃勃踹了一脚他的同桌的椅子腿儿,笑嘻嘻地:
“问你呢。”
他指着原乔乔:“你讨厌我,还是讨厌她?”
同桌把头一缩,就要往桌子底下躲。
“你他妈怎么这么怂?”
覃越笑说:“不是你说她长得丑?你们天天在宿舍被窝里怎么说的?说咱们班的女生,她长最丑,宁愿娶一头母猪都不要追她。是不是你说的?”
同桌男生满脸通红:“我可没说啊。”
“瞧你怂样。”
覃越说:“你怕她做什么呀?”
对方面带难堪地辩解:“我真的没说,是别人说的。”
“孬种一个。”
覃越有些扫兴,指着同桌对原乔乔说:“那句话可是他们说的啊。要不我帮你在班上投个票,看看有多少人讨厌你,说你的坏话?”
“你给我道歉。”她表情凝重起来了。
“话又不是我说的。”
“你给我道歉。”
覃越说:“你想啥呢?你没睡醒呢?”
“你就是个垃圾。”
原乔乔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你这种人为什么要读书呢?你父母为什么要养你?”
覃越跳了起来。
她一向是畏惧这种情形的。不是害怕对方的武力强大,而是无法克服羞耻。丢脸,出洋相,当众被人谩骂羞辱,所有人都听见了,所有人都看见了。她的狼狈,她的不堪,就像一滩大便一样供人鄙夷取笑。她只是想着,不能输。她绝不能受人欺负。覃越扬言要揍她。她不能挨揍,因为太丢人了,会成为笑柄。她不怕疼,但她怕笑柄。她要先下手为强。她感觉覃越向她冲过来,姿势仿佛要伸手揪住她。她发了狠,也冲上去,用上了杀人的劲,朝他脸扇了一耳光。她感觉手心又痛又热,没想到打人居然这么疼。覃越的脸瞬间通红了,好像被火烤的一样,红的刺眼。覃越怒目圆睁地要再度冲上来,她拿起一把椅子,朝覃越身上砸过去。椅子砸的稀烂,覃越顿时头破血流。他眼睛里泪光闪闪,不知道是受了气,还是疼的,居然没再还手,而是哭起来了。
周围好几个同学拉住了覃越,却没有人拉拽原乔乔。大概因为覃越是男生。男女之间体力悬殊,大家认为他是有可能打伤女孩子的,但原乔乔身体瘦弱,却不大可能伤害到他,因此便都想劝阻住看起来强壮的那一个,以免惹出大事情。谁也没想到原乔乔看着瘦弱胆小,下手这么狠,覃越居然会吃亏。覃越先是眼睛里湿润,接着两行眼泪掉了下来,哭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原乔乔浑身汗毛耸立地站着,满背的冷汗。只见覃越的眼泪跟小河淌水一样。他推开周围的同学,回到座位上,开始趴着哭。
原乔乔知道自己赢了。覃越像条落了败的野狗,夹着尾巴溜了。
她没想到覃越居然这么弱,这么就认输了。换了她,她想过的,如果覃越真敢打她,她打不过,宁肯杀了他,去坐牢,也绝不甘心被打。她思想总是很缥缈,上课无聊就幻想。她幻想过坐牢的日子,她感觉也没什么受不了的。监狱里的人每天在干嘛呢?听说也要读书学习,每天也有日程表。然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见不到任何亲人和朋友。还会被监视,被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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