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母亲骂的太难听了。
她简直为拥有这样一个粗俗,满口脏话的母亲感到羞耻。
她恨不得像田鼠一样,从地上打个洞钻进去。然而对面的女人却一点也不感到羞耻,反而斗志昂扬,气势比她母亲还要高一头,说的话比她母亲还要肮脏。
“呸!你不是骚货!你没人骑没人压。你的逼让水泥堵住了,难怪你男的不骑你不压你,天天晚上跑去骑别人。”
她母亲疯了一样。
然后,她们就厮打在一起。
她父亲并不收敛。
闹完之后,他依然整天跟那个女人拍拍打打,并开些不干不净的玩笑。
原乔乔那时五六岁,跟她父亲去村里打牌。她父亲在牌桌上,全程跟女人讲荤段子,或动手动脚,不是摸就是掐。他们是当众进行,并把那当做是一种玩笑。他大概以为原乔乔年纪小,不懂。却不知道原乔乔从小就聪明,喜欢观察大人的举动,对一些事,常能无师自通。甚至能听懂很多大人嘴里的黄色笑话。
后来她便不肯再跟着她父亲去村里打牌了。
她父亲是个长得很俊,油嘴滑舌,很讨女人喜欢的人。并且,除了长得俊和油嘴滑舌以外一无是处。她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敏感,总是能懂得一些她不需要懂得,也不应该懂得的东西。男女之间的事,让她恶心。像她父亲和那个第三者的女人那样毫无廉耻让人恶心,像她母亲那样,为一个男人失去尊严,死缠烂打一样恶心。
“我不去。”
她冷漠地拒绝了嘉淇的撺掇。
她能感觉到覃越自以为帅气的外表下掩盖的轻浮和做作。他浑身透着想要哗众取宠、博人眼球的虚荣和浅薄。
嘉淇当真过去,跟覃越比赛扳手腕了。
他们这场掰手腕,全班观看的人最多,起哄的声音最大,口哨吹的楼道里都能听见,现场比结婚还要热烈。
嘉淇脸红扑扑地回来,说:“我输啦。”
原乔乔充耳不闻。
“你真的不去吗?”
嘉淇傻笑着说:“覃越的手好烫啊。他力气好大。”
她脑子里浮想联翩,想象着一个男孩子的手会有多烫。以及,骨骼是多有力量。
然而,她会去握一双所有女孩都握过的手吗?
这项活动持续了一星期,覃越把全班女生都赢了个遍。他最后,谄媚地来到原乔乔的座位旁,一屁股坐下,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亲爱的学习委员。”
他嬉皮笑脸:“你跟我掰手腕,我帮你做一周值日,怎么样?”
原乔乔面无表情,头也不抬,嘴里吐出一个字:
“滚。”
覃越笑嘻嘻趴在桌子上:“我给你十块钱,怎么样?”
“滚。”
“十块哦。”
覃越两根手指,夹着十块钱的票子:“说话算话。”
原乔乔抬起头,脸色严肃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没空。”
“没空没关系。”
覃越笑嘻嘻地:“只要给我摸一下你的手就行。”
他保证:“就摸一下。”
原乔乔说:“让你滚,你听不懂是吗?”
她声音冷的吓人。
覃越还要笑,然而面对她冷漠的表情,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目光很尴尬。
“瞅你那样儿。”
覃越有点恼羞成怒:“谁他妈稀罕摸你的手似的。”掉头就走了。
后桌同学悄悄扯了扯原乔乔的衣服:“覃越和人打赌,赌他能摸到全班所有女生的手。你不答应他,他就输定啦。”
原乔乔皱着眉:“他赌什么?”
“赌五十块钱呢。”
原乔乔冷漠地说:“他输了关我什么事。”
覃越不情不愿低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拍到同桌的手中。听到这句话,他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拍桌子道:
“原乔乔,你是不是开不起玩笑?”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爱开玩笑?
原乔乔也顿时起立:“谁有兴趣跟你开玩笑?”
两人横眉怒目,彼此对视了好几秒。
覃越像只突然泄气的河豚:“操他妈的!”
然后就坐下了。
就是这么一件事,让覃越在全班骚出了名。
班主任言语刻薄,覃越似乎全然不在意,依然是上课睡觉,下课笑嘻嘻,翘着二郎腿打牌,跟女同学在教室里嬉皮笑脸,跳闹追逐。
班主任看他的脸色越难来越看了。
“不知羞耻!”
班主任说:“有的人,就是脸皮厚。这种人念什么书,不如早点退学。”
班主任讽刺弯酸了一通,发现覃越不但没听,反而趴在桌上睡觉。他拿起桌上的粉笔头,往覃越身上扔过去。
“你站起来。”
覃越被他同桌推了一把,站了起来。
班主任说:“你知道我刚才说的不知羞耻,说的是谁吗?”
覃越一脸的漠然:“不知道。”
“说的就是你!”
“滚出教室去。”
班主任怒气瞬间高涨,指着覃越:“不上课,就滚出教室去。”
覃越站起身,大步出了教室。他直接跑去操场打球了。有班主任的课,他索性干脆不到教室。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班主任说。
覃越就是老师嘴里的那颗老鼠屎。
这个学校里,辱骂,体罚是很常见的事,大家都司空见惯。连原乔乔这样的优等生,也心存畏惧。直到那天班主任在教室里,抓着几个打牌的学生,一人抽了一耳光,啪啪啪,像在放鞭炮。抽的一个个脸红肿胀,眼冒金星。覃越好像是积攒已久的怒火压抑不住了。他在挨了一巴掌后,突然奋起,伸手推搡了一把班主任老师,抡起一拳,挥向对方的脸。
第14章 心疼 从来没人心疼过我
他毕竟是个少年。
十三岁,不到十四岁。虽然个子长得挺高,但身体尚单薄,还在发育中,比成年人,还是差了不少。那一拳头挥出去后,他就为自己的反抗付出了代价。他紧接着又挨了两个嘴巴子。
“啪!”“啪!”两下,比刚才抽的更狠。
“你想要干什么?!”
班主任大概没想到他居然敢还手:“你要造反了?你给我跪下!杂种!”
覃越并没有跪下,而是一头冲出了教室。
覃越有好几周没来上课。同学们议论纷纷,大家传言,他被学校开除了。班主任老师受了学生的羞辱,不甘心,执意让校长将他开除。但后来似乎又不了了之。过了几周,覃越又回来学校了,没事人儿一般,依旧是上课睡觉,下课打牌,其他时间打篮球。还是笑嘻嘻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倒是班主任,收敛了不少。再也没在课堂上点过覃越的名字,也没再动过手。他兴许是意识到,初中的男孩子,人大,性格也见长了。冒犯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和冒犯一个成年的男人,后果差不了多少。
包丽丽心里不平衡。
因为覃越不挨打了,但她还在挨打。好几次,她因为违反纪律,被老师训斥,还扇了耳光。她向老师去告状,期盼着班主任能抓到原乔乔打毛线的行为,也扇原乔乔一耳光,才能解她心头之恨。哪想,班主任对原乔乔,连一句重话也没有,只是轻描淡写地批评了两句,还一副宠爱着的口吻。
她恨死了。
她在教室里,大肆宣扬,说原乔乔上课织毛衣,老师偏心。原乔乔被激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谁在上课织毛衣了?我织的是手套,不是毛衣。我也没有在上课时织。”
“反正我看见了。”
包丽丽不服气地说:“班主任不罚你,我就告诉校长去。凭什么别人违反纪律就受罚,你就不受罚。你很特殊吗?”
原乔乔脸色煞白,表情几乎有点可怜了。
“你怎么那么贱?”
林楠拉着原乔乔坐下。她自己站了起来:“你不犯贱是嘴巴会臭掉吗?”
“你骂谁呢!”包丽丽像只斗鸡一样。
“就是你。自己挨了打,就要拉别人下水吗?你要是上课织毛衣也能考第一名,老师也偏袒你。问你爸妈为什么把你生的那么蠢。”
林楠在班上,从来不多话的,甚至有几分文静。头一次见她骂人,居然这么凶,活脱脱一个悍妇。包丽丽不甘示弱,要冲上来打架,被同学给拦住了。上课铃声叮叮地响起。
“你怎么这么凶。”
原乔乔窝在被子里,跟林楠面对面。
“你好会骂人啊。”
她一副羡慕的口吻,眼睛里满是崇拜。
林楠抱着她,摸摸她的头顶:“这有什么。别人骂你,你骂回去就是了。”
“我不会骂人。不对,我心里会骂,可我有时候,说不出来。”
原乔乔说:“我一跟人吵架,我就心跳的咚咚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然后嘴皮子就开始哆嗦,脸不是发白就是发红,根本控制不住。然后我就说不出话来,我就忘词儿了。气死人了。”
林楠说:“你胆子小。”
“我胆子不小。”
她以为她不相信:“我五六岁的时候,我表哥带我去山上放牛。他把我弄丢了。我一个人在荒山上,不害怕,也不哭。我知道大人一定会来找我。我就坐石头上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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