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傲娇的小孔雀。
“姐,你让大老爷们坐墙旁边,憋不憋屈”,任文豪开口说道,他心底惶恐地想,千万别闹起来坐回原位。
江欲见他目光沉沉,半天没有声响,就在要软下性子妥协之际。
谢晋知抿唇轻笑,语气中带着宠溺的意味。
他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不是你拿她没办法,而是你从心里就想顺着她”,任文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为自己的过往默哭三秒。
果然他们的世界不需要“第三者”。
说完。
谢晋知站起身来移动桌椅,小姑娘心满意足地坐在外侧,左右摇摆愉悦地轻哼两下。
刚开始和他做同桌时,江欲上课老是逗他,谢晋知这人看着面冷,脾气倒挺好。
如果她内心的想法被旁人得知,恐怕会有人会想撬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是装了什么。
谢晋知对她第一回 生气,是在美术课上。
美术教室的座位也是按照班级坐,辰川私高不仅看重学生的课业成绩,课外的艺术拓展也丝毫不忽略。
课前,江欲拿着小刀削素描笔。
她坐在位置上,大大咧咧地划着,江欲这人有时神经大条得很,拿小刀的姿势和别人不一样。
随意地横着拿,看着很危险。
谢晋知见状皱眉道:“我帮你削,你这样拿太危险了。”
“不危险,我都是这么削笔的,从来没出过事。”
她看起来毫不在意。
人果然不能立flag,话音刚落,刀锋微偏划破她的指头,血液浸红笔面。
江欲呆呆地愣怔,手指像是有无数根细针扎着,刺疼到生理泪水自动分泌出来。她瞳孔微张,轻喃道:“好疼。”
谢晋知连忙上前捏住她的手指,伤口比他想象中得深,刚松手血液缓慢地涌出来,他着急地问:“谁有创可贴。”
“我教室里有”,角落里的同学闻声回道。
那名同学说完就跑出门,乔依跟着她。
江欲瞥眼他的神色,犹豫几秒安抚他:“其实也没那么疼,没事的。”
她从来没见过谢晋知神情这么严肃过。
沉着张脸,就连江欲都要害怕了。
谢晋知注视着她,冷声道:“的确没事,如果那把刀不小心划到要害,那还没事吗?”
“江欲,我已经提醒过你小心。”
责备的语气中,她听出关心的意味。
江欲垂了垂眼,像是蚊子叫般支吾声,“我知道错了。”
谢晋知生气的不是她划破手。
而是她没有安全意识。
等了没一会,乔依喘着气拿来创可贴,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把创可贴递给他。
谢晋知撕开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贴上,像是对待件稀世珍宝,生怕弄疼了她。
贴好很冷漠地说句:“自己捏紧。”
说完回到位置上。
她好像真惹谢晋知生气了。
江欲吐下舌,乖乖地捏紧伤口。
直到上课好一会,谢晋知都没理她,明明两人的距离很近,她都示好地看了谢晋知好几眼。
其中有眼盯了很久。
谢晋知还是没理她,身板直挺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师上课。
江欲泄气地耸下肩,拿起笔在画纸上轻描。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见小姑娘委屈地嘴都要撅成烧开的开水壶,怒火早已消散在胸腔。
但是谢晋知想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临近下课时,小姑娘撕下画纸揉成团丢到他怀里。
谢晋知拿起纸团张开,皱巴巴的纸页上,画着位Q版的江欲,神态与她有七分像,眉眼低垂委屈地举着牌子,上面写着。
对不起。
他终于抬头看江欲。
小姑娘腔调软糯朝他撒娇:“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眼神透着水光,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幼崽湿.润润地看向你,带着连自己不知的依赖感。
谢晋知捏紧手中的纸,眼眸微暗轻笑道:“好。”
这样的她怎么顶得住。
--------------------
作者有话要说:
任文豪:我这红娘当得真好
想让自己成为码字机!不说了,写论文去(暴风雨哭泣)
第17章
江欲的伤口没两天就痊愈,她坐在位置上撕开创可贴,食指处留下条浅浅的疤痕。
明明丝毫不起眼。
谢晋知却觉得格外碍眼,平日打理得当的头发长了不少,散落在耳间增添分慵懒感,他的目光注视很久,才重新移到课本处。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眼中的执着,像是从小珍爱的玩具遭受损坏。
刚下课,他脚步不停留走出教室。
“什么事,这么着急”,江欲看了眼嘟囔道。
按往常她和乔依去食堂吃饭。
回到教室爬到桌子上午休,她睡得很沉连预备铃声敲响都没听到,迷迷糊糊间听到同学的打闹声。江欲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呈扇形垂下,乖巧得像只奶猫。
展开惺忪的睡眼,她注意到谢晋知站在旁边。
直起身来揉了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腔,轻声问道:“你那时候来的。”
他说:“刚来。”
明明来了有好小会。
江欲抬起头埋怨地看他眼,“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这么香,万一有起床气,我不就遭殃了。”
“我没有起床气”,江欲闻言声音不受控制地升高。
谢晋知挑眉戏谑道:“这不就是起床气。”
“我睡的是桌子,就算是也是......”
她思索下,眼睛突然放光道:“起桌气。”
“哦”,谢晋知拖长尾音,一副长见识的模样。
“你再取笑我,就不让你进来”,江欲佯装凶狠地威胁,说罢顺手把凳子一推挡住进来的路。
啧,真凶。
和他坐一起后,别的本事没涨,小脾气倒涨得不少,就差在谢晋知头上撒野了。
他也纵容地笑道:“哪敢,取笑谁都不敢取笑你。”
江欲这才得意地放他进来。
谢晋知刚落座,他从校服兜里掏出药膏,丢在江欲的面前。
祛疤膏。
江欲拿起来瞧眼,压低声音问:“什么?”
他瞥了瞥药膏,再看眼江欲,“你不识字吗?”
......
果然嘴依旧的欠。
江欲把药膏丢回去嚷嚷:“我不要,就这么点伤疤,还涂药膏太矫情了。”
“你是想让我帮你涂”,谢晋知掀了掀眼皮,手里拿着药膏,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
倘若她说“不”,江欲觉得他真会做出这事。
“谁要你帮我涂”,江欲看着他毫无顾忌地调侃举动,脸颊发烫又是羞又是恼。
夺过药膏点涂在指尖。
她真的没这么娇气。
路过的同学见状,调笑道:“江欲,这么点伤都要涂药膏,娇不娇气。”
江欲眼神回避,少见地没怼回去。
他交叉手置于下颌前,眼神冷淡地斜睨,“同学,不是自己的事少管。”
不知道校霸又抽什么风。
路过的同学尴尬地笑下,回到位置。
任文豪摇头晃脑地走到他身边,像位得道高僧般感叹道:“年轻人,老者给你个意见。”
“以后有关江欲的事,要做到少说、少看”,他弯腰加重声音,“尤其在谢晋知面前。”
等他走远。
那名同学吐槽道:“看来任文豪最近遭受到很大的打击,他说的话我咋都听不懂。”
“他就那疯样。”
-
放学后。
谢晋知接到江欲的电话,距离下课已经有个把小时。
“怎么”,电话里他的声音略带缱绻,透过话筒传到江欲的耳畔。
电话那头。
少女踟蹰几秒问道:“谢晋知,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要请我帮忙”,他闻言短促地笑下,取笑道:“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报酬你要给得起。”
“没问题,你快过来。”
谢晋知轻应声,顺手拎件外套。旁晚的南淮市天气有些转凉,余晖透过云隙映着片红,温柔地照在大地上。
“不要着急,你先说清楚是什么事。”
“我不,你快点过来就是,我在学校旁边的鸣鹿亭。”
谢晋知朝何叔打了声招呼走出门,骑着他那辆自行车奔向江欲。
鸣鹿亭离辰川没多远,是附近公园里的标志性建筑,古色古香的木榫结构凸显出岁月的历史。
江欲怀中像是抱着什么,穿着件单薄的秋装,秋冬的天空很高,霞光泛着点粉紫的色调,像是遥不可及的梦境。
鸣鹿亭完美地和天空融为一体。
她倚着亭子,在夕阳的光线下,脖颈处的碎发显得毛茸茸的,就连衣领后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到。
谢晋知走进,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小猫咪,瘦弱得仅剩骨头,颤抖着身子蜷缩在她的外套里,瞧着可怜兮兮的。
“你来了”,少女弯着眼睛,嘴角的笑容甜甜的,在他出现的那瞬间,江欲的眼睛骤然有了亮光,霞光的余光照在她眼里,仿佛有星河般璀璨的光彩。
“是这样的,我本来要回家,结果在公园的车底下看到这只小猫咪,它看起好像很冷,身子一直在不停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