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想借机牵住她手,没牵成,今天……
黑夜里的氛围隐秘又暧昧,苏景修手拨开箱里装满的大米,一把握住乔爱苏的:“苏苏。”
好小子,你不按套路出牌啊!出乎意料在摸大米时被苏景修牵手,由他直视着,乔爱苏低头避开他眼中炽热:“你放开。”
“我不。”苏景修和乔爱苏十指相扣,“苏苏,我们一年多没牵过手了。”
“哦。”向后仰,乔爱苏努力抽走手,“我们还一年多没上过床了呢,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猜测乔爱苏为何躲避,落点在“她怕他强吻她”的结论上,苏景修倏地升起一股气恼,难道她视他为洪水猛兽吗?
“我爱你。”他咬牙切齿地说,逼近乔爱苏,“你就真厌恶我至此?”
表情预示着苏景修要发疯了,乔爱苏退后,他贴近,他拖鞋一绊,米箱侧翻。
米洒了一地,见状,乔爱苏头疼不已:“有病啊你,能别浪费粮食吗?弄洒了你种啊?”
“对不起,苏苏,我收拾,米我淘。”苏景修松开手,开灯收米。
他们昔日的幸福甜蜜早一去不复返,最近他在她这高频刷存在感,他有多殷勤,曾经他对她好或不好的就有多刺眼。
从双向的变为单向的,既然已丢掉感情,何苦再苦苦寻回,他累不累?
“我知道你在想我们送养的猫,我们之间的过往太丰厚了,你常常会联想。”乔爱苏低垂眼帘,轻声说,“苏景修,意难平没用,我们都不要回想往事了,早些忘掉有的没的吧,对你对我都好。”
“‘都不要回想往事了,都’?”苏景修喃喃道。
抠住字眼,他不会放过乔爱苏讲的每个字,敏锐地捕捉到她想传达的讯息:“明明你也在想我们经历的那些,为什么逼我逼你自己去忘?”
她明明没正面回应爱不爱他,他宁可相信她还爱着。
乔爱苏一贯对感情缺乏信心,前有明星和普通人的差距,后有信任危机的阴影。
“我对你缺少信任。你酷爱承诺,兑不兑现未可知,在你老家待着这阵儿,外面到处有你画过的大饼。”不怪乔爱苏能记住苏景修的大饼摊,实在是他太爱提,精确到地点,叫她对他的承诺历历在目,“最可怕的是,交往时你没做到的,分手后快做到,有意思吗。”
“我们能重新建构信任感吗?”苏景修问。
“也许吧。”乔爱苏的答语模棱两可。
不知何时能来的“也许”。
第40章
雪下了整整一夜,早晨乔爱苏将厚窗帘拉开一道小缝。她窥见苏景修走在雪地上,斜走拐弯,对称补全形状,是心形。
高中时,有人会提早到校,在刚下过雪的操场,踩出双方名字缩写来秀恩爱,中间一颗心,苏景修在学他们。
当时乔爱苏还很天真,没见识过多少浪漫的阵仗,只会拉着班上的好友感叹“哇,好会哦”。她隐约有印象,她和朋友们叽叽喳喳讨论字母谁踩的时,苏景修总离她不远。
她望着室外,大概苏景修嫌幼稚且弱智,学着学着,他懊恼地乱踩,平整的雪地布满他的鞋印,随后,他停下踩踏的步伐,弯下腰揉揉膝盖。
……
在人家做客,她一般穿便服,换掉睡衣,乔爱苏穿上卫衣牛仔裤,到卫生间洗漱。
她开玩笑说要苏景修给她踩个图案,而交往的那六年,他们命运般错开每场大雪的雪后,唯一能实现的机会,在今年。
抛掉矫情,饭后乔爱苏领着关璇出门堆雪人,雪够大家大堆特堆,比起动辄一两米高的胖雪人,她在京市家里堆的充其量算个迷你号。
内卷的风潮没来得及刮到这儿,关璇报的兴趣班尚在个位数,周六空着,小姑娘戴着手套,捧起一小撮雪倒在雪人脚边,手掌贴上,拍实雪人的身子。
乔爱苏的心态介于妈粉和姐粉间,脑内一边高呼女鹅超可爱来让妈妈抱抱,一边呜呜哇哇语无伦次直夸漂亮妹妹姐姐爱你。她捡了几粒石子,抱关璇帮雪人安扣子。
“我来了!”苏景修搬来他滚的雪球。
将树枝插在它脑袋下方,他搬起对接,组装完毕。
上底略短的梯形身子配大雪球脑袋,严重的不和谐感,原本憨厚的雪人,变得活像个溜肩。乔爱苏皱眉,点评道:“呃……头大身子小,肩膀塌,有点‘老肩巨滑’那味儿了。”
苏景修一愣,随即捂住肚子蹲下,笑个不停。它是老梗,并非乔爱苏首创,可由她讲出,他就想笑。
她对于他是独一无二,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蹲着的他笑得失控,朝雪人倒去,雪人被他后脑勺砸出个坑,它脑袋少了底座支撑,一秒断头。
雪球坍塌,完美盖住苏景修的脸,这场演出戏剧性拉满,旁观者乔爱苏惊呆了。
雪沿他脸滑进衣领,再顺他羽绒服下滑,苏景修被雪激得缩脖子。他掸掉残余的雪,后背靠着雪人,双眼放空望天。
“哥哥傻了。”雪人鼻子滚落,关璇拾起胡萝卜,摆在苏景修头顶。
看热闹的乔爱苏从头堆起,蹲在一旁团雪球:“你弄坏了雪人,你快赔璇璇。”
“好,我赔。”冰早冻实了,苏景修想去冰上玩玩,“璇璇,哥带你去玩冰滑梯,想不想去?”
“想!”关璇拍拍小手,眉开眼笑。
补全毁坏的雪人,苏景修的手和乔爱苏的保持距离,想碰不敢碰。往年的二人世界,他们在雪地里追逐打闹,他抱住她亲吻,以至于拍冬专mv时,他迟迟难以融入,满脑子是她。
而他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用他的刻薄和残忍赶走了最心爱的她。
脑海里上演一出《苏大顶流想和我复合》,乔爱苏为雪人戴上圣诞帽,给关璇和雪人照相。车驶进院子,苏景修去帮二叔二婶,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屋。
下午和节目组开车去景区,乔爱苏整理好行装,检查小物件,拔下充满电的充电宝——她手机电池太不扛用,装进包里。
“我能进来吗?”门敲三下,是苏景修。
“进吧。”乔爱苏拧紧保温杯,看苏景修捧着特大号包装袋进她房间,“这什么?”
从袋中拿出二婶帮他带回的貂皮大衣,黑色混几道白,尺码略大,符合乔爱苏的喜好,苏景修在床面摊开它:“我想送你的,收下吧,很保暖的,就当请设计师的报酬之一。”
得,买貂,又是张大饼。苏景修说过想买貂送她,乔爱苏说京市冬天不算冷,没必要穿貂,让他别买,他说等他过年带她回老家穿,她说到时候再说吧。
等的“时候”到了,他们分手了。
“苏记大饼摊又开业了。”乔爱苏摸摸貂皮,手感顺滑,她问苏景修,“今天搞活动送货到家?”
她调侃的口吻让苏景修陷入羞惭,他说:“它们都会成真的。”
极力想劝她穿,苏景修搬出乔爱苏最重视的工作,劝道:“将来冬天去东北的客户那,你不穿暖和点吗?”
“我是室内设计师,不是明星,见个客户不必穿貂吧,过于奢侈了。”乔爱苏回他。
苏景修又道:“那你冬天要去北欧或者北美旅游,总要穿件够暖的。”
“我有羽绒服,况且退货还费事……”乔爱苏说得含蓄,意有所指叫他自留。
苏景修懂了。
他喜欢穿合身的,除非舞台造型所限,而她喜欢穿oversize的,加之体型差,他们有些衣服能互相穿,这件外表看不出男款女款,他穿倒是行。
前两天的cp专组,组员从他们社交平台发布的照片中,扒出衣服做对比,根据走线、线头和新旧程度断定,他们穿的不是同款衣服,是同件。
“我穿,我穿行吧?”苏景修把羽绒服一脱,换上貂皮大衣。
可惜卡在肩膀,他穿不下:“小了。算了,改天我去退货。”
退货?休想,这件貂皮大衣只她能穿,她不穿,他宁愿压箱底。
静默间,乔爱苏搜刮回忆的碎片,想了半天,终于记起分手时放的狠话,苏景修说她冻死在外边别找他收尸。
当前最适合利用它怼他,她眨眨眼:“你大可安心,我不会冻死的,冻死也不会麻烦你收尸。”
收尸?乔爱苏永远忘不掉,他曾伤她至深,苏景修黯然神伤:“苏苏……”
没,她早忘了,真早忘了,乔爱苏绝对不会坦白的,毕竟今天应景。她故作豁达,笑着说:“没关系,分手难免会说点难听的嘛,我不介意的。”
她一副释然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苏景修感受着巨大的恐慌,乔爱苏不似介怀,她真放下他了?不可以!
“是你单方面决定分手的,我从来没同意过。”他拿他毕生的演技装出强硬之态,眼里透射锐利的冷光,“换句话说,我们的恋爱关系还在存续期。”
“你也学会自欺欺人了?我以为就我会呢。”乔爱苏的自欺欺人,和苏景修是同种性质,起因是他们不肯直面感情矛盾。
他们住在乌托邦内,先在封闭的环境自我洗脑,再靠高超的阅读理解能力来改写现实,久而久之世界变成他们架构的模样,靠着催眠变成的,终有清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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