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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宠 (程鱼)


  秦诺失笑,抬手轻轻在砧板上一抹:“不用挖空了心思来吓唬我,你放心,我又不做那费力沾水的事儿,只是调个味儿罢了,你担心什么。”
  江泠苦笑,见秦诺定了意,也只能从她。秦诺也果然没有为难这些人,厨房的厨娘尽着她安排,她做得也是些点睛省事的活儿。
  书房之中却不似厨下这般悠游自在。
  若不论朝事,不言廷政,言霆与魏恒便并无隔阂之处。二人都是经过沙场,见过尸骨如山,血流如海的,虽际遇不同,但于天下民生之间又有说不完的话。
  魏恒傲则傲矣,却不是个心无城府的狂妄之辈,今日见了言霆,与他相谈甚欢,又见此人气度清华,雍容自若,威重而不借威迫人,势大却不以势相欺,身处荣华却深知民生疾苦,位高权重却无自恃之姿,心里已经先服了一半。
  魏恒并无借地自立之意,也不惯宦海沉浮,平生只盼喜则大笑,悲则大哭,身有绝技可用之于国,胸有壮志可护民安泰。如今他凭着四海堂勉强仗着寒叶城的地势根底夺了一席之地,但自忖根基不稳,才学有限,心不够狠,手不够毒,一时或可护得兄弟和治下平安,但一旦此间大乱,只怕就是灭顶之灾。他有志为自己和弟兄们寻一个好买家,却又恐所托非人,负尽了这一身的才学和毕生所向。
  而今天下荡而不乱,便是因着这定王府做了定山神针之过,他自己也素知定王声名,说不敬佩,不好奇都是假的,他迟迟未得来见,也是想看看这位盛名天下的定王殿下是何等样的气量。
  如今见了,少了些远隔云端的仰望猜度,更多了些志同道合的知己之心。若是向这样的人称臣,那也不算是埋没了他。
  称臣道下不过外在而已,他只望一展所长,不负此生便也罢了。
  言霆与魏恒都是参与过军政要务的,说起昔年刀口舔血,枕戈待旦之时也颇值得一醉方休。
  魏恒不言顺,言霆也不说归,两人天南地北,东拉西扯,一时倒说得尽兴。
  正说着,便有侍从打了帘进来,酒菜的香气随后也便漫飘了进来。
  秋日意凉,本就是贴膘的时候,见了这热腾腾的酒菜,又岂有端坐无视的道理。
  江瀚江泠带着人进来摆了桌,言霆落座时还心不在焉地往门外瞧了一瞧,江泠见了,暗笑一声,面上仍旧是严严肃肃,端端有礼。
  平日里王爷王妃总是形影不离,王爷即便是处理军政要务,也都是带着王妃一并在侧,说是见机教导,依她看,有一半儿得是情意所致,难舍难分,才借了教导的借口,把人时时地留在身边。
  今儿个这半日两人没在一处·厮·磨,也难怪这位爷半晌都是魂不守舍。
  “王妃处吃得什么,是谁在侍候?”
  江泠早料到有此一问,说话间便已有女侍端了个食盒上来,里头正搁着两碗热腾腾的汤饺。
  江泠先将其中一碗端出奉在魏恒手边,而后才将另一只碗搁在言霆面前。
  这碗形容可喜,是秦诺素日所爱,常常拿它来用饭,言霆一见,心里已经放了一半儿,左手食指也搭在碗沿儿,缓缓摩·挲。
  “这一碗是王妃亲手包的。”江泠低声禀了,便垂首侍立一旁,不再多言。
  汤饺汤鲜味美,生生将两人吃出了一身汗来。言霆吃过了汤饺,便将江泠遣了回去,让她好好在秦诺跟前儿侍候,有什么事及时来报。
  魏恒也是应酬惯了的,见言霆除了方才那一碗汤饺外便无心旁的茶饭,即便饮酒用食,不过敷衍而已。他心知言霆不是个自恃矫情的人,如此情态,是心有所念,神不在此。
  他心中大为惊奇,又颇觉亲近。
  重情明理之人,总让人能安下更多的心的。
  “听闻王妃乃当今长公主,今日弟以兄友之礼相见,来日四海堂中,也总是不能怠慢的。”
  “礼贵诚心,她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明达也不必兴师动众。有这个功夫,这些银钱,不如用作民生,那便是寒廷蓬荜她也安之如怡。”
  “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安安我那帮弟兄的心。”魏恒不再多留,起身告辞,离别时却忽然问他:“不知情义两难时,言兄要如何自处。”
  这就是试探定王府与朝廷的干系了,尤其当今的长公主成了定王的王妃,若照寻常,这也不过是两方妥协之约,但如今言霆显见得对这位朝廷公主敬重爱护,这世上不是没有因情坏事之举,如此,他们四海堂便不能不多加思虑了。
  “情与义在我这里并无两难之时。”言霆郑重地看向他:“不要看轻了长公主。”
  魏恒心头一震,不禁出言告了罪,说罢也失笑摇头,道:“今日这话,我也只问这一次,是我言辞不当了。”
  “还有什么话,你尽可问了,你我今日义同知己,不必避讳太多。”
  “还有一句。”魏恒抬起头来,直视着言霆,目光锐利而坚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魏恒没有再与他称兄道弟,这话说得庄重,也是为他四海堂的兄弟们谋一个后路,为自己探一个安心。
  言霆淡然一笑,负手而立,深色之间颇有矜傲:“卫国护民者,皆是英雄好汉,只消对得起家国民心,对得起己身抱负,那何谓长弓走狗,都是家国栋梁,不世豪杰,谁敢藏,谁又得烹?”
  魏恒仔细咂摸了言霆这番话,深觉此言乖滑,却又让他心有所念,感叹不已。
  他信言霆非是气量狭窄,不容贤才之人,若有一日诛杀昔日功臣,那也是此人对不住家国,对不住百姓,若真是到了那时,他魏恒也无话可说。
  这话问得没意思,又引了许多忧患思量出来,魏恒素来以侠义为念,不耐宦海拘束,便是怕这些恩义两绝之时。
  绝顶风寒,并非人人都能登得上去,站得住脚的。
  临行时魏恒也不再提那些扫兴之言,只又再提了一回自己的终身大事,请言霆为他多多筹谋。
  但此事言霆却不肯给他半分承诺,只教他自去求秦诺的话,他是半点也做不得主的。
  魏恒也不恼他,反而觉着好笑,又兼自嘲了一回,方心事重重地去了。
  送了客,言霆拔脚就回返房中。
  屋中安谧,甜香盈室,言霆轻手轻脚地进了屋,等看着安然睡在被子里的人,他的心便立时安定了下来。
  外间风雨如磐,只有这么一处地方,是他安心定意的桃源乡。
  见着了人,言霆也就安下心来想一些心事。他净了手,抬手给她掖了掖被角,见她睡得不甚安稳,便隔着被子给她轻轻地拍背。
  说来这还是个小福星,若非她心善救下那宛兰族前圣女,今日魏恒也不会先来打破这个平衡,致谢服软。
  她其实已经为他做了许多,她心念存仁,积了不知多少福善,如今窦则的妻子简国公夫人陆菲对她心存感激,死心塌地,窦则也由此更受牵制,颇多拱让。而崔济的心上人忘忧又得她扶助,以她为主,这也便牢牢地牵制住了崔济。
  窦则与崔济虽都是他的知己好友,有过命的交情,但终究彼此各有拖累,不能全然相付。陆氏和忘忧算是一个助点,也算是他们彼此相合的一个借口。
  这半壁江山都是她为他挣来,光明正大,福缘深厚。
  但言霆不欲言谢,寻常也不爱与她说这些。她是他心上的宝贝,无论他们为彼此做些什么,都是不必宣之于口的。
  他不愿与她有丝毫的间隙和疏远。
  言霆垂首在她脸上吻了一吻,心里平和柔软。分别不过半日,他心里就已经百般地放不下,纵有知己在侧,畅谈天下,亦觉心内空空,无所依凭。
  吻到她的嘴角,言霆本不过浅尝便起,谁知她忽然张了嘴,一点甜蜜的气息便从·舌·尖一路漫到了心头。
  言霆心中一悸,不及细想,便循着本能去追逐这股温热缠·绵。
  “你坏蛋。”秦诺气喘吁吁地推开她,一双眼秋水般温柔澄净,却又如春华般明媚鲜妍。言霆方才情·动·得厉害,这会儿心神不稳,尚有些头昏脑涨,因着爱惜循着她的力道退开,却又因心底念想深重而难以自制地沉声低·喘。
  “人走了么?”
  言霆伸手扯了扯领口,将她从被子里抱了出来。
  屋中温暖如春,她身上还穿着寝衣,倒也不觉着凉。言霆复又拿被子将她从外裹了,才敛了敛神,静下心来听她说话。
  “走了。”言霆亲了亲她的眉心,剑眉微蹙:“今天进厨房了?”
  “我就只给你包了一碗饺子,旁的都没动。”秦诺举起两只白生生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这一回,我想给你做一点东西吃嘛。”
  “只给我一人吃?”言霆无奈轻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头:“下回不许,水凉得很。”
  秦诺“嗯嗯嗯”地点头,看着是乖乖的,可言霆一眼就瞧出这小东西是在敷衍。
  “就你那碗是我做的,我才不给旁人下厨。”秦诺笑眯眯地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讨好地在他颈窝·蹭·了·蹭:“你们说得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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