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兹舞曲正式响起的刹那,约定俗成的起步,男左女右,在场的男女都不约而同地摆出同样的舞姿。
摆到祁砚这,当然如此。
他左手牵起苏婥的右手,右手搂在她腰间,占据主动引导式的身份,带她起步。
苏婥虽然在跳舞这方面颇有天赋,不需要男伴来带,但鬼使神差地,向来主导的她居然拱手相让了这次机会。
对于祁砚那句“如果我说是呢”,苏婥也只是不走心地一笔带过:“真是遗憾,我对你没有印象呢。”
伴随着眉眼的轻佻,话里玩味不少。
祁砚并不意外。
乐声漫溢徜徉,他搂在她腰间的手劲微收。
“那我们换个话题。”祁砚一次引领式的转圈过后,覆手而过,苏婥被他带到咫尺更近的位置。
似有若无的轻擦,她靠在他肩头,彼此亲密相依。
苏婥的手攀在他肩头。
说到一半的话,她自然承接:“想聊什么?”
那句有关两年的问话还没问出,祁砚一眼就在苏婥长发飘散开的颈后捕捉到和桉树手腕间那朵一模一样的三向花。
他皱眉,两次确认,都是无一例外的纹身。
尤其三向花朝北方向的那轮弯月,与桉树那朵有所不同的地方,是弯月被附着色泽渡上了浅薄的墨蓝。
苏婥似乎察觉到祁砚神色的微变。
就在祁砚搂在她腰间的手不经意抬起,尝试要去推开散在她肩头的长发时,苏婥像是骤变敏感,一句话都没说,突然抬手就挥开了他。
舞曲恰好走到中间低魄的部分。
像极他们现在的交流。
苏婥没看祁砚的眼睛。
错峰划过的眼神,她佯装淡定地拢过长发,接过刚刚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提包,就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略带疏离地说:“抱歉,我不太舒服,暂时失陪。”
不论没给理由,她的行为已经算是一种对舞伴的冒犯,这是舞者本身不可以犯的错误,苏婥没管。
她提起裙摆,转身就朝洗手间的方向走。
这种感觉,与其说是拒人千里,不如说是偏向仓惶而逃。
祁砚并不介意苏婥如此的反应。
只是在苏婥这一番装作不识的言辞后,做出退避的举动,他倏而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他总觉得她在隐瞒什么。
旁桌上那杯酒正因苏婥刚刚过大的动作而酒水倾撒,光下水渍的澄澈,祁砚收回眼,转而盯在苏婥离开的方向。
不知想到什么,他的眸色瞬间压下,深了几度。
*
仅仅苏婥一人的洗手间,外边有多暧昧流光,里边就有多轻巧静谧,轻到仅有她微促却淡的呼吸在肆乱萦绕。
许久,仍脱离不掉落针可闻。
苏婥掬了捧水在脸,明明盛夏,水温却凉到几近刺骨。
她手撑在水池边,精致做好的美甲附着极淡的一层水珠,晶莹剔透的,全然不似她现在蒙尘混乱的心。
刚刚那个男人,太熟悉了。
苏婥明明是在等今晚的大戏,却知道自己已然先磕碰上了钉子。
她思绪缭乱,但在几度自我洗脑后,还是把混杂的想法都抛之脑后,吸了口气,完美做到不露情绪把柄。
与此同时的二楼休息室。
程控和今晚的女伴正坐在沙发,一旁有庄园全方位的监控,但他们现下没工夫看,只因眼前有更大的诱惑蛋糕。
那个原先被程控放弃的徐照,现在拿捏着条件坐在程控对面。代表的不是程控的C&H集团,而是和C&H集团一度在酒业竞争上对敌的和光集团。
和光集团底下所及范围够广,是四企业逆向合并的代表,其中两家初始企业就来自中国,涉及行业分众,以跨国酒精饮料主涉猎,海运船舶和医药科技为副涉猎。
都说运势好的时候,身家极易翻倍。
和光集团就是最好的诠释。
单是近年度品牌价值就飙升到了225.3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457.6亿人民币。
如此盛名,和光集团的业务当然广泛遍及,全球近150多个市场,甚至在近70个国家设有办公。
但这家跨国集团有个缺点,以酒精饮料发家,近年来却抛本忘根,越发注重海运船舶和医药科技。
四家公司合并时就存在文化差异分支,当下还是没能逃过重新以国家点分裂的走向。
酒精饮料近两年频频出事后,上头同样外传有分歧,渐转海运船舶为重头。
而这正中了程控的心思。
他最近想吃北欧的海运路线,想做大做强。
不过抱着涉足领域和和光集团最好无冲突的想法,在商言商,友总比敌好。
所以今天的舞会是假,邀约和光集团独好东南亚风景的华东区负责人见面才是真。
但程控万万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命大未死,两年前销声匿迹,势力强硬分裂独立出去的徐照。
比起两年前,现在的徐照面色冷然。
除却从程控这边经年学到的冷漠,更多的是压迫人的倨傲感。
今非昔比,程控突然后悔今天安排这场见面。
他找了徐照这么久,甚至还把他在意的那个叫桉树的女孩捆绑在身边。
他以为,桉树会是徐照出现的底牌。
但徐照用两年的消失告诉所有人,那所谓的深情不过是桉树的单向情深。
两年的锢守和难熬,桉树放淡情感支配,硬爬上C&H集团走线上不可或缺的一块联结位。
物是人非,徐照现在还成了程控想动但不能动的人。
程控明显脸色变了:“怎么会是你?”
徐照波澜不惊翻着手中合作协议的纸张,按照以往的经验,没动眼前茶几上一点茶。
“怎么?”他扬眉,“是我很意外?”
当年想把他在新建灯塔做掉的人是程控。
这些年来掌握程控对数行事的除了程珈书和苏世丽,就是他。
徐照心知肚明,程控会想都不想就动程珈书,是因他给她权利,却不给她知晓秘密的软肋。
如此的程珈书,于他而言必定会变得毫无利用之地。
而程控不会动苏世丽,是因他要她找人,以某种他做不到的办法去找人。
徐照知道得太多了,对程控来说就是威胁。
苏世丽对付不了他,但程控有数,知道徐照这种人稳不住,迟早会独立出去对付他。
所以灯塔那次,不言而喻的危险。
徐照早就料到。
毕竟程珈书没了,下一个就轮到他。
程控聪明就聪明在,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同样现场的证据没有一点能证明,要弄死徐照的人是他。
所以程控现在完全可以撇清关系,以讶异的姿态来面对他。
而徐照现在能和程控当面“友好”对峙,纯粹是因为合并入驻和光的两家中国企业,一家是祁砚的沂港船舶,另一家是徐照的蕴通医药。
蕴通医药是徐照私人手下的,中间经历过两年度的大换血,暂时还没对外公布实际掌权人。
蕴通医药到现在和沂港船舶并通,以合作关系交涉海运路线,自己也掌握了独立路段。
偏偏,蕴通医药底下的独立路段是程控看中的。
“你想要什么?”程控知道现在必定是一场局,徐照深谋而来。
但这问题落到徐照那边,却是轻描淡写的回答:“你要开通海运,可以,拿桉树换。”
“你觉得可能?”这等同于在小渠道打残他,程控笑了,“要想带人走,也得看人同不同意,不是吗?”
徐照没接话。
程控的人把桉树“请”上楼。
全程,苏婥都冷眼旁观,没表露出任何一点额外情绪。
隋音就站在楼梯口,撞上苏婥,仍是那副睥睨的姿态。
她注意到了刚刚和苏婥跳舞的男人,本想在她离开后先占一头,但没想不过是放个蛋糕的时差,再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现在带着脾气,隋音踩着音乐点走到苏婥身边,“怎么,羡慕了?”
苏婥当然不会搭理她。
和一个思想受惑的人去交流,苏婥觉得浪费时间。
但隋音还记得苏婥上次为了帮桉树,让她在走线人手上吃的瘪,很不爽地说:“你以为你一句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能磨灭掉以前?别当我不知道,你那些预约的医生看诊压根就没去。”
说到这,她没忍住,脱口而出就是长久以来的猜测:“所以你根本就没失忆对吧,你都是装的。”
这是苏世丽查到的,只是现在通过隋音的嘴说出来。
苏婥倒是意外隋音有本事查这些。
她难得分了个眼神给她,略带嘲讽地说:“原来你不只会赌钱。”
没给隋音开口的机会,苏婥耐心欠奉地和她撂挑子,一报还一报告诉她:“那你以为你一句改过自新,就能把在赌场出老/千,差点害得走线失败的事过去?苏世丽带你回来的时候,有警告过你谨言慎行这四个字吧,你如果到现在都学不会,不如继续回赌场做你的敬业荷/官,别在这丢人现眼。”
隋音被呛得噎住。
苏婥知道苏世丽最近屡屡联系不上是在干什么,想拿隋音找麻烦来搪塞她,未免太过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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