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隋音,是刚刚和苏婥在洗手间嚣张的女人。
不过才二十岁,仗着背后有苏世丽撑腰,今年靠关系做成两笔大单,就开始待人趾高气昂,一副人上人的睥睨姿态。
苏婥向来没把她放在眼里,喝了口酒,轻描淡写地说:“她配?”
“当然不配啊。”女人附和着说,“但你也多点心眼,毕竟是苏世丽那边的人,我感觉我做完今天这一单就得收手了,再下去撑不动了。”
听到这,苏婥才鲜少地放了点注意力在她身上。
她随意抬眼,视线定在女人打扮妖冶的妆容上,伸手就是替她将漾开的口红抹去渍迹,“真打算结婚?”
听到这句问话,女人娇羞地笑了下,点头说:“要不是为了结婚,我哪会选择金盆洗手?”
停顿几秒,苏婥才问:“要结婚的事,还和谁说过?”
女人随口就报了几个走线上聊得投机的人,“她们都恭喜我呢。”
苏婥眯眼看她脸上幸福洋溢的笑,没说话,收回手,落回到酒杯上。
但凡长点脑子都知道在程家多维走线上,最忌讳的就是话多,还把真情实感不经意透露出去。
女人可能会有什么结果,苏婥不猜。
知道女人脱手线路就打算回自己的国家,苏婥考虑过后,只多问了句:“买的几点飞机?”
女人说:“凌晨两点的,临时买其他的买不到。”
苏婥微微皱起的眉在面具的掩盖下不见多少,“他们都知道你什么时候走?”
女人淡笑着点头,还说:“其实我也就比你早来半年,在这里面到现在也多亏有你,不然我可能都熬不过去。”
苏婥没接话,渐变凉淡的眉眼像是藏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看到桉树在朝她们这么方向走近,下一秒,女人要和她碰杯喝酒时,苏婥没给铺垫,很突兀地说:“现在重新买机票。”
“什么?”女人不解看她。
苏婥抬眼看她,和她长话短说:“如果你不想怀孕的事败露的话。”
闻言,女人愕然站在原地,显然没料到苏婥会知道孩子的事。
如果结婚的事人人皆知,那孩子就是她最后保守的城池。
女人在这趟泥潭里混了这么久,多少知道人心假面,和她们说结婚也是因为真的大家在这一派里彼此扶持。
桉树越走越近,苏婥俨然不想浪费时间,“另外,买提前走的机票。”
“为什么?”女人跟不上苏婥的思路。
苏婥淡漠看她,“因为我在教你怎么保命。”
话落的那瞬,桉树摇曳裙摆走近到她们面前。
苏婥消退严肃,熟稔地一秒染回百笑万花丛中开的风情,指尖晃着酒的动作再起,笑得恣意:“不是12号吗?怎么想到到我这边16号来?”
桉树要比苏婥小两岁,但可能是先前在国内夜/总/会的经历加持,女人不露怯,反是娇媚更纵意。
知道苏婥匹配到的是美籍华人顾森,是桉树想要也一定要谈下的任务对象。
所以桉树现在带着条件来了:“交换舞伴,我分你五个百分点。”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苏婥从来不接这种上门活。
她冷笑着敲了下酒杯,戒环敲击清脆,话不咸不淡,“你上次欠我的八个百分点还没还,现在又想来和我搞赊账这套?”
桉树就知道苏婥要说这个。
上次信息收集失误,南非运毒走线中途卡在码头,无人对接。
那天正好碰到警察明查物运货资,紧急攸关,如果没有苏婥那边人顶替赶到,差点就出事了。
苏婥走线,帮人从来不是白帮。就此,桉树欠了苏婥全项目个人收益的八个百分点,至今未给。
桉树清楚,苏婥没意向和顾森谈生意。如果不是听说今天会场有大戏看,苏婥今天都不会来。
想了又想,桉树咬着牙说:“那八个百分点。”
“十个。”苏婥狮子大开口。
桉树被激得火起来了,“你别太过分了。”
苏婥微挑了下唇角,轻笑了下,语气轻飘:“那就算了。”
桉树知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默了几秒,最后一次拦低底线,和她谈条件:“给你十个,你把他让给我谈。”
苏婥是不明白桉树为什么这么执着一个半路划水的不长久客户。
但这既然是她看不上的,又是她想要的,苏婥倒是不介意做次“好人”。
“什么时候打?”苏婥在问她前后百分点兑钱的打卡时间。
桉树手头正好有钱,可以行个爽快:“今晚。”
那苏婥就没问题了。
她笑笑,朝着祁砚那个方向扬了下下巴,该好姐妹相称的时候驾轻就熟,“那我要去哪,12号桌?”
桉树无语她这比翻书还快的变脸,没否认。
苏婥端起酒杯就走。
不过和谁都能表现坦荡磊落的苏婥,在入目祁砚背影的那一瞬,划过眸底的笑意还是微僵了下。
几秒的冷淡,而后便悄然淡去,仿若不复存在。
苏婥能认出祁砚,是刚才洗手间前碰到的男人。
重回洗手间那会面无表情的状态,苏婥走近。
闻香识人的运用,祁砚这次体会到了。
清风拂过,从后袭来的玫瑰清香馥郁婉约,尤带女人一如既往的温柔,他低眼的那瞬,唇边走过一丝淡笑。
“先生,真是有缘。”苏婥开口就是熟练流利的英语,浅薄还疏离,除却嗓音和过去相差无几,语气及其他的感觉都没一点和从前相似。
祁砚转过身,颀长的身高优势将恣意打落的光线收拢,他的暗影打在她单薄的肩头,将她身影衬得更为娇柔。
祁砚没说话。
适时,开场的舞曲奏响。
是男伴女伴之间第一次交流的铺垫。
苏婥的手里还拿着酒杯,祁砚替她取过,中途,温热的指腹擦过她指尖的微凉,冷热交融,逼出一阵莫名的激灵和酥麻。
苏婥同样没出声,但显然表情不太友好。
祁砚已经按照舞蹈礼仪绅士地递出邀约的橄榄枝,嗓音沉下,磨出轻微的低哑,却似有若无地挟着少有的轻佻。
“跳舞吗?”他笑,“这位漂亮小姐。”
这人还挺会利用优势。
这是苏婥的第一念头。
既来之,则安之,她有什么好怯却的?
苏婥坦然地伸出了手,却没想,手在半空就被他截住了手腕,他不过是轻力一勾,她着地的高跟鞋底就失去了定力。
顺势地,苏婥朝祁砚怀里跌去。
男人手扶在她的腰间,虚虚合合地,温热至烫的掌心在她身后溺留,却再没多一点的逾越,护到分寸自知。
耳边降下祁砚的笑,苏婥挽成髻的长卷因面具碰撞的松动而滑落,眼见束发签要掉,祁砚眼疾手快地半空接住了。
他随手放在旁边12号的桌上,另一只护在她腰间的手抬起,松松散散地拢过她快要及腰的浅棕长发。
洋洋洒洒地,带着甜蜜的馨香。
祁砚只低笑着在苏婥耳边用英语说了句:“风姿绰约。”
苏婥耳骨难散的微麻,绵密滚过的全是来自他的气息,或轻或重,热意占据了整室凉风的清爽。
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手扶在他肩头站起,神色恍然如初,抬眼看他不到一秒,就低眉说:“谢谢。”
祁砚没应这声谢谢,眸色渐转晦深地看她。
苏婥抬眸,撞进他深海般涌动的黑眸中。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听他说:“Cecilia,我等你很久了。”
——“Cecilia,我等你很久了。”
这一句不再是英文,而是细密酿着缱绻的中文。
不切实际的重逢,拖就着过去两年无数次的错认,无数次的搜寻失败,甚至是难以计数的死亡言辞,祁砚低眼刹那,欲要漫溢而出的想念声势浩大到快要淹没真实找到她的惊喜。
耳边是流走舒缓的乐声,黑色面具下女人的浅眸澈亮。
尽管淡妆在脸也压制不住她这两年受训磨出的冷傲气质,可她的这双眼,依旧没能脱离过去澄澈的小鹿斑比。
苏婥能在所有人面前做戏,却唯独在祁砚这,开局就像是定了成败。
苏婥还是训练有素的。
她明知自己的一句中文回复极有可能露馅,吸了口气,还是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脸上笑意三分淡,轻佻倍出,“知道我名字,我们认识?”
言下之意明明是不认识就少牵扯关系。
但到了祁砚这,理解自然带了偏颇。
灯光晃眼,女人的肌肤白皙舒柔,四目相对的那瞬,苏婥在他怀中莫名弱势,岌待逼迫地被卸去盔甲。
祁砚唇边含笑,微弯下身,压在她耳畔的话,低沉翩然成了:“如果我说是呢?”
第32章 【二更】 快要死寂的心脏,……
苏婥现在这样的表现,祁砚很难不往故意陌生上靠。
但之前有次,他在邢译那边看到一个案例,是有关于坠海被救后意外失忆的情况。
祁砚不能排除苏婥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要抓住机会尽快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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