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多的,苏婥没说,但她意思摆在脸上,“怎么?这次换飞镖了?”
话音落下,阁楼间忽然静默下来。
程控的呼吸够淡,神色晦漠难测,眼尾挑起的弧度却在肉眼可见地一点一点上扬,最后勾勒出了戏谑。
他像是很满意苏婥对这些记忆的深刻,飞镖滑到她被掐到泛红的颈肩,某一瞬,停了。
眼见镖尖快要戳进肉里,程控反手就将飞镖调换了头,尖锐对向自己的,而给到苏婥的,是微凉掌心的抚摸。
他替她挽过颊边的发丝,浸过冰水的指尖在她早已凝起的眉眼间拂扫,带了几分不该是第一人格该有的柔情:“还记得这么清楚,是念念不忘吗?”
苏婥闪躲不及,一下撞开他的手,“我不管你现在是第几人格,别恶心我,给我滚远点。”
不知道是“别恶心我”刺激到了程控,还是“给我滚远点”刺激到他,程控在短短几秒维持的温柔后,神色在冷风过眼之际,骤然冷漠沉降。
那停留在轻抚的动作有变。
苏婥反应不及,程控宽大冰凉的掌心就猛地掐上了她的脖颈,不给退路地像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空气疾速稀薄。
苏婥喘不过气,发闷逼出的咳嗽统统堆积在喉嗓,他不给她咳出来的机会,还要她迎合地看他。
屡屡的试探,程控知道苏婥现在关注在意祁砚。他含讽奚笑地压下前身,左手指着那面墙,尤其是指尖正对的祁砚方向。
“你喜欢他?”他现在要问出答案。
苏婥连呼吸都困难,根本没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她被他掐得渐渐连供气都艰难,瞪着眼,艰难中眼白晃过,浑身都在瑟瑟发抖而难自控。她知道程控既然抓了她,就不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苏婥是会求人,但她死都不会求眼前的程控。
这一瞬间,苏婥顺着程控指的方向看向墙壁上祁砚的照片,和被男人生硬划断的与她之间牵连的那条线。
她想到祁砚,想到他们之前经历的四年点滴。
她突然后悔那晚酒吧的碰面,她没把想说的话说完。她留存私心,为此藏了太多悸动和情愫没让他知道。
她原以为,这份感情的秘密,只要她藏得够深,时光的流走就没法沉淀。
但现在好像不是了。
程控摆明了就是要搞她,再加上男人在祁砚的照片上同样画叉,这就代表着她殃及了他。
……
大概是苏婥如此动情的反应是程控从没见过的。
他等她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她对他摆过如此的表情。程控顿时就怒火自燃,手上的飞镖“啪”的一下就精准甩到祁砚的那张照片上。
风声呼啸,照片撕裂。
程控的脾气说来就来。
根本没多说地,接下来早有准备的视频通过投影照在墙面,放在苏婥面前,是有关于密室里,一个男人蒙面呆滞坐在单人床上的视频。
而视频里那个花白满头的男人,就算再怎么面容掩映,苏婥都不可能认不出。
这是她亲生父亲,纪洵。
所以,程控那晚说的都是真的!
这一刻,苏婥定在原地,局促到拿不出丁点反应。
浑身的血液都在莫名其妙地逆流,冲向断定她理智的关口。
到此,他只给她一种选择:“跟我走,我让他活命。”
程控没说,这话里的“他”,是纪洵,还是祁砚。
这似乎只算是告知。
因为单凭语气,就根本由不得苏婥来选她要不要。
*
而另一边,林诀在演出现场跟人跟丢了。
无论是后台休息室,还是前台准备区,亦或是已经关灯的观众席,没有一处有苏婥的影子。
就像是凭空消失,监控录像也被人刻意处理抹去痕迹。
林诀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往“盲狙”酒吧赶,可夏桥那边给的回应,只是说没见苏婥回来。
另外那三套苏婥最可能出现的房子,林诀联系队内,都没找到人,他突然就慌了。
这是祁砚交代给他的事。
现在很有可能真的是出事了。
林诀不像祁砚,人脉关系强到能在凌川整个市区翻遍找人。他能力有限,没办法,只能一通通电话打到祁砚手机上。
但没有一次接通。
林诀如坐针毡,就连常旭知道消息后,脸色也大变了。
他们都能察觉到近期不太平的状况,却没想,棘手的事远比想象会来得更快。
而祁砚现在不接电话不是因为故意不接,而是桉树那行人租住的地方装了屏蔽仪,他手机接收不到。
从散场后,祁砚就买下了桉树今晚到凌晨三点工作的时间,和卧底警察一起到了她家这边的目的地。
桉树看上去很好说话,但句句都只听她要听的。
年纪不大,社会谈话那套却运用得熟门熟路。
桉树能猜到祁砚今天为什么会来。
詹印死了,于丽也死了,这就代表着这个世界上能证明他们之间那些肮脏勾当的当事人都没了,别人就算知情,要想评判那也没资格没机会。
桉树和于丽睡一个单间,二十五平一张一米五的床,勉强挤她们两个人能挤下。
除此之外,整个单间里面只剩一台只够一个人使用的化妆镜。上面瓶瓶罐罐摆了不少,名牌少数,基本都是劣质品牌。
桉树知道祁砚要什么。
她在确认他的身份可信后,拿出了那份被她藏匿在床头的“欠条”,上面是詹印所写的欠款于丽的五百万纸条。
这和祁砚手上的那张直接对应上。
两张“欠条”上统一地都没留下于丽的名字,最多只有“丽姐”两个字的签署,而除外唯一不同的,是两张纸条上的字迹。
一张龙飞凤舞,遒劲有力;另一张歪歪扭扭,不甚好看。
祁砚对此的疑问,桉树替他解答了:“因为一个是詹印的字迹,一个是丽姐的字迹。丽姐和我一样,学历不高,字迹不如研究生毕业的詹印好看。”
但这个问题不是关键,问题是按照于丽的这种条件来说,她问詹印借五百万可能,怎么可能是詹印问她借五百万?
似乎是看出了祁砚的疑惑,桉树视线下意识看了眼墙后安置的小款屏蔽仪,不易发现的位置,能让她把想说的话说了:“这份欠条是假的。”
“什么意思?”祁砚皱眉看她。
桉树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激光笔,分别把两张纸翻到反面,避开暖光灯的照射,避光采用激光笔照射。
果不其然,黯淡中兴起的那一抹亮。
两张纸条都分别显示出两份与欠条毫无关系的信息单。
詹印那张是他到死之前的保险记录,而于丽那张则是她压身给魏郦时签署的五百万欠条。
所以那五百万,欠款人实则是于丽,借款人是魏郦。
祁砚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桉树表现自然,毕竟能猜到这两张纸张悬密的人,现在只有她。
她受够了“绚丽”里那种人不如狗的生活。
她想逃,现在正好是个契机,无论是私心作祟,还是真心渴望,她都必须抓紧这根救命绳索。
所以桉树还说:“‘绚丽’流行不定时牌局,詹印原先一次偶然进来,陪客户的时候和丽姐成了搭子(搭档),那次本可以稳赢,但牌局上突然混上先前追丽姐很凶的混混,找麻烦地非要开赌。”
祁砚掀眼看她,“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开赌了。”桉树话里有身处这个行业的无奈,“詹印运气好,最后赢了。”
“自那之后,他经常会来找丽姐。但我们这个行业不可能对外的男人放真心。”这时候,桉树双手举起,投降的意思,“我除外。”
此后,她接着说:“丽姐是‘绚丽’的招牌,当然和老板混得好,那段时间正好周转有问题,老板的主意打到丽姐身上,所以詹印追丽姐,愿意花钱在她身上。就这么顺水推舟地,丽姐没拒绝。”
听上去很像是苦情剧的开场,祁砚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詹印不是一次表示想和丽姐一起过日子,他只要她,但丽姐那时候家里出了点事,只想赚钱,自然和他是玩玩的态度。”桉树说,“一次无意,丽姐听詹印说了保险的事,那个包厢有窃听器,老板也听到了。”
这个发展,祁砚很不想说:“死和保险有关?”
桉树没否认:“是和保险有关,丽姐原本没想法,但那份合同签完之后,她的心思打在保险身上。”
“什么合同?”祁砚一秒警觉。
这个桉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领导让签的保密合约,是比老板更高的职位。”
“男的女的?”
桉树知道徐照不可能做这种事,除此之外,只可能是另一个人,“女的。”
她没透露女高层的名字,只把话绕回去,继续说:“后来不知怎的,可能是喝醉之后错从口出,詹印知道她想要保险的事。死前那两个小时内,用公共电话给她打了电话,说是没法在一起没事,死了保险会都给她。”
“正常人听到这种话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丽姐试过挽救,但很遗憾,詹印死了。丽姐一度以为是她的狭隘害死了他,殉情的悲剧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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