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婥面朝着祁砚,清淡的呼吸后,慢慢睁眼,一双荡漾水光的浅眸在风中蕴着柔情,是她毫不带刺的温柔那面。
毫无预兆地,她轻声说:“我想你抱我。”
她想要他的拥抱,尽管他从没在公共场合以平常心抱过她,尽管这是荒唐又无理的要求。
就当她醉了吧,反正酒后有吐真言的机会不是吗?
苏婥就这么看着祁砚,一动不动的,眸子里像沉了弯月明钩,几秒就无端将他心底蓄积的烦闷一扫而空。
光影迷离,连带祁砚的目光都缓和下去。
不再有耐心欠奉时的戾气,徒留的只有漫不经意的挑眉。
见他半天没反应,苏婥脸色微沉,收回眼,佯装无所谓地说:“不抱拉倒。”
这话一出,祁砚弯身,单手一把捞过她腰肢,轻而易举就把她勾进怀里,任由她呼吸他的呼吸,温热酿意暧昧。
苏婥顺势双手攀在他的颈间,茗茗醉意在血液中流淌,难免蕴热几分悸动。她没说话,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微地勾了下唇。
祁砚则是随意地玩了把她的长发,“都有本事和我提要求了?”
这话依旧是平时那副睥睨腔调,看似质问,却似有若无地,多出了几分调情挑逗。
苏婥汲取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赋予安定感。
她装糊涂地说:“我提要求了吗?好像没有吧。”
祁砚没接她这话。
唯有的举动,只是接过桌上的玻璃杯,浅浅倒入小半杯烈酒,右手接过杯子一口喝了下去,任由酒精辣过喉嗓,逼出一阵麻感。
苏婥喝完酒没有发酒疯的习惯,但这次勉强抱着清醒,她勾在他脖颈上的双手把他往下压了把,祁砚猝不及防,和她撞了下唇。
唇齿的碰撞,酒气倏然传递,微疼的感知中,祁砚隐然皱了眉。
苏婥不怕反笑,右手还在他皱起的眉间打划了两圈,拿捏稳妥地笑弯了眼:“你不也想抱我?”
话落,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不早不晚地又补了句:“想抱我还装?装蒜。”
“……”
祁砚发现这人醉的时候真没法好好说话。
苏婥现在一举一动都占着风情,在他脾气的临界点上放纵。
他今天虽然心情不好,但现在并不想发脾气,听之任之地,也就放任了苏婥这点小脾气。
祁砚的手在苏婥腰间细腻的位置轻抚地摩挲。
不知是动作的引导,还是言辞的隐晦,苏婥倏而想到刚才男人在这说的话,唇边笑意微淡。
那点难以言喻的问话就此徘徊在她喉嗓。
“祁砚,我喝多了,”苏婥静了几秒,低声说,“你能不能就当我喝醉了?”
祁砚没说话,只低眼看向她。
这一秒的视线摩擦,像是能从眸底深潭中瞬间激起千层浪,苏婥呼吸了下,想要平稳心态,却还是被祁砚的那双眼睛看得快要勾魂。
她没在和他开玩笑。
如果不是以喝醉之名,接下来的话她就很有可能都问不出口。
但现在,问话似乎并不是最关键的。
她像是受了某种隐秘的诱惑,不知觉就攀住他的颈,半跪起身,就近靠在祁砚怀里的位置,盯着他的唇,主动把自己送了上去。
他们的位置正好侧对大门。
无论室外的风声摇曳再多喧嚣,炽色光线都没法照清酒吧内部分毫。
他们所在位置足够隐蔽。
就像别于尘世的那一寸净区,只有素色墙纸上交印相叠的两道身影。
苏婥被祁砚锢在怀里,长于心底对他的喜欢和渴望伴随着酒精的发酵一同涌了上来。
她缠着他的呼吸,甘愿被他主动攻势地占据。
亲吻融进情愫,绵密不已,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苏婥被动承受不住祁砚的主动,她感受到脸颊热息扫过的酥麻,同样感受着心跳非比寻常的疾速。
每一点血液都在滚烫中渐趋沸腾。
她觉得她完了。
她放不下了。
动情之后,祁砚察觉到苏婥异常的闪躲。
他没让,她推他。
好不容易抓到的一点机会,苏婥别过头,唇压在祁砚衬衫领口边缘的锁骨前,频率不一地喘气。
她艰难地束缚住狂乱的心跳,双颊染上绯红而不自知。
祁砚眸色微深。
苏婥没敢抬头看他。
这一刻,她紧搂着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是你,对吗?”
祁砚不明所以,却还是隐约能猜到点相关。
苏婥知道自己的话歧义太重。
她丝毫没松开臂间对他的依赖,这次甚至惶然若之地把脸蛋靠在他颈间,在周身静谧的环境中,仍是执着地用只他一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四年前柬埔寨那条线,是你,是吗?”
祁砚不可能会接她话。
苏婥仍没放弃,她的嗓音略近微涩,“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对吗?”
不仅知道她的身份,更是知道她和程家这些年来牵连难断的孽缘。
苏婥抬眼看他,荒唐远超好奇,“你当我现在醉了,我睡醒就会忘了我们现在的对话,你可以现在告诉我。”
祁砚和她对视多时,终于松口:“你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可以。”苏婥像极追捕猎物的猎手,在这夜下终于见缝插针找到了一丝线索。
她看向他的眼神没入少有的真挚。
第一次,在红灯区碰到程控对家围追,穿堂小弄,没人护她,如果没有祁砚,她现在可能已经不知去处。
第二次,酒吧里被下了药的酒,如果不是靠近祁砚,她可能会碰上难以预料的事。
第三次,也就是现在。
程家人出现,她每天都必须提心吊胆。
很多为什么,苏婥都没能问得出口。
门前风铃摇晃,单门缝隙微开,流进一室穿堂风,吹起他们缠绕纷乱的思绪。
所有的记忆都在推动中步步倒退。
后知后觉,她的那些记忆里,都有他的身影。
顷刻间,夜深了,也起风了。
而祁砚早就猜到苏婥那句“如果我说要走,你会放我走吗?”是什么意思,徐照的提醒亦或是警告同样近在耳边。
他不说,不代表他心里没数。
这几起案件不过是前奏,后续的发展只可能比想象的还要汹涌如势。
所以苏婥想听的答案,鲜为少有地,祁砚告诉了她:“我不认识程家的苏婥。”
始料未及会有这句话,苏婥怔愣在原地,久久拿不出反应。
“我只认识一个苏婥,现在就在我眼前。”他依旧沉着冷静,眸色却在沉黯中渐渐滚过炙烫,“你就是你,与任何人无关。”
苏婥盯着他,心跳恍然若失。
多时的沉寂,死水微澜春风起。
祁砚抬手在她颊边,撇去淡漠,拿他少有的温柔,替她拂去眼前的长发。
“想走可以,”他说,“别走太远。”
第25章 【二更】 徐照,他人呢。……
这三个案件的疑点太多。
且不论蒋润和詹印那边残余要查的点,徐照、程珈书和阚江林三边的彼此掣肘,就足够将问题点无限放大。
因为青芒掩盖后的混合毒品味,祁砚这边的确没有足够的证据要求阚江林配合调查,但人脉关系的牵连,阚江林在风口浪尖为保假阚临,作秀给部分媒体看,还是给祁砚提供了机会。
会见室内,先于魏永西出面,祁砚先和阚江林进行了一次谈话。
可能是上次那个事情,阚江林现在见到祁砚都心存惧怕,避之不及的态度,一定程度上显出他的心虚。
不过祁砚今天和他的谈话与苏婥无关。
在阚江林这边,他只需要弄清楚两点——其一,他染毒的原因和时长,以及日常是否混吸;其二,作为亲生父亲,儿子被人调换这么不对劲的事怎么可能会不知情,是否在隐瞒什么。
但在此之前,祁砚先是拿出一包烟,递到他面前,“要吗?”
阚江林看了眼,想都没想就摆了手,“不用。”
这看上去是不抽烟,或是已经戒烟。
祁砚倒也没说更多,把烟盒收起来后,他停了几秒,而后直截了当就问:“吸了多久了?”
意料之外的问题,阚江林一开始以为是吸烟,但后来想想,祁砚的话好像隐含深意。
在见识祁砚上次的疯后,阚江林这次为保自安也多少会配合。
但话到嘴边,统统只能汇成一句:“我没吸——”
“你想懵谁?”祁砚的脸色明显有变。
阚江林交叉置于桌上的手明显轻颤了下,没接得上话。
那祁砚帮他回忆:“一个人身上可以同时存在海/洛/因的酸味,冰/毒加热类似的金属味,麻/古加热后的奶味。但你那晚身上的青芒味过重,再加上烟草焦味,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其他异样的味道,我分析得对吗?”
阚江林心虚了。
他现在根本不敢抬头,即便他能感受到祁砚坐在对面,直勾勾扫来的目光。
换一个角度,祁砚问他:“抽烟吗?”
阚江林那个“不”字刚要说出,他就想到祁砚刚才话里的“烟草焦味”,敏锐度逼他半秒的反应都不到,就流利点头,说出:“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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