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子弹打不穿牦牛的毛皮,却能让牦牛群再次受惊,且外侧几只牦牛可能感受到痛意,有了躁狂的趋势。庞大的队伍瞬间一乱,但几只年幼的牦牛还是被紧紧护在中心位置。它们往前方那个小盆地奔去,很快就遇见逃窜的老胖。皮卡在牛群中慌不择路,再次惹毛野牦牛,为了保护年幼的下一代和整个族群,它们巨大的力气和冲撞能力爆发,三两下就把皮卡整个掀翻,发出一声巨响。
占据上风的巴云野端着枪,跟刁琢一起远观暴动的牦牛。他们不约而同地发现,这群盗猎者其实互相很不团结,甚至有一种“我逃不了你也别想逃出去”的心态。
老金和秃子想偷偷冲上头开枪,巴云野再次抢先开枪警告,让他俩不得不退到车后,不敢探出头。
坡地传来惨叫声,爬出皮卡的老胖被奔袭的野牦牛踩踏、顶撞,几声之后就彻底没了声响,场面惨不忍睹。
保护队后援与救援队其他人分批赶到,老金和秃子不得不束手就擒。
刁琢下车,手法熟练地更换着备胎。巴云野把枪还给保护队,摸着枪托,还有些依依不舍。保护队长扎巴多杰是个黑脸汉子,批评她胆大包天,不但夺枪还真敢射击,她也没生气,笑着敷衍过去。
“情况紧急,不得已。”刁琢递烟。
扎巴多杰指着她,气冲冲道:“你女人?”
“是……”巴云野刚开口,刁琢手一勾,直接捂住她的嘴。她咬住他一根手指,他也不躲,好像知道她不会真用力。
扎巴多杰一头雾水,烟瘾上来,先低头点烟。
河马过来帮忙换胎,说:“没想到他们还自相残杀!”
扎巴多杰一边抽烟一边说,“这些人就这德行,他们进保护区本来就是几个人集资,回去按人头分成。少一个人,回去就多分一份,所以这些死要钱的巴不得回去的人少,剩自己一个,不义之财就全部装回口袋。他们有的通过中介卖货,有的盗猎之前就跟境外的买家谈好价格。”
他说罢,围着车看了一圈,心情似乎放松许多,脸色也缓和下来,“嘿!姑娘,枪使得不错,但也别乱来啊。”
巴云野蹲在车轮边看刁琢拧螺丝呢,满口答应。
大指挥官更换备胎后还能正常行驶,但备胎不能代替原胎太久,无奈条件有限,只能再坚持几天。
牦牛群渐渐远去,大家把被抢走的物资归位,又费好大功夫将皮卡翻过来、将霸道拖出来,每个人都气喘吁吁。救援队与保护队员合计一下,两辆载着受伤保护队员和小紫的越野跟着保护队的皮卡去保护站。扎巴多杰说,到那边后,会联系车辆送小紫走。
“咦,这是什么?”正把老金和秃子往后座押的保护队员忽然发现秃子怀里一个鼓囊囊的硬物,以为是手枪或者爆炸物。“快!拿出来!”
保护队员十分紧张地掏出来一看,原来不是武器,而是个手持GPS。他们随手打开轨迹一看,又疑惑道:“你们怎么会舍近求远从日土县进来?而且,三个月前就进来了?!”
“东西不是我们的。”秃子很不耐烦地回答。
救援队众人一愣,纷纷凑上去。
第17章 没有任何黎明能使我醒来(1)
GPS轨迹显示着三个月前的一天有人从日土县出发,第5天路过长热保护站,随后偏离绕行,第16天路过羊湖,第19天走到耸峙岭雪山附近,前期路线跟邹开贵惊人地相似。
“捡的。”老金翻着白眼,极度不配合地说,保护队员不训斥,他就不多说,来回较量半个小时,断断续续说出手持GPS和干粮是今天早上从一辆雪地车上捡的,雪地车倒在距离耸峙岭雪山约40公里的一个淡水湖边。
跟羊湖一样,耸峙岭是个重要的地理节点,是可可西里和羌塘的分界线之一,海拔6370米。
大家拿着手持GPS翻来覆去地看,议论纷纷。
“是邹开贵吗?”
“很可能是!”
“去看看,就算不是邹开贵,也极有可能是其他在羌塘失踪的人。”
叶讯说:“他是不是也想拍什么星空,掉水里去了?”
可惜现在小紫已经离开,他这话虽然讽刺,但刺不到任何人。
河马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低声跟巴云野说:“邹开贵穿越的时候是三月份,那时这里冰天雪地,海拔这么高,湖怎么可能化掉?他又怎么会掉水里去?”
巴云野点点头。
休整一番,车队顺着GPS轨迹往耸峙岭雪山的方向开,不一会儿,就能眺望耸峙岭全貌。和著名的梅里雪山、南迦巴瓦或者冈仁波齐比,耸峙岭雪山显得十分普通,远远看去就是一些连绵起伏的小山脉,上面盖着个白被子。耸峙岭附近有几个广阔的淡水湖,一路上,一群一群的藏野驴依旧好奇地抬头看着移动的车辆。
又行驶一阵,前方一个湖边,出现几只藏羚羊,其中一只雄藏羚羊姿态及其高傲优雅,长长的黑色羊角像齐天大圣冠上帅气的雉尾,带着些弧度指向天空,黑色的面部十分肃穆,几只母鹿悠闲地分布在它四周,脑袋毛茸茸的,十分圆润,看上去灵气十足,不愧是高原的精灵。
车队为了不惊扰它们,绕道而走,叶讯见了藏羚羊十分兴奋,停下来用望远镜看个没完,还拜托河马帮他拍照留念。
刚才一番折腾,巴云野有些累了,没下车,不知从哪儿翻出根棒棒糖叼在嘴里,撑着脑袋靠在车窗边。
扎巴多杰说:“藏羚羊每年都会从这里迁徙到可可西里的太阳湖和卓乃湖生产,那些盗猎的就等在那边捉它们。听说现在还有个新发现的聚集地叫‘天措’……唉!也是玄乎。早几年盗猎的非常多,沿路经常碰到藏羚羊腐烂的尸体,现在国家管得很严,迁徙路线上设了很多保护站,可是还有些该死的要进来杀它们出去卖。”
这就是所谓的“利益能驱动魔鬼,也能把人变成魔鬼”。
老金哼了声,嘴里用方言腔调很浓的普通话嘟囔着,“天措个屁,也不知那个挨千刀的胡说八道,爷爷鬼都没看到……”
巴云野抬眼看看他,又瞅一眼叶讯,见他毫无反应,就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又开了一阵,秃子懒洋洋地指着一个方位,“在那边……”
夕阳西下,坎下镇笼罩在一片橘黄色的暖光中。海面波光粼粼,下午归来的渔船停靠在码头上,今天的收获早就被抢购一空,几个妇人操着难懂的方言,一边用刀剜海蛎一边家长里短地聊。退潮之后的海水和沙滩之间露出大片滩涂,渔家的孩子们嬉笑着用靶子挖沙捉寄居蟹,笑声、叫声不绝于耳。
龙哥刚走进秋里村一户人家的院子,就被下了逐客令。
“我都跟他离婚多少年了,他欠你钱,跟我有什么关系?”邹开贵的前妻陆春华双手叉腰,身材尽管瘦小但气势很足。她与前夫的儿子已经12岁,长得比她还高,手里牵着一个5岁的小男孩,是她与现在的丈夫生的。
龙哥看着小男孩挂着鼻涕的小脸,目光更加温和了。
“大姐,钱我是不指望了……”龙哥站着没动,他面善的样子让人很没警惕心,“但是他总拿借路费找孩子的借口敷衍我,我就是不甘心,路过这儿,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女儿。”
陆春华叹口气,没再赶人,“有是有,但被他弄没了。”
龙哥戏精附体,装出很惊讶的样子,“怎么没的?他弄没的,还满世界找?”
“我那女娃,出生的时候产钳夹坏了,医生说,脑瘫。”说到这个,陆春华还是有点难过的模样,“娃娃小的时候,老邹就总说要给丢海里淹死,我看着可怜,没同意。但是他没死心。这不,我跟他一离,第二天孩子他就说丢了,遭人贩子拐了,我不信,跟着亲戚们找了好几天,最后报警。老邹一口咬定是他与小叔子出海打渔的时候(女儿)给阿妈带,阿妈眼睛瞎,没看住,被人贩子掳走,警察没查出来,现在……也不知道娃娃在哪里。”
“他是不是重男轻女?”
“也不是,主要是女娃儿那个病,比较花钱。”陆春华说,“他又爱赌,家里哪还有钱?我给娘家开口借,借多了也不好意思。听说这几年他日子好过,还是爱赌,赌这个东西,沾不得……”
“我也奇怪呢,打渔的时候反而穷,不打渔,反而好过。”龙哥再次套话。
“听说是跟了个大老板,带有钱人旅游,去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
龙哥想,这生意跟我们还有点像,不过我们的客户不都是有钱人。他笑笑,稀奇古怪的地方……也不知所指何处。
湖水泛着宁静又苍茫的蓝,静止着一动不动,像冰雪女王淡定的蓝眼睛,威严凝视。水上仍有浮冰,白得通透,其中一块梗在一个凸起物上,似乎在提示岸边的人,往这儿瞧瞧。
两个队员忍着刺骨的寒意,一起下水,半个身子泡在冰水里,合力把雪地车从湖里捞出来。后架上的包还在,遗憾的是因为之前被盗猎者打开乱翻过,里头大部分东西可能已经掉进湖里,刁琢又组织队员们下水去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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