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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雨,初霁/我家的陆医生超甜 (轩家沐言)


  近在她耳边,向着她,他呢喃初次带上阴霾,清清楚楚。
  ——“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是不是想抛下我。”
  她脸色更白了,一震,急忙按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抱的动作,唇微微地动,他漆黑的眸如是死潭,浸出柔润,浓重的墨色。
  这墨色,雨雾洗涤不净。
  医院住院部的楼墙一角被藤蔓覆盖,风涛四起,沙沙的像雨,白霁溪慢慢,在他的怀里站直。
  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恍惚间,她压下口罩,尝试地吻他的睫尖。
  她变化猝然,陆淮深同样猝然地怔在原地,少年生气时,不动声色,砸坏了一屋子的家具,她哄的熟稔于心,放下餐食,踮着脚亲他的眼睫。
  “淮淮。”
  摔坏了她私藏的石头,她不恼,稚声惊叹。
  “为什么你生气的时候,眼睛也这么漂亮。”


第十五章 【少年】 医袍
  窗上雨珠流淌,滑落的极缓。
  没亲着什么,让他的眼睫扫的唇上细痒,像是全身的血液乍起,她只觉得毛骨悚然,可一直看着他的眼睛,那片沉沉的墨色,逐渐泛红,而怔忪。
  本该是恨他的,一颗心却缓缓浸入他湿濡的眼神里。
  一下子闷疼。
  放弃了推开他的念头,一动不动地把他望住,隐隐地就觉得,应该再伸手抚进男人头发里摸摸,好像曾经,有个小少年拖着狐狸尾巴,只要生气了,让她哄上一哄,那无形的尾巴会徐徐地动起来,除此之外,其余的她不记得。
  连亲他睫毛哄他的这办法,全是凭着莫名的冲动。
  两人开外,病床那端传来“嗤”的一声:“小丫头,你别被他给欺骗了。”
  她一听,陆淮深先她一动,将她口罩戴回去。
  他一直是用自己的影子遮着她,白霁溪听着,才不管腰上男人愈发紧的气力,靠着他臂膀,竖起耳朵听病床那边,大叔语声含笑,难掩着阴霾:“陆家的人可都是白眼狼,说起我干的这些事儿,我的小侄子比我懂的还要多。”
  陆四的手被拷在床头,嘴边闲闲笑着,宛如逗弄小辈,目光却从头到尾触着陆淮深的背部,奈何他怎么看,也瞧不见小姑娘微毫轮廓,不由得眯了眯。
  陆淮深抱着她,她气色比往常差,当务之急是带她离开,她也是肚子疼的没辙,很快由他牵走。
  “……我没事的。”
  哪成想,她换回了衣服,立刻被他拿备用的医袍裹牢。
  蜷在沙发,被白袍上阳光晒后的气息包围,低低地嗅了嗅,好闻是好闻,他仍旧变态,在那把她穿过的护士装收好,对双手消毒:“以后,不准穿别人买的衣服。”
  ……他是病得不轻。
  收到她的不满,陆淮深轻轻地发笑,打来一瓶烫水,包上毛巾,放她腹部暖着。
  时间紧急,上午的一台手术是几科室共同参与,所以他结束的早,但一会,他需要去临床检查,神外科的病患,神经管路多,病情方面变化较快。
  他仍然抽出为剩不多的时间,缠得整团云炸出了絮,噼里啪啦地过着电,戒备的紧,直到有医生找来,他看了眼表,嘱咐她:“最多两个小时,我就回来,这次阿霁一定不能再乱跑了。”说到这,眸眼稍沉。
  “嗯。”腹部暖热弥漫,白霁溪懒得说多,见他来揉她小腹,满心疑问就被打岔了去,不太自在:“知道了,你快走吧。”
  他还是不走,睫羽稍稍垂覆,微微浅浅地扫着她脸庞。
  霎那,引得她体内不能安静,这是在医院,她抗拒的呜咽发至一半,被男人抵进沙发柔软的靠背,吮着她味道,勾缠她僵住的舌,喘着炙灼热气渡到她舌根,微离,再含满,鼻梁轻轻地把云团儿一蹭,怀里的娇暖颤了颤,瓮动着低呜了一小声。
  “阿霁……”声音更是哑,像雾,稠密的发烫,手伸进她袖口,握住了有些凉的胳膊痴缠磨蹭:“阿霁……”叹着,埋进她脸颊。
  陆淮深走之前,把空调的温度又调低了一度,而她红着脸,气鼓鼓地拿背对着他,听见他笑了声,待门关上,她渐渐才转回来。
  那些疑问也全跑了回来,白霁溪静静,在原地思索,关于陆家的行当……
  那位大叔,指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知道,不论是护士站,或是他的科室里,此刻都在议论,一向与人持着距离的陆医生,不久前,走廊上他揽着他妻子的情形被许多人瞧见,却没过多久,电箱发生爆炸。
  不止主楼,住院楼的电箱爆出一阵阵巨响。
  迅速,各样的叫喊声,疾步声,充斥着蔓延开,听入人耳,拉扯出令人心慌的蜂鸣。
  病房里的灯一暗,陆淮深的脑中空了一瞬,只是一瞬,他冲了出去。
  好在他将要拿手机的时候,她自觉地拨来电话。
  ——“陆淮深。”
  她语气匆忙:“有人在追我,所以我先跑出来了。”
  安文此时赶来,见着先生的神色,心下暗暗骇然,待先生结束了通话,他出声:“派出去的保镖发来回信,的确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在追着白小姐。”
  先生不看他:“是四叔,他想要抓到阿霁。”简言:“你立刻派人去接她,送她回公寓。”
  先生的公寓只那一处,安文颔首。
  这边,握着手机,她仰起脸打量小区周围。
  这里虽然破旧,居民楼的外墙却爬满了绿藤,雨汽濡着碧意盈盈,凉意四起,她禁不住紧了紧医袍的领。
  “这是哪?”
  邵汀渝摘掉头盔,下了车和她并排,也看看墙上的绿藤:“我一个兄弟的家,他现在不在本地,只有他阿嬷在。”
  心知小姑娘的警惕多高,他勾起嘴角:“胆小鬼。”注意到她唇色淡了,而之前他一心光顾着甩开追逐他们的那伙人,没顾得上她会冷,他恢复绷紧的姿态,手动了动,最后放下,敲门:“阿嬷。”
  是个和蔼的老太太。
  请他们进了屋,备了热水和点心,累坏了的一团云便瘫在了座椅上。
  邵汀渝翘着腿,靠着椅背,一手把着桌上的小物件玩着,目光时有时无,扫着对面她的脸庞,她指尖从袖口伸出一点,捧着水杯,肩上卷着细细的发梢,等猜到她可能处在生理期,邵汀渝一顿,敛去了懒散的轮廓多了难言窘迫,再一想上摩托前拽着她跑了几步,脸色彻底黑了。
  母亲以前告诉过他,如何正确对待女孩的生理期,好让他在处朋友的时候用上。
  管不着许多,他正要动,去借热水袋。
  “阿嬷。”她却已经动了。
  窗外起了风,老人家收着衣服,她自发地帮老人收拾,阿嬷以为她是医生,她只笑,至于他这边,正在医院里的一位尾巴给拨来了电话,他点了烟,去了楼道接听。
  “老大,医院里来了好多警察,我打听过了,好像是个犯了挺大事的犯人从医院溜走。”
  从小尾巴的口中,他听出了一人名:“陆学海?”
  门缝没掩严实,邵汀渝问着,余光可见门框上多出五个指尖,扒在那,他指骨骤紧,连忙掐灭了烟,耐心地听那边说完,便挂断问她:“你认识陆学海?”
  认识。
  陆学海,可不正是上午她随陆淮深查房,她见过的那位大叔。
  “知道的不多。”白霁溪问:“你查到了什么?”
  “也没多少,知道他跑出了医院,伤了两名警察。”每一字沁着烟草的苦冽,他垂下眼,苦味犹盛,不清楚是什么牌子,扫过她医袍,声色淡了淡,看向一旁:“我去买烟。”但只下了两个台阶便停步,回头:“他会过来接你?”
  “谁?”
  等她反应来他问的是谁,他已经下了楼。
  戴上头盔,邵汀渝突然记起,载着她那会,她是紧紧地抓着座椅,没挨着他一分一毫。
  笑了笑。
  他眼底微微倦怠沉默,电话铃声响,他到底还是选择刹车,听小尾巴又汇报了几句,他静默良久,摸摸烟盒,想起了那一种苦冽,索性放弃:“那就多找几个人帮忙,帮我把陆四这个案子查清楚。”
  天光眨眼晦暗。
  本来晌午的光景,外面风涛低啸,树叶摇曳着沙沙的近似雨声。
  他猜得不错,她很快被陆淮深的人接走。
  像害冷极的动物,回到公寓时,那会她陪阿嬷才用饭不久,饱着肚,一回来不管不顾地洗上热水澡,钻入被子。
  终于有能思考的空隙。
  当邵汀渝将她带走,说是有一伙人朝她过来,她观察了,追赶着她的那一些人数量还不少。
  再眼下,结合邵汀渝在阿嬷家门外接的那通电话,想来电箱爆炸,兴许是陆四为了趁乱逃走找人所为的?
  陆四。
  追赶着她的那些人应与陆四也相关,但她与陆四无冤无仇,陆四的目标……
  只能是陆淮深。
  那么,她是得赶快跟他划清界线。
  被他纠缠,现在还被牵连,偏偏他性子还变态,动辄会牵连无辜的人,所以跟随邵汀渝逃出医院时,她马上给他拨去了电话,省得他牵连邵母一家。
  风很大,分不出是不是夹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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