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就骗吧,哪个家庭条件好的会让自家孩子出来卖花呢?”应照离兴致并不高,淡淡地回道。
梁言突然有一种,就她这善良性子,不知道从小到大倒多少霉了。
可应照离并没有那么善良,这只是演的一场戏,她知道小女孩要偷钱包,只是想借小女孩的手,快速地凸显一下自己的善良。只是没想到,竟然假戏真做了。
两个人在天鹅堡慢吞吞地游逛着。
梁言:“你也学过德语?”
应照离:“嗯,大学的时候闲得无聊学的,当然,没有你那么专业。”
“……”梁言没能理解小女孩最后那句奇奇怪怪的话,说道:“那小孩儿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是个传说。”应照离说到这,语气温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听说路德维希二世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女子,是巴伐利亚的伊丽莎白公主,但公主远嫁到了奥地利,最终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奥匈帝国皇后。而这座城堡,也寄托着他对中世纪的骑士情结吧,真可惜,最后没能亲眼见证城堡的建成。”
“是挺可惜。”
“国王就是在这里被谋杀的。”应照离抬头看着梁言,一字一顿,缓缓说出:“少年国王终于逝去,骑士归来,迎娶了他心爱的姑娘。”
梁言轻笑一声,眼神中带了点温柔:“小孩儿还挺会说话。”
她低头扯起嘴角,淡淡道:“嘴甜的孩子,总会有人给糖吃。”
小女孩说的这句话,便是少年对有情人最美好的祝愿吧。
从城堡里出来后。
林归梦和应照离跑到一家店里洗照片。两个人细细挑选了一番,然后让店家打出来。
等照片的时候,应照离无聊地观赏着周围,发现还有火漆和印章,于是借林归梦钱买了个中意的,店家还好心送了信封。
天色渐暗,四个人也早早回到了家。
这两天除了新天鹅堡,还观赏了其他慕尼黑有名的景点。
有一天晚上,应照离去敲贺予华的门找他借钢笔。他先是找了自己书房,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只,可惜没法用了。
突然想起来梁言那肯定有,便往他卧室走去。
贺予华:“梁言,有钢笔么?”
梁言也没说话,抬手从书桌上拿起来递给他。
“谢了。”贺予华刚想走,顿了一下,回头问道:“不急着用吧?”
“不急,这两天我不工作。”
然后这支钢笔便到了应照离手中,她摩挲着它,盯了黑色的笔身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
很快,便到了慕尼黑啤酒节的盛装巡游的日子。
远在大陆的吴樯因为看到林归梦给他发来的亲密合照,气得当即就买了最快的飞机票,跑到贺予华家,差点把林归梦立马拖回国,最后被合力劝住留下玩两天。
如果你九月末来德国,一定不能错过的就是啤酒节。
参加啤酒节这天,为了晚上能惊艳众人,林归梦下午就拉着应照离开始梳妆打扮。
“离离,你说我这头发卷成这样好看吗?”
“挺好看,显脸小。”
林归梦卷了小弧度的卷,完成后,蓬松的头发衬的她脸蛋儿小了一圈,更加活泼了,笑起来露出两个醉人的酒窝。
应照离化完妆后回到了自己卧室。
她换上了喜欢的长裙,拿起口红顺着自己唇形填满。
“林归梦,走不走啊,你都搞一下午了!不是,就喝个啤酒至于么。”吴樯在客厅等得已经不耐烦了。
“好啦好啦,就让你等那么一会就不乐意了?你怎么不说当初我高中可等了你三年!”林归梦马上开始对他瞪眼。
“行,等你一辈子都乐意。”
五个人到了啤酒会场后,在啤酒帐篷里喝了一会儿。
帐篷里有一眼可辨的巴伐利亚民俗服装,比如穿着马甲连衣裙配上短款泡泡袖衬衫和围裙的德国美女,还有“H”形背带皮裤配衬衫的男人。
这其中,不乏助兴演奏的乐队调动气氛,是狂欢该有的样子。
喜欢凑热闹的林归梦和吴樯玩嗨了,林归梦非要拉着吴樯跑去别处玩,要去看舞蹈游街,要去坐摩天轮。
应照离没办法,只能让小贺跟着他俩,别醉倒在外面。
另一边。
梁言一个人在那喝酒。
有几个德国美女围过来跟他碰杯,他都委婉地拒绝了。
他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坐那看乐队演奏的应照离,一身复古红丝绒裙子,衬得皮肤冷白,偏偏又配上黑色长卷发,性感妩媚的劲儿丝毫不差的展现出来。
应照离杯里的啤酒已经见了底,还是第二杯。
梁言走了过去,坐到她旁边,吸入鼻腔的空气中,带着点生人勿进的味道,十分清冽。
他看应照离桌上一点食物都没有,问道:“你要不要再吃点什么,光喝酒对胃不好。”
应照离见他过来,放下了手中的酒,扭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舔了舔嘴唇,语气有些玩味:“我想吃——”
第4章 啤酒节之吻 “十七岁的时候,我并没有……
“皇帝烘饼”
应照离说完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勾起杯子把,将剩下的啤酒灌进去。
梁言看着她因仰起头而更加清晰的下颌线,洁白修长的脖颈上点着一颗痣,唇角微微上扬,叮嘱道:“在这等我,我去买。”
“嗯——”
应照离并没有再看他,只是默默地往杯子里添酒。
梁言买完饼回来,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皱起眉,眼中附上惯有的冷意,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
吵闹的帐篷里,有在桌子上群魔乱舞的狂欢的年轻男人,还有喝得满眼迷蒙的醉汉,也有穿着漂亮民俗裙和皮裤热吻的情侣。
混乱的背景音乐吵得梁言有些不耐烦。
他抬眼往门口一扫,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红裙显眼,长卷发散着,腰间收细却仍盈余,遮盖了修长的双腿,只露出一节细白的小腿。
梁言也没多呆,抬脚迈了出去,走到应照离身后,语气温和中带了点不悦:“不是说在那等我吗?”
应照离一顿,随机转过身来,咧开一个完美角度的笑容:“你来了。”
她抬眼对上梁言深邃的眼眸,也没躲,声音低柔慵懒:“见你一直不来,就想到外面寻一寻。”
“排队那人多。”梁言把手里的饼递给她,看到应照离透白的脸颊上泛着红,拿手一指,没想到她往后退了一步,轻笑了一声:“你这是喝了多少?”
“没多少。”
应照离想吃的皇帝烘饼,是碎面饼和葡萄干混合新鲜烘制,再淋上糖分、苹果酱或梅子酱,十分甜腻。
她边吃边看着身边有趣的人和娱乐项目。
过了半个小时,迎面撞见一个装修风格很古典的酒馆。
应照离对这酒馆颇有兴致,走了进去。
酒馆内部相较外面,比较安静,人也不多,播放着老式德语情歌。很适合聊聊天、喝杯酒。
两人选了靠里一点的吧台。
应照离:“不点酒喝?”
梁言瞟了一眼身旁捏着烘饼往唇边送的女人,淡淡道:“还喝?”
“不喝来这干嘛,听歌啊。”
梁言笑着摇摇头,点了两杯度数低的鸡尾酒,推给应照离一杯。
她一口一口喝着,其间还不忘塞一块烘饼到嘴里,很快便见了底。
“这酒的名字很好听。”
“叫什么?”
应照离看着杯中腥红的液体,对它的名字感了兴趣。
“旧城岛。”梁言审视着酒杯,慢条斯理地晃一晃。
可能是酒馆的情调加上喝了太多酒,他整个人懒洋洋的,侧过身来,目不转睛地勾着应照离:“在那荒芜破旧的城岛上,你是我唯一的希冀。”
应照离愣了一秒,眼神从男人斯文冷淡的脸上躲开,她心里微微泛上点酸意,拿甜腻的烘饼都中和不了。
听着他这么熟练的说出这种话,应照离脑子里疯狂涌出梁言跟别的女人调情的画面。
她向前一倾,神色有些不虞,下颌抵在左手手腕儿上,右手玩弄着杯子里的酒,声音发闷:“不好,该这么改——在那荒芜破旧的城岛上,只有杀了你,我才是唯一。”
梁言竖耳听着,有点意外,他端量着应照离精致的侧脸,浓密卷翘的睫毛扑闪着,像是变了一个人,丝毫没有在天鹅堡时的干净纯粹。
一杯饮尽的功夫,有个酒鬼趔趄地迈进了酒馆。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嘴里断断续续地吐着脏话,身上的烟酒气味冲鼻。经过桌旁的时候,人们都下意识后缩,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
酒鬼的视线在此飘荡了几遍,晃晃头,眼神聚焦,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带着露骨的打量,朝应照离走来,毫无顾忌的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梁言眸色暗沉,眉头微蹙,挪了挪脚底后,起身挡到应照离面前。
酒鬼看到眼前这个身材挺拔,五官端正,比他高处不少的男人,挺了挺身子,流里流气并提高了嗓门,用并不怎么流畅的德语说:“哟,兄弟,这是要拐上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