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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孩走了,陈安忻仍旧待在家里编草席,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站起来休息,走会儿路,歇歇眼睛。
休息好刚要坐下,就听到厨房窗户发出敲打声音。
陈安忻连忙悄声走进厨房,对方不光敲门,还叫她名字。
陈安忻:……
她以为家里进贼了。
“你胆子咋那么大,白天来我家。”
方嵘意动后过来了:“我不进去,就跟你说几句话。”
“你有要紧话?”
“没。”方嵘一本正经摇头。
陈安忻又一次被他逗无语了,想到李婶子,不得不开口:“李婶子下午或许会来,你见过我就走吧,绕路。”
“嗯。”
“嗯完就走呀,你是从木栏门进来的吧,出去也从门出去,别翻过去。”
方嵘就站在她家后院自留地上,自留地竖起围栏,除了门,别的都是削尖的木棍。
他看着就是不想走,陈安忻让他身子前倾,靠在窗框上。
院子门只是合上,厨房门也没带上,陈安忻头次亲吻分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心脏不受控制狂跳,脸上温度骤升。
“不许白天偷偷来找我。”亲完,陈安忻捏了一把方嵘的脸。
方嵘没点头没应好,就说他走了。
陈安忻哪会知道方嵘的胆子是妹妹给的,李婶子也不会在今天下午过来。
见方嵘走了,她才关窗。
她也没说错,家里就是进贼了。
方嵘这个偷心的贼。
第25章 河
没等来李婶子, 碗却是回来了。
陈安志回家后继续看书,陈安萍领着两个小孩围在盆前。
盆里装着大小不一的田螺,足足有半盆。
陈安萍:“姐,我看见方嵘路过, 后头李婶子又过来, 我怕方嵘在咱家, 就把李婶子劝走了。”
时时总觉得小姑姑的话不对劲,又没办法说出哪不对劲。
悦悦专心玩田螺。
陈安志看书, 由着妹妹睁眼说瞎话。
陈安忻:“难怪没见着李婶子,你怎么劝走李婶子的?”
陈安萍:“她问我们在寻摸什么,我说摸田螺呢, 叫李婶子赶紧去摸田螺,我姐做炒田螺可好吃了。”
“好吃!”捧场王悦悦。
“陈安萍。”
“姐, 干嘛叫我全名?”
“是不是你让方嵘过来的?”
方嵘有胆子, 浑身是胆, 没他不敢的, 但怕她生气,绝对不会大白天来他们家, 还是从后面自留地进来敲窗户。
他不说, 听妹妹的话,她还能猜不出来?
“方嵘肯定是往我们家走, 不然干嘛路过我们家田,他是找姐姐你的吧?我说姐姐一个人在家, 没什么问题吧。”陈安萍理直气壮。
陈安忻:“你以后见到他别理了, 也别和他说我一个人在家,我下午把他赶走了,担心李婶子看见他。”
陈安萍:“李婶子如果早点来, 姐你也不用赶他走了,能和他两个人多待会儿。”
“又笑话姐姐,不给你炒田螺了。”陈安忻收拾草席,回屋子里。
陈安萍知道姐姐说气话,最后肯定会给她炒,也就没追着姐姐道歉了,和侄子侄女看田螺。
...
“姐,你这会儿来我家是找威有事?”
李真凤刚从外面回来,后脚孙桂元也跟来了。
她这个大嫂找她有事情都是大早上过来,十点过来就是找她家儿子的。
孙桂元真是来找方威的,也不怕把事情告诉李真凤,告诉方威,最后李真凤也会知道:“我家阿嵘在家里待太久了,让他回县城他说现在不想回,我问他什么时候想回,他说不知道,现在不想回,阿嵘的性子,弟妹你也知道,没人赶着他,他就一动不动。”
原来是想叫方嵘回县城,李真凤:“姐,你是想方嵘在县城里自立门户?他才学成多久啊,一年不到就去县城抢师傅生意?”
“让他跟着他师傅干也是行的,而且年纪大了,他不着急他的婚事,我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我也着急,我家威比嵘还大两岁,我从他十八岁开始就天天念叨,他现在都多少岁了,还没成家。
现在小孩有自己的主意,你放心让嵘自己在县城里找对象?找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不是还添堵,该不会你想让方嵘师傅介绍吧,要介绍早介绍了,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没影子,嵘要是在县城有相好,也不会在村里待上快一年时间吧。
姐,别怪我多想,我是觉得嵘木工活做得太好,会抢师傅的活,没准去年回来就是因为抢活了。”
李真凤想的比较多,就是没想到方嵘的相好不在县城,在村子里。
李真凤:“姐,你找我儿子,肯定也是这句话。”
“哪句话?”方威又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屋子,刚醒,被大妈和自己妈的说话声音吵醒。
“你大妈想让你劝嵘回县城,你去和你大妈说,妈去洗田螺了。”李真凤已经给田螺吐了两天泥,预备中午给老伴炒田螺。
她已经见过安忻炒田螺,知道炒法了,田螺吐泥洗干净是个重要的步骤。
放田螺前的炒辣椒也是要呛死人,在厨房门口都能呛到打喷嚏,止不住咳嗽,安忻炒的时候捂住嘴鼻,吃的时候倒是不呛人,确实香。
方威:“大妈,你也和我妈一样,嫌弃儿子在家烦,又吃得多,想赶儿子去县城?”
“你个臭小子,有你这样埋汰你妈的?滚滚滚,赶紧带着你弟去县城。”李真凤晓得儿子在开玩笑,还是要骂一句。
孙桂元:“你弟一辈子也不能这样耗着。”
“大妈,他才几岁,生日过去也只有二十三岁,你这说的我以为五十三岁了。”
孙桂元:“他五十三岁,我都不一定在不在,哪管得到他,就是岁数还没很大,我才急。”
“我问他,他肯定也是一个答案……当初是谁让他去县城学木工活的?大妈你去找那个人准行。”
孙桂元:“是你弟自己说要去县城学木工活,我看他小时候就挺喜欢木头,木工在我们这里也挺吃香,就让他去县城了,县城的木工师傅还是我们镇上周木匠介绍的。”
方嵘在村里不好请,周木匠好请的,方嵘家具做得好看细致,价格不便宜,和只要有钱,多少钱给你做成多少钱家具的周木匠在生意上不冲突。
两家关系在方嵘有意向学木工前就挺好,周木匠也愿意给方嵘当个中间人。
“他自己想的,那去县城他就是学个手艺,学完回村子里,大妈,不是很正常吗?”
“是很正常,但是……唉。”
“他大概要结婚后,带媳妇去县城吧,好有人给他守着家,洗衣服做饭吧。”
“守家是什么话,阿嵘现在家务都自己干,衣服也自己洗,除了没做过饭,别的家务活都能干,一个人在外面什么都学会了。”
“大妈,你别着急上火,我今天下午去说,有没有用不保证,一定给你说到。”
“有你这句话就成了,大妈先走了。”
“嗯,大妈慢点走。”
在洗田螺的李真凤见大嫂离开:“多管闲事。”
“妈,你说的什么话,是我想管吗?我也很不愿意啊。”
李真凤:“你大妈也是,整天想着让嵘攀龙附凤,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如果你是嵘,妈绝对不逼你去县城。”
方威:“妈,我不是。”
“是啊,知道你不是,你要是的话,妈要乐死了,嵘呢,闷是闷了点,但勤快,也不会睡觉睡到吃午饭的点。”
“妈,你别说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妈,你为什么不让嵘去县城啊?”他在屋子里有听一段,他妈就是这个意思。
李真凤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你小子蔫坏蔫坏的,妈也不怕你去县城学坏,妈是怕嵘到县城学坏。”
“我果然是亲儿子。”
“妈想到嵘学坏就心痛,比你学坏还心痛。”
“我也心痛,我妈觉得我就是个坏的,都不用学。”
“是不用学,挺坏的了,你弟去县城的话,你多盯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
...
“安忻,这几天你不要去河边。”
“为什么不要去?”陈安忻逛集市遇到方嵘,感觉方嵘有事找她,干脆把他领到小树林里去。
“很多男人在河里洗澡,你别去。”
“你也在河里洗澡?”夏天不光有男人到河里洗澡,也有女人小孩,一家人。
方嵘:“没,我不去河里洗澡,不干净,你也不要去。”
他今天又在集市逛,就是为了和安忻说这个事的。
“我刚准备过两天也去河里洗澡。”陈安忻同样不去河里洗,这种一群人的洗澡,不适合她家。
她家夏天都是提水晒水洗澡。
和方嵘说自己也去河里洗澡,是故意的。
方嵘:“安忻,你几点去啊?不要在人多的时候去,下午五六点人最多,三四点也有人去洗澡,你要洗澡的话,告诉我哪天。”
“干嘛告诉你。”
“我可以帮你守着。”
“你别帮我守着,被人看见说不清,你不要问我了,不告诉你,你来了,我要防的人就是你,吃豆腐吃得够多,还想把我看光了?”两人是在黑夜里坦白的,真没在大白天见过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