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方更加困惑,忍不住道:“既然这么简单,为何不一早就放火烧了粮草,何必浪费那么多人力物力?”
谢玉无奈,苦笑道:“魏老将军也是听到了啊,他们有四千多人,真正穷凶极恶的能有多少?难道咱们要全都杀光?呵呵,即便这些人全都是恶贯满盈之辈,咱们全杀光了回到金陵也会有言官参的你无话可说,何况其中还有近五百多名无辜的妇孺,如果招降两千多人的话,那就有两千五百张嘴要吃饭,天寒地冻的上哪里找吃的去?一旦安排不妥当,那就是难民流寇,后果怕是比咱们所想象的要麻烦!”
这下子魏方是彻底无话可说了,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以后末将什么都不问了,全凭大将军吩咐!”
“是啊,大将军运筹帷幄,思虑过人,这一点除了聂长史怕是无人可及!”一边的孙彻忍不住附和道。
谢玉忙笑着摆手道:“恭维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尺有多短,寸有所长,说道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本将可就略逊一筹了!到时候真正动起手来,还是要看各位的!”
“您就别谦虚了,大将军虽然年轻,但是五六年前平定西夏叛乱时的勇武雄姿,军中早就传遍了!”魏方想起往事,不由得赞叹道。
“往事休要再提,跟您比起来,那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谢玉有些不好意思道。
当年的事,他都不愿意再回想,那个时候他和莅阳陷入了死局,胸中满是愤懑和悲恨,无论迎战还是追击都是恨不得使出全身力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陷入困境生死关头时他曾经有过一瞬间的绝望,如果他战死沙场了,莅阳会不会从此就把他放在心里了?
可是转眼间立刻清醒,他若死了,那么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何况他们只是新婚,如果他阵亡,以莅阳的身份,宫里怎么会让她孤独一辈子?如果她被指给了别人,他如何舍得,如何忍心?莅阳带着孩子下嫁,肯定会受委屈的。所以无论回去要面对什么,他都一定要回去见她。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恍如隔世。真的没法相信那个时候会那么凄苦难过,好像以后都不会再幸福了一样。好在都过去了,以后只会更加美好和幸福!他要在外努力打拼,建功立业,争取有一天能成为让莅阳可以安心依靠的人!所以为图长远,现在还要再忍耐一下刻骨的相思,再过些时日就能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全是瞎掰,毫无逻辑可言,切莫深究,累死了,滚去睡觉……
☆、庆宣和
因为谢玉出征在外,所以府里便决定不给谢绮办满月宴,等谢玉回来了过百日宴!
和以往一样,孩子出生后都是由专门的嬷嬷和乳母带着,莅阳安心休养!毕竟产后总是有些虚弱,如果带着孩子的话太过劳神!
十月十二的时候景睿终于回来了,得知母亲生了个小妹妹高兴的什么似地!和谢弼两个人整天围在摇篮前逗婴儿玩!
“等我明年回去的时候,可以把妹妹带到天泉山庄跟青怡玩吧?”景睿问旁边的嬷嬷道。
嬷嬷正在给婴儿擦着小手,笑道:“大公子走的时候,小姐还不满一岁,太小了,长公主不会同意的。”
“那就等妹妹会走路的时候吧,我也要去!”谢弼趴着摇篮道。
“奶奶和爷爷肯定不会让你去的,”景睿得意的笑道:“你忘了大年夜的时候怎么说的吗?二弟,你还是乖乖呆在家里读书认字吧!”
谢弼撇了撇嘴,道:“那就等我长大了,自己骑马过去!”他忽然笑了一下,很是自豪道:“我给爹爹写信了,爹爹嫌写的太短,所以娘就让我把会写的字全都抄几遍,足足抄了五张呢!”
景睿有些惊讶道:“你胡说吧?咱们俩会的字加起来也不够给父亲写信吧?”他指了指婴儿道:“妹妹的名字你会写吗?”
谢弼有些挫败的摇头道:“我只会写妹妹,不会写她的名字!”
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只听得有人喊道:“言公子慢点!”
“豫津来了?”景睿很是高兴道。
谢弼没好气道:“他哪天不来呀?”
只见言豫津穿着一身崭新的翠蓝小袍子,瞪着一双粉底靴,呼哧呼哧的跑了进来,一面大喊道:“我来看妹妹……”
“嘘!”景睿冲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声道:“你别把她吵醒了!”
豫津立刻会意,乖乖的点头,景睿这才放开了。他一路小跑奔到屋中的摇篮前很是好奇的瞪着一双大眼睛打量着熟睡的小婴儿,“哇,怎么这么小?”
“你生下来的时候也那么小!”谢弼哼了一声道。
“嘿,说的好像你见过我这么小一样!”豫津回呛道。
“我见过,我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她去看过你!”谢弼挺着胸膛道。
那边的嬷嬷忍不桩噗哧’一声笑了,景睿也忍俊不禁。豫津倒是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这才说道:“那我也只记得景睿!”
“好了,小姐这会儿刚睡着,公子们到外面去玩可好?”嬷嬷怕他们吵醒了孩子,于是好言相劝道。
景睿只得带着谢弼和豫津依依不舍的除去了,三人刚走下台阶,就看到有下人匆匆过来道:“长公主让二公子过去!”
谢弼不由得欢喜道:“定然是又要给爹爹写信了,我走了,你们慢慢玩!”说着兴高采烈的跑开了。
豫津有些不可思议的拉着景睿的袖子道:“他说的是真的吗?就他那两下子能给谢伯伯写信?我都没有给我爹写过呢!”
景睿笑着道:“我只知道他连妹妹的名字多不会写!”
谢弼欢欢喜喜的跑到了后宅莅阳的院子,门口的侍女看到他忙躬身行礼让到了一边。
“娘、娘……”谢弼一口气跑上台阶,气喘吁吁的唤道:“爹爹来信了吗?”
“二公子先等一下,长公主正在更衣!”一个宫女走出来道。谢弼忙站住了脚,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喘气。宫女打来水给他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汗渍!
内屋屏风后,莅阳吸了口气张开手臂,任由两个宫女拿着一匹白绫一圈一圈的缠在腰间。
“公主恢复的不错,再过个把月,应该就和生孩子之前一样了。”齐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到底是不一样了!”莅阳苦笑着道,任由宫女侍候她穿好外衣,问道:“刚才听到弼儿的声音了。我们出去吧!”说着理了理衣袖转了出去。
“母亲!”谢弼听到脚步声忙站起来,恭恭敬敬行礼道!
莅阳走过去在窗下的榻前坐下,指了指一边的小书案道:“给你爹爹写封信吧,问问他能否在绮儿百日宴时回来?如果回不来也无所谓,我们不等他就是了。”
谢弼坐过去,望着面前的纸笔立刻傻眼了,很是为难道:“孩儿……不太会写!”
莅阳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你不会写的字,我让子汐教你!”她说着望了眼那边侍立的宫女,宫女福了福身走过去跪在谢弼旁边,恭恭敬敬的望着他。
“你大哥以后还要帮衬着天泉山庄,大概对侯府尽不上多少心,所以你就是家里的小顶梁柱,有些事从小就要学着!尤其是写信这种小事,难道还要劳烦母亲吗?”莅阳缓缓道。
谢弼顿时很愧疚,忙道:“多谢母亲教诲,孩儿知道了。”
他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别人的母亲不一样,是当朝长公主,皇帝的妹妹,逢年过节进宫的时候,他们兄弟都能得到别的孩子所没有的殊荣,而且别人家的夫人见了母亲都要行大礼。就连父亲对母亲也是极其尊重和小心的。后来家里给请了先生,他就向先生请教为何自家母亲会受到那么多的尊重和敬仰?
先生说长公主不是普通的贵妇,是有食邑封赏和府邸的,说明白点就和那些王爷或者大官一样!长公主以下还有公主、郡主、县主等!但毫无疑问,当朝除了皇后和宸妃,最尊贵的女人就是姨母晋阳长公主和他的母亲莅阳长公主!
所以他便有些明白过来,在家里母亲是君,他们都是臣,所以对母亲要更加敬重和孝顺。如今母亲刚刚生完妹妹,大夫说要好好休养才能恢复,像写信这样麻烦费脑子的事,怎么能让她亲自动手呢?
“那就写吧!”莅阳缓缓歪在榻上,枕着手臂道:“和上次差不多,就是主要问一下他什么时候回来以及提一下妹妹要办百日宴的事!不会的字,子汐会给你写出来,你照抄就醒了!”
“是!”谢弼乖乖点头道。
当此时节,金陵已经慢慢入冬了。
而千里之外的燕山早已草木凋零,白雪纷纷了。
几场恶战下来将士们也都疲敝不堪,好在因为之前有过约定,所以驻地的官员都领着百姓们送来了热汤和饭食犒劳军队!
谢玉和几名将军坐在帐中用饭,一面听着探子回报敌情!
“贼人的八个头目如今已经被我军斩杀三人,活捉一人,其余四人有两个负隅顽抗,另外两个私下密谋,怕是如您所料要逃往北燕!”
程晔不由得抬起头,擦了擦嘴角道:“宁可全杀,也是绝对不能让他们逃到北燕的!当初聂长史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伙人投敌!一旦他们归入北燕,哪怕只是几十个或者几百个人,咱们此次都会被冠上剿匪不力的罪名!”